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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的美味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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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滚子巷越来越热闹。
    一大早的时候,多是一些妇人、管家来给家中挑买童养媳和粗实丫鬟。等过了辰时,再来泥滚子巷“挑货”的人就变了一拨。
    这一拨买主显然没有早些时候那些人体面。
    男的污言碎语,女的脸上擦着浓厚的□□,穿得花枝招展的。
    而那些还没有卖出去的七八岁以下的小姑娘再也无人问津。
    云安在始终低着头,她知道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她,打量她。
    就算她满身淤泥,又深深低着头。可是一瞧她的身量,就知道是个尤物。凌乱的长发垂下来,半遮了脸,脸上又脏兮兮的。可是哪怕只是个侧脸,或者是眉眼低垂的轮廓,都能瞧出来绝对是个美人儿。
    云安在的容貌在宫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这泥滚子巷。
    这些落在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像一盆盆污水浇在云安在的身上,她紧紧攥着拳,涂着蔻丹的指甲嵌进掌心,丝丝血痕从掌心沁出来。
    云安在终于明白背后的那个人为什么没有干脆杀掉她,也没有直接将她卖掉,而是将她弄到这里来。
    这是在故意羞辱她。
    那些一道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是凌迟的刀。
    云安在贝齿轻扣唇瓣,将嘴唇咬得发白。她眼眶里蓄着泪,硬生生憋着不哭出来。
    “哟,脸生得很呐。”一个一字眉、斗鸡眼的汉子走过来,“这货来路不明的吧。”
    他先前已经打量了云安在很久,这才走到那两个汉子面前。
    “嘿嘿,”其中一个人急忙赔笑,“这位爷,咱们兄弟就是借贵地行个方便。至于这货嘛,嘿嘿,哪有什么来路明不明的说法。货色好就行喽!”
    说着,他朝着那斗鸡眼挤了挤眉毛,露出一种只有男人间才会懂的笑来。
    “小爷也不跟你们墨迹,这货,小爷我是相中了。开个价吧,痛快点!”
    两个人对视一眼,年纪稍大些的那个就朝着斗鸡眼生出了五根手指头。
    “五两银子?你们这是讹人吧!都能买仨妞了!”
    “这位爷,一分价钱一分货,咱们兄弟手里头这货可是不愁出不去的。要不是咱们兄弟着急脱手,那是五两银子也不会卖的!”
    “就是啊!”另外一个人附和,“一瞧您就是有钱人,哪在乎这么点银子。为了美人,值得啊!”
    斗鸡眼咬了咬牙,说:“三两银子!就这个价!出不出?”
    两个人有些犹豫,他们又不是第一回干这事儿。向来会想看货色,自然知晓一口咬定五两银子总会出手的。可是这回这买卖有些急,实在是拖不得。
    “我出四两银子。”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扭着身子走过来。
    明明已经入了秋,她还穿着薄纱裙,橘红的短衫领口开得很大。里面的裹肚很低,几乎藏不住里面的圆润。她的脸上涂着很厚的□□,满头珠花,一股子廉价胭脂水粉的香气散开。瞧着就知道是做什么行当的人。
    她身后还有一个低着头啜涕的小姑娘,应该是刚买的。

  ☆、第4章 【土匪窝】

“秦六娘,你跟我抢货是不是!”斗鸡眼急了。
    “爷,别动气嘛。”秦六娘酥手拂过斗鸡鸟的胸口,“过了我秦六娘的手,那才算是女人呦。到时候啊,花风楼等着您第一个来□□。”
    斗鸡眼眼珠子一转,目光在云安在身上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嘿,秦六娘,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
    “一定。”秦六娘笑着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斗鸡眼的喉结,惹得斗鸡鸟红着眼睛骂了句脏话。
    “四两就四两,一手钱一手货。”
    云安在被拉了起来,绳子的另一口塞给了秦六娘。
    两个人掂了掂手里的四两银子,乐呵呵地走开了。他们正筹划着用这四两银子都干些什么事儿好。他们两个走出泥滚子巷,经过一棵粗壮的柳树时,忽然冲过来几个黑衣人。
    手起刀落,就将他们两个抹了脖子。
    他们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好像看见了好日子在前头等着他们。
    “跟姐姐走吧,姐姐以后会好好疼你的。保你当咱们花风楼的头牌。瞧瞧这双手,手腕子都勒红了。”秦六娘心疼地捧起云安在的手吹了吹。
    云安在抬起眼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本来就攥成拳的双手,猛地抬起,砸在秦六娘的脸上。
    云安在转身就跑,好似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哎呦!”秦六娘捂着鼻子,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
    秦六娘看着云安在跌跌撞撞朝前跑远的身影,吐了一口,怒骂:“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抓回来!花了老娘这么多银子还想跑!看抓回来怎么拾弄你!追!”
    刚刚卖入青楼的小姑娘总是要死要活的。秦六娘早就有了对付她们软硬兼施的经验。她如今每次逛泥滚子巷的时候都是带着护院的,就是防着这些想跑的小姑娘!
    云安在知道后面有人追她,她一声不吭,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跑。她知道虽然希望渺茫,可是现在是唯一逃走的机会。
    萧且驾马疾行,马速如风。
    忽然从旁边的小巷里跑出来一个小姑娘,不看路似地跑到他马前。
    他急忙拉住缰绳,骏马前蹄高高抬起,整匹马拉成一条直线,几乎立起来。马背上的萧且靠着长腿的力量夹住马腹,将马头调转了个方向后,才将它稳住。
    萧且面色冷硬,紧抿的唇带着天生的怒意。
    他的马虽然没踩在云安在的身上,可是云安在跌倒在地,用手压着脚踝,像是极痛苦的模样。
    云安在快要痛死了。
    她不要命地跑出来,没想到撞到萧且。萧且调转马头的时候,她也生生停下脚步。她先前跑得快了些,猛地停下,一个趔趄就栽倒了,然后就崴了脚。
    萧且不由扫了一眼云安在。
    “萧爷,出什么事儿了?”又有四五个人骑着马过来。
    而秦六娘和她的护院们也都追来了。
    萧且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逃进泥滚子巷的一道身影。他抽。出挂在马鞍旁的弓箭,拉弓射箭,动作一气呵成。钻进泥滚子巷的人影应声倒地。
    下一刻,一道利箭就朝萧且后心射了过来。
    萧且没有回头,举刀而挡。
    清脆鸣响声后,利箭折成两段,落到地上。
    “萧且!我要杀了你!”藏于屋顶的人举着刀纵身一跃,朝着萧且杀过来。
    萧且冷笑。
    他手腕翻转,霎时刀光晃过。
    收刀。
    一颗人头就从半空掉了下来,落到地上弹了两下,又滚到云安在脚边。
    云安在呆呆看着脚边的人头,人头脖颈处还在汩汩往外淌血,他的眼睛还没有合上,嘴边也半开着,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
    云安在想起这人临死前声嘶力竭的怒喊——萧且!我要杀了你!
    这个人叫萧且。
    云安在便记下了。
    有人在秦六娘耳边说了两句,秦六娘立刻换上一副巴结的笑脸。
    “原来是萧爷!您这刀……”
    萧且冰冷的目光扫过来,秦六娘好似吞了一口冰碴子一样,再也发不出声来。
    萧且又看了一眼马下的云安在,然后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剩下的几个人骑着马追着萧且而去,一行人出现又离开,快得好像没有来过。只是地上留下的血淋淋人头,显示着这里刚刚死了两个人。
    秦六娘拍了拍胸口,深深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萧爷看上了这妞儿要跟我抢人呢!我可是花了四两银子买的!又不能跟那个煞神要银子……”
    秦六娘身边的一个胖子“嘿嘿”一笑,说:“跟你说了萧爷不近女色嘛,你还不信。”
    “我这不是心疼我的银子嘛。”秦六娘恶狠狠地看了云安在一眼,“乱跑折了腿,我还得花至少一吊钱给她治腿!真是个麻烦货!”
    她又捏着帕子指着那些护院,呵斥:“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拖走!”
    看着走过来的护院,这一次云安在没有跑,也跑不了。
    她紧抿着唇一声不吭,绝不呼救。因为她知道没人会救她,只会看她笑话。
    云安在更不会做寻死觅活的傻事。
    死过一次的人,她比谁都惜命。只要活着就有一线生机。最差才是一个“死”字。
    远处忽然又传来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原来是刚刚那四五个人又折回来了,只不过那个杀人的萧且并不在其中。
    云安在用袖子遮了脸,才勉强挡住了喷溅向她的泥点子。
    “这妞儿我要了!”云安在胸口的衣襟一紧,马背上的人已经拎着她的后领,把她拎上了马。
    “这是我花风楼买下的新货!你怎么能抢人呢!”秦六娘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啧,想要人去冲马山抢去!哈哈哈……”另一个人策马到了秦六娘身边,将她之前买的那个小姑娘也一并抓上了马。
    一行人大笑着策马远去。
    看着远去的人影,秦六娘跺了跺脚,她反身就是一巴掌甩在身后的胖子脸上,气急败坏地说:“你不是说那萧爷是个不啃女人的吗!这一会儿的功夫把我今儿个买的俩新货全抢走了!一共六两银子啊!”
    胖子十分委曲地嘟囔了一句:“抢人的又不是萧爷……”
    云安在不会骑马,她觉得身下的马背剧烈起伏,随时都要将她从马背上甩下去一样。胸脯间一阵难受,若不是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肯定要吐出来。
    “吁——”
    四五个人停下来,翻身下马,又将云安在和另一个被抓来的小姑娘拽下来。
    云安在脚踝吃痛,她抬头,就看见石头堆里,歪着一块石头,上面写着“冲马山”三个字。
    她心里“咯噔”一声,明白这是到了土匪窝!
    云安在和另外一个被抢来的小姑娘,被这些人推着往里走,深入寨子里。一间间石屋石屋出现在眼前,还有一些汉子坐在门口冲着他们吹口哨。
    “又从哪儿撸回来的妞儿?”一个女人倚在门框上,嗑着瓜子。
    女人?
    这里有女人?云安在抬头,求助似的望着她。或许她会有那么一丁点的恻隐之心呢?
    抓着云安在回来的那个男人“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春子姐,你还是回避回避吧。”
    “呦呵,还有我不能看的?”春子拽了个石凳,坐在门口,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望着这边。
    身边忽然起了阵骚动,云安在回头,就看见和她一起被抓来的那个小姑娘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往外跑。
    怎么可能跑得掉呢?
    她很快被抓回来,而她逃跑的举动似激怒了这群土匪。那些土匪几乎是一哄而上,将那个小姑娘压在了身下。
    衣服撕裂的声音和小姑娘的尖叫声冲进云安在的耳中,她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她怕。
    “你们想玩死她吗!”春子噌的一声站起来,脸色也变了。
    一个还没尝到鲜的土匪冲着春子咧嘴笑了笑,说:“春子姐,大东哥走了以后的寡妇日子是不是不好过啊?要不要一起来玩玩?”
    春子忍了又忍,只好重新坐下。她知道自己管不了。
    春子不忍心再看这样的场面,她别开眼就看见云安在正望着她,泪眼婆娑似在恳求她。春子叹了口气,她也想救她们,可是她没有这个能力。
    “啊——”那个正在被欺负的小姑娘再也忍受不住,身上的人起来换下一个的时候,她一下子跳起来,朝着院子里的石柱子撞去。
    鲜血四溢,一命呜呼。
    “妈的,晦气。”一个土匪爆了句粗。
    另一个土匪裤子还没有提上的土匪望向了云安在,紧接着,这些意犹未尽的人都望向了她。
    云安在恐惧地连连向后退去,她脚踝有伤,没退几步,就跌在地上。
    春子抬头,就看见萧且正拉着马回来。
    春子急忙站起来,挡在云安在的身前,大声说:“萧爷回来了,你们别闹了!”
    “切,萧爷还能管兄弟们玩女人不成。”一个土匪撇着嘴。
    说话间,萧且牵着马过来。
    那个之前还不甚在意的土匪,立刻低眉顺眼凑过去,“嘿嘿”笑着,说:“萧爷回来了,小的给您牵马!”
    萧且将马鞭扔给他,大步往前走。
    经过那个浑身光裸的尸体,萧且停下来,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这是狗】

“咳,那个……是个意外,意外……”一个土匪赔着笑脸说。
    萧且有些嫌恶这里的味道,不想在这里多留一瞬,更吝啬看他们一眼,径直往后面走。
    那些土匪顿时松了口气。
    春子掐了一把失魂落魄的云安在,低声说:“想活着就跟他走!”
    云安在怔在那里缓不过神来。
    春子焦急地说:“你想和刚刚那个姑娘落得一样的下场吗?”
    云安在猛地摇头。
    “那就去求他!只要你能进了他的院子,谁也不敢动你!”
    云安在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急忙爬起来,忍着脚踝上的伤去追萧且。
    听到身后异响,萧且停下,转过身来看着云安在。
    云安在紧张地攥紧衣角。她开始后悔了,那个春子骗她怎么办?
    萧且的视线越过云安在,扫了一眼后面的人群,有几个土匪连裤子都还没提上。那个女孩横在地上的尸体异常刺目。
    萧且收回目光,没管云安在,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后面一直盯着的春子松了口气,她见云安在傻乎乎地停在那里,焦急地捡了块石子儿扔到云安在脚边,引得她回过神来。
    云安在回过头望向春子,春子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
    云安在咬了下唇,重重点了下头,小跑着追上萧且。
    萧且腿长脚大,走得很快,云安在本就个子小走得不快,再加上脚上有伤,跟得很吃力。她忍着痛不敢慢下来,她记得春子说只要她能进了萧且的院子,就没人敢动她了。
    萧且的院子在山寨的最深处,不同于前面的院落石屋都紧挨着,他的这处院子孤零零的,四周也都没有什么人。
    云安在跟着萧且进到他的院子里以后,见萧且进了屋,便不再往前跟了。
    她寻了个地方坐下,仔细揉着红肿的脚踝。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许是之前压抑的恐惧涌上来,云安在用手背连连擦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父亲和哥哥怎么还不来救她?
    她想回家。
    云安在被抓上山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缩在院子里没多久,天就黑了下来。夜里的风真冷,云安在蜷缩着身子,抱着膝取暖。
    她睁大了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她不敢睡着,也睡不着。她仔细想过了,好像这个山上的人都怕萧且,其实她也怕萧且。她躲在他的院子里,料那些坏人不敢来欺负了她。
    可是……
    萧且本身就是一个危险吧?
    云安在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踝,希望天亮的时候不会再疼了。等到天一亮,她就下山去!
    丑时过了大半,忽然下起雨。
    起先还是一滴一滴往下掉,没过多久就开始倒水似地往下浇。伴着越来越大的风声,又是一场暴雨。
    云安在望着萧且的屋子,那里房门紧闭,里头连灯也没点。
    他已经睡着了吧?
    云安在轻手轻脚地走到屋檐下,坐在屋檐下避雨。
    原本还有屋檐挡雨,可是雨势越来越大后,就倾灌而来,浇了云安在一身。她有些不安地抱紧自己的膝——她怕生病。
    幼时生病的年岁让她对生命和死亡有着极大的抵触和恐惧。
    远处传来吵杂的脚步声。
    “萧且!偿命来!”爆喝一样的声音传到云安在的耳朵里,好像一道惊雷。
    三个人虎背熊腰的人冲进院子里,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凶神恶煞。
    房门从里面被踢开,萧且一步跨出。他手中的刀在黑夜里发出亮眼的冷光。他走入雨中,与来人厮杀到一处。说是厮杀,却只是对那三个人而言。
    因为萧且至始至终脚步不曾动过,他稳稳立在那里,不惊不慌,只用右手握着刀迎敌。
    山寨里的人都惊醒了,披了件衣服就赶过来。等到他们赶来的时候,萧且已经收了刀。
    萧且转身,目光落在云安在身上。
    云安在全身湿透了,躲在檐下瑟瑟发抖。她将头垂得很低,生怕别人发现她躲在那里一样。
    其实萧且早知道她躲在那儿。
    “进去。”
    萧且冰冷的话传进云安在的耳朵里,她身子一颤,挣扎着站起来。许是坐了太久,云安在的双腿已经麻了。她忍着痛,扶着墙壁,才挪进屋子里。
    云安在进到萧且的房间,局促地站在门口。她听见外面的嘈杂声,紧接着,好像人都走光了。云安在等了又等,萧且一直没有回来。
    她摸着黑走到椅子那儿坐下,床是肯定不敢去的。
    她时刻担惊受怕,怕萧且什么时候就突然回来了。她只想如春子所说躲在萧且的院子里而已。她不敢靠近萧且,这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种危险。和那么一个人相处一室,他根本不需要做什么,都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
    云安在长这么大只见过六个人的尸体。
    第一个是她自己——被楚郁表哥抱在怀里逐渐没了声息的顾瓷。
    另外五个人全都是今天见到的,还全都是死在萧且的手上。那鲜血淋淋的人头好像还在她的脚边,血点子甩在她的裙子上。
    云安在的眼皮越来越沉,她探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竟然发烧了。
    她不想生病,心里一慌,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想回家。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从她脚背划过,云安在低头,就对上一双碧绿的眼睛。隐隐约约瞧着,好像是一只小猫。
    小猫一瘸一拐地从她身边走过,找了个角落窝起来。
    云安在觉得自己就跟那只小猫一样,都伤了腿,都回不了家。
    两个时辰,好像有两辈子那么长。
    外面的暴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天也亮了,透过窗纸,有微弱的白光照进屋子里。
    云安在盯着桌子上的一碟白面馒头已经很久了。
    夜里的时候,屋子里很黑,她又一直紧张害怕,竟是一直不知道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碟馒头。
    从前天早上被掳走之后,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了。
    她很饿。
    白面馒头并不是刚蒸出来的,外表很干,又从中间裂开,露出里面白嫩的面儿。
    云安在望着面前的白面馒头,咽了口吐沫。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还没碰到馒头,就缩了回来。让那个人知道她偷吃他的东西,他会不会一气之下砍了她的头?
    可是那个人不像个心细的,她就偷偷吃一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云安在飞快伸手拿了个白面馒头一口一口咬着吃。
    馒头很干,她吃得很急,不一小心就噎着了。她急忙倒了杯水喝。
    “咳咳咳……”云安在距离咳嗦起来,这根本不是水,而是一种烈酒!
    云安在很快把第一个白面馒头吃了,然而她还是很饿,她抿了下唇,又伸手拿了第二个馒头……
    萧且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云安在坐在桌子边,一口一口吃着桌子上的白面馒头。她吃得很认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云安在看见萧且进来,她惊得站起来,无措地向后退了两步。
    经过大雨的浇淋,她脸上、身上的淤泥已经淋掉了,露出一张白皙如瓷的脸。
    她身上浇湿的衣服还没有干,**地裹在身上,玲珑毕现。
    “对不起,我……”云安在惊恐地向后跌去,“啊……有狼!”
    萧且看了眼蹲在自己脚边的老家伙,又将目光移到云安在蒙了一层水汽的眼睛上。
    “这是狗。”他说。
    云安在眨了下眼,再去看蹲在萧且脚边的狗。好像的确是一只黑毛大狗,此时伸长着舌头,歪着头盯着云安在看。
    这狗长得也太像狼了。
    其实云安在没见过狼,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就是觉得这是一匹凶残的狼。
    萧且低头,说:“出去。”
    云安在攥着衣角,刚想挪着步子出去,就瞧见蹲在萧且脚边的大狗耷拉着舌头,“哈哈”两声,就“噌”的一声窜出去了。
    原来是让狗出去……
    当屋子里只有云安在和萧且两个人的时候,云安在更加局促不安了。
    萧且没理她,仿若她不存在一样,从她身边走过,打开靠着一面墙的柜子。他从里面拿出几支飞刀,插在靴子里。然后他又取了棉布开始擦刀。刀刃上鲜红一片,血迹早就干了。
    萧且走到桌子边坐下,将酒水倒在刀刃上,然后用白色的棉布反反复复地擦拭。他面无表情,好像做着最普通的事情。
    却将一旁的云安在吓白了脸。
    那颗滚到她脚边的血淋淋人头就又浮现眼前,云安在打了个寒颤。
    萧且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这才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局促不安模样的云安在。
    他扯了挂在一旁梨木衣架上的袍子,扔给云安在。
    云安在慌忙将黑色的大袍子接了,有些不解地望向萧且,可是萧且已经站起来,从她身边经过,往外走。
    这是给她的?
    云安在守在门口,看见萧且越走越远。她这才将门窗关好,极快的脱下湿衣服,换上萧且扔给她的袍子。又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晾在院子里。
    萧且比她高大太多,这黑袍子穿在她身上,曳了地。她将袖子挽了三层,才把手露出来。
    她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没有药,发发汗会退烧的吧?她折身进屋以后,犹豫了好久,才抱起床上的棉被,把自己包起来,倚坐在墙角。
    昨晚上还想着天一亮就逃跑,可如今不仅脚上的伤没好,还发了烧。云安在吸了吸鼻子,使劲拉紧被子,努力让自己更暖和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小清粥】

萧且回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他差一点就要发火,他推开房门,发现云安在围着他的被子倚靠在墙边睡着了。
    萧且皱眉,他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
    他走过去,云安在还没有醒过来。
    不太对劲。
    萧且蹲下来,探了探云安在的额头。
    原来不是睡着,是发烧昏过去了。
    萧且犹豫了一会儿,连人带被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喵……”缩在角落里的小猫低低叫唤了两声,似有些不满。
    想起昨天这个小姑娘一瘸一拐跟着自己的样子,萧且掀开被角,看了看她的脚踝,脚踝红肿一片,小腿上还有些划伤。
    萧且立在床边看了云安在好一会儿,才转身出去。他大步径直走到前边的院子,前头的院子里很多人在嬉笑,萧且经过时,一个个禁了声,恨不得萧且看不见他们
    当初若不是萧且的猫叫了两声,他们这些人全都被砍死了。
    萧且直接走到春子门外,春子看见萧且来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整个冲马山的人,谁都不希望萧且找到自己,巴不得萧且把自己当个死人看。
    “是你让那个小姑娘跟着我的。”萧且冷声说。似乎萧且从来不知道何为问句。就算是问话也是陈述的语气,莫名添了两分压迫感。
    春子一颗心悬了起来,那个小姑娘该不会是闯了祸吧?
    只听萧且又说:“她病了。”
    云安在梦见她回家了,母亲给她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有翡翠炸虾球、卤鸭翼、水晶肘子、酥海带、鹑螺碎玉、越秀双球、时蔬天妇罗、蛤蜊菱瓜饼……
    可是她睁开眼睛,发现还在山寨里。
    “你可醒过来了。”春子站在床边,把药碗递给云安在,“把药喝了。”
    云安在有些迷糊,她眨了眨眼,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她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身上哪儿哪儿都疼。接过春子递过来的药,大口大口喝了。
    她自小每日都要喝药,早习惯了,并不觉得苦。
    将空碗还给春子,云安在抿着唇,小声说:“春子姐,有没有……”
    “什么?”云安在声音太小了,春子弯下腰来听。
    “我……我饿了……”云安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猜到你会饿,粥都给你煮好了,等着!”春子拿着空碗出去,不多一会儿就端着一碗清粥进来递给云安在。
    这粥只不过是用最平常的米熬出来,和云安在家中时吃的粥没法比。可是此时闻着纯粹的米香,云安在只觉得这是天下最香的清粥。
    云安在真的饿坏了。她本来就比同龄小姑娘能吃,如今饿了几天更是一口气把粥全喝光了。
    “没看出来还是个心大的,换个官家的女儿哪还有心思吃饭。”春子被云安在大口吞咽的样子逗笑了。
    云安在有些不好意思,她局促地说:“春子姐,你坐呀,为什么一直站着?”
    “不了,我可不敢!”春子急忙说。
    她想说萧且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若不是把她叫来,恐怕连这院子,她都不敢进。她哪里敢坐?可是看着云安在穿着萧且的衣服,躺在萧且的床上,她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春子姐,”云安在探出身子,拉住春子的手,“你帮帮我好不好?你一定也不喜欢留在这里,等我逃走了,我会让父亲来救你的!”
    云安在说着,眼眶就红了。
    春子叹了口气,说:“妹子,不是姐不帮你。我要真有这个本事,自己早跑了!”
    云安在低下头,忍不住小声啜涕。
    春子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下时辰。她握住云安在的手,急切地说:“要不了多久萧爷就会回来了,有几句话姐得跟你说。”
    云安在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望着春子,等着她说下去。
    “你先告诉我,萧爷昨天有没有碰过你。”春子问。
    云安在忙不迭地摇头。
    春子叹了口气,说:“你别高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萧爷并不是冲马山的人,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和他一起的山伯摔断了腿,一时离不开。不出一个月,等老爷子腿脚养好了,他们就会离开冲马山。你觉得萧爷走的时候会带你走吗?”
    云安在摇头。
    “记住了,等萧爷走的时候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带你走!”
    云安在使劲儿摇头,说:“我不要跟他走,我只想回家!”
    “傻妹子,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就算回去了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春子一脸痛心地望着云安在。她原本也是良家的女儿,没被掳上山的时候还有亲事在身。跟了冲马山的土匪头子一段时间,后来她求着那个男人放过她,可是等到她回了家,迎接她的是家人的嫌弃,是邻人的嘲笑。没有办法,她又重新回到了冲马山。
    云安在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她不想落得和那个一同掳回来的姑娘一样的下场。这几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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