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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互啄日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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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还没有上课,学生们就有了一项作业。
第二天,书香袅袅的校园被暖阳笼罩,老师说着“请同学们翻开第一页……”,纸页清脆的簌簌的翻折声伴着清晨尚凉的风打开了新学期的篇章。
才升上初中的孩子们脸上还有着新学期开始的小兴奋,个个精力充沛活力焕发,好像都是面向光明又未经风雨的向日葵,直挺着脆生生地绽放出一整片明丽的花海。
作者有话要说: 成夏(张牙舞爪):你对我好点!不然信不信我不养你了!
王昊(不屑):你个小崽子能养得起我?看我这就去找人给我送钱上门……
成夏:?
下一章王昊童鞋就能捣鼓出让人送钱上门的办法啦,就是这个办法……一言难尽就是了 ╮(╯▽╰)╭
第8章 神秘盒子
日升潮涨之间,时间总是快得人毫无知觉,距离开学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王昊假肢的事情也还是没有考虑好,主要原因在于成夏对假肢公司和装配的事一窍不通,王昊也是半斤八两。然而即使他们都对这事很陌生,他们也是知道这会花费不少钱的,作为一个没有社保没有工伤保险的病人,这种花费每多一样都是一种负担。
唯一能被称为好消息就是成夏查完资料以后,发现被定为五级工伤是可以保留与用人单位的劳动关系的,即使王昊已经无法参与工作了,也可以每月拿一定数额的伤残津贴,只是看着雇人的工地那边完全没有提出这个的意思,成夏也明白要拿到津贴恐怕很困难。
“……贫困生补助申请……”讲台上是老师在借着自习课的时间通知事情。
成夏把撑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转着的笔杆也停了。
他想着,也许,自己应该去申请一个?
其实这个补助从小学开始就有了,只是成夏一直觉得自己有母亲留下的存款,生活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自尊心作祟,就一直没有去申请过。
贫困生——只要傻子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年代大家经常提倡人人平等,但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的人在直面自己和他人的差距时多少都会窘迫,更别提不懂多少平等自由的大道理,只知道“别人买得起的东西我买不起”的小孩子了。要先去老师那里要一份贫困生补助申请表,然后填完以后由老师在班会课上读出来确认,最后申请成功再贴在学校告示栏上——哪怕根本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去看那个贫困生名单,可当事人路过告示栏时总会觉得别扭,一分一秒都不想在哪里呆,更是生怕与自己同行的人会看到自己被高高挂在榜上的名字。
不用旁人多说什么,成夏自己可笑的自尊心就能让他一直抗拒这个补助。
放了学,成夏直奔医院。医院和学校离得很近,走路只要二十分钟就能到,和在家里上学时单程也要一个多两个小时相比好多了,所以他也就每天带了换洗衣服呆在医院,只有周末才回一趟家。
到了医院以后,成夏又去办公室向医生借了电脑开始查初中贫困生补助金额,结果一圈下来,发现一年也只有一千多。
和王昊这段时间流水一样的医疗消费相比,一年一千多简直少得可以当做没有。
可是对于在校学生来说一千多就不止这样了。九中的食堂菜价都很实惠,饭汤免费,素菜一两块钱,荤菜也在四块钱之内,一个月省着花可以只用两百多,一千多相当于四五个月的饭钱。
这个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成夏看完了后拿起草稿纸,看着上面一串串的数字,强迫自己认真地一遍遍地计算着饭钱,最终扔掉了纠结决定了去申请补助——脸皮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但也只有吃穿不愁的人才有资格享用。
接下来的两天都是周末,成夏在周五晚上就高效率地搞定了所有的作业,想用这两天去找王昊的工头,去跟他们商量伤残津贴的事。
周六上午,成夏问好了王昊工地的地点就出门了,然而意料之中的,根本就没有多少用。
工地那边连上头的管理人也没有派出来一个,只是通过工头的手机跟他谈了一场,大概意思就是公司已经一次性赔偿过了,也已经把赔偿金还清了,伤残津贴已经不需要再出了。
“可是公司本来要给的就是伤残津贴,一次性赔偿金是由工人方面提出才可行的。而且你们的赔偿金数量也没有达到要求……”
“小朋友,话不是这么说的。”电话那边用着哄小孩的语气漫不经心说道,“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我们这边已经给过你爸爸钱了,再向我们这边拿钱是很不好的行为啊。你爸爸让你来找我们的吗?你回去跟他好好说说……”
“不是。”成夏缓了一下心里升起来的火气,语气生硬了起来,“是我自己来问的,我已经查过了,你们给的赔偿金的确少付了……”
“小朋友,你是到哪里查的呢?不会是去网上随便搜了一下就过来了吧?现在网络发达了,你们这些小孩子都喜欢信网上的东西。可是社会里面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电话那的声音飘忽起来,然后突然掐断了话题,“有什么问题让你爸爸找我吧。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成夏握着工头的手机,听着对面嘟嘟嘟的声响满腔火气没处发,只能对着手机干瞪眼。
工头在门口听了半天,摇了摇头,走进屋里拿走了手机,对成夏说:“跟你说过不行了,这种事你还是找家里的大人来吧。”
他随手按弄了几下手机说:“早跟你说过不行了,这下借你打了个电话,我自个怕是要挨骂……”说完,他就拍着成夏的肩膀,把他带出门外一路送他出了工地。
白忙了一个上午,成夏一回到医院就飞快冲了个凉水澡,洗洗满身的汗也降降火气。
照例打了饭在病房里解决了温饱问题后,成夏就继续去缠着那个管理人了。
那些补偿金要是能给要回来,绝对是很大的一笔进账,幸好自己把那个管理人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成夏一次电话不成功,就再接再厉拨第二次,一个下午,那边的管理人说什么小孩子不懂,什么公司这边已经付清赔偿的扯皮话都不顶用了,反正成夏就揪着赔偿金不够的话头死劲儿说。
成夏在走廊讲着电话,站累了就开门,进病房:“……网上的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另论,至少我知道国家法定的《工伤保险条例》比你们瞎扯的玩意儿靠谱!”
王昊在病床上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这话里话外透着十二分嘲讽的语气好像和他吵架的时候很常听到。
耳边又听到熟悉嘟嘟声的成夏一点也不慌,闲闲地喝了口水润嗓子,又顺手把自己中午换下的脏衣服洗了再挂起来晾着,然后又向同病房的一个阿姨借了手机继续拨电话。
……然后惊讶地发现打不通了??
成夏不信邪又打了一次,耳边又是查无此号的机械女音。
今天电话那头的倒霉管理人被成夏骚扰了一下午,只要听到成夏打进来一个电话就拉黑一个,然而人在医院可以借无数电话的成夏无所畏惧,把座机手机全借了一遍还没完,那头的管理人先撑不住了,开启了陌生来电拦截,终于清静了。
管理人清静了的同时,成夏也彻底没招了,难道要去工地蹲点跟踪到他家吗?
成夏丧气地把手机还了回去,小声嘟囔着:“早知道分时间来不逼那么狠了。”
唉,第一次催债没经验。
这下完全闲了,成夏准备去预习课本,结果被王昊叫住了:“你明天回去给我把我的箱子拿来。”
“啊?”成夏一脸懵,“什么箱子?”
“在我房里床底下,一个木头箱子。”
成夏皱着眉头说:“你拿箱子干什么?不能每天老实一点吗?”
王昊不耐烦地撇了他一眼:“我说要就要!废话那么多!”
成夏翻个白眼不理他了。
————————
第二天成夏回家一趟,还是把那个木头箱子给带来了。
木头箱子长得和成夏自己的小金库木头盒子很像,看起来一脉同源,都是老陈叔做的。只是王昊的木头箱子年代比成夏的早了好几年,上面磕磕碰碰的划痕也很多,看得出主人不是很爱护。
成夏过来以后就趴在另一张床上做作业了。王昊把盒子打开,从一堆乱堆的信封纸张中,找出了个写满电话号码的黑皮本子,翻着泛黄发皱的纸页,找到了其中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和名字都是手写的,字迹清晰娟秀,和王昊自己那□□爬完全不一样。
周末过去,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成夏准时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王昊则是睡到自然醒来,发现成夏不在病房后,照着自己找到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嘟了两声以后就通了,王昊感觉自己的心率在上升,以至于说话有些颠三倒四:“那个,我叫王昊,你……你认识成以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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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课加上自习一共有八节,放学铃声打响的时候,永远是学生们最开心的时候。
杨帆动作飞快地收拾书包,对成夏说起他前几天在学校旁边发现的一家烧烤店,光是在路边走就能闻到超级香的味道。
“只是那边的东西我一个人吃肯定很贵,今天那里有做特价,多人套餐可以省好多钱!你和我一起去吗?”杨帆兴奋地问道。
成夏笑着说家里有事今天要快点写作业,婉拒了他的邀请。杨帆只好去找前桌的邱旭一和他同桌,结果因为邱旭一小同志深爱学习无法自拔要自习到很晚,所以也只有邱旭一的同桌答应和杨帆一起吃饭去了。
成夏今天的确是有事的,他周一从老师那拿了贫困生补助申请表,填完了,正要去老师办公室,把自己的申请表交给老师。
学生们放学,老师们好像也都下班了,成夏在办公室只能看到整齐摆放的桌子和刚收来的散乱的暑假作业。
他一个个桌子找过去,看着学生们写在暑假作业上的班级终于找到了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主任李老师的桌子,从她的桌上看见了一叠已经填完的申请表。
成夏探身,正要把自己的塞到那一叠中间的时候,李老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响起:“成夏?你来找老师的吗?”成夏整个人都顿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雅走近几步,正好看见成夏拿着一张写完的申请表的手缩回来,老实地贴着裤缝,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声:“李老师。”
李老师微笑着说:“你填完申请表了吗?”
成夏点头,回答说对。
李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桌上正中间的是一班二班周末的作业,一整叠的卷子上都有红笔勾勾画画的痕迹,她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对成夏说:“嗯……你来得有些晚了,这个表以后还会有些小事,你恐怕会很赶……”
“嗯,”成夏点头说道,“对不……”
“不不,没事的,也就是你会忙一点而已。”李雅拿了成夏申请表放到桌面上,认真地看着申请表里面的信息,说,“你……”
话未半,门口又有脚步声,成夏和李雅同时抬头,发现正是还在学校自习的邱旭一,他手上拿着今晚的数学卷子,还抓了一支笔,看起来像是来问题的。
成夏看着邱旭一进来,身子更紧绷了,抿着嘴有些焦躁。他有点想从老师桌上把申请表拿回来,可是现在伸手直接拿又太不礼貌了,李老师还没有讲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成夏:喂,你好……
管理人:啊啊啊啊我要疯了!谁把这个小屁孩弄走!
啪嗒,挂掉电话。
成夏(再拨):喂,你好……
管理人:挂断。
……反复多次后
成夏:喂?
机械的女声:很抱歉,查无此号。
↑↑↑
以上是一个人被逼疯的全过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欠别人钱,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会用多少手机号骚扰你ㄟ(▔ ;▔)ㄏ
先扯一点点狗血滴子出来……
第9章 妈妈从前的朋友
成夏注意力完全系在越走越近的邱旭一上,表情调控有些失常,让李雅一眼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李雅看了自己手里的申请表一眼,发现邱旭一就要走到桌子前面,于是便快速地将表格翻了一个面,把空白的背面翻到了上面。她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接下邱旭一的卷子,挡在了成夏面前,问道:“有哪里不懂吗?”
邱旭一粗神经地完全没有不对的感觉,只是提了提镜框对老师指了题目说:“这一题,我不懂它……”
成夏没能再清晰地听清他后面的话,因为他现在好像有点紧张过头了。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嘭嘭嘭地在胸腔里跳动,嗓子眼连着的血管跟着那股跳动的旋律微颤着。
他有些适应不过来自己这么大的反应,让人看到申请表好像不是那么难以令人忍受的事吧?先别说之后还要被贴上通知栏了,就说这么点不过是和面子有关的问题,只是很小很小的小事罢了……然而脑子里这些条条框框的理由再多,也没办法压过刚刚暴动的心跳,身体的反应如实地告诉他:你还是很在乎的。
是啊,一个很在乎面子的穷鬼。
成夏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被盖在桌上的申请表。
李雅讲完一题,成夏已经把自己表情收拾好了,完全没有异常地看着邱旭一拿着卷子出了办公室,李老师转身又做回位置上。
李雅看着申请表,跟成夏详细地说了关于贫困生补助申请的一些相关事项,全部说完以后,她喝了口水,小心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用着和刚才没什么改变的表情说:“要是学习上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我是你们班主任,不止是课任老师……”
李老师语调轻缓,带着她特有的平板,她的黑框眼睛后面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孩子。
成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他走出办公室,转身摸着走廊的墙往楼梯去,余光看到李老师穿着深色衣服低下头在课桌上写着些什么,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像个黑色的小包子在橙光的晚霞里轻轻摇晃着,好像从前傍晚他在书房的小床上拼装小玩具等着妈妈忙完去做饭时,看到的妈妈侧对着窗户敲着电脑的画面,一时被霞光晃花了眼睛。
————————
晚上放学,由于做班级卫生比平常迟了一段时间的时溆很不幸地撞上了下班高峰,车道上蔓延到天际的长龙一点一点地缓缓前进,摇摇晃晃地实在很催人睡。
他眼皮耷拉了一会,撑不住了就干脆睡了一觉,然而迷糊的睡意在下车进家门的时候都被震醒了。
“……妈?”时溆抓着书包带子,惊讶地喊道。
不是说这周都没法回来吗?
徐子雅握着手机用手指摩挲着屏幕,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客厅对面的电视屏,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时溆的“妈”像是让她惊醒了。她转头,卷曲的黑发贴在妆容精致全副武装的脸上,对时溆笑了一下,说:“今晚你爸也回来了,不过要等会回来,我们先吃。”
说完,她压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浅色的裙摆在毛绒地摊上轻蹭着,绕过时溆往已经准备好一整桌晚餐的餐桌去了。
时溆一脸莫名,连爸也回来了?有什么大事吗?
徐子雅接着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时溆不明所以地跟着吃,结果饭还没吃一半,突然打进来了个电话。
父亲母亲大多时候都在外边忙着自己的工作,家里的座机就像个摆设,这次响的也当然是徐子雅的手机。她很快放下碗筷,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轻呼了一口气,将屏幕划开接起了电话。
“喂。”她只稍停了一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是他吗?”
电话那头的时君昊站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门口,里面的病床上王昊正躺着心不在焉地搓弄着被单,眼皮几番抬起又落下,朝着门口那张望。
时君昊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慢悠悠地从拐角楼梯走出来,轻微的视力不良让他无法将男孩的脸看得很清晰,只能模糊地觉出他的大概轮廓。
时君昊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远远看着便感觉男孩的身形与当年那个尚年少天真的女孩子渐渐重叠,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步伐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
男孩走近,时君昊已经能轻易地捕捉到他的容貌,这才觉得刚刚也许并不是心理作用,不仅只是脸的轮廓,他就连五官都或多或少地与当年的成以柔神似,未长成的少年面部线条还很柔和,一眼望去更是让人有了成以柔还在世的错觉。
“没有错。”甚至无需再做多余的鉴定,时君昊就能确定了,“他是以柔的儿子。”
成夏回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口撞上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看起来很像是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匆匆赶来的,原本穿得服服帖帖一丝不苟的衣服上染上了来不及抚平的褶皱。
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吧。成夏漫无边际地想着,随意瞥了一眼也没在意,绕过他进了病房,然后发现原本还有另一个病人的病房只剩下了王昊一个,连偶尔会来的护士小姐也不见了踪影,还有一个穿正装的男人站在王昊的病床旁边,看起来像是来找王昊的,而王昊正抬着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昊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咳了一下,成夏感觉背后有人在走近,不由转身,正对上了他一开始认为是病人家属的人。
刚刚只是随意扫过的男人直直撞进了视线,他大概三十多了,像是王昊的同龄人,却完全没有王昊身上那种沉沉的被生活麻木的气息,就像现在经常有人开玩笑的“男人三十一枝花”,面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正在自己最好的年龄,精神炯炯又沉稳泰然。
“成夏……”那个男人顿了一下,问:“你就是成夏吧。”
没等成夏回应,他就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时,时间的时。”
时君昊看着成夏,目光柔和:“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成夏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像是凫水时脚踏不着底的心慌感,他避开了时君昊的眼神,说道:“你好,我叫……”
正说着,他想到面前这个姓时的男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改口,干巴巴地说:“你好,时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伯父就行。”时君昊说。
成夏抿了一下嘴,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神往王昊身上挪。
他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她的朋友突然出现又是为什么?要干什么?
时君昊看出了成夏的不自在,见他正看着王昊,准备让和他比较熟悉的王昊先跟他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时君昊说道:“我们先出去,成夏你先跟你爸爸谈谈吧。”
成夏看着时君昊和助理先生走出了病房,默默地把目光投注到王昊的身上。
王昊看着时君昊离开后,成夏的眼神就钉在自己身上,好像又想起曾经很多次跟这个倒霉儿子吵架的场景,顿时话不经大脑往外倒:“你以后跟他走。”
成夏愣着:“啥?”
王昊说:“等会你跟他走,以后他当你爹,会养你长大。”
成夏被王昊劈头盖脸的一句“你跟他走”弄得整个人懵了,明明自己前一秒还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日复一日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按着自己平时的生活路线慢慢地走着,下一秒就被拉到了一个陌生人面前,凭空被安了一个……爹?
这简直荒谬得像是白日做梦!
成夏几番张口,想问很多东西,最终只挤出一句:“你什么意思?”
王昊像是被成夏这句话激起了平时和他互怼的热情,抬高了自己的音调,不耐烦道:“就是那个意思!以后他就当你爸,我不养你了,你跟他走就行。”
成夏第一个想要张嘴反驳就是——谁养谁啊,我养你才对吧。
然后便是一连串的问题并排着往前冲,他想问,他是谁?你怎么找他的?你要送我走是吗?谁给你权利这么做?你根本没有把我给别人的资格!你有告诉我一声吗?!
然而可能是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全都堵在了喉咙口,竟连一个字符都没法吐出来。
成夏深深喘了口气,他想压着自己的嗓门不想让自己在人前露出难看的一面,可又想放声冲王昊大吼,最终只能发出尖细的变了调的低嗓,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沙哑:“你让我去哪儿?!你问过我吗!”
王昊对成夏说完那一大串的话后,就把头转过,不再理会成夏,自然也不会回应成夏的话。
他大声喊着,话不是对成夏,而是对着完全没有隔音效果的病房门外的另外两个人:“别拖了!他就是成以柔的儿子,我没骗你们!把他带走,别忘了给我钱!”
说完他艰难地撑着病床两边的扶手把自己的姿势从半躺慢慢地换成平躺,盖上被子闭着眼,不再去看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把儿子送到别人家的同时自己还能拿钱……
只能安慰自己的主角把这笔钱当攻方给的彩礼吧,这么一想也许不亏……
嗯,也许。
第10章 来到新家
时君昊在外边听到争吵的声音,再听王昊的话不由皱眉,他完全没想到王昊会是这样的做法,也完全没想到王昊和成夏是这样别扭的关系。
他们关系不好在时君昊看来很正常,成以柔小时候很乖,是大多数父母最喜欢的那种乖乖女,文静温柔乖巧,可是越长大越叛逆,青春期几乎和父母吵翻,还大着胆子跟自己的男朋友私奔。好多年前他们偶然见了成以柔一面,她变得越来越要强,也相当利落成熟,被她养着的成夏自然也不会是乖巧的性子。而王昊在当年就是一个脾气乖戾的混混,如今生活不如意,可那种暴躁却并不会少,和成夏住一块,成夏又从小就没有被这个父亲养育过,连孺慕之情都少得近乎没有,他们能好起来才难得。
可是关系再怎样不好在这些事上也应该委婉一些的吧?哪里像王昊,刚刚说的话就差没直接告诉成夏,我把你卖掉换钱用了。
病房里王昊不答,可成夏不打算善罢甘休,他快步走到病床边,下手抓住了被子,一把掀开它,王昊没了被子遮盖灯光,只能用一双眼睛直直地往前瞪,正好对上了成夏的眼睛。
王昊年轻时的确是个俊帅的小伙子,只是如今生活磋磨,早已把八分样貌抹去了三分,剩下个五分路人样,可眼睛是和其他五官不同的,这不是风霜雨雪能吹走的东西,能改变它的,只有悠长的岁月。
他的眼睛轮廓很好,是那种典型大侠相的剑眉星目的模样,可以想象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也许长时间混迹市井还能给他带上一番不同于一般少年的锐利狡黠,可能也正是那种对寻常小姑娘来说全然陌生的少年意气,才能引得当初的成以柔为他全心全意奉献,满心满念相随。
然而十多年过去,他早已不像当年那样,身边有着喜欢的女孩儿便拥有漫身的勇气去和全世界对抗,去挣取他想象中的幸福——在像逃离牢笼一般逃离了学校和家之后,他面对的第一个挫折就叫他认清了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软刀子一点一点挖去了他天真的幻想,他的眼睛早已不复当初,现在它的模子依然在,轮廓也仍然好看,只是像所有的普通中年男人那样被眼睛旁油黄又带着些皱纹的皮肤环绕,眼白里有些血丝,乌黑的眼珠就像一潭被圈住的死水,沉沉的不再有那种水花翻腾的波光。
成夏看着王昊的眼睛,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和王昊僵持着,好几秒后,还是王昊打破了沉默。
王昊抓着被子抖了抖,把它从成夏手里解放下来,他伸手捋了捋因着刚刚成夏的紧攥而留下一道道压痕褶皱的被子,语气淡淡:“别闹了,我养不起你,你也养不起我,我们谁都养不起谁。”
王昊盖上被子,闭着眼睛不再看他。
时君昊听着病房里面安静了好一会,然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成夏垂着眼,身上的书包依然背着没有卸下来,他问:“我们要去哪儿?”
“去你家里拿你的东西。”时君昊明白成夏已经自己要走了,他低着声音,温和地说:“拿你的衣服和你喜欢的东西就行了,其他我们会帮你再准备的。”
成夏跟着时君昊两人坐电梯下了楼,太阳落山时的风难得的凉爽,他走过医院大厅,踏上熟悉的公园小径,小径就在住院部的楼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让成夏把医院各个地方摸得透透的,他知道王昊住在五楼病房的西北角,就在窗户旁边。
他回头望着五楼那个位置的窗户,不知道是不是病房太黑的缘故,他看不清窗户边上有没有人,只是在看了一会儿后,那块深蓝色的布帘被人拉上,完全遮住了屋里的一切。
成夏坐在车上,车驶向那个他住了五年的家,公路上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子在车流中穿行得很快,窗边的景物簌簌而过,像是五色斑斓又长短不一的线条。
车在小巷口停下,那片窄窄的巷子也就只有一辆小车那么宽,想要进去就只能用些娇小的交通工具,比如板车,比如单车,比如11路随身公交。
小巷太长,天又暗了,时君昊和助理先生不放心地跟着成夏回家整理东西,司机大叔则留在车上等。
成夏的东西不多,夏天换洗衣物就那么几件,初中的书也几乎全都在医院了,要拿的只有冬天的衣服和一些他自己买的课外书。
小学的课本都被成夏废物利用地卖了,于是书也只剩下他的手绘小本子和他比较喜欢的课外书,外加一个装着零碎小玩意儿的铁盒子。
何婶家里的灯暗着,成夏想,连道别也不能了。
他抱着铁盒和几本书,大人提着衣服,把东西都塞上车后,成夏也爬上了后座,他感觉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走得比公交还平缓,闪着零星灯火的小巷离他越来越远,方才恍然意识到,他真的要离开这条小巷了。
也要离开那个讨人厌的王昊了。
他这几年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快点长大,生活独立,然后搬出这条巷子,以后就给王昊养老钱,再也不见王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地实现了——以这种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车没多久就来到了时君昊的家里,成夏提着自己的行李进门,然后听着时君昊向他介绍着这个新家里面的陈设。
时君昊的妻子是一个很漂亮的人,黑色的长卷发轻搭在长裙上,浅色的薄衫做搭配披在肩上,她盈盈地朝成夏笑着,牵着他的手亲昵地和他说着话。
相比时君昊的精神硬朗,徐子雅身上带着女性的温婉显然更让成夏感觉放松。
成夏礼貌地微笑,抬头看着徐子雅,她让自己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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