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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时辙(女尊男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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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无异,甚至比一般女子生的更为俊俏。但越是这样,紫辰心里就越不舒服,母亲紫菲涵对自己一向冷淡,甚至到了不闻不问的地步,但那天紫陌晚归,紫菲涵竟然派管家在门口候着,担心之意溢于言表,反观自己,就是住在这皇宫几日,恐怕母亲大人也发现不了。还有那个一直都自制有理的正夫燕苏音,面对紫陌的时候也是一脸喜色,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天天变着花样给紫陌做甜点小食,哪里还有被誉为‘流水飞红’的太宁美男子气质。

紫辰心知,紫陌一直对轩辕彦抱有好感,只是自己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单纯到愚蠢的样子,为何紫陌可以得到他想拥有的一切呢,这难道就是身为男子的悲哀吗?

起码有一点,是紫陌永远都无法拥有的,那就是轩辕彦的友情。自己和轩辕彦几乎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来的深厚,再加上自己没少在轩辕彦面前说紫陌的不是,以至于轩辕彦一见到紫陌便怒气相向,一想到紫陌那张泪雨带花的面容,紫辰就觉得很是满足。

“我从没见她写过诗文之类的。”紫辰补充说。

轩辕彦满意地点点头:“所以,那个傻子肯定是把别人写的背诵了一遍。勒子容也是徒有虚名,竟然被这么一个痴呆给骗过了。”

听到轩辕彦贬低紫陌,上官辛表面上到没有多大反应,内心却有些烦闷,紫陌,紫陌,落水前还只是自己一个人的紫陌,为何现在却成为人人口里谈论着的紫陌。其实对于上官辛来说,无论是懵懵懂懂的紫陌,还是意气风发的紫陌,只要是紫陌,都是他所喜欢的。

“听说勒子容三岁就会吟诗……”轩辕宜芷弱弱地插话道。

“那有什么,”轩辕彦不屑地瞪了一眼宜芷,“不过是世人夸大其词。”

“是这样吗?”宜芷在轩辕彦的目光注视下低下了头。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际,房门被打开了。

紫陌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走了进来,一一行过礼之后,紫陌找了一个角落,正准备坐下,便听到小皇帝轩辕柳卓叫自己的名字:“小陌,坐到朕旁边。”皇帝话音未落,早有侍从搬上了椅子。

紫陌只得应着头皮坐在了小皇帝的身边,正好和轩辕彦相对,紫陌冲轩辕彦点了点头,轩辕彦却趾高气昂地假装没有看到,紫陌神色有些黯然。

一转头,紫陌便看到上官辛温柔的笑容,紫陌连忙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若说轩辕彦是燃烧着火焰的太阳,那上官辛就是流淌着溪水的月亮,不一样的脾性,一样的风流。

可怜那小小的飞蛾,却总向往着高高在上的太阳,哪怕被融化也要接近那份炙热。若是这能够等一等,等那骄傲的太阳落山,这就能发现,其实,那皎洁如水的月亮正用凉爽包围这,抚慰这,也许,飞蛾知道月亮的情谊,只是一看到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便又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第十五章 金鞍南陌上,惊动太宁人(下)

“朕听说,小陌诗写得不错。”轩辕柳卓一脸平和地看着紫陌。紫陌心里一惊,暗道不好。若知道那日在帘动楼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打死自己也不敢踏入帘动楼半步。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今日入宫,一路上总有些穿得花枝招展的小侍们向自己抛媚眼,胆大的还故意往自己身上靠,紫陌刚开始越觉奇怪,平日里自己可不受侍从们待见啊,今日是怎么了,侍从们一改常态。

等到后来听到侍从们窃窃私语,才明白都是这品诗会惹出的事端,本来紫陌还抱着侥幸心理期盼着皇帝可别知道这件事,但从今天自己一进门这架势来看,多半皇帝早就知道了。紫陌无可奈何地叹叹气。

“陛下过奖了。”紫陌起身俯首:“紫陌那里会写什么诗,都是靠着母亲的名头。”

“小陌倒是谦虚。”轩辕柳卓浅浅一笑:“‘女子处世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看着小陌也长进了,朕心中十分宽慰,紫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紫陌惶恐。”紫陌刚坐下,听到柳卓的话便又匆匆站起来行礼。

轩辕柳卓示意紫陌无需多礼:“朕登基时日尚短,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小陌承其母衣钵,日后定能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小皇帝一边说着一边热络地拉起紫陌的手。

紫陌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小皇帝话说得漂亮,但归根结底还是想拉拢自己,藉以控制自己的母亲。想当年这副身体痴傻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轩辕柳卓如此热情呢。

“现在朝中可用之人甚少,朕用起人来是捉襟见肘。”小皇帝一脸地无可奈何。

“紫陌愚钝,”紫陌犹豫了一下,不知这话该不该说。自己来到这女尊的国家也有几个月了,感觉就像是到了一个性别倒置版的盛唐,这里大部分的男子虽然养在深闺,但却不是禁锢于方寸之间,他们有个性,敢说敢做,时而温柔如水,时而刚硬如铁。忸怩作态者有之,真情真性者更有之。在紫陌眼里,这个轩辕国就是未来男女平等国家的雏形,这男女平等首先是尊严平等,不能依附于某方,其次是男子和女子在权利、机会和责任的平等,进而强调人人都有平等机会享受自己的权利,发挥自己的潜力和才能,以便参与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发展。当然,到了现代社会才达到真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但如果,这轩辕国能逐步任用男子,甚至是如当年武则天任用上官婉儿那样,不计出身,不计性别,定能网罗一大批精明能干的臣子。也许,这轩辕国会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贞观之治,紫陌一番意淫,直到上官辛轻声咳嗽以示提醒的时候,紫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紫陌认为,正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知人善任、维才是举,国家才能得以兴盛。”

“怎么个不拘一格降人才呢?”轩辕柳卓好奇地问。

紫陌略作思考回答说:“现行的科举制度,只允许各地书院的学生参加,而能入书院读书的不是富甲之家,就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子,寻常百姓根本没有机会参加科举。朝廷选拔官员,不应该以身份地位作为衡量标准,应该注重对人才能的选择。”

“大胆,照你这么说,当朝这些官员们都是靠着家世才爬上来得不成!”轩辕彦直眉瞪眼地看向紫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现在的制度只能从一小部分人群里选择人才,如果可以扩大选拔的范围,定能有更多的人才为国效力。”紫陌有些紧张地说:“而且……而且紫陌觉得,这人才的选拔不应该限制性别,男子中也有很多有才华有抱负的人才。”紫陌一鼓作气说完之后,便低着头不敢抬头。

沉默了许久,轩辕柳卓才开口说道:“小陌是说,这男子也可以参加科举?”

紫陌听到皇帝问话,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皇帝那双略带不解却又饶有兴致的眼神,紫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皇上,是的。”

“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嘛。”轩辕柳卓对紫陌的说法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一味的冲紫陌微笑,弄得紫陌冷汗频频,总觉得这伴君如伴虎,特别是像轩辕柳卓这种看起来像是小猫的老虎。

紫陌这番听起来荒诞不经的话,却掀起了层层波澜。

上官辛垂着眼帘,看似对紫陌说的话不感兴趣,实则在心里暗暗琢磨。男子也可参加科考?男子也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男子也……也可以不做家族利益交换的货物吗?紫陌……她真的认为,男子也可以同女子一样吗?在上官辛眼中,紫陌已经由一个懵懂天真的女孩蜕变成一个独立成熟的女子了,这样的紫陌,绚烂多彩得令人不忍转目。

而轩辕彦的反应则与上官辛大不相同,初听紫陌的言论,轩辕彦只觉得天真幼稚,可是细细想想,紫陌的话却是说到了他的心里。自己姐姐虽贵为天子,但却一直没有取得实权,一方面是因为皇姐姐尚未大婚,另一方面却是朝中几位元老不肯放权。

大殿之上,自己的亲舅舅轩辕依鸿就是个棘手的人物,轩辕依鸿自幼便深得自己母亲轩辕瑞的信赖,成年之后竟被允许当朝议事,与女子无异。这轩辕依鸿在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凭着当年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作风,也倒使得一批大臣们誓死效忠。特别是轩辕依鸿和定国大将军那霜私交甚密,更有传闻说当年那霜曾向先帝轩辕瑞提亲,想迎娶轩辕依鸿,不过被轩辕依鸿以终身不嫁为由婉拒了,虽不知是否确有其事,但轩辕依鸿和那霜的暧昧之情却一直流传于内宫。

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的东贵太君上官如玉,一想起这个人,轩辕彦便难耐怒火。那上官如玉生的狐媚,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得先帝不知东南西北。竟然把当时贵为正皇夫的父亲红岱谦软禁于翊坤宫,自己父亲却对先帝一往情深,没有丝毫怨言。眼看着那上官家在朝廷建立自己的势力却不闻不问,要不是先帝突然驾崩,恐怕这太女之位还不一定是自己姐姐的。

还有让人看不透的监国一等公紫菲涵,让轩辕彦不解的是,这彬彬文雅的紫菲涵,既非武将,也不是贵戚,为何先皇对她如此器重呢?先是太女太傅,保和大学士,没想到遗诏里竟然封她为监国一等公,权利直逼摄政王轩辕依鸿。以前自己认为,先皇这样做无非是想平衡上官如玉和轩辕依鸿的势力,但现在看来,也许事情另有玄机。轩辕彦暗暗分析着,莫非,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和眼前有些傻气的紫陌有关?

想到这,轩辕彦便斜眼打量着紫陌,若说起来,这是轩辕彦第一次把注意力放到紫陌身上,以前,自己一听到紫陌的声音便觉讨厌,又怎会去认真观察她呢。现在自己一看,这痴儿似乎生的还算端正,就是皮肤显得苍白了些,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清亮有神,眼波流转。没有一般女子身上的那种英气,反而好似男子般令人怜惜。一想到‘怜惜’这个词,轩辕彦哑笑了一下,想起自己那日推她落水,她也不知喊救命,只是痴痴望着自己,心知那紫陌对自己的情愫,只是自己对她并没有任何情谊,对于紫陌的一再纠缠,只觉心烦。

紫陌看到轩辕彦望着自己,并没有流露出往日那种嚣张跋扈、不屑一顾的神情,反而目光中似乎带了怜悯,紫陌只觉心神荡漾,轩辕彦俊美中带着任性的脸,似乎有一种魔力,让紫陌如同陷入泥沼中,无法抽身。

“你这傻儿,偶尔也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来。”轩辕彦似夸奖似嘲笑地对紫陌说。

紫陌听完,只是甜蜜地冲轩辕彦一笑,轩辕彦一怔,别过脸。

第十六章 郁郁陌上桑,盈盈道旁女(上)

总算是挨到早课结束,紫陌被众人时而飘来的含义不明的眼神弄得心神恍惚,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待文华殿大学士向少三宣布下课之后,紫陌便一溜烟从侧门跑走了。

“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广单的声音突然在紫陌身后响起。

紫陌一惊,回过头瞪了广单一眼:“你现在不只是冰山脸,还是恶毒男。”

“恶毒?”广单有些不解。

“嗯。”紫陌点头,就在紫陌还想继续谴责广单的时候,一只通体如锦缎般乌黑的小猫从紫陌身边跑过,紫陌一见,玩心大起,追在小猫的身后。

若说那小猫也真是顽皮,每每紫陌快追上这,这便加快了速度,而紫陌若是慢了下来,这便也随着慢下来。

一猫一人,一前一后,嬉笑追逐,广单跟在紫陌身后,既无奈又宠溺的笑着。

紫陌跟着小猫七拐八拐进了一座宅子,就在紫陌马上要抓住小猫的时候,这却一溜烟不见了。紫陌略有遗憾,想要离开之际,便听得有人声从内殿里传出。

紫陌一时好奇,便悄悄从偏门走了进去,只见轩辕诗佩一个人坐在后花园里窃窃私语,身边并没有侍从伺候,紫陌轻咳嗽了一声,轩辕诗佩抬起头看到紫陌,先是诧异,随即冲紫陌点了点头,一伸手示意紫陌坐到她身边。

紫陌平时很少和轩辕诗佩说话,一方面是因为轩辕诗佩身体柔弱,经常不上早课,另一方面是这位孝康郡主在皇宫里一向不受重视,其父庄侧夫又死得早,这皇宫上下似乎都把轩辕诗佩给遗忘了。

“下课了?”轩辕诗佩的声音略带沙哑。

“是。”紫陌一边回答,一边观察自己所在的宫殿,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走兽,檐下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明间室内悬先帝御题“赞德宫闱”匾。整个宫殿装饰看似精致,其实大都破损不堪,明显是长时间没有维护修葺。

轩辕诗佩瞥了一眼紫陌,说道:“这景仁宫以前是我爹爹居住之所,爹爹死后,没人打理,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紫陌看轩辕诗佩神色黯淡,一时也不知如何接话。

“不说这个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轩辕诗佩话锋一转。

“我是随着一只小黑猫进来的。”紫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只猫就住在景仁宫,平日里偶尔也出去玩玩,但每晚定会回到这里。说起来,也算是这景仁宫里的老人。”轩辕诗佩的声调轻快起来:“这景仁宫里也住过不少人,可惜,大都英年早逝。”

紫陌一脸疑惑地望着轩辕诗佩,轩辕诗佩见紫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扑哧一笑:“也难怪紫陌不知道,史书里也只寥寥提过几笔。这景仁宫,曾是先朝幼渊帝的同胞妹妹宝亲王誉令熙下榻之所。”

“誉令熙?”

“嗯,有传闻说她们的父亲孝端文皇夫偏爱小女,厌恶长女。只因长女幼渊帝是寤生的,惊了文皇夫,一出生便不得宠爱。文皇夫多次请求皇帝废长女,改立小女誉令熙为太女,皇帝一直没有答应,但拗不过文皇夫,便把惠安城作为封地给了誉令熙,虽得了封地,誉令熙却一直都未曾离开太宁。若说这誉令熙,也真是恃宠而骄,成年之后,只因文皇夫一句不舍骨肉,便被允许继续居住在皇宫里,还在京郊盖了华宅,那宅子围墙的高度竟然超过了太宁城墙,不合法度。这誉令熙又好美色,一见漂亮的男子无论身份地位便掠回府,偏偏那文皇夫还甚为包庇,一时间太宁城里的适龄男子人人自危。

幼渊帝继位,碍于父亲的面子不敢惩治誉令熙,朝中大臣每每上奏都被幼渊帝压了下来。若誉令熙一直这样玩物丧志也到罢了,但她却命人在自己的封地内修筑城郭,积聚粮草,修正武器,准备步兵、战车,想要偷袭都城太宁。而那文皇夫竟准备打开城门做内应,这件事不知怎么地竟被幼渊帝知道了,幼渊帝不动声色调动了人马,埋伏在半路上,誉令熙的军队还没到达太宁就被全数歼灭了。这誉令熙也算是心狠手辣,她见事情败露,杀了自己府上所有的夫侍之后提着宝剑进了宫,直奔景仁宫而来,就在这正殿里自刎,她的父亲文皇夫见小女已死,对幼渊帝更加怨恨,大殿之上对幼渊帝狠声说:‘不及黄泉,无相见也。’便搬到城郊的巨鹿庙里礼佛,不多日也咽了气。自此,这景仁宫便被荒废了,直到我父亲搬进来。”

紫陌听完轩辕诗佩所说,只觉惊讶,这难道是女尊版的郑伯克段于鄢?幼渊帝是庄公,誉令熙是共叔段,这文皇夫就是姜氏。看来,无关朝代,统治阶级内部尔虞我诈,互相倾轧的矛盾冲突就从来没有消停过,只是,这女尊国里没有颍考叔这样至纯的孝子,能将这种德性施及幼渊帝。

轩辕诗佩见紫陌似乎对这些历史饶有兴趣,便说:“紫陌若是对这些有兴趣,不妨读读史官张世节著的《太贞书》,虽然行文晦涩难懂,但倒也直书其事,不掩其瑕。”

“为何,庄侧夫会选择搬进景仁宫呢?”紫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想你也知我爹爹并不受宠爱,我的出生也完全是个意外。爹爹因我难产而死,先帝却不闻不问,直接让侍从们把我交给嬷嬷们抚养。我自小便知道,先帝盛宠的是东贵君,敬重的是红皇夫,我只不过是她醉酒后犯得一个错误。”轩辕诗佩就好像在说着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一般:“爹爹和先帝一夜欢好之后,先帝酒醒,懊恼不已,但却允许爹爹在这宫中随意选择一个园子居住,爹爹便选了景仁宫。只因爹爹的亲生哥哥曾被誉令熙抢入宫中之后,就住在这景仁宫,只宠幸了数日便被遗忘了。誉令熙自刎之后,他也跟着殉葬了。说起这位叔叔,也是可怜人,早年本许了人家,只待那家姑娘成年便行大礼,谁知,偏偏被这誉令熙瞧上眼了,明知人家早已婚配,却还无耻地掠了人,但又不敢明着得罪那家姑娘,只得悄悄把人藏在景仁宫内,那文皇夫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多有庇护。爹爹为了缅怀自己的哥哥,便住进了景仁宫。”

紫陌不知如何安慰轩辕诗佩,只得有些拘谨地拍了拍轩辕诗佩的肩膀。紫陌突然觉得,也许,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无论当初多么鲜活的记忆,到最后都会变成泛黄,盛宠也好,敬重也好,冷落也好,都敌不过这红尘滚滚。

“自你落水之后,我也未曾探望。”轩辕诗佩突然转了话题:“并非我不想去看你,只是……我在这宫中……”

紫陌心领神会,冲轩辕诗佩摇了摇头:“身在帝王家,本就有许多的不得已。”不得已而为之,不得已而不为之,自古以来,世人只看到身在帝王家享受的荣华富贵,却看不到这背后里的心酸惆怅。

椒房恩泽是浮云,无论曾经多受宠爱,一朝失恩泽,万事从此异。更何况,只承欢一夜,便被弃离的后宫妃子多不胜举,元稹绝句中说得好‘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无论何朝何代,无论男子或是女子执政,只要不是一夫一妻,便都免不了这样伤感的结局。轩辕瑞爱着上官如玉,却在盛宠上官如玉的时候因醉酒而使得庄侧夫生下轩辕诗佩。轩辕诗佩的出生无异于是打了上官如玉重重的一个巴掌,也怪不得这轩辕诗佩在皇宫里备受冷落。

由庄侧夫的遭遇,紫陌联想到了自己。现在心中那种对小枫的怨恨以及爱恋似乎变得淡了,小枫那张曾经刻在灵魂里的面容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清晰了。人终还是无法和时间做抗衡,无论当初多爱,到后来,都不得不接受这命运的安排。哪怕再深的伤口,都有结成疤痕的一天,也许,这过程很漫长,但却总会有愈合的一天。

第十六章 郁郁陌上桑,盈盈道旁女(下)

对于现在的紫陌来说,小枫的面容来的远不如广单、上官辛、轩辕彦他们亲切,小枫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而自己身边的人却是真实存在的,触手可碰,连那些嘲笑自己的声音在某些时候都显得如此可爱。

“我想,这些陈年旧事你也是知道的。”轩辕诗佩说道:“毕竟,紫大人当年曾是张世节大人的学生。”

紫陌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紫菲涵曾做过史官:“让郡主笑话了,紫陌自幼不学无术,未曾得知母亲大人曾为史官。”

“哦?也罢,不过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因我常缠着张大人给我讲一些历史故事,偶然间得知了此事。听说当年紫大人高中状元,本是官路恒通,却不知为何紫大人自请去修史书。”轩辕诗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紫大人应试之作《文道》可是在太宁城里流传甚广,连黄发垂髫的小儿都会背上一二句来。”

“《文道》?”

“文以载道,文道结合。整篇文洋洋洒洒不过千余字,可字字珠玑,绕梁三日而余音未绝。‘博爱之谓仁,行而宜之之谓义,由是而之焉之谓道,足乎已无待于外之谓德。所谓道德云者,合仁与义言之也,填下之公言也……’”轩辕诗佩来了兴致,便朗声背诵起紫菲涵所写的《文道》。

紫陌一听文章开头,不觉哑然,自己这母亲所写的文章怎么和韩文公所著的《原道》如此之像呢?好在,越往后听,举的例子完全不同,也仅仅只是理论指导思想相似而已。不过,这已经让紫陌觉得很雷人了。

紫菲涵不愧为太宁第一才女,十四岁便能做出如此文章,就凭这年龄,他韩昌黎就输了。紫陌一边在脑子里演着小剧场,一边窃窃地偷笑。紫陌突然想起一句话:成名要趁早。自己母亲明明在科考上大出风头,拔得头筹,为何又要去修史册呢?

似乎是看到紫陌心中所想,轩辕诗佩接着说道:“要说,也是前朝幼渊帝无能,贪图与莲贵君欢愉而不理朝政,虽钦点了紫大人为状元,却也不甚重视。据闻,紫大人和当时的吏部侍郎桂亭私交甚好。莲贵君去世后,幼渊帝有悖君德,荒废朝政,终日里不是弹琴喝酒就是炼丹修仙,弄得朝廷上下乌烟瘴气。那桂大人性格耿直,多次进谏,惹得幼渊帝不悦,派了侍从去刺杀她,待侍从进入桂大人的卧室,便见她穿得整整齐齐,准备入朝,因时间还早,桂大人正坐在床角打瞌睡。侍从不忍害之,便撞树而死。但这幼渊帝杀心已起,便又生一计。

秋月,幼渊帝宴请桂大人,在酒席周围埋伏了甲士,打算杀死桂大人,正巧被随行而来的紫大人察觉到,便快步登上大殿,说:‘臣子侍奉国君饮酒,超过三杯就不合礼法了。’于是就扶着桂大人下殿。若说这幼渊帝也真是狠毒,竟然放狗扑咬桂大人和紫大人。最后虽被紫桂二位大人侥幸逃脱,但也是心有余悸。若说,这桂大人也真是一个烈士,回家之后,竟杀了全家老老少少三十余口,最后自尽而死。只留在墙上用鲜血写的几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恐这太贞百年基业会毁于君手,有负百姓所托,臣死不瞑目。’

传闻紫大人当时伤心欲绝,几番思量之后便改为支持先帝。先帝登基之后,还追封了桂大人一家。”

紫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母亲竟然还经历过这么多坎坷曲折的故事,少年成名,不被重用,挚友多次被暗杀,最终自尽而死。这般大风大浪,要么让一个人发狂,要么让一个人变得阴郁难测,然而母亲却一直都是自制有理,没有丝毫暴戾之气。

“前朝皇帝炼丹修仙是为了莲贵君吗?”紫陌问道。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只是在宫里传说莲贵君去世之后,幼渊帝悲痛至极,入夜,他就睡在景祺阁内,那时莲贵君的遗体尚未下葬,停放在景祺阁正殿里,幼渊帝说:‘平生之爱,存没何间?’后半夜时分,庭院月光皎洁,莲花盛开,幼渊帝心中悲叹不能入睡。

忽然门与屏风之间似有一个物体飞过,幼渊帝以为是莲贵君的魂魄,便追了出去,追到庭院,才看清是一个不到一丈高身穿红衣乱发纷披的夜叉,那夜叉见了幼渊帝,也不害怕,竟然在月光之下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对幼渊帝说:‘床上贵人奈何?’幼渊帝大惊,不知如何回答,只见那夜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锯牙,跃上台阶,进了放棺材的正殿,夜叉手指一伸便把棺木抬到了月下,就着月光破棺取尸,那夜叉竟敲碎尸体大吃起来,血流了庭院一地,莲贵君的衣物破碎不堪。这幼渊帝见状心头恐怖,心痛不已,竟然昏了过去,第二日待侍从们从正殿找到她时,幼渊帝已有些疯癫,开馆一看,尸体完好无损,并无恶鬼撕咬过的痕迹,幼渊帝恍惚不解,以为是梦中的事情,但检查自己的黄袍,却发现了血迹。幼渊帝从此便偏听道士所言,不理朝政,一心想着炼丹修仙,朝中大权全被莲贵君的娘戚掌握。”

“若说,这幼渊帝也算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平生之爱,存没何间?’这一句道出的爱恋和思念也真是无人能及。”紫陌说道。

“若只想着儿女情长,这天下社稷,这黎民百姓又该如何呢?”轩辕诗佩眉毛一挑,看着紫陌。

紫陌苦笑,不愧是轩辕家人,这与生俱来的霸气是改变不了的,哪怕仅仅是个不受重视的郡主。

“时候不早了。”广单的身影从侧门闪了进来。

紫陌向轩辕诗佩拱了拱手,轩辕诗佩也不起身回礼,只是摆摆手,算是告别。

在回紫府的路上,紫陌便给广单讲了幼渊帝梦鬼的故事,广单似乎并没有什么感慨,只是茫然地问紫陌:“你让我住在外屋,莫非是因为怕鬼?”

紫陌看着广单那副有些呆滞的表情,原本积在心头的那些哀怨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不只是恶毒男,还是迟钝鬼。”紫陌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样子。

广单假装诧异地望着紫陌,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紫陌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要让自己和她讨论前朝皇帝的情史吗?广单无奈,更何况,自己对紫陌动了心思,越是动心,就越要粉饰太平,免得让紫陌和别人瞧出破绽来,先是冰山脸,再是恶毒男,现在又是迟钝鬼,自己倒要看看,她还能给自己起多少了花名。想到这,广单抿嘴一笑。

第十七章 朝朝陌上侵星去,待得酬身了便回(上)

当紫陌这个名字第十一次出现在轩辕双敏的耳边时,轩辕双敏实在不能故作镇定了,叫来身边的侍从细细问了个清楚。倒不是轩辕双敏不知道紫陌其人,只是印象中的紫陌似乎无法和现在大家口里提到的那个紫陌重合。

初见紫陌时,轩辕双敏年仅十岁,紫陌不过是一个刚出世的女娃娃,记得紫陌百天宴的时候,一向低调的紫菲涵竟宴请满朝文武,规模盛大堪比半年前轩辕彦的百天宴。

那日,紫菲涵怀抱着紫陌,百般呵护,千般宠爱。就连自己的皇姨娘轩辕瑞都送来了贺礼,一时这紫陌变成了众人巴结的对象,有人甚至当众提亲,只是被那紫菲涵笑着婉拒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紫陌未来的正夫,非她早出生半年的轩辕彦莫属。也许就是这个缘故,使得轩辕双敏对紫陌有些浅薄的印象。

再后来,传出紫陌是天生的痴儿,那段被世人艳羡的联姻也就不了了之了。虽然也间断地听说一些关于紫陌的传闻,不过大都是她如何痴缠轩辕彦,轩辕彦又如何排斥抗拒她。某个时候,轩辕双敏还替紫菲涵和燕苏音惋惜过,如此的一对璧人,却得了一个痴呆女儿。

就在轩辕双敏陷入回忆之际,一个穿着黑色玄锦短衫的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轩辕双敏回过头,浅浅一笑:“何时?”

“现在。”那男子干净利落地回话。

轩辕双敏便不再问什么,只跟在男子身后,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延趣楼。若说这延趣楼,是建在宁寿宫花园内一座不大的二层小楼,门窗上部皆用棂条拼成步步锦形式,也算素朴雅致。

轩辕双敏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着明黄色龙袍的女子早已坐于正位。每次见她,轩辕双敏都会产生一种无法控制的敬畏感,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却能有如此的威慑力让自己感到臣服。

同系出于皇家,可自己的气质就是再修炼上几百年也敌不过她一个眼神,轩辕双敏这样想着,却没有忘记行礼。

位于正席的正是当今皇帝轩辕柳卓,若说起来,这轩辕双敏还是轩辕柳卓的表姐姐,轩辕双敏的母亲乃先帝轩辕瑞的长姐轩辕白波,轩辕白波早逝,轩辕双敏是被红岱谦收留照顾长大的,与红岱谦所诞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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