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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难归田-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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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灿也没有想到啊!他哪儿知道来的人锥帽摘了是这样的!
不过另一个就很好啊,看另一个黑衣凛冽的样子,一看就是高手!
田妙华打断两人道:“你们两个不如还是先跟我说清楚情况再别眉来眼去?”
林灿顿觉尴尬,他最喜欢女人了,才没有跟男人眉来眼去。
程文这时候才发觉田妙华简直冷静得可怕,竟然从进军营起就一点都没显示出慌张。这是一个夫君被敌人俘获的女人可以有的冷静?即便他知道嫂子比一般妇道人家见多识广一些,这也有点夸张了吧?
倘若不了解的人只这么看着还以为田妙华根本就不关心程驰的死活呢。但若不关心,她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林灿可不管程文疑惑什么,他已经拿来了地图摊开在桌上,残月都快躺倒在床铺了,上随口一句:“还真的连饭都不给吃就要开始?”
林灿刚一迟疑田妙华便道:“不用理他,他不饿。”
残月不满地“嘁”了一声,就干脆躺下了。
反正这些了解筹划的东西也不关他的事,他只等着杀人。
林灿还没等着开始说,营帐外几个校尉副尉就纷纷涌进来,“将军夫人来了?”
“夫人!您别担心,我们一定把将军救回来!”
这一会儿工夫将军夫人千里迢迢来到边关的消息就传开了,程驰这么多年在谭城关的人缘不是作假的,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们肯定要好好闹腾上一番的。
田妙华起身客客气气地见了礼,她这娇美的模样倒真是有点出乎大家意料。虽然平时都说“娇妻”“娇妻”的,但也没想到将军那糙汉能找到个娇成这样的新老婆啊。
林灿一见他们平时跟程驰没大没小惯了也就算了,怎么能见了将军夫人还这么不客气呢,女眷在的营帐那是能随便进的吗?
他立马就要往外赶人,田妙华却道:“让他们也留下一起商议吧。”
几个校尉副尉都面面相觑地不解,要商议什么?
林灿默默看了一眼田妙华,虽然人是他喊来的,但是看起来田妙华这回是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若真想瞒,其实也不是不能瞒过去的。
田妙华即便已经来了这边关,但只要把一切推给寒水和残月自己不出面,那她依然可以藏得好好的,糊弄一下便没人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救程驰会更妥帖一些,不是不相信寒水和残月,这两人的能力她再清楚不过。只是,那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只是想自己亲自看着他被救出来。而不是只能在这里等着。
何况这或许也是一个摊牌的好机会。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瞒程驰一辈子,现在她只当是给自己放假整日里都留在程家尚且好说,但她迟早要回水榭去,只留着自己置办的养老产业在沧田县按部就班地运转。
本想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好瞒到和离之后,也好和和气气地继续跟程驰租田。但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她手上有了钱家庄“赔偿”给她的田地。这些田地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也没有了对程驰隐藏自己身份的必要。
如果没有程驰被俘的这件事一切大约只会照旧,她跟程驰的日子还是太太平平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可她既然来了这里救程驰,与其等着寒水暴露之后程驰开始去怀疑她究竟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过去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要开始怀疑那将来总有一日会被动地被发现她的真面目,还不如借这个机会主动摊牌。
至少作为程驰的救命恩人,他总不会直接跟她翻脸吧。
“我们现在的营帐在这里,前面那条河的对面就是胡人的营帐。他们放话只要我们这里敢有任何渡河举动就立刻要大哥性命!”程文说得咬牙切齿,身旁的校尉补充道:“现在的大帅是胡人的王子荻扎,这个人跟将军斗了很多年了,只怕对将军积怨已久,每日必亲自鞭打折磨将军以此为乐!”
旁边有人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在夫人面前说这种事。
他们其实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跟夫人讲这些情况,但是林将军既然命令了,那就自然只能一一介绍。
“若不从正前方渡河,可有其他地方绕行过去?”
“可以的,但是即便绕行也没有意义。胡人扎营之地附近一马平川,无论从哪里靠近都会被发现,那岂不是拿将军的性命开玩笑!”说话的人在心里嘀咕,夫人问的他们岂会没想到?若是可行怎么会等到今天?这是在小看他们还是责怪他们没有尽力?
若非看在她是将军夫人的面子上,又体谅她将军被俘心里定然不安,哪儿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过问这些?
但田妙华什么也没说,只是又问:“附近可有商道?”
程文脑筋灵活,便回道:“有,这里时常有从瑶江过来的商队。虽然先前因为胡人进兵商道已经停了,不过现在战事平息也不是没有胆大的商队心急着出入。嫂子可是想让我们假扮成商队靠近胡人营地?靠近虽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的人装起商人来也装不像,一盘问就会露馅了。而且一个商队至多不过十几二十个人,这么点人在敌营里根本救不出人来。”
他说完,那位之前在心里腹诽的副尉这回干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在他眼里这就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还瞎出主意。
不过随即他就受到了各条视线的瞪视——人家问问怎么了?就是不懂才问呢!人家可是将军夫人,将军被俘人家心里害怕还不能问问了?
怕引起公愤他也只能憋着,而田妙华就跟听不见他那一声哼似的,抬头对林灿道:“你安排五个身手利索,在胡人那里眼生的兵跟我去瑶江。噺 鮮 不求功夫多好,但是得长眼事,别拖后腿跑路利索。”
“嫂夫人放心!”林灿二话不说就应了,程文却急了,“嫂子你要做什么?”
田妙华如今来了边关,若只是在军营里呆着倒还好,可到处乱跑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哪儿对得起程驰?
田妙华让他稍安勿躁似的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找人救程驰,你在大营里安心待着啊。”
她也干脆不说自己要去救人了,省的再跟程文多费唇舌。反正程文也是不可能在去救人的五个人里,他身为程驰的副将胡人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但程文对此不能同意,“这些事交给别人去办就好了,嫂子你就在军营里呆着哪儿都别去!”
田妙华笑道:“别人是看我的面子冒险去帮忙救人,我却连个面都不露这说得过去吗?”
程文无法反驳,便退一步道:“那我跟嫂子一起去瑶江!请完了人我再陪嫂子回来!”
这麻烦孩子。
“救出了人难道不需要你去接应的吗?你不在这里坐镇,要全交给林公子去接应?”
被点到名的林灿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黑了?不过躺着中箭的他还是很配合地冲程文嘿嘿一笑,笑得让人怎么看怎么不放心的样子。
程文只能妥协了,“那嫂子你就待在瑶江千万别乱跑,不管救不救得出大哥我都会尽快派人去接你!”
67。第三五章
见田妙华点头应了,程文心里却越发狐疑——眼前的人明明还是在家里时那个温柔娇美的嫂子,但是言语之间的态度、气势却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
这种微妙的俯视着大局每一句话都让人难以违抗的感觉,是连林灿和程驰这种年轻将军身上都没有的。程文就只在一些纵横沙场几十年的老将军身上见到过,那是一种见惯了血腥,掌握着大局的淡然。
但程文看得出不等于别人也看得出,待林灿催着屋里的校尉副尉们赶紧出去好好选人,那位不满的副尉都快憋不住自己的牢骚了。
这事在他眼里简直就特么的扯淡啊!这哪儿是带五个人去救人,简直就是带五个人去送死!这五个人进了敌营还特么有命出来??
他正要被推出去却又被田妙华叫住,“那位军爷,对,是您,请留步。”
田妙华笑得悠悠然然的,看得他心里头咯噔了一下,暗道这简直特么的红颜祸水!
难怪程将军会娶她,林将军还对她唯命是从的,特么的别冲老子笑啊!老子不会被你迷惑的!
可惜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被田妙华这么笑盈盈的盯着还是脸上发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请问这位军爷尊姓大名官居何职?”
“不,不敢,小的王坚,是个副尉!”
“王副尉。不知王副尉在胡人面前可算脸熟?可敢跟我一去?”
她轻悠悠的笑容在王坚眼里顿时就带了激将的味道,想都不想立刻应道:“敢!怎么不敢?”
见一旁无人拦他,田妙华就知道他确实不算脸熟。于是略一颔首道:“有劳王副尉了。”
他身旁另一位看着沉稳些的陈副尉也道:“夫人,在下也想一同去!”
田妙华照旧客客气气地颔首,“有劳。”
出了营帐王坚便忍不住问旁边的陈副尉,“哎你说救人这事儿靠不靠谱啊?这将军夫人别是瞎出主意拿着我们这些人的命去玩吧?”
陈副尉略一沉吟道:“靠不靠谱都得试试,我们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将军受苦这么多日了,根本苦于没有办法靠近敌营。只要有机会能靠近,就算知道会丢了性命也得试试!更何况还有林将军的军令。”
王坚便说不出话来了,他也是血气男儿,若有机会能救将军何惧一条小命。他只不过有点瞧不起女人的小毛病罢了。
他重重拍拍陈副尉的肩,“走!咱们去救将军!救得出来是一大功劳,救不出来就当去陪将军,也不亏!”
营帐里林灿正问田妙华道:“嫂夫人打算几时出发?”
“不急,让我先见过程驰再说。”她要先看看程驰如今是个什么样子,知道他伤成如何,才好做打算。
现在想见程驰真是太容易了,敌营只要一开始折磨程驰的戏码就恨不得敲锣打鼓让河对岸的赤南军全部出来围观。
田妙华三人充足地休息了大半天,待敲锣打鼓声一起,连什么事都不管的残月也出来看热闹——有人被折磨,还是锦地罗的夫君。这种戏码不看可就亏了。
他的心情毫不掩饰地摆在脸上,让从营帐里出来看见他的田妙华无语得都想翻白眼。
——水榭多变态,除了门主,他就是最变态的一个!
程文给了田妙华一身普通士兵的衣甲让她混在人群里不被注意到,伴随着对岸的欢呼叫好声,一辆木架车带着当啷的铁链碰撞声被慢慢推出来。
车上绑着的程驰因为连日的折磨低垂着头,松散的头发和脸上的血迹遮挡了他的脸。
他上身的衣服早已经被脱掉了,身上纵横的鞭痕上结着一层又一层的血痂,紫色,褐色,鲜红色层层混杂在一起,甚至还有一块块被烧焦的黑色皮肉。
寒水默默地看了田妙华一眼,担心她看到这样的场面会不会受不住,但却并未在她脸上看到太多表情。
相较于对岸的热烈和兴致高昂,河岸的这一边明明站着这么多人却死寂得可怕,只能听到关节的咔咔声和磨牙的声音。
他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怕哪一句话挑动了对面那些禽兽的神经让他们折磨得越发起兴。他们的每一句叫骂也都会变成报复被施加回程驰身上,所以几日下来河岸的这一边便只剩沉默。
程文和几个军官隐隐地挡在田妙华身前,怕她一时激动会冲到前面去引起胡人的注意。但那样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她就安静地站在这里,眉头都不皱一下地看着一个胡人大笑着拿起一根烧红的铁棍,嗞啦一声烫在程驰的肩膀上。
程驰的下属们瞪得眼都红了又如何,胡人的王子并未动手,他三十多岁,长了一双一看就不善的鹰眼,只搬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边喝酒边看自己的属下所为。
那个行刑人拿着铁棍意犹未尽地往前走了两步,对河岸这边随手一指点了两个人,喊道:“你们两个,出来,跪下!”另一只拿着铁棍的手便在程驰身上比划着,示意他们不跪的后果。
被点中的两个兵士刚要屈从弯膝,原本死气沉沉的程驰就像是积蓄了仅有的一点力量略略抬起头来盯着他们,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道:“不许跪!”
这样的事恐怕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兵士虽然犹豫,但只要程驰还醒着他们就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向胡人下跪的样子。
他们笔直的膝盖惹怒了行刑的胡人,他一脸凶狠地将手里的铁棍重重按到程驰身上。
程驰坑也没有坑一声,此时多挨一下少挨一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不同——胡人本来的目的就是折磨他,属下的跪与不跪,难道就会减少他受的折磨吗。
胡人王子似乎看够了戏,起身走到程驰跟前,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鞭子。
这是他最喜欢的活动,相比较于那些会嗞嗞作响发出皮肉焦灼味道,留下黑色丑陋焦痕烙刑,他只喜欢鞭子挥舞的破空声——无论是落在光洁皮肤上留下的刺目血痕,还是一鞭子掀开那些层叠伤口让新鲜血液横飞的画面都让他畅快不已。脸上露出的笑容凶残而癫狂。
田妙华静静地看着,看够了便无声地从士兵中退出来。
见她离开这才有几个人一起悄悄退出,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走向营帐。
仿佛是没有见到自己预计中的反应便觉得有什么不爽,王坚低声说道:“夫人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她到底在不在乎将军?”
程文虽然也越来越看不懂田妙华,但还是维护她道:“那你想要嫂子如何?大哭大闹大喊大叫吗?那样做有用吗?”
说实话王坚还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想想那场面绝对有够闹心的,刚吞吞吐吐地开口说了个:“不……”
程文就堵了他一句:“那就别说些没用的东西!”
说完大步追上田妙华走了。
然而依次走过他身边的寒水冷冷扫了他一眼,残月半嘲不讽似的留下一个意义不明的“呵”。
连同他自己的同僚们刚看了那种场面谁心情也不好,都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走过。留下王坚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这是惹谁了?不就是说句话嘛!
等他迟迟来到营帐的时候田妙华已经集齐人准备出发了,寒水有点担心地看着田妙华问道:“你没事?”
田妙华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什么不妥,一边套缰绳一边道:“我有什么事,在那受刑的人也不是我。”
“但他是你……”
田妙华打断了他,“他是什么人,并不会改变我是什么人。”
寒水想想这倒也没错,有什么场面是锦地罗没见过的?他也就不再多问了。
残月那厢已经翻身上马,“走了,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去!”
片甲不留什么的,他绝对是认真的。
程文急急地一再嘱咐过跟去的兵士一定要看好夫人之后才放了他们离开,一行八人便绕路往瑶江而去。
……
这几年水榭从异域外邦贩卖的奇珍不少,但水榭本身无意把势力扩张到那么远的地方,这种时候一个可靠的生意伙伴就是少不了的。
曾经足以号称全中原最大的商家,生意遍布全国的周记如今也因为跟朝廷结了梁子,早已开始放弃中原最中心一带的生意开始向南向西发展,水榭便搭了周家的顺风车。
周记在瑶江如今已经建立起了不小的商号,来往关内外的周家商队都要在这里停留。
一行人在那豪华气派的店门前下马,立刻便有三位小厮上前周到地帮他们栓马。跟随来的五个兵士愕然地看着这气派得不输京城里的大店铺,还综合了当地风情的奢华门面,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势走进去可以显得自己比较不那么没见过世面。
田妙华将自己的名帖交给其中一位小厮,小厮恭敬地捧了名帖进去,里面的大掌柜便顾不得仪态飞快地提着衣摆迎出来——
“总管大人!想不到总管大人竟然亲自远道而来,失迎失迎啊!”
“薛掌柜不必客气,我此番是有求而来,有事务必请薛掌柜帮忙。”
“总管大人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何来求字一说!快请进,我们里面详谈。”
随行五人端得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这将军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直到小厮来请他们,他们才反应过来,慌忙跟着进去。
五人被招待在偏厅喝茶,一个个正襟危坐不敢妄动。只有残月大大方方地跟他们坐在一起,懒懒地翘着二郎腿跟个等人伺候的大爷似的。
寒水跟着田妙华去了后堂,在听过田妙华为何而来之后薛掌柜却也显出几分犹豫。之前把话说得太满,却没想到竟然牵连上边关战事。
他犹豫道:“总管大人,不是在下食言,只是这事可是一个不好就要丢性命的呀……”
“我知道这事有些强人所难,只是别无他法,还请薛掌柜推荐两个有能力的领队,我愿出重金相酬。只要能帮我们混进胡营,动手之前他们便可先行离开,不会让混战牵连到他们。”
薛掌柜思索片刻问道:“敢问一句能劳动总管大人亲自来救,所为何人?”
“是我夫君,现在谭城关的守城将军程驰。”
薛掌柜一听竟然是大总管的夫君,还是谭城关的将军,这已经不是不得不出手相助而是送上门的大人情了!
他脸色一转一脸郑重道:“帮!我们一定帮!这种为国为民的事怎么能袖手旁边!来人,去把小天小五给我叫来!”
68|第三六章
周小天和周小武都是周家亲信下人的家生子,打小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年纪轻轻就已经独当一面。而且关键的是他们两人在谭城关这条商路上也算脸熟,便是胡人的部族里也有不少认得他们的,两人本身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当然两人此番若是帮了田妙华,以后也就不得不将他们调走,谭城关这条道他们以后是别想跑了。
一行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所有人都乔装改扮成行商人和保镖的样子,跟薛掌柜借来货物和马车。
田妙华提着一把月琴从屋里出来,她放下了盘着的黑发,换上一身瑶江的冬日长袍和毛绒帽子,红和白的民族图案缀着毛领毛袖和五彩珠串流苏,挂在身上琳琳琮琮。
这一身明明是少女的装扮,穿在田妙华身上非但没有半点违和,却又更显出一种少女没有的成熟和妩媚。
五个兵士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对着他们将军的老婆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陈副尉第一个回过神来,他没有忘记程副将的嘱托,提醒田妙华道:“夫人,您不能跟我们去!”
田妙华现在哪里还有个当“夫人”的样子,她的头微微一歪,甜美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浅浅笑容,反问道:“我若不去,你要去哪里另外找个歌女跟你们同行?找不到人,你可有别的办法能进胡营?”
进胡营救人这是要丢性命的事,哪儿会那么容易找到人。陈副尉答不上来,他们若是有其他办法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但是,那也不能委屈夫人……”
王坚却拉了他一把不让他继续劝,说着:“救将军要紧,夫人既然有这个觉悟要去救人,你拦着做什么!”
然而待把陈副尉拉到一边,他却又低声说道:“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听劝的女人,就得让她见识了真场面才知道害怕!她非要去咱们就别管了!”
“怎么能这么说,这可是程将军的夫人!”
“那不是正好吗,既然是为了救自己的男人,那就算做点牺牲也没亏到别人家去!”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
陈副尉固然是不赞同,可也拗不过将军夫人。一行人里两个领队是夫人请来的,寒水和残月也是夫人那边的,可以说只要夫人有那个打算随时可以扔下他们五个自己另雇帮手。
陈副尉知道阻止不了夫人之后只能私下里另做打算,嘱咐他们五个人中的其中两个无论什么情况都一定要保护在夫人身边。
然而出发之前田妙华却吩咐道:“进了胡营你们五个什么都不用管,一切都交给两位领队去交涉。你们只要掩饰好自己的身份,等起了乱子就直接去救程驰,护送他冲出营外。殿后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其他的任何情况也都不要分心。只是这样,你们应该做得到吧?”
受令保护夫人的两个人悄悄去看陈副尉,不等陈副尉示意王坚已经开口道:“就听夫人的!”
这种安排再合他的意不过,他本来就是去救将军的,还要他分心去保护夫人他才不愿意。
至于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仗着自己多认识几个人就满脑子天真思想的夫人,她真以为自己身边有两个“保镖”就能保她在胡营里的安全了?等她吓得哭着求救的时候,他若是还有余力也不是不可以伸手去帮一把,但指望他去替她拼命那就别想了。
不好好待在家里看孩子跑来这种女人不该来的地方的人是她自己,自己非要跑来找死能怨别人吗?
……
一行十人的“商队”以步行的速度慢慢接近胡营,远远地就被胡兵拦下来。
“站住!什么人?”
“几位兵爷,我们是路过的商队,不知道兵爷们在这儿扎营冲撞了冲撞了,我们这就绕路!”
周小天正要作势掉转马头,倒是胡兵里有人先认出了他们来——“这不是小天小武兄弟嘛!你们这是运什么货啊?”
周小天嘿嘿笑道:“从瑶江贩了些美酒还有吃食,趁天还没暖赶紧运到关内去,怕天一暖就搁不住了。”
说话的人听到这里就让人去喊军中的副手过来,转头又对周小天道:“你们且等等,我们这儿的存酒也快喝完了,正好留下一些。”
胡人的大军先前就已经被程驰打散,护送伤病撤走了,留在这里扎营的是王子的三百精锐亲兵。虽然之前烧杀抢掠来的粮食充足,但酒肉之类却略显不足。这大冷天的野外驻营没有酒可让人怎么过呢。
那副手一来却正是日前将铁棍烙在程驰身上的人,王坚陈副尉五人压抑着杀人的冲动,尽量不让自己引起胡兵的注意。
副手随意看了看几辆车上的货物,便指着其中两辆道:“这些就留下来吧,你开个价,先赊着!”
周小天应着“好嘞”,转头就要指挥着陈副尉等人卸货。
副手一瞧,“费那劲搬来搬去干嘛,这两车直接给我拉大营里去。”
一转身他便又看了两眼方才就注意到的骑在一匹马背上的田妙华,便碰了碰周小天低声问道:“那是什么人?”
“哦,瑶江的歌女,关内乐坊里要的。兵爷若是喜欢回头我也帮您买一个送回族里去,不过要说这能歌善舞,哪个能比得过胡人的女子。”
这话听的人舒坦,胡姬能歌善舞那是有名的,回了胡族哪个还看得上外族的女子。
但是驻军在外却没什么机会看到歌舞,尤其最近因为折磨程驰让对岸的谭城军只能干瞪眼地看着,营里人人都在兴头上,却天天只能对着一群大老爷们无趣的很,难得来个歌女留上一天唱唱曲儿助助兴也好。
他便对周小天道:“你们也别急着赶路了,留下来休息休息吃顿饭,让她给爷们儿唱个曲儿,回头你们再领走就是了!”
周小天都已经表示了这歌女是他们要带到关内去的,王子的副手也没强人所难。周小天自然没有意见,一边应道:“兵爷瞧得上她也是她的荣幸,为兵爷们献个曲儿自然没有问题!”
陈副尉等人倒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了胡人兵营,好像田妙华早已经料中了胡人现在的心思和心态似的。
果然一听到有歌女唱曲儿,现在又有了新的酒和美食补给,整个胡人营地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始准备起酒宴,连周小天周小武等人都被邀请一起喝酒。
有人要上来搜陈副尉等人的身方可以入席,一见这五个大老粗演技太差想要变脸周小武就赶忙道:“他们就不用了,他们要看着货呢,哪儿敢喝酒啊。”
胡兵嫌他们不识抬举地“嘁”了一声,“货在我们营地里还能丢了吗?”
“他们也是职责在身,勿怪勿怪。”
全靠周小天和周小武周旋着,胡人倒并未对他们五个起疑。
再看残月已经完全入乡随俗,大大方方地上缴了自己的武器就坐到席间去喝酒。估计他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单看他那副不知该说是打窑|子里出来的还是逛窑|子逛到虚的样子也没人会怀疑他。
而寒水思索片刻,就决定跟陈副尉他们一道“看货”去了。
胡人自然也是不能完全相信他们这几个身携武器的大男人的,便轮流遣几个人过来盯着他们。
陈副尉和王坚等人从货物旁能够看到不远处正在准备的酒宴,虽然天还未黑,但为了取暖便生起了巨大的篝火。胡人们大多席地而坐,只有王子是备了椅子的。
田妙华坐在篝火旁,怀抱月琴素手拨弦试音,火光映着她面色甜暖浮光影动,瑶江女子的柔情似水在她身上体现得不差半分,单只是看着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陈副尉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生怕胡人会对她有所不敬。但这里都是王子的精锐亲兵,王子没发话自然谁也不敢妄动,不然这样的女子若是被王子看中了,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们此刻被人盯着无法在胡营里四处走动,还想等到胡人开始喝酒之后再找机会去找程驰被关在哪里。哪知王子荻扎一出现,却是人走到哪里就把程驰带到哪里,绝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于是程驰就这么旧伤添新伤一身狼狈地被关在囚车里推到王子座旁不远处。一见他,坐在货车上的王坚差点直接蹦起来就要冲过去,被陈副尉一把按住,这才没有被盯着他们的胡兵看出苗头。
不过让陈副尉最担心的还是正被上百双眼睛盯着的田妙华,此时此刻她只要表现出一点异常他们就前功尽弃要一起葬身此地。
可他的担心简直多余得不能再多余,田妙华对程驰囚车的到来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顾自调好琴音,这才抱琴起身,对王子悠悠地躬身一礼。
王子颇有兴趣地打量她两眼便落座,不过一如大多数胡人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只有胡姬才称得上真正的能歌善舞,不但风情万种还热情大胆。其他的,即便是瑶江的姑娘也入不了眼,无非是聊胜于无,随便听听罢了。
不过见她貌美,王子倒也和颜悦色,“你会什么,随便唱两首吧。”
田妙华唇角含笑,悠悠地应了一声“是”。
只不过是一个字,原本靠在囚车栅栏上不知是昏厥了还是仅仅懒得理会四周的程驰身体突然不易察觉地一震。他十分迟疑地慢慢抬头看了一眼,看着那怀抱月琴的女子却顿时瞪大了眼睛,两手紧紧地抓住了栅栏——
妙华!?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有一瞬间甚至都想怀疑自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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