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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金推]-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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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指聿郸目下也是“大夏公民”,不该再站在赫契的立场上说话。她话音未落便被席临川一拉,见他冷着脸向席位走去,也只好不再同琪拉多言,随着席临川落座。
    “跟她争什么?”席临川有点不满地轻道了一句,红衣眉头一挑,回说:“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淮乡楼血案还有她头次去祁川时遇到的那堆麻烦,全和琪拉有关,她自然一见琪拉就气不打一出来。
    。
    聿郸在半刻后才来到正厅,相互见礼后便开了席。
    这宴席在红衣看来比往日见过的其他宴席有趣多了——主要是食品种类丰富,一半中原常见的菜肴,另一半则以各类烤肉为主,看来是赫契人的吃法。
    于是案上除了碗碟筷匙之外,还备了好几把刀,可见是为切肉方便。红衣看看刀和肉还有点犹豫,觉得宴上这个吃法忒不文雅,席临川却已然兴致勃勃地持起刀来。
    刀在手上转着物色了片刻,利索地落刀,割了块羊腿肉,搁进红衣盘中。
    红衣看看那块羊肉……无从下口。
    虽然已经切下来了,没带半点骨头。可那仍旧是很大的一块肉,直接咬不合适,就算拿筷子夹也很需要点手劲。便拽一拽席临川的衣袖,想让他帮她多切一刀,却有婢子反应很快,在她身边跪坐下来,取了把干净地小刀,将那块肉切做数块。
    这婢子红衣看着眼熟,却又不知是谁,但见她为自己切完肉后,与席临川互递了个眼色,便向聿郸走去。
    红衣微讶地看着,只见她同样是为聿郸切好了肉,而后便跪坐在那儿,低眉顺眼的样子十分乖巧。
    直看得聿郸一笑,目光移向席临川:“将军何意?”
    “见面礼。”席临川从红衣碟中抢了一小块肉来吃,口气随意,“涉安侯连除夕都未去长阳参宴——陛下说君侯在奏本上说不熟礼数、恐闹笑话。但君侯总不去也不行,这姑娘是姨母从宫中赐下来的,许能帮君侯一解礼数不熟的难题。”
    “多谢将军。”聿郸面露欣然地笑应了,遂又看向那婢子,客气地问道,“姑娘芳名?”
    那婢子衔笑颔首,轻言温婉:“奴婢锦燕。”
    红衣心里一搐,举目望去,果见聿郸神色狠狠一震。
    迟疑了一会儿,他复打量那婢子一番,又问一次:“你……叫什么?”
    “奴婢锦燕。”她再度答道,头垂得更低了一些,笑意也更甚,“楚氏锦燕。”
    聿郸倒抽着冷气,端然一副见鬼了的神色。
    明知是当着红衣和席临川的面,他仍是这般僵了很久,连呼吸都不稳地滞了许久,才略微缓过来些神,艰难地又道:“你……从前在宫中做事?”
    “……君侯。”席临川满是不解地一声轻笑,“君侯怎么这般口气?一惊一乍,再吓着这姑娘。”
    他说着饮了口酒,手中酒盏轻晃,思量着似是随意道:“确是从前在宫中做事的,姨母从长秋宫赐过来的人。再之前在……哪个宫我也不记得了,总之是服侍的唐昭媛。”
    就这么把题点到了唐昭媛身上……
    红衣还以为怎么也得过渡几天铺垫一下呢!
    看看那边温婉端庄的“楚锦燕”,再看看身旁毫无心虚之色的席临川,红衣暗自啧嘴。
    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明目张胆的装神弄鬼……


☆、第123 章 谈判 
    红衣看着聿郸的神色一点点慌乱下去,那双盯在“楚锦燕”身上的眼睛再也挪不开,好像要把这个人看穿似的,那么死死盯着,又充满恐惧。
    “你……”他轻吸着凉气,觉得几尺开外席临川的声音如同梦魇:“我知道你差人验过尸,但是……”他也看向楚锦燕,一笑,“所以我觉得,让她在涉安侯府里,比在席府中合适。”
    聿郸猛地打了个寒噤。
    琪拉看出不对,忙要上前查看,却被他挥手挡住:“你先出去。”
    “……君侯?”琪拉怔然,聿郸又一喝:“出去!”
    下人们也都随之退了出去,偌大的正厅中,只剩了席临川、聿郸、红衣和那个楚锦燕。
    席临川轻一笑,颔首吩咐楚锦燕退下,又向红衣道:“你也先回房去。若没吃饱,让小厨房给你做。”
    “好。”红衣浅笑点头,起身便向外去了。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他们,去处理那些从长阳牵到皋骅、乱成了一团的大事小事。
    席临川站起身,面上笑意浅淡地走到门边,紧阖住门,又看向聿郸:“君侯不想说点什么?”
    “不是我要杀她……”聿郸齿间打着冷颤,“原该是我把她接去赫契安置,但彼时我已来大夏,新汗王……”
    “我说的不是这个。”席临川敛去笑意,神色冷了下来,“你是如何知道皇后和太子不睦的?”
    “……什么?”聿郸一慌。
    “罢 了,先告诉你,方才那姑娘不是帮你办事的那个楚锦燕。”他向前踱了两步,止住脚,沉了一沉,续说,“但皇后和太子间的矛盾,连大夏的重臣、长秋宫的宫人都 没有几个知道,母子二人人前总维持得很好……你一个赫契人,来过长阳几次罢了,连皇宫的大门都不曾进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聿郸喉中一噎,席临川足下未动:“还有……为什么我首战途经的村子被左贤王屠了个干净,赫契的军队如何知道我喜速战速决、能做到提前设防?”
    他的问法让聿郸心惊急了,强沉了口气,刻意笑道:“我们在大夏有很多眼线……”
    “眼线会告诉你去收买一个差点被我一箭射死的舞姬?”席临川淡泊道,眉头微挑,“那时我都想不到自己今日会与红衣这般,你就已想收她为己用了,君侯真是慧眼识珠。”
    他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聿郸的神色,这份惊恐让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复踱上前几步,席临川径自在聿郸对面落了座,淡声笑道:“君侯可相信六道轮回的说法?也许这‘轮回’会很彻底,投胎仍投到自己身上。”
    “你在说什么!”聿郸瞳孔皱缩,猛吸着气看向他,被他这直截了当地说法惊得脑中嗡鸣。
    “我是说,投胎投到自己身上,会更想活出些不一样来。”他冷静一笑,为自己取了只酒盏过来,缓缓斟酒,“比如,原该二十三岁便因瘟疫亡故的人……重新活一次,兴许有机会活得长些。”
    “你……”聿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僵了许久后,木然摇头,“不可能……”
    “看来你很清楚我在说我自己。”席临川抿着酒,啧了啧嘴,“那就敞开明说吧。”
    。
    满殿的灯火通明,也掩不住这场谈话的压抑。
    这实在是一场太过诡异的谈话了,两个从前已见过数次的人,忽而意识到对方背后有与自己一样的惊天秘密,而后一五一十地说起来,从前生到今世。
    “我以为红衣会为赫契办事……”聿郸苦笑着缓一摇头,“上一世她……没让王廷费什么力气,便被收买了。将军做的每一个决定,她都会告诉王廷,我没想到这次竟全然不同。”
    席临川稍点了头,沉息未言。
    这也是让他一直惊喜却又想不明白的事。这一世里的变数不少,但彻彻底底变得不同的人,只有红衣一个。他甚至不止一次地怀疑过她和他再经历同样的事,提心吊胆地一再观察……
    她又实在不像已活过一次的人。
    不仅从未表露过任何对未来已知的事,且整个人都比他上一世认识的那个简单许多。人总是越活经历越多、出事就越老练,总不能是重活一次反倒便得心思更单纯了,“傻”成她那个样子。
    “如同将军所说,我想活得不一样,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聿郸叹息疲惫,仿佛无形中有块极沉的巨石压着,压得他的背都瞬间弯了些,“我想阻住那些事,便费了许多工夫,让父王相信我重生之事是真的,但后来……”
    他又一声叹:“我让他知道赫契的惨败是为让他及时收手,莫再挑衅大夏。没想到他会变本加厉,想用我所知的未来扭转局面。”
    聿郸的口吻无奈到了极致,声音中难掩几许悲戚,一声苍笑:“直逼得我不知还能怎么做……便想两面都做好准备,一边继续劝他收手,一边着手在大夏布局,想把那些惨败推后一些。”
    但在汗王的高傲之下,这些反倒加速了赫契的大败。上一世他们所知的最后,也是赫契被大夏军队驱逐到了草原深处、也是汗王被郑、席所部取了首级,但数算下来要比这次晚一年有余。
    “上一世你也归降了。”席临川打量着他,不解他这一世为何做了同样的事。毕竟上一世归降后,他很快就病亡了。
    聿郸笑音清冷:“我想让父王知道很多事他扭转不了,哪怕是我重生过,也扭转不了。”
    席临川略颔首,目光停在他手上仍带着的那只刻着赫契王族纹样的银戒上,沉了一沉:“所以你挑拨皇后和太子,是为赫契设了最后一道保护。”
    那件事来得那么巧。大夏的主力皆压在边关抵抗赫契的时候,太子在长阳反了。
    若是个寻常帝王,最易想到的大抵就是掉部分军队回去先守长阳,这样一来兵力自然分散了,赫契军队便得以喘息。
    但也偏就那么巧,当今圣上根本不曾为此干扰军队作战,太子假传得旨意也被他们识破。
    牙关狠咬着全心相信何袤能抵住这些变数,自己仍强守在边关,依旧打得赫契人扛不住。
    席临川放下酒盏,默然片刻,又说:“那你告诉我,你让楚锦燕透给太子的关于皇后的旧事,都是真的吗?”
    。
    整个涉安侯府都没人能说得清楚昨晚的宴席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总之宴席散后涉安侯去了书房,后来侯夫人寻了过去,而后二人大吵一架。
    府邸的另一边,一方供客人居住的小院被衬托得安安静静,骠骑将军似是回了房便睡了,直至太阳初升,院中才又有了动静。
    小萄端着洗脸的清水走近房中的时候,红衣正伏在席临川胸口发呆。
    见小萄来了也仍不想起身,懒懒地让她把盆放下便是。小萄却没走,浅蹙着眉头走近了两步,向她道:“府里有个婢子……奇怪得很,昨晚公子和娘子去参宴,她一直在奴婢房里问东问西的。可奴婢跟她又不熟,偏她能做出一副是旧相识的样子。”
    红衣听言抿唇一笑,支起身小看席临川:“雕虫小技?”
    “大技、大技……”席临川不给她多作揶揄的机会,直接服了软,转头向小萄道,“你心里有数就是了,不用太在意。”
    “诺。”小萄神色稍松,屈膝一福,红衣探手在他肩头戳了戳:“什么时候回长阳?”
    “这么心急?”他笑看向她,一哂,“再过两日,过完上元吧。待得聿郸把该呈给陛下的奏章送出去,我们再走。”
    红衣点点头,不过问到底是什么奏章。席临川伸手一弹她额头:“快起床。”
    “……”她揉揉额头蹙眉瞪他,手刚挪开,他又一次弹过来,“瞪什么瞪?我早膳都吃完了,你还懒着。”
    ……多讨厌啊!
    古代和现代的生活方式那般不同,她唯一得以延续的“恶习”只剩了赖床,如今他还不让她赖。
    不忿地扯扯嘴角,红衣心情沉痛地从他身上翻过去蹭下床,没精打采地穿上鞋子,踱过去盥洗。
    早晨习惯饮一杯清水,和在席府中一样,仍是她洗完脸,那杯水便呈了过来。
    红衣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还是觉得困。
    不禁再一瞪席临川,见他悠哉哉躺在榻上的样子,脚下泄愤地一跺,行去侧间吃早餐。
    。
    席临川笑看着她离开的样子,静了一会儿才挪回视线,望着榻上幔帐继续思量眼前的事。
    须臾,忽闻外面一声轻叫,甫一回神,便听得小萄声音惊然:“快、快去禀涉安侯一声……请郎中来!”
    请郎中?
    席临川骤然蹙眉,翻身下榻,径直进了侧间。
    “怎么了?”他急问一句,目光一定,便见红衣衣袖半挽,眉头紧蹙地紧盯着自己的胳膊。
    他复上前一步,执过她的胳膊一看,一片红疹清晰可见。
    “又过敏了……”红衣反倒安慰起他来,手搭在胳膊上,想挠又只能强忍着,“就是痒得很……你别担心。”


☆、第124章 祈福 
    自打忌了青豆,红衣已很有些日子没有犯过敏症了。席临川面色一黯,大步走向案桌,将早上中的几道糕点依次掰开,却无一样和青豆有关。
    又拿了瓷匙舀了粥来看,亦寻不到青豆的痕迹。
    不禁眉头皱得更深,略作思忖,看向小萄:“她方才喝的水是谁备的!”
    口气很有些严厉,小萄一嚇,便跪了下去,回道:“是府里交代了府里娘子喜好,府中备好了送来的……”
    席临川眉心一搐。
    沉了一沉,却是未再做追问,也未叫人去查那水,挥手让小萄退下。
    “将军觉得有人下手?”红衣浅蹙起眉头,垂手将挽上去的衣袖放下,觉得那衣料在臂上一凉,思量着含笑宽慰道,“聿郸应是不知我对青豆过敏这回事……先前送来的那玉香囊,也只是治哮喘而已,”
    席临川沉然未言,听红衣说罢,迎上她的目光看了一会儿,遂一点头:“或许是我想多了,总归谨慎些好。”
    。
    下午时,聿郸来见了二人。红衣没有过问昨晚把众人支开后他们又说了什么,只听聿郸所言,知他刚送了一道奏章去长阳。
    席临川颔首道了谢,语中微顿,似是随意地提起红衣泛了敏症的事。聿郸一怔,睇一睇红衣,道:“可是又喘得厉害?先前松娘子的香囊……药方应是还在,我着人再制个新的来。”
    “不必。”红衣忙是一笑,摇头说只是起了些疹子,并未犯哮喘。聿郸这才松了口气,想了一想,又叫了人进来,吩咐立即去请郎中。
    红衣仍是客气道谢,目光投向席临川,见他眉心一松,心下便知道聿郸大抵真和这事没关系。
    又过两日,到了上元。不知是否因为赫契不过这节,涉安侯府里冷冷清清的,虽可见婢子们小聚热闹一番,但真不能与长阳见惯的节日氛围相比。
    于是一整天都兴致缺缺,至了下午,手支着额头伏在窗台上发呆。阳光映照进来,洒在脚边的地上,那片光晕看上去温暖极了,实则并没有那么暖,完全驱不散冬日延续下来的寒意。
    “笃笃。”门声轻一响,红衣扭头抬眼,便见小萄提步走了进来,颔首施了个万福,“娘子,公子打听到南边设的灯会不错,说晚上带娘子去看看……眼下时辰差不多了,奴婢服侍娘子更衣吧。”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小萄的神色却让红衣寻出不对来——这哪是好好禀事的神色,笑吟吟的意味中好似带了点迟疑,一双水眸在地上划来划去,分明还有话没说,且是刻意等着她问。
    红衣便一板脸,轻咳一声:“有话直说。”
    “唔……”小萄咬一咬唇,怯怯地看向红衣,“奴婢还没来过皋骅呢,府里的婢子都说上元时去那灯会的庙里求签历来很灵,娘子能不能……”
    红衣忍着笑,黛眉一挑:“多谢告知,我会去求的。”
    小萄的脸便垮了。
    红衣看着她骤变的脸色“嗤”地一声,朝门外张望一瞬,招手让她走近了:“带你同去无妨,出门前你可别提前告诉公子。”
    ——若让席临川知道了,他必是不让她带人的。
    ——一贯是这样,举凡二人出门,他总是能不带人就不带人。红衣理解他想过“二人世界”的心思,但次数多了,也想和女孩一同出门走走。
    毕竟,“男朋友”和“好基友”那是两个概念,同玩起来的感觉不一样。
    于是夕阳西斜时,红衣大摇大摆地带着小萄出门了。
    与聿郸聊完事直接在府门口等他的席临川抬眼一看,随口便说:“小萄不必跟着。”
    “让她跟着。”红衣朝他一笑,也不解释原因,拉着小萄就上马车了。
    此后的一路,席临川充满愠意的目光在二人面上划过来、划过去……
    直吓得小萄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红衣则蹙蹙眉嘲道:“干什么啊?好像我们欠你三千两银子似的。”
    但闻一声轻哼,红衣笑看着他这一脸不爽的样子,居然没人性地觉得这么欺负他很有意思,以后可以多来几次……
    。
    虽然天还不够黑,但夕阳微红的光晕下,各色笼灯已初绽华彩。
    这灯会远没有长阳的那么大,所选的地方却很别致。恰是一座小山,几条山道延绵而上,一直通到山顶的那座小庙。每条道都被连成一串的笼灯应得五光十色,远远望去,笼灯又与天边初现得星辰相接,好像铺出了一条从人间通往天界的路
    二人在山下望了一望,眼望美景却纠结起来。眼见这些山路皆是独立的,上山又颇费体力,于席临川而言无妨,但红衣必是逛了这条便没力气看那条。只好从这六七条山路中选一条来逛,其余的……只怕是得等下次再来了。
    选择恐惧症的弱点便在此展现得淋漓极致。红衣左看右看,最后还是看向了席临川,面色悲然:“随你……”
    席临川一声哑笑,揽着她就朝着最近的一条道去了,美其名曰“随缘”,红衣撇撇嘴,不给面子地顶说:“偷懒。”
    热闹中,数道黑影自山间树丛中窜过,身形极快,脚下飞踏无声。
    一行三人拾阶而上,小萄年纪小玩心重,东张西望个不停。红衣则比她“专注”多了——注意力几乎全落在小吃上。
    热腾腾的糍粑、白嫩嫩的杏仁豆腐,滚热的糖浆浇在经过熬制的山楂串上……
    一样样的小吃做得说不上精巧,却也足够令人食指大动。不知不觉间红衣已拿了满手的吃的,席临川负手走在后面看着她,越看越是哭笑不得,终于伸手从她的冰糖葫芦上强拽了颗果子下来吃。
    红衣抬眸一瞪,那颗山楂已然被他丢进了口中。五颜六色的花灯淡光前,她看见他浅含笑意认真地一嘬手指,转而便再度负过手去,顷刻恢复成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这反差让她很滞了会儿,很久以前生过的讶异又一次浮上心头。再度觉得……其实许多时候,抛开将军的身份和朝中的纷扰不提,他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自有这个年龄忍不住的一些小动作,和他能否在全力角逐间运筹帷幄没有关系。
    低头看一看,她也揪了一颗山楂下来,回身递到他嘴边。
    温唇在她夹着山楂的两指上一拂而过,然后她看到他严肃地品了一品,吐了两个字:“没糖。”
    “……”当即就没了欣赏他的心思。
    。
    如此一路吃吃走走,走得很慢,便也不怎么觉得累。小萄沿路买了不少小姑娘喜欢的物件,走到庙门前时已是两手满满。
    庙与山上树林间隔了一块不小的空地,清扫得干净。他们见庙门口恰好人多,便驻足静等了一会儿。
    林中那数道黑影也停下来,藏在夜色下的树或石后,隐住行迹。
    入得院中,两颗参天大树让红衣蓦地眼前一亮。
    那树上挂满了一只只红封,由四面房屋中映出来的暖光将这一片红绿交叠照得温馨,每一只红封都被那光镀出了一圈淡金,温温润润的,似在守护祈福者的心愿。
    正堂的佛像前,拜佛的人不少,亦有一位老和尚在解签。红衣便回头看向小萄:“你去求签?”
    “嗯。”小萄点点头,明眸遂看向席临川,见他也颔首同意,才朝那大门去了。
    “等等。”红衣一唤,跟上去添了两张银票给她,“帮我求两只红封出来,余下的钱献进功德箱就是了。”
    “诺。”小萄屈膝一福,复向那道门走去。红衣笑而执起席临川的手,愉悦轻松地走向西边那颗树。
    一只只红封是系了红线挂在树上的,随着轻风微微转动。红封上都看不见祈愿内容,只能看到祈愿人的名字。
    有不少都是成双成对,字迹多是一个娟秀一个潇洒,可见该是双双眷侣所留。
    背后的那一排厢房上,几道黑影窜上屋檐,伏在屋脊后面,静待着院中人少些的时刻。
    。
    小萄在正堂中懵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巨大的金佛,又看看金佛和自己间的人头攒动……
    觉得等到自己求完签再去送红封不合适。
    便先去买了红封,挑了一对儿图案既吉祥又能拼在一起的,便去寻红衣。
    “娘子。”她把红封呈过去,四下看看,瞧见树边有已备好的案桌笔墨,便又施了礼,要继续等着求签去。
    眼眸抬起,小萄被眼前一闪而过的景象惊了一跳。
    数道黑影疾闪着隐入廊下立柱后,速度之快,让她直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背对着那一边的红衣已然走向案桌,在厚实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抽出红封中的红纸,执笔蘸墨。
    席临川凑过来要看,她猛地一倾身将红纸盖得严实,挑眉怒瞪:“看了就不灵了!”
    “哦……”他只好讪讪地缩回去,也执了笔,自己写自己的。
    红衣挪开身子,看看自己刚写下的“祈愿”两字,痛苦地轻扯嘴角——字实在太丑了。
    再看看旁边席临川笔过宣纸如行云流水的样子,自己简直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望着纸纠结了半天,只好把什么“文艺范儿”、“小清新”都舍去,原本总结了半天的浪漫言辞被无尽删除、压缩,最后缩减成四个字:举案齐眉。
    嗯……也挺美好的,而且意思明确。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红衣悠哉哉地将纸装回红封,旁边的席临川也装好了。
    看一看树边支着的梯子,席临川伸手将她手中的红封一抽:“我来挂。”
    他便攀上了梯子,红衣含着笑意从案边站起身,才见小萄仍傻在那儿。
    “小萄?”她唤了一声,小萄没有反应,她疑惑地走上前去,一拍小萄的肩头,“看什么呢?”
    猝不及防地,小萄忽地侧身向她撞来,她条件反射地想定稳脚,却被那一声喊得破音的“娘子小心”惊得脱力。
    张惶中陡见一支短箭自小萄身后划过,清晰地闻得小萄一声低呼……
    下一瞬,小萄已连滚带爬地起了身,牙关一咬直朝那回廊奔去。红衣一诧,未及多思便要举步追去,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席临川一拽,低喝传来:“等着!”


☆、第125章 怨恨 
    身子向后猛跌,红衣连退几步后扶住了那棵祈福的大树才站住。
    惊慌望去,席临川已拔剑上前,廊下几道黑影一见,足下用力跃上房檐。
    显是要跑的架势,却见先一步奔去的小萄同样纵身一跃,双臂在最后一人双脚处一抱,竟将那人拉了回来,双双跌在地上。
    “小萄!”红衣惊得一叫,话音未落,那人手中刀起,直朝小萄背心刺下。
    红衣只觉眼前被那刀锋震得一白,叫都再叫不出。
    小萄却未松手,双臂仍死抱着那人。杀手心中一急,利刃拔起、再落……
    “铛”地一声被人狠挡开来。
    席临川眸中杀意腾起,挡住刀刃的剑在手上一转,刺入对方腋下又向上猛扬,生将那人的胳膊割了下来。
    身形飞转,他无声地再逼上前,脚下横扫而过,尚未站稳脚的杀手即被扫倒,甫要起身反抗,剑尖却已抵在喉间。
    “谁的人!”席临川沉喝道,红衣却无暇顾及这个,跌跌撞撞地冲过去,颤抖不止地去扶小萄。
    背上一处刀伤很深,流个不停的血将她淡青色的曲裾染出一片暗红,红衣无措地扶住她,片刻,觉出怀中动静不对。
    呜呜咽咽的哭声低低传来,虽然虚弱却始终不止。她不知小萄在哭什么,只怕她这般一哭更动了伤口,望着那一处越殷越大的血迹,哄得磕磕巴巴:“小萄,你……你忍一忍,一会儿便找郎中来。”
    小萄却还是继续哭着,贝齿紧咬着嘴唇,眼中黯淡无光。
    庙中的人本就不少,忽见此变故,皆围过来一观究竟。
    很快,更有附近的官兵涌上山来,将几人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找郎中来!”红衣喊得声嘶力竭,一众官兵则被眼前这鲜血淋漓的景象惊呆了,自无人理她。
    “将军!”红衣的声音近乎崩溃,席临川四下一望,知眼前之人必逃不了,手在腰间一扯,将一物向离得最近的官兵丢去。
    那官兵未及反应便伸手接了,定下神一看……
    被赫然写着“骠骑将军”四字的腰牌吓住。
    。
    整个寺院很快就戒了严,游玩祈福的百姓皆被挡了出去,又有数名郎中一并上了山,手忙脚乱地把小萄往侧边的厢房扶。
    席临川差人去涉安侯府传了话,仍守着那杀手半步不离。红衣则随着小萄进了厢房,帮着郎中们一齐将她扶上了榻,提心吊胆地祈祷别是致命伤。
    聿郸很快便带着人亲自来了,原就已归于安静的寺院被围得水泄不通。
    他与席临川互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走向那跌在地上血流不止的蒙面杀手,离得还有三五步远时,听得那人用赫契语道了一声:“殿下……”
    “你是赫契人?”他未及多想便用赫契语回了一问,眉心蓦地一皱,喝问,“谁派你来的!”
    本不该见血的佛门净地就这样充满了戾气,连问几句未得答语,聿郸大怒,叫了个郎中出来,简单地给他一扎伤口,便吩咐押去侯府关着。
    “看住了,不许他自尽。”席临川淡色补了一句,那官兵郑重应了声“诺”,押着人走了。
    聿郸轻有一怔,睇一睇席临川,遂一苦笑:“将军信不过我?”
    席临川未直接作答,笑音短促,只回道:“这是君侯的封地,那人是赫契人。”
    。
    原该在上元夜热闹至天明的寺院,便这样安寂了一夜。
    一轮圆月在天边散着凄凄寒光,偶有云烟飘过,那寒意便更甚了些。
    僧人们照旧打坐念经,停下时偶尔望一望西侧的厢房,难免哀声一叹,再为那边的伤者祈祷一翻。
    郎中说小萄的伤并未伤及要害,但也伤得不轻,流了许多血,须得静养些时日。
    红衣一听,立即去和主持打了个商量,央他许她们借助这厢房些时日。出家人慈悲为怀,自然没有拒绝,她这才松一口气,又折回那厢房里。
    小萄还是那副样子,趴在榻上任由旁的婢子为她清理伤口,头侧向一边,失神的眼中没有光采,眼泪始终流个不停。
    红衣简直担心,照她这么个哭法,会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个干净。
    “小萄。”她轻唤着走上前去,迟疑着问道,“想吃什么?我着人买去。”
    小萄只摇一摇头,没有半个字的应答。红衣有些担忧地望向郎中,那郎中却说若没胃口,暂且不吃也可,先由着她歇一歇。
    她也确是流血太多,又这么哭了许久,待得婢女们为她处理好伤口,很快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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