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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受的反击-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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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羽白的脸慢腾腾红了,他小心翼翼上前,挡住陈树达视线,试图用后背挡住红心:“树达,那什么,你别多想,这些不知道放在哪比较好,顺手贴在墙上……”
  陈树达极淡勾唇,意味深长笑笑。
  这样的笑容,林羽白见过几次,他竖起满身寒毛,脑中警铃嗡嗡作响
  。
  他被困在陈树达和墙壁中间,根本动弹不得,他讨好露白牙甜笑,脚底抹油想溜,可惜肩膀被按在墙上,陈树达欺身向前,叼住林羽白耳垂,含糊不清碾磨:“我们的约定,小橘子不会忘的,主动亲我的话……就要付出代价。”


第40章 
  …·删减…
  纾解过后身体乏累,外面雨声渐歇,陈树达从背后抱紧橘子精,沉沉坠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床板咯吱,地板轰隆作响,刺耳鼓声传进耳膜,林羽白从梦中惊醒,烦闷翻过身去,埋进陈树达胸口,左耳贴上陈树达胸膛,右耳堵上被褥,抓来枕巾蒙住眼睛。
  陈树达迷糊睁眼,蹭蹭林羽白下巴,把枕巾掀开一点:“枕巾湿透了,别蒙在脸上。”
  林羽白脸颊红透,摸摸索索探手,轻掐陈树达胳膊,陈树达不闪不躲,翻身爬起,将林羽白压在身|下:“小橘子体力不错,要不要多泡两杯乌龙茶。”
  “不要泡了,”林羽白蜷成一团,卷被子挡住细腰,嘟嘟囔囔推他,“乌龙茶太坏了,橘子变成橘子干了。”
  陈树达不依不饶,像个求偶的雄鸟,在他颈间蹭来蹭去:“变成橘子干怎么够,还要变成橘子汁、橘子糖、橘子皮、橘子饼……”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有重物砸在地上,陈树达瞬间清醒:“楼下是怎么回事,在开演唱会么,你看你黑眼圈多重,每天都睡不好么。”
  林羽白困的迷迷糊糊,可怜巴巴点头:“从我过来就这样了,一直睡不好觉。”
  陈树达眼眸微眯,轻轻点头,把橘子精塞|回被褥,起身穿衣洗漱,拧开门把往楼下走,随手关紧房门。
  被褥里浸满乌龙茶香,沿鼻尖流淌进去,引人坠入迷梦,冰凉被褥被体温烘干,林羽白卷成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滚到床边,险些栽倒在地。
  臭乌龙呢?
  林羽白砰一声坐起,呆愣楞挺直腰背,抬眼看看四下无人,陈树达的话跃入脑海,他连鞋都来不及穿,慌忙扑到门边,猛然拉开房门。
  楼道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熟悉的鼓点声销声匿迹,林羽白踩上拖鞋往楼下跑,跑到一半觉得不对,拿了扫帚和拖把下来,严阵以待守在门口。
  里面没有声音,不像正打架的样子。
  难道已经分出胜负,树达怎么样了,不会被灭口了吧?
  林羽白越想越慌,抬手就想敲门,刚刚扬起扫帚,房门咔哒一声,一个戴红帽背小号的人率先出来,揽着陈树达的肩膀,连连和他握手:“没想到因祸得福,有机会认识陈哥,还能去Oscar驻场,人和人之间都是缘分,有缘就是兄弟……”
  林羽白左手扫帚,右手拖把,头发炸成鸡窝,睡衣鼓囊囊套在身上,傻乎乎看着他们,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陈树达埋头忍笑,长臂一伸,把林羽白搂在怀里:“我爱人喜欢梦游,早上起来打扫楼道,正好打扫到你家门口。”
  小红帽瞠目结舌:“好好好,这爱好真好,真棒,这爱好…··真是与众不同。”
  陈树达潇洒摆手,示意小红帽回去,自己揽着林羽白上楼,回身关上房门。
  身在此山察觉不出,从外面进来之后,柑橘乌龙的味道迎面扑来,因为一直没有开窗,茶香泛出苦涩,陈树达哈欠连天,把林羽白绑回床上:“好困,睡个回笼觉吧。”
  林羽白从他胳膊底下爬出,连连晃他肩膀:“树达,底下没声音了,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我说市中心的Oscar酒吧有我的股份,可以让他们驻场,唱的好了有酒水提成,”陈树达说,“老炮儿小炮儿之所以愤世嫉俗,十有**是因为吃不饱饭,先把肚子填饱,后|面的事全都好谈。”
  “啊,”林羽白懵懵的,“你在那个酒吧有股份吗?”
  “没有,不过那里的老板和我是好朋友,接
  收个乐队不成问题,如果他们水平不行,早晚得另谋高就,不过由奢入俭难,在Oscar驻场之后,肯定看不上这居民楼了,”陈树达打个哈欠,把林羽白捆在身前,抽吸柑橘甜香,“我前几天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这几天还顺利么,有没有发生大事?”
  提到这个,林羽白被泼上凉水,整个清醒过来,他两耳嗡鸣,泪水在眼眶打转,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双子大厦的事全说出来,连细节都没放过。
  陈树达闭目养神,听完后慢慢睁开,在林羽白惊惶的目光中,噗嗤一声乐了,揉揉对方眉毛:“喔,小橘子这一课上的难得,交了二百万学费,学成就可以排毕业大戏了。”
  林羽白埋进被褥,软发在头顶摇晃:“树达不要笑话我了,我感觉自己特别的傻,一定是被骗了吧。”
  “还行,”陈树达挠挠下巴,“脑仁儿肯定比金桔大,没把自己打包卖了,我已经很欣慰了。”
  林羽白不敢回嘴,偃旗息鼓缩着,化成软绵绵一张橘饼,手脚软成面条。
  “有三个问题需要考虑,”陈树达说,“第一个问题是,非居住性质的房屋,市长拿着房本过去,都不见得能办下落户,融达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第二个重点是,这个乔南既然敢开门迎客,就说明不怕有人寻仇,合同应该是真实的,不是个完全的骗局,但他给你的吴佩的电话,很有可能不是真的。第三个重点是,我要查清这个吴佩和融达的关系,双子大厦是地标性建筑,不可能随便找公司接手,如果吴佩真是融达的法人,他不把这些业主安抚下来,如果接连被告并败诉,法院会查封他全部财产,还会把他列为失信被执行人,这个代价太大了,他肯定不愿接受。”
  林羽白跟着他的思路迷茫点头,陈树达点点他的鼻子,抽出林羽白手机:“第一件事,给乔南打电话,要来吴佩的真实电话。”
  连打三次,乔南没有接听,到三次时变成关机,陈树达冷哼一声,换成自己的手机,这次响铃六声,对面接起手机,乔南的嗓音蹦出听筒:“你好,这里是大友酸菜鱼面,客人什么时候过来?”
  陈树达说:“我一会和朋友去面馆吃饭,你们的地址在哪?”
  乔南兴奋报上地址,陈树达把手机递给林羽白,轻声吐息:“问他吴佩的电话。”
  林羽白迫不及待开口,眼眶憋得通红:“乔南,吴佩的电话是多少?我要他真实的电话!”
  乔南愣住,呼吸起起伏伏,抬手就想挂断,陈树达靠近听筒:“我这些朋友在工厂辛苦好几天了,饭没吃澡没洗,衣服也几天没换,听说你们刚刚开业,正好过去捧场,还能在店里多住几天。”
  乔南急了:“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报警了!林哥,小乔哪里对不住你,房子也给你留了,说了我离职了,你还想怎样?”
  林羽白火上心头:“你骗我签合同了,别想把自己全摘干净,那些是我全部的钱,是我的身家性命!你告诉我吴佩的电话,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不然我天天去你面馆闹事,看看谁能讨的着好!”
  陈树达搭在林羽白的肩膀上,一下下摸他后背,林羽白像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有人在背后撑腰,平时根本说不出来的话,急火攻心全倒出来,乔南在对面权衡利弊,实在不想让面馆担上风险,咬牙下定决心:“好吧,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的,咱们从此两清,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对面迅速挂断,林羽白捏紧手机,恨不得把脑袋扎进屏幕,一串号码蹦进微信,躺在对话框上。
  “给吴佩打电话,”陈树达说,“说你对这套房子青睐已久,实在不忍心放手,钱都准备好了,一定要全款买房,你的公司还委托你多买两
  套八百平的,要和吴佩面谈,才能下定决心。”
  林羽白惊了一跳:“树达,我没有钱了,没法全款买房,而且叶晋和卢甘齐一直没联系我,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谁说真的要你买了,”,陈树达笑笑,“钓鱼还得放鱼饵呢,什么鱼饵都舍不得放,怎么钓出来这条大鱼。”
  说曹操曹操就到,手机叮咚作响,卢甘齐发来一条信息:“小白,房子买好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搬家,押一付三可不可以?这件事我和叶晋都很重视,他最近出差去了,我们约个茶馆,见面谈细节吧。”
  “好,”林羽白编辑短信,给卢甘齐发送过去,“时间地点你来定吧,我随时可以过去。”
  卢甘齐发来定位,林羽白吸口长气,埋进陈树达怀里,闷声嘟囔:“树达,我受够了,我不想再退缩了,我要当面告诉他们,我和薄松已经彻底分手,未来不再有任何关系。后面即使真有合作,我和他们也是业主和租户的关系,不要奢谈感情,凡事公事公办就好。”


第41章 
  “听你的意思,还是想买下来,”陈树达向前靠靠,蹭蹭林羽白鼻尖,“小橘子打算成家立业,什么时候娶我进门,我不要聘礼不要八抬大轿,发个520的红包,我自己缝红盖头去。”
  “树达,你别笑话我,”林羽白翻来翻去,翻过几圈,重新面对面看他,“如果我没有被骗,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真的想买下来。我在外面飘十年了,什么样的房子都住过,房租不知道交过多少,可还是没有自己的房子。听你的意思,落户应该没可能了,但是没有关系,一回生二回熟,我先熟悉流程,以后再买房就不犯傻了。”
  “写字楼倒是不影响首套贷利率,可没法贷款怎么办,”陈树达抽出手机,刷着阮明峰发来的资料,“融达负债率太高,在四大行是上了黑名单的,双子大厦房龄太久,即使是十年的贷款,其它小银行也很难批款。如果全款才能买下,你还会买么。”
  “那我想买也买不了,”林羽白夹住被子,郁闷翻滚两圈,“买个榨汁机吧,把我榨成两杯酸橘子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我可以贷款给你,”陈树达按住橘子精,“年息百分之零点五,比公积金贷款还低,贷款年限拉长,总共五十年还款时间,日还月还还是年还,都由你说了算。”
  “你肯定没这么好心,”林羽白身经百战,多长半个心眼,悄悄眯眼看他,“说吧臭乌龙,欠你的用什么来还。”
  “以身相许就可以了,”陈树达翻身上来,把林羽白裹成面团,“老少皆宜,童叟无欺。”
  林羽白像个被个被打了一锤的地鼠,嗖一下躲回被团,一头黑毛随风飘摇。
  和卢甘齐预约的时间快要到了,两人没法继续腻歪,不情不愿起来洗漱,橱柜里有多余的洗漱用品,两人挤在小小的镜子前,噗噗往水池吐泡,陈树达一天没刮胡子,胡茬长出一层,摸上去又硬又扎手,用手动剃须刀刮来刮去,脸颊快贴上镜子,才算全刮干净。
  一层塑帘挡在中间,陈树达抓它晃晃,忍不住乐:“小橘子,为什么买透明的帘子?”
  “因为会让洗手间变大一圈,”林羽白说,“不是给你做坏事准备的!”
  陈树达挠挠下巴:“行,不做坏事,那我先洗个澡,橘子同学快避嫌吧。”
  洗手间传来哗啦水声,林羽白哼着小曲,把房间收拾干净,想起里面没有干净浴巾,忙在抽屉里翻来翻去,找出长长一条浴巾,想给陈树达送去。
  喷头传来的水声淹没脚步,林羽白蹑手蹑脚靠近,刚要张口说话,陈树达恰好转身,五道长长的棍伤横在背上,冒出青紫的檩子,交叉的地方肿成一片。
  “树达!”林羽白心急如焚,猛然扯开帘子,“你后背是怎么回事?!”
  陈树达正低头揉泡沫,被蜇的睁不开眼:“受了点伤,上过药了,没什么的。”
  “怎么说的这么轻松,”林羽白急红双眼,“这不可能是自己撞的,谁打你了,为什么打你?你现在不能洗澡,要马上去医院包扎!”
  “不是什么贯穿伤,等淤血化开就好了,”陈树达洗净头发,掀开塑帘,踩着拖鞋出来,揉揉小橘子,“小橘子眼含热泪,是不是心疼我了。”
  “树达,我要听你说实话,”林羽白脸颊鼓起,仰头看人,“不要再敷衍我,我想听你说实话,你为什么急匆匆回家,还会带伤回来。”
  “好啊,我可以和你说实话,告诉你也没什么,”陈树达围上浴巾,拿来毛巾擦拭湿发,“我爸骗我说爷爷没了,让我回家奔丧,到家时发现他又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天赐良缘,让我和对方交往。我和他说死了这条心吧,把你们那些封建糟粕扔回老祖宗那,我有喜欢
  的人了,很快就要结婚,他听了恼羞成怒,打我几下泄愤。放心吧,没有伤筋动骨,养几天就会好了。”


第42章 
  “那他也不能打你,还打在背上,内脏受伤怎么办,”林羽白揉揉眼睛,转身去找药箱,“我拿药过来,给你揉揉淤血。”
  陈树达伸手想拦,想想又停下了,他擦干身体,乖乖回床上趴好,任林羽白找来药油,在他背后涂抹。
  指头冰凉轻柔,在背后缓缓挪动,不知是药膏还是心理作用,燥火被清凉浇灭,刚刚冲冷水也没浇熄的疼痛,竟然越来越淡,直至消失殆尽。
  “好了小橘子,去见面吧,”陈树达背过手臂,抓住林羽白手腕,“时间快到了,不要让别人等你,需要我陪你去吗?”
  “你都好几天没回来了,肯定堆了很多工作,”林羽白放回药膏,擦干手指,“虽然你调了静音,但我还是看到了,好多人给你打电话发信息,手机内存快占满了。”
  陈树达耸耸肩膀,林羽白俯下|身来,掌心按在陈树达颈边:“树达,我让你很困扰么?”
  身后都是药膏,陈树达没法转身,盖住林羽白手背:“困扰什么?”
  “家里催你结婚,你压力也很大吧,”林羽白轻声开口,“家人肯定希望你找个门当户对的,样貌品行样样俱全,遇事能支持你的人,最好强强联合,把家族事业越办越好,但是这些……现在的我,全都没法给你,我不想让你为难。”
  “门当户对,说的就是我们,”药膏都吸收了,陈树达翻过身来,把林羽白揉进怀里,“柑橘乌龙茶这样的搭配,谁敢说不是门当户对。”
  “说了不怕你笑话,”林羽白靠在他胸膛上,唇角微微抿紧,“十年前,家里也给我介绍了一门亲事,外面的人看不出来,但我在那个家被冷嘲热讽,吃不饱穿不暖,我受够了那样的生活,偷听到父母要我结婚,实在接受不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一直飘到今天。现在想想,当时要和哪家结婚,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我逃婚这事,肯定让对方折了面子,不过像他们那样的家庭,没了我也有别人,人家肯定早就结婚生子,娃娃都上小学了。”
  “那不一定,也许对方还单着呢,”陈树达微微颤抖,后背灼烧发疼,“缘分这东西很奇妙的,不是想斩就能斩断。”
  “这怎么可能,又不是童话故事,”林羽白埋进陈树达胸膛,在他胸前滚来滚去,碾出一波橘香,“万一对方是金城武,那我要后悔死啦,开窗从这里跳下去,摔成一滩醋橘汁,一了百了好了。”
  那句话滚到嘴边,堪堪咽了回去。
  陈树达眼睫轻颤,指甲掐进掌心。
  林羽白腻歪够了,哼着小曲起来穿衣,陈树达开车把他送去茶馆,他蹦蹦跳跳下车,摆手让陈树达回去。
  陈树达看着林羽白的背影,即使过了十年,这个身影一如往昔,在寒凉初雪的冬夜里,这个人裹成一只熊猫,跑过几条街道,揪出躲在树后的自己,把在怀里捂到温热的馒头,塞进自己掌心。
  林羽白没有察觉背后胶着的目光,他一路走进茶馆,穿着汉服的女孩上前迎他:“先生有预订吗?我是这里茶艺师小丁,我带您过去。”
  “应该有的,”林羽白点头,“卢先生预订的房间。”
  小丁看看手机:“卢先生预订的房间是春风化雨,前一波客人刚刚离开,现在还在收拾,我先带您四处看看。”
  林羽白连连点头,小丁带着他走来走去,这里弥漫淡淡檀香,空中回荡温雅梵音,楼梯后有透明的储茶室,各式茶饼摆在里面,排列的整整齐齐。
  一路参观到培训厅时,背后响起兴奋嗓音:“小白,你还是这么准时!”
  卢甘齐顶着湿淋淋的寸头,穿着短袖短裤,背着鼓囊囊的书包,过来和他握手
  :“太热了,早上去晨泳了,没想到回来遇上早高峰,路上实在太堵,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林羽白摇头,“我才刚刚过来。”
  “那太好了,我在这存了熟普和龙井,喝龙井行吗?”
  “没问题。”
  两人边聊边走进房间,卢甘齐卸下背包,向外推推窗户:“这房间能抽烟吗?”
  “先生,这个房间不能抽烟,”小丁柔声细语,“这里都是茶饼,烟气会污染茶叶原味,如果抽烟的话,请换到隔壁的房间。”
  “别换了,就这个吧,少抽几根,免得回家挨老婆骂,”卢甘齐坐回罗汉床,示意小丁送茶,“我们要谈点业务,茶艺表演就不用了。”
  小丁轻轻点头,送茶后躬身退出,轻轻关上房门。
  卢甘齐给茶叶过水,给林羽白泡好一杯:“喝一杯润润喉咙。”
  林羽白点头道谢,捧起茶杯轻抿一口,淡香弥漫喉间。
  “小白,我和叶哥常说起来,都觉得你这个人特别文艺,适合开班教琴棋书画,”卢甘齐说,“所以约到茶馆,希望你喜欢这里。我对薄松还算了解,这人脾气大压不住火,但不至于这么不明事理,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小白,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林羽白心口一震,机械挪动茶杯,杯口正对自己。
  卢甘齐盯着他的表情,倾身向前:“每次聚会,我俩都想叫你出来,薄松用遍各种理由,不想带你出来。小白,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甘齐步步逼近,林羽白手指颤抖,冷汗浸透杯壁:“我……”
  “其实你们的关系,没有他营造出来的那么完美,对不对,”卢甘齐循循善诱,“我有这个预感,但一直没法验证。”
  “对,”回想起那个被丢出门外的雨夜,林羽白打个哆嗦,挺直腰背看人,“营造出来的关系,都是假的。”
  这话像一句魔咒,打开隐藏的潘多拉魔盒,委屈在心底弥漫,通通涌到喉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他不愿意回来,宁可在外面出差过夜,也不想回来见我。具体发生了多少事情,我不想再说,但我和他已经彻底分手,以后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和我无关,请你和叶晋在对待我的时候,把我当成独立的人,而不是当成薄松的附庸,谢谢你们。”


第43章 
  “小白,你对我和叶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么说你别介意,我觉得你……对我们有些隔阂,把我们当成敌人,”卢甘齐揉搓手指,“我们三个是合伙人没错,但我们不是不明事理,非要和薄松站队,他这段时间状态一般,上半年业绩不好,我们也打算和他好好谈谈,问问他还想不想留,是不是有别的打算。”
  “你是说……他想跳槽?”
  “他心气儿太高,和我们理念不同,在很多问题上都有摩擦,”卢甘齐说,“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轻资产行业,离钱太近诱惑太大,稍有不慎容易踩线,赔钱坐牢还是小事,命都搭上才得不偿失,风控这块叶晋经验丰富,一直由他负责。我给你打个比方,某个客户想要认购A公司的资产,目标额度两亿,打包价下来百分之十五,刨去管理费托管费等各项费用,我们从中抽百分之三,这诱惑够大的吧?但A公司把报表做的漂亮,路演时用两千一页的PPT做展示,每个出来谈判的人都西装革履……我们仔细研究之后,发现该公司和关联公司名下都是垃圾资产,明股实债,抵押物质押物接近于零,董事长夫妇提供连带责任担保,但两人早就私下拟定离婚协议,就差去法院分割财产。这些只有我们知道,客户被华丽的表象冲昏头脑,极力要认购这笔资产,你会阻止客户吗?”
  “我想…··我会阻止的,”林羽白攥紧茶杯,热烫浸透掌心,“客户买了这些,总是想要赚钱,如果没赚到钱,客户不会放过我的。”
  “你只起了推荐作用,决定是客户做的,合同是客户签的,风险揭示书是客户写的,还在免责声明上盖了公章,”卢甘齐循循善诱,“有赚有赔,盈亏自负,这都是客户该考虑的,你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即使客户告你,也拿不出有力证据,这样的客户不止一个,可能有十个都想要类似的资产,你还会阻止吗?”
  “我没有亲身经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被冲昏头脑,”林羽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烫灼烧喉口,“但是这就好像客户要去游泳,我知道这条河水深水浅,可客户什么都不知道,他心急如焚,非要跳进去解暑,我没阻止他下水,还趁他跳下之后,拿走他放在岸上的钱包……我真的会良心不安。”
  林羽白抬眼看人,指骨烫的通红:“这笔钱拿在手里,我会吃不下睡不好,无论跑到哪里,心脏都悬在半空,根本没法享受生活。”
  “我和叶晋也是这样,但薄松不是,”卢甘齐向后靠靠,夹根烟放在唇里,咬两口卷进纸巾,“这一年因为叶晋拒了好几个类似的资产,到嘴的肉也没下口,薄松明里暗里抗议,故意谈崩其他客户。叶晋组织团建,他从来不让他的部门过去,有时悄悄飞出几单,把烂摊子丢给叶晋,他表面上抓不出错处,叶晋只能咬牙忍着,忍着忍着忍出事了,他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客户找不到他,全都跑来公司闹事,我们每天焦头烂额,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林羽白说,“薄松从来没和我说过。”
  “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卢甘齐叹气,“如果你们还在一起,这些我们也不会告诉你的,公司刚成立的时候,他不像现在这么激进,谁知道这几年变本加厉,谁的话都不肯听。我这次过来,本意是想问问你们的关系,如果没恶劣到这种程度,想让你给他吹吹耳边风,劝他做事小心谨慎,别只盯着眼前利益,也要有个长远规划。但现在看来没可能了,这就是各人的命,种什么因结什么果,旁人帮不了什么。”
  林羽白没有回答,手指攥紧茶杯。
  卢甘齐敲敲烟盒,给烟卷排兵布阵:“基本情况就是这些,叶晋让我过来,也是让我代他表明立场。双子大厦这个事
  ,我们现在骑虎难下,无论买下的是你还是别人,我们都按市价出资,一年起租押一付三,签署正规合同,确认无误双方签字。当然,这也要看你的意思,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羽白实在没法推脱:“双子大厦那边,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有进展我立刻告诉你们。”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卢甘齐在公司还有工作,林羽白也要回去上班,两人在门口分开,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卢甘齐一路赶到叶晋办公室,把谈话内容添油加醋说了,建议叶晋早下决断,以免夜长梦多。
  叶晋文质彬彬,高挑瘦削,陷在松软的老板椅里,两条长**叠,皮鞋油亮发光。
  “林羽白的意思是,他和薄松分手,薄松离家出走,”叶晋说,“是这样吗?”
  “呃,”卢甘齐说,“小白说他联系不上薄松,不知道人去哪了。”
  “客户还在楼下拉横幅呢,”叶晋曲起手指,敲敲窗户,“我看是之前他飞的单出了问题,借个由头溜了,不敢回来解决,你先出去忙吧,我再好好想想。”
  卢甘齐点头离开,把办公室大门关紧,叶晋靠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拨开一本本合同,拿出相册握在手心。
  开始的照片只有三个人,各自比着傻乎乎的剪刀手,头发揉的乱七八糟,衬衫上还有没擦净的污渍。
  公司成立一周年的庆典,是在总经理办公室办的,几个人在楼下买个蛋糕,插上几根蜡烛,卢甘齐被抹了一脸奶油,气的满屋乱跑,抓起蛋糕扔来扔去,把推门进来的薄松砸个正着。
  后来人越来越多,漂流时分成几个小队,团建时一桌坐不下了,多定了几个包厢,出去唱歌从小包换成中包,从中包换成大包……
  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是今年一季度做季度总结时拍的,和刚合伙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相比,每个人都因压力胖了一圈,青涩土气渐渐消失,蜕变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庄重,乐天派卢甘齐比划鬼脸,薄松单手插|袋,眉头紧紧拧着,半张脸埋在阴影里面,像背负什么甩不开的石头。
  叶晋明白卢甘齐的意思,无非是希望他叶晋踹掉薄松,把客户资料收回掌心,交给卢甘齐的部门分配,他本意是想先留着薄松,在找到新的部门经理之前,让两人互相制衡,可飞单这事不是小事,客户的横幅在楼下摆着,不给出些真刀真枪的惩罚,实在难以服众。
  助理敲门进来,叶晋把盖章的文件递给助理:“扫描出来,发到每个人的邮箱,说薄总因个人原因暂停工作,让他部门的人自由选择,想进卢总部门的进卢总部门,不想进的先保持原状,有问题直接向我报备。”
  助理面露惊愕,但仍尽职完成工作,叶晋重新翻动相册,在第三页看到了林羽白,当时林羽白过来给他们帮忙,后半夜两点又累又饿,困的直不起腰,靠在墙角蜷缩起来,像个耗尽电量的机器人,塌缩成小小一团。
  他睡着了,单薄衣衫遮不住风,后颈寒毛根根立起,薄松买水回来,低头看看林羽白,解开自己的外套,给他披在身上。
  叶晋合上相册,长长叹出口气。


第44章 
  林羽白最近工作时间不足,自觉对不起店长,强烈要求和同事换班,延长两倍工作时间。
  在赵东看来,这尊大佛未来就是陈总的另一半,店面都是人家的,还分什么时间长短,可陈总严令禁止他多话,赵东空有一身本事,哪个都用不出来,抓耳挠腮浑身难受,眼睁睁看林羽白忙来忙去,谁劝都不肯停下。
  白班晚班他都没歇,到了晚上快十一点时,客人寥寥无几,他抽空在吧台坐下,抽|出手机看看,除了广告没有信息,陈树达的对话框安安静静,不知在忙些什么。
  这人之前不告而别,林羽白安慰自己那是人之常情,全都可以理解,可想来想去,不安仍爬上心口,快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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