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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受的反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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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白转身看人,隔着湿润的泊油路,他的眼瞳含抹水光,倏忽辨不清晰。
  陈树达摇下车窗:“过来。”
  林羽白回到车边,陈树达仰头看他:“你至少还有五十年的人生,记得要向前看。”
  “我知道了”,林羽白含泪微笑,“陈先生,谢谢您今天让我去您的店,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您非常善解人意,只要您和太太好好谈谈,她一定会回来的。”
  太太,什么太太?
  陈树达怔愣一瞬,前方身影越来越远,白皙腰线忽隐忽现,消失在视野中。
  他靠回椅背,想起自己在超市里和林羽白搭话,随口说太太不理自己,住在别人家不肯回来。
  陈树达轻抚额头,低低笑了,他想到自己在林羽白眼中,估计是个只顾事业不顾家庭、妻离子散的中年男人,只能漫无目的去超市闲逛,随意找人搭话解闷,不然刚刚林羽白看他的表情…怎么会那么同病相怜。
  不过这样也好,林羽白这样时时刻刻关心别人的橘子精,如果他陈树达光风霁月完美无缺,还怎么让他靠近自己?
  人们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有多好,只会在意自己为别人付出了多少。
  付出越多,会织出越坚固的茧,将自己卷裹进去,再难挣脱出来。
  他在黑暗中点一根烟,火光嚓响,微芒划破夜幕,薄雾淡淡飘散。
  林羽白挽起裤脚,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路上,别墅里灯火通明,窗前有影影绰绰的人影,他深呼吸几口,慢慢拧开房门,刚踏进一步,一只玻璃杯凌空飞来,噼啪碎在脚边。
  他吓了一跳,紧紧闭上眼睛,薄松挟怒火靠近,抓住他上臂,一把将他扯来:“这么晚才回来,你跑哪去了?”
  薄松还穿着白天的西装,衬衫被揉的破破烂烂,鞋面上满是污泥,他抽抽鼻子,抓住林羽白后颈,把人拎到面前:“身上是什么味道?”
  林羽白不敢看人,瑟瑟发抖站着:“阿松…好疼…回来时路过花店,忍不住进去看看,你今天没…没出差么?”
  “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的,我没出差,你不乐意啊”,薄松把人松开,自己拿来扫帚,把碎片拢到一起,“站那干嘛,让开点,扎到你怎么办啊?”
  林羽白飞速躲开,背靠门板不敢动弹。
  “你去超市了吧”,薄松皱眉看人,上前揽住林羽白,带他往客厅走,“买的菜呢,怎么没带回来。”
  菜…
  林羽白如梦初醒,两大袋子食物还在后备箱里,忘了拿回来了。
  “别告诉我忘在花店了”,薄松捏他下巴,咄咄逼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你忘过东西,今天怎么就这么巧,回来晚也就算了,东西都找不到了。老婆你说实话,今天去了哪,见了谁,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直勾勾盯着林羽白,想从那白净面容底下,揪出隐藏的真相。
  心口有利爪抠挖,这么多年过去,他自认已经完全了解林羽白,知晓他的一切,包括言语与思想,可此时此刻,这认知竟有一丝裂纹,林羽白不再纯粹,他心里或许有块秘密,不能与他薄松分享。
  这是不是说明,那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林羽白,掺杂了不该掺杂的污质。
  “老婆,我今天回来,特意开车去市中心的花店,给你买了药买了花,花就放在卧室,你可以拿出水晶瓶子,把花养在里面”,薄松放缓语气,抬手搭他肩膀,把他按进怀里,“乖老婆告诉老公,身上的味道从哪来的,我要是不打电话,是不是后半夜才会回来。”


第13章 
  “阿松”,林羽白悬空靠在薄松腿上,绷紧神经不敢动弹,“我…我真的是去超市了,结账时排了好久的队,开门时东西放在地上,忘拿进来了。”
  “哦,那早说啊,我帮你拿进来就得了,藏着掖着做什么”,薄松走出客厅,走到门口开门,拎回两大包食材,“买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拎回来的?没让连玉芬帮你?”
  林羽白摆弄手机,慌乱删掉陈树达的信息。
  微信上刚刚发来“你的食材忘拿了,我帮你放门口了”,后面跟个羞涩笑脸。
  薄松走到他面前,拧眉看他:“看什么呢这么认真,老公都不要了?”
  林羽白捏紧手机,小心起身:“阿松晚上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吧。”
  “好不容易早回家,就想吃口热饭,结果可倒好,回来就剩两个空盘”,薄松一屁股坐上椅子,从塑袋里抽出酸辣粉,“这个吧,随便泡一杯得了,吃别的也不消化。”
  “别吃这个,吃多了对胃不好”,林羽白打开塑袋,在里面翻找食材,“我之前熬了南瓜粥,热一热给你端出来吧。”
  他系上围裙,打开顶灯,背对薄松忙碌,纤长身影晃来晃去,过长的头发搭在颈上,堪堪挡住红肿腺体。
  发·情期没有得到纾解,也没及时打抑制剂,后颈肿的像被马蜂蜇过,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老婆,我觉得你得去医院看看”,薄松站到他背后,捏起几缕头发,“你这是疤痕体质,肿了这么久也不见好,这要是留痕怎么办,以后怎么出门见人。”
  “没事的”,林羽白拂开他手,“很快就会好的。”
  他不想回忆这些,瓢泼大雨中被关在门外,仰靠门板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露在外面的手脚开始还有知觉,后来越来越僵,刺痛从指尖蔓延上来,身上忽冷忽热,到最后呼吸困难,肺泡燃起熊熊烈火…
  他手指颤抖,啪一声摔掉瓷碗,粥水洒了一地。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行不行啊”,薄松向后靠靠,两脚搭在桌上,“我看你就别折腾了,泡碗酸辣粉得了,浪费半天时间,还是什么都吃不着。”
  林羽白收好碎片,蹲身擦干地板,把纸巾丢进纸篓:“…好。”
  他也觉得今天状态不对,不该强迫自己,转而烧水冲泡粉丝,薄松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叼根烟夹在唇间,前后摇晃座椅:“老婆我和你说,今天去家装公司的时候,遇到个倍儿能装逼的人,开个小破帕萨特,以为自己开的是迈巴赫,嗖一下从我面前过去,溅了我一裤子水,这给我气的啊,一整天都不顺心,想起他就满肚子火。而且你知道吗,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身上都是乌龙茶味,妖怪似的,走到哪散到哪,比娘娘腔还娘娘腔,我都怀疑他说话翘兰花指,矫情的没眼看。”
  手中热水溅出,指节被烫的通红,林羽白后背微颤,勉强忍住,继续往碗里添水。
  …太巧了吧。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遇到薄松又遇到自己,陈树达想做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羽白有心想问问他,可担心一切只是巧合,他这么疑神疑鬼,仿佛在怀疑对方。
  这件事悬在胸口,飘飘荡荡落不下去,他把粉丝端到薄松面前,盛好一碗南瓜粥,找个理由往楼上走,不想待在这里:“我给玉芬送一碗粥。”
  薄松饿得前胸贴后背,埋头吮吸不停,摆摆手示意他快走,林羽白走到二楼,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穿透门板,夹杂一连串不重样的国骂,堪堪要震碎耳膜。
  “狗儿子你TM眼睛长天灵盖上了吧,不长眼老娘给你抠下来当球踢啊!”
  “血包呢血包呢血包TM让你吃了,老娘就TM一口残血,你还有闲心带妹?”
  “哪个智障村把你这小智障放出来了,老娘今天就把话砸这,老娘TM再和你玩,老娘的姓倒过来写!”
  林羽白在门外敲了半天,连玉芬高呼一声:“进!”
  他推门进去,连玉芬高高扬起被褥,覆盖床上零碎东西。
  地上满是拆开的包装盒,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摆满一地,墙角堆着刚开封的盒子,两粒白丸滚落出来。
  “你在做什么?”,林羽白把粥放在桌上,“玉芬,你不是要找工作么,简历投出去了么?”
  “我的天啊嫂子,这么着急赶我出去”,连玉芬端起粥碗,狠狠灌一大口,“投出去几十份了,现在等通知呢,这些化妆品都是毕业时舍友用不上的,全送我了,我就拿过来了。”
  “哦”,林羽白将信将疑,“那你别玩太晚,早点休息。刚毕业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别急于求成,慢慢来就可以。”
  “那可不行啊嫂子”,连玉芬敲打键盘,击杀两个小怪,“现在毕业生一年比一年多,考研我就不想了,考公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即使出来工作,吭哧吭哧努力干活,三十大几熬到中层,公司看你性价比低,还不是想开就开,你能上哪哭去?想那些都没用,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嫂子你多少年没上班了,信不信现在你投简历,除了保险公司,没地方愿意要你。”
  沉钟撞上胸口,发出嗡嗡长鸣,林羽白攥紧拳头,指甲抠进掌心。
  “我出去了”,他勉强扯动唇角,推门出去,“你早点休息。”
  林羽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连玉芬松一口气,关掉游戏:“呼,刚刚吓死我了,老狗你听见了吗?我没过门的嫂子过来给我送夜宵,被我怼出去了,吓死我了,差点被他发现。”
  老狗在对面嘿嘿直乐:“听见了,你嫂子真是好心喂了驴肝肺,我要是他,直接把碗怼你脸上,让你狗嘴吐不出个象牙。”
  “滚蛋,你那嘴才是狗嘴”,连玉芬翻个白眼,“货都发出去了?我刚看了一下,有两单客户没有签收,怎么回事?”
  “不知道,拿去专柜验货了吧”,老狗嗤嗤笑她,“阴沟里翻船了吧,我看这次要是再翻了车,你还能卖点什么。”
  “我别说,我还真找好了”,连玉芬说,“我找工厂做了一套新包装,准备把保健粉装进去,让你们这些Alpha重振雄风。”
  “你可得了吧,你狗哥功能完善,根本用不着这些”,老狗连连摆手,“这我可不敢跟你干了,打这种擦边球的事,万一被逮住判个几年,我能找谁哭去。”
  “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发货”,连玉芬说,“你知道这市场需求有多大吗?你们这些Alpha,只要人还能动,没有不想那档子事的。狗儿子,你敢说你坐怀不乱?”
  老狗被怼的哑口无言,僵硬转移话题:“行了,先不说这个,你嫂子声音可真好听,是不是职业主播?咦我想起来了,什么叫没过门的嫂子,他还没和你哥结婚?”
  “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俩怎么想的,十来年了也没结婚”,连玉芬说,“不过俩人都这么大了,另找他人也不现实,结婚是早晚的事。”
  “那可不好说”,老狗唾沫横飞,指点江山,“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七年之痒,这俩人长跑这么多年,痒的估计快挠破了。你看着吧,分手是早晚的事。”
  林羽白抱住膝盖,陷进柔软沙发,手机发出微弱亮光。
  陈树达的朋友圈非常简单,没有香车美女,也没有豪宅别墅,只有随季节拍摄的蓝天白云,以及形态各异的盆景花卉。
  从上到下翻过,短短十分钟就能翻完,林羽白意犹未尽,挨个点开放大,贴到眼前细看。
  来回翻过几次,他放下手机,解开围裙,深深呼吸几口,推门进入卧室,站在薄松床边,竭力鼓起勇气,磕磕巴巴开口:“阿…阿松,我想…我想出去工作。”


第14章 
  没人回答。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薄松脸上,他夹着被子高声打鼾,噪音响彻房间。
  林羽白站在床边,不敢推他,足足站了二十分钟,薄松翻身过来,林羽白慌忙弯腰:“阿松!”
  薄松被他惊醒,抬手抹一把脸,怒火燃到脸上:“怎么回事啊,大晚上不睡,站那等招魂呢?”
  “阿松”,林羽白挺直腰背,屏住呼吸,“我…我想出去工作。”
  薄松抠抠耳朵,手臂弓起发力,上半身靠上床头:“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再说一遍?”
  林羽白脸色涨红,只觉颜面尽失,像被人狠扇巴掌:“阿松,我要出去工作。”
  “你是不是发烧没好,把脑子给烧坏了”,薄松在床头摸索,揪出细烟弹弹,急切塞进口中,“你知道现在社会变化多快么,还想出去工作?那些学生一个个念了好几年书,踌躇满志毕业,出来了不是当销售就是当文员,长得漂亮能当个助理,你能当什么?哦,你和人刚毕业的学生抢饭碗,人家应聘前台,你应聘什么,快三十的人了,人家公司不要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要你杵那当门神啊?”
  薄松吐沫横飞,屋里烟雾缭绕,林羽白呛得喘不过气,抬臂捂住眼睛,喉结瑟缩滚动。
  他立在床边,腰上围裙染满油污,细腰像根纤竹,抬手便能折断。
  因为天天洗衣做饭,食指皲裂两道口子,每到冬天反复开裂,涂什么都不见好。
  那道刀疤颜色变浅,仍牢牢刻在指骨上,它像一道勋章,镌刻过去的岁月,二十岁的林羽白像一道光影,倏然冲到面前。
  二十岁的薄松睡得迷迷糊糊,下巴搁上林羽白肩膀,后者手下发滑,一刀削掉半块指甲。
  时光飞速,恍惚如一场大梦,那个皮肤似剥壳鸡蛋的林羽白,现在笑起来时,眼角揉出两条细纹。
  他很久都没有开怀大笑了。
  薄松有一瞬的恍惚,站在床边的林羽白身体变浅,化为青烟,他抬手去抓,握住一阵疾风。
  不行。
  不能让林羽白离开。
  林羽白若是走了…去哪找这么一个任劳任怨、任他予取予求的人?
  他得留住林羽白,把人牢牢拴在身边。
  薄松抬手抓人胳膊,将林羽白拽到身前,林羽白脚下踉跄,扑到床上,伸臂撑起身体。
  “老婆,刚刚老公口不择言,老公向你道歉,搓衣板就在床底下,你说跪我马上就跪,绝对没有二话”,薄松放缓语气,做小伏低,“老公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辛苦,你说咱们现在有房有车,贷款我一个人还,你在家买买花喝喝茶,没事出去逛逛公园,这不挺好的吗?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公多伤心啊。”
  “阿松,我知道你很辛苦”,林羽白微微垂头,牙齿轻咬下唇,“但是我…我不喜欢打游戏,不喜欢看电视,每天只能看看书插插花,以前的同事朋友,很久没联系了,我真的…真的想出去工作,你答应我吧。”
  他像个被暴雨浇透的小猫,低眉顺眼窝在屋檐下,祈求主人开门。
  但薄松知道,林羽白下定决心工作,他强硬拒绝,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他心念电转,想到别的方法:“这样吧老婆,我们正好要新换办公室,搬过去之后还要装修,等定好装修方案,你帮我们去现场监工怎么样?”
  “我去监工?”,林羽白惊了一跳,连连摇头,“不行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我?那毕竟是你们的工作场所,如果没有做好,后面很麻烦的。”
  “没事,具体地点还没定好,前期工作我来准备,你留在那监工就行”,薄松说,“还有,老婆你名下没有房子,首套贷指标还在,如果我们选的那个办公地点还不错,那房子你可以买下,我们在那办公两年,之后还得再换,这房子你再租给别人,月月有租金入账,你看这样好不好?”
  “买房的话,要有工作单位,还要有银行流水证明”,林羽白握紧手指,“可我什么都没有。”
  “这都好办,老公帮你操作”,薄松握他小臂,“在银行托托关系,很快就办下来了,实在不行,外面还有不少小贷公司,找家月息最低信誉最高的,轻松就能办下贷款。我主要是想啊,你现在名下没车没房,出门工作和同事聚餐,莫名其妙低人一等,老公多心疼啊!你想想,以后用房租顶平贷款,手头余下钱够吃够喝,还能做点投资,这下房也有了,钱也有了,一箭双雕,老公对你好吧?”
  林羽白被绕的晕头转向:“我…阿松,我没反应过来,我再好好想想,那我…那我先投简历,明天先出去工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再叫我好了。”
  “行,这都老婆你说了算”,薄松按住林羽白肩膀,把人****,“那今天是你在家的最后一天,怎么说也得庆祝一下,是不是老婆?”
  林羽白知道薄松的意思,但他被上次的事情折磨出阴影,手脚冰凉,信息素丝毫没散:“阿松,简历还没做呢,我想先做简历。”
  “不差那一时半刻,先做了再说”,薄松猴急拉他衣服,“老婆,多久没做了,你都不想老公?你不爱老公了吗?”
  “阿松”,林羽白拽住衣领,顶住薄松肩膀,“阿松,我不想做。”
  林羽白仰面躺在床上,瓷白脸颊上一双安静的眼,粼粼水波轻晃。
  薄松虚虚支在他身上,眼前明明是熟悉面容,却似水月镜花相隔万里,无法抬手触碰。
  怎么回事。
  哪里变了。
  不该是这样的。
  紧绷力量松懈,薄松有些无所适从,他侧身翻开,砸进另半边床:“行吧,那你做吧,我先睡了。对了老婆,我还是不放心你,你先看着找吧,第一份工作得在我公司附近,我要是下班回家,正好把你带走。”
  林羽白不置可否,轻手轻脚起来,猫一样走出卧室,进书房按开台灯,打开笔记本电脑。
  薄松听他声音走远,翻滚几圈睡不着觉,抓出一只枕头,狠狠摔到墙上。
  换办公室的话,十有**换成商住两用房,银行能不能下款还不好说,如果能贷下来,用掉林羽白首套贷指标,他想离开自己,再买新的房子,就没那么轻松。即使用了别的贷款方式,林羽白有了每月还款的压力,肯定心中不安,牢牢黏在自己身上。
  装修的事交给林羽白,能省掉多余的花销,等林羽白买下那套房子,贷款由他来还,公司还能免费住上几年,一举多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薄松啃咬指甲,在心头盘算不停,林羽白像个被按在试验台上的机器人,每个零件被他拔出测算,再重新安装回去。
  林羽白擦了好几遍电脑,在嗡嗡作响的风扇噪音里,尝试发出求职请求。
  丽景华都总统套房里,陈树达穿着整齐的西服西裤,斜靠在沙发里,眼睛黏上屏幕,手指滑动不休。
  透明玻璃窗外,灯火在夜色里燃烧,人潮涌动川流不息,车流排成长队,遥遥驶向远方。
  陈树达对这一切毫不在乎,他只关注朋友圈里的橘子精,橘子精雷达不动,早晚发食谱和菜品图片,春夏秋冬都不停歇,陈树达越看越饿,血管里涌满醋意,数只柠檬被齐齐拧破,汁水在血管里串流。
  助理按铃进来时,浓烈的乌龙茶香似铺天盖地的巨网,将他勒成纸片,助理小心靠近沙发,犹豫开口:“陈总,端口那边弹出消息,您让我们关注的那个人,把简历发出来了。”
  “打印出来了吗?”
  助理弯腰递上纸页:“刚打印出来,您看看是不是他。”
  陈树达接过简历,微微睁大眼睛。
  这简历是手写的。
  用词诚恳,排版规矩,字体娟秀漂亮,他几乎看到林羽白窝在桌前,用直尺丈量纸面宽度,一笔一划吐露心声,仔细拍下纸页,将照片传上招聘网站的模样。
  陈树达缓慢摩擦纸张,橘味透出纸面,似勾魂夺魄的香,将他心神慑住,溶解五脏六腑。
  “他真可爱”,陈树达叠好纸页,像捧住珍稀的宝贝,放进公文包夹层中,“去哪找这么可爱的人,是不是?”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脑袋都不敢抬:“陈总说的是。”
  他心中拉响高分贝警告,那声音似尖利长号,把理智撕成碎片。
  陈总您怎么回事,您醒醒啊陈总,您这是栽进哪座菩萨庙了啊!
  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哪有人手写简历,哪有人上传糊的看不清的照片,还妄想参加面试啊!
  前几天有个人简历上逗号写错了,还被您打回去重做了啊!
  这到底是哪座菩萨庙里的菩萨,可得好好贡起来啊!
  “想什么呢”,陈树达轻晃纸页,“立刻发面试通知,薪水按市价三倍给他。”


第15章 
  “那陈总您看,把他推荐到哪家分公司”,助理问,“还是直接安排到您身边?”
  “他来我身边,你做什么”,陈树达思忖片刻,起身往门口走,“把他安排到创业园吧,让他先做简单的事,有个适应的过程。”
  助理点头记下,匆忙给林羽白回邮件,在邮件上打出星标,收件人备注悄悄改成“菩萨庙”。
  陈树达当然想把橘子精安排到身边,天天闻他,手把手教他,但他知道迈出家门的第一步,对橘子精非常重要,他必须从原来的世界走出来,面对更多的陌生人,感受社会的变化。
  创业园在当前这个阶段,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林羽白一整晚都没睡好。
  他坐立不安,瞪着眼睛团团转,把书房擦拭的光洁如新,积灰的花瓶被清水洗过,泛出华彩色泽。
  老旧的笔记本厚如砖头,光标半天都挪不动,房间被烘烤至闷热,林羽白汗流浃背,神经崩到极致,细微声音如同轰鸣,堪堪震破耳膜。
  邮箱接收到一封新邮件,他慌忙打开,邮件来自新区创业园,那边的漫步咖啡在招店员,应聘要求是熟知各种咖啡拉花技艺,且有侍弄花草的经验。
  …简直像为他量身定做的工作。
  林羽白偷偷潜回卧室,在薄松如雷的鼾声中,寻找面试要穿的衣服。
  不知道这个店有没有统一的制服,如果没有的话,应该穿的简单大方,不能穿奇装异服,影响客户体验。
  面试的话…选择最不出错的衬衫西裤好了。
  林羽白在衣柜里翻找,上上下下都是薄松的衣服,好不容易找出几件自己的,还是松垮的家居服,被压的满是褶皱。
  翻翻找找一小时,从最不起眼的衣柜里,找出套很久没穿的制服,款式虽不新颖,但干净整洁,熨过就能穿上。
  林羽白熨好衣服,穿在身上,对镜调整造型。
  几年前合身的衣服,现在松垮很多,皮带要扎紧两圈,才能扣在腰上。
  创业园在市中心,离郊区很远,要倒公交再倒地铁,才能及时赶到,林羽白怕休息不好影响状态,定好闹铃之后,窝在书房的小床上,强行逼自己入睡,拿被子紧紧盖住脑袋。
  不知是不是情绪激动,闹铃没响他就醒了,急匆匆整理好跑出家门,跳上公交他才反应过来,没给薄松和连玉芬准备早餐。
  他平时做早点都是四菜一汤,有时候尝试新菜,小圆桌都摆放不下,可今天早上,桌上只有几碗凉透的南瓜粥,连小菜都没有。
  他想给薄松发个短信,文字删除再添上,添上再删除,来回删改几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把手机塞回口袋,掌心贴住面颊,强迫自己转移心神。
  没关系的,他现在出来工作了,赚钱了,是个有价值的人了,即使不做早餐…也没关系的。
  林羽白不断给自己打气,透过车窗玻璃,车流像搬家的蚂蚁,慢慢向前蠕动。离市区越来越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被挤成薄片,呼吸不畅,却莫名生出兴奋。
  车上的人边吃早餐边聊工作,林羽白竖耳听着,像个跋山涉水的旅人,渴求知识的活泉。
  他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融入社会的感觉了,他可以走出家门,和陌生人交谈,用自己的特长,给别人带来快乐。
  离开公交搭乘地铁,地铁里人满为患,长长的队伍排在门口,拉门一开,外面的人像丧尸围城,疯狂往里面挤,林羽白变成三明治里的培根,两脚离地飘进车厢。
  离创业园越来越近,他没吃早饭,却完全感不到饿,下车时两腿还是飘的,公文包牢牢抓在掌心,指间满是汗水。
  他平时两点一线,在超市和家里穿梭,这会换线几次来到市中心,走出站点后几乎迷路,沿着地图导航向前,走过世通中心时他抬头看看,这栋大楼是这座城市租金最高的写字楼,,每天在手机新闻软件上,都能看到它的开屏展示,时间长了,林羽白把广告背下来了,阳光餐厅、空中走廊、外墙采用中空玻璃幕墙和干挂石材系统,外窗采用断桥铝合金中空玻璃系统…
  要好好工作,说不定以后…可以来这里办公。
  林羽白暗暗给自己鼓劲,燃起雄赳赳气昂昂的斗志,绕过椭圆形人工喷泉,踏上几级台阶,沿门店寻找漫步咖啡。
  创业园里的人行色匆匆,没到早高峰时间,不少人在路上飞奔,争分夺秒从身边擦过,掠起阵阵风声。
  林羽白本以为这是个小咖啡馆,谁知来到地图标注的地方,才发现它比旁边的店面大出几倍,透过成片的玻璃幕墙,能看到里面半围拢的书架,柔软沙发靠在窗边,桌上摆放含苞欲放的花束,叶片上点缀新鲜露珠。
  客人不多,店员在里面穿梭,他们穿着统一的长款制服,各个步履轻盈,青春洋溢,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看着全都二十出头。
  “你和人刚毕业的学生抢饭碗,人家应聘前台,你应聘什么,快三十的人了,人家公司不要二十出头的小年轻,要你杵那当门神啊?”
  薄松的话像一柄钢针,直直插入脑干,林羽白站在门口,两腿轻颤,犹豫不敢推门。
  时间像是某种幻觉,他日复一日待在家中,白昼黑夜似轮盘转换,在原地踏步的岁月里,时光如车轮飞驰而过,他被碾在下面,碎成漫天飞灰。
  从现在开始改变,还来得及吗?
  大门被人拉开,工作人员笑魇如花站在门口:“先生,想喝点什么?”
  “我…我不是”,林羽白一时恍惚,磕绊出声,“我是来面试的。”
  “啊,那您请进,和我来店长办公室吧”,工作人员侧身让开,示意林羽白进来,“今天面试的人很多,您排在第十二位,先来这边坐吧。”
  林羽白惊呆了。
  没想到这么一份普通的工作,会有这么多人竞争。
  工作人员带他在店里穿行,走进后台长廊,店长办公室外一排长椅,来面试的人或坐或站,各自拿着小本,口里嘟囔背记什么。
  林羽白不知道还能准备什么,长椅上还有一个空座,他坐在两人中间,左边的人在看拉花视频,右边的人在看花卉养护方法,林羽白像个不知道考题的吊车尾,直挺挺杵在那里,热汗浸透脊背。
  “罗宏宇,请进来参加面试。”
  “来了!”
  左面的人急匆匆进门,林羽白心口空了一块,捏紧膝盖布料。
  不知道面试有什么流程,他的名字很快被叫到,站在门外时他低头看看,把翘起的裤脚抹平,握拳走进房间。
  店长办公室空间很大,进门有张茶台,再向后是长长的办公桌,桌上摆满咖啡牛奶,把笔记本电脑挤到角落。
  店长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见林羽白进来,他笑容可掬站起,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主动和林羽白握手:“林先生来了,我是漫步咖啡的店长赵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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