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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他八成有病-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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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宁修泊好车进了大门,找到副院长的办公室,不意外看到霍逸和骆文轩坐在一起,也是彼此相视而笑说着什么,就和他们俩在车里时一样。
“来了?”骆文轩站起身,朝杜宁修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骆文轩,您未来的主治医生。”
杜宁修细细打量他几眼,才握住手,说道,“一直听说骆家有位长辈是医生,应该就是您吧。”
骆文轩笑了笑,说道,“杜总消息很灵通么,所以是看在我们家小一的面子上才相信我的?”
杜宁修松开手,不置可否地垂下眼,没多说什么。
谭骁没太听懂,不过看他俩要说正事了,便拉着背景板的霍逸退到门口,说了句你俩好好聊就把人拉出了门。霍逸估计最近被滋润得不错,意气风发的样子,特别好说话,被他拉着就出来了,靠在墙上心情很好地打招呼,“一星期没见,你倒是胖了点啊。”
谭骁挠挠头,嘿嘿笑道,“还好吧,天天被他拉着吃山珍海味,是沉了点。”说着他就跟着霍逸一起靠墙站着,随口问道,“小一是谁啊?刚才他俩说啥呢?”
霍逸打量他一眼,说道,“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是知道了什么,才那么黏着我家文轩呢。”
谭骁有点迷糊,实话实话,“我就是敬佩骆大哥的为人和才学,没别的意思啊。”
霍逸的尾巴立刻翘起来,得意洋洋道,“算你有眼光。”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霍逸也没掩饰,解释道,“骆阳集团的骆总和莫总,这俩人你总听说过吧?”
……何止听过,那不是国内出了名的豪门一家吗?财富排行榜全球前一百的大家族啊。
“……所以?”谭骁愣了下,难以置信道,“骆……骆大哥跟骆阳的骆总……”
“哦,骆一么?那是他儿子,”霍逸又翘起尾巴,特别欠扁地说,“所以我是他干爹啊~”
谭骁:“……”
这信息量有点大,让我静一静……
而门内的气氛倒还平静,骆文轩仔细看完杜宁修的病例,又把了会儿脉,说道,“你这病已经有五六年了吧?”
杜宁修眉头一跳,有点信任他了,点头道,“五年多。”
骆文轩起身道,“来跟我拍几个片子,做全身检查。”
杜宁修点头,小尾巴似的乖乖跟着骆文轩到检查室转了一圈。骆文轩回头看他,笑道,“杜总比传言中好相处多了么,这么乖呢。”
杜宁修瞥他一眼,一脸冷漠,“我哥让我听你的话。”
骆文轩噗地一乐,眨眼睛逗他,“哥哥的话是圣旨哦?”
杜宁修扬起下巴,非常利索地点了一下,“嗯。”
骆文轩看他那模样有点可爱,忍不住说,“怪不得谭骁那么紧张你,你们感情真好呢。”
杜宁修听到这话,对骆文轩的好感度瞬间UP,下巴扬得更高了,“那是当然。”
骆文轩心里哈哈一乐,不逗他了,带他做完检查拿了报告,又把脉诊了一会儿,才道,“你这心理生理原因都有,不过我得问你个问题,你要跟我说实话。”
杜宁修立刻绷紧了身子,没点头也没摇头,可明显紧张起来了。
骆文轩斟酌着措辞,小心道,“你是不是……那里不行?”
杜宁修的腮帮子往里浅浅缩了一下,明显是咬紧了牙。
“你全身都受过很多次重伤,那地方也被……嗯,不止一次,所以被打坏了,是吗?”
“……”
“你是五年前,或者更早前发现了问题,压抑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出现心理疾病了,是吗?”
“……”
骆文轩叹了口气,有点心疼眼前这孩子,说孩子也不为过,杜宁修跟他儿子骆一也差不多大,于是说,“你配合我好吗?一直压在心里,我没办法帮你的。”
杜宁修还是不说话,还垂下了脑袋,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骆文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故意笑了下,惊奇道,“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你跟谭骁……你居然是下面那个。”
杜宁修这下坐不住了,抬起头,板着脸说,“不。”
骆文轩立刻循循善诱,“什么不?”
“……”杜宁修又绷直了,表情却忽然跟个小孩子似的,很挣扎,又很沮丧,半天才闷声说,“要是那样,我才不会来看病。”
骆文轩看他松懈了一点,紧跟着又哄道,“哦,那其实不来看也没事儿啊,你和谭骁商量下,你乖乖躺着让他主导不就好了吗?”
杜宁修:“……”
骆文轩又笑眯眯道,“谭骁居然肯放过你,你知不知道他们片场里想跟他打炮的小零特别多啊,光我知道的就有三……”
杜宁修吸了口气,皱紧了眉,明显有点烦,“你靠不靠谱啊?什么医生满脑子黄色废料,能不能说点正题,能治还是不能治,哪那么多废话。”
骆文轩哈哈一笑,好脾气道,“那你得合作啊,否则只能躺平了当小受喽。”
杜宁修烦躁地撇开眼,郁闷道,“骁哥……我是说谭骁,他更喜欢在下面。”
骆文轩显然被噎到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这……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杜宁修瞪着他,没好气道,“所以到底能不能治,你有把握没有?”
骆文轩看他总算有精神了,才笑道,“你好好听话,我就能治好你。”
杜宁修一愣,瞳孔猛地一缩,迟疑道,“你能治?我请了十多个医生,刚开始都说能……”
“我说能治,就一定能治,只不过需要点时间,”骆文轩放缓声音,眼里透着一丝安慰人的温润之色,“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胡乱给人希望的。”
“……”
杜宁修咬紧牙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垂下头,闭上眼睛,很低很低的声音慢慢说,“很疼……”
骆文轩敛了笑,坐直了身子不插话了。
“从我十二岁,到二十岁……被打了多少回我都数不清了,后来有心理障碍,不敢碰那个地方……因为家里的事,小时候那些人……觉得我是婊子生的,是杂种,没资格再继续祸害别人,他们就……就总是故意踢我那里……我也不知道是被打废了还是怎么的……现在碰一下我都觉得疼,谁走近我我都潜意识怕他们打我,我自己也不敢随便碰自己,只有谭骁……只有他碰触我我会很安心,我不会怕,而且……很依赖他。”
“我怕他知道我这种心理,我不敢告诉他,也说不出口。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护着我,我想长大以后,也能保护他的……我其实已经做到了,我想让他看到我是很强大的,我早就不是那个没本事又脆弱的小孩子了,可是……我心里其实知道,我根本就没长大,我的身体困在了过去的阴影里,怎么都长不大了。”
“可是只有他……我想守护他,不想……不想再被他保护了。所有人都怕我,连他有时候也会怕我,可这样反而会让我有安全感……我不敢有真正的情绪,我怕被人看透了,怕他们又觉得我原来这么没用,这么软弱,他们又要压在我头上了……我知道我心理有病,可如果不是因为谭骁,我宁可这么病着,他们觉得我是神经病,觉得我冷漠无情,我反而特别放心,我不敢让自己正常,我怕他们又要打我……”
杜宁修断断续续说着,渐渐说得没有条理,说得很乱,骆文轩慢慢咬紧了唇,手里握着笔一字字记着,握着笔的手指却越发苍白,呼吸都没法平顺了。
实在是……差点听不下去。
等杜宁修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足足半个小时。
骆文轩平静了一会儿情绪,声音有点涩,“我大概清楚了,加上这体检报告,我假期好好研究一下怎么治疗,你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我有进展就会联系你,好吗?”
杜宁修的脸色有点苍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冷静地点了点头。
骆文轩呼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哄了一句,“我从医这么多年,手术没有失败过一台,调理过的病人没有一个没有痊愈,虽然这么说有点狂妄,不过……这世上没有我说要治,还会治不好的人,相信我吧。”
杜宁修抬眼看看他,男人眼角有着很浅淡的细纹,应该是上了些年纪的人,眼里的光却像晨曦一样,温柔而充满力量。
这样的人,也许……真的可以相信吧。
推开门的时候,紧张等在外面的谭骁立刻弹起身来,急切问道,“骆大哥怎么样?可以治好吗?”
骆文轩看了看谭骁,心里微微叹气——杜宁修比他想象得病得重得多,可他能理解杜宁修,换做是自己,也没办法把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给最爱的人看。
正因为太爱了,想伪装出最完美,最想让他放心的样子。
骆文轩忍不住悄悄握住了身后霍逸的手,朝着对面两人笑了笑,“你们好好过年,其他交给我吧。”说着他抬起霍逸的手一起,朝那两人挥了挥,“新年快乐哈。”
谭骁早就查过骆文轩的医学履历,简直称得上奇迹,被他说放心,心里还真就安心了不少,于是赶忙朝骆文轩鞠了个躬,感激道,“那……先谢谢您了。”
骆文轩赶紧把他扶起来,笑着摇摇头,然后道了声再见,便拉着霍逸进门了。
走廊里一时无比地安静,谭骁小心看着杜宁修的脸色,也不敢多问,怕他伤心,便扯出一个笑打哈哈道,“那个……去吃点好吃的?或者回家准备年夜饭……”
杜宁修忽然把他拉进怀里,用尽全力抱紧了,手臂微微有些发抖。谭骁心口猛地一疼,更不敢胡说,只回抱住他,任他几乎要勒断自己的肩膀。
过了很久,杜宁修窝在他肩头低低说了一句,“骁哥。”
“……嗯,怎么啦?”
“你背我一会儿,好吗?”
谭骁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立刻蹲下身,回头看他,“来,上来。”
杜宁修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伏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跨了上去。谭骁轻松就把人背起来,摸到他瘦削的大腿心里又被扯了一下,勉强笑道,“你怎么怎么喂都喂不胖呢,你看我,胡吃海塞一星期,立马就胖了。”
杜宁修趴在他背上,没说话,谭骁只好尴尬地又笑着说了一会儿,一直到背着他走出医院,经过外面广阔的草坪,杜宁修才伏在他肩头,低声说了句,“哥哥,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谭骁把人往上提了提,侧头亲亲他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杜宁修闭上眼睛,低声说,“你第一次背我的时候。”
“……”
“也是这样的冬天,下着雪,我衣服都被人扯坏了,黏着血,好冷的……”杜宁修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气息缓缓浮在谭骁的脖子上,“然后你就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在雪地里,一声声哄我,叫我不要怕,你说有你在,我可以不用再害怕了……你那时候的样子,看我的表情,我后来梦到过很多次,可每次梦见了醒过来,却都只是个梦。”
“好多年了,一直想让你再背我一次,今天……要过年了,想让你再背我一次,背我回家,行吗?”
谭骁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低垂着头,看着雪地里自己的脚印,看着那脚印之间掉落的什么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才咬紧牙扯出一个笑来。
“以后每一天,我都背你回家好不好?”
杜宁修静了一下,摇摇头,“不好,我只是要个新年礼物,哪能天天让你背。”
“天天背怎么了?我就乐意天天背你,背你上班,背你下班,背你吃饭,背你睡觉,你就当我的壳,我就驮着你走,走到哪驮到哪,一秒也不分开。”
杜宁修圈住他的脖子,小声道,“你当自己是王八吗?”
谭骁呵地一笑,渐渐又静了,一直到把人背到了车子前,然后停下来,又静默了很久,低声说了一句,“宁修,我一直一直,都很爱你。”
杜宁修垂下眼,看着他微微湿润的眼眶,很久后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来。
“这么巧,我也是一直一直,都在想你呢。”
第40章
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谭骁匆匆脱了外衣,卷起袖子; 开始倒腾两人的年夜饭。因为想大大露一手; 他昨天就去超市采购了一冰箱的食材,没一会儿屋子里就满满飘起酸甜辛辣的各种菜香味; 闻得杜宁修直流口水,实在等不及; 凑到谭骁身边去耍赖。
“哥哥我尝一口。”
“要那块牛肉,不是,那个带筋的。”
“嘶,好辣啊……”
“这个甜; 你放什么了?”
谭骁一边忙着做饭一边忙着投喂,听到最后一句嘿地一乐; 扭头亲亲杜宁修香甜的嘴巴; 笑道,“放什么也比不上你甜呀; 宝贝。”
杜宁修有点不好意思,严肃地抗议了一句“不要叫我宝贝”,可动作却非常宝里宝气,手臂伸长了搂住谭骁的腰; 哼哼唧唧地挂在他身上撒娇。
谭骁心里软绵绵的,一边收拾鱼肠剔骨,一边仰头撞了下他的脑门儿,微笑道; “怎么了?饿啦?”
杜宁修在他肩头蹭了一蹭,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小声说,“没,就是觉得……太幸福了。”
谭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知道想了什么,忽然缓缓说了句,“说起来,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以前都是我妈妈做饭,我爸和我打下手,你在边上就是一小吃货……呵,真是很久了呢。”
杜宁修搂着他的手臂微微僵了一下,有点不敢接话。
谭骁沉默了半晌,又笑了笑,回头说,“你就从来不奇怪,我家里人都去哪儿了吗?”
杜宁修搂紧他,语气很小心,迟疑地说,“不说也没关系……别说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谭骁嘴角的笑容慢慢散了,很久后才轻呼了口气,问道,“你去查过了吧?”
杜宁修不敢乱说,在他身后抿着唇,半天才道,“我只是担心你。”
谭骁怔怔看着前方,菜板上的鱼大张着嘴,肝肠寸断、四分五裂的,看起来颇为残酷。他撇开眼,垂着头静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放松了脊背,像是忽然很疲惫,整个身子向后倚靠着,落进了杜宁修敞开的怀抱里。
男人闭上眼,声音很低,很沉,像是陷入了一片浓重的雾霭里。
“我爸爸……是被人陷害的,他投资失败,被骗着借了高利贷,其实都是对手的圈套……可没人可怜我们,欠债了就是欠债了,那些人每天都来逼债,又言语羞辱我妈妈,爸爸实在没办法,才带着我们跑了……”
“可跑得再远,那些人也不放过我们,就算我们已经一点钱都没有了,饭都吃不上了……他们都是专业催债的,手段很残忍,我们躲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用,只要赚了一点点的钱,很快就会被他们抢走……我们穷困潦倒整整三年,有天妈妈终于受不了了,崩溃了,哭着闹着不想活了,我和爸爸拼了命才终于拉住她……”
“没有人帮我们,所有亲戚朋友全都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们,最后爸爸没有办法,用所有的积蓄买了最高额的人身保险,然后……在追债人的面前,从楼顶跳下去了。”
谭骁的声音很小,越发空洞,几乎让人听不清,杜宁修一动不动地抱着他,任他无意识似的喃喃说着,却像是撑不住什么了,在他身后闭上了眼睛。
“保险的赔偿金不少,我和妈妈把闹得最凶的几个债主应付了,可爸爸……却连葬礼都没有,只有一个小盒子装着他,连埋他的地方都买不起……”
“后来剩下的几百万,我和妈妈拼了命赚钱,一点一点还。你问我这一身伤……那时候黑市斗拳很凶,打一场赢下来几万块的奖金,季赛拿到冠军还有十多万,我打了两年,皮都换了一层,才终于赚够了我们欠下的债,终于全都还清了。”
杜宁修的瞳孔在眼皮下微微颤着,睫毛似乎湿了一些,却没有流泪。他垂下头,将冰凉的嘴唇覆上谭骁的后脖颈,手臂仍旧平稳地搂紧了怀里失神的男人。
“妈妈那时候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还完所有债的那天晚上,她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然后告诉我要好好活着,让我以后都用自己的名字,自由自在地活下去。我们吃了五年的苦,终于结束了,我那天很高兴,还想着找个正经工作,以后都好好养着她,让她开开心心的,可那天晚上……她却自杀了……”
“给我留了一封遗书,说是去找爸爸,她说是她害死了他,她思念了两年,愧疚了两年,现在终于结束了,她就没有力气再活下去了,”谭骁抬起手,一点点握紧杜宁修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艰涩地一字字道,“我拼了命为她受了一身的伤,结果……她就这么丢下我走了……”
杜宁修终于睁开眼,抱着怀里的人转过身来。男人一双眼睛血红而潮湿,看得杜宁修险些停滞心跳,他很久才找到点呼吸,把谭骁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缓慢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张了张嘴,声音竟也是喑哑干涩,“她是没法面对你,也没法面对你爸爸,撑不下去了而已吧……可她还是还完了债才离开,一直陪着你走到了最后,她还是疼你的对不对?而且……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守着你,我们两个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不是吗?”
谭骁很久没有说话,双眼紧紧压在杜宁修的肩头,一直到后者心慌得不知所措,男人才终于抬起头,看着杜宁修苍白的脸喃喃说了句,“如果不是不经意在报刊亭看到你的封面,说不定……我也早就拿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给了结了。”
杜宁修心头一跳,默默咬紧了牙。
谭骁伸手回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你总说你依赖我,我拯救了你,其实……根本是相反的……我只有每天看到你的消息,心里疯狂想念你,才能支撑自己孤孤单单地继续活下去。你才是我的救赎,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没有你,这世上也早就没有我了,”谭骁慢慢挺直了脊背,眼里空洞的光一点点汇聚起来,“你说得对,我们注定要在一起的,没有人会比我更在乎你,也没有人会比你更心疼我了。我们都只有彼此了,也许……”
杜宁修抬眼看他,小心反问,“也许什么?”
谭骁没回答,只是贪婪而深沉地凝视着他,然后侧过头,吻住了对方细微颤动的嘴唇。
也许……我遭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遇到你。
让我更思念你,更珍惜你,恨不得每时每刻都把你锁进怀里。
一秒钟都舍不得放怀,就怕一眨眼,你又消失不见了。
我蹉跎了大半个青春,如果只是为了此刻和你相拥的温暖,那些血和痛,到底值不值得呢?
没人能告诉我答案。
我唯独能确认的,就是此时此刻,往时往刻,我从没有任何一个刹那,为曾遇到你而后悔过。
你呢?
宁修,伤痕累累换来与我的相遇,对你来说,究竟值不值得呢?
杜宁修满眼都是担心、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样子,谭骁一点点冷静下来,细细描绘着眼前男人俊美而思念至深的脸,然后慢慢扯出一个笑,伸手牵住了对方微凉的掌心。
被拉到客厅的时候,杜宁修还有些茫然,不过仍是小心翼翼的,怕谭骁伤心过头失了神智似的。谭骁堵塞的心情在看到他忧心忡忡的目光时渐渐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的暖流,惹得他再也忍耐不住,深吸了口气,朝着杜宁修单膝跪了下去。
杜宁修整个人一震,显然蒙了,瞪大眼睛看着他。
“本来想跨年钟声响起的时候再给你,不过……有点等不及了。”谭骁当然也紧张,不过还是维持着温柔的笑容,执起杜宁修的一只手凑到唇边亲吻,然后伸手进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你送了我一个房子,我就送你一对戒指吧,”谭骁有些脸红,几乎听得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花光了我所有积蓄,嗯……质量还不错,定制的款,你应该会喜欢。”
费了好大劲儿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两只银光灿灿的对戒,“里面刻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看了下,还挺好看的。”
杜宁修仍是没反应,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张脸僵得像个木头。
谭骁被他的反应搞得更紧张了,真是用尽了全力才逼自己开口,故作豪放地说,“宁修,嫁给我吧!”
杜宁修一双眼睛黑漆漆的,这回连目光都没有了,彻底死机了。
第41章
杜宁修好半天都没说话,搞得谭骁非常忐忑; 唾沫星子咽了好几口; 才收起虚假的傻笑讷讷道; “要不……咳; 我嫁你啊?”
杜宁修依旧维持着'死鱼脸。JPG',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
谭骁苦着脸,没办法了,只好把另一只膝盖也放下来,彻底跪那儿了; 苦笑道,“宝贝儿,我求你娶我行嘛?”说着还朝他双手合十; 拜了拜; “今儿要是嫁不出去,我就长跪不起了啊。”
杜宁修瞪着他好一会儿; 总算开口憋出几个字来,“你要嫁我?”
谭骁眯眼一笑,“啊。”
“……你是在求婚么?”
谭骁继续笑; “啊。”
杜宁修又板起脸来; 过了很久才道,“娶你也不是不行。”
谭骁嘿了一声; 好笑道,“哟,还讲条件呢?”
杜宁修把脊背挺直; 清了清嗓子,说道,“先叫声好听的听听。”
谭骁愣了下,迟疑道,“呃……宝宝?”
杜宁修皱眉,显然没叫对。
谭骁看他一双漆黑眼珠子转啊转的,忽然间福灵心至,脱口道,“老公!”
杜宁修立刻扬起下巴,瞳孔亮晶晶的,颇为满意地点点头,“以后都得这么叫,”说着便迅速伸出手,怕他反悔了似的,朝他掌心里的盒子上下摆手,说道,“过来,给你老公戴上。”
谭骁没忍住,噗哈哈笑出声来,立刻起身将那枚戒指套在杜宁修的手指上,故意逗他说,“哎,老公这手真好看,又白又滑,摸着真舒服。”
杜宁修挑着眉头,还挺得意,“这话说的,我哪里不好看?”
谭骁立刻认错,“是是,我老公全身上下都美得跟朵花儿一样,瞅瞅,这头发丝儿都比一般人亮,这脚趾甲都比别人圆润,再看看这腿……”
“腿怎么了?”杜宁修眯着眼,忽然伸手揽住谭骁的腰,压着声说,“看着就想坐上来自己动了,是吗?”
谭骁:“……”
猝不及防被反撩,谭骁哭笑不得,捏着他的脸蛋儿扯过来,“您最近有点浪啊,小黄腔越来越溜了哈?”
杜宁修凑到他唇边亲了一下,说道,“不浪怎么办,你越来越骚了,我怎么也得跟上。”
谭骁:“……我怎么就骚了?”
杜宁修嘴角微扬,笑得明显了些,从盒子里取出另一枚戒指给谭骁戴上,然后用自己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抓住谭骁的手,十指相扣住,说道,“老婆眼光真好,我很喜欢。”
谭骁也笑起来,胳膊搂住他整个人抬起来悠了一圈,嘿嘿笑道,“喜欢就好啦。”
杜宁修被他“公主转”了一把,有点晕,不甘心地想把他也抱起来转圈圈,结果没抱动,特别沮丧,“胸肌没你大,腹肌没你多,肱二头肌也没你给力,我这个老公一定是假的。”
谭骁哈哈一笑,原地跳了两下,说道,“来,再转一次,我配合你360度飞起来怎么样?”
杜宁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有点太美,不忍直视,只好郁闷道,“算了,我要锻炼身体,以后把你扛在脖子上,不,扛在头顶,想怎么抗就怎么抗,随便扔着玩。”
谭骁捏捏他的小鼻梁,闷声笑道,“行,到时候随便给你扔着玩儿,脱光了劈叉玩儿都行。”
杜宁修:“……你真的是越来越骚了。”
于是骚里骚气地互相亲亲抱抱了好一会儿,直到肚子咕咕叫了才总算从彼此身上把自己撕下来。谭骁继续未完成的做饭大业,杜宁修也继续压在他背后,某人只好一路辛苦地驮着一只癞皮狗,非常艰辛地做完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电视里即将响起过年的倒计时钟声,谭骁和杜宁修相拥着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灿烂的烟火,轻声耳语着。
“骁哥,”杜宁修握着谭骁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说道,“这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了。”
谭骁反手抓住他的手掌,笑着说,“我也是啊。”
杜宁修认真道,“我会给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的。”
谭骁呵地一笑,摇头道,“那可不用,你答应我一些要求就好。”
“嗯?好啊,什么要求?”
谭骁侧耳倾听,听到电视里的倒计时已经开始,便缓缓吸了口气,轻声说道,“以后每年的这一天,都让我给你做一桌的年夜饭。”
电视里主持人激昂的声音也隐隐传来,“……八!七!”
“每年的明天,都让我一睁眼,就能看到你的睡脸。”
“……六!五!”
“每年的每一天,都能让我看到你的笑容,就算……你笑的也不怎么明显。”
“四!三!二……”
谭骁侧过身,面对着杜宁修微微发红的眼睛,倾下头,在他温软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从今往后的一辈子里,你要答应我,永远在乎我,永远依赖我,永远爱着我,而我……”
最后一秒钟声响起的刹那,窗外陡然间绽放出一朵朵巨大而璀璨的烟花,姹紫嫣红,点亮了谭骁眼中缓缓流淌的柔光。
“而我……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健康还是疾病,都会永远宠着你、守护你、爱着你,直到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他执起杜宁修冰凉的手掌,凑到唇边,在手背上印下一吻,如同一个仪式,“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一生一世,绝不改变。”
杜宁修看着男人眼中映出的灿烂焰火,那里面像是裹着一层潭水,一滴一滴随着那目光辗转渗透进他心底。一瞬间像是忽然间穿越了时光,看到十多年前那人匆忙闯进自己生命里的样子,阳光一样耀眼的轮廓,牢牢支撑住了他破碎又鲜血淋漓的曾经。
忽然就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了男人宽阔的肩膀。第一次拥吻带着如此凶狠的味道,像是要把对方一口一口吃进身体里,血腥味在鼻息间浸染得透彻,却不肯停下哪怕一秒钟的纠缠。唇舌的侵入明明又深又狠,杜宁修的目光却深沉到近乎空茫,他曾想象过很多次亲吻这个人的模样,曾经不敢企及的神明一样的男人,此刻却被他紧紧拥在怀里,毫不设防地任他噬咬舔弄。
耳边是谭骁被咬疼了不由自主发出的轻喘,可很快那声音便被压制下去,反而更紧地拥住他,回吻他,喃喃念他的名字。
“宁修,宁修。”
一声声,一次次,沙哑而诱惑,几乎要让他溺毙在被这个男人环绕着的迷醉里。
就像是回到曾经遍体鳞伤的少年时候,被这份温暖细细包裹住的依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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