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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珏,三嫁成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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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大氅披上,苏月轻轻推门而出。
  冬夜冰寒,月色若霜,大地山林都被染成了一片辉白之色。
  极美,极静。
  只一出门,一股冷风便嗖的吹过,让苏月冻得一哆嗦,所有的诗情画意都被吹散了去。
  忙缩了脖子,将大氅给裹紧。
  心下又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那些都是陈年烂谷的事了,这个时候想起来又有什么意思。
  还是赶紧找地方解决问题回去睡觉才是真。
  都怪薄荷,晚上给她弄那么多鸡汤喝干嘛,这人被尿憋着,可不容易做噩梦嘛?
  一转头,茅房没有看到,却是看到在她窗下堆着一坨进屋的时候还没有的东西。
  苏月心下一惊,尿意都被憋回去了一些,小心翼翼的向那一坨走近了一些。
  天上云层正散,月光毫无遮挡的洒下,将那一大坨照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裹着狼皮大氅团坐在一起睡着了的人。
  他怀抱着长剑,头搁在了自己膝盖上,身子被大氅裹得只露了半张脸出来。
  冬夜深寒,他那长长的眼睫毛上挂了一层白霜,露在皮帽外头的发丝也被染成霜色。
  看着,便再没有了平素的稚气,反而带了一种沉凝的深沉稳重出来。
  那一瞬间,苏月好似看到了城破之前的赵皓。
  那时候,京城已经进入最后时刻,能撤出去的人和物资都已经撤了出去。
  她去找了赵皓,通知他可以准备带人撤退了。
  她去的时候,赵皓刚刚洗完澡,难得的身上干干净净,于是,她也清楚的看到了他两鬓之间的斑白。
  那时候,他才二十六岁而已……
  苏月微微闭了下眼,将眼中的酸涩压了下去。
  转身,往茅房走去。
  时间的确能让人抚平一切伤口,再大的愤怒和悲戚,都会随着时间过去而消失。
  上辈子容蓉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她水性,说她自己可以三嫁,却容不得别人一点错误,将别人比黄金更重的情谊当做粪土。
  容蓉一点都不明白,也许赵皓也不明白。
  她在意的,不过是信任。
  两人相爱,交的是心。
  她连自己最隐秘的来历都告诉了他,可是,就算是最后,就算在马上要城破之时,赵皓都没有解释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
  他的心意再重,她也不敢要了。
  再不敢要了。
  等苏月打转回了屋子,里面再无动静之后,赵皓睁开了眼。
  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月光,再无睡意。

第199章 火狐皮

    大别山山势险峻,冬季万物凋零,白雪压在枝头,更是带出了一股冷峻之气。
  山路亦是起伏不平,在山脉之间绕来绕去。
  幸好那些骡子都是惯常走山路的,速度虽然没有马快,却很稳,而且耐性也比马好,一直以同样的速度,走上半天都不用休息。
  只是这种山间之地,是没有驿站或者茶摊供人休息的。
  中午的时候,赵皓便找了一处山窝之地,让骡子休息休息,烧些热水吃了干粮后,便又上路。
  有了那些皮毛,外头寒冷,车厢里暖和,再加上骡子走得平稳,速度也不快,苏月和薄荷在车子里倒是比前三日舒服得多,也没有想着下车走走。
  只是偶尔打开了窗户,往外头瞧瞧。
  大多时候是两人在里面说说话,看看书,或者,一起拿着绣花棚子练手。
  赵皓听着车厢里细细的声音,听着那人被针扎了手后发出的惨叫,随后又是一阵哈哈的笑声,唇角轻勾,挥了一下鞭子。
  从那个村子出发之时带上的向导在前面引路,走了一条外人不大知道的近路。
  天还未黑便到了山窝窝里的一个小村落。
  赵皓看着苏月和薄荷进了屋子,让手下守着,自己带了弓箭上了山,没有多久,便猎了几只兔子一只狍子下来。
  在村边的小溪处理好后,赵皓让手下砍了些柴下来,在屋子外头架起了火堆。
  这个村子很穷,屋子都是泥土堆砌的,连篱笆围成的院子都没有,门口外面,就是一块泥地而已。
  篝火架好后,赵皓挑了最嫩的地方将肉切下烤好,其他的便丢给手下去烤,拿着那盘子肉,走到了屋子前。
  这泥屋简陋,屋子里其实还没有车厢里舒服,只是坐了一天的车,到底还是在地上走动走动好。
  苏月正在屋子里转圈圈,就听得有敲门声。
  随着声音,是从窗户缝隙里飘进来的肉香。
  薄荷上前开了门,看到那盘肉便了一声,可伸手去接的时候,赵皓却是轻巧的从她旁边闪过,进了屋子。
  薄荷微微一呆。
  前些日子,这位小将军可是从来不会进屋子的,最多,也就是在苏月上下车的时候帮扶下。
  赵皓扫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将盘子放在了烂了一角的木桌上,道:“姑娘松了些筋骨,便还是去车上睡吧。”
  苏月看了看就算铺了新被褥也依然带了乌黑之色的床,点了点头。
  转回身见赵皓还没走,苏月微翘了下眉头道:“赵将军还有事?”
  赵皓看着她,看着她脸上平静淡然的神色,再微微垂下眼眸,看着她身上那件火狐大氅。
  手微微握成了拳,低声道了声无事,转身出了房门。
  站在门外,听着薄荷关上门,听着薄荷欢声叫着姑娘快来趁热吃,真的好香,听着苏月亦是高兴的回应说好吃好吃。
  赵皓微微抬头,看向了已经星光密布的天空,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昨天夜里,她站在门口看着他,就算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感觉到那视线里的悲伤。
  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她和他一样……
  如果,如果她也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而来……
  那么……
  他不敢去想,一点都不敢去想。
  可是,今儿她穿上了那件大氅,对他的态度依然如同前几日一样,不远不近,不疏离也不亲近。
  若是还有上辈子的记忆,她绝对不会穿那件火狐大氅。
  她那样的人,看着是最和善最豁达的,可若是触犯到了她的底线,让她下了决心,那也是最坚决和果断的。
  她说放弃便会放弃。
  放弃得,那么决然的和离,他送给她的东西都丢下,连嫁妆都是别人来拿。
  随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满京城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人。
  连她再嫁的消息,他都是通过邸报才知道。
  她不见他,也不再收他的东西。
  就像,两人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是啊,那时候她已经是康王妃,是京城被诋毁得最多,但是也无人不承认,被康王放在手心里宠爱着的王妃。
  跟他的确再无关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年都去猎几只火狐,作为念想送进康王府,只希望,她偶尔有天能看到那火狐皮,然后想起他。
  就算是恨他也好,偶尔,也能想想他。
  可是,他送过去的东西,她从来就没有动过。
  京城被围之时,他接管了京城里面所有的军队,她派人打开了康王府的库房,让他随意进去挑东西以充军资。
  其中有一间屋子里堆满了箱子。
  一箱箱的,连封箱的纸条都没有揭开过。
  都是,他送过来的礼物。
  手扶在了泥墙上,将头低下,赵皓再度轻吁了一口气。
  算起来,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可当时那种心痛,还是残留在心头。
  那种痛,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刺杀,看着她倒下的痛一样,远胜过利刃穿胸烈焰焚身的痛楚。
  不,应该说,当火焰环绕,他紧拥着她,拿着她手,将长剑刺进胸口的时候,他是幸福的。
  他无法陪她一起生,但总算可以和她一起死。
  上天一定是可怜他,所以才给了他这次机会。
  原先,他还担心这个苏月不是上辈子他的阿月,不是他的那个从异世而来的阿月。
  可是在码头第一眼看到她,他便知道,这是他的阿月,他的阿月已经从异世而来。
  所以,这次,他再不会犯错,再不会让人得逞。
  “将军。”一个手下匆匆走近,轻声唤了一声。
  赵皓神色一敛,抬头之时,脸上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淡然,沉声道:“何事?”
  “北边山头放了红色烟花。”手下低声道。
  赵皓冷哼了一声,对手下微微颔首。
  看着手下转身掠走,赵皓又抬头看向了北方。
  他让人在几个山头布置了人,若是有消息,便以烟火传信。
  从信州过来的信不过瞬间便能到。
  红色烟火,说明京城来的消息,已经有人出动追杀者。
  那些人,果然是按捺不住了。
  可惜,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上辈子那不知道人心比战场更险恶的赵皓,他们面对的,是曾经被他们打入地狱,眼看着战友和部下牺牲,眼看着最爱的人远走却无法解释,被他们剥了皮抽了筋,经历过比粉身碎骨之痛更痛的赵皓。
  在看到她倒下,在她在他怀中完全没了气息之时。
  他身上的那些天真便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是,化成了灰,从烈火中回来的修罗。

第200章 因为爱所以不敢说

    苏月早上悠悠醒来的时候,发觉骡车已经不在那个小村庄,正晃悠悠的走在山道上。
  天色已经亮了,从车窗看出去,阳光在山峦上洒下的金辉如同给山峰带上了一顶璀璨的帽子,随着骡车的移动,那帽子便也变换出不同的模样。
  像是感应到她的动静,骡车在路边停下,随后,赵皓出现在了车窗前。
  “姑娘等会,水马上就可以烧好。”赵皓一边说,一边朝车门那示意了一下。
  苏月回头,见车门旁居然放了一个小巧的马桶,那脸色便僵了一下。
  好吧,她的确是在心里抱怨过这骡车上没有马桶。
  先前走大路,隔上不远就有驿站和休息的地方,就算速度快,可是要解决问题还是很方便。
  可这山路上……你总不能跟那些个男人一样钻林子解决吧?
  就算她可以,但是这天也太冷了,脱裤子很麻烦的!
  可是,这也……太知道她的……
  看着苏月耳根都泛起了微红,赵皓微微笑了下,转身走到车辕边。
  他停的这个地方下面一点便有一条小溪,雪水已经开始融化,那溪水又清又冰。
  从车辕下拿下一个铁桶,跳下山道,赵皓先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再用水桶打了一桶水。
  一个手下也跟着跳了下来,快速的砍下旁边的树枝,垒了几块石头将火烧了起来。
  赵皓将铁桶架在了石头上,从腰间皮囊里拿出了两块饼,将石头擦干净后,将饼放在石头上热着。
  手下看着他仔细的做着这些事,低声道:“少将军,你得让那姑娘知道。”
  在那树林里交接的时候,赵申给他说过,这位苏姑娘是少将军心上的人。
  现在看来,岂止是心上,简直是心尖尖!
  亲自去打猎,亲自挑了最嫩最好的地方亲自烤了,晚上还亲手做了女人用的马桶,连睡都是靠在那姑娘睡的马车外面小睡……
  为了离后面的危险远点,天色能看到路了,便喊人起来赶路,可却不准他们发出声音,以免影响到了车厢里睡觉的那位。
  现在……
  好吧,现在他知道了少将军在要他准备东西的时候,特意加上个干净铁桶是什么意思了。
  可,少将军连烤饼子还要擦石头(他们都是直接对石头上一拍)都注意到了,这一路上跟那姑娘说的话却少得可怜。
  也压根没让那姑娘知道他做了多少……
  这可怎么行!
  追姑娘可不是这么个追法!
  你不光做,你还得说啊!
  没见边城窑子里最受欢迎的就是那嘴巴最会说的?明明大伙一样的掏钱,那家伙还长得歪胳膊裂枣的。
  赵皓斜飘了他一眼,又掏了几块肉出来,放在擦干净的石头上热着。
  手下挨近了他一些,低声道:“少将军,你得多跟那姑娘说话,得跟她聊天,你瞅瞅,这一路坐车多累啊,你就跟她说说外头的天气,天很蓝,草很青……”
  赵皓往旁边的枯枝上飘了一眼。
  手下轻咳一声,道:“或者说这树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起来也成,总之你要跟她多说话,这话说多了,姑娘就记住了……那个,当然,少将军这样的人才,不多说话也能记住,但是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啊。”
  赵皓淡淡笑了一下,低头去翻饼子。
  知道他的心意……
  他,不敢的。
  他都不敢太靠近她。
  便是看到她,听着她说话,他就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
  他害怕,再靠近一些,再多接触一点,他就会忍不住。
  忍不住冲上去抱着她,告诉她,告诉她……
  告诉她……
  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他有多后悔,又有多庆幸……
  可是,那样一定会把她吓走的。
  上辈子她说过,她是从异世而来,在原来的苏月受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来的。
  也就是说,现在她来了,但是应该也没有来多久,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会令人心惊害怕,她这段时间的举动也说明她一直小心谨慎。
  若是他再吓她……
  估计她会暴打他一顿,然后当他是神经病或者是纨绔子弟,列入拒绝来往名单。
  (这些话都是上辈子苏月给他说的)
  就这样吧,能每天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还能跟她说上一两句话,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等他解决了那几个人,不会再为她带来危险,他再正经的上门求亲。
  嗯,找皇帝求亲。
  这辈子很多事情都变了,但是皇帝对苏月的好却是一点都没变。
  只要他诚心相求,皇帝一定会同意的。
  还有宁远侯府。
  也要一并解决掉。
  手在饼子上探了下热度,再探手摸了下水石挑到一边。
  唐冰淡淡的飘了他一眼道:“主子做了个梦,梦到有人抢他嘴里的肉。”
  谢七愣了下,半晌之后恍然:“他梦到有人讨好月丫头了!”

第201章 伤

    在山间走了三日,总算是到了一个小镇,赵皓要了最好的房间,让人准备热水给苏月,再到下面点好了菜,然后上了楼,轻敲了下苏月的房门。
  苏月正在伸着懒腰,听得声音也没有放下,只是让薄荷去开门。
  赵皓进门的时候,便看到她正将拉直了的手臂放下,脸上还带着伸完懒腰之后的慵懒松懈之色。
  赵皓的唇角不觉轻勾了一下,又马上正了脸色道:“苏姑娘,在下要出去一趟,你好生休息,晚上不要出门。”
  苏月愣了一下,回头看他。
  他还是一副信阳老把式的打扮,不过脚上的鞋子已经换成了轻便靴子。
  苏月冲口道:“小心些。”
  说完又有些懊恼,这些天一直跟他远着距离,这一句话……
  可看到赵皓的脸上顿时欢喜起来,苏月又无法说别的,只能接道:“你若出事,我就到不了地了。”
  赵皓脸上的笑容更甚,也不说话,只深深的看了她一会,点点头,便转身推门而出。
  是啊,他自然绝对不能出事,这辈子,他一定能一直护着她,陪着她,天荒地老,一直到海枯石烂。
  看着赵皓那么欢快的走了,苏月呆了一下,对薄荷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薄荷想想道:“没有啊,赵将军现在可不能出事,咱们的人还没接上头呢。”
  苏月嗯了一声,确认自己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便也将这事抛开,换了件衣服后,便和薄荷下去吃饭。
  吃好后,回到房里,店里伙计已经将热水和木桶都准备好,苏月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再和薄荷聊了会天,折腾了下花样子,便吹灯睡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天色刚刚微亮。
  薄荷已经起来,将热水和香膏(牙膏)都准备好了。
  见苏月醒来,便扶着她起来,低声道:“赵将军刚回来的,好像受了伤。”
  苏月一惊,朝她看去。
  薄荷微微摇头道:“奴婢听到声响出去,他们已经回了房,奴婢只看到那几个镇国公府的侍卫拥着赵将军进屋子,那个大高个说让人去请大夫,被赵将军呵斥了一声,让他不要出声。”
  苏月低垂着眼帘想了想,拿起香膏和帕子快速的洗漱起来。
  洗完后,对薄荷道:“咱们带的药呢?”
  薄荷忙找到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布包。
  那是凌川野还躲在她们那养伤之时,苏月让她做的一个医药包。
  里面有纱布绷带和药,还有一小瓶子酒和一些针线。
  苏月拿起了那布包出了门。
  赵皓的房间都不用找,看旁边门口站着的两侍卫便知道了。
  苏月走到门前,两侍卫想挡又有些不敢挡,其中一个道:“姑娘,能等下再出发嘛?”
  只要苏月喊走,自家那位少将军一定什么都不顾的上路。
  可少将军不说别的,这连夜来回赶百多里路,就已经很累了,还……
  苏月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布包扬了下,道:“开门,我给你们将军看伤。”
  侍卫一愣,心道你一个小姑娘会看伤?不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少将军受伤了?
  另外一个侍卫已经赶紧的将门打开,一边让苏月进去,一边对他使眼色。
  笨蛋,你管她怎么知道的,又会不会治伤,只要她进去看少将军,少将军什么伤都好了!
  这个镇子虽然小,但是客栈却是不错,这上房都是里外两间,里面是睡房,外头是厅房。
  苏月迈进门槛,就听得卧房里赵申压低了嗓门道:“少将军,咱们得找大夫。”
  “不需要,这种伤口绑紧一些就是了,找大夫会露了行踪。”赵皓声音淡淡的道。
  苏月心头微紧,向前走了两步,透过隔开两个房间的月门往里看。
  赵皓背对着门坐在床沿边上,赵申正弯腰去拿东西,赵皓背后那一道从肩头划到腰部的伤口便直接映入苏月的眼中。
  那是一道刀伤,伤口虽然不算深,但是因为刀上带了锯齿,切砍得肉向两边翻开不说,还开了周围的肌肤,引得整个背部都血淋淋一片。
  看着就疼。
  苏月捂住嘴轻叫了一声。
  “谁!”赵申立时拿起了手边的刀。
  赵皓也转头,看到是苏月,忙一手压住了赵申的手,一手拿起的衣服往身上披。
  苍白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道:“苏姑娘,先出去等下可好?”
  京城被困之时,苏月是什么都看到过,但是这个时候的苏月刚从异世而来,从那个,她都没有见过死人的地方而来。
  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只怕会被吓着。
  苏月轻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将赵申拨开,瞅了一眼丢在地上那直接撕下都快冻成一块的血红,一边打开布包一边道:“快去找店家要酒,度数越高越好。”
  看这伤口,不光受创面积极大,而且这人肯定是随便一裹,便骑马赶回来,所以回来后,都被冻在了身上,才让伤口再次受创。
  可就算这样,他还不去找大夫……
  他不是怕露了自己的行踪,是怕露了她的……
  赵皓惊讶的看向了她。
  “看什么看,转过身去!要不,我可不保证我刚练的绣花技术。”苏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赵皓噗嗤一笑,转过身,将背部留给了她。
  见赵申还在发呆,还加了一句:“听姑娘的话,快去!”
  是了,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战争,没有见过死人,没有见过鲜血。
  但是当大难来临,国将破城将灭,连那些大臣武将们都惶恐不安的时候,她却是站了出来。
  毫无惧色的站了出来。
  不光如此,她一个女人,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皇后……
  看着那些残肢断臂,看着那些不堪的尸体,一丝害怕和犹豫嫌弃都没有的,不光指挥着别人,自己也亲自上去,就那么跟着那些大夫,在伤兵营里没日没夜的帮忙。
  有一次,他去伤兵营找她,看到她蹲在一个刚死去的少年兵士的尸体边哭泣。
  她哭得眼泪流了满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般的悲伤,让站在墙角看着的他心都揪了起来。
  可当听到来搬运尸体之人的脚步声,她便立时收了眼泪,将脸一抹,再站起来,便再无一丝软弱,冲向了另外一个伤兵。
  那时候他们还天天粘在一起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她拿着一本不知道哪找来的诗集,念到: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之时,望着他吃吃的笑。
  后来他去查了蒲苇,那是一种随处可见的植物,初看不过就是杂草,可是不管在什么境地,它会随风轻拂,但是绝对不会弯腰,就算百折千绕,一旦松手,便又能恢复成笔直的模样。
  便是冬天枯萎,只要春风一吹,便又满目。
  她是最坚韧柔软不可催的蒲苇,可惜……
  这辈子,他一定能做她的磐石,一定!
  赵申得了赵皓这句话,才从苏姑娘居然不怕这么狰狞的伤口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往外面跑去。
  跑出门口的时候,瞪了一眼门口两侍卫。
  (居然不给他提个醒)
  苏月先拿起布包里的酒瓶,对赵皓道:“会疼,忍着。”
  赵皓笑了一下,感觉到苏月在背后瞪他,便乖乖的拿起了的枕巾,咬在了嘴里。
  苏月将酒瓶一倒。
  酒洒在伤口上好似都冒出了一阵青烟,可是赵皓只是身子抖了一下,连闷哼都没有发出。
  苏月心中赞了一声,便聚集了所有注意力在伤口之上。
  酒清洗过后,再拿着帕子将那些冰渣子洗去。
  这么凑近一看,便可以看见那伤口里外还有好些冰渣和碎土。
  想是他被砍了一刀后,衣衫都裂开,为了闪躲,又在地上滚动,所以才留了这么多杂物。
  现在晚上气温还是零下,带着这样的伤口跑回来……
  这家伙真是!
  “无事的,我不怕痛,你大力一些无妨。”赵皓拿下了枕巾,柔声道。
  苏月瞪了他一眼,手上的速度却是加快了。
  晚上温度低,对他伤口损害大,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也降低了血液的流转速度,所以才能在他那么粗鲁的上药包扎下让血暂时止住。
  现在她融化掉了这些冰渣和药粉泥巴,鲜血立时便冒了出来。
  “姑娘。”赵申拿出一坛子酒进来,就看见赵皓背上鲜血哗哗的流,吓得叫了一声。
  苏月懒得去理他那叫声中的怀疑,接过酒坛子直接对赵皓身上一倒。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药粉倒入伤口内部,再以极快的速度,在豁开最大的地方缝针。
  缝好之后,又洒上了药粉,然后将纱布按在了伤口,再用绷带包扎。
  那手速,那熟练的模样,让赵申完全呆住,手还保持着递酒坛子的模样,结巴着问:“姑娘,您祖上是大夫还是裁缝?”
  苏月瞅了他一眼,再看了下面露诧色的赵皓,淡声道:“山上好茶树都位于险峻之地,采茶之时少不得要受伤,那些地方可等不到喊大夫前去,少不得要自己处理。”
  一边说着,苏月收拾好了剩下的东西,道:“将军在车上休息吧,这些药还能支撑一下,但是最好尽快到汉阳。”
  说完,便转身离开。
  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赵皓手抚在了绷带上,背后伤口被酒精激出的剧痛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唯有她帮他绕绷带之时,偶尔贴上来的那种柔软和温度,如同巨浪一般的着他的脑海。
  她还说,让他在车上休息……
  啊!
  他有点后悔太早将那偷袭之人给杀了,让他多砍两刀多好……

第202章 刺杀

    “将军,将军。”赵申连唤了两声,才将赵皓从那傻呵呵的模样唤醒。
  手指在绷带上轻抚了一下,赵皓沉敛了神色,道:“吩咐下去,过一个时辰我们便出发,让赵牛先将人关好,派人回京,调查一下,他为什么会帮童贯?”
  荣国公府的马车进山的第三天,那些杀手便追了上来。
  他让赵申将人引到了设置埋伏的小村子,自己也连夜赶了过去。
  追兵很多,不过他布置下去的人也不少,本应该是瓮中捉鳖的事,谁知道却出了个变故。
  他对战之时拉下了那为头之人的面巾,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那人,一惊之下不防背后有人偷袭,受了这一刀。
  他杀了那偷袭之人,活捉了那头领,然后将人丢给了赵牛善后,自己赶了回来。
  当时一惊之下,他只想着留那人性命,现在想想,却是有些奇怪。
  那人在京城被围之时,是第一个站出来跟随于他,亦是勇猛非常,带着所属部队死守到最后之人,那人不光武功不错,人也非常仗义,那一个月的并肩作战,他都把那人当成了兄弟。
  偶有闲谈,那人说到童贯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他这段日子在京军里到处找的人里面,头一个就是那人。
  没想到,那人居然是童贯的手下,还带着人来追杀他……
  而那个偷袭之人亦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在江湖上威名甚重,日后甚至引发了两淮之地流民造反的刀客,现在居然也受童贯派遣……
  对了,当年他还在边关并不知道详情,但是童贯手下的那几员被戎人一冲就逃的大将,正是在剿两淮匪患之时提拔上来的。
  如果这个刀客本就是童贯的人,那么两年后的两淮之乱,只怕就是童贯授意的。
  当时边关战事紧急,戎人从东西两个方向进攻,镇国公上奏折请朝廷调集京军从京东路出击,从东面夹击戎人。
  可是两淮爆发了动乱,朝廷最后决定让边军自己想法子,京军去了两淮平乱。
  当年,边军损失惨重才守住边关,所得封赏少得可怜,也就是他被升官而已,可童贯这边的京军却是大肆加官进爵,连荣国公府都退避开去。
  荣国公府……
  这么说来,荣国公世子之死,只怕也是那些人所为了。
  只是那个人,那一个月的生死之交,他不会看错人,那人跟童贯完全不是一路人,所以,这次他带队出来,只怕另有隐情。
  赵申应了一声便往外走,走了两步,赵皓又喊住了他:“让厨房准备的东西也去看看,准备好了便带上车,让赵虎他们骑马先走,到汉阳把船找好。”
  从这里再走一天,便能出了大别山脉,往荆州的路便好走了,而从荆州过了长江,官道也好走,便能换上马匹加快速度。
  只是宋国马匹短缺,连京军都基本上是步兵,更别提民间了,而他们从西北带回来的马一匹匹都是高头大马,很是打眼。
  不过,等过了江,再换上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想来那些人也追不上他们。
  何况,那荣国公府的马车还在后面晃呢。
  他倒要看看,除了童贯,还有谁会动手。
  赵申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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