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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爱过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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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开电话簿找到了陆昱的电话,备注是“干爹”,是陆昱逼着他改的,在陆昱发现他给他的备注是“老妖怪”之后。
  就在陈念还在犹豫要不要打过去的时候,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陆昱的手下王勉。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王勉嘶哑急促的声音:“陈少,陆总中了枪,病危已经下了好多次了!他嘱咐过坚决不许您知道,可现在的情况不乐观,我只能擅作主张告诉您,您快过来吧!”
  “你他妈说什么?”陈念大吼一声,大冬天的,他出了一脖子冷汗。


第二十七章 
  陈念骑着机车在雨夜里一路狂飙,赶到私人医院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在医院里淌了一路的水。如王勉在电话里讲的,陆昱已经徘徊在生死边缘,按医生的话来说,随时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陈念到的时候,除了王勉以外,还有陆昱的其他几个贴身手下,他们看到陈念,都面无表情的偏过了头,只有王勉迎了上来,喊了声“陈少”。
  陈念忽略了他们,直接向王勉走去,陆昱这些手下向来是对他不服的,平时碍于陆昱对他客客气气,这下老大都生死未卜了,也就一个个没了顾忌对他冷眼相待了起来。
  “王勉,陆昱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出国谈生意去了吗,怎么好好的就中枪了?”陈念拽住王勉的衣领,大声质问他。
  陈念到现在都不知道陆昱是做什么生意的,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因为他们大部分见面的地点是在陆昱的一处别墅里,而陆昱总是看起来很闲,多数时间都穿着家居服等着他自动献身,他只知道陆昱有钱有势,好像能呼风唤雨一样。
  “陈少,您冷静点……”王勉被陈念勒的脖子痛,“其实陆总不是出国谈生意,而是一件他调查了很久的事情在外省有了眉目,所以他亲自过去了,今天下午,陆总接到消息,直接拿了司机的车子急急忙忙一个人先走,谁知道车子刚出城郊就被人追尾,然后陆总就中枪了,陆总这回太心急了。”
  “他在调查什么事?”什么事会让陆昱这个向来波澜不惊,天大的事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的老妖怪这么着急?
  “这……”王勉欲言又止。
  “说!”
  王勉一咬牙,“是跟您有关的。”
  “跟我有关?”
  王勉点了点头,“陆总知道您小时候是被拐卖的,也知道您想回家,所以这两年来一直在调查您的身世,想为您找到家人,他不让我们告诉您。”
  “你说……什么?陆昱他……”陈念只觉得喉头一阵哽咽,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苦涩,苦的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旁边一个手下“啐”了一声:“为个男宠连命都不要,陆总他妈的值吗?”
  “李辉,少说两句!给陈少道歉。”王勉喝止道。
  “我他妈说错了吗?”那个叫李辉的手下明显不服,“还‘陈少’,我他妈以前叫一声都觉得恶心。”
  陈念双拳紧握,但不是因为李辉的辱骂,而是因为王勉刚才跟他说的。李辉说的没错,对啊,他可不就是个男宠,陆昱犯得着吗?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陈念反应最快冲了过去。
  “医生,陆昱会死吗?”
  ……
  叶子星第二天起的很早,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陈念,有人告诉他老板昨天夜里出门了,叶子星暗自松了口气。
  其实对于陈念,他内心很复杂,大概就是又恨又感激,他恨陈念小时候对他的欺负,更恨陈念把日记给覃骄阳看到,但陈念也确实帮了他太多,特别是在吴山林这件事上。
  叶子星拖着行李箱走在行人稀少的街头,他故意选择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出来,因为他还没有习惯别人对他惊诧的目光。
  这时候还没有公交和地铁,叶子星低着头往前走,但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在A市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体会过安身之处,曾经有覃骄阳的地方就是家,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孤独从未离开过他。
  叶子星把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当务之急是找到住处,因为平常省吃俭用,所以他手上还有些存款,虽然那个骨架模型花去了大部分,但好歹还留了一点,这个月租房子倒是不成问题。
  叶子星找到一个报亭,等开门了以后买了一份报纸,然后坐在台阶上翻看租房启示。他运气还不错,有一个出租楼的租金很符合他现在的条件。
  叶子星拿着报纸,等来了一辆早班公交车,一起等车的大多是和他一个年纪的上班族,车门一开,大家一窝蜂的往上挤,生怕上不了车。
  公交车司机操着一口流利的A市方言,大嗓门的要大家不要拥挤,然而并没有人听他的。
  叶子星拎着一个行李箱,被夹在中间,整个人前后都难着地,好不容易才上了车,车上人都还没站稳,车就开了,一个穿着正装裙高跟鞋的姑娘脚一扭,“啊”的向他扑过来,姑娘两手胡乱一抓,直接扯下了他的围巾。
  “还给我!”
  叶子星像是被抢走了什么宝贝一样一把从姑娘手里抢回围巾,表情慌张,声调也不由自主的拔高好几个度。
  “抱歉,真的抱歉,帅……”刚从扶着扶手站稳的小姑娘一抬头就愣住了,那个“哥”字硬是堵在了嘴边。
  叶子星皱了皱眉,快速把围巾围好,他感觉全车人都在看他,是的,全车人都在看他,他甚至想要下车!
  姑娘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太不礼貌了,于是涨红着脸,小声对叶子星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子星偏了偏脸,把脸埋在围巾里。
  姑娘应该是个好姑娘,叶子星一直不回答她,她急的手掌心都冒汗了。
  公交车走走停停,叶子星要护围巾,又要拉行李箱,还要拉扶手,旁边的一个大妈看他手忙脚乱挺辛苦的,就对他说:“小伙子,我给你让个座吧。”
  叶子星看向大妈,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悯的味道,顿时感觉被刺了一下。
  “不用!”叶子星往旁边退了两步,甚至连“谢谢”都没说,语气也太好。
  大妈显然没想到叶子星会这么不识好歹,于是“嘁”了一声,而后对着窗户用方言嘟囔:“还真是相由心生。”
  叶子星攥着围巾的手一紧,这才发觉了自己的不正常,他不是这样的,他向来不会辜负别人的好意。
  公交车摇摇晃晃,围巾的毛线摩擦着伤口新生的嫩肉,那种瘙痒的感觉,简直折磨到了心里去。
  叶子星鼻子一酸,差点没挡住从心中涌向眼眶的洪流。


第二十八章 
  报纸上刊登地方不是很好找到,下了公交又千万八绕了好久,等叶子星到楼下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这里有一个建筑群,是一个类似于城中村的地方,其中一整栋楼都属于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她把这栋楼租给了十多个人,大多数都是刚毕业负担不起市区高额房租的大学生,和叶子星差不多大。
  “小叶啊,你看四楼这间怎么样?”四楼有六个房间,房东打开了倒数第二间。
  叶子星跟着房东走了进去,这里久不住人却意外干净,整个房间都铺着透明的防尘布,窗口正好向着南边,正午的太阳透过淡紫色的玻璃纸洒在窗台上。这是个一室一厅带厨卫的屋子,不过所谓的一室一厅其实是把原客厅改造成了两个空间,所以面积非常小,但住一个人绝对绰绰有余,价格也非常便宜,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叶子星站在窗边往下看,正好看到一个拿着相机蹲在楼下草丛边拍摄什么的男人。
  “挺好的刘姐,我可以租这间吗?”叶子星转过身。
  “当然啦,我把合同带上来了,咱们就在这里签字吧,签完直接住下,看你也挺累的。”刘姐扫了扫叶子星眼底的乌青,大概是把他当成了人生旅途中的青年。
  “小叶是哪里人呀?”
  “我是A市人,刘姐。”叶子星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噢,原来是我们本市的啊,今年多大了呀?”
  刘姐跟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大妈一样,遇到合眼缘的小年轻就爱多问两句,她打从第一眼看到叶子星就觉得挺喜欢的,虽然叶子星从头至尾都用围巾遮着半张脸,但那双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一定是个挺讲究挺靠谱的孩子,把房子租给这样的人她最省心。
  “我今年二十一。”
  “这么小啊,那还在上学吧。”刘姐显然很吃惊,因为叶子星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学生。
  刘姐嗓门挺大,在叶子星边上震得他耳膜隆隆作响。
  叶子星没说话,刘姐也没在意,又查户口似的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才拿上合同离开,离开前教了叶子星怎样开热水和天然气。
  大嗓门的刘姐走后,屋子里终于陷入了寂静。
  叶子星再次环顾了整个房子,然后取下了围巾,由于围巾带得太久,他脸上都是汗,刚愈合的伤口更痒了。
  叶子星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吓得他猛地缩回了手。
  刀尖挑开皮肉的感觉似乎又一次回笼,裹挟着路人诧异的目光,他心脏怦怦直跳,撑着桌子大口喘气,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叶子星把旅行包和大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归置到屋子里,随着箱子里东西的减少,一本花花绿绿的食谱露出了一个边角。
  他收东西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俯身将它拿了出来,他翻开的时候,指尖还有些颤抖。
  怎么把它也装进去了?
  这是一本《学生食谱》,里面的菜品都是专门为备考的学生准备的,叶子星买来的初衷是为覃骄阳研究营养餐。
  作为学校学院的“风云学子”,覃骄阳不仅学习刻苦,还同时管理着繁杂的学生事务,当初的叶子星骄傲之余还心疼的不行,生怕覃骄阳这样太累了,会影响到身体健康,他没上过大学,不知道该怎样帮助覃骄阳,所以只能在生活上为覃骄阳下功夫。
  食谱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叶子星用不同颜色的笔勾画出重点,总结出了好几套不重样的方案,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经全部过期了。
  他还记得那时的心情,认真、期待又心甘情愿,只因为对方是覃骄阳。
  覃骄阳,覃骄阳……又是覃骄阳,他的生活处处都是覃骄阳的影子,不管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依然无法摆脱曾经的自己为自己刻上的印记。
  可是覃骄阳根本就不领情啊!无论他多么的退让和低声下气,他对于覃骄阳依然是可有可无的那一个,可有可无到可以肆意伤害。
  叶子星用力关上食谱,心中燃起一股冲动,他要扔掉它,果断一点扔掉它,立刻,马上!
  然而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垃圾桶,食谱已经在他手中被揉皱,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攥着。
  这个时候正是午后,大家基本都在午睡,叶子星急急忙忙下楼的时候,只有那个摄影的男人还蹲在下面,不过平移了一段位置。
  食谱砸进铁皮垃圾桶里发出“哐当”一声闷响,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叶子星,很自然的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又对准了镜头。
  那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卷发,五官倒是出奇的俊朗。
  直到叶子星原路返回上了楼,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太着急了以至于忘了戴围巾下去,也就是说,那个楼下的男人……
  叶子星心中一惊,走到窗边往下看,但那个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叶子星努力回想刚刚那人的表情,是诧异?是怜悯?还是惊吓?他想了半天,直到双手握成了拳也没有想起来。
  现在的他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流露出敏感和胆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自己有多么的陌生。
  从医院出来的这么多天里,叶子星没有照过镜子,他始终不敢与现在的自己相认,这个丑陋的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可怜的自己,说来可笑,他目前对自己所有的了解,竟都是来源于他最怕的别人的眼光。


第二十九章 
  门外响起敲门声,打破了叶子星紧张的心绪。
  “来了。”
  叶子星以为是房东刘姐,他赶快把围巾戴好,开门之后,没想到来人却是刚才那个在楼下遇到的卷发男人。
  “你真慢。”男人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上,胸前挂着相机,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身份证,“叶子星,你东西掉了。”
  男人手上拿的就是叶子星的身份证,应该是刚刚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掉的,叶子星摸了摸口袋,然后接过了自己的身份证。
  “谢谢,麻烦您了。”
  男人探究般的看着叶子星,叶子星偏了偏脸,现在的叶子星就像患上了视线恐惧症一样,下意识就想要躲避目光。
  男人看出叶子星的不自在,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不用谢,但下次不要再这么冒失了,小星星。”
  男人语气很亲切,然而叶子星却更不自在了,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就这样亲昵的喊对方的名字,不大妥当吧。
  “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一直靠在门框边不走,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在房间里还戴着围巾,不难受么?”靠着门框良久的男人指了指叶子星脖子上的围巾。
  叶子星皱了皱眉,这个男人太冒失了,竟然在知道他的隐情之后还问这样直白的问题,叶子星突然一阵恼火,打算直接关门,谁知道门却被男人很迅速的用脚抵住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子星被男人莫名其妙的态度和动作弄得非常烦躁,但还是忍着没有发泄出来,只是压低了声音,话尾隐隐透露出不悦。他不想在入住的第一天就和左邻右舍闹矛盾,可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人,而你是最伤心的那一个。”男人指了指叶子星在屋里还戴着的围巾,“可能你的伤并不仅是源于脸上,所以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无端揣测一个陌生人,这样很无礼。”
  叶子星是个发不起来火的人,即使他现在已经对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正经的男人非常生气,但嗓音还是如原来的温和,说出的话没多少威慑力,至少对面的男人是这样觉得的。
  男人摸了摸鼻子,突然收回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站直伸出手对叶子星说:“我叫迟泽羽,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叶子星看了他伸出的右手一眼。
  下一秒,木门带着劲风扑向迟泽羽,砰的一声砸在他面前,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的收回了手,然后懒洋洋的揣回兜里走了。
  叶子星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望着镜子里那个戴着暗红色围巾,把大半张脸都遮住的男人。
  他看起来很伤心吗?
  叶子星仔细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脑中突然浮现出覃骄阳那天对他说的话:“这样的星子,别人会喜欢吗?”
  镜中的人睫毛颤动了几下,眼中暗淡的光芒也开始颤动,这样看,他大概是真的很难过了。
  酸意席卷而来,闷在围巾里的口鼻有了微微的窒息感,叶子星仿佛痛下决心一般,缓慢的摘下了脖子上的围巾。
  在这个过程中,他全程没有眨眼,一动不动自虐的盯着自己的脸,眼睁睁看着丑陋的东西终于暴露于眼底并窥见全貌,那是一条从左脸下方横亘至下巴右侧的伤疤,由于伤口还很新,那一条凹凸不平的痕迹与周围皮肤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子星终于可以理解别人看到他后那种惊讶的目光了。
  因为真的很可怕。
  叶子星这样想着,又把围巾戴回脸上,太可怕了……
  A科大的校园里,覃骄阳双手插在裤兜,戴着卫衣帽,低头往正门口走,与他擦肩而过的同学中时不时就会有人议论起他来。
  “这个就是生科院的覃骄阳吧,听说他要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优秀大学生评选。”
  “就是他,他们生科院的男神。”
  “啧,百闻不如一见,看起来真的很帅啊。”
  “别想入非非啦,他有女朋友了。”
  ……
  “覃骄阳。”
  听到有人喊自己,覃骄阳抬起头,花坛边上是言晶。
  覃骄阳抬起的脸上有多处擦伤,高挺的鼻梁上一道结痂的血痕,这些都是两天前言晶找人揍的。
  男朋友突然在她面前视她若无物的出柜,那种被欺骗和被戏耍的感觉让她整整几天几夜都没能咽得下这口气,于是那天,言晶带了几个男的把覃骄阳逼在角落里打了一顿,覃骄阳全程没有还手,也没有吭一声。倒是言晶在一边看着看着就哭了,她叫那些人停手,末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对角落里的覃骄阳吼道:“喜欢叶子星是吧?做梦!因为他只要有点脑子,就绝对不会喜欢你这么混蛋的人!”
  从头至尾没有说话的覃骄阳在听到言晶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开口道:“你胡说。”
  言晶冷笑一声,带着那几个男的怒气冲冲的走了。
  言晶可不就是在胡说吗?那是叶子星啊,是他的哥哥,叶子星说过最喜欢他,无论哪种喜欢,叶子星是从来不会说谎的。
  “有事吗?”覃骄阳语气有些疲惫。
  “你爸在学校正门口等你,他要我来通知你一下。”言晶说话的声音有点冷。
  覃骄阳愣了愣,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叶子星,差点都忘记了还有覃宇国这么一个恶心的存在。
  在覃骄阳生日那天,言晶就看出了覃骄阳对这个所谓“父亲”的态度。
  “晶晶,谢谢你。”
  言晶翻了个白眼,“别这么喊我,听着不舒服,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
  “对不起。”
  “这种话不用说了,因为我不会原谅你的。”
  “嗯。”覃骄阳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暂时还没有把你喜欢男人的事情告诉你爸的兴趣。”
  “我不喜欢男人!”覃骄阳很急切的否认。
  言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你哥不是男人?”
  覃骄阳猛地握紧拳,眼神闪烁,他想辩解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先走了。”覃骄阳转身向与正门相反的方向走去。
  “对了,忘了说,来的不止你爸,还有一个女人,她说她是你母亲。”
  言晶说完,看到覃骄阳的脚步停了下来。


第三十章 
  “母亲”这两个字对于覃骄阳来说,谈不上多么眷恋,它更多的像一个警示符号,时刻提醒他覃宇国曾经做过多么恶心的事情。母亲的出走在覃骄阳年幼的心上划下了深深的口子,这么多年过去,即使早就不疼了,却还依然空洞洞的漏着风。
  小时候的覃骄阳其实是有过恨意的,他恨他的母亲自己一个人走了却把他扔在了那个噩梦中的大房子,但这种恨意随着与叶子星的相识慢慢的消散了,他甚至还有些庆幸,如果母亲真的带他一起走了,他就不会遇到叶子星。
  在彩虹桥孤儿院里,他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平行世界,在那个平行世界里,他没有逃走,他的生命中根本就没有一颗温柔的星子存在过,这样的想象让他毛骨悚然,就像现在,他感觉到叶子星的渐行渐远,他一样惶惶不安。他想抓住叶子星,却又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不敢向前,以至于到现在还在纠结中无法自拔。
  言晶说的没错,她真的来了,上次在那个房子里触景生情,由于难受的记忆太过于汹涌,他还没能仔细看母亲一眼。
  杨曼丽披着昂贵的披肩,穿着价值不菲的裙装,站在覃宇国的车旁边焦急的望着学校大门口,在看到覃骄阳的时候,顿时眉开眼笑。那种温温柔柔的贵妇形象,和他残留的记忆里一模一样,不过早就变得遥远。
  “阳阳,你下课啦。”杨曼丽快步迎了上去,双手亲热的握住了覃骄阳的手,动作自然得就像一个经常等待孩子放学的妈妈。
  “嗯……”覃骄阳不自在的抽出了手。
  杨曼丽眼神暗了暗,转眼又笑着说:“阳阳还没吃饭吧?带上女朋友,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吃晚饭吧。”
  她看着覃骄阳身后的言晶,很期冀的提议到,言晶没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笑了一下。
  “抱歉。”覃骄阳摇头,“我不和那个人一起吃饭。”
  覃骄阳看了一眼几米远的黑色轿车,他知道,里面就坐着覃宇国。
  “可他是你爸爸呀,阳阳。”
  覃骄阳听到“爸爸”二字,冷笑了一声,“如果可以选择出生,我就是死也不想做变态的儿子。”
  “是我和你爸爸对不起你,但你爸爸他不是变态。”杨曼丽脸上显露出焦虑的神色。
  “如果他不是变态,你当年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丢下我。
  覃骄阳说完,杨曼丽陷入了沉默,她突然用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扯了两下。
  “你怎么了?”覃骄阳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覃宇国从车里走了出来,快步走向杨曼丽,覃骄阳看见覃宇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杨曼丽被覃骄阳这个动作刺激到了,突然蹲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毫无之前的优雅形象。
  覃宇国狠狠的瞪了覃骄阳一眼,然后俯身扶起杨曼丽,“小丽,咱们去吃饭吧。”
  “阳阳也会去吗?”杨曼丽抬头看向覃骄阳。
  覃骄阳被她泛着泪光的眼神刺了一下,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这个女人是他母亲,即使十多年没见,即使她丢下过自己,但至少在他人生开头的五年里,她对他非常疼爱。
  现在从种种表现看来,她应该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覃骄阳心中突然泛起了酸楚,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他的母亲,竟然成了一个精神病患者。
  最后,覃骄阳还是微不可见的点了头。就当是在可怜他的母亲吧。覃骄阳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和覃宇国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会不会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
  吃饭的地点是早就定好的,在“香径小园”,是覃氏旗下的产业之一。由司机开车,覃宇国坐在副驾驶座,与覃宇国同处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覃骄阳坐在后座上出了一身冷汗,即使身边还有杨曼丽和言晶,他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绪。
  好不容易,车子驶入了“香径小园”,刚一停稳,覃骄阳就逃也似的下了车。
  “阳阳,车里很热吗,你看你都流汗了。”杨曼丽跟着覃骄阳下车,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为覃骄阳擦汗。
  覃骄阳本想躲开,但还是忍住了。
  大老板一家来了,经理亲自出来接待,把他们请到早就准备好的地方。
  “阳阳吃糖醋排骨,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刘妈做的。”
  四个人坐在一张圆桌旁吃饭,三人是沉默的,只有杨曼丽欢欢喜喜的给覃骄阳夹菜。
  “来,阳阳喝点野鱼汤,听说这个鱼是在老乡鱼塘里现抓的,你现在准备考研了对吗?多吃鱼好。”
  杨曼丽好像在抓紧机会弥补什么一样,对于母亲给他夹来的菜,覃骄阳全都接纳,却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
  也许母亲对孩子是真的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爱,即使是相隔十年之久也能自然而然的流露,毫无尴尬,但他不一样,他心中始终有无法消融的芥蒂,而且母亲对于他来说也足够陌生,所以在面对杨曼丽突然泛滥的母爱时会浑身不自在。
  他感觉到了覃宇国的注视,那种不悦的、忍着怒气的眼神。
  言晶在这微妙的空气中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一起过来,但她看到覃骄阳求助的神情时,她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跟着一起上了车。言晶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虽然她还没完全弄清楚这一家人的情况,但她知道覃骄阳在害怕,他害怕和自己的父母单独相处。
  “晶晶,你是叫晶晶对吧?你和阳阳是同班同学?”
  “啊,对的阿姨。”突然被杨曼丽点到名的言晶赶忙点头。
  杨曼丽端详着她,“真好,阳阳的眼光真好。”
  “谢谢阿姨。”言晶尴尬的笑了笑,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和覃骄阳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饭桌上氛围奇怪,只有杨曼丽还在开心的说着话,就像个话不停的小孩,毫无逻辑的给言晶讲覃骄阳小时候的琐事,一路从出生讲到上幼儿园,如数家珍。
  杨曼丽看起来心情很好,覃骄阳却如坐针毡,他根本不想听到有关任何他人生前五年的事情。
  “有一次啊,幼儿园老师教他做了黏土玩具,他小心翼翼的捧回来给我看,这是他第一次完成手工制品,我故意批评他怎么不把爸爸也放上去,结果他真以为我生气了,第二天又去幼儿园单独做了一个爸爸,我让他找个时间悄悄把黏土人放到他爸爸的书房里给他一个惊喜……”杨曼丽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保养得当的眼角还是笑出了一点鱼尾纹。
  “小丽!”覃宇国皱眉,想要喝止住妻子。
  “对了。”杨曼丽却笑着看向覃宇国,“那个黏土小人呢?你偷偷藏到哪里去了?”
  黏土小人当然不在了,它早就摔成了两半,就摔在覃宇国书房的门口,在覃骄阳从门缝里看到书房单人床上那两个交缠的身影的时候。
  “哐当”一声,凳子倒地,覃骄阳豁然起身,在场三人都看向了他。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无法再待在这里,无论是覃宇国身边还是杨曼丽身边,这简直就像一场煎熬,他是疯了才会答应过来。
  “阳阳!”杨曼丽惊叫一声,有些委屈的看着儿子不知为何变得黑沉沉的脸。
  覃骄阳看向杨曼丽,杨曼丽睁大的眼中竟然有一丝迷茫和天真。他不知道她出了什么精神上的问题,竟企图把他的痛苦翻出来像讲笑话一样轻松的讲给外人听,她明明当时也在场啊,她当时明明在他耳边声嘶力竭的尖叫啊。
  覃骄阳失败了,即使是为了母亲的请求,他也无法再强求自己留在这里,他拿起外套,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任凭杨曼丽在他背后焦急的喊他。
  覃骄阳掩耳盗铃般戴上卫衣帽子,好像这样就可以阻绝身后的一切,他知道有人追了出来,所以从绿色通道出去,绕进了二楼的走廊,他低着头走了许久,直到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过来,才脱力一般靠在墙壁上。
  他把后脑重重的撞在墙上,十三年了,除了愤怒和恐惧,他终于感受到委屈。既然他们一个可以狠心丢下自己,一个去做变态的事情,又为什么要突然假惺惺的回过头来认儿子?
  他眼眶有些酸涩,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叶子星,如果星子在就好了,如果星子在,他就可以抱着星子哭一场,星子一定不会笑他哭鼻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星子只会安安静静的抱着他,用温暖的胸膛和手心安抚他。
  可现在,没有叶子星,他的情绪无人关心。
  覃骄阳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开。拐过一个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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