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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完就想踹人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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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暄儿,朕实在是思念你姑母。”弘德帝的语气中带着怅然若失,他的眼神浑浊,仿佛融进了太多过往,“你姑母要是还在,瞧着你长这么大,不知道多高兴呢。日后这前朝的事朕来处理,你替朕找一找云笈,好不好?”
  苏暄立即领命,“是,微臣万死不辞,定为陛下找出姑母的下落。”
  “别总说什么死不死的话,这世上朕还有几个亲人?”弘德帝叹了口气,“七年了,你姑母踪迹全无,朕无一日不怕她与朕天人永隔。”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对苏暄招招手,“去吧,回去吧,只要你留在京里,其他按你想的去做。”
  “是。”
  弘德帝叹了口气,“暄儿,等这件事结束,你就别再回冉家了。至于身份,你也大可不必担心,朕替你将冉至抹掉。”
  弘德皇帝知道,自己就像一棵根植在这深宫内院的大树,哪怕是枝叶凋零,萎靡枯死,也永远只能在宫里做个孤家寡人。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他而去,亲近的只剩下苏暄这个内侄,他实在不忍再看苏暄有个三长两短。
  “日后若得闲,常来宫里转一转也好。”弘德帝自顾自笑起来,“走吧,跟着陈宿换衣裳去吧,诸臣们再见不到你这个内阁大学士,合该起疑了。”
  苏暄虽有些迟疑,但还是起身一拜,弓着身子从偏殿退了出去。
  弘德皇帝像尊木偶泥塑似得坐着,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近身伺候的陈宿才终于归来。
  他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奴才已经把大人送回去了,群臣们都说……冉少傅激怒陛下,被掴了一掌,只怕有性命之忧。”
  “传朕旨意,废去冉至的三孤加品,降职出阁,叫他下野吧。”弘德帝说得不咸不淡。
  陈宿愣了愣,连忙领旨。
  弘德皇帝看出了他的迟疑,“怎么?你也觉得朕太小肚鸡肠?容不下个皇兄重用的阁臣?可是朕要让他赋闲,他才顾得上去找他姑母。”
  “奴才不懂朝政上的事。”陈宿连忙低声回应,“只是这么多年,贵妃毫无消息,怕是……”
  “朕又何尝不知?”弘德帝仰着头,“这孩子做事从不叫人费心,有里子有面子。可也是因为不费心,才更叫人担心。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就只有仇恨,朕真怕苏家的冤情一平,他就再也没了指望,说不定……”
  “陛下慈悲为怀,深谋远虑。”陈宿恭敬道。
  “老东西,你别光拣好听的跟朕说。”弘德帝笑得了然于心,“朕是不是该替他找个知心人儿陪着?要是有个人把他拴住,他也就能多几分对着世间的留恋。朕瞧着裕王家的那个小丫头就不错,日后有机会朕该安排两个孩子见一见。”
  “奴才斗胆,大人不是娶了妻子过门?”陈宿问道。
  “英国公府的那个?”弘德帝捏碎了手里的花生,“英国公府能有什么好人?当年奉宫政变,他们不就紧着退苏家的亲事?歹竹哪能出好笋?暄儿绝不可能看得上英国公府的人,先前是不得已,日后连冉至这个人都没了,不休便是守寡,他们愿意才怪。”
  陈宿连连笑着应是。
  弘德帝起了身,理一理自己的衣裳,“皇兄如何了?”
  “方才服下药,现在正睡着,虽然精神恢复得不错,但太医说也就是这三五日的功夫。”陈宿不紧不慢地回禀道,“陛下是想?”
  “走,朕去看看皇兄。”弘德帝面无表情地吩咐着宫人,“先传旨废掉皇兄的帝位,降为成王,再叫御膳房熬些薄粥,记得让他们加仔姜进去,要切得碎一点。”
  香炉里的烟正袅袅升腾,曾经的顺贞皇帝就躺在床上,弘德一到,周围的宫人便都跟着陈宿退了出去。
  弘德往床边一坐,端着粥碗搅和了一阵,“兄长身子好些了,吃粥正好。”
  顺贞笑了笑,“你还是来了。”
  “兄长身子不好,朕怎么能不来呢?”弘德说得漫不经心,“朕记得小时候朕病了,你也是这么喂朕的。”
  顺贞闭上了眼睛,“没几天了,你不要急,不然还要背个不好的名声。”
  “兄长以为朕给你下毒?”弘德笑了笑,“朕才登基的时候,京中只剩下你一个手足,人人都劝朕将兄长除之而后快,可是朕舍不得。兄长虽和朕不是同母所出,但终究当了十几年相亲相爱的兄弟,朕记得问过你,别人都争,你为什么不争?”
  顺贞苦笑一声,没了后话。
  “你跟朕说,不是自己的,就算得了也终究拿不住。”弘德的语速很慢,声音也很轻,“如今兄长自己试了一遭,也该认命了吧?”
  “我只是……不甘心……”顺贞颤着嗓子,“你的江山后继无人,连你都病入膏肓,而我子嗣成群,身强体壮,就因为我母妃不是中宫,我就只能听天由命,哥哥不甘心啊。”
  “所以夺朕皇位,驱朕爱妃,杀朕良臣?”弘德笑起来,“你这不是不甘心,是贪心。兄长将朕囚禁在宫中,算过自己暗地里下了多少次手吗?”
  “别说了,你只管动手。”
  “朕的皇兄,终究是回不来了。”弘德的笑中带着怅然,“你时日无多,朕何必脏自己的手?七年都等得住,又怎么会等不住这三两天?”
  “不是自己的东西,果然还是拿不住。”顺贞无力地望着床顶上的幔子,“不做皇帝也不知道,孤家寡人原来真的熬人得很,我算是受够了,还给你罢。”
  “朕要的拿回来的可不止是皇位。”
  “你……”
  “兄长不该没想过,你的那些儿子们,会是什么下场吧?”弘德轻轻挑着眉毛,“兄长求仁得仁,如今就算是死,也该含笑九泉。”
  “放过宁极他们,只要留条命也好,他们威胁不到你。”顺贞的语气中已然带上了乞求,“我真是不该……”
  “皇兄,同样的事,若是你,你会错第二次吗?”
  顺贞无力地躺着,眼中是过往的一切,曾经的兄友弟恭,终究还是被他自己给终结了。
  皇家的真情何其难得?他曾经拥有过,可惜,那时候他没有珍惜。他闭上眼,生怕眼皮子下面的老泪涌出来,他的声音也小小的,“我答应过父皇要辅佐你,是我对不住你。”
  香炉里的烟慢慢散了,顺贞盯着殿门一动不动,他眼神浑浊,连爬起来都费力,身子早已不复当年。
  初生的朝阳斜斜顺着窗缝撒进寝殿,照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第35章 
  冉府是第三日中午才将冉至和冉苁等回来的。
  他们二人都是满脸倦容,显然在宫中经历了不为人知的事。孙氏连忙扶着冉苁回房歇息,不知是不是冉至被贬官的消息已经外传,此时没有符念念来迎,他在府中多少显得有些不受待见。
  茉莉亦步亦趋地跟着,一时判断不好冉至的心思,故而也没敢把符念念受了伤的事给他细说。
  冉至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可遭到皇上掴掌的事却像个烙印似得永远挂在了他身上。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无论是官位大小,谁都能拿这事出来调笑两句,反正他现在不过是个遭到新皇厌弃的“乡野村夫”。
  “夫人呢?”
  茉莉顿了顿,“夫人,昨夜受了些伤,现下正卧在床上……”
  冉至佯装出惊奇的样子问:“受伤?为何受伤?”
  茉莉还没出声,踱到屋门前的两人就听到了哭声,符念念正在对白茶哭诉苏暄心狠手辣,惨无人道。白茶更是心疼不已,时不时附和着符念念怨怼几句,冉至在门外听得直翻白眼。
  听着里面的动静渐渐归于平静,冉至才叫茉莉推开门。
  “少傅?”符念念像是有些意外之喜,她的确没料到冉至会回来的这么快,她忙起身蹬上鞋。
  冉至朝床边走了走,他连自己的身上的官员常服都还没换,他一边示意符念念别下来,一边打量着她虚弱苍白的样子,还未等符念念出声,进先入为主地问:“苏暄伤的你?”
  符念念愣了愣,仓皇之下竟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好点点头。之前她无不想让冉至相信苏暄对自己图谋不轨,可却总是被冉至看穿,如今还没怎么演,冉至倒是先问了这么一句,怎么都让符念念觉得怪怪的。
  冉至没有多话,就瞧了瞧她的手,脱臼的骨头被接好之后似乎恢复地挺好。
  他眼边乌青,符念念一看就知道这三日冉至没有好好歇息过,宫里出了大事,也不知道冉至这三天经历了些什么。
  她何必还要跟冉至说这些,他不是也被苏暄害的够惨吗?
  何况眼下苏暄得势,谁还敢去找他的茬?硬碰硬万一被翻出了符念念杀朱宁桌的事,那就更不妙了。
  符念念皱了皱眉头,凝神望着冉至。他的脸色并不好,眸子轻轻垂着,俨然是急待休息。可他的目光却并不混沌,只专心致志地汇聚在符念念的手腕上,冉至连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仿佛是怕弄疼她。
  符念念的眉角慢慢垂了下来,冉至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得,遥想着昨晚朱宁桌的那番话,她却又只字不敢提起。符念念只觉得自己忽地头脑一热,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就径直起身抱了抱冉至。天知道,冉至还能全须全尾的回来,她已经足够欣慰了。
  怀里的冉至一怔,轻轻笑出声来。
  符念念听着耳边的笑声,料想着冉至又把这一切当做了她演的戏。
  是了,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昨晚有多担心呢?符念念垂了垂眸子,难掩一瞬的失落,虽然正背着冉至,但符念念还是连忙重新换上往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细声慢语道:“伤了也不妨事,只要少傅能回来……”
  谁知她的话音还没落,冉至就像哄孩子似得拍了拍她的背,“不怕,全都好好的,没事了。”
  符念念又是一愣,本以为还要被冉至捉弄的,谁知道冉至就像能看穿她心思一样。符念念忽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酸了鼻子,她忍了忍,才清好嗓音直起身来。
  “当真没事吗?”
  冉至笃定的点点头,“被贬官退阁而已,起起落落还不是常事?”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可符念念听出了点真情实感。符念念虽然不知道冉至眼中究竟看重什么 ,但她能确定,功名利禄对冉至来说,的确只能算身外之物。他居庙堂之高可以自得,处江湖之远亦能自乐,好像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忧虑,哪怕是死。
  “无事便好,少傅三日未归,先吃些东西歇歇吧。”符念念低声道,掩起了自己的小情绪,“你满身倦容,别熬坏身子。”
  “大嫂怎么还叫少傅呢?”冉馨的破锣嗓从院里传了声来,“大哥哥的封号都叫褫夺了,大嫂还不知道吗?”
  孙氏这才连忙拉住冉馨,狠狠瞪了她一眼。
  一跟着进了屋,孙氏才像是有些抱歉的笑了笑,“方才你二叔提了一句,不知怎么的被馨姐儿听去了,她还小,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符念念闭着眼回过头,落井下石的亲戚就像苍蝇似得,闻着点血的味道就会循来。
  冉至拍了拍符念念的手,示意她安心便是。
  “二婶怎么突然带着妹妹过来?”冉至问得不卑不亢,与寻常的语气也没有什么分别。
  孙氏这才搁下手里的盒子,脸色也变了变,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这是你二叔叫我带来给你的人参,煮参汤泡参茶,你补补身子,咱们都是关心你的。”
  冉至淡淡一笑,“念念伤成这样,二叔二婶不管,眼下拿着人参过来叫我补身子?大可不必了吧,有话直说不好吗?”
  “你二叔和你今日才从宫里回来,这些事还没顾上。”孙氏欲盖弥彰道,“只是你二叔说有些要紧事得对你说,叫你先别忙着歇下,来二房叙叙话。”
  “二叔和二婶费心,我知道了,稍待换过衣裳就来。”冉至应道,“至于人参,实在是无功不受禄,二婶拿回去吧。”
  孙氏默了默,临转身又道,“宫中的事,你别放在心上,就算是被打了脸,咱们也还是一家子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和你二叔是绝对不会难为你的。”
  冉至面无表情,只瞅了瞅门边,“二婶慢走,我还得照顾念念,就不送了。”
  眼见着孙氏带着冉馨走远,符念念才抓着冉至的袖子问,“方才二房说打了脸,是什么意思?宫里究竟怎么了?”
  冉至不说话,就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茉莉,茉莉由是上前解释,“方才二爷回来,说是……咱家爷在宫里被掴了一掌,昨夜是肿着脸被带回去的。”
  俗话都说打人不打脸,符念念刚刚平复的神情顿时又纠结起来,“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打人的脸面?”
  符念念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和不解,“究竟是谁打了你?这也太过分了。”
  冉至却只是嗤笑一声,谁打了他,眼前的符念念明明是最不无辜的那个,可惜她和所有人一样都被蒙在鼓里,哪里知道昨晚她那巴掌扇得有多狠。
  没有拿东西来消肿,真真肿了大半宿,更是叫那些巴不得冉至落势的朝臣们笑话了一夜。
  “无妨,皇上打的。”冉至摇摇头,“昨夜召我问话,我言辞无状,这才被皇上怒而掴掌。”
  “你被扇了脸,夺了加封,还贬了官。”符念念的柳叶小眉轻轻朝着眉心簇进去,“你管着叫无妨?”
  “岂止如此,皇上勒令我下野离京,二房叫我过去,必然是急着问我什么时候动身。”冉至细细道来,“我行程仓促,在京中留不了两天,皇上盛怒,更不准我带家眷仆从。我已经托了闻苕寻处宅子,许是不大,但你牵去生活应当还算方便。”
  “只要闻苕找好,你就带着软软搬过去住。”冉至又略作思索,“银钱我也有备,你带几个仆婢下人过去,养上几十个年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冉至细细琢磨过,他人还留在京城里,但是终究身份有别,深宅内院的事情他插手不了,不做点周详的安排,他绝不放心离开。
  冉至不想符念念待在冉府受委屈,但却又觉得自己舍不得给符念念和离书,他还想就这样把符念念留在身边,哪怕是迟些再给她也好。只好在心头告诫自己说符念念无处可去,此时不能和离。
  所以不知怎么的,他有点怕符念念拒绝。
  而符念念却只是面色凝重地摇摇头,婉言道:“这样不好。”
  冉至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了愣。
  天高任鸟飞,符念念果然还是走。冉至的手紧紧攥着袍角,如果符念念执意要离开,他又该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我,冉府中有吃有喝,二房总不能把我赶出去,何况就算真的要赶,我也自有去处。”符念念轻轻抿着唇,“我知道,闻苕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你不该托他去做这样的小事,白白浪费了人情。你日后要回京,少不了闻苕的关系,那才是该劳烦他的时候。”
  冉至的眼眸轻轻眯了眯,符念念在为他考虑。
  皇上想替苏暄抹掉冉至的身份,一但朱宁极为首的顺贞旧派被料理干净,京外的冉至就会“意外离世”,而他也会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可符念念不知道,她不知道冉至永远也不可能再回京了,她还在为冉至盘算着如何东山再起。
  冉至伸手摸了摸符念念的头发,“不用考虑我,我若是想回京,有的是法子。”
  “那你也不用考虑我,我一样有的是法子。”符念念撇撇嘴,“你答应过要跟我和离的,若是现在和离,倒显得我嫌贫爱富拜高踩低,我只好勉为其难等你回京。”
  冉至的眼角轻轻上挑,嘴边也含了三分笑意。
  “那我若是……回不来了呢?”
  “你敢?”符念念横眉一瞪,“你要是不一门心思地回京,我就拿你的钱去招小倌,还要带人去踹你。”
  “反正你无官无权,我好歹还是个国公府的小姐。”
  她又想了想,“你不能不回来,我一个人,也许对付不了英国公府,更对付不了苏暄。”
  冉至嗤笑一声,坐在符念念床边思索了一阵,轻轻往她耳边伏过去,“莹娘是我的人,你若是有事,找他去说,他会帮你。”
  符念念一愣,觉得这话里信息量太大,可她还没来得及再多反应,便听到冉至又对她耳语了一句。
  “符堇固也的确不是病死的。”


第36章 
  闻苕前些日子已经把英国公府的旧事翻来覆去地查了无数遍。
  老英国公符兆共有四子,符堇固长子嫡出,和符莺莺符燕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更是谁也撼动不了的世子人选。
  二子符堇千是侧室嘉姨娘生的,三子符堇年乃小妾尤氏所出,而最小的便是符堇逸,也就是软软,是符念念的母亲谭氏所生。
  符念念的母亲入府最晚,故而也就是最年轻貌美的一个,符兆在世时,她最得宠。然而符念念是个女孩,软软的岁数又实在和三个哥哥相差太远,爵位自然也和他们无甚关系。
  可对于其他的几位来说,情况就不大一样了。
  尤氏自知人微言轻,也只生了符堇年一个孩子,故而从来不掺和那些事,火力主要都集中在嫡出的符堇固和庶出的符堇千之间。
  说来也巧,符兆那时刚刚病倒,世子符堇固便跟着病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素来身体康健的符堇固竟然一病不起,走在了符兆前头。
  符兆病入膏肓,竟然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悲不自胜,草草请旨将符堇千立为世子,随即撒手人寰。
  而后符堇千袭爵,做了英国公。它又将符堇年和尤氏远远地支到四川,这事才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可问题还是存在,符堇千至今还没有生出一儿半女,这让嘉姨娘觉得隐隐有些危险。
  故而符堇年在四川遇过险,软软还莫名其妙落进水井过,符念念知道,这些一定都和嘉姨娘有脱不了的关系。
  可符堇固去世时,符兆都还尚在人世,嘉姨娘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去害一个英国公府的嫡长子?
  符念念记得,符堇固一离世,符夫人就闹着说是嘉姨娘害他性命。可是众兄妹轮流在符兆床边伺候,吃喝用度都在一块,若说是有人给符堇固下毒,那岂不是连几个姐姐妹妹,还有符堇千也一块毒死?
  分明只有符堇固自己身染重病,一病不起,最后才会撒手人寰。
  可是任符夫人怎么查,就是找不出端倪来,何况亲儿去世,权柄旁移,符堇千袭爵是木已成舟,这件事最终也只好不了了之。
  所有人都以为符堇固真的是死于染病,直到符念念在英国公府偷听到了符堇千和朱宁桌的对话。
  大家吃的饭菜中确实没有毒物,可是嘉姨娘是南方人,连带着符鸢鸢和符堇千都喜食水产海鲜。那些日子侍疾劳顿,嘉姨娘自然安排府中的厨师多做鱼虾,甚至还有鲍鱼辽参,鱼翅花胶都是日日换花样奉着的,符堇固自然也跟着多食了些鲜获。
  这些本无甚事,但偏偏符堇固喜欢喝杭白菊,还喜欢吃菊花锅。
  吃多了海鲜自然上火,符堇固自然是想着多喝菊花茶败火。
  可是海获和菊花同食乃是相克,久而久之,毒性难免聚集。符堇固病倒之后,府中对他的吃食准备得越发精心,看似是清淡的汤粥,里面放入的海鲜却只多不少。
  所以符夫人查来查去,什么有毒的都查不出来。
  “闻苕手里有证据,有当时他们找人写得剂量,还找到了证人,但他没办法直接帮你了事。”冉至望着符念念,“你要学会利用别人,比方说苏暄。你去找他,就可以依托着锦衣卫去重新翻英国公府的旧账。”
  “我不会去找他的。”符念念并不迟疑,拒绝地十分果断,“他早就不是……他只会害我们。”
  冉至一怔,他知道,他和符念念之间,必然还有一块坚冰需要慢慢融化,于是好半天才释然,“也罢。”
  两个人没说几句,二房便又着人来催,冉至于是匆匆帮符念念掖了被子,换掉衣服朝二房去了。
  他还特地不叫符念念跟着。
  这世间的凉薄在冉府体现的极为透彻,冉苁是盼着冉至早些离开的,免得皇帝忽然改了旨意,牵连整个冉府。
  符念念不愿意离开,冉至也不强求,毕竟冉府里还有莹娘,能够照顾一二。
  至于内院,冉至专程去找了三房一趟,当着冉莛和周氏的面深拜了拜,托付他们代为照料符念念和软软。
  冉莛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明言拒绝。
  他就只是支开孩子,叫周氏拿了几张一百两的银票来。周氏起初皱了皱眉头,像是有些不大情愿,但磨蹭了一阵,终归还是拿来了。
  这大约是三房一把年纪的所有积蓄。
  “三叔官微言轻,没有你的本事,帮不上你什么,钱更是攒不出多少,只能给你这点。你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拿着这些应急总是好的。”冉莛把银票悉数交到冉至手上,“你别瞧不上,都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谁也为难不了谁。”
  谁都知道,出这事之前,冉至是三孤,又在内阁做事,整个冉府属他这个后辈能耐最大。眼下皇上撤了他的官职,却并没有抄家,他缺什么也不可能缺钱,更不可能缺冉莛的这点钱。
  可是冉莛也知道自己官职低微,实在无能为力,只好拿自己这点身价出来了。
  冉至本想把银票退回去,但想了想又从里面抽出两张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三叔的恩情,冉至铭感五内。”
  冉莛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两日后,天一早就灰蒙蒙的,厚厚的乌色下像是藏着什么,看得人心里闷得慌。
  京里还是寒冬的天,冉至草草打点好一切,便只身牵马离开。符念念瞧着雪上空留的马蹄印,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既然现在的这个苏暄就是冉茗,那他为什么要拱弘德皇帝复位?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何况冉至已经被赶出京去,苏暄应当不至于还要斩草除根吧?
  符念念越想越乱,索性转身回屋。她还没待多久,白茶就忙慌慌跑来禀告,冉至前脚刚走,四房就把赶走的符莺莺接回来了。
  依着符莺莺的性子,早晚得来大房看看符念念的笑话。
  果然不出所料,符念念才跟着周氏吃了晚饭回来,符莺莺就已经耐不住,颠颠地跑来找符念念的茬。
  自从符堇千在冉至手里吃了一次亏,颖王被软禁,朱宁桌更是不知所踪,眼下整个英国公府恨不得参折子逼死冉至。只可惜皇帝似乎只发了一次飚,而后便将冉至抛诸脑后,不理不睬。
  折子纷纷石沉大海,符念念就成了他们转而攻击的主要对象。
  符莺莺自然是要先奚落一阵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瞧着符念念不以为意的神情,自己反倒是憋了满肚子的气。
  符莺莺一脚踹翻了身边的圆凳,骂骂咧咧地站起身叫来自己的贴身婢女,“大房现在吃冉府,喝冉府,养着你这么个闲人,不想着给府里做点什么倒也罢了,还以为自己跟从前一样吗?”
  一样?那当然是不一样了。自从冉至从宫里回来之后,孙氏瞧着他的眼神都像是和从前迥然不同了,更遑论是符念念。冉府的人肯好声好气地跟她讲话,都是看在冉至的面子上,冉至一倒,孙氏自然连连以往的亲厚也不再同符念念装了。
  符念念不说话,符莺莺还以为是自己的震慑起了作用,耀武扬威地叫婢女来掌符念念的嘴。
  “燕燕是怎么被你逼疯的,我就怎么把你逼疯。”符莺莺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听她说完这话,符念念忽然就笑了。
  预料中的乞求和惨状未曾出现,符莺莺不禁瞥了瞥嘴,“你笑什么?”
  “笑四婶你……活得糊涂。”符念念慢声细语,“被人利用了却还迥然不知。”
  “你这嘴伶牙俐齿,合该找人给你一颗一颗拔了。”符莺莺勾着嘴角冷笑,“都到了这会,你还在说什么胡话?”
  符念念却毫不动容,只是淡淡道:“姐姐难道不知道当年大哥究竟为什么去世吗?”
  “大哥?”符莺莺皱皱眉头,“大哥死的果然有蹊跷,对不对?”
  符念念不置可否。
  “你到底知道什么?”符莺莺眼中流露出平日少见的焦急,她拽着符念念的袖子,“从前是姐姐不好,回了一趟英国公府,我总算是都看透彻了,这世上哪有什么比得过姊妹情深的?”
  “念念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哪里敢说国公爷的坏话。”符念念眉梢微微耷拉下来,让人看着不胜自哀。
  “庶女?”符莺莺听出这话里有话,于是笑着摇摇头,“他符堇千也不过就是庶子,要不是他那坏心思的娘,国公的位子下辈子也轮不到他来坐。”
  “姐姐说得是。”符念念点点头,“我也是上次偶然偷听到的,颖王世子对国公爷说,大哥的死另有隐情。”
  符念念由是对符莺莺娓娓道来,当年符堇固是怎么在海鲜和菊花只见不知不觉丢了性命。
  符莺莺攥着桌布的指尖发白,太久了,她和母亲找寻兄长死亡的原因太久了,她们想方设法找了所有食物,甚至是符堇固的衣物和屋中的炭火熏香。
  一无所获。
  原来她们猜得一点也没猜错,果真是符堇千为了谋夺国公爷的爵位,就那样害死了符堇固。
  符念念瞧着符莺莺微微发抖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姐姐,三姐姐疯了我也难过的很,但这事说到底还是颖王世子的缘故。你和老夫人眼明睛亮,必然能看出蹊跷,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国公爷他们掐了冉家的路子,想对付的自然也不是我。”
  符念念一语惊醒梦中人,符莺莺这才开始敛神静思。
  “姐姐,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本事,否则我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符念念挑挑眉毛,“说句不该说的话,当年软软之所以落井,三哥会被派去四川,这些难道都和国公没有关系?国公从来就不是个能容人的,我也是逆来顺受罢了。只可惜如今冉至被贬出京,我有今日没明日,哪里还敢想别的呢?”
  符莺莺稳了稳神色,“咱们不能叫人白白算计了。”
  符念念默不作声,但她知道,这事发展得正中她下怀。符堇千没有了朱宁桌做庇护,和符老夫人撕扯起来,谁都没办法全身而退。
  而符念念这次不想做被人轻易拂去的小虫,她想做壁上观的渔翁。
  作者有话要说:
  卑微小冉切号啦~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给自己挖了多少坑,追妻拉开序幕~


第37章 
  冉至很想替符念念把英国公府推个片甲不留,可是他现在毕竟是苏暄,身份特殊,没有理由直接跟英国公府对着干。
  除非符念念开这个口,可符念念又偏不。
  她一点也不想借助别人,只想靠自己。为了亲手把这些对她一再无情的“血脉亲缘”挨个拔除掉,符念念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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