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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珏,三嫁成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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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随后的路上,谢珏便有些沉默,偶尔还会挑开窗帘,看向远方。
这么多年,虽然她从来不会主动问,可谢珏有事从来不瞒她。
但是这次……
却是有些奇怪,两日了,谢珏什么都没有说。
谢珏低头抿了一口茶,又抬头看了看她,然后将茶碗放下,将小桌给挪开,拍了下自己身边的位置。
苏月眼角挑了下,乖乖的坐到了他身边,将身体靠着他的胸口。
手臂挽过苏月的腰,谢珏低声道:“你前儿说,掉落下来的是泰山祭天的石头,并没有说错,丁十三去看了,的确就是那块秦皇祭天的石头,而且,那石头是倒着砸在地里的,原本上面刻的受命于天,天下归一,有一半埋在了土里,露在外头的天下和受命四字,都成了反的。”
苏月一愣,惊讶道:“这,这不是祥瑞吧?”
天下和受命都是反的,如果要沾上天意……
可上辈子……
是了,这样的天罚一般的迹象,冀州知府如何敢如实上报?肯定是要动手脚,将兆头改了。
要不,他第一个就吃不了兜着走!
“祥瑞……”谢珏唇边掠过一丝冷讥,道:“说的也是,若我是冀州知府,只怕也会将这弄成祥瑞。”
苏月心头咯噔一下,低下头对手指。
“不过,此事我已经让他们瞒下了。”谢珏瞅着她那神色,脸上浮动着柔柔的笑意,带了安抚般的将她抱紧了一下,道:“那石头掉下来的地方是个小庄子,我找人装作算命先生将那东家给吓了一吓,那东家便不敢出声,还想将庄子卖掉,今儿,应该就能到手。”
苏月抬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谢珏。
虽然不是祥瑞,但是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为什么要花力气去瞒下?
谢珏揉了下她的头:“此事说大不大,但是若是传扬出去,当地官员为了粉饰太平,弄成祥瑞倒也罢了,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加以利用,一旦边关战事起来,说不定就会冲着边军去。”
苏月心头猛的一动。
是了,此事的确可以解释成为凶兆,如果有人煽动,可以直接解释成奸臣当道,所以天下覆倾,这是上天示警!
上辈子朝政都在蔡炳手上,镇国公和赵皓压根就没有进入权贵视野,要说那奸臣,只有蔡炳配得上,所以,此事必须得是吉兆和祥瑞。
但是这辈子,镇国公刚刚高调上书,朝廷之中亦有韩相在,这奸臣所指,只要做点手脚,就可以被蔡炳利用。
自古皇帝都害怕个天兆,便是如今的皇帝也不能免俗,要是真有人将此事针对镇国公,再不久边关又起战事,皇帝心中肯定会对镇国公产生想法。
见苏月脸上神色,谢珏便知道她已经明白,眼底的温柔更深,低头,在她头顶上亲吻了一下,道:“我让人封了那几个知情人的口,今儿,他们便能将那石头处理好,便是以后有人知道,那也不过是泰山上面滚下来的一块石头,今年泰山雪大风足,落那么几块石头很正常。”
“嗯。”苏月轻轻应了一声,抬头,往他再看了一眼。
这事的确不小,但是对于谢珏来说,还不是能让他思虑到如此地步之事。
谢珏亦看着她,看了半晌之后,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些,淡声道:“那块石头,其实的确是有些特殊。”
苏月眨巴了下眼睛,满眼的好奇。
谢珏笑了一下,转头看向了窗外,看着不远处那高大山峦的沉影,曼声道:“其实,我朝开朝太祖,也就是我的曾曾祖父,便是葬在那块巨石旁边,当年,他曾经留下话来,若是有一天,那块石头从山顶滚落,那么,便是我君家王朝生死存亡之时。”
第443章 军大爷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苏月眨巴了两下眼,才回味过来他说的话的意思。
说起来,上辈子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为了摸清楚状况,还专门去了解了下本朝开国历史。
将那史书上的记载和自己脑中记得的历史比较了一下。
然后发觉历史的拐点就是这位军大爷(登基后才改为君姓)的横空出世。
在她的世界里,当时做了郭威义子的是柴世宗,不过这里,却是郭家大小姐一门心思的看中了军大爷,然后一路扶持着军大爷登上高位,早早的便接过了郭家人手,南征北战,建立了如今的宋朝。
这位军大爷虽然活的只比柴荣(柴世宗)多了夺回边关六州的时间,但是却为宋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而且,他当时留下的太子已经长成,皇后极有手段,又有良将名臣扶持,没有任何机会让人黄袍加身。
再细查下去却是更有趣,上辈子的柴世宗是出身名门,而且是郭威的侄子,史书记载,其器貌英奇,擅骑射,是个伟岸男子,可对这位军大爷的记载,如果去掉那些修饰词,那就是佃户出身,自幼父母双亡,被人卖入郭家做了家奴,但是长得非常漂亮,史书上描述是盈盈若雪之风姿,都若雪了,还是盈盈,可以想见是个多么隽秀瘦弱的男人……
这样一个男人,要博取郭家小姐的喜欢正常,可是,他居然还能带领着赵家容家那些猛将南征北战!
虽然史书上是说,君王多谋略,性坚毅勇猛,所以赵容等猛将诚心服之。
但是她总觉得这里面有能勾起她熊熊腐女心的东西。
只不过那时候也就是好奇而已,现在听到谢珏这么说,心里却是起了一丝怪异之感。
不说这位居然将自己葬在泰山之巅,就说这留下的话……
上辈子十年之后北戎人大举入侵,京城沦入敌手,君家王朝能否存续下去都不知道。
(她死了没看到后面)
但是危墙之塌不是一时半会形成的,若是说起来,的确是从现在开始,因为,开春之后,茶榷就开始了。
也就是说,这位军大爷,早早的就留下了预言!
但是,上辈子为何没有人提过?皇帝也好像压根不知道这事,当时还真的当做祥瑞欢喜过。
“三爷……”苏月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她要怎么问?问皇帝都不知道的事谢珏你怎么知道这个话的……
她又如何知道皇帝不知道呢?
“嗯?”谢珏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到她脸上的纠结之色不觉一笑,道:“这个并非是皇族留下来的传言,我年少之时,还算是得先帝的喜欢,知道我喜欢看书,便容许我随意进出藏书阁,我在那里面找书之时,找到了一本小册子,那应该是太祖自己随手书写的笔记,里面写的东西很凌乱,而这一句话,当时是特意加粗了的,所以我一直记得。”
那笔记本是被塞在了层层书架后面的墙缝之中,当年他还年幼,身形细小,那一日看书看得正起劲,听得先帝和人进来,不想出去见礼,便干脆钻进了书架缝隙躲进了那个墙角,然后才发现了那本册子。
当时那册子布满灰尘,上面还有虫子啃咬的痕迹,一看就是塞进去就没有被拿出来过。
要不是随手一翻,发现里面画了许多有趣的图,他差点就嫌弃的直接丢掉了。
那册子他偷偷的带了回去,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母亲太子都没有说过。
因为,那册子首页上便写着,这个册子本应该销毁,只是由于自己的一点私心才留存,希望有缘人看到后,能帮他烧掉。
那册子并不厚,也就二十多页,上面写的东西却是包罗万象,有时候只是随手一句话而已。
但就是那些凌乱的记录,让他开始喜欢上各种杂学。
天文地理,农工水利,棋书琴画。
无一不去涉及。
当把上面的那些杂乱图形和字都记下之后,他便烧了那本册子,只是在日后,慢慢的去回味那些虽然只有一两句,却是有点睛之笔效果的话。
而那册子最后一页,则是用粗笔写着,此生逆天并不悔,唯恨不能与卿卿皆白头,后面还画了一块巨石,上写,此为泰山秦皇封禅之石,泰山峰顶乃神仙通道,我死之后,会让人埋骨于此,以助此石威力,有此石镇着,卿卿的皇朝不会有事,一旦此石落下,则君家皇朝危已。
便是有卿卿后人能挽救危难,救万民与水火,那么,那人付出的代价一定比我更大。
一生孤苦,爱不能守。
当时他还年幼,并不懂上面的意思,也并没有当成一回事,只是在按照上面的嘱咐烧掉了那册子后,在和父亲谈论起自家皇朝历史的时候,特意注意到了两点。
一个是,那君家太祖的皇陵其实是空的,因为当年太祖是在出征路上病死的,如果尸体运回来只怕很难看,所以当年太祖遗命,让心腹手下将自己葬在了泰山之巅。
另外一个就是,太祖之嫡妻元后,后来掌控了朝政二十年,一手扶持儿子坐稳皇位并且将宋国治理得繁荣富强的郭太后,闺名便是卿卿。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册子是太祖所留。
只是上面最后一句还是看不破。
而且,亦是因为那上面所说,泰山之上有神仙通道,他才心心念念的,要带苏月来此。
可是,现在那大石落了下来!
不光落了下来,还是以这样一个模样落了下来。
谢珏这两日心里一直隐隐害怕着。
害怕着那最后那句话后面的意思。
他不怕一生孤苦,但是害怕爱不能守,若是不能与苏月白头……
他宁愿不做那拯救天下之人!
他虽是带笑说的那番话,但是眼底深处却带了一缕暗红之意,苏月忍不住的抬手,轻抚上了他的眼角。
随后轻叹一声道:“三爷,咱们不怕,虽然是生死存亡之机,但是并不是没有生机,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将这预言给扭转过来的!”
上辈子,便是已经国破,谢珏不也在南方拉起了军队?然后还开始反攻!
这辈子,谢珏身边有了上辈子没有的人,提前好几年便拥有了这么巨大的财富,现在还和赵皓结成了同盟!
(唐冰:你确定结成了同盟?)
所以,这辈子一定,一定能扭转乾坤!
第444章 我相信你
说到后面,苏月只觉得身体里的热血又冒了起来,声音亦清脆若玉,两只眼睛更是闪闪发亮的道:“而且,我觉得这预言不过是提了一下危险,现在的确是危险,但是,只要能搞死蔡炳童贯那两大坏蛋,守住边关,再对现行的……”
声音顿了一下,苏月满脸放光的双手握住了谢珏的手道:“我相信你,三爷!”
谢珏低眸,看着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手,那手还未完全长开,握在他的手上越发显得娇小白皙,一根根的手指好似葱白一般,让他都不敢用力,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扳断揉碎。
可这手现在却是极为有力的包裹住了他的手掌,那温暖和坚定的触感从肌肤相接之处透了过来。
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她相信他!
她相信他能扭转乾坤,相信他能避开那预言里的命运。
是啊,事在人为,这个世上那里就有什么固定的事?
当年太子还在位之时,多少人预言他会是一个明君,又有谁会知道,不过一夜之间,太子一系便覆灭。
便是太祖自己,若是真能预见未来,那么为什么避不开自己的死亡?
这不过是偶尔撞上的相似而已!
他居然会因为一块落石而起了忐忑之意!
君家皇朝的危险,早在十几年前先帝起了猜疑之心之时便已经冒头,若是任由蔡炳这般下去,不用多久,宋国的国库会被掏空,边军无力抗敌,百姓民不聊生。
到时候民乱四起,外敌入侵,君家皇朝如何能守住?
这些事他比谁都明白,压根用不着一块石头来提醒!
而要说到什么拯救万民,那更是现在连边都摸不到之事。
以他现在之力,最多就是能自保。
再说了,君家子弟又不只有他一人,就现在的皇帝,儿子都一窝。
他现在,是谢珏!
姓谢不姓君!
而且,便是有那么一个万一,他的月儿说了,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
只要他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怕的?
便是天命又如何,谁敢拆开他们两,他连天都给逆了去!
看着谢珏眼底的那抹暗红一下灼灼发亮,那笼罩了他两日的淡淡郁气一扫而空,转而变得精神奕奕,而且,那心跳声又开始不正常。
苏月呃了一声,松开了谢珏的手,心下暗自回想,自己没说什么吧?
这眼神可有些不对啊……
谢珏反手将她的时候给包裹住,声音柔的都滴得出水来般的道:“嗯,月儿说的对,我们一起努力,同生共死,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便是老天爷也不能。”
苏月呃了一声,有些愣愣的看着他。
她说的一起努力并没有到这个意思,但是谢珏这么说,却让她觉得心跳加速,血都热了起来。
若是别人用谢珏这般声调说着这样的话,那一定是甜言蜜语说过就算的,但是谢珏说。
苏月知道,那便是他最真最切的话语,这是他的誓言。
而谢珏,向来是说到做到。
心间热血澎湃,苏月嘴唇轻轻颤抖着,刚想也说上那么一两句,就听得木门被人敲响。
唐冰那清冷的声音在外面道:“三爷,十二回来了。”
苏月的脸色一下通红,抽回了手,连头都埋到了谢珏的怀里。
唐冰那家伙的耳力,一定什么都听到了!
谢珏的眉头挑了一下,将苏月抱住,然后怒瞪向了木门,憋着嗓子道:“进来说!”
唐冰推门而进,眼睛看着地下,脸上神色清淡的道:“十二说,冀州城里从去年九月开始,便有人陆续使用假银锭,现在知道的,一共有六起,用的都是五两一锭的银锭,十二找了那些苦主,其中三人还留有那假银锭,十二已经拿到手。”
“是用铅做内芯,外面蒙银的?”谢珏的脸色微沉,声音亦平静下来。
“是,内核为空,以对重量,四分之三是铅,外面蒙着一张白银皮。”唐冰声音微顿,接道:“上面还有官府印记,所以才让那些人没有防范,直到去兑换成铜钱之时,才被发现。”
“官府印记?”谢珏冷冷的笑了一声。
“是。”唐冰点头道:“上面的印记虽然被人故意划破了一些,但是也可以看出,是官制德兴五年的字样,十二听那些苦主说,本来拿去兑换之时,那银号的人也没有发现不对,是掌柜的拿起官号来对,说是没有德兴五年这一个官号,才动用了银剪将银锭切开,然后发现了里面的不对。”
“那掌柜的是发现了一个,还是每个都发现了?”谢珏冷声问道。
“最先发现的,是一个的送去的,后来那掌柜的便留了个心眼,后面陆续又发现了两个,当时便没收了那假银,这后面三个,一个是卖杂货的,一个是卖粮的,还有一个是开酒楼的,当时因为手头上宽松,并没有着急去兑换成铜钱,所以留在手上,只是后来此事传出来之后,再将银锭拿出,才发现是假的。”
“这人倒是个聪明的。”谢珏冷笑一声道:“使用之人可有找到?”
“说是外地之人,而且描述的相貌各不相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都穿了江湖人士穿的那种……”唐冰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到:“这种衣服。”
“江湖人士?”谢珏再度发出了一声轻笑,道:“让甲组的人来,不用在冀州找,专门去盯那衍圣公府。”
“三爷您的意思?”唐冰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随后便沉声道:“是,属下马上派人去,十二他们,我会让他们马上归队。”
唐冰说完马上转上就走,走出门口,又返身将门关上。
谢珏轻吁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苏月,揉了下她的头道:“十一年前,通州,冀州,代州三州发现朝廷发下去的府兵军饷之中掺杂了假银,由户部属下的正规银号发下去的,官号为德兴五年的假银,当时先帝震怒,派人查了半年却没有后文。”
“正规银号?那就是官银制假?”苏月不觉瞪大了眼睛道。
“是,官造假银。”谢珏声音极冷极淡的道:“当年先帝对太子发难,宣告的其中一个罪状便是,是太子责令户部做了这一批假银,官号为德兴五年,数量高达百万两的假银锭。”
第445章 假银
“不可能!”苏月惊叫道:“太子不可能做这种事!”
官制假银可是动摇国本之事,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是下一任皇帝,怎么可能做这种会毁掉自己国家的事。
“是啊,不可能。”谢珏淡淡笑道:“便是你都知道不可能,可是蔡炳拿了户部尚书和那发出假银银号管事的通信,先帝便信了,信了自己的儿子为了夺取皇位,为了让他那个皇帝做太上皇,所以用假银换了官银,来养私兵。”
“蔡炳!”苏月咬牙道:“那,那先帝就不会去查一下,你刚才不是说,查了半年都未果?怎么蔡炳拿个书信出来便信了?”
谢珏将她抱紧,头搁在了她的肩头上,带了清冷的笑声道:“当然是因为先帝想相信,事后,在太子死后,他又说此事事关太子声誉,不用继续查了,就当他这个做父亲的,替自己儿子留一些脸面。”
虽是在笑,他那声音却压抑得比哭都难受。
苏月的眼睛都不觉红了,伸手抱住了他,低声道:“三爷,这次,咱们查清楚,一定会找到背后真凶!我们,一定能替太子洗去这些不白之冤!一定要让那个狠毒的狗皇帝得到报应!”
她说狗皇帝三个字,牙齿还磨了磨,谢珏满心的悲愤不觉一下散了干净,头依然埋在了她的肩头,发出了一声闷笑道:“什么报应?”
那狗皇帝都已经死了,还能报应什么?
苏月呃了一声,才发觉自己的语病,想了想后道:“要让他泉下有知,也知道自己错了!”
声音顿了顿,苏月柔声道:“其实,那狗皇帝已经得到了报应。”
先帝因为嫉恨和怀疑害怕,害怕先太子夺去他的权利而杀了先太子,而在杀了先太子之后,先帝只怕也没有一日过得安生,一个人只要心陷黑暗,那么便会看谁都怀有疑心,疑神疑鬼,一刻不会安宁。
结果最后还是被自己儿子老婆们逼宫,重伤而死。
也不知道他在临死之前,会不会悔不当初?
谢珏细想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笑,用嘴唇轻蹙了一下苏月的颈脖,道:“月儿说的对。”
嫉恨,愤怒,悲伤,还有害怕,被那些情绪包围浸透,在杀了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之后,先帝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太子死后的那么些年,先帝性情大变,猜疑心极重,也极容易暴怒,那些个借着太子一系覆灭之时上去的阁老,也一个个的不是贬便是罚。
回京之后,他曾经隔着墙问过宫中残留下来的人,那人说,自从太子死后,先帝便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经常会在半夜惊醒,一个人在宫殿里瞎逛,到逼宫之前,更是通宵通宵的睡不着。
那种日子,若是他,便是死也不会想过那种日子。
报应……是啊,先帝早就遭受到了报应……
苏月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道:“你让甲组来盯着孔府,是因为孔府不对?”
从他们相遇那年,古先生便在重新收拢和培养一些人,后来谢珏财力够了,又有了顾童那几人后,除了容山那训练的大批侍卫,古先生训练的暗卫之外,也开始暗自训练别的人手。
这甲组之人,便是精通化妆武功高强的细作,其中还不乏拥有奇能之士。
动用这些人,就是使用渗透之术。
不会一下见效,但是能抓住要害。
不过,所需要的费用也极大。
不是非常重要的,谢珏一般不会用那些人。
谢珏坐起了身子,将苏月手握在了手里,扭头看向了窗外,声音清淡的道:“当年,蔡炳交给先帝的那些书信并非虚构或者是假造,的确是当时的户部尚书写给银库管事的亲笔书信。”
“真的是那户部尚书做的?”苏月惊讶道:“那户部尚书,他,那他做的,也不能说就是太子指使的啊!”
“当时的户部尚书,是太子妃的父亲。”谢珏转回了视线,手指在她手心里扣了下,道:“我后来让人想法子找了那两封书信,那些书信里,的确是提到了假银的做法。”
“只是提到做法?”苏月有些不解。
只是提到做法而已,那不过是技术讨论吧?跟实际操作可完全不是一码事,单凭这个就能定罪?
谢珏嗤笑一声道:“对于先帝来说,这就足够了。”
声音顿了下,谢珏道:“虽然说只是提到做法,可是那做法也太过于详细,而且,那管事的回信里还说到,已经试验成功,此法可行。”
苏月心头一跳,道:“那,百万假银……”
三州府兵不会乱说,军饷里掺杂假银必然是确有此事,而且还是从官制银号里出去的,按道理,应该能查到线索。
可是先帝查了半年都没有查到,也就是说有人做了手脚,将一切痕迹都抹平了。
也难怪先帝看到那些信,就认定是户部尚书做的,再而认定是太子所为。
谢珏轻吁了一口气道:“当年,蔡炳是户部主事,就职于度支部,虽然正是管理钱币锻造的直接上司,但是,要是单他一人,是无法将那些假银的痕迹完全抹掉的,此事,定然是和户部尚书有关。”
声音顿了一下,谢珏接道:“听闻,我父亲和太子妃成亲之时,亦是有过一段鸾凤和谐之时,可后来,我父亲遇见我母妃,费尽心思娶了我母妃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太子妃那,太子妃空有名头,其实……”
声音再度顿了下,谢珏唇边掠过冷讥之色:“先头,太子妃有嫡长子在手,倒是天天装作一副宽容贤良的模样,可后来连先帝都称赞我,还说后继有后之后,她便坐不住了。”
“难道?”苏月惊道。
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太子妃……
谢珏摇摇头,冷笑道:“她倒并不敢去陷害太子,她跟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么可能将事引到太子身上?只是,当时我外祖父还有几个知交,外祖父留下的人手也是交给了我母妃,那些知交里面,有一个便是代州总兵。”
“她,她是想将祸水引到……”苏月不觉咬住了唇。
好毒!
若是那假银做得极好,那么府兵那边交接之时便不会发觉,只有当再度发放下去之时或者是使用之时才会察觉,而那代州总兵既然和太子交好,必然会先按下不报,告知太子。
那么这事就可以转嫁成为代州总兵自己私下换了官银。
而当时先帝已经对太子起了疑心,太子若想撇清楚自己,只能推出谢妃出来顶罪。
第446章 私心
“是,你想的没错。”谢珏淡淡笑道:“她一个妇人,只想着狠毒害人,却没有想到此事却是被人加以利用,若是我想的没错,当年户部尚书不过是做了几万两假银而已。”
“几万两?”苏月有些不解。
几万两不也是做了官制假银嘛?性质还不是一样?
“几万两的话,不过是那总兵或者是我母妃的私心。”谢珏淡声道:“太子妃只怕是认为,几万两的话,只要太子推出我母妃,说是女人所为,他并不知情,先帝便能接受太子的说法。”
愚蠢的女人,一点也不知道帝王心。
既然能做官制假银,几十万两几百万两都不过是时间问题。
以官家银号,瞒着皇帝做官制假银,这本身就代表着谋反之意,先帝本就对太子有猜疑之心,得知此事如何不怒,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侧妃就能掩盖过去的。
而且,要做官制假银,非户部有人不可,谢侧妃一个父死无兄之孤女,便是有几个军中关系,又如何能插手到户部去?
怎么说,都跟太子脱离不了关系。
如果说,其他的那些政策和争论,是让先帝和太子离心,太子的强硬实行新法让先帝忌讳,那么,这个官制假银则是压倒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况,当时此事还被人利用,不是几万两,而是几十万两的假银流向了三州,便是那代州总兵发觉不对,也无法隐瞒下来。
而此事暴出来后,户部尚书只怕也发觉不对,赶紧去抹干净痕迹,也等于是帮忙那些人脱去干系。
而越是查不到痕迹,先帝的疑心便更重,这个时候,蔡炳只要找一个机会将书信送上去……
“那,孔府?”苏月带了不解的道。
这么说来,其实这事是太子妃找死,前户部尚书中了蔡炳的计,助纣为虐。
但是跟孔府又有和关系?
谢珏眉头轻蹙了一下,眼底有些幽深的道:“当时户部尚书有三女,嫡长女成了太子妃,嫡次女嫁给了当时的工部尚书之子,而三女乃是庶出,在其长姐成了太子妃后,远嫁到了冀州曲阜,其夫君是衍圣公孔家的一个旁支,而那银号管事的妻子,若是细论起来,亦是出自于孔家。”
“细论起来?”苏月重复了一声。
“是。”谢珏点头道:“此事出来之后,太子亦派人去查,只是当时是针对运输之中是否有人替换而查,后来,代州总兵派人送信,提出了那些假银只怕并不是运输之中替换,而是本就是从官锻场里而来,因为,其实在是和真银锭太像,民间作坊断无法出这种质量的假银,再说,便是内芯用的铅,也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太子接到信后,便转而派人去查那个锻造坊,只是人刚派过去,那管事便自尽了。”
声音顿了下,谢珏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接道:“其实,当时母妃已经提醒父亲,此事只怕不好,让父亲做准备,可惜父亲不信,不信先帝会不相信自己儿子,亦不相信此事真的会和户部尚书,他的老丈人有关!母妃只能私下派古先生去查。”
苏月啊了一下,明白了。
只怕正是因为派出去了,古先生才逃过了那一劫,才能带着在外头的人去救人。
“当时,那些痕迹已经被抹得干干净净,不过古先生到的时候,却正好遇见那管事家里的下人被拍卖。”谢珏再又喝了口水道:“那下人叫了一句,说她是孔府的人,是跟着夫人从孔府嫁过来的,并不能算是那管事家里的人,随后,便被人捂着嘴弄走,等古先生再去找,那下人便也死了。”
“杀人灭口?”苏月惊道。
“不错,杀人灭口。”谢珏点点头道:“古先生当时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知道一二的,说是那管事的妻子是二嫁,刚嫁过来不到三年,而那管事妻子的前头夫君,是孔家旁支里旁支。”
一个是女儿嫁给了孔府,一个是娶了孔府的弃妇……
苏月也不觉微蹙起了眉头。
但是,这样也不能说就完全有关系。
“还有,你可知道那官制白银锻造厂在何处?”谢珏淡淡笑道:“就在这冀州之地,因为这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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