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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昭华(夜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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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乔子俊来府提亲,灵翘心中便若平静的湖畔泛起阵阵涟漪,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心事。
在她被爹卖进柳府之时,她就知晓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哥在都城的一户人家当小厮、做伴读。而后她进入柳家后,心中有苦恼也有惊喜。苦恼的是,她再无自由之身;惊喜的是,这都城之内竟还想念之人。
陪伴大小姐时,她托人打听出表哥的下落,但不知是跟随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又因这柳府不是随意出入,她也没了机会去见。
直到前几日乔子俊前来提亲,无意中,她才见到朝思暮想的表哥。
那日,她十分不解大小姐为何带上了夏莹,偏偏将她留在了冷月阁。与生俱来的好奇心驱使她远远的跟踪大小姐和夏莹。
鬼鬼祟祟的行径,慌张错乱之间,竟无意中撞到一个人。由于毫无防备,差点摔倒在地,幸而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拉住。
抬头见那人,虽身着青衫,却玉树临风,俊秀清朗。
只是那人却盯着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发起呆来,久久未曾离开视线。
须臾后,男子抬首对视灵翘,轻声试探的唤道:“青莲……”
灵翘冷不丁的抬头,恰巧对视着迎面射来的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轻声附和道:“元平哥……”
那时,二人一句话不再说,只凝视着彼此。仿佛周遭的一切皆瞬间消失不见。
此时,灵翘欣喜万分,这青莲是她儿时的名字,自从进了柳府便再也无人知晓。那日听见,好似回到当年,两人一同赏花,捉蛐蛐的时候,多年不见,却一点也不生分。
这灵翘手腕的翡翠镯子,正是温元平离家时送与她的信物。
一时间,心中有苦,有甜,有辛酸,也有泪水。灵翘之前只是寻了他在乔府,万万没想到表哥温元平竟是跟随乔子俊的小厮。
更没想到,那日如此情急之下碰见最为想念之人。
今日,大雾笼罩柳府,灵翘想着定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柳府的大门是万万不能走的。
灵翘转念一想,对了,北面的小门!
想到就快步跑了去,塞给当值的小厮们几个银子,说是出门为大小姐办事,毫不费劲的就出去了。
离开柳府,一面挪动步子向前走,一面回首远远看着大雾中繁花似锦的柳府,模糊不清的冷月阁,自言自语道:“大小姐,你且等着,我办完事定会回来,一则是为了你和乔大少爷的事儿,二来……”
一转头,快步的跑去,身影在大雾中渐渐模糊。
虽说她已知晓温元平所在之地,可这乔府究竟是何状况,她却无从而知。在柳府这么多年来,柳婉若待她也是不错,每月的银子只多不少。
这会子,她好生攥着手里的银子一路小跑,心想若是遇到难缠的小厮好用银两打发了。
一面想,一面步子更加急了几分,直到看见“乔府”二字。
灵翘站稳后轻轻拍着胸口气喘吁吁的道:“表哥,青莲来找你了!”
清早,乔府外一片寂静,大雾还未散尽。
只见乔府大门紧闭,灵翘欲上前敲门,又觉不妥,止住步子,在府外等着。
乔府高大的府门,装饰的熠熠生辉,好不逊色于柳府。
大约半个时辰后,听见“咣当”一声之后,乔府大门四开,接着走出一个守门的小厮。
灵翘上前和小厮说着,她是柳府柳大小姐派来的,要找乔大少爷身边的小厮温元平有事儿。
一切竟十分顺利,小厮点点头后,便进了大门去找温元平了。
须臾片刻,只见这温元平真的出来了。
灵翘见表哥出来,忙上前清脆的声音喊道:“表哥!”
温元平忙走上前去,拉起她的手就走,一直走到乔府的角门出方松手。眉宇中虽有欣喜,更多的却是焦虑,急急的问:“青莲,你为何不在柳府服侍小姐,跑到这乔府做什么!”
灵翘微微一笑,扭着头撒娇道:“莫不是表哥不待见我了,怎么我想你就不能来看你了?”
温元平浓眉微微蹙着,十分不解,盯着眼前的灵翘瞧了半会子道:“莫非青莲来此是大小姐的意思!”
灵翘咯咯的笑出声,一手指着温元平,摇了摇脑袋恢复平静道:“我来这乔府找你定是有事!不过这儿不方便说,能否换个地儿?”说完,朝温元平递了个颜色。
温元平,灵翘一个远房表亲家的哥哥,小时候他们经常打闹说笑。少时的元平多次说要长大娶她,可八年前,却再也没见这表妹,只因为自己为了维持家中老少的日子,来这乔府做起了小厮。而后,便放下小时候的事儿,也放下曾经让他惦念的表妹。
二人缓缓走着,不约而同的来到诺江城西的清心湖畔。
此时,大雾已散,秋阳照了下来。
灵翘静静坐于湖边凉亭下的石杌子上,一手托腮,双目注视清心湖中的水,平静的缓缓道来:“前些时日,小姐遣人打听乔大少爷平日什么时候上街,可前几日我随小姐上街时却见到的是乔二少爷,并非大少爷,不知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
元平与她对坐,略略的摇头,不解的问:“柳大小姐为何打听大少爷的事儿?”
灵翘轻咬着下唇,眼睛瞅向清心湖,亦是摇头道:“我也不解。只是这几日小姐因此事好似心情也不好了。”
半会后,温元平目光眺望远处,自言自语小声道:“莫不是柳大小姐看上大少爷了?”
“这个,倒是可能。乔大少爷前去柳府提亲之前,大小姐与夫人也因此事吵闹过。”灵翘忙走上前,对视温元平,“可是,乔大少爷去府中提亲之前,小姐不曾见过的。”
元平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一边盯着对面灵翘仔细的瞧。水灵的眼睛,水嫩的嘴唇,依旧没变。
见灵翘不再言语,他接着道:“表妹,你这性子一点没变,还是那般善良。柳大小姐喜不喜欢大少爷,这个我不确定。不过……大少爷好似喜欢某家姑娘了。这几日,少爷却着魔般待在府中不出门,还拿起诗书看个不停。”
灵翘不明他的意思,翘起头来,盯着他道:“哦?许是乔大少爷真的有心仪之人了!”
说到这儿,灵翘心底最想问的便是,他心中是否有心仪之人,可话未出口就觉得不妥,他们身为奴才、奴婢,又怎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目光渐渐落到他的身上,灵翘转动着眼珠,好生打量了眼前之人,情到深处,不禁挽起衣袖,低头凝视手腕的翡翠镯子,缓缓道:“表哥送我这翡翠镯子,这翠绿的颜色,青莲最是喜欢。”
说完,抬头凝视那带有温情的双目,不言一语。
冷风骤起,寒意逼近。
清心湖畔,夕阳余光照的水面波光粼粼。
灵翘凝视温元平的目光,却不曾见他目光中有特别的情义。心中不免多了失望,扭头远远眺望水面,目光流离。
又想起柳婉若对乔子俊的心意,是否也可助小姐一臂之力,也助自己觅得如意郎君?
想到这儿,又转头看向温元平,小声的唤着:“表哥……”
温元平闻言,低头看向他,见表妹脸上满是愁容,不禁问道:“表妹,是否有何烦心事?”
轻轻摇头,起步迈到他的身前:“青莲无事,只是小姐她……小姐她越来越思念乔大少爷,这几日寝食难安,情绪也不稳定。”
说完,仰起脸来,盯着温元平的眸子:“表哥,可否帮我一个忙,问了乔大少爷心仪女子是谁?”
此时,风更大了一些,吹到灵翘身上,本来衣衫单薄的她被冻的瑟瑟发抖。
温元平见状,急急脱下外层的衣衫,走上前去,披在灵翘身上,深深叹息:“表妹,不是我不愿帮你,只是你我皆是府上的下人,主子的事情能不掺和还是不要掺和。”顿了顿,看着她道:“我知晓你对主子衷心,可这事儿,我也只能帮你观望着,大少爷那儿……”
“大少爷莫是嫌大小姐不成?”灵翘见表哥并无心帮她,方才的失望变成了气愤。当年青梅竹马,想长大娶她的温元平哥哥怎就变成如今这般不念情义了?
心中愈加气愤,急忙脱下身上的衣衫,一甩给了温元平,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去。
一边走,一边琢磨着:我为了你,不惜偷偷溜出柳府,只怕如今得罪了大小姐不说,这府上的夫人也不会饶过我。可你却没了半点情义,这般态度我怎会不伤心?
泪珠在眼里打转,冷风吹过来,泪水缓缓流下,脸上也多了一分寒意。
温元平并未疾步追上去,只是在她身后跟着,不远,也不近。
灵翘一个回头,见温元平如此对他,心中愤怒至极,拔腿跑了起来。
026 深夜迷影
夜幕降临,微风袭人。
圆月高挂,万千灯火。
今日,十月十五,恰是月圆之夜。
安月街,熙熙攘攘的行人。行人脚步匆忙,神色多半带着期许与疲惫,许是劳累一日之后盼着早点归家。
灵翘方才气愤之余并不觉害怕。
可此时,天色渐黑,心事一箩筐,又加之头顶的乌鸦莫名的叫着,她更是心烦意乱。
看看天色更晚几分,自己又失踪了一天,料想此时柳府定是担心她的安危。她焦急的加快脚步,愈走愈快。
这清心湖距柳府还有一段距离,她已然顾不得路上的行人,低着头一个劲的往前走。
自安月街转了个弯,终于看见熟悉的柳府,灵翘这才放慢了步子,呼吸也变得平稳。本来再向前几步就可进了柳府的北小门,可是就在灵翘前行之时,一件事儿令她好生疑虑。
柳府的拐角处,别馨苑中的丫鬟绿珠和一个小厮小声的窃窃私语,绿珠边说着边四下瞅着。
别馨苑,是柳老爷在世时留给叶氏居住的。这儿甚是幽静,平日也无人打扰,环境也好。
见此情形,灵翘隐藏在墙角,探出半个脑袋,欲要听闻丫鬟和小厮们的谈话,却一句也听不见。
此时,她更为纳闷,柳老爷去世之后叶姨娘不是都静静的待在别馨苑,弹弹曲儿,吟诗作画的吗?没事儿定是连着别馨苑的门都不出,这会子怎就出门了?还是半夜时分?
蓦地想起上次她和小姐自郊外的神算先生小屋回来时,就曾遇见过一个神秘小轿,可她又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
隐约中,灵翘觉得这事儿有猫腻。绿珠为何鬼鬼祟祟的和小厮的说话?再者,叶姨娘出门竟不走正门!
强烈的预感,加上近来府上怪异的事情,她不由得躲到墙后,翘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却还是一字都听不见。四周一片黑暗,毕竟一个女子,心中的惧怕,她一个劲的贴着墙,生怕被看见。
片刻后,小轿从身前走过,灵翘心中略略平静下来。翘首观望,只见四个小厮抬着小轿从柳府的东边侧面出去,绿珠此时也不见了身影。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脚步不由得跟着神秘的小轿,灵翘隐约听见叶姨娘细柔的声音道:“待会子我进了院子,你们定要将这轿子抬走,明日再来接我。切记,不要声张。”
几个小厮小声齐声的道:“是,这事儿交给我们几个您就放宽心得了。”
此时,叶氏不再若方才那般温柔,转而严肃道:“若是这事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小心为好,见了外人这事只当没发生过。”
小厮们见叶氏变了语气,意识到事儿的重要,也不敢怠慢,只得应声答道:“是。”
没了说话声,只有小厮们的脚步声,灵翘一路小心的跟着。心里却打着鼓:这叶姨娘莫非有什么秘密不是?
不由得跟着小轿后面走了好远,灵翘似乎听得见心跳的声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小手抓紧了衣裙,踮着脚的跟着小轿走去。
约莫一个时辰,小轿停在一个隐蔽的小院中,这地儿,灵翘未曾来过,此时她愈加紧张。伸手用衣袖拭去额头的冷汗,顿时觉得整个身子都冒出了汗来。这深秋时间,浸湿亵衣,寒冷的气息逐渐逼近她整个身子。
试图蜷缩起来,却又想瞧瞧这叶姨娘到底要做何事,她使劲的用手掐住自个的手臂,试图打起精神。然,这冷意还是愈来愈逼近她柔弱的身子。
不远处传来一女子温柔的细语声:“你们且回去吧,明日天色明朗之前定来接了我回府。”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对,就是叶姨娘。
听到这声音,灵翘已然顾不得身上的寒意,贴着墙壁翘起头来瞅了过去,只见叶姨娘从小轿中迈出,弯弯细腰轻盈的走进院中。
待听不见周围任何的声息,她小心的挪动的步子,微微从墙角探出脑袋,瞪大眼睛瞧了那院子外,毫无一人。
顾不得黑夜中沁入的寒意,毫无声响的迈步朝院子走去,却见院门紧闭,好似方才之事没发生过一般。
夜,渐深,寒气直逼心间,灵翘顿时没了想法。这要等到明日,她这身子怎能受得了?
在小巷中来回踱步,试图取暖,可还是不能让身子暖和一些,灵翘又是心急,又是不知如何处理这事儿。
这会子才意识到自个偷偷溜出来,回去定会受罚。
可聪颖如她,不愿就这么被罚。不由得眼珠一转:若是,我得了什么消息回去,说不准……
不禁轻笑一声,一时间也不觉得冷,瞅了一眼方才小厮们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一扬,心中满是得意。
我且瞧瞧他们几个,说不定另有发现。
想到此,已然顾不得什么受罚之事,定了定神,她就挪动步子,沿着小轿离开的方向快步前行。
且说这四个小厮抬着轿子,本来就走不快。没多会,灵翘便瞧见了他们的踪影。不能过去打扰,她只是一路跟着,暂停之时不停的搓着手取暖,这鬼天气,早知会遇到这事儿,她定会多穿点衣裳。
正想着心事儿,却听见不远处小厮们的闲聊声。
看不清身影,只听闻一个小厮道:“这活儿真是好,一个晚上就一两银子,够过上一个月的日子了。”
另一个小厮接着道:“是啊,我那贪嘴的媳妇就盼这我能多接这样的活儿。只可惜,这叶姨娘只有每月五、十之日才出门,况且不是每次都叫得上我们几个。算下来,这一个月最多也不到几两银子。”
又一个声音传来:“总比没有的强吧。说着叶姨娘也是的,自嫁到柳府就守了寡,她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人怎会受得了寂寞?”语罢,不禁轻笑了起来。
接着又一个小厮接上:“这叶如嫣可是十年前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争的抢的多了去了。当时柳府那是一个家财万贯,柳老爷长得一表人才,性情又好,真的是郎才女貌。可偏偏上天就会作弄人,你看这叶氏一进门,哪想柳老爷竟连命也搭上了。”
字字句句自耳畔飘过,刻在灵翘心上:原来这叶姨娘是青楼出身?可为何要出府呢?
按说,这出府是正常的事儿,可这大半夜的,还这般神秘,到底有何事?愈想愈不明白了,难道真如那几个小厮所言,是为了与男人幽会?
她不敢想了,这事情太可怕了,若是夫人知道了,柳府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情!可这事不说……她也不知会怎么样!
灵翘停住了脚步,没必要接着跟下去,只是如今她却没了主意,怎么办?
该告诉小姐?还是夫人?亦或是只当没看见这事儿。
繁星点点,照不亮她的心。
心事依旧,一切皆是惆怅。
清心湖畔,表哥的那般态度,她觉得心痛。整个心乱作一团麻线,剪不断,理还乱。
灵翘缓缓抬头仰望空中的圆月,不由得轻叹:世事难辨,怎奈我也遇到此等事情!又如这皓月当空,奈何如此为难我?
已是半夜时分,加之寒气逼近,她只得沿着原路一路跑回柳府。依旧是北小门,此时只有小厮们看守,拿些碎银子就打发了。
冷月阁自然不会为难她,今夜当值的小厮是青影,见了面,寥寥几句便让她回了去。
寒意侵蚀她的身子,她不敢停留,快步进了屋子。
简单的洗漱之后,就爬到床上躺了下去。
静静躺在木板床上,她开始担忧,首当其冲的便是明日夫人小姐问起来她改如何回答?总不能告诉夫人她去寻了朝思暮想的表哥去?说是帮小姐?也不成。
还有今夜叶姨娘的事儿,她是说还是不说?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待听见窗外的鸟鸣声,灵翘一骨碌爬起来,此时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便到冷月阁跪了起来。
东方日出,冷月阁中渐渐有了光亮,两个值夜的小厮换了岗,皆劝灵翘先回屋暂且休息着,待小姐起来再做商议。
可灵翘一直摇着头,双目无神,依旧静静的跪着。
半个时辰以后,“吱呀”一声,柳婉若轻轻推门走了出来。
美眸一动,扫视了整个院子,见灵翘跪在地上,却丝毫没觉得意外。微微一笑,上前弯下柳腰将灵翘扶起,轻声道:“累了一昼夜,暂且去歇息着吧,待醒来再来找我。”
灵翘欲要推脱,却听闻柳婉若轻声喊道:“春梅、绿竹,你们带灵翘回屋子去,等她一觉醒来再来找我。”
如此以来,灵翘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乖乖得随两个丫鬟去屋子里休息了。
柳婉若看着灵翘随丫鬟离开,注视着她娇弱的神情,轻笑一声道:“若不是你凡事硬着性子来,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罢!”
此时,她令她休息,一来大清早的不想坏了自个的心情;二来,这会子她还不想惩罚她,若是她能改了,还是不错的丫鬟。再说去了乔府,有的是日子,又何必急于一时?
027 私下逼问
晌午过后,灵翘一觉醒来,觉得精神也好多了,换了衣裙,梳了头发过后,迈着小步前去找大小姐。
此时,柳婉若正陪尹氏在冷月阁的院中品茶。茶香四溢,清新沁脾。
灵翘见夫人也在,低头走上前去,屈膝做了一福道:“夫人好,大小姐好。”
尹氏此时方知灵翘已回府,方才和女儿的说说笑笑没了,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堪,对着灵翘一喝:“跪下!你且说清楚了,昨儿你都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就不见人影了?”
眉角微微蹙动,眸中满是严厉,尹氏起身站到灵翘的身前,盯着她,嘴角微动,一股怒气瞬间冲上心头。
见夫人如此问来,她本来焦急不安的心思,此时更是凌乱几分。于是,急急的低头,向夫人解释起来。
“奴婢知错,只是奴婢昨日大雾时候不小心迷路了,而后天色虽晴,奴婢却不晓得走到哪里了。待奴婢找到回府的路,已经天黑了。”灵翘一面低头说着,一面不时的抬头对视尹氏的眸子散出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冰冷,有不屑,有愤怒,有淡淡的情。
尹氏眼睑移动,看了跪在身前的灵翘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且说真话,这事就算了。若是你还撒谎,我就吩咐管家把你撵出这柳府!”冷冷的剜了她一眼,走到椅边坐了下去。
一旁的柳婉若也不吱声,只看着母亲训斥灵翘。心中不禁在想:暂且让你吃些苦头也好,省的你害起我来都念不得我对你的好。不过今儿不是我罚你,料想你也不敢乱来。
灵翘羞愧的抬起头,看了柳婉若一眼,心中盼着小姐能帮她说句话。可看到的却是——大小姐拈起桌上的糕点悠闲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毫无半点帮她的心思。
心中不禁万念俱灰,只得一直磕头:“奴婢所说的全是真话,还望夫人明察。若是有半句欺瞒,奴婢定会不得好死!”说着,抬起右手就要发誓。
这时,柳婉若搁下手中的糕点,缓缓起身,小步到灵翘身前,弯腰扶起她,看了尹氏一眼道:“娘,这事了就这样吧,我看灵翘也没说谎,就罚她打扫这冷月阁吧。以后这月钱也和春梅、夏莹一样。”
双手握住灵翘的小手,又看尹氏一眼道:“娘,您觉得这样可否?”
此时,尹氏也没了方才的怒气,不知女儿是真心不舍得灵翘,还是有别的原因。不过既然女儿开口了,她也就一挥手:“你自己做主吧,今儿我也乏了,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起身,任由丫鬟紫玉扶着出了冷月阁。
灵翘已是红肿的眸子,眼含泪水,带有歉意的看着柳婉若,小声道:“谢大小姐,灵翘此后定会报答小姐,灵翘的命任由小姐处置。”说着就要下跪。
柳婉若顺势拉住了她,直视她的眸子,冰冷的道:“不必了。”
松开手,柳婉若缓缓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只是淡淡的说:“灵翘,你记得今日你的话就好。”
灵翘十分不解,眉宇中满是疑惑,看着小姐离开的方向,依旧不解的摇摇头。
自她失踪之后回柳府,这几日,不似往日那般嚣张,对春梅、夏莹和四个小厮也阁外有礼。
只是,她看似平静的表面却隐藏了心事。
若是柳婉若不替她解了那日的难,只怕她也将看到叶姨娘的事情说出了口。可小姐的出手相救,她也不晓得这事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正拿起扫帚扫着院子,夏莹匆匆跑到她的身边,贴着她的耳朵道:“小姐让你去西厢房一趟。”
心中不禁一惊,小姐找她,不知是啥事儿。将手中的扫帚顺手给了夏莹,就小步快跑了了西厢房。
此时,柳婉若正坐于紫檀木的椅榻上想着心事,见灵翘到来,随口道了声:“自己拿个小杌子坐着,今儿我有话儿问你。”
灵翘照柳婉若的话做了去,静静的坐着,仰视起大小姐,等着她开口。
柳婉若倒是不急,漠然的直盯着灵翘看。
须臾片刻,柳婉若柔声细语的道:“灵翘,你说可算是姐妹?”
灵翘睫毛眨着,不晓得大小姐这是何意?怎会问起这样的话来?
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奴婢不敢。大小姐乃金枝玉叶,奴婢身份卑微,奴婢怎敢与小姐相提并论!”
柳婉若柳眉弯弯,嘴角一动,敛出一丝笑意,自椅榻上起来,在西厢房中缓步踱着。
一边走,一边道:“你自幼就到柳府服侍我了,你又与我同一天生辰,五月初八,这也算是一种缘分。这些时日,我自觉待你不薄,你与其他丫鬟吃的也好,穿的也好,你且说是与不是?”
灵翘自是点头称是,眼神一刻未曾离开柳婉若,不知她今日为何与自己说这些话语来。
心中也在打着鼓,大小姐的确待我不薄,小时的伴读,长大了也对自己比其他丫鬟多几分照顾。
柳婉若踱步到她前面,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又是一抹笑:“那若是我有事儿,你是不是会帮我?”
灵翘更是一阵诧异,怎么小姐还有做不了的事儿,可还是一个劲的点着头:“小姐,若有什么事儿,奴婢能帮上的,小姐尽管吩咐便是,就算粉身碎骨,奴婢也定会为小姐办好。”
“言重了!”柳婉若拉起她的小手,“我怎么会舍得你粉身碎骨,可是这事儿,只有你帮得了我!”
灵翘缓缓起身,抬头看向大小姐:“什么事儿,只有我才做得了?”
柳婉若抬起手,缓缓挽起灵翘的衣袖,翡翠镯子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柳婉若凝视那翠绿色的镯子道:“那日,你说这翡翠镯子是你母亲的遗物,这话可是真的否?”
灵翘脸上顿时突变,方才的镇定变得慌乱不堪,可还是在辩解:“大小姐,这翡翠镯子真是奴婢的,莫是这府上有人丢了东西不成?我跟随小姐多年,小姐怎会不知奴婢的为人?”
柳婉若一语不发,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接着道:“我自是知晓你的为人,我也未说这镯子是偷来的。只是……”
微微瞪了她一眼道:“只是这翡翠镯子也不是你母亲的遗物吧!”说完,便走到椅榻上坐下,不说一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只见灵翘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得惨白,泪珠也自眼角缓缓滑下。
下一刻,灵翘再也装不下去,几步走到柳婉若身前跪了下去,悲痛的道:“奴婢知错,只是奴婢也不是故意欺瞒小姐的,这镯子是远房表哥送给奴婢的定情之物。只是后来,我入了柳府,再也不曾见过他。”
柳婉若轻笑一声:“为何上次问你,你不说与我听?”
灵翘小声的抽泣着,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
片刻后,她小声的道:“这事儿都远了,奴婢也都不记得了,又何必再提起?”
此刻,柳婉若倒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只是——
只是,她若不戴这翡翠镯子,亦或是她未偷偷出府见了那人,她也不会追问。
如今,灵翘对这人还是念念不忘,这也正好可用了她去帮自己办事。一来,灵翘即使为了自己,也会上心;二来,抱着将功折罪的心思也会办妥了此事。
见灵翘道出实情,柳婉若眼眸中也变得温和,对灵翘道:“起来吧,到那边坐着去。”一指那边的小杌子。
灵翘不晓得今日为何小姐这般奇怪,一会子好好地,一会子又追问她,让她不得心安。这会子好似又不计较翡翠镯子的事儿,只得按小姐说的去,乖乖的做到小杌子上去。
柳婉若也不再提方才翡翠镯子之事,平心静气的道:“这些日子,我派你去为我办事儿,若是这事成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又瞅了她一眼道:“若是成了,我也不会怪罪你和温元平的事儿。”
灵翘诧异的看着大小姐,两手也发起抖来,大小姐连柳府都不出,怎会知晓她与温元平的事儿?
心中更为慌乱,欲张嘴说些话儿,却不知说怎么,只是怔怔的看着柳婉若。
柳婉若又是一笑,玉手拿起的锦帕遮着小嘴,歪起头来看着灵翘。片刻后,才开口道:“我自是有法子知晓,你那表哥便是乔子俊的随身小厮。我今日之事便是让你去打听一下,乔子俊待我到底是何意!”
说罢,又拈起锦帕遮住小嘴。虽说她是主子,说到她和乔子俊之事,还是略有羞涩,不觉间也是矜持起来。
方才大小姐的话语,灵翘不禁汗毛都立了起来,自己还未曾说什么,小姐是全都知晓了。
又一想,也好,既然都明了,她可大大方方的去乔府找人了。
于是点头称是,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只是脑子中昨晚的事儿却时时出现,挥之不去。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说了这柳府是不是便不再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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