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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枭-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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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化成铜墙铁壁。
  而识薇,俨然成了“一家之主”,随同苦竹大师是去了室内,原本的摆设都已经撤了,换成了僧人最习惯的样子,看着苦竹大师身边的小沙弥并无异样,识薇便知道,自家那个大伯母,安排得还是周到的。
  而作为识薇的“跟屁虫”,谢韫也有与识薇一起,坐到苦竹大师的对面。
  谢韫这会儿倒是很安静,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姿态。
  识薇跪坐的姿势同样标准,相比平时也正经不少,不过依旧显得很放松,斟茶的动作也行云流水,让人看着很舒服。
  苦竹大师对识薇的来历肯定不会很清楚,但是,必须得承认,他对识薇的感官是很不错的。当识薇将茶放到他面前的时候,“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大师客气了。”
  半盏茶过去,“大师,能从你手中求一串佛珠吗?”识薇开口说道。
  谢韫被吓了一跳,因为她非常清楚这佛珠其实是给她求的,毕竟,昨日为了堵住谢氤,可是扯虎皮做大旗了,谢韫原本还想着怎么跟苦竹大师说,帮她开光一串佛珠,没想到,秦妹妹这般随性,直接开口要,那感觉,就像是跟苦竹大师的交情多好似的。
  苦竹大师倒是半点异色也无,甚至还带着温和笑意,“阿弥陀佛。施主所求,自是能的。”
  随后,小沙弥就拿来一个檀木盒子,是滑盖的,盖子上面还放着三个锦囊。
  “锦囊里面装着一道平安符,盒子里面是一串玉佛珠。”
  ——所以所,就算她不开口,原本也给她准备了东西?!“多谢大师。”
  旁边的谢韫,是真的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苦竹大师手中的平安符一向难得,曾经一年也就只有一至三道,后来隐世的十多年里,一道平安符都没有流传出来,曾经留下来的,无不是被抄到天价,尽管说,那些平安符,或许与原主人气息相连,或者已经失去了作用,其他人拿到手也没有作用,但是,还是有人想要千方百计的得到。
  而且,在以前,苦竹大师手中的平安符,从来就不会给同一个人,现在好么,不仅是苦竹大师主动送的,还一送就是三道,这人比人,真的是能气死人。
  谢韫在心中感叹一句,该说,秦妹妹不愧是大气运者吗?运道果然是好。
  “大师,平安符跟佛珠可以送人吗?”谢韫问道。
  “秦妹妹……”谢韫急忙伸手拉她,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呢?
  识薇握住谢韫得手,头都没侧一下。
  “既然是给施主的东西,自然就是施主的,施主想要如何处理都可以。”
  识薇颔首,将东西往旁边移了移,然后就自然而然的说起了茶。
  大师们是茶道高手其实并不奇怪,而且,他们这些人,只要不是那种“邪僧”,心中没有那些功名利禄,识薇其实挺喜欢跟这样的人聊天的。
  谢韫在边上看着听着,心中挺无奈的,这发展,怎么有点忘年交的趋势?还是说,秦妹妹这人,都很讨年长的男性长辈喜欢?不过,细细想起来,似乎也不算奇怪,毕竟,秦妹妹的谈吐学识摆在这里,似乎跟这些长辈才有共同话题,或者说,跟他们,才能谈论比较深奥的东西,毕竟,跟他们这些同龄人,说的东西似乎完全就不一样。
  谢韫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浅薄了一些?
  “秦妹妹,苦竹大师也是棋道高手,说起来,在国师大人之前,苦竹大师在棋道可是闻名遐迩,即便是后来国师大人在棋道上称雄,因为没有跟苦竹大师交过手,都没人说他是棋道第一人,你能与国师棋力相当,不知道与苦竹大师相较又如何?”
  苦竹大师的面上,终于染上了一些异样的情绪,“阿弥陀佛。不知道施主可否赐教?”如此的直白,足见,在棋道上也是相当痴迷的。
  “无不可。”
  很快,棋盘就摆上了。
  谢韫自然也有幸的见证了这一场巅峰对决。
  虽然与当日在国子监内,秦妹妹与国师之间的那一局的棋风有所不同,但是,也的的确确的让识薇全力以赴,没有那么强烈的锐意与杀气,却依旧惊心动魄。
  不知道什么时候,另外的几位大师也到场观看。
  不过,这一棋局,倒是没有一直僵持下次,识薇只一子,赢了。“承让。”
  苦竹大师看上去似乎也颇为快慰,面上都多了些情绪。“施主棋力过人,当真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大师谬赞了。能与大师手谈一局,甚幸。”
  不过,也是这样,倒是让苦竹大师对裴真言也起了兴趣,说起来,对于裴真言这个人,是知道,未见过。


第160章 因为她是女孩子
  苦竹大师心有业障的前几年,倒是偶尔还出来,因此谢韫年幼的时候才能见得他,不过,裴真言年幼的时候,去过隐云寺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没遇到过苦竹大师也并不奇怪,再说,苦竹大师那样的得道高僧,如果没有事情,一般人也不会求到跟前去。
  而裴真言,识薇估摸着,他大概从来就没让人批过命。
  裴真言在成为国师之前,就是玄学高手,而且是自学成才,还不是花费了大工夫特地学的,而仅仅是有点兴趣,花费了点时间是去研究了一些,属于那种典型的“一学就会,花点心思就通”的人,而成了天选国师之后,在这方面,那更是跟开了挂似的,虽然年轻,但是,任谁都不敢小觑,隐云寺的高僧,亦是如此。
  裴真言立足,靠的不仅仅是国师的名头,还有自身的实力。
  关于单凭一己之身,用三十年的寿数改换国运这件事,虽然谈不上举国上下人尽皆知,但是,像隐云寺的高僧们,必然是会知道的,而且在改换国运的时候,多少是该有一些察觉的。隐云寺再厉害,与之比起来,似乎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苦竹大师以前没想过要见一见裴真言,现在却起了这样的心思。
  虽然说,隐云寺的高僧,跟裴真言之间,虽然算是完全不同的领域,但是,也有共通之处,算是一种王不见王的状态,但是现在说到其他的东西,性质上似乎又不太一样了,不管是痴迷什么的人,尤其是那种站在高处的人,大概都会希望有个不错的对手,所谓高处不胜寒。
  苦竹大师本来还想与识薇再来一局,不过,这会儿已经过了晚食的时间了。
  识薇带着谢韫告辞,不打扰苦竹大师他们用晚食。
  回到水榭,识薇跟谢韫一起用了晚食,消食的时候,识薇将檀木盒子滑开,看了看里面的玉佛珠,随后就盖上,直接塞到谢韫怀里,另外还塞了一个平安符给她,“早点回去吧,姐姐就不送你了。”
  “秦妹妹这是撵我走?”谢韫不满的瞪她。
  识薇眼皮都没抬一下,“啊,还有点自知之明,赶紧走吧。”
  谢韫哼哼两声,气鼓鼓的走了。
  不过呢,谢韫前脚走,识薇后脚就懒散的跟了上去,虽然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谢韫身边就只带了两个丫鬟,出了肉团子那件事,识薇就总觉得这天子脚下也不是那么安稳,存在那么一些人,总是不那么叫人安心啊。
  识薇就骑着马跟在后面,谢韫在马车里,压根就不知道,一直到谢家的时候,谢韫从马车上下来,无意间回头,看到坐在马背上的识薇,她看过去的时候,识薇露出笑,谢韫眼中可谓是瞬间迸发出惊喜的神色,快速的走上前,拉住她缰绳。
  识薇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美人这是干嘛呢?舍不得我啊?”
  谢韫这会儿倒是没跟她生气,眉开眼笑,“明明是秦妹妹舍不得我才对。”
  识薇扬唇一笑,“行,你是美人,有任性的权利,只要你高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么你下来,跟我进去喝杯茶呗。”
  “这就不用了吧?”识薇挑眉道。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嗯哼?”谢韫抓着缰绳不撒手,大有识薇不依从她,她就跟她耗到底的意味。
  “你今天搁我那儿腻歪一天了。你们家,我也早上才来过。”
  谢韫看着她不说话。
  “成成成,怕了你了。”识薇利索的下马。
  这一下谢韫又笑开了。
  算起来,昨儿遇到的那些人,应该也已经回来了,而且,十有八九还比较早。
  事实上,的确是进了二门不久,就就遇到了昨日见过的两个姑娘,她们见到谢韫跟识薇,眼神闪了闪了,随即笑着打了招呼。
  谢韫点了头,什么都没说,拉着识薇就走。
  或许对于谢韫的“傲慢”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两人倒是不以为意,只是瞧着谢韫所去的方向,并不是她自己的院子,瞧着倒是她祖母的院子,貌似,谢氤回来之后就去跟她祖母请安,一直都没有出来,这会儿过去,说不得就直接对上了,倒是有心想要看看好戏,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许只能回头再打听打听情况。
  谢韫跟识薇进去的时候,谢氤在屋子外面跪着,谢韫嘲讽的勾了一下嘴角,十有八九是谢氤上眼药不成,反而放某位老夫人觉得她搬弄是非,然后被惩罚了。
  具体的事情,谢韫根本就没兴趣就了解。
  谢氤看着谢韫的背影,眼神黑沉沉的,然后对上了突然回过头的识薇的双眼,相比起谢氤情绪外露,识薇甚至还笑了笑,然而,谢氤却忍不住的颤了颤。
  不过,在得了允许,谢韫带着识薇进屋子之后,才发现,谢韫他爹也在。
  这位谢宗主,识薇也是头次得见。
  谢韫面上倏然间变得有些冷淡,见了礼。
  倒是识薇,眼皮都没动一下,同样见了礼,但是,比起谢韫,她就显得很“没规矩”。
  谢老夫人倒是依旧显得和蔼,叫人给她们搬了凳子。
  倒是谢宗主,目光落到识薇身上,带着打量,丝毫不掩饰的那种,片刻之后,“怪道谢韫最近的性子活泼了不少,还整日的不着家,原来是交了性情比较奇特的朋友。”
  谢韫当即脸色就有些不好,识薇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谢韫才压下了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如果现在顶撞了她父亲,怕是从祖母那里挽回来的好感,也要再度骤降了。
  “谢宗主过誉了。”识薇带着完美的笑容,接下了谢宗主的“夸张”
  谢宗主眉宇微动,“秦姑娘不愧是出身将门,颇有大家风范。”
  “谢宗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嘛?倒是说英雄时间略同。”
  谢宗主心中一哽,“牙尖嘴利,脸皮也厚。”识薇装不懂,他也就不再客气。
  识薇笑容不变,“这一点倒是比不得谢宗主,毕竟,世人都说,在官场上混的,脸皮不厚,那都坐不上高位,嘴皮子不利索,降不住政敌不是。”识薇是谁,向来都是别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尺,人欺她一尺,她能还人一丈的主儿。
  谢宗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放肆!”
  识薇露出点惊讶的神色,还偏了偏头,露出点疑惑不解的神色,看上去无辜又无害,“谢宗主这是恼羞成怒了?可是为什么呢?这不都是很正常的礼尚往来嘛。”
  你说我,我说你,多正常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都还没有生气呢,你一个纵横官场,门阀世家的宗主,还生气了,这肚量,是不是太小了点?
  尽管识薇没有明着说出来,谢宗主却似乎就感觉到了她这样的意思,那脸色……
  “对长辈如此无礼,果然是寒门庶孽,如此没教养。”
  “谢宗主倒是很有教养,都不知道哪儿惹到你堂堂门阀大宗主了,针对我一个小姑娘,要是说出去,呵……”识薇从始至终都是那带点散漫的调调。
  也不过是短短的交锋,也就谢老夫人完全处于旁观者的姿态,毕竟,在谢韫识薇进来之前,因为这个儿子给一个庶女求情,让她心中恼怒,尽管面上不显,而识薇呢,在她看来,也不过就是谢韫的一个友人,还是没什么价值的那种,所以,一开始就没偏向谁,只是冷眼旁观。
  但是,现在,她儿子,居然被一个姑娘三言两语的就挑起了怒火,失了身为仪态,不管识薇说了什么,她都只是小辈,出身没什么规矩的寒门,而且还是姑娘家,反观谢宗主,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而且同样是混迹官场多年,按理,该是沉稳老练,任何时候都不动声色,而现在居然就像个半点受不得激是的小少年。
  这场面,要真说出去,说实在的,被贬损的绝对不会是识薇,而是这位宗主大人,如此这般,如何能不叫谢老夫人侧目。
  谢老夫人看着她儿子,眼中明显的写着不可思议,后宅妇人都不会轻易开口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出口了,这真是她儿子?不是被什么人给顶替了?
  谢韫原本也因为谢宗主被怼,心里挺痛快,然后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真打的是她爹?没风度,说的话也如此的低劣?以至于,她面上的震惊可谓是毫不掩饰,呆呆的看着她爹,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一般。
  而谢宗主因为谢韫的表情,似乎也才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倏然收住了外露的神情,再看识薇,再不是一开始看待普通小辈的轻慢心态,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的容易被左右情绪?“能将谢韫影响至此的,果然是不该小看,秦姑娘小小年纪,倒的确是好手段。”
  身为一宗之主,在官场上同样不容小觑,谢宗主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将一个小辈儿放在眼里,尤其是识薇还是一个姑娘家,在他眼里,或许一点价值都没有,从一开始,就不是轻视识薇,而根本就是无视,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显然,现在是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吃了亏。
  识薇一脸不明所以,“谢宗主这是何意?”
  “不管秦姑娘打着什么样的主意,有一点倒是好叫秦姑娘知道,谢韫到底只是姑娘家,就算是再如何被家族看重,也就只是一个姑娘家。”
  “唔,好像有一点点明白谢宗主的意思,这是说,我使了什么手段,接近谢韫,叫谢韫对我死心塌地,然后我利用谢韫,图谋你们谢家,是这样对吧?”
  “秦姑娘承认就好。”然后扫了谢韫一眼,“她们这些姑娘,深居内宅,不知世事,被人哄了利用了不自知,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还是小孩子,悔悟了,也就没事了。”
  识薇轻轻一声叹息,“谢宗主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先不说我承认了什么,不过有一点倒是很明显,私以为,谢宗主大概是有被害妄想症。被害妄想症,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从字面上来理解,其实也挺容易的,对吧?”
  识薇的神情甚至更放松了一些。
  谢宗主一脸冷然,知道他此时很火大,不过,到底没像刚才一样失态。
  “谢宗主,说实话啊,如果我真的对谢氏有什么企图的话,如果真是用什么手段是影响了谢韫的话,我直接对你们谢氏的公子少爷出手,目的是不是更容易达成?所以我说,你有被害妄想症,还真不是冤枉你啊。”说完,识薇站起身,“谢宗主不欢迎我,我这就告辞了。”
  谢韫起身,急切的想要说什么,识薇手一抬,制止了。
  谢老夫人的态度还不错,识薇倒是行了辞别礼,然后转身就走了,相当的干脆利落。
  谢韫的脸色相当的难看,瞧了她父亲一眼,不过到底还是做不出大声质问他的事情来,至于说什么,女孩永远不过是女孩,岂能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说舍弃就能舍弃的人嘛,谢韫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也早就对她的父亲失望,所以也就谈不上什么更失望。
  谢韫将玉佛珠从盒子里取出来,戴到谢老夫人的手上,“原本是想让苦竹大师给开光一串手珠的,不过,秦妹妹直接问大师讨了一串佛珠,这串佛珠瞧着应该是有好些年头了,肯定比那仅仅是开了光的手珠更好,孙女希望祖母能一直健健康康的,长命百岁才好。”
  这样的意外之喜,谢老夫人自然也是欣喜不已,对着串黄玉佛珠爱不释手,“韫姐儿有心了,你也替祖母谢谢秦姑娘。”
  “祖母,秦妹妹本事大,不过,很多人总是小瞧,还有人总是认为她别有目的,事实上,秦妹妹根本就不屑,她若是想要什么,她光明正大的就能拿到手。祖母也是不相信的,对吗?因为她是女孩子。”


第161章 裴真言欠收拾
  谢韫看着她祖母有些异样的神情,柔柔笑了笑,“祖母,不是我说,秦妹妹如果真的有什么企图的话,正如她自己说的,就直接对各家的公子少爷下手了,当然,不是所谓的掌控在手心加以利用,而是……直接废了。”
  看到自家祖母眼瞳明显的缩了缩,谢韫的笑容却没变。
  “祖母,不是我夸大其词,年轻一辈中,能与秦妹妹过招的,整个建安皇城,怕是就只有国师大人一个人,其他人若是跟她争锋相对的话,真的,都不够她玩一个回合的。在三月三之前,世家大族中,怕是都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如果真想做点什么,完全可以在暗中行事的,祖母,你说会是什么样子?”
  比如说,断了世家大族的年轻一代的天骄什么的。
  世家大族再有底蕴,也是靠人撑起来的,如果青黄不接……
  “同样是长辈,其他家的对秦妹妹就多是欣赏,在我们家,唔,她大概还是被我这个没什么价值的废物给连累了,不过,叔祖倒是挺喜欢秦妹妹的,你从叔祖母的态度就能看出一而来。”谢韫倒是依旧轻言细语。
  只是这话语中,却彰显着她内心的寒凉。
  “什么叫‘没价值的废物’,不许浑说。”谢老夫人斥责道。
  谢韫不以为意的笑笑,“祖母莫恼,我就说说。”
  随意说说吗?谁还不知道这是说给谢宗主听的,事实上,所有话都说给谢宗主听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被害妄想症,还真是一点不假。
  不过显然,谢韫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打住,“祖母,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些人,自视甚高,自以为是,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不放在眼里,一般人靠上来,就觉得人家别有所图,嗯,其实你家孙女我好像就是其中一个,怪让人讨厌的,你说是不是?”
  “韫姐儿……”
  谢韫松开她祖母的手,“祖母你好生歇着,孙女这便告退了。”蹲了蹲身,然后转过身,又对谢宗主蹲了蹲身,从始至终都耷拉着眼皮,没正眼看她爹一眼,然后走人。
  谢宗主被谢韫一番挤兑,脸色早就沉了下来,再见谢韫这态度,心里自然就越发的不痛快,“谢韫——”
  “够了。韫姐儿回去吧,不用管你爹。”
  谢韫脚下顿了顿,然后毫不犹豫的走了。
  “娘,谢韫现在这般目无尊长,说话阴阳怪气,国子监旷课,整日外跑不着家,你还这般纵容惯着她,日后……”
  “你外面跪着的那个庶女倒是很好,懂礼数,识大体,温柔体贴。”谢老夫人淡声道。
  谢宗主倒是很想点头说是,不过,到底还是不敢,他知道,她娘摆明了是在讽刺,之前说了不少,也没见他娘松口,整个家族的大事,都需要他处理,但是内宅这些事情,在他娘前面,他也只能靠边站,惹恼了他娘,最后处理了他爱妾跟爱女,他也无可奈何。
  “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身为宗主,整天盯着后院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算是怎么一回事?”谢老夫人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要是真觉得,我要是动不得谢氤,你就给带回去,从今往后都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谢宗主能说什么,自然是什么都没再说什么,也不再跟他娘磨,直接告退,在外面,见到了双眼满含孺慕之情的谢氤,心中不由得柔软,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瞬,“氤姐儿,你祖母她……”
  谢氤眼中的希冀一瞬间就熄灭了,眼神都跟着暗淡了起了,微微的低眉敛目,“祖母不肯原谅女儿,定然是女儿做错了,祖母惩罚女儿也是应该的,倒是叫爹为难了,是女儿不孝。爹你去忙吧,女儿没事的,相信只要女儿诚心悔改,祖母就一定会原谅女儿的。”
  谢宗主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险些又折回去,不过也仅仅是险些。“回头叫你姨娘请最好的师傅,给你打一套头面。”
  “多谢父亲。”谢氤露出一个欢喜柔和的笑。
  谢宗主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而重新低下头的谢氤,眼中尽是阴翳。——废物。
  是的,废物,在谢氤眼里,她爹就是一个连“妻女”都护不住的废物,她姨娘,谁都知道是谢宗主的心头好,可是那又如何呢,还不就是一个连二门都出不了的女人,在主母面前依旧不敢有丁点的放肆,所谓的对他们兄妹好,什么愿意给他们,还不是排在谢洵跟谢韫后面,家里面其他嫡出的堂兄弟姐妹也照样踩在他们头上。
  再说,所谓的好,她爹身边也从来就没缺过其他女人,其他的庶子庶女同样是一堆。说白了,他们也不过就是那鸡头,再受宠,再出众,那也不过是鸡,能跟凤凰相提并论吗?
  就是不知道谢宗主如果知道他这爱女的想法,心里面会如何?
  而谢老夫人站在廊下,恰好被一株较为高大的花木挡住了身影,将谢氤的表情看在眼中,尽管收敛得很快,不过,谁让她眼神好,没有老眼昏花,看得分明。
  心中止不住的叹息,她那儿子,其他各方面都不错,就是在女色上面……
  不过,谢老夫人倒是也没有什么担心,她儿子是一族之长,只要大事上不糊涂,其实也无所谓,左不过就是对疼爱的一双儿女一个多给点资源,一个多给点嫁妆。
  而谢氤跟她姨娘的那些小算计,谢老夫人也没有看在眼里,再如何,也不敢做得太过,一个小妾,一个庶女,想要在后宅搅风搅雨,随随便便就能摁死她们。
  然而,日后这位谢宗主真正栽在女人手上的时候,谢老夫人才后悔不迭。
  谢韫的在离开谢老夫人的院子之后,就快速的向谢氏主宅的大门方向而去,是她非要带着秦妹妹进谢家大门的,结果,却遭到她爹的折辱,谢韫心中又悔又恨。
  大门外,识薇骑在马背上,却没有离去,看到谢韫笑了笑,“原想着,你要是一炷香之内不出来,我就走了。”
  谢韫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秦妹妹没生她的气,不过,“秦妹妹,抱歉。”
  “跟你又没关系,抱什么歉,我这个人,向来是冤有头债有主,轻易不迁怒。”
  谢韫心说,轻易不迁怒,也就是说,还是会迁怒,不过,能让秦妹妹做出迁怒的事情,那定然是踩中了她的底线。就是不知道,什么事情在她眼里,才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行了,你进去吧,我要回去了。”识薇摆摆手,一抖缰绳,坐骑就飞奔出去。
  谢韫站在原地,一直到识薇的身影完全的消失了,才折回身,看着谢氏的大门,恍惚间,这就是一张血盆大口,原本虽然也觉得它是一座囚笼,却没像现在这样觉得它面目可憎。
  识薇回到大将军府,一如既往,按部就班,该干嘛干嘛,丝毫不受影响。
  次日,在朝食之后,就正式的开坛做法事。
  要认真论起来,识薇还没见过法事的流程,这算是头一回亲身经历,尤其是拿着她这壳子的生辰八字进行超度,感觉有点微妙。
  不过,因为是给原主办的,所以这牌位……
  好吧,苦竹大师直接弄了一个空白牌位,然而,就算是这样,就算是有人心中疑惑,也没有质疑什么。说起来,如果换成一个普通的和尚,大概就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了。
  这大概就是高人与普通人的区别。
  识薇跟秦家人一起,盘坐在外围的蒲团上,识薇闭着眼睛,怎么说呢,感觉好像有点飘,灵魂跟身体好像要分开了一般,识薇心头微微的疑惑,难不成给原主超度,这身体依旧受到了影响?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让人不是那么痛快,这身体属于她已经两个多月了,是她一直在调养,训练、修习,居然还不能被她完全的掌控?
  识薇握了握腰间的荷包,里面装的是她家美人最初送给她的那枚玉,静心安神……
  降珠轻脚轻手的走到识薇身边,低声道:“小姐,国师大人驾临。”
  识薇霍然睁开眼睛,侧头,“大门外?”
  降珠点了点头。
  识薇起身,径直的离开。
  离得近的秦家人倒是听到了降珠的话,更多的却是心中疑惑。
  识薇脚下的速度比较快,但是看上去依旧从容。
  大门外,裴真言那银色的仪驾,在太阳下,真心是不太耀眼,识薇心中又忍不住吐糟。
  识薇在马车外,似模似样的拱手一揖,“恭迎国师大人。”
  裴真言透过半透明的出窗纱,瞧着识薇,外面的人看不到他,他却明显的皱起了眉,如果是在私底下,他大概要直接训斥识薇了,为什么不问一问他,就轻率的做这么一场法事?
  裴真言手上掐着繁复的手势,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到后面,甚至形成了残影。
  其他人或许没有感觉,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但似乎又相当漫长的时间,识薇似乎感觉到天地都不对劲儿,似乎变得有些不真实的虚幻。
  不过,这在之后,识薇身上那轻飘飘的感觉就没有了,有一种,这具身体终于沉底属于她的感觉,这原本是好事,但是,识薇却半点高兴不起来,死死的盯着面前华丽的马车,心中有一股冲动,想要直接进去,将裴真言给拉出来的冲动。
  “回观星殿。”裴真言清冷的声音传出来。
  他的护卫们半点不敢怠慢,立即就调转马车。
  识薇站在原地,眉头头一次深深的皱起,看着裴真言的仪仗渐行渐远。
  凡是围观的人,无不是心中疑惑,国师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如此隆重的出现在大将军府,然后什么都没说没做,就又回去了?
  什么都没做吗?识薇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裴真言怕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识薇到底是克制住了追上去的冲动,转身进了大将军府,不过这一回却没再坐在之前坐的位置,而是站在了外面,不悲不喜的看着诵经的一干人。
  一直到今日的法事告一段落,苦竹大师从法坦离开,秦家人也跟着离开。
  当然法坦上依旧有一位大师领着数人只诵经,在这四十九日里,从法事开始那一刻,诵经就不会断绝,每日除了一段时间里,集体诵经,其余时间都是部分人。
  识薇也不确定自己站了多久。
  苦竹大师身边的小沙弥前来请识薇。
  识薇点了点头,随他一起去见了苦竹大师,去的时候,发现那便宜祖父祖母都被拦在了外面。识薇心情不好,因此,别说是见礼,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两位大家长,被气得不轻,手指颤抖的指着识薇……
  识薇跪坐在苦竹大师对面,“大师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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