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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养歪记实-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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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从热闹忙乱的白家回来,周清贞已经准备好所有东西:给周家的信、给先生的信,还有……
“这七十两银子给郑牢头送去,六十两是最后一年的房费,十两请他和牢子、禁婆喝杯喜酒,这些碎银子给姐姐……”周清贞一一仔细吩咐。
樊县女牢春花双手报膝,靠墙坐在床铺上,望着对面的房顶发呆:“望月姐姐,今天是九月十五前第一个寅日,这会儿已经放榜了吧?”
“是”春花难得这么安静,所以就算她问了一遍又一遍,望月也体谅的没有调笑。
阿贞……春花心里空空的……阿贞,好想在阿贞身边跟他一起,等着一起开心或者是安慰他。
阿贞……身在牢狱的姑娘心心念念,阿贞……
“刘春花,周家少爷来探监!”屋外郑禁婆的大嗓门,惊的春花差点跳起来。
阿贞来了!春花蹦下床趿拉上鞋来不及勾上后跟,忘了照镜子直接往外冲,她已经快两年没见到阿贞。
望月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春花已经狂风似的卷出屋子。
“傻瓜,怎么可能是你家小少爷,他这会肯定在省府等榜,就算有结果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回来。”
望月喃喃说完倒有了兴趣,竟然还有周家少爷来看春花,不知道是那个?
“阿贞!”
春花抢在郑禁婆之前,惊喜的冲进探监房……里边背手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穿着细布夹袍长得宽肩细腰高个子,麦色肌肤眉目俊朗。
春花脸色冷下来:“你是谁?”
青年夸张的睁大眼装的十分不服气:“哎!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你咋还满眼都是你家少爷,看不到爷?”
这说话的调调这倒霉样儿,春花终于从眉眼里依稀认出来,恍然大悟:“哦……周清玉!”
“哎,怎么老三就是阿贞,到爷这里就是周清玉?叫声阿玉听听。”周清玉背着手向春花这探过身子挤挤眼儿,一蝠市井浪子模样。
“呵”春花冲天翻个白眼儿,没好气的说“有话就说,没事我走了。”
“啧啧啧,看人下菜……”
春花懒得理怪腔怪调的周清玉,拧身要走。
“哎、哎、哎,我跟你闹着玩呢,咋这么小气。”
周清玉连忙恢复正常样子,春花转过身抱着手臂:“你找我到底干嘛?”
周清玉发现稀奇似得,走到春花一臂远的地方,也双手环胸从上向下鄙视:“看到没,爷说过总有一天比你高。”
这倒霉孩子,春花放下胳膊斜眼瞪他,周清玉却开始四下打量:“这地方不错,最适合你这样的野丫头住,好好儿杀杀你的性子”
!!!信他有人话才是见鬼了,出去八、九年没点儿长进,春花气闷转身就走。
“是我们周府对不住你,三弟能有今天多亏有你,我会替周府记住你的恩情。”
身后传来低沉稳重的声音,春花愕然回首只见周清玉对着自己深深弯腰揖手,然后站起来坦坦荡荡:“如今我是武秀才,以后你有事只管来找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春花眨眨眼,出去七八年周清玉变了。
忙过三五天,周清贞终于有时间亲自去白家报喜,这些都是世俗的礼节。李云芳忙前忙后喜的合不拢嘴,一边吩咐阿旺上街买菜要好好给周周清贞补补,一边拉着周清贞的手疼惜。
“瞧瞧,小脸都瘦出尖下巴。
如意垂手跟在周清贞身后,瞄了一眼少爷被拉的手低头默默
周清贞任由李云芳拉着自己的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有礼客气:“舅母偏疼外甥罢了。”
“那里是偏疼,自你满月第一次见到你,舅母就喜欢的不得了。”李云芳用两只手比了个长短“那么小一点点,乌溜溜儿的黑眼睛,有人逗就咧开小嘴笑,真真儿稀罕人。”
周清贞神色温和恭敬没有任何异样,如意把头垂的越发低。他是后来从庄子上到府里的,不知道先前的事,后来知道了许多事慢慢明悟。
每每看着少爷对这些人神色温和,如意心里就难受,他变得越来越沉默,看到这些人只觉得面目可憎。
没人接话,李云芳自己一个人也能说的热热乎乎:“先前你在书院求学舅母也不好打扰,如今学业有成可不能再住那里受罪,舅母已经令人把你舅父旁边的房子收拾出来,到底还是住在自己家里舒服。”
说着话几个人就到了内院上房,二小姐白秀怡亲自奉上热茶,羞答答声音娇娇弱弱:“表哥请用茶。”
周清贞欠身避过:“怎么好劳动二表妹亲自动手。”
“今时不同往日,表哥不接莫非嫌弃秀怡庶女出身。”羞答答红了脸儿。
如意站在后边低着头心里直犯恶心,去岁为了抓紧时间准备今年秋闱,少爷没回周府,为了不难看除夕到初二在白府住了三天。
张姨娘看好少爷前程,让白秀怡接近少爷,结果白小姐眼睛只盯着白举人带的几个富户学生,对少爷平平淡淡,如今还没说话就脸红,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呢。
如意把头垂的越发低,他没有少爷的本事,担心被人看出破绽。
吃完饭白敬文单独叫周清贞到书房说话,书房里挂着几张山水人物画,摆着古琴梅瓶看着有模有样,不过周清贞从来没见白举人弹过琴。
白敬文在上首坐了,指指椅子随意说道:“坐”
“谢舅父”行过礼周清贞恭敬的坐到下首。
“你今年十七有余?”
“是”
白敬文摸摸胡须:“十七中举当得上年少有为。”
“舅父谬赞,外甥愧不敢当。”周清贞斯斯文文的回答。
白敬文又摸着胡须不知想些什么,周清贞双手扶膝垂目不语,屋里静悄悄的。院里树枝间小鸟清脆的‘啾啾’声,打破沉默。
“你那个在牢里的婢女有十九了吧?”
周清贞心里一沉,什么意思?
“春花姐姐刚过十九生辰”这个只要有心就能打听出来,他还给订了长寿面。
白敬文捻着几根胡须,神色带几分看重的意思:“倒是个侠义的女子,当初若不是她哪有你的今日。”
“是”他到底什么意思,周清贞眉目不动心里不停揣测,他想对姐姐做什么!
“可惜周府害了她,犯妇之身子孙皆不能参加科举,将来嫁人难上加难。”
周清贞神色温和周身没有任何变化,只在心里冷笑,想打我姐姐的主意,找死。
“你喜欢她吧?”白敬文看似淡淡捻须,一双眼睛却锐利的盯着周清贞。
石破惊天!周清贞差点抬头,好在他忍功到家才没失态,只是坐在椅子上有一瞬硬的像雕塑。
这一瞬的破绽被白敬文看在眼中,他心里多出几分轻蔑,面色却越发柔和。
“秀怡贤淑娟丽又和你一起处过,表兄表妹青梅竹马,依舅父看不如给你们定下婚约。等那婢女出狱你纳她为妾,生下一男半女舅父做主放到你表妹名下,既可以占个嫡字,又可以摆脱犯妇之子的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幸好姐姐不在,要不然白舅父怕是会被打成猪头。想到姐姐周清贞面色柔和,好在他一直以温和示人不注意不会发现区别。
周清贞站起来恭敬的揖手回话:“多谢舅父美意,不过春花姐姐立志不为人妾,外甥虽然心悦她,也不好强人所难。
“至于和表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甥没有插嘴余地,舅父若觉得合适,不如去周府商议。”
白敬文噎了一下,周府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如今周清贞前程可期怎么会看上他家庶女,上门议亲不就是把脸送去让人打。
他端起茶碗要喝不喝,审视的上下打量周清贞,难道是故意想看我出丑?可周清贞眉目温和恭敬,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白敬文不在追究,把茶碗放下说起另一件事:“你下来做什么打算?”
“外甥等家里信来,就去京城试试明年春闱。”
“有些急了,你的成绩自然是好的,只是再酝酿三年才好。”
周清贞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书院先生也这样劝他,意思不外乎是:不中倒没什么万一考到三甲,毁了一生前程。
可周清贞不在乎,他等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等不及了,就算三甲只要能……只要能……压下沸腾的心思周清贞拱手。
“天下俊才仕子何其多,外甥想趁着年轻去京城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情况好就认真答题不好空白卷也就罢了。”
白敬文点点头,周家有的是钱不怕折腾,周清贞这样想倒是周全:“舅父在京城还有些故旧,到时候陪你走一趟。”
白敬文不允许周清贞拒绝,自行决定要跟周清贞走一趟京城,他想看一看这小子有多少能耐,有没有利益可图。
甲子年九月周府喜事连连,先是周清贞高中经魁鞭炮还没炸完,省府罗家派来管事有意和周府结亲。
这个消息炸蒙了周府的主子,周府大老爷失神喃喃:“罗家……省府的罗家……罗家……天哪!那个罗家!!!”
第52章 亲事
周府几十年都没有这样热闹过; 不说主子们如何,下人们走起路都是昂首挺胸脚下带风红光满面。
整个周家仿佛吃了仙丹妙药似得活力焕发,人人喜笑颜开,周府的上方被欢声笑语笼罩。
樊县女牢里却安宁如静水,春花见到刘嬷嬷特别意外,笑问:“嬷嬷年纪大了; 怎么好劳烦你来看我?”
刘嬷嬷已经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精神倒好:“托三少爷的福,他如今中举我也跟着沾光……”当年是她从湖里救了三少爷。
说着老人家忽然惊诧道“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少爷秋闱考中经魁,周府那叫一个热闹……”
春花笑眯眯的听着; 她怎么会不知道; 阿贞派如意快马加鞭送信来,九月十一就知道了。
老人家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才想起正事:“是杜姨娘托我给你送点东西过来; 顺带跟你报喜说个好事。”
春花偏头好奇; 周府能有什么好事给自己说?
偏偏刘嬷嬷打开包袱零零碎碎说别的:“这是府里新作的点心还有一身棉衣; 说起来那些年没有你,哪有三少爷如今的荣光……”
老人想到这里有些不忿,周府只顾着摘果子咋忘了种树人。她那里知道周府的主子们觉得一千两银子打发春花; 已经是他们府天大的恩情了; 不过一个丫头么; 他们早就把春花忘得一干二净。
春花笑眯眯就着老人的手看东西; 随便老人家东扯西拉,人老了都这样她不急。
“哦,对了府里给三少爷定下一门亲……”刘嬷嬷一边说,一边把包袱重新系起来,递给春花。
“什么?”春花特别讶异,忘了接包袱。
“据说是什么省府有名的罗家,老夫人亲自去请知县夫人上省府做媒……拿着……”刘嬷嬷把收拾好的包袱递给春花,继续抱怨“这么大的喜事府里都忘了你这个恩人,还是杜姨娘有心思让我来给你报喜。”
芍药让刘嬷嬷过来捎信,真的只是想卖周清贞一个好,把春花当成少爷的亲姐姐敬重。
“哦~~~”春花先讶异后好笑。
望月刚练完字见春花进来,调笑道:“你可是咱们樊县女牢最红的人,又是谁给你送什么了?”
春花无所谓的把包袱放到床上:“有人给我报喜来了。”
只要想想春花就忍不住好笑,脸上也没遮掩,那笑容挺复杂夹杂着果然如此和轻蔑。
“什么喜事?你这表情不对。”望月看戏般支着下巴等春花讲乐子,春花也没辜负她,坐到桌旁学她调笑的样子说。
“有人给我弟弟说亲,人家给我这做姐姐的报喜来了。”
“哦~~~”望月意味深长打量春花,然后‘一本正经’闲聊“不知道订的那家小姐?”
“据说是什么省府的罗家,似乎大有来头,老夫人亲自出马请知县夫人做媒。”
看着春花还颇好奇看热闹似的神态,望月心冷的不行,讽刺到:“我倒不知道原来我们春花姑娘这么贤惠体贴,知道自己身份不济,竟早早打算做小星。”
“我不会给人做妾,上次阿贞报喜信上说了,他年龄差不多又考中举人算得上香饽饽,万一听到周府给他定亲之类,让我不要理会,只信他等他就好。”
春花心情复杂,表情也复杂,没想到真让阿贞猜中了。
望月心里的寒凉溢出表面,看傻子似得看着春花:“你信?”
春花点点头,很认真:“我信。”
怎么能不信,周清贞在信的末尾写到: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当我的面问清楚,不要抛弃我。姐姐信我、等我,不要丢下我。
虽然人没在面前,可是春花却从薄薄的信纸里看到周清贞呢的紧张惶恐。没人肯替阿贞想,她怎么忍心再逼迫他难为他。
“笨蛋,你就等着人家一点点骗你吧,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一个个都是花言巧语的骗子。”望月冷着脸把桌上写过的纸,一张一张收起来。
“阿贞,不会骗我的。”
“哼”望月被春花痴傻气的冷哼。
春花抿唇帮她把毛笔在笔洗里慢慢轻晃,浓黑的墨汁在清水里乌云般铺开:“阿贞是我带大的,我相信他。”
“哼,行,我等着那天他娶妻然后来看你哭。”望月从春花手里拿过自己的毛笔,在笔洗里‘刷刷刷’涮。
春花走到另一边,拿起微微沉手的砚台,放到水盂里慢慢清洗,残留的墨汁开花般绽放在清水里。
“这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肯替阿贞遮风挡雨,那个人一定是我;如果还有一个人肯相信阿贞,那也一定是我……”
经过那次望月的点醒,春花慢慢发现,她一路小心护着长大的弟弟,除了她竟然再没有别的依靠。世上那么多房子,没有一间是属于阿贞的;世上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阿贞的贴心人,只有她……
春花静静的看着墨汁在水里幻化:“我信阿贞,就如同相信我自己。”
望月拿春花的死脑筋没法子,换了个问法:“那万一他骗了你咋办”
春花提着砚台的手一抖,把墨汁渲染的花儿和清水搅浑,提起来‘滴滴答答’控控水分,放到桌上垫好的布巾上。
“没有那个万一”春花说完把笔洗里的水也倒入水盂,然后端出去全泼在院子里,回来发现望月饶有兴致的打量自己。
“我就说万一,你怎么办?”
春花把白底描金的水盂,举起来放到望月衣柜上,头也不回:“没有万一,所以也没有怎么办。”
“我说的是万一,这世上的事儿,那还没有个万一?”
“阿贞就没有”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
……
论倔强望月绝不是春花的对手,没柰何她换了个说法:“假设有个人应了你,然后骗了你,你怎么办?”
“这事儿?”春花笑了,笑的凶恶。
“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他,一麻袋套下去,揍到他满地开花。敢骗我,当我是菩萨?”
望月看着春花那个凶恶的笑脸愣了愣,眨眨眼忽然拍手笑:“说得好,我又不是菩萨,没那普度众生的好性子。”那笑容最后露出点咬牙切齿的样子。
本来就决定的事情更没有疑虑,望月轻松起来,有心情调笑春花:“可惜你家小少爷听不到你刚才的话,我估计他巴不得你天涯海角不放过他。”
说着话望月心里一动,她静静的靠在桌上看春花忙忙碌碌。
她想也许春花和周清贞就是所谓的天造地设,一个热情明亮坚定不移,一个内敛聪慧不安多思。
女牢里还是死水一般凝滞,樊县却热闹起来,这热闹都是为着周府。
他们先是夹道欢送未来大管事周海田,去省府陪周清贞赴京赶考;然后大张旗鼓到处搜罗金贵之物,给罗家做娉礼,为此差点没把樊县翻了个底朝天,据说还派人去鹿鸣府,省府寻找……为什么这么兴师动众?
没听说吗,罗家可说了他们姑娘的嫁妆有三万白银……还不算压箱银。
这次大房也不怕多花银子,只要傍上罗家通天财路就在眼前。他们已经谈妥订婚后,罗家就给周家樊县三分之一的官盐生意,周大老爷激动地胡子乱抖,周家兴旺就在眼前。
春花看着眼前福运红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就好笑:“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女牢来了,你爹娘呢,苏婶儿呢?”
福运不再是三四岁的粉团子,长成十四岁的少年,白皙纤细红着脸诺诺半天,才鼓足勇气对着春花说:“我都知道了姑姑,你别担心,等你明年出来我娶你!”
红着脸的少年说完,仓促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囊布包,塞到春花手里:“以后我每月给你零花钱。”
? ? ?春花莫名其妙,过了一会儿,假装生气捏捏苏福运的丱发:“跟姑姑老实说你知道什么了?”
原来周府的动静太大,连远在安乐村的春花娘都听到了。这妇人看着周清贞两年痴心不变,原本也动了等他娶自己姑娘的心思,好不容易盼到他中举,结果还没等到他给春花平反,却听到他定亲的消息。
忽高忽低大喜大悲,让这强硬的村妇扛不住,虽然听到消息就要往县里来开解闺女,可是忍不住先到镇上苏牙婆家哭诉心里话,不想被放学的福运听到。
春花又好气又好笑,点点福运的脑门:“我管你爹娘叫兄嫂,你要娶我?小孩子家家不学好,乖乖回去上学。”
“我不小了,”苏福运努力挺起胸膛“姑姑救过我的命……”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
福运挺起的胸膛,在姑姑戏谑的眼神里慢慢瘪下去,垂下头低声反抗:“有恩不报非君子。”
“等你比姑姑长得高了,再说君子的事儿赶紧回家去。”
没有姑姑高的小福运,垂头丧气往外走。
“等等”
小福运眼睛一亮,转身兴奋地问:“姑姑你要嫁我了?”‘啪’被姑姑拍了一下脑门。
春花把鼓囊囊的布包塞回福运手里:“不许在外边贪玩,出去赶紧回家,你爹娘奶奶找不到你,这会儿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打发走福运时间不长,果然她娘也来了,拉着她的手劝她:“走了穿红的来个穿绿的,娘想好了等你出来咱们就搬家!”
春花娘狠狠的说:“一千两银子,娘另给你买户籍身份,咱照样清清白白嫁人!”
春花简直头疼,结果没两天郑禁婆又喊说‘周家少爷来探望!’
望月听了笑的肩膀乱颤:“你这行情比头牌还红”
春花翻个白眼出门,没好气的推开探监房:“我说周清玉你烦不烦?”
“原来二哥先来过了”一个略带轻佻的声音令人意外的响起。
第53章 情敌
“四少爷?”春花皱眉防备的退后几步。
周清文嬉笑点头:“春花姐姐还记得我。”
“你来做什么?”
“我来跟你说桩好事儿……”周清文捏着叠起来的扇子; 在另一只手心边敲边靠近春花。
春花冷着脸继续后退:“我知道,三少爷中举和省府罗家结亲,没事我先走了。”春花拧身就走,周清玉连忙上前扯住春花胳膊。
“不是这事有别的好事儿。”
春花狠狠甩开周清文,脸色清冷:“四少爷有什么好事儿我都没兴趣,你去找别人说吧。”
周清文快走几步绕到春花前边; 双手摊开挡住去路:“这好事儿跟你有关,春花姐姐听听不后悔。”
“哼”春花从鼻子里冷笑一声:“我听了才后悔,走开”
周清文一袭水红夹袍绣桃花,白净脸皮长得还挺好看,就是神色闪烁不正,他腻歪歪的张开胳膊挡住整个房门。
“春花姐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本少爷真是为一桩好事而来。”
春花冷冷的蔑视他; 心里算计那两条细胳膊的力气。
“春花姐姐年纪不小又是犯妇之身,出去以后找不到好人家,本少爷做件好事给你家十两银子收你做通房。”
……春花咬牙想揍人; 不知道这个周清文好端端到这里来; 发什么疯。
原来周府上下都在夸赞周清贞; 大房便有些暗淡。周清远是嫡长子已经开始慢慢处理家务,周清玉出去八、九年,回来有了武秀才的功名; 虽说不是文那也是功名不是; 只有周清文……
大老爷忙得团团转; 也是懒得搭理没出息的庶子; 周清文在府里就像被遗忘了。张姨娘喋喋不休的抱怨儿子,什么周清贞不过是偷着学也能出息,怎么大把银子供着你却连个屁都捞不着……
周清文本来就被说的烦躁,再加上周清贞和罗家小姐结亲,更是被红眼儿的张姨娘按顿数落:你要是有出息,这满府谁不围着咱们娘儿俩转?你要是出息了,这罗家小姐不就是你的,万贯家财,巴结奉承……
周清文被说的烦躁不已,忽然心里一动:罗家小姐是没指望可春花还在啊,这要是睡了周清贞唯一的大丫头、救命恩人……嘿嘿。
更何况将来周清贞看在春花面子山,也得提携自己两把,于是打好算盘的周清文就出现在了春花面前。
“以前就知道春花姐姐长得好看,没想到几年不见越发明艳动人,就是衣裳太丑……”周清文嘴里说着话,手就冲着春花的脸摸过来。
春花侧脸避过,上右手扣住他的掌心,左侧身向后斜拉,左肘上来压住周清文被抓住那边臂膀,左膝狠狠顶向周清文小腹,右手借力一甩。整个动作连贯流畅。
“砰”的一声周清文连退好几步,摔到地上疼直叫唤:“啊~啊~啊~刘春花,你反天了!”
春花走过去一脚把周清文踢倒躺平,左脚踩在周清文小腹上,脚后跟险险暗指某处:“以后离我远点,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你、你、你、殴打少爷我要去告你!”周清文还没被人动过手,又惊又怒色厉内荏。
春花冷笑一声脚后跟微微用力,离那宝贝之地不足寸许,周清文脸色变得煞白吓的直抖:“你、你、你想干嘛?”
“你尽管去告,怕你啊?在女牢被女犯打……呵!”
春花一脸不屑脚下用力,吓的周清文差点没哭出来,最后想起他欺负周清贞的那些过往,狠狠踹了两脚才好心情离去——望月姐姐教的错骨手真好用。
也许真应了望月那句比头牌还红,春花没安静几天又有人来探监,只是这次探监的人让她十分意外。
“一个姓罗的小姐找我?”春花下意识整了整衣襟。
望月把手里的黑子丢到棋盘上调笑:“情敌找上门了。”
“我去看看”
“等等我也去,去帮你看看那位罗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望月见过的达官贵人不知有多少,一个人身家如何,她确实能一眼看出来。
不过她……好吧实话实说想帮忙不假,但也是想看热闹来着,谁让牢里这么无聊,难的遇上这种好玩的事儿——正房来撕小三,或者小三上门示威?她得去瞅瞅热闹。
春花瞪了一眼因为有戏看,而跃跃欲试的望月,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裳——周清贞准备的,深褐色粗腰粗腿……
春花打开衣柜换上她娘准备的,好歹整齐合身颜色素朴。
“要不你穿我的?”望月兴奋的推荐。
春花头也不回:“没兴趣。”
“切,我自己来,吓吓那罗家小丫头。”
“这么激动干嘛,不过是去看看到底谁看上了我的阿贞。”春花对着自己的柜子翻白眼。
明明最初认识的时候很神秘,后来有气质,再后来……爱八卦爱凑热闹,简直俗气,白瞎那张美人脸。
罗宝珍看着探监房外走来的姑娘,眼睛越挣越大:“怎么这么好看?我大哥明明说是中上而已……”
来人肌肤胜雪,秀发似三千鸦羽,眉若细柳不描自翠,一双桃花眼便是不笑,也流转三分春、色。身形娉婷秀雅婀娜多姿,就是女子看了也会心神荡漾。
罗宝珍看的发呆。
“你大哥?”望月笑的温柔和善让人如沐春风。
“我大哥是罗兴德,你大概没听过”少女的嗓音清脆甜美。
望月环佩不动微微屈膝,没有回答那个问题,浅笑吟吟开口:“罗小姐认错人了,我身旁这位才是你要找的春花姑娘。”
罗宝珍眨眨眼,把目光从望月身上转到旁边春花那里,然后她就看到一个衣着普通,个子高挑的姑娘,瓜子脸双颊微瘦、鼻挺唇红。最出色是一对眉眼,细长英挺的双眉,神采奕奕的丹凤眼,硬是在秀美中比别的女子多出三分锐气七分精神。
“你就是春花姐姐?跟我大哥说得差不多。”罗宝珍眨着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脸上全是好奇。
“你大哥怎么说我的?”春花淡笑着问,这女孩一看就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明亮稚嫩像是花心的晨露。
“我大哥……我大哥说的话为什么要跟你说?”罗宝珍连忙收住话头兜嘴,她家里并不看好周家这门亲。
周清贞虽然不错,但是周府门第太低主子也糊涂,就一个周清贞勉强能拿出手,还牵绊着一个女犯——罗宝珍闹死闹活要嫁周清贞的时候,罗家就把周家查了个底儿掉——实在不是良配,奈何罗宝珍铁了心要嫁。
“那罗小姐找我做什么?”
问道正事小姑娘有些害羞:“听说是你照顾周清贞七八年,一定知道他的爱好什么,我来问问。”
“哦~~~”春花脸色平静。
“我……我知道你对他有恩,我会报答你的……”罗宝珍想了想“我可以让我大哥找关系放你出去,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银子,但是你以后不能再麻烦周清贞,你知道现在的你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呵呵,可惜我不是菩萨,没那么‘善良高尚’,春花冷笑,她也没心思看小姑娘了:“罗小姐,牢狱是晦气所在你赶紧回吧。”
说完转身就走,可是她却被两个护院伸手拦下:“刘姑娘,小姐还没让你走。”
好厉害,明明刚才还在罗小姐身后,一转身就拦住自己去路,春花只能冷冷的转过身:“罗小姐,你一直都是这样持强凌弱?”
罗宝珍睁大无辜的双眼:“我持强凌弱?”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和剩下的两个护院都看向春花,目光没那么美好。
“这好端端怎么了,罗小姐不是来请教春花的,怎么眼看着变成要拿人问罪的架势?”望月柔柔开口,屋里的气氛立刻缓和。
就这么一会儿,春花也看出这姑娘是如何喜欢人的,心里厌烦:“罗小姐还是先想想自己喜欢三少爷什么吧,等你想明白了自然知道他的爱好。”
“我喜欢他温和有礼,喜欢他的肩膀,喜欢他的身高,喜欢他永远穿着细布长袍,在袍脚绣着竹叶纹……”
……望月,那你应该喜欢春花,那衣袍都是春花做的。
“那些都是表象,罗小姐还是回家再问问自己什么是喜欢,告辞。”转身那两个护院还是牢牢挡在门口。
想拦住我?她冷笑一声忽然张口大喊:“来人啊,有人劫囚!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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