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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完就想踹人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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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燕她说的……是真的吗?”朱宁桌的话还有些迟疑。
  “没有的事,我们姑娘才不是那种人。”白茶大叫,“世子您是看着我们姑娘长大的,姑娘的为人,您再清楚不过,这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朱宁桌皱皱眉头,脸色也阴沉下来。
  符燕燕对符念念冷哼一声,“你早些滚蛋,别脏了英国公府的地方,过些日子国公找了冉少傅说话,再慢慢跟你算账。”
  转而又攀着朱宁桌的胳膊换上笑脸,“表哥,你怎么来了?外面热不热?去厅里喝口茶吧?”
  朱宁桌回头瞟着符念念,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神情。符念念看着他的嘴唇翕动,仿佛是对自己还有些担心,但是被符燕燕和下人们簇拥着,他也只好朝外走去。
  可惜符念念最终也没听到朱宁桌究竟说了什么。
  人群终于散去了。
  软软一直没有哭,但是此刻他跑过来抱着符念念的腰,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放开。
  符念念忙将软软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他几句。
  白茶也疾步道符念念身边,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小姐,疼吗?疼不疼?”
  “又不是第一次。”符念念苦笑着,转头给白茶介绍道,“这是茉莉,这几天在冉府贴身伺候的。”
  白茶看着茉莉点点头。
  符念念哄着软软,“院子里日头高照的,咱们先进去说吧。”
  “是,咱们进去说吧。”白茶连忙挑起帘子,把符念念和茉莉迎进屋子。
  这屋子不大,但好歹算是落脚的地方。茉莉正想帮符念念把软软接过来,就听墙角传来几声尖利的叫声。她有些疑惑地投去视线,白茶方把笼子从墙角提溜出来,“别怕,是我家小公子以前捡回来的鹅。”
  符念念连忙揭开竹笼盖子,摸了摸啾啾的白毛。
  是活着的,有温度的大白鹅。
  是上辈子被符燕燕摧残致死的啾啾。
  茉莉笑了笑并未说话,就见白茶忙活一阵,拿着一块毛巾出来给符念念冷敷。如今再见着白茶,符念念面上虽不大显,心中却已是万分激动。白茶一直对她和软软忠心耿耿,上辈子若不是因为自己,白茶和软软也不会命丧在苏暄手上。
  太多的人,只有失去之后才发现他们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这辈子就算是为了这些亲人,她也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愚蠢地活一回。
  主仆总算是能坐下好好叙话,白茶连忙问道:“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好的就晕倒了,再醒来已经身在洞房。”符念念略加思索,“白茶,这三天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也就是小姐看到的,三小姐日日来撒气,不过好在没伤到小公子。”白茶轻轻叹口气,“前日被啾啾咬了一口,三小姐差些扭断啾啾的脖子,我便将啾啾关在笼子里不敢再放出来。”
  符念念听着不禁有些失神,她喃喃道:“苦了你了。”
  “不苦的。”白茶摇摇头,“只要小姐好好的……对了,小姐你在冉家……”白茶瞥着一边的茉莉,声音缓缓低下去。
  “不妨事,我在冉家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符念念朝白茶凑近一些,“你再忍一忍,照顾好软软,我尽快想法子把你们从符家接出去。”
  白茶看着符念念,她神情坚定,不像是在胡乱说话。不知怎么的,只是三天不见,她总觉得符念念不大一样了。
  “小姐只要照顾好自己,白茶一定拼死护着小公子。”白茶点点头,“小公子说到底也是国公爷的子嗣,哪里能说出去就出去?小姐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符念念低下头,不再吱声。
  “白茶姑娘不必介意。”茉莉脸上神色如常,“虽是错嫁,如今却也已成定局。少傅不是始乱终弃的人,自会真心待夫人,夫人在冉家不会受什么委屈。”
  白茶点点头,“有劳你。”
  符念念连忙将茉莉带来的东西交给白茶,“三姐的嫁妆我不敢动,这些东西虽值不了太多钱,可你要照顾软软,这些留在身边必要时候也可以拿来应应急。”
  白茶连忙推了几下,“不行的,小姐自己留着。”
  软软也满脸的不情愿,低声道:“姐姐是不是又要走了?姐姐不会不要软软了吧?”
  符念念皱皱眉头,伸手摸了摸软软的脑门,她这个姐姐实在是做得不够称职。早些时候她还替软软取过名字,可是谁也没有当回事。六岁已经是别家孩子开蒙入学的年纪了,可是符家自然不会有人将这事放在心上。
  年华易逝,这事绝不能耽搁。
  符念念一把将东西塞进白茶怀里,“留着,我去找国公说说,要给软软找夫子,日后拿去给夫子买茶的钱少不得。”
  白茶眉头一攥,也觉得符念念说的是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正筹划着此事,忽听得有下人通传说是颖王世子来了。符念念本以为早晨闹了那么一出,朱宁桌跟着符燕燕不会再来的,可是没成想朱宁桌杀了个回马枪。她忙叫白茶把东西收起来,自己草草理理衣裳和头发,才去见朱宁桌的面。
  符念念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轻声唤道:“世子。”
  “念念,你怎么又叫我世子了?”朱宁桌大步走进屋中,“你姐姐她们都管我叫表哥,你也叫我表哥就好。”
  符念念低着头淡淡笑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念念不敢越矩的。”
  朱宁桌没接她的茬,话题一转又说:“你错嫁的事情燕燕方才跟我细细说过。”
  一听到这里,符念念面无表情地敛起笑容,站在原地无话可说。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对朱宁桌好说的。
  “念念,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知道这事定然不是你的本意。”朱宁桌抿抿嘴,“我专程过来找你,就是想劝你不要太失落。”
  “多谢世子。”符念念气若幽兰。
  朱宁桌愣了愣,连忙又说:“况且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的,是你一直关心的事,你让白茶他们先出去。”
  符念念闻言,只好轻轻撒出个眼神,白茶就带着软软和茉莉一起到侧屋去整理东西。朱宁桌坐在符念念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念念,他回来了。”
  “他?”符念念听得一知半解,眉梢轻轻一挑。
  “没错。”朱宁桌点点头,“你不用瞒着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苏暄。”
  符念念心下一凉,顿时感到头昏脑沉。
  “苏暄就在锦衣卫任职,据说是为太子救驾有功,才破格封官归京的。”朱宁桌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轻轻扣着,“可惜眼下又是这样的情况,你要是有什么话,不若我替你传给他?”
  符念念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朱宁桌安了个什么心。朱宁桌若是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对她存了一份好意,凭他颖王世子能做的难道只有带话?
  她望着朱宁桌的眸子里隔着一层戒备,让人无法轻易看透。
  朱宁桌见符念念犹豫,连忙将身上的玉佩解下,搁在符念念面前,“你自己去找比我去更合适,冉家人要是不同意,你就拿着这个震一震他们。”
  “世子唐突了。”符念念眉头一皱,把玉佩推了回去。
  她的声音很和顺,语气却不容置喙,“念念如今已嫁为人妇,怎么敢公然勾三搭四?世子的东西自然更是不能收的。”
  “念念,我对你只有一番好意,你不要多想。”朱宁桌又推了推,“我就是怕有人欺负你。”
  世子的这一番话说得如此情真意切,恍惚间就让人觉得是真的,仿佛方才质疑符念念故意替嫁的人根本不是他。
  符念念脸上出现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欺负她的人还少吗?
  她索引将玉佩塞回朱宁桌手里,丝毫没有要收他东西的意思。
  朱宁桌也正苦恼符念念不肯收他东西,就见门帘被挑起来,符燕燕错愕地望着屋里的两个人,“符念念,你这个贱货。”
  她说着一把将朱宁桌的手拉过去道:“你居然还在府里和表哥勾勾搭搭?真是贱皮子,下等货色。”
  与此同时,玉佩从朱宁桌指尖骤然滑落,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愣住,符念念顿觉得又是一场祸事要起,她微微颔首,一语不发。
  “符念念,东西被你砸了,你是不是还指望着我们替你赔?”符燕燕眉梢一吊,骂骂咧咧道。
  “不是我砸的。”符念念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朱宁桌眼见冲突又起,连忙横在姐妹两人中间摆手,“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符燕燕松开拉住朱宁桌的手,径自站在符念念面前,又扬起手来,“我这个姐姐今天就治治你这下等人的毛病。”
  “三姐姐,凡事点到为止。”
  她话音没落,却被符念念抓住了胳膊,符念念虽然不高,力气却不小。符燕燕怎么都挣脱不开,无奈之下只好趁着符念念不注意,重重地推她一把。
  符念念毫无预料,忽然被符燕燕推这一下,整个人都失衡向后跌落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里。符念念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的人便搂着她一个侧身,符燕燕推了个空,自己反而重重跌在地上。
  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从符念念耳后传来。
  “你们英国公府这待人的礼仪还真是特殊。”


第7章 
  符念念连忙回头,这种可能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在用理智劝服自己,然而情况往往还是出乎意料之外,冉至真的来了。
  符燕燕从小到大没有出过这样的洋相,如今当着表哥朱宁桌的面,又忽然看到冉至出现在面前,整个人扑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只有她贴身的婢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却还白白糟了符燕燕几句斥责。
  冉至丢开手朝前几步,站在符念念身侧,他只着深衣幅巾,却掩不住温其如玉的相貌。站在边上的朱宁桌也看得愣神,堂堂颖王世子,自然气质非凡,可朱宁桌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隐隐有些自惭形秽。两个人同时站在屋里,一个锦衣华服,一个简衣素饰,骤然形成了最极致的对比,仿佛也是云泥之间的差别。
  听着响动的白茶和茉莉这才带着软软出来,白茶刚要捡起地上的碎玉,被茉莉轻轻一挡,替了她。
  茉莉将碎玉奉在朱宁桌面前。
  “世子,这是您的东西。”
  “茉莉,玉都碎了,去夫人回门的物件里挑块最好的拿给世子吧。”冉至淡淡说了一句,听不出是个什么语气。
  朱宁桌又摆摆手,“不妨事,妹妹们也不是故意的,若我揪着不放,那倒是小家子气得很。”
  他嘴上说这话,眼中还在不断的打量着冉至。原来这就是这两年在朝上如鱼得水的冉至,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加封三孤的状元郎,是大明唯一一个破格没有从翰林院熬起便直接入阁的大学士。
  符家攀上的亲果然是不同凡响。
  被扶起来的符燕燕又急又气,望着冉至轻轻瞥她的眼神,满腔的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她目中的冉至明明是笑着的,笑容挂在他脸上那么和谐,可偏偏只用一眼,符燕燕就觉得自己冷汗直冒。
  她在害怕。
  怕的竟然是这个原本会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朱宁桌和冉至正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英国公符堇千也到了。
  符念念的小屋顿时局促起来,没想到今天一下能招来这么多人。符堇千显然也觉得如此行径不合待客之道,连忙给冉至做出个“请”的姿势,“还请世子和冉少傅到正厅喝茶叙话,若不嫌弃,稍后便可以在府中用午饭。”
  符堇千说着给符燕燕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小婢子连忙带着符燕燕回屋,另一边的下人们也将朱宁桌迎走。
  国公府的女儿错嫁,这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符堇千只怕亲家变冤家,那就未免得不偿失了些。日前派去冉家传话的人都被冉至打发了回来,符堇千摸不准冉至究竟是什么态度,故而一听说冉至和符念念回门,这就上赶着来找人。
  符念念总不会凭空出现在符燕燕的花轿里,这事国公府脱不了干系,故而符堇千这几日将事情压着细细盘查了好几遍,偏生就是找不出任何破绽来。
  符堇千心里觉得这事情背后一定有个详密的计划,凭符念念一个人,不可能完成。
  若说是冉家做的,那费事费力只为了和英国公府交恶,那未免也太得不偿失。眼下符燕燕被替婚,谁也怀疑不到她头上,但符老夫人却未必不会想出这种点子,一方面可以让他这个英国公颜面扫地,一方面又能让符念念嫁个下辈子都求不到的好夫婿,把符念念拉拢到他们身边去。
  符堇千怀疑过,但他有些不确定。毕竟符老夫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幼女符燕燕被人指指点点?除非她们早就已经给符燕燕盘算好了下一门婚事,这样一来,如果冉至看不上符念念是个庶女,符燕燕便可以抬进冉家,若是冉至不愿意,那符燕燕转头就可以嫁给别人,反正对她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善后都是他这个英国公的事。
  而后,符堇千就看到在符念念屋里拉拉扯扯的符燕燕和朱宁桌。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符堇千有一瞬间失神,发觉自己好像暗戳戳叫人摆了一道。
  “少傅和念念回门,未能出门相迎,是我招待不周。”他苦笑起来。
  “原来国公爷还知道今日是我和念念回门的日子?”冉至笑容未减,“冉至还以为国公爷日理万机,浑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少傅说笑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符堇千连忙赔笑,“少傅是我们府上的座上宾,念念又是我的幼妹,于情于理,也不能怠慢你们。”
  “可我却瞧着已经怠慢了。”冉至神色依旧,语气不咸不淡,“国公爷原是说好将三小姐嫁予冉至,可偏偏将四小姐送过来,看眼下场景,难不成国公是把冉至当成了轻浮孟浪之徒随便打发?”
  符堇千一愣,心想着主场已到,冉至果然提起了这茬。
  符念念就站在边上,冷眼看着。
  符堇千拱手行了个礼,“少傅玩笑话,念念乃是家父最疼的幼妹,少傅何许人也?英国公府怎敢糊弄少傅?只是错嫁这事,实在是我疏忽,不知哪里出了错,误将念念抬到冉府。如今国公府只愿能弥补过失,若是少傅不嫌,我们再赔八抬大轿,将燕燕也送去。”
  “送来?拿什么名分送来?”冉至问得谦恭有礼,符堇千却只觉得为难。
  “这……”
  “你们想让我纳念念做小,再娶一个符三小姐当正妻?那你们把念念当什么?别人又该怎么看我冉至?”冉至的语速不疾不徐,声调也极为温吞,“这究竟是在弥补过失?还是想让人看我们冉家的笑话?国公爷犯了错反倒要为难我?”
  “少傅思虑周祥,堇千惭愧。”如意算盘没能拨转,符堇千只好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走一步看一步。
  自苏家倒后,符家皆是依附着冉家才能好好坐着这个国公爷爵位。冉至性子虽好,可能有如今的本事,符堇千也知道他绝不是个好惹的人,这样的人他断断不敢轻易得罪。
  不过也好在冉至并未刻意为难,只是符堇千心中顿时明了,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让冉家把符燕燕娶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符堇千又客气了几句,最后只能没趣的离开。
  软软这才跑到冉至面前,抬头打量他,像看着什么新奇的宝物,半晌终于张口问道:“哥哥,你是谁呀?”
  符念念连忙蹲下身对软软说:“软软,不要没礼貌,这是少傅大人。”
  软软对符念念点点头,又抬头问冉至,“哥哥,少傅是什么?”
  “少傅,就是很大很大的官。”
  “比咱们府上的国公还大吗?”
  符念念一时被软软问得语塞,这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符念念竟也不知该怎么对软软解释,她正有些犯愁,冉至便顺势蹲在符念念身边冲着软软笑,温声对他说:“少傅不是什么大官,姐姐只是想告诉你‘敬人者人恒敬之’,软软敬别人,别人也自会来敬你。”
  软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仔细看着冉至,只觉得面前的大哥哥又亲切又温柔,故而也朝冉至咧着嘴笑起来。
  他轻轻拉着冉至的袖角说:“少傅哥哥,你以后可不可以常常来我们府上玩?”
  “软软……”符念念暗自朝软软摇头,告诫他不要失礼。在符念念的记忆中,冉至向来尊礼重法,虽然性子温和,却也没见过他和谁过分亲切。软软贸然与他亲近,搞不好会惹得冉至不快。
  然而冉至却并不介意,他脸上的笑意更甚了,随即便说:“那软软想不想去我府上作客?”
  此话一出,站在边上的符念念和白茶接连愣住。主仆两有些错愕的望着对方,心中皆是思绪万千。
  白茶自打见到冉至就已感叹他惊为天人的相貌,眼下短短接触之后才发现,冉至的性子更是温润如玉,就连方才同符堇千对话也是不卑不亢彬彬有礼,不动声色之间就替符念念撑了一把腰。
  “真的可以去少傅哥哥家玩吗?”软软一脸欣喜,但是又很快扭过头去打量符念念的神色,眼神中满含着期望。
  “当然可以。”冉至伸手拖着软软将他抱起,“少傅是很大很大的官,你姐姐也要听我的。”
  冉至说话间顺着软软的视线一同望向符念念,不知怎么的,符念念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便别过脸偷偷勾起嘴角笑。
  冉至眼中透出一种慰然之色。
  他说:“念念,把你的东西都带走吧。”
  符念念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冉至,只觉得他这话说得似是发自内心,没有高高在上的态度,更没有事不关己的漠然。符念念一直觉得冉至性子虽好,但打起交道来却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可是现下冉至说得很认真,一瞬间让符念念有了这是什么头等大事的错觉。
  “国公方才说府中备了午膳,既然是回门,按着规矩,念念是不是也该见过夫人?”符念念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些底气,便又说:“我还想……再替母亲种在后院的鸢尾话培培土。”
  “那咱们一件一件来。”冉至没有反对。
  符念念抿着嘴点点头,眼中带着掩不住的欢喜。
  虽都是上辈子经历过的事,但不同的抉择又让一切多多少少发生了变化。符念念上辈子和冉至的接触有限,死在苏暄手中后又总是担惊受怕,故而自错嫁进冉府的这几日来,她未曾真正放下心。只是虽为错嫁,冉至依然认真待她,这几日同冉至相处下来,符念念隐隐觉得他似乎真的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现下冉至是摆明要做她的靠山,符念念便自觉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午膳设在正厅,除过已经离开的朱宁桌,符家人已经悉数到齐,符堇千和自己的母亲正说着什么,符鸢鸢哄着尚在襁褓的幼子顾不上其他。老夫人坐在符堇千左侧,而方才为难过符念念的符燕燕则专程重新打扮过,换了件明亮鲜艳的新衣裳,坐在屋里最是点眼。
  婢女们才一替冉至打起帘子,厅里便顿时静下来。
  “冉少傅来了。”符老夫人连忙笑脸相迎,请冉至落座,又很周到的叫人将软软抱去另一边的位子上,这才热络地问候起冉至来。


第8章 
  符鸢鸢也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奶妈子,脸上立时带了三分笑,只是这笑却不是冲着冉至,而是冲着冉至后面的符念念,她颇是亲切地问候道:“念念这几日可还舒心?没受什么委屈吧。”
  她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这才咬咬下唇缓缓道:“是我木头脑子,念念在少傅身边又怎么会受委屈?还请少傅纯当听个笑话,别跟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计较。”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落在冉至眼里都带了几分刻意的味道,冉至转而对符鸢鸢淡淡一笑。
  “您是关心念念,姊妹情深着实难得,冉至又怎么会计较?”
  本与冉至相谈甚欢的符老夫人冷着眼瞥瞥符鸢鸢,转而对众人扬扬手,“既然大家已然到齐,那咱们这就开宴吧。”
  符念念知道自己只是个配角,故而自始至终都不曾多话,只是认真地替软软夹菜,又帮软软剔鱼刺,把软软照顾得无微不至。软软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吃饭,一点也不胡闹。
  这顿饭起初开始得还算正常,但是别有心思的符老夫人和符燕燕很快就将正事提上了日程。只见符燕燕端着酒杯忽然起身,绕着众人走到冉至身边举起杯子。如今两人身份微妙,符燕燕全然没有避嫌的想法,公然主动给冉至敬酒,哪里看着都怪怪的。
  符念念知道符老夫人还想让符燕燕如冉府,借着敬酒试探冉至,故而刻意纵着她行这不规之举。而桌上人人各有心思,一时竟都不做声响,只静静地看冉至会有何回应,更想知道这场错嫁的风波还会拉起一场什么样的大戏。
  “少傅来符家是燕燕莫大的荣幸,虽不知怎的让四妹妹错嫁过去,我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燕燕知道少傅一定不计前嫌……”
  然而面对这样一番慷慨陈词,冉至看都没看她。
  场面尴尬至此,符堇千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一早就知道冉至的打算,故而冲符燕燕使了眼色免得再让符燕燕在冉至面前丢什么英国公府的人,谁知符燕燕对这一切熟视无睹,照样我行我素,而符老夫人对这种越矩之事竟也不加以阻止。
  符堇千不得不出言提醒。
  “燕燕,这酒得我来亲自赔给少傅,回你的座位去。”
  “哪里就多我这一杯?”符燕燕扶了扶鬓边的钗环。
  符鸢鸢见状也帮腔道:“燕燕,人活个面子,念念和少傅好好回门,下脸子闹人心情。”
  “我谁的脸子都不下。”符燕燕一扭头,把酒杯递到冉至眼前,“我是来替哥哥圆面子的。”
  冉至这才搁下手里的筷子,泰然自若地擦擦嘴,对符燕燕笑起来。
  符燕燕一见到冉至笑,心头便是一颤,整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地微微发抖。
  然而紧接着便听到冉至对她说:“三小姐尚未出阁,如此做法,怕是不合礼数。”
  “少傅果然不愧是恪守礼法的真君子,但是早早晚晚的事……”
  “三小姐身份贵重,要给冉至做妾怕是不合适吧?”冉至慢慢喝了一口面前的茶,“何况冉家长辈各个刻板教条,三小姐性格潇洒不羁,恐怕也不大习惯。”
  事情发展得和预料中大相径庭,符燕燕轻轻侧目瞥一眼符老夫人,却发现母亲眼中似乎也正酝着和自己一样的吃惊。
  符堇千闭上眼捏捏额角,符鸢鸢和二夫人也都默不作声。
  符燕燕和老夫人看重嫡出的身份,便料着人人皆会和他们一样,可惜冉至并不吃这套,回话的时候甚至对符燕燕一通明夸暗贬。事已至此,符老夫人连忙起身,“燕燕自小天真烂漫,让少傅你见笑了。”
  “三小姐是英国公府嫡出的千金,又如此平易近人,求亲的贵胄弟子一定络绎不绝,个个都是百里挑一。”
  “还得请少傅替燕燕介绍些合适的青年才俊。”符老夫人强颜欢笑。
  冉至脸上挂着得体的笑,让人骤然摸不清他是个什么态度,紧接着便听他浅声说:“如今事情已经阴差阳错到此般地步,冉至不好再多做计较。但是念念总说三小姐的彩礼她是万不敢占的,求我今日回去就找人算清账目,拉回英国公府来。”
  符老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符燕燕是她最宠爱的幼女,这笔嫁妆不仅价格不菲,更是费足了她的心思,满含着她的希冀,让她拱手不要,那她绝舍不得,但若是就这样答应,那她在冉至面前还有什么可言?这一下不仅得罪人,若是传出去,更是折了整个英国公府的面子。
  正厅里静静的,老夫人脸上难掩犹豫的神色,局面就这样晾着。
  “区区彩礼而已,我们国公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符燕燕轻蔑地笑笑,“妹妹就是全数拿走,我也不会舍不得。”
  冉至笑意更浓,“三小姐果然慷慨大方。”
  话已出口,符老夫人也不好再将彩礼收回,东西就这样稀里糊涂归了符念念。老夫人吃了哑巴亏却说不出,只好狠狠白一眼符燕燕,用稍重些的语气对她说:“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听你哥哥说的,乖乖回来坐着。”
  未几,这一顿心猿意马的午饭才算是草草结束。
  冉至又跟符念念回到了她那间不大的小屋子。
  “少傅若是觉得疲倦,还请不要嫌弃,在我床上略眠一眠。”符念念语气轻快,“我去后院伺弄花草,不消一个时辰便好,等您醒来,日头不那么稍息些,念念就跟您回府去。”
  “去吧。”冉至点头,又转而对茉莉吩咐说:“你同白茶一起送软软去午睡。”
  听过了吩咐的两个人也带着软软离开了。
  冉至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知道这里是符念念自幼长大的地方。小小的一方窗边有个书架,冉至随手翻翻,见到上面搁着几本琴谱。冉至觉得符念念也不过是个胆小怯懦的庶女,只会躲在别人的羽翼下委曲求全,眼下符念念见他总是唯唯诺诺,冉至知道自小的经历到底还是对符念念有不可抹去的影响。
  不过,这些对冉至来说倒是无什么所谓,毕竟乖巧的女子更让人省心,比起符燕燕,符念念的确更适合生活在冉家。他心不在焉地翻了几页手中的琴谱。然而冉至只粗通音律,对于这些详细的曲谱却并没有有什么研究,于是他又将书原模原样的塞了回去。
  后院的鸢尾花是符念念的生母谭诗韵生前种下的,符念念时常去对着花说体己话,所以每每她去翻花的时候从不叫人陪着。
  符念念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日子,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在后院,还时常教符念念怎么照顾鸢尾。无论是母亲的容貌还是母亲的声音,符念念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符念念在后院的花丛里照顾这些鸢尾,一切就仿佛母亲还在世一样。
  但是今天会来培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母亲离世前总是有意无意地私下嘱咐她不能让别人平了这块花地,如果实在是要挖,也要符念念自己动手。
  后来没过多久,母亲便在同几位夫人去寺中进香的时候失足落进了庙里的放生池。那日除了贴身的丫鬟,英国公府的下人都等在山下,放生池边人虽多,可大都是老幼妇孺,没人敢贸然去捞。等到寺院中的僧侣们赶来时,水面上连水花都已不得见。
  堂堂英国公府的一个侧室,就这样呛水溺毕,待到捞上来的时候,已然成了冰凉的尸身。
  符家做了场大法事,说谭氏这是得了永生,符念念却觉得她们嘴里念着佛们经,心里却藏着杀人刀。
  好在三娘心思不坏,多年来还对符念念姐弟拉扯照顾,可惜前些年符堇年又被借故调去京外,三娘便跟着一道过去了。临走前符念念又问三娘当年夫人带着极为妾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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