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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要钱,故事要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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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耳朵竖得像天线
姚千弘觉得挺意外的。面对他的拒绝,夏时居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更没有追上来……说真的,他是真的有在担心这家伙会冲上来痛揍自己一顿,然后用字搓成的绳子把自己绑起来,压在椅子上面,边挠咯吱窝边审问的——不得答案不肯休,得到答案也不休,这就是夏时的作风,除非那答案声情并茂情感真挚质量过关并且保证绝对原创不抄袭无借鉴。
别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划个重点,他带了夏时三年。
总之,夏时的平静令他诧异,这种诧异又很快转为了一种欣慰和释然。不管表现得再怎么熊,这孩子终归还是长大了点的……怀着这样感慨又带着淡淡失落的想法,他走出房间,回身用右掌在门框上轻轻按了下。
掌中的符文图案被印在了木制的门框上,上面还有点点光芒在闪烁,片刻后便即隐没。姚千弘回掌合十,冲着门框认真而迅速地摇了一摇。
“得罪得罪。事出有因,还请莫怪。”——姚千弘在心里如此默念着,转身走了几步,走到墙边,观察了一会儿,又往上面轻轻按了个符文印。
白希声说这家店里只有放置收藏品的房间外面有咒,目的是为了防止有别的人进来偷钟,这其实是错的——这店里的机关何止一处。各种禁咒符咒小法术堆在一起,说是把这儿弄成了一座碉堡也不为过。姚千弘暗中观察了许久,也只能确定其中一部分法术的位置;他又结合今天的计划,择出了几个位置比较关键的,问队友讨了个符文用以暂时压制。至于能压多久,没有历史数据,他也摸不准。
无论如何,抓紧时间就对了。
姚千弘沿着自己先前的计划,一路盖戳盖过去,初时还挺轻松,渐渐地又觉吃力起来,手掌下盖时都能感觉到明显的阻力。他侧头望了一眼,发现自己距离那个堆满钟的房间已经很近了。
他咬咬牙,将右掌硬是按了下去,跟着习惯性地合起双掌摇了摇,接着便蹑足朝着珠帘门靠了过去,右手朝门框上使力一压——
就像是同极的磁铁照了面,排斥的力道分外明显。姚千弘蹙起眉头,额上因为一路的盖戳打卡而冒出细密的冷汗,又屏息试了两次,该不成功的,它就是不成功。
疲惫地呼出口气,他收起右手,贴着墙壁偷偷往珠帘里面望了一眼,掏出手机开始给队友发短信求助,耳朵里捕捉到来白希声小小的说话声。
“我哥哥他这人啊,平心来讲的话,真的是很严格的一个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好严格。他对我也严格,从小就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什么都不能碰,哪里都不能去,学校也不可以。以前爸爸在的时候是有给我请家教的,但我哥哥觉得家教靠不住,就辞了家教自己来教我。我不是很聪明的,学东西慢,他就一遍一遍地和我讲,非要让我弄懂为止,我认输了都不行……”
“这也不算严格吧。”另一个声音响起,姚千弘一下便认出来,这就是那个红头发的夜行者,他俩在公交车上说过话的。
“我感觉他就是对你好啊。”房间内,森罗继续道,“很照顾你,就是有些,嗯……太过了。”
不让去学校就算了,看白希声这样估计也不太方便;但连家教都不敢用,就真的有些太小心了。
“是啊,当时就是感觉,太过了。”白希声抿了抿唇,抬眼望向四周。不同的钟保持着近似的频率,发出刻板而有节奏的声响,“我的世界本来就不大,他还像个孙悟空一样,一定要把我圈起来。五年前他开了这个店,我跟他一起搬进来,从那以后就几乎没有离开过了,见的人也不多,除了哥哥基本就是哥哥的朋友,比较熟的也只有邢先生而已……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像被困住了。哥哥永远都在那儿,他困着我,守着我,永远都不会走,永远也甩不脱……”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几不可闻,又有叹气声和衣物的摩擦声响起,姚千弘几乎都能脑补出那个红毛一边叹息一边拍别人肩的样子。他的心中亦是叹了口气——他调查过这个白希声。白大象的弟弟,普通人,很小的时候就断了腿,摔倒在了轮椅上,再站不起来了。白大象生前很保护他这个弟弟,不过现在听来,怕是有些保护过头了……
一想到自己要欺负这样一个连人都接触不多的孩子,姚千弘的心里就不太舒服。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这件事情必须得解决,不然的话,他们真的会像白希声说的那样——永远都不会走,永远都甩不脱。
手机的指示灯亮起。他慌忙划开手机,看到队友发来的技术援助。姚千弘绷紧嘴角,照着信息上写的,掏出把小刀在手掌上割了两下,将冒出鲜血的右掌再朝着门框压去。虽然依旧能感到来自门框,或者说来自这整个房子的强烈拒绝,他还是硬着头皮将那只被染成红色的手掌硬是按了下去,在接触的刹那,只感到一阵冰凉与刺痛,似是有谁拿着把冰刀,又在他掌心里补了两口子似的。
皱紧眉头,姚千弘收回手,例行惯事般双手合十,摇了又摇。完了便翻出张邦迪,自己给自己贴上,跟着就是抬头望天,目光深邃地看着天花板,忽而又深吸口气,转身撩开珠帘,径直走了进去。
白希声见他进来,吓了一跳,旋即便反应火来,开口就是问他身体好些了没,又问起他那个可爱的“儿子”。姚千弘握紧拳头,也不作答,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打扰了,对不起。”
白希声还以为他是在说进店休息的事,忙摆了摆手说没事。却听一阵玻璃的碎裂声响起,跟着就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几根翠绿的藤蔓从里间的窗外探进,沿着姚千弘留下的符文一路找来,迅速汇聚于他脚下,扭曲昂首,如虫如蛇。
“对不起。”姚千弘冷着脸又重复一遍,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右手兀地朝前一伸。几根藤蔓登时飞起,交织成一张碧绿的大网,直直地朝着屋内两人扑了过去。
第55章 一根藤上七朵花
藤蔓交织成网,带着呼呼的风声,直朝白希声与森罗头上罩去。白希声惊讶地瞪大眼睛,犹自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森罗已经一个箭步踏到他身前,反身抱住其脑袋。呼呼风声忽然停住,室内一片寂静,他怕怕地转头,只见姚千弘正拿着手机,一脸焦躁。
“怎么又改主意了?”他对着手机说道,声音压得很低,牙齿几乎都咬在了一起,“不是说好这次按照我的计划……行,你反悔了就算了,我只告诉你,如果这次还失败了,责任不在我。”
他面色凝重地挂掉电话,抬眼看向两人。森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抓起一旁的洛阳铲死攥在手里,声音紧巴巴的:“你……你想干嘛?好歹也是认识的,警告你别逼我啊,我不杀熟的……”
姚千弘理也没理他,只对那些藤蔓道:“老佘怂了,让别动那小孩。”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眸色晦暗:“把那红毛带走,他已经被影响了。”
说完,他旋身便朝着放在一边的“千子”和“艾琳”跑了过去,与此同时,藤网收缩,精准地罩上了森罗,将他整个儿包住,拖出了房间之外。白希声急得一声大叫,驱着轮椅追了一下,又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报警,突感肩头被人一拍,骇然转头,正对上姚千弘深邃如墨的眼睛。
那眼睛深处若有光,细细看去又只有无限深的黑暗。白希声一时被吸引,却听姚千弘轻轻道:“安静,别怕,只是一场梦而已。你从梦里醒来,会发现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缺少……”
在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揣在兜里的右手感到一阵刺痛。这痛楚与划伤无关,而是来源于那个刚刚被他抓进口袋里的东西。姚千弘的眉头一拧,更用力地握住那个东西,让掌心的符文与它紧紧相贴,口中挤出最后一句话:“现在,给我睡觉。”
他话音刚落,白希声便脑袋一垂,没声响了。姚千弘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匆匆离去,自大象钟表店的正门离开。门口一棵小小的针柏正在迎风搔首弄姿,姚千弘目不斜视地自它身边走了过去,针柏的晃动随即停住。片刻后,只见它悄咪咪地往旁边挪了点,又挪了点,直至整个树都藏到了隔壁的冬青树后面。再片刻,一位胸有沟壑波涛汹涌的妙龄少女从树后站了起来,拿手扇了扇风,镇定自若地走了出去。
姚千弘的步子很急,那少女的动作更是速度,不过一会儿就追了上去。两人逆着人群往街外走,少女的声音即使在一片嘈杂中也显得分外清晰:“得手了吗?”
“东西到手了,人没有。”姚千弘目不斜视地答道,“老佘改主意了。”
“是吗?”那少女的语气里流露出几分庆幸,姚千弘乜她一眼,“你很高兴?”
“倒也不是高兴。那孩子本来就挺可怜的。”少女没头没脑地说着。姚千弘嗤了一声:“可不可怜是一回事,无不无辜是另一回事,你们怎么就是不明白。”
他停了一下,又问道:“刚才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少女答道,“这店本来就没什么人来,我还在外面做了降噪和消音的处理,外面的声音进不来,里面的声音出不去,有人想买怀表的,在门口问了两声,见没人应就走了。”
姚千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些人呢?”
“还没有动作,只远远盯着,估计都还没发现。”
“那就好。我就说提前一天动手他们想不到。”姚千弘松了口气,跟着便不出声了。少女只道他是不想说话,一转头看到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才发觉情况不对:“哇,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姚千弘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那玩意儿现在就在我的口袋里。它在咬我手!”
“怎么咬?它又没嘴!”
“它就是在咬!”
“你没拿黑布包着吗?”
“拿什么拿,拿了我连门都进不去!又不是没试过!”
“诶,早知道我多带一块了……你别急啊,再忍忍忍忍,马上就到车子那儿了。”少女赶紧伸手把人给搀住,继续加快脚步。姚千弘点点头,跟着少女走过拐角,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眼睛一亮,立刻拉开车门爬了上去,从座位下扒拉出一个木头盒子,从里面拿出块黑布,麻利地用它将口袋里的东西包起,连布带物整个儿丢进盒里,啪地盖上盖子,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转头看他一眼,一双电眼风情万种:“还顺利吧?”
“顺利,除了某人的临时变卦。”姚千弘不满地斜乜着他,将盒子放在一旁,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这手方才还痛得要命,跟被人抓着啃似的,现在东西一脱手,立刻就不疼了,细细看去,除了因为用力挤压而产生的红痕和原本就有的划伤之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老佘,还不开车吗?我怕那些人追过来。”姚千弘说着,往副驾驶座上看了一眼,针柏所化的少女已经自动自发地坐了上去,一脸幸福地看着司机,就差没冒粉红泡泡了。司机奖励似地摸摸她的头,回答道:“再等一下茑茑。她还没回来。你是不是让她多带了一个人?”
“嗯,路上遇到的,和我们一样的倒霉蛋。”
“诶,还好换了大一点的面包车,不然就坐不下了。”
“会吗。”姚千弘不以为然,他们就算带上森罗也才五个人,就是小轿车也能坐下了,也不知道这位队友是怎么数的。
绣花枕头……姚千弘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靠在椅背上喘气:“遇上那家伙也是霉。就因为他,我还跟我前老板对上了。”
“就那个长得很冷很好看的小哥?”司机问他,“你手机屏幕上那个?”
“嗯,不过他现在不是小哥,是小孩。”姚千弘抿了抿唇,“他啊,真的,贼烦,遇到什么感兴趣的事就要问个不停,还好我这次把他甩开了……”
眯起眼睛,他神情复杂地住了口。副驾驶座上,针柏少女正小心地拆开一包湿巾纸,充满爱意地为司机拭着额头,两人目光相交,空气里皆是腻腻的甜意。姚千弘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疼——他的眼睛被汗水刺到了。
没记错的话,这次计划最核心最辛苦最拼命的人应该是他吧?那家伙除了在这里干等之外做了什么吗?哦对,他还去老头街转了一圈视察情况——然后呢?不就一直坐在车里吹空调?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姚千弘真的不得不说,他有些不爽了。
“要吗?”身后突然递过来一包纸巾,姚千弘看也不看地接过,说了声谢谢就开始拆包。拆着拆着忽觉不对,诧异回头,只见夏时正趴在他的椅子后面,下巴垫在椅背上,眼神无辜,面容镇定。
他的旁边,周傥正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笑得尴尬。
姚千弘懵了。三秒后,他几乎克制不住地跳了起来:“你们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咦?不是你让他们来的吗?”老佘也懵了,“那小孩说你让他们来这等的呢。我以为他们也是……”所以他才庆幸这次开的是面包车,不然真的坐不下了。
“我什么都没说哦,只是敲了敲车门,说我认识你而已。”夏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抬脚一踹椅子,姚千弘只觉屁。股一痛,一个没绷住就叫了出来。他伸手在坐垫下一摸,摸出一个拇指大的“针”字。
“替周傥还你的,你摔痛他了。”夏时很淡定往上提了一下身体,免得自己从座位上滑下去。周傥抚了抚额,对此不太想表态。
悻悻地将那个字扔还给夏时,姚千弘语气冰冷:“你阅读我?”
“不算‘读’吧,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刚巧从你的‘相关内容’里发现了这么个车牌号而已。”夏时将那个字用衣角擦了擦,夹进了书里,“如果我真能‘阅读’的话就不必出现在这儿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锁文’了,害得我只能巴巴地追过来。”
姚千弘的眼角抽了抽,伸手一指车门:“给我出去。”
夏时把书往脸上一盖,开始装死。
姚千弘无奈:“夏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这件事真的不能让你知道。”
他顿了顿,深深地看了眼周傥,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想让你死。”
周傥闻言色变,夏时却一把摘下了脸上的书,饶有兴致地看过来:“会死吗?那倒方便,我更感兴趣了。”
“……”姚千弘猛地一拍脑门,狂给周傥打眼色让他赶紧把人抱下去。忽听车门被大力拉开,几人循声看去,正见一个身材娇小火辣的女孩子单手拖着昏迷不醒的森罗,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姚千弘旁边塞。
“接一下接一下!”她叠声叫着,一把把人推了进去,跟着就将自己也塞进了车厢,刷地关上车门,狂拍司机的椅背。
“快开车快开车,那帮家伙发现了!他们要追过来了!”
第56章 说一段神话(?)
面包车晃了两下,哼哧哼哧地开了出去。夏时被惯性甩在椅子上,又因为一个大拐弯而险些滑下去,亏得周傥慌忙把他抱住,快手快脚地替他系好安全带。又听前排传来一声呻吟,却是森罗在颠簸中撞到了头,给撞醒了过来。
姚千弘此时没空理他,见他睁开双眼,直接一眼瞪过去,吼了声“睡觉”,愣是把森罗又给吼睡了。夏时坐在后面,脑袋跟个弹簧玩具似地摇来摇去,饶有兴趣地看过来,说道:“你不想我掺和进来,却想要森罗。是因为他比我帅吗?还是因为他会重生?”
“小孩子没资格谈帅不帅!”姚千弘头也不回道,将刚才磕到森罗脑袋的木盒拿起来放在腿上,“安静坐着,等等到地方了就下去。”
“嘿!”夏时还没说什么,坐姚千弘旁边的女生先叫了起来,“怎么说话呢!小正太怎么就不能帅了?小正太帅起来根本就没你什么事好吗!”
言毕,她朝后看了看。夏时一脸乖巧地坐在椅上,露出一个“谢谢理解”的含蓄微笑。
“虽然这个是差了点。”那女生又补充道。
夏时:“……”
“茑茑,别欺负人家。”老佘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大家长似地说了一句,语速虽快,却仍不减宠溺。向旁边瞟了一眼,又对副驾驶座上的少女道:“小柏,乖,把安全带系上。”
少女应了一声,乖乖低头。老佘又是一个急拐弯,眼睛紧盯着后视镜,飚了一阵,看看后面似乎没人追上来,这才稍稍放松,突然开口和夏时搭话:“侠士……小孩,你是叫侠士是吧?”
“他叫夏时。夏天的夏,时间的时。”周傥纠正了一下他的发音,老佘笑着应了,对夏时道:“夏时,你别生小姚的气,他是为你好。我们现在都处在一个大麻烦里,他只是不想你卷起来。”
“老佘!”姚千弘蹙眉阻拦,话才出口就被茑茑打了一下:“怎么说话呢!”
姚千弘悻悻闭嘴,夏时靠在椅背上,语气淡漠:“别的先不说,现在躺在你们车上的那个红毛,我可是答应过他要帮他找出他重生的真相的。你们一句为我好,就要我做不守信用的坏人,这样不太好吧?再说,我想要的只是这背后的故事而已,对别的事情没兴趣。如果你们不想我参与这件事的话,我拿到故事之后走开就是了,这样也不行吗?”
没人回答他。老佘摇头,姚千弘沉默。坐在第二排的茑茑似乎想说些什么,被前面的小柏回头瞪了一眼,又赶紧捂住了嘴。
好一会儿,姚千弘才道:“这个人我们会照顾,他想要的真相我们会告诉他,你别管了,也别问了。”
“还伤人,真是要他不要我啊。我要伤心了。”夏时毫无悲伤之意地说着,冷静的目光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默了片刻,再度开口,“你们这样,倒叫我想起一个叫‘红旗袍’的鬼故事。”
“故事很简单,就是说在一个学校里,流传着‘红旗袍’的故事。故事具体是怎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故事的最后说,凡是听到了红旗袍故事的人,都必须在一天内把这个故事告诉十个人,不然的话,故事里的女鬼就会找上他,让他穿上一件红旗袍,然后变成一滩血。”
他说着,调整了一下安全带,换了一个姿势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这算是一个带着诅咒性质的故事吧,还有点打破次元壁的意思。这个你们能理解吗?像这种故事,往往都是在学校这样的地方传播的,就故事中的‘学校’就很容易和现实中的学校搞混,‘诅咒’的存在也会变得更加可信。我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在一个小学里混日子,周围的小孩子们都把这个故事当了真,一个个地,赶着去给别人讲‘红旗袍’的故事,生怕讲不够就被变旗袍了。一传十、十传百,当时几乎整个学校里都在讲‘红旗袍’,特别可笑。不过也有的傻孩子,挺有正义感,故事听了,吓得半死,却不愿去祸害人,硬是把嘴巴闭得牢牢的,一个字都不肯往外说。”
姚千弘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们是傻孩子吗?”
“不是吗?”
“这件事情的危险性是真的。不跟你开玩笑。”姚千弘扶额,那姿势几乎是和周傥如出一辙,“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自以为是的臭毛病?”
“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又没别的意思。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乱训人的坏习惯?”夏时不满地抱怨了一句,虽然从语气中基本听不出来“不满”也听不出来“抱怨”,“其实就算你死憋着不说,我也大致能猜到些东西。”
面包车旁,两辆摩托车呼啸着追了上来,将面包车夹在当中,戴着头盔的骑手手中俱拿着奇怪的藤条。老佘皱起眉,猛踩油门,却怎么也甩不脱。
不知是拐到了哪个乡下地方,地面崎岖,面包车再次剧烈颠簸起来,将两辆摩托车被暂时甩到了后面。夏时没事人一样地坐在位子上,慢悠悠道:“刚才我问你,为什么只要森罗不要我,是我不如他帅还是因为他会重生。你只否认了前半句。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不说话就是默认,那后半句就是原因没跑了——你要的不是森罗,而是一个会重生的森罗。”
说话间,车子又开上了大路,摩托车很快又追了上来。老佘的语气有些急:“聊天什么的能等等再继续吗?我们先把人甩掉再说——”
被打断的夏时叹了口气,望了周傥一眼,周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几张木质名片从窗口丢了出去,木片乘风而起,数个长衣散发的小人趴坐于其上,前赴后继地朝着摩托车手扑了过去。
“你驯养木灵?”姚千弘诧异地望了过来。周傥笑得很谦逊:“不敢说驯养,只是碰巧遇上,就养着了。”
毕竟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不自己培养点什么,光靠别人给的能力,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周傥抿了抿唇,偏头看向夏时。小孩平静地靠在椅背上,脑袋随着车子的震动一摇一摇的,发出的声音却是极稳:“回到先前那个话题吧——我刚想到,我曾经看过一个视频,是关于贱受重生的。里面的旁白有句话很有意思。它说‘重生,是恩赐,或许也是惩戒’。”
“然而现在看来,所谓重生,可能是诅咒也说不定。”他笃定地看着车内众人,“就是不知道,你们中的几位,已经穿过红旗袍了呢?”
第57章 一些漫不经心的说话 将我疑惑解开
背脊僵硬,姚千弘在夏时话音落下后许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夏时不紧不慢道,平稳的语速与车速形成鲜明对比,“在公交车上时,你听到森罗说‘重生’时眼神变了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然后就看到你在白希声的钟表店前面装死——很明显,你这个举动是为了得到‘邀请’。作为商店,店堂那一块儿是默认‘邀请’的,而你装病,则是为了得到进入里间的邀请,这点结合你之后压制店内符咒的举动来看并不难理解。但有一点奇怪的是,白希声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要瞒着他进入里间,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但你依然需要‘邀请’,那就只能说明,这店里还有某样存在——准确来说,是某个灵,是你很忌惮的,不想惊动的。”
“但这又和你后面的行为相矛盾了。你对整间店铺都很了解,甚至知道哪些符咒是压制的关键所在。如果有能力的话,这种事情当然也不是不能探知,可那个灵在呢。你连进去都不想惊动他,更别提靠着能力去探知了,灵对这种东西是最敏感的,你们瞒不过他。既然这样的话,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你之前进入过钟表店,亲自去观察过。可这又不对了。进去需要白希声的亲自邀请,这意味着你和他曾打过交道,然而在我看来并不是这样——你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他不认识你。”
车子一个急刹,姚千弘没坐稳,一下冲到了前面去。他有些狼狈地坐回原位,摸着被磕到的胳膊:“也许是以前见过,他忘了呢。”
“不可能。”夏时笃定道,“如果见过,白希声不会忘——他是很寂寞、很想跟人交谈互动的那种人。这种人对每一次关注都珍惜不已。就好像冷文作者恨不得能把所有留评投喂的ID都背下来一样,他对和自己交流过的人,往往也都记得比别人牢。”
姚千弘咳了一声,似乎又要反驳,夏时想也不想地打断了他:“别说什么你可以易容变装的蠢话。你没这天赋,我知道的。再说你那么傲。”
“……”姚千弘偏过头去,不想说话。
“综上,我推断出的可能性就是,你曾经得到过白希声的邀请,进入钟表店,摸清了里面符咒的布置并想出了应对之策。然后这一次,你又利用白希声的邀请进入了里间。对他来说,他这是第一次见你,但对你而言并非如此。你经历过他没经历过的时间,或者说,循环——”
面包车在减速线上跳跃,夏时的声音随之波浪了一下,却还是强撑着把整句话说完:“再或者,用个扣题点的说法……重生?”
车子再次急刹。绿灯没赶上,跳红灯了。
姚千弘这回没避过,俊脸结结实实地撞在前面的椅背上。他也不抬起来,就这么埋着,过了几秒,方闷闷道:“老佘,不用赶了,他们没追上来了。”
确实,那两辆摩托车已经好一会儿没出现在后视镜里了——自打周傥把他养的木灵放出去纠缠,那俩骑手与面包车之间的距离就越拉越大,直至再看不见。两个女孩本体为植物,天生就与灵木亲近,对那些小小的木灵也就更为关注,便趁着这个机会向周傥多打听了一句,听到周傥确定“他们完事后会自己回家,不会弄丢的”之后,才纷纷松了口气。
茑茑不满地把森罗推了又推,好让自己能瘫得舒服点。小柏脸色苍白地靠在车窗上,拍了拍老佘的手背,连爱心和粉红泡泡都已经飘不出来了:“老佘,还是开稳点吧。我细胞壁都快被你给颠破了。”
老佘本来也只是担心他们再追上来,现在看看周傥好像已经搞定了的样子,再看看两个女生发青的脸色,想想还是不再赶了,等红灯一跳便开着车四平八稳地往前驶去。姚千弘终于舍得把自己的脑袋从椅背上撕开来了,没有回头,语气却很凝重:“这些……真都是你脑补的?那你比我想象得要能干,能干很多。”
夏时靠在椅上,静了片刻,叹道:“好吧,我承认,我作弊了。我‘阅读’了你们的部分对话。听到你们说‘这一次’、‘上一回’什么的……不过也只读到这些而已。话说你们全是重生的吗?很多次?”
没人回答他。夏时便在心里轻轻勾了个“是”,然后继续坐在位置上放空。过了良久,老佘忽生感叹:“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了,小姚。就这能力,太可怕了,比翻手机还可怕。”
姚千弘:“你闭嘴。”
夏时:“所以我推的差不多是对的了?那干脆全告诉我好了,我都猜到这份上了……”
姚千弘:“你也闭嘴。”
夏时吐了吐舌尖,默了。
又过一会儿,小柏回头望了一眼,惴惴开口:“像他这样的……算是已经‘接触’过了吗?我们等等是不是要把他们和红毛一起带回去啊?”
“这个不算的吧。”小柏想了一下回答道,“他是自己猜出来的,我们又没告诉他。而且只要没看到或者听到应该就没事……”
“你俩也闭嘴!”姚千弘蹙眉开口,手握紧了腿上的盒子。
“看来又得到一条线索了。”夏时笃悠悠道,“所谓‘重生’,原来是靠关键词触发的吗?是某件东西?是你盒子里装的那个?”
姚千弘恨不得把脸再埋回椅背里去:“我求你别问了。”
“行吧,反正到这差不多了。起码一半的目的达到了。”夏时歪头,“森罗也是因为看到那个东西才重生的吗?真悲惨。”
当然更悲惨的还是他自己。为了一个故事折腾了那么久,明明唾手可得却偏偏拿不到,最后还得靠自己拼凑还原,还还原不出全貌……
而且像这样由他自己讲出的故事是无法成为“食物”的。他本来还指望能吃点好的呢,结果连个渣渣都没有捞到。
夏时为自己白费的工夫而心塞,琢磨着也许自己该带着周傥离开了,再纠缠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这里又没人愿意给吃的。森罗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姚千弘会要他大约只是想再拉个同类加帮手,这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周傥派出去的木灵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归,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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