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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睡是病治不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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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我以后大概真的会像保护孩子似的保护它。

我翻了个身,准备跟俞衡面对着面。
结果这一翻身不要紧,也不知是牵动了哪儿,背后腰间突然窜起一溜疼痛。
我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叫道:“疼疼……疼!”
俞衡顿时抬头,紧张地问我:“哪疼?!”
“腰、腰……神经啊!”
“哦。”
他居然重新放松下来,又躺了回去,“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肾疼。”
哦?!
神经痛就不是痛了吗?!
他这是不打算管我的节奏?!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他,结果他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忍一忍吧。”
哈?!
“可是……很疼啊!”
“能有多疼?跟你以前比起来十分之一都没有吧?你要真是疼得不能忍了,还有闲心情跟我说话?”
我闭了嘴。
好吧,其实我就是有点意外我这神经痛居然还没好。
我只好又平躺回去,丝丝缕缕的疼痛还在腰腿间游走,虽然有点难受,但确实不至于忍受不了。
唉。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呢。
我听到俞衡打了个哈欠,突然把我搂进怀里,用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
“砚之,今天很累了,我们改天再针灸吧。”
“啊……好。”
他吻了吻我的后颈,便再也没了动静。
睡着了吗……
不过这样后背贴着他,被他的体温温暖着,疼痛好像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还是有点想把电影看完,卡在关键时候怪难受的。
但又不忍心再动弹,吵醒俞衡了。
最后我还是选择闭上眼,些微的神经痛慢慢减弱归于平静,我也缓缓入梦。

被俞衡抱着睡觉,感觉真好。

'新生'Chapter 6
俞衡说睡上几天,还就真是睡上几天。
除了吃饭上厕所洗澡就是纯睡觉。
我这个有嗜睡症的都没他能睡,跟他睡了两天的觉,我自己都快睡不着了。我每次一醒来都发现他还睡得正香,偏偏他这人一睡着了就好抱我,我只能从他胳膊的钳制下爬出来,还得小心点不要把他吵醒。
还有一点很要命,他虽然睡得沉,但九点闹铃一响,他绝对把我踹起来吃药,真的是踹,踹得我屁股痛。
我本来想把闹铃改成震动的,以免吵醒他,结果他死活不肯,一定要让闹铃把我俩惊醒不可。
唉。
我被惊醒又被他踹上一脚,哪还能再睡得着啊。
索性我就每天九点起来,可我又不能吃饭,只能饿到快中午他才起来给我输液。午饭过后他就又睡了,我那叫一个无聊。
我只好去陪老爷子下象棋以打发时间。

不过说实话吧,老爷子这棋艺实在不怎么样,虽然我的象棋还是他教的,但我学会了以后,很轻易就能赢过他。
……我发誓我输的那些盘,都是我下到一半睡着了,再醒过来,就见老爷子拿着报纸,对我说:
“你醒啦?那我们继续下吧。”
我还正感动着他等我醒来,结果低头一看棋盘……
还下个毛线,我的子都被你吃完了,就剩个孤零零的将,被一堆车马炮包围着。
我抬头看他,只见他正将老花镜压低,从镜片上面偷偷看我。见我看他,又连忙收回目光,假装继续看报纸。
……呵呵,老顽童。
我眯起眼。

但后来我也发现,老爷子赢了我的棋之后就会特别开心,不管是用什么方法赢的。于是我索性不睡着的时候也装作睡着,故意输给他以讨他欢心。
老人嘛,总是要哄着的。

妹妹妹夫见我居然能跟老爷子玩得来,不由向我递来惊讶的眼神,我心说这有什么了不起,老弱病残本来就是一家亲,何况老爷子只占了头一个,而我后仨全包。
然而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夫妻俩对我动了歪心思,他们居然把女儿交给我让我带。
我:???

我以前最怕熊孩子了,一听见熊孩子吵闹就一个头两个大。我爸跟我有同样的毛病,所以才把别墅买在了那么僻静的地方。
不过楠楠不是熊孩子,不但不是熊孩子,简直就是小天使。
我不能吃饭的毛病还是让她给治好了来着。

事情是这么回事。
一开始妹夫把楠楠交给我,我还犹豫着不想接受,毕竟我连婚都没结过,哪里知道怎么带孩子。他说你就像对咱爸那样就行,楠楠很乖的,绝对不会为难你。
我心说那就好吧,何况俞微都没表现出反对,也算是原谅我当年绑架她女儿的事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把女儿交给我。她都主动让步,我要再拒绝,那就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以前赶上他们夫妻俩都上班的时候,楠楠就只能跟着老爷子玩。我估计那时候是俞衡带她,但现在俞衡睡得昏天黑地的,自顾都不暇了哪还有精力管孩子呢。
现在楠楠跟老爷子玩,老爷子又跟我玩,她也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我,而且后来她貌似发现我比老爷子更好玩。
我哪里好玩?我的轮椅好玩,她最喜欢玩我的轮椅,还问我:舅舅,为什么你坐的椅子跟别人都不一样呢?为什么还有轮子?
我就跟她说,我这个比较高级,他们那些都是普通椅子,不能动的。
她就让我抱着她,坐着轮椅晃来晃去,从客厅到厨房,又从厨房到卧室,在家里来回来去的走,她就特别开心。
就是我这胳膊稍微有点累。
妹夫还让我教楠楠算算数,背古诗什么的,还要让我写字给她认。我心说这些不都应该是幼儿园老师教吗?他说反正在家呆着也没事,只玩游戏也玩不出个花来,偶尔穿插着学习一下。
我只好照做。这算数我倒是会,1+1=2我还不至于忘了。可这古诗我哪记得几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东西我总不能教孩子吧?妹夫又把他们幼儿园的册子给我,让我看哪个顺眼提问她哪个。
结果我一问,这小姑娘全都会,老师教过的没教过的,只要是本子上有的,她全都背下来了。而且一些简单的诗句,她大概还能说得上来意思,知道诗句表达的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神童啊。
一想到当年我差点害死她,我就头皮发麻。

于是我没辙了,妹夫也没辙了,说那你随便教点什么好了。
其实我很想给她灌输一点同性恋不是病之类的东西……
当然我还不至于觉悟低到那种程度,我就只好拿笔写字给她认,可我这好几年都没碰过笔了,字丑得跟狗爬一样,她一看就说:大舅,二舅的字不长成这样。
……这小姑娘还挺会挑三拣四的。

妹夫也不强求她学什么,她有兴趣了我就教,不想听了我就扔笔,再接着跟她玩,或者抱着她睡觉。
她想要什么玩具我都给她买,再贵的洋娃娃也买,彩笔油画棒之类的更是不在少数。也算是对当年的一种补偿吧。
于是我跟楠楠的感情与日俱增,到后来妹夫都看不过去了,他下班了女儿都不来迎接他,还在跟我腻着,只气得他在那自言自语,说以前俞衡带孩子,孩子就跟俞衡跑,现在俞衡捡回来个哥哥,孩子又跟他哥哥跑,连他们亲父母都要不认了。
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啊,我是不是说跑题了?

关于我这不能吃饭的毛病是怎么好的,起头的还是妹夫。那两天秋老虎突然造访,天气很热,他下班回来,就从外面买了一个西瓜,给我们分吃。
我自然吃不得,只能在一边看着他们吃。他们几个知道我什么毛病,不去管我,但楠楠不懂,就问我为什么大舅不吃。我也没法解释,只好跟她说我不爱吃,结果这小姑娘实在忒精明,又说:
“大舅分明看着很想吃,为什么要说不爱吃呢?”
我一时无话。
这要怎么解释才能行了?
我正苦恼着,她突然拿着勺子舀了一大勺西瓜,递到我面前,对我说:
“大舅是不是也和楠楠以前一样,要爸爸妈妈喂才行?”
我瞬间愣了。
我居然要一个四岁的小姑娘喂我吃东西?
可我看她那么辛苦地举着,也不好拒绝伤她的心,就把那一勺西瓜给吃掉了。我看着她的脸,又吃着那么甜的西瓜,是怎么也不能跟钢珠联系起来了。
她见我吃了,又继续给我舀,还专门去舀没有籽的地方,我这心都快要化了,一连吃了好几口,才跟她说不要了。
妹夫一看见女儿喂我,顿时不乐意了,也张着嘴等着她喂:“来楠楠,喂爸爸一口,爸爸也要,啊——啊——”
他“啊”了半天,他女儿也没理他,还说:“爸爸自己吃得好好的,不需要楠楠喂。”
妹夫差点把整个西瓜都扣到我脑袋上。

正巧这时候俞衡睡醒从屋里出来,一看见我们在这折腾,不由疑惑道:“你们干嘛呢?”
我还没有吃够,正拿着一块切开的西瓜啃,突然听见他的声音,差点把西瓜籽给咽了。妹夫含混不清跟他说:“俞衡来吃西瓜啊。”
俞衡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就起来找口水喝。”
他说着走到我面前,倒没问我什么,只蹲下‘身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凑上唇来吻我,还用舌头舔掉我唇角沾上的西瓜汁。
“不错,挺甜。”
妹夫一把捂住女儿的眼睛:“楠楠别看!”
我老脸刷就红了,可俞衡撩完就跑,完全不给我还击的机会,已经回到卧室继续睡觉去了。
我又听见楠楠说:“可爸爸妈妈也这样亲亲啊,为什么不能看?”
妹夫的表情变得很精彩。
我实在没忍住笑喷出来。


'新生'Chapter 7
打那之后,我不能进食的状况就稍微得到了一些改观,我慢慢能吃一些水果,粥也可以自己喝下去了。
但完全干的东西我还是不能吃,比如米饭、馒头。尤其是馒头,简直一口也吞不进去。
第一种能吃进去的主食是饺子,那天他们一家人都在,不知道吃什么好,就包了一顿饺子。我闻着香,实在馋得不行,吃了一个试试,没有吐,便彻底刹不住了,沾着醋一吃吃了一盘。
再后来是面条,还有荤菜,炖的红烧肉排骨一类的。总之必须是带点汤水的,干的东西还是吃不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俞衡在那睡了得有半个月,我也没闲着,除了每天吃药加锻炼腿脚,跟楠楠玩陪老爷子下象棋,我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给俞衡拍照。
反正他睡着了也不知道,我给他拍了各种睡照,美的丑的,故意摆动作搞怪的,还有我自己也凑进镜头跟他合照的。拍下来之后不管什么样,除了拍虚的删掉,其他通通存进某云里,特意给他新建了一个文件夹,打算保存一辈子。
拍着拍着我就拍上瘾了,拿手机拍还不过瘾,又让妹夫帮我去买了一单反,开始给家人拍照。
一开始找不到什么技巧,后来上网上跟人请教,慢慢摸到了窍门,找到了手感。拍出来的照片越来越好,再用电脑下个PS,学学修图美化什么的,逐渐把我空闲的时间填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想把自己的生活记录下来的念头,一发便不可收。只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早些get到这个技能,不然我生病那几年发生的事,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素材。

不过……虽然没有照片保留下来,是不是可以用文字来记述?呃……一想到我这狗爬一样的字就还是算了吧,用电脑敲敲没准还行得通……

照片拍着拍着,人就开始向往外界。
只拍家庭有些太单调了,转来转去也还是那几间屋子、几堵白墙、几盆绿植、几个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人而已。更想去接触大自然中那些不可思议的奇妙之物,去记录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或事。
不过我这身体……现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吧。
我记得我好像前些天才说自己想一辈子宅在家里?
算了,不要信,我这人说话不作数的。

9月10号这天……嗯是教师节没错,不过跟我们家也没什么关系,没人当老师也没人上学……楠楠不算,幼儿园的老师难道还想收礼不成。
收我也不会给的,敢让我知道有谁欺负楠楠,看我怎么找他们算账。

扯远了。
总之这天无事发生,但第二天俞衡打算去给母亲扫墓。
我非常想去,我这个不孝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亲生母亲长什么样——俞家也跟我家有相同的情况,一张母亲的照片也没有。
我非常奇怪,就问俞衡是怎么回事,他说听他父亲说,是母亲在自杀当晚,烧掉了家中所有和她有关的照片。而俞衡那个时候虽然已经配了手机,但因为是新的,手机里也没有存母亲的照片。
而且母亲生病以后,就不让别人给她拍照了,说她样子难看,脸都有些变形。

我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自杀的时候要烧掉所有跟自己有关的照片?
是不想在再世上留下影像,还是不想让家人看到难过?
我问俞衡,他也摇了摇头。
他说母亲其实是一个很难捉摸、很难理解的人。
我看出来了。
我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俞衡又说,俞微的性格其实有些像她,但又不完全一样。
俞微……
其实我醒来快一个月了,还没怎么跟她说过话,总觉得她冷冷淡淡的,好像不愿意过多跟我交流。
但妹夫的性格真的很好,很容易相处,也合得来,开得起玩笑。
这算是传说中的优势互补吗?

我跟俞衡说我想去扫墓,他断然拒绝了我。
可我不太死心,我真的很想见见我母亲,哪怕只是墓碑上的照片也好。
于是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得知俞衡和俞微竟然不是一起去墓地的,俞衡要中午吃完饭就走,在那里呆上一下午。而俞微是等妹夫下班回来,大概三点多才会去墓园祭扫,再同俞衡一道返回。
我发现了机会,便趁着第二天下午俞衡出门以后,去求俞微把我捎上。
俞微明显很讶异我会去求她,打量了我半天,才道:“可你……现在还不能出门吧?而且墓园阴气重,你去的话……”
我心说墓园能有什么阴气,现在谁还不是火化完了埋个骨灰在那,都经过那么高温了,还能有什么阴气在。要说阴气医院才是最重了,天天死人,还各种死状,什么灵异小说电影怕是都要少不了医院的情节。
俞微见我坚持,才说:“好吧,如果向彬也同意就带上你。不过万一出事你可后果自负。”
我连连点头。

妹夫就更好说话了,我压根不担心他会拒绝我。
于是我又坐上了那辆黑色路虎,跟他们一道前往墓园。
楠楠和老爷子留在家里了,小姑娘还有点舍不得我,不想让我走似的。

差不多四点的时候我们到了墓园。
车子还没有开到近前,远远的已经可以望到一大片墓地。这里果然就是埋我父亲的那一片,如果当时我亲自来了,肯定就能看到我母亲的墓,见到她照片上的容貌了。
可惜那时候我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
我们到的时候天空中正飘着细雨,天色有些阴郁,云层很浓重。但我们头顶是沉重的云‘雨,而天的另一边,视线的尽头,云层后面却显出些许的天光,像是夕阳被掩盖住,将露未露的样子。
天气很奇妙,和我的心情一样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车子停在了门口,俞微推着我的轮椅,而妹夫给我们打伞。
墓园里静悄悄的,没有喧嚣来打扰那些安眠的死者。只有细雨落在墓碑上、落在草叶间发出的细微声响,间或掺杂有微风,吹动墓碑前摆放的鲜花。
离很远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俞衡,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在这种阴沉的天色里显得格外好认。墓园里人很少,母亲墓碑的那一排,只有他一个人在祭扫。
我不知道墓地允不允许拍照,就没有带我的单反,而且我觉得在这里拍照会被别人当成神经病的。
但我看着俞衡半跪的背影,只觉得非常的悲伤且寂寞,再衬着这一片安静而充满哀悼气息的墓地,更觉萧索非常。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远远的给他拍了张照。
故意把人影拍得很小很小,而把那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当做了拍摄重点。
只拍一张,没有再继续。

我们愈发接近了,只看到母亲的墓碑上架着一把黑伞,而俞衡跪在那里,后背已被细雨濡湿。
我们脚步很轻,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也被掩藏在细雨和微风里,俞衡没有发现我们。
我握紧手中两束白色百合,站起身来,缓缓朝他走去。
他太过专注,以至于我已经站到他背后,他依然没有任何觉察。
我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半跪下来,把一束白百合和墓前的白菊放在一起。
他这才注意到我,表情顿时变得非常惊诧,又带了一些薄怒,皱眉低喝出声:“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接话,他又说:“不是跟你说过短期不要出门吗?!今天下雨,你还来墓地,感冒了怎么办?!”
他说着就要推我:“快点回去!”
“俞衡,”我却执意不肯起身,看着他的眼睛,“那毕竟也是我的母亲吧?”
他没有说话。
许久他才缓缓叹一口气,把我领口处又紧了紧,嗓音有些喑哑:“你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么。”
我没有答,只转头看向墓碑。

墓碑没有完全被雨伞遮住,有一半是干的,另一半却被雨笼罩成深色。
碑上有母亲的名字,还有她的照片。
虽然只是黑白照片,但依然能看出来,她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承认,我真的跟她长得很像。
墓碑上的她微笑着,仿佛在注视着我,能够把我的灵魂看穿。
我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握住俞衡的右手,问他:“俞衡,你……一下午都在这里,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呆着,把大脑放空。”
“还是忘不掉她吗?”
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好像要把这雨中泥土的味道全部吸进肺里,又缓缓吐出。
“明年……就是整整第十个年头了。”
我知道他还是认为,是自己害了母亲,也至今都在为这件事而自责。可我不怎么会说话,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怕安慰得不好,反而适得其反。
我只好安静地陪他跪着。
我这个人亲情淡薄,大概无法理解他对于母亲的感情。
手里还有一束百合,我又起身,把它放在临近的一处墓碑前。
这里安葬的是我的父亲,照片上的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和我记忆中严肃的他一模一样。
只有在回忆母亲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些悲伤而怀念的表情。
真的是搞不懂。
既然我长得那么像母亲,他又为什么不爱我,还给我起了个“厌之”的名字。
我对这个男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今日来祭拜,也不过是时过境迁之后,产生的一点感慨罢了。

墓前倒是没有什么杂草,完全不像三年无人问津的样子,我忍不住看向俞衡:“你帮我打理了吗?”
“顺便。”他说。
我低下头,“你……不会怪我吗?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就私自把父亲葬在母亲身边。”
俞衡没有看我。
“母亲的墓旁埋着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跟谁走。如果心不在一处,就算身体离得再近,也是枉然。”
我抿了抿唇。
“更何况,那也是你的母亲,你有权力这样做。”
我重新将视线落回近前,又忽然听到俞衡轻声地接了一句。
“同样的,如果心在一处,纵使身体相隔天涯海角,甚至是隔着生与死的鸿沟,也依然……能够让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相逢。”

是这样吗。
我跟俞衡之间,也存在这种不知名的力量吗。
腿跪得有些麻了,一时间站不起来。
俞衡把我从地上拉起,让我坐回到轮椅中,接替了俞微,推着我离开墓园。
这一次我坐在副驾,视线落向前方。
雨已经停了。
天边那一线光芒正在慢慢扩大,会逐渐照透所有阴暗的云层,也照亮那一排排墓碑投下的阴影。

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

'新生'Chapter 8
母亲的忌日过去以后,俞衡就慢慢地恢复了精神。
而我因为去扫墓那事,也跟俞微稍稍拉近了关系,她终于不再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冷漠相了。
幼儿园已经开学,楠楠不在家的时间也变多了。小姑娘希望我每天能够去接送她,我可不乐意去,一想到要在幼儿园门口听那些放学的熊孩子叽叽喳喳,我这头就开始痛。
唉,还是我家楠楠好。
她爸妈都上班的时候,俞衡就去接她。反正现在俞衡无业游民一个,因为我那点破事,他在医院学习没完就提前结束了。后来我问他,他说他也懒得再去,给我针灸神经痛也成效不错,不需要再学什么东西了。
……是,是成效不错,可您能把我剩下那点根彻底治好吗?现在我隔三差五,晚上就得疼个五到十分钟,如果赶上变天那就更严重。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结果他说:不要,你现在当个人形天气预报挺好的,比CXTV准多了。而且给你彻底治好,以后就很难再犯了,想再疼都疼不了,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这他妈都是些什么话啊?!
我真的不想疼,一丁丁点都不想!我保证我好了绝对、绝对不会怀念它!留个什么纪念不好,留个神经痛当纪念?!
俞衡真是口味独特,喜欢我残废,喜欢我断眉,现在还喜欢给我留点神经痛?!
我可真是谢谢他了!

除此以外,我还有一件事跟俞衡产生了分歧,就是……我能进食以后,他每天早上七点铁定把我叫起来吃早饭,说我那药要饭后两小时或者饭前一小时吃。我就说那我十点再吃早饭不行吗?他说不行,十二点就吃午饭了你十点还吃毛早饭?
苍天可鉴,我七点真的爬不起来。虽说他家差不多都是七点起床,上学的上班的,还有老爷子这习惯早起的。可我这、我这啥也不干的到底为毛要七点起床啊?!
简直是要我命啊!!
然而我胳膊扭不过大腿,每天早上七点还是得乖乖被俞衡拎起来,我就只好浑浑噩噩跟他们吃早饭,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吃完了我接着睡,反正他们该走的都走了,家里也安静。
九点再被俞衡踹起来吃药,吃完再睡会儿,一上午就过去了。
唉。

撇开以上两点,我跟俞衡还是挺和谐的,跟家人也挺和谐。楠楠回家第一件事肯定是扑上来亲我,老爷子没事就抓我下象棋,妹夫更不用说,我俩早已经“打”成一片,妹妹……嗯,就那样吧,虽说关系拉近了,但我还是不太敢没事去招惹她。

到了11月18号,我们给俞衡庆祝了二十五岁的生日,也顺便庆祝一下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不、不是……交换戒指纪念日?啊算了反正就那个意思,大家都懂。
那天妹夫送了我一台按摩椅,说给我当纪念日礼物。我上去躺了躺,确实挺舒服,不过看上面标签什么的,都是外文。我就问他这多少钱买的,太贵了我可不收。
他就说不贵不贵,也就五千块,让我不用在意,用就行。我半信半疑,后来到网上一查,他特么居然少说了个零。

我一直以为妹夫也就是个工资平常的白领,虽然以前俞衡跟我说过,他们公司独自创业的事,却也没觉着他很有钱。我观察过他的穿衣风格,还有各种生活用品的牌子,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般人都能买到的东西,很符合这个家的设定。
不过想想他往常上班……好像很是随意,有时候上午九点才去,中午不到十一点又回来了,也确实不是普通上班族该有的上班时间。
有一回我趁着没人,就偷偷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他附在我耳边悄悄道:
“财不外露才是正道。而且穿太好会让俞衡有压力的,他到现在还以为我送你的按摩椅真的是五千块。”

哦。
我不打算拆穿按摩椅的事。
也终于明白当年我刚买了骚红小跑,给俞衡打电话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一口回绝。
我现在觉得他甩我那三个耳光甩得应该。
看来我以后得多跟妹夫学学处世之道。

你说我以前,这嘴咋就这么欠呢。

我在他家呆了半年……呃不对,加上我昏迷的时间,应该已经有一年了吧?总之在我醒来的这半年里,腿脚慢慢利索了,神经痛也逐渐好了……不要提俞衡,他根本不怎么给我针灸,是我自己在按摩椅上躺好的。
反正现在我连轮椅也基本不用了,它已经彻底沦为我外甥女的玩具。当然除了偶尔外出,要长时间站立或者行走的时候。
我可以在家里自如的走动,有的时候高兴了,还能小跑两步。结果被妹夫看见,嘲笑我说我真不像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
我并不异议,只拿杂志拍在他脸上。
虽然嗜睡症还是无法痊愈,不过我现在一天所有睡觉的时间加起来,应该不超过十六个小时。
依然很多,但对我来说,已经是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现在的我,现在的何砚之,已经完全可以安心下来,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那过去近四年的经历,像一个噩梦,给了我无尽的痛苦折磨,却也同时……是一段不可多得的记忆,不可思议的人生。
我能够从那无尽的梦魇中挣脱出来,还要感谢俞衡,感谢他没有放弃我。同时感谢我母亲,感谢我现在的父亲,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弟弟……和爱人给我。
虽然兄弟乱伦什么的……听上去还是很荒唐,不过在这个家里,似乎没有人在意这种事。
我过去三十年所缺少的东西,都在这个家里得到了补偿。
我何砚之何德何能,竟得他们此生为伴。

嗯……既然说享受,又怎么可能少了人生最享受事之一——做‘爱呢。
这半年我真的是没跟俞衡少做了,什么?一周一次?那不可能的,我没天天找他要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每回去医院复查,冯深都要叮嘱我一遍不要太勤快,可不行啊,完全克制不住。我感觉我二十三四那会儿,性`欲都没有现在这么旺盛。好像换了俞衡的肾,就跟装了个马达似的,我现在有点能体会他当年晨勃四十分钟不软的感觉了。
真的,我以前性功能就强,可我那时候还是攻,啪多了怎么都是会累的。而我现在当了受,那简直……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三个俞衡一起上我,一宿都不要停。

……当然我也就是说说罢了,俞衡肯定不会那么纵容我。
现在的节奏大概是一周两三次吧,有时候他来了兴致没准能给我加餐,否则的话就正常频率,我也不好意思真把他累着了。
就是有一件事有点难办。
我不能叫得太浪。
虽说我们尽量赶着妹妹妹夫都不在家的时候做,可家里毕竟还有个老爷子,这房门的隔音又不可能那么好,我要是叫得太大声,影响实在是不太好。
偏偏我这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喉咙。

==============================
'新生'Chapter 9

因为做得多了,就难免想要解锁一些新鲜的姿势和玩法,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他站着做‘爱时的情景。

那天下午我俩正在浴室里洗澡,虽然平常也会亲亲抱抱什么的——两个大老爷们脱光了,谁能保证不擦出点基情的火花——但也没真正在浴室做过,毕竟这地方实在是……有点危险。
被人发现那可就太不好了。
但那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冲动的劲儿一上来就没克制得住。

那天本来没有做‘爱活动,但洗澡之前他先让我灌肠,我就灌了,他要给我加餐我当然来者不拒,就是没想到他居然要在浴室里给我加餐。
他给我打着沐浴露,我就沾着泡沫摸我下腹上的疤,也顺便摸他肋下的疤。
我身上其他疤痕都抹了药,已经慢慢淡化了,唯独这个他不肯让我抹,说要留一辈子当纪念。

神经病,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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