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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_刀叨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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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就耐不住性子地往外跑。
丁炏有些担心对方是为了不耽搁自己行程才强打精神,不过,转念想想,多晒太阳总有好处,坚持第二天一早再上路的他也就陪着杜仲在村子里逛。
这个到处显现着现代化痕迹的村子十分漂亮整洁,但因此反而寻常普通起来。把自己当做导游的丁炏想了想行程方案,最后建议说:“我带你去见巴桑老爹。”
之前杜仲床上休养的时候丁炏已经前去探望过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外,他还见到刚回家没多久的巴桑拉姆,借机他询问了帮助巴桑拉姆的那个汉族人究竟是谁。丁炏向精通汉语的对方描述了宋天成的长相,然而,最终得到的回答是摇头。
从一开始就不太敢相信自己猜测的丁炏依旧难忍失望。不过,话说回来,他终究为这对爷孙的团聚感到高兴。正好趁离开之前,他准备向对方告别,并且也介绍杜仲认识一下。
相对于丁炏的积极性,杜仲倒是有些迟疑:“我和他们又不认识。”
“那就去认识一下。”
闻言,杜仲若有所思地瞅丁炏:“你这话很像母亲骗自己儿子去相亲时说的话。”
“你倒先叫我一声母亲大人再说。”
“妈。”
杜仲一点没有思想包袱地叫出口,他把丁炏给叫惊呆了。
……你说你这个人,出门能为自己亲爹的名节考虑一下吗?
丁炏真的被吓到,因此他猛地站停,结果,一不小心被正好从他身后经过的村民撞上。
“对不起。”丁炏转身向对方道歉。因为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不觉得自己特对不起对方什么的,也就随口那么一说,道歉后回身准备继续同杜仲往前走。
——然而,他没能迈步。
与丁炏撞到一起的那个村民有一会儿只愣愣站在原地看丁炏,而当丁炏有所察觉,重新转回头来,他忽然调转方向背对丁炏走开。
丁炏脱口喊出来:“哥……”
那名村民的脚步有可以察觉的明显停顿,但很快,他继续往前方走去。
丁炏想要追上去。
可是,他的双腿根本动不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
丁炏也不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回过神的时候,他注意到一直默默站在他身边的杜仲。
“我哥肯定认出了我。”他下意识说。
杜仲轻声附和:“我也觉得他认识你。”
“但他不认我。”丁炏说,“他让我,让我们父母以为他死了。他一定知道我们会有多难过,但他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难过。”
“未必是这样。”杜仲将手搭在丁炏的肩上,“当初他可能的确发生了意外,被人好不容易救回来。也许当他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或者,他暂时失去记忆,等想起自己是谁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他以为这么久的时间后,不会再有人依旧在为他的离开难过,于是,才选择保持现状。”
“他怎么敢以为我们能淡忘他!”丁炏生气地说。他不得不生气,不然,不知道怎么宣泄胸口如潮涌的激烈情绪。
“或者,他希望你们淡忘他?”
“不是,他只是希望逃避。”
在他心中那么勇敢的哥哥,其实也只是会选择逃避的懦弱之人。
丁炏愤怒地想,他打算找人问到兄长的住址,然后找到对方,当面责问对方。
正那么想着,他看到杜仲的手慢慢伸向他的脸孔,后者用拇指轻轻擦拭他不知何时湿润的脸颊。
“我快要死的时候你没哭,你哥哥活下来了,你却哭了。你真偏心。”杜仲用带着浅浅说笑意味的声音说。
……不知道为什么,奇妙抚慰到丁炏的情不自禁。
“我知道你特别难过你哥哥逃避的软弱行为,”杜仲接着慢慢说下去,“在你心里的哥哥不是这样的,你的哥哥应该勇敢无畏——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勇敢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因此他就不再是你哥哥了?你会因为他的选择不得已伤害到你就不再喜欢他吗?再说,勇敢无畏真的是好事吗?当一个人开始害怕,一定是因为他懂得了珍惜。归根结底,你想要一个可以被你当偶像崇拜的辛苦的哥哥,还是一个拥有自己弟弟谅解的幸福的哥哥?”
一个人情绪激动的时候怎么可能听得进大道理?这番话说得再有道理也没用。丁炏没有回答杜仲的问题,他忽然伸手抱住对方,将自己的脸用力埋在对方的肩膀上。





第19章 第 19 章
在离开新墨脱村子之前,丁炏始终都没有去见自己的哥哥。
杜仲并没有劝丁炏去见或不见哥哥,后者看不出前者具体是怎样的立场,但当他作出决定,他能感受到,杜仲是支持自己的,而这一支持,也给了他更多的决心。
这就是他作出的决定——他等待哥哥坚持选择,或者改变主意。
其实丁炏的哥哥丁林在村子里的生活也很艰难。虽然受藏族文化影响较深的门巴族最近几年因为佛教态度的放宽,对同性恋不再当做难容的罪孽,但丁林和一名门巴族女子共同生活,这一行为至今不被村子里的老人接受。在这个小村子,丁林受到的世俗眼光比曾经的大城市更是苛责,可话说回来,对于丁林来说,他不会再让自己敬爱的父母伤心难过、矛盾失望,这反而是更轻松的生活。
丁炏也没有办法判断哥哥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不过就像杜仲说得,最重要的是,丁林是他哥哥,这世上如果存在永远做着正确事情的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他的哥哥。只有丁林,才是他哥哥。
他会等哥哥回家,一直等下去。而即便终其一生都等不到也没关系。

曾经必须进大峡谷实现的目标,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达成。不过,在离开新墨脱村之后,丁炏依旧往更深入的方向而行。
杜仲为此意外。
“你还要进大峡谷吗?”他疑惑问充当向导的丁炏。
丁炏回答:“因为还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因为会害怕,因为会自责,因为种种原因,之前丁炏对此保持沉默,可是,杜仲的“巫术”似乎又进阶了,眼下被提问,丁炏不再觉得在对方面前那么难以启齿。
“我必须去之前我出事的地方。”丁炏解释说,“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但我必须想起来。”
杜仲想好一会儿,迟疑追问:“为什么必须想起来?你希望想起什么?”
“我父母告诉我,当时就我一个人失足坠崖,其他人都没事。但是,我怀疑宋天成也摔了下去。”
杜仲又是好半天的思索。
“为什么必须想起这件事?”最终他问。
“如果宋天成因为我死了,我必须知道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为什么要知道?那没有任何好处。”
丁炏垂下眼帘低声说:“如果他因为我死了,而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他来说,太不公平。”
杜仲用不确定的目光低头注视向丁炏,他缓缓问道:“如果,他真的因为你死了,你会怎么做?”
丁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都是无可挽回的,所以,一定有很多人有意无意犯下过无可挽回的错,他们都能好好活下去,我当然也可以。”
“不要用这种好像觉得自己有罪的语气说话!”杜仲忽然有些生气地提声说,“即便他真的死了,你也不能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更何况,他根本没有死!”
丁炏不禁疑惑地抬起头。
之前杜仲根本不认识宋天成,可能他父母都没怎么向这位心理医生提过,而即便在丁炏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杜仲有打电话向他父母进一步了解情况,也不能保证他的父母说了实话,也许,他们也像欺瞒丁炏那样,没有对杜仲说出所有真相。所以,杜仲为什么能那么肯定宋天成并没有死?
“你都知道些什么?”
杜仲想了一下,才说:“我知道宋天成没有死。”
“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你父母。的确,当初你父母为了不刺激还重伤的你,隐瞒了宋天成和你一起坠崖,疑似死亡的事实。但不管怎么说,宋天成没死,他被救了。后来他有通过他所在的那家保安公司将这一消息转达给你父母。你父母当然不会特地向你澄清,因为,他们已经让你相信宋天成并没事。”
丁炏想要相信杜仲的说辞,可他不敢。的确,一个故事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人感受到美好,可是,现实不是故事,不是说想要等到的孙子一定会回家,想要他平安的人一定会死里逃生。这种事偶尔发生一次便足够感到庆幸,不能理所当然认为自己总是能如此幸运。
“你是不是在哄我?”
杜仲静静迎视向丁炏的眼睛:“我一直想要哄你开心,但这一次不是。”
“你确定?我知道丁B其实就是因为宋天成坠崖而出现的。你想要治疗我的人格分裂症,于是让我以为宋天成没有死。”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宋天成还活着。”
“什么证据?”
“Michael告诉你,他们公司和《碟中谍》电影里的IMF一样,其实并不完全是吹嘘。”杜仲忽而飞来一笔,“那家保安公司的研发部门很强,他们的确制造出好些电影里奇妙的道具。例如说,□□的那个设备。”说着,杜仲忽然扯下自己的脸皮。
丁炏下意识后退一步。
在那张□□之下,他见到了宋天成。

眼前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离谱,他完全想不明白。“可是你的声音?”为无关紧要的小事,莫名纠结起来。
宋天成恢复成自己真实的音色:“我有一点声音模仿能力,可能和真正的杜仲并不像,但你不认识杜仲,所以察觉不了。这是我尽量不见金颜的原因,他可能会认出我是假扮的——事实上,我有理由相信他和丁羽的确已经在怀疑我。所以丁羽才安排我和唯一认识杜仲的金颜见面。”
羞愤的情绪燃烧在丁炏的身体里,又是烫又是疼。
“为什么要这样耍我?”他用力咬牙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做不到。眼见宋天成张口,“不用回答我!”他又大声喊道。
宋天成的眼中有愧疚和悲伤:“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我会向你证明,我没有耍你。”
丁炏摇头。
他不能听宋天成的解释。如果,因为听了对方解释,他轻易原谅对方,那么,他就太对不起自己内心的感受了。
“你是宋天成,自然有能力自己离开大峡谷。现在,不要跟着我,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语毕,丁炏转身离开。
宋天成在身后唤了他一声。
丁炏不自觉联想到那个时候他的哥哥因为认出他忽然调头,他喊了一声“哥”,但他的哥哥只是微微停了停脚步,没有回头。他们俩的情况截然不同,心境自然也完全不一样,可是,丁炏忽然有些能理解这一不予理会的用心。因此此刻,他也没有回头。在听出宋天成声音中的那一丝渴切的情况下,他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往前走下去。

新的墨脱村是有公路的,虽然走陆路可能要耽搁一些时间,但对于已经不急于做任何事的丁炏来说,那一路漫长的颠簸反而更顺应他的心情。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用在赶路这一项行动中,当终于在拉萨搭乘飞机回家时,他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骗不了自己。
飞机关上舱门的时候,他下意识往身旁的座位望去。那里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而丁炏忍不住回想来程时,当“杜仲”在自己身旁坐下。
他甚至忽然想,能够□□的宋天成会不会又装扮成眼前这个中年男人,然后,在他想念对方的时候,便会脱下面具对他说“我就在这儿。”
然而,七个多小时的航程,最终在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过程中结束。
回家后,丁炏首先见了自己父母,他没说心理医生被冒充的事,但把自己见到兄长的情况据实说出——虽然他无权过问丁林的选择,但他有权让自己的父母别再因以为自己孩子遭遇不幸而伤心。他有劝父母别贸贸然去找丁林,不过,对于对方最终如果决策行动,同样的,他也无权过问。
该做的事情做完后,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公寓里。
丁炏曾经也是那么宅的,只是眼下懒得做的事更多了一些,有时连外卖都懒得叫。
唯一不在他控制之中,出乎他意料的是,丁炏以为在自己搞清楚宋天成并没死之后,丁B大概不会再出现,可实际,丁B时不时就会控制他的身体。不过,丁B出现的时间都很短,通常洗了个澡,吃了顿饭丁炏就会回来。害得丁炏有时怀疑丁B只是受不了自己太久没洗澡才出现的。
除了洗澡、吃饭之外,有时丁B也会做些其他事。他会煮粥,会炖汤,这天,他还煮了咖啡。
丁炏已经颓废了好几天,他决定干些正事。这个早晨正好有一项翻译工作,他接下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准备喝口咖啡提神,以便好好干活。
然而,第一口咖啡入口,他就直接吐了出来。
因为发生太多事,丁炏已经忘记自己的这些咖啡豆还是“特别烘焙”的成果。
……可是,他没有办法忘记“杜仲”若无其事喝下咖啡的模样。为了引他上当,“杜仲”竟然能够面不改色喝掉那么一大口辣味咖啡。
这个人的行为那么幼稚……
丁炏再次在心里吐槽。心情却和当时截然相反。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这是辣味的咖啡,在丁炏口中,竟是如此苦涩。
这时,他听到轻轻的响声。
有一封信,被投递进他的房间。





第20章 第 20 章
丁炏:

抱歉,我不会中文打字,只能手写,可能很难看懂,可我希望你能看完这封信。
先说说我自己。
你还记得我曾经讲过的,那个差点热死男人的故事吗?
其实,我就是那个差点热死的男人,不过,和故事不同的是,在现实里,另外还有一个男人真的死在了沙漠中。
另外那个男人是我的搭档,他因为相信我的判断,同我一起穿越沙漠。然后,他再也没能走出那个地方。
从那时开始,我对盲目冒险产生病态的痛恨。
与此同时,我离开原本的工作环境,跳槽去到一家保安公司。
成为一名保镖的我,很快接到一个任务,那个任务是护送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进入雅鲁藏布大峡谷最危险的无人区。我根本不关心那位大少爷要进大峡谷的原因——当初穿越沙漠,我还以拯救世界为原因呢——对于我来说,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太狂妄无知,不知道大自然有多危险,因为自己有钱,还找了三个人陪他一起进行这场无谓的冒险,于是,我将深藏我在身体里的对搭档的内疚悔恨转化为对那位大少爷的敌视和轻蔑。
我只把他当做吃不起苦的,娇滴滴的“大小姐”,他让船靠岸休息的时候我让他干脆早点回家,他用餐吃得很少的时候我讥讽他吃不惯粗粮……可是,他比我以为的要有斗志多了。
很多艰苦的情况下,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地第一个扛过去。当我冷嘲热讽,他也会特别有力的实际行动反击回来。他雇佣我们为他工作,可实际却把我们当成他的队员,每回行动就好像队长一样发号施令,永远都在为我们的安全思考负责。
那天我只是不小心被石头划破手臂,那个伤口很小,我都懒得处理,他在晚餐的时候忽然拿着一卷绷带过来,板着脸警告我别因为伤口感染小伤化成大事。我接过绷带随便缠了两圈敷衍了事,结果被他奚落了一通我处理伤口的能力,之后,他夺过绷带不容分说地帮我重新包扎好伤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改变对他看法的。第一次察觉到,是因为那只不知道怎么爬到他身上的毒虫。
看到那只毒虫的时候,我很害怕。
如果这个毒虫在我的身上,甚至爬到我的鼻子上,我也不会那么害怕。可是,那只毒虫在他身上。
当时我来不及思考,本能就伸手拍掉那只虫子。因为害怕,我很用力。
那时我终于知道,对我来说,他很重要。
而直到七个月后,我才知道另一件事:因为害怕他出事,我用力拍他,我的害怕被他当成我对他的讨厌。
——所以,第二次进大峡谷的时候,我再也不敢拍他。

回到七个月前。
意外发生的那天,我和他是一起滑下了山崖的。
我们曾有机会获救。当时,我们抓住了一根横生出来树木的枝条。他先顺着枝条爬到一块能勉强站立的石头,而我因为失手,跌了下去。
后面讲述的事情是我的推测——因为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尽我可能回答。
不过我想,事实应该的确是这样:就像我说的,当时你已经爬到了那块小石头那儿,原本肯定能得救,最重要的是,你不该掉落到很远的一处平台。之所以最终你会在那里被搜救队找到,我相信,是因为你没有在原地等救援。看到我掉下去,明知根本没有办法爬下去,但为了找到你坠崖的队员,你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找着根本不存在的路往下爬,终于,因为体力流失,摔了下去。
幸运的是,最终你我都死里逃生。
当时我是被洛桑大叔救的。没想到七个月后他又救了我一命。

在终于能自由行动后,我来到S市。
说实话,那时候我没想过见你,只想远远看你一眼,确保你平安无事就行,但没想到,立即就被我得知,你并非“平安无事”。
我也学过一些心理学……好吧,这是借口。并不是因为我认为自己一定比真的杜仲医生厉害,能够治疗你的人格分裂症状,才冒充他前来。我那么做,只是因为希望自己能守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你气我欺瞒。可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我们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我怕以自己的身份前来,会遭到你的闭门羹。而如果我是杜仲,我甚至能住进你的公寓。
我想要知道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怎样的感受。我猜,这至少能缓解我对你的思念。

我没猜到的是,用“杜医生”的身份和你接触是那么甜蜜,但又那么艰难。
在大峡谷的时候,我就在好奇——因为下意识我总是在关注你,所以,连你上厕所的次数我都有注意——我不得不好奇,为什么你上厕所的次数那么少,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什么。扮演杜仲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告诉我,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为了避免耽搁行程,你尽量少喝水少进食。
我这才发现,在你为了我们这个团队的行动那么用心的时候,我却以为你吃不惯粗粮,对你进食过少只是热潮热风。

当我得知你的第二人格就是我的时候,我特别震惊。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我?
他再次出现时,我特地仔细观察了你的这第二人格,那个冷漠无情,可以说毫无人情味的男人。
这其实并不是我。我的个性很平常,只是普通的随和。我不喜欢和人交朋友,但和谁都聊得上两句——这个真实的我,也和之后在你面前的我不同。在你面前时,我总是不自觉想哄你开心,不知不觉变得厚脸皮又孩子气。
而显然,这个真实的我,也和大峡谷的我截然不同。
想到大峡谷那时,出现在你眼中、你心中的我,竟然没有给予过一丝温柔,想到他始终对你冷漠无情,毫无人情味,我就想狠揍当时的那个我。

到了大峡谷后,你的第二人格再次出现。
还记得当时我说,我不想告诉你的那句话吗?你的第二人格让我转告你的那句话。
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真的很想揍他。这件我已经想了很久的事。
因为他竟然让我转告你,等到了那个山崖,他就会对你做你曾经对他做的事。
——所以,在你心中的宋天成,会因为你要进大峡谷,就将自己出意外的责任都迁怒到你身上。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我永远都不会那么想。即便当时我没被救活,真的死在那里,被你父母雇佣陪你一起进大峡谷,依旧是这辈子发生在我身上的最美好的事情。
但我无法责怪你对我的误解。因为是我自己,将你心中的我画得那么冷酷而无理。
我不是没想过向你坦白,可是,一次又一次,从你那里,我得知宋天成究竟是个多么过分的男人,这让我真的想要一辈子当杜仲。
我特别害怕被你揭穿我,因为被你撕开我的面具后,你就会看到你讨厌的,也应该被你讨厌的那个男人。

所以那时候我还在打主意怎么让你改变计划,不带我去见巴桑老爹。
巴桑拉姆认得“杜仲”的脸,之前我就是用这张脸去见他的。如果被他认出,你一定立即猜到全部真相。
没想到,我还没想出办法,你先遇见了你的哥哥。
之后,你在我怀里哭了。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那么做。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在你想要一个安慰拥抱的时候,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能够提供你。
那一刻,我真的想要当一辈子的杜仲。我甚至开始构思达成这一目标的行动计划,已经想到怎么诱骗杜仲移民。

如果不是为了向你证明宋天成没有死,我不会摘下面具。
不过,当我摘下面具,你转身离开,我终于知道,你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
我当然不能和你的哥哥比,所以,你不会为了我哭。可是,仅仅看到你那难过的眼神,我就后悔得不能自已。
我不应该欺骗你,隐瞒你,为此,无论我是多么真心,这都是一场骗局。
你没说错,我就是那么不真诚的男人。我害怕被你讨厌,于是把自己假装成别人,直到自己都忘记自己的真面目。

现在,我决定改正。
这是我在信中把所有应该告诉你的事一一写出来的原因。
现在,还剩最后一件事,让我在这里告诉你。
如果你能耐着性子看到这里。
我希望你没有撕了这封信。不然,我可能又得花足足两天的时间一边查字典,一边重写一遍这些难写的汉字。

最后,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想要你开心,想要你每天都能笑出来,想要你感到幸福。想要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会努力为此祈祷。
如果我能更有效的做到……

你还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去做吗?

爱你的
宋天成





第21章 第 21 章
丁炏终于想起那个时候发生的事。
说了对他不再欺瞒的宋天成在信中并没有原原本本讲述清楚那场事故的具体情况。于是,直到记忆复苏,丁炏才知道,他们坠下山崖的时候,宋天成始终都紧紧抓着他的手。用连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的力气。
之后,宋天成成功拉住树枝,两个人因此得以停止坠势。
当然,危机并没有因此解除。那根树枝不可能支撑两人的重量太久,而在他们的不远处,有稍稍凸起的石块,那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宋天成是第一个发现那块石头的人,但他让丁炏先跳过去。
“别在这个时候和我争辩,要知道,我才是专家。”在丁炏提出异议前,宋天成不容置喙地说。
先过去的人自然有更高的生还率,但这种时候争辩,只会同时降低两人的希望。丁炏决定听从宋天成的安排。
他想要立即跳到石头那儿。
——可是,他做不到。
那块石头离他太远,当他鼓足勇气想要纵身越过去,结果却下意识用战栗的手紧紧抓着宋天成的手臂。
“最珍贵的东西一般你会放在哪里?”宋天成在这时莫名其妙问。丁炏想不通地眨眼,然后听对方自顾自说下去。“我会放在玻璃瓶里。这是小时候母亲教我的办法。很多人可能觉得,放在铁盒子里的宝贝可以完好无损地保存很长时间,但实际,那些东西过不了多久就可能和盒子本身一起再也找不到。相反,放在玻璃瓶里的东西,你会担心它被打碎,于是,总是小心翼翼地惦记着,那些珍贵的东西因此得以留存。”
这是顺畅的逻辑关系,随着宋天成不紧不慢的说明,丁炏的注意力下意识一路跟随,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宋天成转头望向他,他们俩的眼睛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对视。“所以,矫健或者勇敢什么的,都比不上小心翼翼。你很小心,一定能够跳到那块石头上。”
丁炏不自觉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而宋天成的确说对了。
因为胆小而总是很小心的丁炏,最终顺利跃到那块凸起的石头上。当时他肯定地想,如果没有在海豹突击队的自己能做到,宋天成自然更能做到。他稍稍让开身子,等着宋天成跟过来。
然而,宋天成没有动。
这是丁炏第一次看到这个冷淡傲慢的男人对着自己露出一丝笑意,然而那笑意带着疲倦的苦涩。
“我没力气跳过来,之后靠你自己坚持了。”
丁炏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的那一大片红色。那些鲜血不知道从哪里的伤口流下,但足够让人因为失血过多休克。
紧接着,就在丁炏的眼前,宋天成直直坠落。
在宋天成的信中,他说丁炏只会为了哥哥哭,不会为他流泪。关于这件事,他说错了。
那时候丁炏一边克制不住地哭,一边往下爬。难以自已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他根本说不清。
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爬下山崖,甚至也觉得宋天成必然是死了,可是,无论认知如何,他的身体被本能驱使,只知道向着离宋天成更近的地方而去。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都没关系,他只求宋天成能活下来。
当时他想不到的是,宋天成活了下来,可是很多事变得那么有关系。
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在他看到最美丽的可能性时,才不得不接受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能那么做的现实?

丁炏闭门不出的第六天,他的房门在没有叫外卖的情况下被敲响。前去开门的时候,丁炏忍不住猜想自己的访客是谁。
第一个被他想到的人选是宋天成,然而,还来不及思考如果访客真的是对方自己该怎么做之前,她就已经在门后看到自己的母亲。
明明他那么害怕见到宋天成,却在没见到对方时如此失望。
“炏炏,我和你爸决定去见你姐。”
通常挺絮叨的丁母在今天特别高效地进入主题,她在那么说的时候,才刚走进房间,甚至还来不及在沙发里坐下。
最近这几日,丁炏一片混乱的大脑来不及过多思考自己哥哥的事,他在微愣后才反应过来母亲说了什么。
话说回来,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父母的行为并非他能置喙的事,只是,他忍不住担忧追问:“你们见到他后,准备怎么做?”
“我们准备告诉她,”丁母慢慢一字字道来,“我和你们爸爸正在努力理解她,接受她。我们快要成功了。而目前,无路如何,我们会尊重她的决定,她想选择怎样的生活都没有关系,我们不会再反对,即便一时想不通,我们也会尽量支持她。”
这真是出乎丁炏的意料。
在他心里,他的父母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顽固不化。他没想到有一天母亲会那么说。
“你们,真心的?”
丁母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发自肺腑地慢慢道来:“我们已经失去了她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毕竟,你和你姐姐过得好才是我们当父母最在乎的事。”
“妈,我哥要知道,一定很高兴。”丁炏触动地说。
这时,丁母忽而转头注视向他,“炏炏,你也一样。”她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
丁炏一头雾水,问:“我什么也一样?”
“我和你爸爸也会支持你。”
丁炏认为自己听不懂,却莫名心虚,他小心问:“妈,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和宋先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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