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雄超市小老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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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明青摆了摆手没说话，李央当时都想给吴明青递镜子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三人在餐馆角落坐下，赵睿点完菜就一脸八卦的问：“吴明青你脸被打了？这么红？”李央心想你特么强力形容真是棒棒喔。
　　吴明青很无力地说：“我说了你们可别笑我。”
　　李央和赵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刚那人，是我前男友。”
　　两人一愣。没说话。
　　“大学的时候吧，他大我两届，是我的直系学长。对我特别好，几乎可以算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了吧。我那会大概是青春期延长了，还没认清同班女生的脸呢，就一头栽他身上了。情窦初开吗？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还是只喜欢他一个人而已。我们俩在一起整整四年。他向我求婚，说要一辈子爱我。我那时想嫁给他得了，一辈子都拉住他，不要离开他，太喜欢他了。有一次就瞒着他回家告诉我爸妈，我说我没办法再接受别人了，只要跟他在一起。”
　　“吴大爷知道吗？”李央问。
　　吴明青点点头，又说：“知道，回家的时候爷爷也在。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哪有心思小心翼翼的措辞。爷爷当时就背过气了，我蹲在医院好几天。那时临近毕业，各方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爷爷情况也不好，我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耻有罪。等爷爷病好了后，偷偷回学校收拾了东西就跑了。”
　　“那你还喜欢他吗？”
　　吴明青很迅速的点了点头，又闷闷的说：“可我现在真没脸再黏着他了。”
　　三人都没再说话，上菜的服务员看他们愣愣的还特地多说了句：“请慢用。”
　　菜齐了后，赵睿夹了一筷子鱼生给吴明青道：“喜欢就去追求呗，捂着一颗热心不放出来，是要等到馊吗？”
　　吴明青“噗”的笑了一声：“你倒想得开。”
　　李央看着冰上晶莹剔透的鱼片，在灯光下纯白透彻。原本压抑的话题被岔开了，可心里还是被堵得像被一层厚雾遮挡，满满当当的话想说，想跟人倾诉。想说同性恋没什么阿，沈则默、吴明青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可是遇见一份真正的爱情时却要经历长久的分离，小心翼翼的应对社会的偏见、世俗的歧视、家人的不解。
　　沈则默打电话来时，李央正郁郁寡欢的，声音还挺低落：“哥，我在思考人生呢。”
　　“琢磨透了？”
　　“快了，你说你说。”李央笑嘻嘻的在靠椅上找个好姿势。
　　沈则默在那边低低的笑着：“没什么事，就问问你吃午饭了吗？”
　　“吃饱了，和赵睿吴明青一起聊天。你初八就回来了吧？不是上半天班吗？”
　　“初八赶不及回去了，初九早上我直接去车展看看。”
　　“那我也去。”李央道。赵睿在旁边也“我去”了一声：“去哪里？你这还整上一脸□□的，笑什么鬼东西。”
　　李央挂了电话后，给赵睿翻了个白眼：“去看车展，你们去吗？”
　　“又不买车，”吴明青问：“车展没什么好逛的。我过两天就要上班了，赵睿去吧？”
　　赵睿神叨叨的看了李央一眼：“丫就瞎凑热闹，指定不是看车去的。”
　　李央瘪着嘴，给他做了个鬼脸“你管得着吗你。”
　　“去见人阿？”吴明青问。
　　李央点头：“则默哥初九去车展，我找他玩去。”
　　“你可拉倒吧，那是给人添麻烦去了。别人工作你去找玩，也是蛮清流的。”
　　李央没理他，乐癫癫的喝饮料。心情又好了很多。
　　接下来几天，李央去了几回朋友聚会。有一次钱歆也在，看到李央很尴尬的打了招呼，李央朝她笑笑就过了。
　　初八那天，超市开了门，李央给孙云排了全日班，她和叫周任的兼职男生在一起了。周任提前从家里出来，打算陪孙云到元宵节。李央还打趣的拍拍周任：“以前还说下午没档期，要打球。现在连正月都不在家过了，很有潜力啊小伙子。”
　　周任宠溺的对孙云说：“爱情嘛，老板你不懂。”
　　李央“哎哎哎”的叫嚷了一会，打发周任买鞭炮：“甜死了你们俩。”
　　孙云脸通红通红的，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李央走过去递给她两个“万事如意”的红包说：“开年的第一个喜事啊，保佑保佑以后越来越好。”
　　孙云接过红包，笑着说了声谢谢。
　　周任在超市门口点了一串鞭炮，李央对着噼里啪啦红火的爆竹大喊：“财雄超市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蒸蒸日上！”周任也跟着喊了一嗓子。热热闹闹的。
　　三人又在花坛里点了三炷香，李央团着手默默的保佑了一下。在楼上上班前把纸屑扫了。
　　写字楼的上班族们都一派喜气洋洋的神态，人一多，上班压抑、抱怨的气息都冲淡了，都眉开眼笑的。几个熟悉的白领还带了家乡特产给李央，傍晚一群人在超市门口闹哄哄的聊天，李央乐呵呵了一天。待他们散了，就提前让孙云和周任下班了。
　　李央拎着茅台，慢悠悠的走在回家必经的公园，心情开心得要飞起来。年假结束，估计就自己这么得意吧，忍不住对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吼了一句：“后面的朋友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
　　路过的大爷吓了一跳，回神后使了大劲一掌拍李央背上：“收！”
作者有话要说：　　李央：“好烦啊我没走火入魔。”
久坐成疾，站起来跳个雏鹰起飞吧！（是这个名字吧？）

　　☆、第　21　章

　　初九一大早李央就去开了超市门，等孙云和周任到了又叮嘱了几句，就拎着茅台去接赵睿。兜兜转转一上午，到了会展中心时已经快到中午了，正是车展的热闹时段，还在展厅门口就听到里头震耳欲聋的音箱声。茅台在笼子里都跟着疯狂的乱拍翅膀，发出长长的咕咕咕咕声。
　　李央按之前沈则默说的位置，在会展中心的c区转了一会就看到那个越野车品牌大大的标志，一群性感的车模不畏寒气的在车旁摆姿势。李央扫了一眼她们□□的胳膊，不禁打了个寒颤，紧紧地缩了缩脑袋，脸颊蹭着沈则默送的那条毛茸茸的围巾。赵睿一脸生无可恋地捂着眼睛催他：“我们先去找人，待会再转转别的地方。”
　　绕过一堆围观车模的兄弟们，李央在一个展台下找到了正在和工作人员商量事情的沈则默。他今天又是一身挺括的西装，站得笔直，挺拔的脊梁显得格外成熟。沈则默也看到了他们，摆了摆手表示稍等，唇角上扬，连头发丝都像闪着光。
　　李央傻愣愣的点头，看看沈则默稳重的背影又看看那群亢奋的车模观众，对赵睿郑重其事的说：“恕我直言，整个会展中心，除了则默哥，都是，辣鸡。”
　　“包括你自己？”
　　李央稳稳的点了头。
　　没过一会，沈则默就往这边走来，看赵睿正得意洋洋的笑着，就问：“这么开心？”
　　赵睿指着李央：“他犯病了，花痴。”
　　“你怎么老想着怼我？”李央朝沈则默道：“哥，好久不见啦。”其实才不到一周，李央却有一种“缥缈云烟开画卷，眼前人是意中人”的错乱感。
　　沈则默笑道：“是很久了。”李央今天戴着那条深蓝色的围巾，和一身青春洋溢的牛仔装挺配的。沈则默伸手替他拎着茅台的笼子：“怎么今天还戴个帽子？”
　　“是挺怪的吧？”李央把帽子取下：“你看我头发后面全翘起来了，跟造反似的。破坏整体美感对吧？”
　　沈则默用空着的那只手顺着他的发丝缕了缕，：“戴着帽子也挺帅。”
　　李央挺受用的，乐呵呵的又扣上帽子。
　　赵睿在一旁叫叫嚷嚷，实在没眼看：“李央你个双标狗！！”
　　车行搭起的展台有人在跳街舞，一群火辣热情的小姑娘。李央被那边的尖叫声吸引，盯着人群看了一会。沈则默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要过去看吗？”
　　李央摇头：“不看，没意思。”赵睿点头附议。
　　李央充满哲理的思索：“我比较欣赏广场舞。”
　　“你也就看得懂蹦哒了。”赵睿翻个白眼。
　　三人往展厅的工作人员室走，沈则默说何思然也来了，李央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走到临时搭建的小屋里，看到何思然很温婉大方的叫自己名字时，又觉得自己神经兮兮的真是幼稚。
　　打过招呼，沈则默在一旁站着翻文件。何思然看着李央像只小猫似的蹲在他脚边逗弄茅台，情不自禁的对沈则默说：“李央好乖巧阿。”
　　沈则默笑笑没说话，拿着文件很温柔的看着垂着脑袋的李央。
　　赵睿听了倒是愤愤道：“乖都是假象。就爱装逼，其实完全炸毛。”
　　“说个事吧，我俩第一次在一个班，他坐风扇旁边，让他帮拧个开关吧，叫了好几声，就差没喊大爷了。丫的就是不回答，装作没听见。我就顺手砸了个纸团，那纸有多大点重？这孙子反手就冲我砸了本牛津字典……”
　　话还没说完，李央“腾”的一下站起来，上前一把扣住他脑袋，伸手要捂住他的嘴。赵睿手忙脚乱的乱拍他的手，边拉扯边喊：“看到没，炸不炸毛？！！”
　　沈则默哭笑不得，赶忙扯开两人，把李央拉回自己身边。李央气鼓鼓的瞪着赵睿：“我那是青春期，一不小心就叛逆了行不行？！”
　　赵睿没理他，抚了抚头发，又对何思然道：“我还没说完呢。砸了字典吧，还好他手气差吧，擦着我耳朵边过去了。丫的肯定是不爽了，撒腿就冲我来。我迫不得已跟他打了一架。要不是老师拦着，这时候他早成我小弟了。”
　　李央在旁边很不屑的勾着嘴角：“脸可真够大的。”
　　“后来都被处理了，我俩一人一个留校察看，真是不要太公平嗷。主任让我们在办公室打电话给家长通知被处分的事。你说蠢不蠢，李央拿起电话，一点没看主任的黑脸，跟他妈说：妈妈！我被留校察看了，周末还强迫我住校，给我送饭阿妈妈！”赵睿最后几句学着李央撒娇的语气，沈则默都没忍住轻轻笑出声，心想见识过李央过年时软软的撒娇，读书时肯定更加黏糊孙淑慧，越想越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阿。
　　李央在一旁看他们三个乐，干脆把围巾往上一扯，遮住大半张脸，只剩下眼睛露着。摆出一副：“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怀疑人生的姿势。
　　沈则默嘴角上扬，伸手把他的围巾戴好：“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李央点头，很顺从的摸着肚子说：“好饿。”一点都没刚才要炸的气概。
　　赵睿看着他们俩，眉开眼笑的长长的“喔～”了一声，又一脸八卦的说：“刚炸毛，现在就顺毛。太套路了我受不了。”
　　何思然捂着嘴轻轻的笑，配合的拍了拍赵睿表示支持。
　　沈则默先问何思然想吃什么，她说都可以。李央弱弱的问：“那吃打卤馕？”
　　赵睿看着一脸疑惑的何思然道：“披萨。”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沉迷于看蔡澜的微博。他太有意思了。
我决定等我老了，我要扎小辫子。

　　☆、第　22　章

　　就近找了一家餐厅，在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李央在里坐下，沈则默坐在他旁边。
　　白云懒懒地挂在蓝天边，暖暖的暖阳从落地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桌面，餐具都折着光。何思然看着窗外悠闲散步的行人，扬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很舒畅的说：“这里每天天气都这么好吗？”
　　“嗯，每天都特别好。”沈则默回答，又看了眼侧着头看外面的李央：“以后都会是好天气。”
　　李央溜号结束，蹙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
　　沈则默眉角微微弯着，似乎在笑：“什么算是不好的天气呢？”
　　李央看着他愣了会，金色的光勾勒出他脸部柔和的线条，心想我管他什么天气呢，你这么帅你说了算吧。就很耿直的点头：“有点道理。”
　　赵睿看着李央那一脸痴汉样，堵着一肚子话没好意思骂，大概中心思想都是“妈的智障”。
　　餐厅正值就餐高峰期，好大一会才有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捧着八角壶过来给他们倒果汁。给他们挨个倒好果汁，又把菜单放在沈则默面前：“先生，后面几页是本店推荐。”
　　沈则默“嗯”了一声，要把菜单递给何思然。何思然摆摆手道：“给我点个沙拉就行了。”赵睿和李央也表示他点就行。
　　沈则默翻开菜单，问他俩小年轻要吃什么口味的披萨。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很热情的主动给他介绍：这种披萨里有蒜片，忌口就别点了。那个水果披萨会放果酱，吃不习惯的话就不推荐了。。。。。。
　　李央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撑着脑袋想什么时候吃个披萨还给详细说明了。服务员半弯着腰，很明显的带着笑，仔细地给沈则默一一介绍。
　　沈则默点好东西，服务员抱着菜单说了声：“请稍等。会尽快给这桌先上的。”沈则默说了声谢谢。
　　李央拿着杯子打算喝果汁，余光扫了眼沈则默也端起杯子。有点怪，李央举着杯子看了看自己的，又皱着眉头看对面两人的杯子。十分严肃地问赵睿：“你刚喝了你的果汁？”
　　赵睿嘴角一抽：“你不是吧？你手里不有一杯吗？”
　　“就问你喝没喝吧。磨叽什么？”
　　赵睿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没喝，我的大爷。”
　　沈则默把杯子放到李央面前：“你喝我的。”
　　李央抬手一顿，充满哲理的发问：“为什么我俩是半杯，你和思然姐的是满杯呢？”
　　赵睿淡定的喝了一口果汁：“还能咋地，看你丑呗。”又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刚才那个的服务员：“你要少迟钝一会早就不是这傻样儿了。”
　　李央转头望过去。看到他的视线，远处的服务员赶紧低下了头。李央回过头，摸了摸脸又问赵睿：“什么情况，他怎么像被抓包了似的？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赵睿说了声“傻逼啊”就没理他了。手肘放在桌上，转身打算跟何思然说话。何思然也一副“我懂”的表情，轻轻笑了笑。
　　李央“哎哎”两声：“我怎么就不信这邪呢。”把杯子塞回沈则默手里：“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说完就举起自己的杯子，自认露出一个半老徐娘般“优雅完美”的微笑，一口喝干了果汁。
　　沈则默看着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儿，还挺莫名其妙的，也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果汁。
　　李央又不消停了：“哥，你喝完呗。”
　　“我不渴。”
　　“真不渴？”
　　“真不渴。”
　　李央伸手拿过他的杯子：“那我喝了啊。”两杯果汁喝完，杯子分别放好，马上喊了声：“服务员，帮忙添饮料。”
　　之前那个清秀的服务员本来就关注着这一桌，听李央喊了一嗓子，就拿着壶过来了。就着位置给他们都添倒上果汁。走前又对沈则默微笑着点点头。
　　李央盯着服务员的背影一脸懵比，又回神指着自己和沈则默的杯子吼赵睿：“这才是双标啊朋友！”
　　赵睿翻个白眼：“能不能消停会？”
　　“暂时不能。”李央一口喝完自己那半杯果汁，问沈则默喝不喝他那份，沈则默说不喝。李央端起他的杯子，深吸一口气又干了满满一杯。
　　李央又唤了服务员过来续杯，在他倒饮料时，李央隔着沈则默跟他搭话：“弟弟你这是在兼职吧？”
　　“嗯，在读大学。”
　　沈则默的杯子里的果汁都快溢出来了，李央出声提醒：“满了满了。”
　　服务员赶紧收手，微红着脸，偷偷的看了眼沈则默。
　　“好好念书啊，天天向上啊。”李央又说了声谢谢，他就下去了。
　　赵睿看他白活这么久：“爽吗？”
　　李央看着自己那半杯饮料，深刻的反省了一下。莫名想起上回在理发厅洗头的姐姐说的那句“你哥是不是特招人喜欢？”“我说的是小弟弟。。。”李央耸耸肩，心想妈的好烦啊，人生处处是撩骚。怏怏地趴在桌上扯桌布。
　　何思然看着李央忙上忙下演戏似的，禁不住扶额笑，对沈则默做口型：“真可爱。”
　　沈则默扬着嘴角点点头，轻轻地抚着自己杯子的杯沿。
　　一会后，服务员端上了披萨：“久等了，其他的请再稍等一会。”
　　沈则默切了一块放在李央的碟子上，李央咬了一口就站起来：“水喝多了。”
　　沈则默给他让了位。没一会，李央就蹦蹦跳跳的回来，沈则默站起来要让他坐进去。李央没动，弯着腰比了个请的手势：“您老里边请。”
　　“你这捣鼓个没完了是吧。”赵睿都看不下去了。
　　“里边清静。”李央伸手推着沈则默坐里边：“挪一挪餐具啊哥哥！”
　　沈则默顺势在窗边坐下了，对那声哥哥还是特别受用的。给李央换了餐碟，他才消停下来。
　　服务员把意面沙拉端来，李央坐在桌边得意洋洋的说：“谢谢啊。”
　　服务员看他们换了位置蔫蔫的：“请慢用。”放下菜就赶紧走了。
　　“一股酸味儿。”赵睿拿叉子戳着自己的面，一脸嫌弃。
　　“面馊了？”李央低头大口咬披萨，换了位置突然觉得特别饿，风水不一样吗天爷？！
　　“你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壮士，灌了这碗醋。”

　　☆、第　23　章

　　饭后，沈则默去取车，赵睿本来也要去开车，又叨咕叨咕了一会倒回餐厅上洗手间。
　　李央和何思然站在餐厅门口等他俩。何思然伸着手触摸吹过的微风，很舒畅的道：“北京可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
　　“这里也少有北京的天气。”李央回答她。
　　“这倒是。”何思然笑笑：“才过完年就有春天的气息了。”
　　“冬天很短，春天来得很快。”李央指指餐厅门口栽着的一排迎春花，绿色的花枝完全舒展开了，黄黄的花骨朵冒着尖，在微风中晃来晃去。
　　“一年四季都很美吧？则默来这座城市之前我还从未有机会来旅游。”
　　李央听出她挺遗憾的口气：“则默哥在这住下了，随时去吧，我给你介绍介绍呀。”
　　“以后吧，明天我就回北京了。”
　　李央一讶：“不是今天才来的吗？”
　　何思然看着他，轻轻的笑：“我也要上班啊。”
　　李央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何思然看他小孩儿似的动作，又笑着说：“我挺羡慕你的，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小店，咖啡厅花店书店都幻想过。刚出社会时，则默还鼓励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大概是让我过简简单单、纯粹的生活吧。可你看大家都在加紧脚步的竞争，逆着大潮回头有多难？能想透能脱身的又有多少？则默刚打算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时，我真的挺不解。”她抿了抿唇，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可现在看来，有很多事，有很多人。千山万水都只是伏笔吧。”
　　李央一知半解的，沉默了一会就看到沈则默的车朝这边缓缓驶来。何思然侧过身喊了一声李央，李央也转身看她：“李央，则默一个人在这个城市，你会好好照顾他的吧？”
　　李央先是一愣，随即很认真的点头：“当然，我会对他特别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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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雄超市恢复了平日的营业。早上随着写字楼里的白领上班迎来第一波热闹，中午又吵吵闹闹一阵，傍晚到来时整条玄阳街又回归平静。
　　有客人时，孙云就会甜甜的喊欢迎光临。没客人时，就拿着本书学习。周任在超市，两个人就窝在一起看。李央也就得空去街坊唠嗑，或是带着茅台去溜达。
　　这几天李央最开心的事就是准时下班的沈则默会来店里。披着夕阳余晖来，月亮稳稳的挂上等着李央关门又才回去。
　　年十四这天中午，李央刚送了一批货回到超市，就看到沈则默在店里和周任说话。赶紧跑过去挨着沈则默坐下，笑嘻嘻的：“你下午不上班了？”
　　沈则默笑笑：“嗯，明天出差。今天就提前回来了。”
　　“元宵节还出差阿？那什么时候回来？”李央声音闷闷的。这才没消停两天呢。
　　“公司刚站稳脚，厂家那边还没处理好。这次估计会挺久，过段时间就不那么忙了。”沈则默看李央蔫蔫的低着头，又笑：“超市这个点不忙吧？回家吃午饭？”
　　李央抬起头，还是挺低落的：“你给做饭吗？”
　　“想吃什么？”
　　“上次那种芙蓉蛋吧。”李央又想了会：“都行。”
　　隔着玄阳街几个街区外有一个大型市场。沈则默说要先去买菜，让李央先在超市等着。李央跟着他走到巷子里，给他开了车门，靠着车门说：“还是吃青菜吧。”
　　沈则默看着他：“不是无肉不欢吗？”
　　李央关上车门，扒着车窗说：“我有小情绪了，什么都不欢了。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
　　……
　　回到超市，李央在收银台后坐下，额头抵着桌面思考人生。周任凑过来贱兮兮的问：“老板？哥做菜好吃吗？”
　　李央猛地一抬头，前额都压出了一块红印：“我干啥告诉你？”
　　“我好奇呗。”
　　“那就憋着吧。我能告诉你好吃吗？你小子得怂恿则默哥给露一手了。不好吃？那不可能。”李央挺骄傲的耸耸肩。
　　周任弓着腰倚着柜台：“其实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
　　“问吧，你说了我得想想告不告诉你。”
　　“你和则默哥是不是住一块？”
　　李央本来歪着椅子玩平衡呢，差点没摔下来，赶紧伸手抓稳桌沿：“你脑洞挺大阿朋友。”
　　周任又凑过来，一脸八卦：“是真的住一起阿？”
　　“你能正常点吗？”李央推了一把他凑近的脑袋：“写推理小说去吧，辍学吧，别读书了。”
　　“哥出差去了，老板你就没地方嘚瑟了。我能跟小云请个假去玩吗？”
　　“不给不给。谁说我嘚瑟了。”李央气冲冲的，自己每天都很安分的守店好吗？！
　　“那你就告诉我们你暴躁什么呗？”
　　孙云在一旁很认真的点头：“我也想知道。”
　　李央得炸，急匆匆地打发他俩去干活：“都憋着憋着！再问就扣工资！”
　　周任转身，慢悠悠的到货架旁又回头张口说：“哥……”　李央赶紧打断他：“这咯咯咯咯没完了是吧？！我才是你哥。”
　　孙云捂着嘴不住的笑：“哥老板。”
　　一个顾客进来：“戈老板，给我拿一箱啤酒。”
　　李央：“……老板不姓戈。”
　　周任又喊了声：“老板哥。”
　　顾客：“老板哥？大板哥？小兄弟还混黑道阿哈哈哈哈哈哈。”
　　李央：“扣工资。”
　　……
　　沈则默回来时，就停在超市门口的临时上下客的地方。李央在店员火辣八卦的眼光下小跑着的拎茅台就上车了。在副驾驶坐下，反身把茅台放在后座，还没系好安全带就催沈则默：“大师傅！走着！”
　　“有追兵吗？”沈则默失笑。
　　“对对对，僵尸要吃掉我的脑子啦。”
　　。。。。。。
　　到家后，沈则默脱了外套拎着菜进了厨房，李央放下笼子也跟着他进了厨房：“给你打个下手。”
　　沈则默在原地转了转，没有什么需要帮的。又看着李央笑：“你把菜的包装都拆了吧。”
　　李央说了声好，就坐在置物桌前的小板凳上拆东西又一样一样放进篮子里。都弄好后就撑着脑袋看沈则默，窗外刺眼的阳光直直照进厨房，他背对这边弯腰在淘米，阴影刚好挡着自己。李央盯着地上的影子和阳光划出的金边，就问：“你夏天前能回来吗？”
　　沈则默苦笑：“不至于。。。工作一结束我就回来。”
　　“出差真愁人，”李央抠抠手里的芹菜，绿色的菜汁侵入指甲，脏兮兮的，看着就心烦。站起来挤到沈则默旁边，伸手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关了水顺手一甩。
　　沈则默手里还拿着东西，脑袋偏了偏，还是被甩了一下巴水，忍不住笑了出声。
　　李央条件反射的抬手要擦去水珠。沈则默也没动，任由李央湿漉漉的手乱抚下巴，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沈则默把东西放下，伸手攥紧他的手，手心贴着手背：“李央，不用这么不开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李央觉得手背火辣辣的，低头看他修长的手团着自己的。闷声说了声好。又坐回小板凳，呆呆的双手揣在口袋里不说话。
　　“无聊的话去看会电视吧。”
　　李央摇头：“我得看着你做菜。”沈则默笑了笑，拿下案板开始切菜。
　　李央手机来电话时，沈则默刚好把水放进锅里要等烧开。把盖子盖上，问要不要给他腾出个地方接。李央摆摆手，说是他妈的电话。
　　厨房挺安静的，李央接了电话还能听见那边孙淑慧的声音：“儿子，吃午饭了吗？”
　　“在则默哥家等着吃呢。”
　　孙淑慧在那边笑了笑：“别给人瞎添乱啊。”
　　“我没添乱”李央朝沈则默扬扬头，问沈则默：“是不是啊哥。”
　　沈则默笑着点点头，转身把切好的肉放进锅里焯血丝。
　　李央又说：“妈，我明天晚上回家过元宵啊。”
　　孙淑慧：“我正要跟你说呢，明天我跟你爸去你姐家。你自个儿安排一下吧，问问则默有什么打算。”
　　“则默哥明天出差，就留我孤零零的吧。”
　　沈则默看了他一眼，蹲在他旁边轻轻的说：“小孩似的。”
　　孙淑慧估计也听到了，也笑着：“就是就是。给他惯的。”
　　李央瘪着嘴，鼻音哼哼了一会。
　　孙淑慧又说：“那跟睿睿出去吃个饭。”
　　李央嘟囔了句谁是睿睿啊：“赵睿不知道上哪去了，最近都没见他。胎胎歪歪的不知道搞什么。估计改邪归正了，都没见他去网吧了。”
　　“那你跟我们一起上你姐家去？”
　　李央想了想：“还是别了，怪折腾的。你们好好玩，给姐夫带个好。”
　　孙淑慧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李央抓着手机拍拍蹲在一旁的沈则默：“做菜去。”
　　沈则默站起来，笑着说：“好的大王。”
　　————————
　　吃完饭沈则默收拾碗筷去洗，李央跟着他进了厨房，熟练的坐在小板凳上。没一会又站起来在沈则默身后来来回回地走。
　　沈则默回头看他，失笑道：“你这踩蚂蚁呢？”
　　“我消食，”李央走到沈则默身边：“你洗你的，我陪你聊天解解闷。”
　　李央倚着水池台：“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呗。”
　　“早班飞机，你能起来吗？”
　　李央拨浪鼓似的点头：“必须的。”
　　整个下午两人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天气慢慢变暖了，一楼通向院子的门敞着，微风吹进来，带着一股开春的气息和温暖的颓废感。李央吃饱后靠着软软的沙发，沈则默坐在旁边静静的，感到特别安心，慢慢就合上了眼。
　　沈则默看他睡着了，揽着肩把他放躺下。又拿了条毯子盖上，就蹲在沙发边静静的看着李央。李央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