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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妻(李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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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霸王还是怎地?求人救命,每一次却都跟土匪似的。”宁彦一旁冷嗤笑。
    杰将军向骆雪音赔礼道歉:“还请夫人念在美善救主心切,原谅她鲁莽,无论如何都请夫人救一救我家小姐。”
    骆雪音坐着床沿上半晌没有吭声,杰将军只当她恼了,待要再赔礼,却发现骆雪音一脸煞白,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娘,你怎么了?”白云暖扶住骆雪音问。
    骆雪音难受道:“肚子有些不舒服,隐隐有些疼!”
    “一定是适才被美善这么一冲撞动了胎气了。”宁彦一旁说着风凉话。
    白云暖立即唤过南湘宝蝶扶起骆雪音道:“娘,我们送你回兰庭歇息先,阿暖这就让人去请大夫给娘看一看。”
    白云暖一行离开了梅香坞,屋内,宁彦看着一旁懊恼的美善,冷笑道:“得,这会子,人家即便要替你家小姐施针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冲动是魔鬼啊!”
    美善看着床上脸如黑墨,昏睡不醒的骆雪音更加懊恼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施针

将骆雪音送回兰庭,白云暖急忙对南湘、宝蝶道:“你们两个一个去请老爷,一个去请郎中,快!”
    南湘宝蝶正要转身出去,却见宁彦扶着小七的手走了进来。
    “家里有现成的京都名医不用,竟还要去请那名不见经传的庸医,谁说白家二小姐天资聪颖,冰雪聪明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宁彦身着一件黄底绡花的衫子,绿色百褶裙,乌黑的头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枝珠花簪子,上面垂着流苏,说话时,流苏摇曳着,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却有一双略嫌刻薄的眼睛。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微向上弯着,带着一抹清高、不屑的笑意。
    白云暖见骆雪音一脸煞白,满额细汗,便同宁彦道:“宁医娘既然如此说,是愿意替我娘诊脉开方吗?”
    “勉为其难一试吧!”宁彦翻了翻白眼。
    白云暖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宁彦身旁的小七偷眼看了宁彦一眼,唇边也绽了一抹笑意。她扶着宁彦走到床边去,南湘早已搬了一把圆椅上来给宁彦就座。
    于是,诊脉,开方,抓药,熬煎,喂服。
    骆雪音在兰庭躺了一日。
    白玉书很有些嗔怪白云暖,“怎么你一回来就让你娘累到胎象不稳?这小半年来,她一直好好的。”
    白云暖看着父亲。几月不见,父亲似乎年轻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气勃勃的意味。
    白云暖撅了嘴道:“父亲。按宁医娘开的方子抓了药,娘吃了后不是没事了吗?父亲你这样子叫女儿好心寒,敢情父亲有了夫人,就不要女儿了?害我还巴巴地从京城赶回来看望您老人家呢!”
    白玉书见白云暖说得可怜兮兮的,不由一笑,伸手戳了下女儿额头道:“调皮!你回京难道是为了看我?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老实实与我说来。”
    于是白云暖便简要向白玉书汇报了钟离雪的情况,“那个中毒的女子叫戚雪。另外年长的一男一女是她的仆人,男的叫戚杰。女的叫美善。是宁医娘建议女儿带戚雪回来求助娘的。”
    白云暖撒娇地看着白玉书,白玉书摇摇头,叹道:“你越来越爱管闲事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戚雪就剩十几天的活头了,娘再不帮她。就来不及了。”
    “但一定不能让你娘累着。”白玉书道。
    “是!等娘恢复好身子,再让她给戚雪施针。”
    聊完了钟离雪的话题,白玉书又问起了白振轩,“你哥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滞留京都小半年也不肯回洛县?其实,他擅自休妻,做父亲的当然生气,那毕竟是白家受了百年的祖训,怎能被他说破就破了?但是事过境迁。我哪里就能怪他一辈子呢?等将来你们也为人父母了,就能理解你父亲我的一番苦心了。”
    白云暖见父亲愁眉紧锁,言语哀恳。便动容道:“父亲不用担心,哥哥现在很好,他暂时不回洛县,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他遇到了丽枫姐姐。”
    白玉书立即提起了精神,“你们兄妹人在京都。所以我也未能和你们交流一二。你临县小姨家来报过喜讯,说是你沐飞表哥中了今科头名状元。并被吏部尚书刘大人招为东床,新婚燕尔之时还携着灵芝小姐回乡探过一次亲。当时,我受你小姨姨父的邀请也去临县赴宴,只是当时杨家喜气洋洋,我不好打听王丽枫的消息。她与沐飞私奔,现今沐飞别抱琵琶,另攀高枝,不知她怎样了?”
    “现在她与哥哥在一起。”
    “啊?”白玉书愣住,曾经劳燕分飞的怨偶而今竟然走到一起,这不是开玩笑吧?
    “你哥哥真的和王丽枫又走到了一起?从前你哥哥并不喜欢王丽枫,现在王丽枫和杨沐飞搞出了私奔这样的行止,你哥哥竟然更愿意接纳她了?”白振轩匪夷所思。
    白云暖摇头,沉重道:“他们二人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关系吧?现在,他们更像是伙伴,彼此温暖,彼此依偎,彼此给彼此一些支撑的力量,至于复婚,哥哥应该是没有这种打算的,王丽枫是个骄傲的人,也断不会这样做。”
    白玉书一脸凝然,似懂非懂。
    ※
    骆雪音养了三五日,终于能从床上起来了。
    南湘和宝蝶忙迎上来,围在床前。
    南湘道:“夫人,小姐在外间。”
    宝蝶道:“还有那个高高大大的壮汉。”
    骆雪音本能想到中毒女子身边的男人。她从床上起身,让南湘宝蝶给她换了衣裳,一手撑腰,一手抚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出了里间。
    外间,白云暖和杰将军坐在几旁,见骆雪音出来都站起了身。
    白云暖已上前扶住骆雪音,骆雪音嗔怪南湘宝蝶道:“你们两个懒丫头怎么也不给客人沏茶?”
    杰将军忙拱手道:“夫人不必客气,不知夫人今日感觉如何?可否给我家小姐施针呢?”
    “只有一成的机会,你也要试?”骆雪音看着杰将军。
    杰将军道:“如果不试,我家小姐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了。”
    “如果我家夫人给你家小姐施针失败了,那个刁蛮的妇人要我家夫人偿命可如何是好?”南湘不愤。
    宝蝶也郁闷不平道:“就是,都说了,说好了只有一成机会的,卖西瓜的也不能包管西瓜里头是红的呀!更何况给人治病解毒?”
    杰将军赔笑道:“夫人尽管放心,美善那里有我担着,我保证无论夫人施针结果如何,都是我家小姐的命数,我一定不会让美善找夫人你的麻烦的。”
    “口说无凭!”南湘和宝蝶义愤填膺。
    白云暖便游说骆雪音道:“娘,您看杰哥都如此说,娘就行行好,给阿雪姑娘施针吧!毕竟,宁医娘说过,阿雪没有多少活日了,若再不抓紧时间,只怕这一成的机会也被浪费了。”
    骆雪音赞同地点了点头,便让南湘去取了她的医药箱,带着她那些长短粗细不一的针,随白云暖和杰将军同往梅香坞。
    骆雪音给钟离雪一共施了七日的针。
    屋子里屏退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了骆雪音和钟离雪两人,宁彦一直赖着不肯离去,要一睹骆雪音施针的风采,骆雪音下令杰将军将她拉了出去。
    然后大门一锁,便是七日。
    众人在屋外每日都惴惴不安。杰将军和美善担心钟离雪,白玉书和白云暖则担心骆雪音的身子是否吃得消。白玉书吩咐厨娘每日给骆雪音加餐,骆雪音却吃得很少,饭菜都剩了很多。
    终于熬过了七日,厢房的门开了,骆雪音两颊深陷,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众人面前。她给了大伙儿一个笑容,蓦地身子一软就瘫到地上去。
    这七日实在是熬尽了她的心血。
    白家人自然是顾着骆雪音,杰将军和美善则冲进屋里去看钟离雪。
    宁彦是进屋也不是,不进屋也不是。
    正迟疑间,见白玉书从地上抱了骆雪音飞奔出梅香坞,而白云暖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便走。
    “先去看看我娘!”
    小七竟也帮着白云暖推着宁彦走,宁彦没法,只好去兰庭看视骆雪音先,骆雪音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只要开些补身药方安心静养数日便可。
    ※
    梅香坞内,杰将军和美善看着床上依然昏迷,却已褪去浑身黑色素,恢复本来样貌的钟离雪,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第一百七十九章 美人对眼

美善捧着钟离雪的手失声痛哭,心里是一阵阵后怕,假如骆氏施针救不活她的公主可如何是好啊?杰将军也是悲喜交加,但到底是男人,情感内敛些。他安慰美善道:“公主救过来了,你让她好好睡吧!”
    “不知公主睡到何时才能醒?她一日不醒来,我就一日不放心!我要守在这里,等公主醒来!”
    美善刚说完,钟离雪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陌生的屋子,钟离雪捧着昏昏沉沉的头,在美善的搀扶下坐起了身。她看看悲喜交加的杰将军和美善,听着他们一声声喜出望外的呼唤,问道:“咱们这是在哪儿?我睡了多久了?”
    美善泪眼婆娑道:“公主你不是睡着了,而是中了毒。”
    “我中毒?”钟离雪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杰将军。
    杰将军点头,遂将一路的事情都向钟离雪汇报,末了,嘱咐道:“公主,白家对我们有恩,白小姐是个顶好的人,白夫人还替公主施针,公主虽中了乌诛之毒亦有惊无险,但我们身份特殊,不能暴露,遂公主记好了,现在公主你不是钟离雪,而是戚雪,是异域逃避战争的富家小姐,我和美善是戚家的仆人,都随小姐你姓戚!”
    “戚雪?”钟离雪咀嚼着这两个字,点了点头。
    美善忿然道:“公主,你怎么会突然中乌诛之毒呢?”
    “乌诛之毒?”钟离雪不解。自己怎么会中乌诛之毒呢?自己完全不知情啊!
    杰将军道:“宁医娘替公主诊断过,公主身上的乌诛之毒已有十年历史。”
    “十年?”答案不言而喻。钟离雪愤怒地握紧拳头。艾鲁这个老匹夫!一定是想用乌诛将困在他身边。此刻钟离雪心头曾经对艾鲁的一些歉意已经荡然无存。代之的是愤恨。
    “艾鲁那个老匹夫幸好已经死了,否则我非得将他千刀万剐不可!”美善恨得牙痒痒的。
    钟离雪沉吟道:“他对我也算有恩,如此不过恩过相抵,扯平了。现在,先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白小姐和帮我施针的白夫人……”
    钟离雪挣扎着起身,刚下床便晕了一下。美善和杰将军立时扶住她,“公主。小心!”
    钟离雪这才惊觉浑身乏力,站一会儿便抖得厉害。这一月来,虽然昏迷却是水米未进,一定是饿的。她虚弱道:“以后无论人前背后都叫我小姐,以免叫漏了嘴。”
    美善和杰将军点了头。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杰将军问:“谁?”
    白云暖清清脆脆的嗓音响了起来:“杰哥,是我,阿暖!”
    像溪流缓缓流过山石。潺潺的,轻柔的。也像细雨轻敲在屋瓦上,叮叮咚咚,是首优美的小诗。钟离雪有些惊异,有人的声音竟如此好听,像春蚕吐出的丝,一缕缕,一丝丝,会将人的心紧紧缠住。钟离雪这样想着,一侧眸。不经意瞥见杰将军一脸神往的表情,那淡淡的欣赏的笑容如微微的霞光铺陈在脸上。钟离雪有些吃惊。
    “是白小姐。”杰将军微笑着对钟离雪道。
    “这声音真好听,想必拥有这动人声音的人一定长得也不俗。”钟离雪道。
    美善不以为然撇嘴:“和小姐你比差远了。”
    杰将军听美善言语间尽是妒忌之意便道:“其实人美到一定境界是很难分清谁更美一些的。”
    美善不认可。待要争辩,杰将军哪里肯理她?径自去给白云暖开门。钟离雪只觉打开的两扇门间骤然大放异彩。一个身着白衣白裙的少女莹然立于门前,玉肌系湘带,杨柳蛮腰窄,秋水默默映眉黛,红云绵绵透粉腮,好一副倩影丰姿风华绝代!
    钟离雪暗暗在心里赞叹。
    而杰将军看着白云暖一双乌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清幽的光芒,心里也不免一跳。白云暖的目光越过杰将军肩头投向钟离雪。虽然病恹恹的,风吹即倒。却是艳丽俊俏,宛如天宫嫦娥。没想到乌诛之毒褪尽。钟离雪恢复了本来面貌,竟如此端庄高贵,又文静优雅。这还是病中,如果恢复了身子,还不知怎样的美若天仙呢!
    白云暖向着杰将军欠了欠身,便进了里间。她的身后跟着绿萝,绿萝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一碗熬得稀烂的白粥和几碟小菜。
    白云暖笑吟吟道:“阿雪姑娘醒了?想必一定是饿坏了,阿暖给你送了些稀粥来,先吃着,宁医娘交代阿雪姑娘刚刚解了毒,身子还很虚弱,不宜吃太过荤腥的膳食,清淡些先,慢慢再补起来。”
    “叫我阿雪就可以了,”钟离雪就着美善的手向白云暖欠了欠身子,道:“白小姐和白夫人救命之恩,没齿不忘。”
    白云暖赶紧去扶她,“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不必行此大礼。阿雪,你刚刚苏醒,还是要好好将养着,阿暖就不打扰你了。”说着,让绿萝将托盘放下,便退出了梅香坞。
    ※
    “小姐,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戚杰看你的眼光很不一样。”从梅香坞的回廊慢慢走回听雨轩去,绿萝小心翼翼道。
    “什么不一样?”白云暖不解。
    绿萝侧眸看白云暖一脸迷糊,心想她家小姐真是天真无邪得可爱。
    “就是和美善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那美善看小姐的眼神一点都不友善……”绿萝说到此,白云暖打断道,“相比美善,杰哥的确会友善一些。”
    “可是奴婢觉得戚杰看小姐的眼神绝非友善那么简单……”绿萝正说到点子上,白云暖的注意力却被听雨轩回廊上凭栏独立的宁彦吸引。她快步弃了绿萝,走向宁彦。
    “宁医娘!”白云暖大声唤了宁彦。
    宁彦回头,见白云暖匆匆走来,便起了身。
    白云暖走到宁彦跟前,行了个福礼,兴奋道:“戚雪得救,我继母也平安无事,宁医娘这回也算功德圆满了,阿暖就此谢过。”
    宁彦却不以为意道:“这并不是我此行的目的,怎能说功德圆满呢?”
    白云暖一愣:“宁医娘此行的目的难道不为救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能够目睹骆雪音施针的风采,谁知竟然不能够,真是好不遗憾,此行算是虚行了。”宁彦一脸惋惜。
    白云暖便噤了声,宁彦这个心愿她可没法满足,毕竟她又不是骆雪音,无法替骆雪音做主。

  ☆、第一百八十章 杰将军服毒

钟离雪一直在白家住了小半月,才算缓过劲来。每日里,白云暖吩咐厨房就着骆雪音的补身饭食为钟离雪准备饭菜,骆雪音吃什么,钟离雪便吃什么。半月下来,把个钟离雪养得白白胖胖的。
    钟离雪又去兰庭亲自拜谢了骆雪音。
    无人时,美善便对钟离雪嘀咕道:“这白夫人怎么如此年轻?”
    钟离雪道:“阿暖说过,这是她的继母,她的生母已经去世了。”
    美善见钟离雪唤“阿暖”二字时是那么自然,脸上还带着温暖的笑意,便有些酸溜溜道:“小姐对白小姐真的很信任。”
    “难道不应该信任吗?她无论如何都救了我的性命啊!”
    “那宜岫王还救了小姐的命,可是还不是用乌诛毒丹加以陷害!”
    “美善,这怎么会一样呢?艾鲁希望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可是阿暖她又想从我身上获得什么呢?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不想获取,她只是为了帮我。我们三人肩负着国仇家恨,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这样一个倾心帮助我们的人,我们除了感恩还能怎样呢?美善,你要像杰将军那样感恩惜福。”
    美善心里就像被什么虫子蛰了一般,极不舒服,腹诽着:那杰将军岂是感恩惜福,不过对白云暖动了心罢了。一想到平日里杰将军在角落中默默注视白云暖的眼神,美善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在宜岫城的十年,钟离雪许多次都想将她许配给杰将军,杰将军都是以兰屿未兴复,不敢妄言儿女之事为理由拒绝。她只以为他是当真为国仇家恨甘愿耽误终身之事,原来竟只是借口。
    当着钟离雪的面,美善当然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她不知道钟离雪知道后会怎么处置杰将军,她心里还是非常在乎和关心杰将军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心里酸楚着,难过着。
    “小姐。你身子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难道咱们还要一直逗留在白家吗?”美善当然希望钟离雪早点带她和杰将军离开白家。只要离开了,杰将军便不会再用那样深邃的眼神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白云暖了,她也就不用再听白云暖用甜腻得令人骨头都发酥的声音唤杰将军为“杰哥”了。
    每次听白云暖“杰哥,杰哥”地叫着杰将军,美善的手都发痒,很想伸出去撕烂白云暖的嘴。
    钟离雪道:“是要离开白家去京城了。如果不出意外,雍王已经班师回朝了。”钟离雪尚不知道张易辰又在兰屿与宜岫城开战的事情。
    “既然小姐去意已决,不如早早离去。免得欠白家更多人情。”美善道。
    钟离雪点头:“阿暖明日里约我陪她去一个地方,我想等陪她去完那个地方之后,就向她辞行。”
    ※
    白云暖约钟离雪去的地方是河西镇安善人家。
    一同去的除了钟离雪主仆,还有宁彦主仆三人。
    众人乘船抵达了河西镇。兰屿和宜岫城最大的风景便是沙漠,不曾有江河湖海一类的景观,钟离雪等人从未坐过船。钟离雪和美善只是小晕了几下,杰将军竟然大吐特吐,让人惊诧不止。
    宁彦奉上一粒香丸让他服下,他的症状才缓解。
    “随行带着大夫,就是好。不管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绿萝欢快地拍手,对一旁文静的小七赞道。
    不料,宁彦却冷冷道:“什么药到病除?我适才给杰哥服下的不是药。是毒!”
    众人惊得张口的张口,瞪眼的瞪眼,戚杰更是顿时觉得嗓子眼麻养得厉害。
    宁彦见众人如此,很是轻蔑道:“瞧你们慌张的,有道是是药三分毒,毒草亦可入药,所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美善道:“那你给杰哥服下的是什么毒,可还要服解药吗?既然是毒药,没有解药可怎么好?会不会出人命啊?”
    宁彦再次露出轻蔑的表情。“我与戚杰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难道要加害他不成?”
    “可是我怎么感觉我的肚子现在好痛啊!”戚杰已经抚着肚子。跪在了船上。
    众人忙都围上去,纷纷表示担忧。
    白云暖敛容收色问宁彦道:“宁医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妨事,不妨事,不就是肚子痛吗?这是毒药发作了。”宁彦轻描淡写。
    美善冲动,立即上前揪住宁彦的衣领,咄咄逼人道:“你不是说你不会谋他性命吗?为什么又要对他下毒?”
    “美善不得无礼!”钟离雪喝住了美善。
    美善却还是不肯松手,宁彦只好道出实情:“杰哥晕船呕吐,我身边也没有带药啊,但我带了毒药,给杰哥服下的毒药会引起腹痛,如果常人服下自是腹痛难忍,可是杰哥服了,却能很好地转移他的注意力,不信,你问他,刚才是不是不想呕吐了?这毒药的药效不长,我想到了河西镇时,药效也就过了。”
    美善把怀疑的目光投向杰将军。杰将军惨白着脸点了头,艰难道:“的确是不想吐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小七和元宝已经推开了美善,元宝啐了一声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美善来自异域,自然听不懂汉人的谚语,只从元宝的表情里便判断出是在骂她,不由一脸恼怒。
    “好了美善。”钟离雪将她叫了回去,她自去照顾杰将军,不再生事。
    绿萝在一旁小声对小七道:“哇,你家医娘这一招可真损。”
    小七掩嘴葫芦。
    白云暖也笑着对宁彦道:“我想杰将军如果知道吃了那药会腹痛,他宁彦还是晕船呕吐好些。”
    宁彦撅着嘴,很是傲慢,不以为意。
    船在抵达河西镇码头的时候,杰将军的腹痛症状果然消失了。
    眼前是个古朴精致的小镇,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富庶,众人都眼前一亮。
    而他们这一群人一个个样貌出众,又系年轻女孩居多,更是引来码头上众人的侧目。白云暖为了避免生出什么事端来,赶紧雇了几顶轿子,自己和钟离雪、宁彦各上了一顶轿子,向安家酒肆而去。
    安家酒肆里今天生意出奇得好,因着天热日头大,喝酒解渴的人特别多。
    安宇梦正帮着安善人夫妇俩在店里跑前跑后,端酒递菜,忽见几顶轿子停在了店门口,不由一惊,不知道来的都是谁,也不知道来者善不善。
    自从京城回来,他就有些惴惴不安,担心着不知何时洛七尾会突然巴巴地跑了来,他甚至梦见洛七尾到了河西镇后,相爷派来捉人的官兵就到了,将他的店砸了,将他的手脚都砍了。
    他每每尖叫着从梦中惊醒,都是一身的汗。
    此刻,见来了一众轿子,安宇梦本能地心提到了嗓子眼,末了看见人群中的绿萝,他才安下心来。心想,绿萝来了,白云暖也一定来了,慌忙欢天喜地地迎了出去。果见,绿萝撩开轿帘,扶下了一袭白衣的白云暖。
    与白云暖一起下轿的是两位年轻却面生的女郎,白云暖一手拉着一个人,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以毒攻毒


    白云暖为宁彦、钟离雪和安宇梦分别做了介绍,“宇梦,这位是宁彦,京城赫赫有名的宁医娘,这位是戚雪……宁医娘,阿雪,他是安宇梦……”
    宁彦和钟离雪顺着白云暖的目光向安宇梦望过去,但见一位身材颀长,俊眉朗目的年轻公子,身着一袭白底蓝纹的布衣,亦难掩不俗的气质。
    他向两位姑娘拱手作揖,礼数周到。
    钟离雪也向安宇梦见了礼,落落大方道:“安公子,幸会!”
    宇梦回:“戚姑娘,幸会!”
    宁彦一旁听着,作势夸张地打哈欠,她用手掩嘴,不屑道:“好无趣、好虚伪的对话,你俩注定做不成朋友!”
    气氛顿时尴尬。
    白云暖笑着摇头,想来但凡有才华的人都是另类而乖张的,这宁彦便是其中之一。
    白云暖打了圆场:“宇梦是我白云暖的朋友,宁医娘和阿雪也是我白云暖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亦是朋友,日后少不得要有互相帮衬的时候。”
    钟离雪附和道:“阿暖说得对,安公子以为呢?”
    安宇梦笑道:“深以为然。”
    不料,宁彦却再次唱了反调,她斜睨了白云暖一眼道:“我何曾说过要做你朋友来着?”
    绿萝一旁嘀咕:“明明从京城到洛县这一路,对我们家小姐甚是照顾。”
    小七掩嘴葫芦,和元宝互视一眼,窃笑着。大家对他们家小姐的脾性还陌生得紧,实在不了解他们家小姐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矫情的主儿。众人不了解。白云暖却心里明镜儿似的,她知道宁彦的心肠不坏,就是性情古怪了些。可能因为她从小无父无母、孤僻惯了吧!
    这时,安善人夫妻认出了白云暖。早已热情地迎上前来。安善人道:“哟,是白小姐大驾光临,真使我们安家酒肆蓬荜生辉呀!宇梦在白家叨扰那么长时间,实在是感激不尽,只可惜他两次应试都未得中,实在是辜负了白老爷和白小姐一番厚爱。”
    安善人的话令安宇梦很是难堪,安老婆子爱子心切,早已用胳膊肘捅了捅安善人。使了个眼色,继而对大家伙道:“今儿个大家伙到了河西镇,便要你们吃好喝好,老头子,别罗哩罗嗦地废话,赶紧上酒食让孩子们吃上,宇梦,快引着大伙儿进店里坐。”
    白云暖笑道:“既然来了,总是要在店里消费些酒菜的。”
    “白小姐这话见外了,你们都是宇梦的朋友。这顿哪,老婆子我请你们吃。”
    在安老婆子的招呼下,众人进了安家酒肆。一时入座用饭。
    酒足饭饱,白云暖少不得要将安宇梦拉到一旁,单独训他一顿,只听她道:“宇梦,春闱一事,你真是做得不地道!”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安宇梦敷衍。
    白云暖正色道:“你蒙谁呢?分明是故意落第,为了不让皇上赐婚的缘故,到底是为什么?”
    “阿暖。你竟还要问缘由吗?你明知道的。”安宇梦郁闷。
    白云暖道:“因为琴官的缘故吗?”
    “还有振轩兄的事情……”
    “可这些都是相爷所为,七尾是无辜的。”
    “他们是父女。古语云,父债子还。又怎能撇得干净?”
    “这样对七尾不公平!”
    “对琴官,对振轩兄就公平吗?因为相爷作孽,琴官枉死,振轩兄这一世恐怕也再难抬头见人了吧?我过不了心里这个坎儿!”
    “可你和七尾是相爱的……”
    “不,”安宇梦打断白云暖,痛苦道,“我可以让自己不爱,只要不见面,久而久之也就不爱了。”
    安宇梦背过身去,也不知是哭了,还是大口喘气,双肩一抖一抖的。
    白云暖看着安宇梦的背影,张口欲言什么,喉咙口却像被什么卡住了似的,再难发声,心里也如堵了一堵墙闷得慌。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她真的相信有朝一日安宇梦定会把洛七尾给忘了,只要他强迫自己一定要忘记她,诚如他自己所有,只要避而不见,久而久之,便也忘记了。可是七尾怎么办呢?女子在感情这一条道上,一旦泥足深陷,是很难自拔的。前世的自己,嫁了章乃春之后,即便迎来一次又一次背叛与伤害,她亦从未想过掉头离开。感情的事,女子永远是弱者。
    想到洛七尾的前程,白云暖不由一阵阵自责。她就像个掠夺者,毫无征兆地就掠夺了七尾的姻缘,如若雍王没有向皇上请婚,没有让皇上退了洛七尾的婚事,那么洛七尾这一生便是九王妃了,尊贵而又安逸。雍王是个出类拔萃的人,七尾纵使开始并不爱她,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们成亲之后朝夕相处,一旦生下孩子来,便更加水乳交融,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此生亦是完满得很。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白云暖对洛七尾充满了愧疚,此刻她多希望雍王能快点从前线回来,那样她便可以央求他让皇帝直接赐婚,不要管什么中试不中试的了,反正是皇帝家的官,皇帝要是高兴,草包也能当宰相。皇帝如果真的要照顾洛甫丞相的面子,赐婚加封官便是了,反正江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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