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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得有情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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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逍遥燃雪
文案:爱情的美好,不只是相爱的两人,还有家庭的祝福和认可。
八年恩爱,却只因性别招来双方家庭重重的阻拦。
爱情和家人,孰难能离。
舍,心若刀绞
不舍,心依然疼痛。
成立,这辈子我们能笑到最后吗?
第一章 :撞破
叮!叮咚!
“逸扬,哎!有人按门铃,去看看。”说话的人拍了拍放在自己胸前的手,瞧逸扬没理他,身子又往后蹭了蹭,“叫你呢。”
逸扬不耐烦地嘟哝了一句,虚开一只眼睛看了眼窗外蒙蒙的天,将手一紧,整个人贴了上来,“谁啊?大清早的,再睡会。”
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
听见铃声,逸扬刚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手往边上一抓,立即按了接听,“妈……啊!你就在门口啊……我还没起呢,您等会啊。”
等逸扬电话一掐断,床上的那个人马上就跳下了床,飞快地套上了内裤,
“成立,这事我忘了,忘了我妈说过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成立扯了把刚套上的t恤,随手将衣服扔给逸扬,“别说了,快穿!房间你弄,我去客厅。”说着,成立光着脚跑了出去,心里一阵火大。
逸扬他妈来得可真是时候,房子乱成这样,关键是还有……想到昨晚的疯狂,成立面色略有些烫,这论文过辩庆祝,庆祝得过了。
迅速地将地上散落的衣裤塞入洗衣机,开了窗,成立这才稍微定了定神,一回头曾逸扬也出了卧室。
“逸扬,曾逸扬!起来了就开门啊!”
两人对视一眼,成立闪进卧室,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曾逸扬应了一句,往门口走,“来了,来了!”
门一开,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女子立即挤了进来,若不是知道她身份,还真看不出会是五十好几的人。
“磨蹭什么呢,老半天了。今天是你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着急,先吃饭,一会换上这身衣服。”曾妈妈把东西往桌上一放,看了客厅几眼,不由皱眉,“看看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这都过的什么生活!打小教你的好习惯呢?”说着,曾妈妈往沙发走。
曾逸扬正巴不得老妈快些走,哪敢让她收拾,以她动手的程度,整个屋子还不得来个大扫除?
“妈,不用了,不用了。晚上回来我自己收拾,这些天忙答辩,不没空嘛。妈吃饭,我们吃饭。”
听儿子这样说,曾妈妈这才转身往椅子上一坐,收拾的确来不及了。
曾逸扬松了口气,赶紧去拿碗筷。
“逸扬,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了女朋友也不给妈说。”
曾逸扬心中咯噔一下,马上否认,“哪有,哪来的女朋友?”
“还说没有,你看这是什么?”
赶出厨房的曾逸扬,看着妈妈手指的方向,呆了。餐桌腿上粘着个东西,套子,自己昨晚随手扔的。
“没话说了吧?你小子不错啊,妈和你奶奶盼这一天可盼了好久,总算开窍了。”曾妈妈一脸笑容,看儿子捧着碗发蒙,顿时不满:“楞着干什么,快去叫她起来吃饭啊。儿子,妈跟你说啊,女人啊得疼。人家身子都给你了,你也不知道疼惜。快去叫她,妈来盛饭。”
瞧着手里的碗被老妈拿走,曾逸扬心里有些慌,“妈——”
“女朋友”这三个字已经成了一家人的执念,从十八岁开始,见一次必定被念叨一次,催婚催女朋友比催债都催得急。不是曾逸扬不找,更不是找不到,关键是对女生不来电。先前曾逸扬小,还可以拿年龄说事,这一转眼都二十七了,拿奶奶的话说,曾家哪个子孙到这会还没结婚的?
性向问题,曾逸扬也不是没想过坦白。大一刚和成立在一起那会,他隐晦地提了一句“不想找女朋友”,奶奶吓得险些晕过去,以为他身体有问题,后边的话曾逸扬根本不敢说。接下来几天,奶奶这个华国都有不小名气的老中医亲自把脉,她瞧完了还不放心,又拉着曾逸扬去自家医院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透,这才摆了香案跪谢祖宗保佑。
打那以后,曾逸扬没敢再提,这一晃自己和成立中医学本硕博八年学业都完了,两人也没想好怎么给家里说,老妈倒先误会上了。
“怎么,舍不得啊,妈还能吓坏她不成?”看儿子不动,曾妈妈笑了,“行了,既然姑娘害羞,那你们先吃,我再下去买。”说完,她又看了卧室一眼,轻快地开了门。
“妈,逸扬有女朋友了……”
曾逸扬一把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声音给拦住了,老妈这嘴。想到奶奶那头的兴奋劲,曾逸扬一阵心慌意乱,不行不行,这事必须和成立好好商量商量,弄不好要出大事了。
咔嚓。
卧室门忽然打开,成立一张俊脸出现在曾逸扬面前,穿的是两人特意为今天毕业典礼定做的衬衫、西裤,挺拔又帅气。
“刚才我都听到了,咱先稳住,一会再想办法吧。”成立叹了口气,早赶慢赶,总有面对的时候,“你先吃饭,我马上走,要不一会给堵家里了。”
“成立,我……委屈你了……”
成立笑着抱了抱眼前歉然的人,故作轻松地道:“说什么呢,咱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么?别愣着了,天大的事,我和你一起扛。”
“好!一起扛!”曾逸扬在成立脸上重重亲了一下,这才看着他穿了鞋,出了门,鼻子有些酸。
临近上班时间,两部电梯忙不过来,成立怕被曾妈妈撞上,转身去了楼梯。
只是,成立没有发现,在楼道的尽头,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看着他,从他开门出来那一刻开始。
啪!
手机落在地上,屏幕瞬间成了蛛网,而她却恍若未觉,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墙上。
她正是曾逸扬的母亲,听了曾逸扬奶奶的话,躲这里守着,就想看看这个害羞的未来儿媳美不美、贤惠不贤惠,同时没忘录下视频给奶奶把关。她却哪里想到,出来的竟然是个男人。难道昨晚和儿子上床的是他?
曾妈妈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骤然滑坐在地。曾家就这么一个男丁,如果逸扬真的和他是那种关系,那自己可怎么向死去的丈夫交代,怎么……
“不对,不对,肯定弄错了,一定还有个女人!”曾妈妈突然双手一撑,爬起身来,紧走几步,然后变成了跑,拍门声和大喊声混在一起,“开门!曾逸扬你给我开门!”
第二章 :坦白
听见声,曾逸扬内心狂跳了一下,一股不妙的感觉席卷而来。成立这才刚刚出去两分钟不到,母亲就怒冲冲地在外狂拍大吼,莫不是他们撞上了?想到成立离开时萧瑟的背影,曾逸扬强压下去的酸楚又窜了上来,牙不由得咬上,手也压下了门把。
砰地一声,门骤然被推开,一个人影立即就压了过来。曾逸扬惊了一跳,也顾不得额头上疼不疼痛,双手一拦将母亲给扶住了。
“走开!”
曾逸扬手臂上一重,母亲已经荡开自己冲向了卧室。
默然地看着眼前晃动的身影,曾逸扬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内心已经下了决定,是时候了。
“人呢?怎么会没人!”曾妈妈找了一圈,从卧室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到厨房,从厨房到阳台,里里外外都找了,没有,没有女人。瞧曾逸扬没有吭声,曾妈妈豁然扭头,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儿子,高高大大、玉树临风,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么阳刚的一个男人居然和另一个男人睡到了一起。呼吸骤然加重,曾妈妈带着丝侥幸问道:“说吧,你的女朋友啥时候走的?”
“没有女朋友,只有男朋友,刚您不是都看到了吗?”平淡的语气,曾逸扬没有想到自己真说出“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居然做得比自己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还要好,还要轻松。其实,并不是那么难。
啪!一声脆响连着曾妈妈的急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曾逸扬半边脸立即麻木,刺痛中口腔酸涩弥漫,滚烫包裹不住,缓缓溢出了唇角,殷红。
“儿子,逸扬。”一见到血,曾妈妈马上慌了神,红着眼睛一步就跨了过来。哆嗦着手试着擦了擦,越擦却是越多,自己刚那一巴掌居然把儿子打成了这样,“妈不该动手……忍忍,妈去拿冰块。”
惶急的身影忽然定住,曾逸扬抓着母亲的臂腕并未让她前去,手在唇上擦了擦,有点痛,“不用,只是嘴唇裂了,不关事。”
闻言,曾妈妈终于渐渐放松下来,看着儿子的脸立刻又想了起他刚才的话,想起从小就很乖,很懂事、很上进,也很孝顺的儿子,和眼前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微颤着声,曾妈妈不甘地确认,“逸扬,刚才你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啊?”
“不,是真的。我不喜欢女人,我只喜欢成立,我只要他。”
无可置疑的两句话,击溃了曾妈妈最后一丝侥幸,她一甩手挣开了成立,心空了,力气也跟着去了,摇晃的身体轰然倒塌。
“妈——”
“滚开!”
一声惊呼,一声怒吼,一人重重坐地,一人被推得趔趄。
曾逸扬看着地上痛哭的母亲,心中也很不好受,这样的场面从自己做出决定那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成立和家人都很重要,曾逸扬谁也放不下,正是因为有这个残酷的选择题,曾逸扬备考了八年一样进退维谷,到头来还不如一场意外干脆。
人生几何,八年几多?成立许了自己一生,自己何尝没诺他一世。
说甚么一生一世,临头来连前冲的勇气都没有么!
曾逸扬看了眼挂钟,咬了咬牙,强忍了上去搀扶母亲的冲动,闷声说了句:“妈……对不起,时候不早了,我得去学校,有毕业典礼。”
说完,曾逸扬决然转身去了卧室。
再出来,客厅的人已经没了,曾逸扬突然觉得这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在此刻好空好空。当初曾逸扬买下它的时候就想过,他和成立就两人,有这么大的房子足够了。白天一起去他们的诊所悬壶济世,晚上再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说说话,一辈子就这么搂搂抱抱过了。
如今,自己离这个目标终于近了一步。
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曾逸扬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那张永远看不厌的笑靥,是成立的电话。
“嗯,她走了……没事,我没事。我妈知道了……她看到你了,而且我也告诉他了我只爱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俩计划这事计划多久,又盼了多久……好,好,我马上过来……好,我会注意安全,放心。”
挂了电话,曾逸扬又随手翻了翻,有两条未读,是成立的微信。
阿姨难得来一趟,好好和她亲近亲近,别急。
第二条是一张图,一张自己和成立拥有的第一张合照,一张八年前军训伊始全班同学的戎装集体照。看着图片上那张唯一笑着的脸,曾逸扬的心也跟着射入了和煦的阳光。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自己就注意到了他,不怕吃苦的男孩长得好、学习好、性格也很好,最幸运的是,那年冬天他接受了自己,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
这就是成立想说的话。
留恋地再看了几眼,曾逸扬去了卫生间细细处理了还有伤迹的唇角,冰袋敷了、蜂蜜抹了,然后又盖了润唇膏。
“小心一点,应该不会被看出来了。”曾逸扬再次端详了下,有些不大满意,低头的时候还能看到一点痕迹。成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紧张自己,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指不定会难受成什么样。
第三章 :病危
一到礼堂门口,曾逸扬远远地便和阳光中的成立对上了,他的臂弯中尚挂着一袭黑红。曾逸扬紧走几步迎了上去,略有责备地道:“太阳这么毒,怎么不去里面等?你看你,一头的汗。”
成立笑了笑,“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嘛?”
曾逸扬心疼地掏了纸巾,低头去擦,“礼堂那才多大,全华国十几亿人口咱俩都能好上,这会又怎么会找不着?”
听见眼前人调侃的话,成立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样子还是自己熟悉的逸扬。成立目光落在那张认真的脸上,嘴角不由上扬,浑身轻松和幸福绽放。忽然,成立目光一缩,手骤然伸出,一把捧住了曾逸扬的脸,“别动!你的唇怎么了?是不是很疼?你妈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打你呢!”
“没事,没事,这不是已经不疼了嘛。”曾逸扬反手握住在自己唇边的手,微微用力握了握,“真不疼了。”
成立根本不信他,这一看就是流了好多血的,怎么可能不疼。关于逸扬的家庭,成立早就知道,只是没有见过他的家人而已。听逸扬讲,他家祖上源于曾子,属于旁支一脉,家里光族谱就有十几大本,按理说这么一个儒学渊源极深的中医世家,不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么?
“亏你妈妈舍得!”看着成立义愤填膺的样子,曾逸扬心里既暖又无奈,刚自己真是大意了,白费了早晨半天的遮掩功夫。不过再心疼,礼堂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人来人往呢。
“成立,我真没事。”曾逸扬不得不再次安慰,为了证明还夸张地做了几个表情,故意把嘴唇扯得很大,“你看,是不是没事。走吧,去换衣服,一会该要入场了。”
说完,曾逸扬也不等他同意,拉着他上了外面的车。
换衣服的时候,成立板着张脸,曾逸扬看得心疼不已,索性挠了他的胳肢窝。
成立最怕这个,顿时笑得抖成一团,软在曾逸扬怀里一个劲求饶,“别……别……不要了……”
听他笑了,曾逸扬这才饶了他,低头重重吻了上去。
…
典礼气氛不错,曾逸扬和成立坐在一起本来听得津津有味,但曾逸扬裤兜里的手机总会时不时亮起,尽管设了会议模式,相对晦暗的台下还是很醒目。曾逸扬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入,也不拿出来,直接关了机。成立在他腿上拍了拍,最后索性把曾逸扬手抓住,放到了自己腿上大力握住,也不管曾逸扬回拉的动作,更不管旁边人落在上面的视线。根本不用想,成立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她们想说什么、做什么,逸扬如此重要的时刻,他们也不消停!成立对曾家人的印象一下成了负分。
“逸扬是你们的,更是我的。”这是成立愤怒的心声。
好不容易熬到拔穗,典礼总算结束了。成立把相机往脖子上一挂,拉着准备换下博士服的曾逸扬去外面拍照,一会让摆这个姿势,一会那边来一张。一个胶卷完毕,曾逸扬终于憋不住了,好言好语加暴力行动,总算是心满意足地当成了摄影师,反替成立一口气拍了不少,也留了两人不少合照。
彼此的小心思,谁都没点破。
拍完照曾逸扬心情的确好了很多,也有些累了,连中午的鸡尾酒酒会也只是象征性呆了会,顺带又拒绝了研究所的邀请,便遁回了他们开的诊所。
本来今天早就说好歇业的,但成立一提议,曾逸扬立刻就同意了。时间这么早,回去也难熬,烦心的事,烦心的电话。
“那快走吧,好多病人等着呢,难道你要放弃从小立下做当代华佗的梦想,还是让我做不成一个悬壶济世的好大夫?”成立点了点曾逸扬的腰,催促着。
梦想,每个人都有。做当代华佗,的确是曾逸扬的梦想,曾逸扬一直觉得医生是个伟大的职业,急人所及、救人危难,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加充满爱心的职业了。至于成立的梦想,曾逸扬问过,成立是这么说的,“不想有遗憾。”
这句话,曾逸扬困惑了很久,直到有次导师无意谈起,他才知道成立为什么会学医,学的还是当今并不被看好的中医,而且还一学就八年。十四岁那年,成立的父亲忽然就没了,脑溢血。父亲没了,母亲紧接着下岗,一家人那段时间甚至连菜都吃不上,直到母亲在社区的帮助下开了小饭馆,这才逐渐好转。成立所谓的遗憾曾逸扬懂,如果当时家里有个医生,也许父亲就能救下来。
相同的经历,或许便是成立这么快接受自己的原因吧。曾逸扬七岁那年,一场酒驾他没了父亲,直到现在曾逸扬都还清楚地记得,记得当时奶奶、母亲的绝望,绝望得年幼的自己根本就不敢流泪。因为奶奶说过,他现在是曾家唯一的希望了,男子汉大丈夫得坚强。
“唯一的希望!”曾逸扬心中怒吼,又想起了那些电话、那些微信信息,想起她们要做什么。强烈的窒息席卷而来,曾逸扬又有了七岁那年的绝望,“你们何苦逼我!”
旁边人没动,成立看着发愣的逸扬,看着他晦暗的眼神,心中很不好受,手掌抓住他的手,略冰,“逸扬,要不咱还是别去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没事,只是想起了我父亲。”曾逸扬深吸口气,强挤出丝笑,勉强让嘴角起了个幅度,“算了,还是去诊所吧,回家也无聊。要不一会你又该说我拖你后腿了,咱还是抓紧时间去实现伟大理想吧。”
瞧曾逸扬笑了,尽管有些假,成立还是打趣道,“遵命,一只羊。”
“行,那走着,小橙子。”说完,曾逸扬往前跑去。
果不然,一步过后,成立追了上来,口里很不满:“又叫我小橙子!”
小橙子是个爱称,可是成立不接受,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说听起来像宫里的人。等曾逸扬试着省略那个“小”字,他自己又不乐意了,真叫橙子,那自家成立岂不是成了大众食物?这可不成,成立属于他个人专属,要品也只能是他,而且永远只能是他。所以,最终“小橙子”这三个字,成了戏称,曾逸扬专门用来挑逗成立的武器。
到了诊所,因为提前贴了告示的原因,一下午并没有几个人来,来的都是不知情的。
没了病人,两人闲着没事。曾逸扬翻开了书,眼睛却落在夹着的手机屏幕上,久久不动。
成立在他身后看了几眼,转身进了药柜,一番爬高就低,捡了好几味药,又搬了臼、拿了杵,在那叮叮当当研上了。
曾逸扬舍了书过去看,成立拿手盖了。曾逸扬鼻翼翕动,闻出好几味药材来,眼眶不由一下红了。
刚成立接诊那会,曾逸扬开了机,上百条微信信息的最后一条是一张照片,写着“病危通知书”几个字,被下达人叫姚冉竹,曾逸扬奶奶。尽管曾逸扬知道通知书很可能是假的,但身为人子人孙,即便是阳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不回去。所以一直瞒着成立,就想找个借口开溜,哪里知道,那么小心到底还是被他看到了,“成立别弄了,不至于。”
“谁说不至于,我自己备着,万一哪天我老妈也给我一顿打,这创伤膏不就用上了?”成立咬牙,继续捣鼓着。
曾逸扬一抬手按住了药杵,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你,去,的。”
“那行,要去一起去,否则都别去!”说着,成立将研钵往边上一推,死死看着他。今天他妈妈一个人来逸扬嘴唇就破了,逸扬真要一个人回去,他家那么多人,逸扬还不伤筋动骨?两个人的事,凭啥一个人去!
第四章 :跪下
两人到底谁也没有说服谁,闷不做声地回了家。
八年了,这还是和成立第一次怄气,烦闷的曾逸扬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埋入了浴缸。
半个小时后,曾逸扬出来了,餐桌上摆着两个碗,闻味就知道是成立亲手做的豌杂小面。
蹑脚走了两步,曾逸扬刚张开的双臂忽然顿住,身下飞快,冲过来将凳子上的包给摁住了,不可置信:“成立你做什么!不就是不让你去,你至于收拾东西么!”
“放手!”成立一把拍在曾逸扬的手上,看都不看曾逸扬一眼,另一手去够桌上的充电器。
曾逸扬顿时慌了,也不管什么包不包的,双臂一展,将面前的人大力给抱住了,“我不准你走,这一辈子你都是我曾逸扬的人,哪里也不准去!”
“逸扬,你到底胡说八道什么,谁要走了?我这不是给你收拾东西吗,我要再不放你走,你是不是真打算给我吃安眠药开溜?”
手上的力不由一泄,曾逸扬又喜又愧,喜的自然是成立并不是要离家出走,愧的是自己真在裤兜里面放了安眠药,真打算这么做。惭愧地听了听洗衣机的水声,曾逸扬脸贴了上去,“成立,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做。但是,我是真不能让你去,我的家人都很固执,尤其是我奶奶。你要真去了,我放不开手脚,反而办不好事……”
“行了,去吃面吧,吃饱了回去才有力气。”成立的脸也蹭了蹭,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这样一生的相拥。
曾逸扬身体忽然一侧,成立刚感觉腰上一松,腿弯力量骤然传来,双脚已经离开地面,被曾逸扬横抱住了。
“你干什么。”
曾逸扬根本不理,快步进了卧室,将怀里的人轻轻往床上一放,整个人压了过去……
再出来,又是一小时后,桌上的面早就凉了、坨了。成立要另外去做,曾逸扬将碗捧住,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故意发出声来。成立白了他一眼,就坐在旁边看他,曾逸扬吃得越发声大,还不忘对成立眨眨眼睛。成立脸一下就红了,他想到了逸扬在自己身上搞怪,有时也会有这样的声音。
“吃完快些走!”撂下句话,成立逃去了阳台,晾衣服去了。
…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曾逸扬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院落,深深了口气,掏了钥匙。
门,忽然开了,一个女人出现在面前。
“妈。”
曾妈妈看了儿子一眼,丢下句话回了身,“你还知道回来!”
廊下还站着两个女人,瞧曾逸扬看过来,一人转了身,一人摇了头。
曾逸扬咬了咬牙,跨过了门槛,随手带上了门,奶奶果然没事,他们果然是在等着自己。
“一会别乱说话。”摇头的女人朝曾逸扬迎了一步,叮嘱了一句,见曾逸扬没吭声,又把头凑了过来,“糊涂。”
头微微摇了摇,曾逸扬知道小姑是为自己好,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自己能退么,退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小姑叹了口气,拍了拍曾逸扬肩膀,也进了正屋。
抬头看了眼朱红的柱廊,古朴的院落在曾逸扬眼里第一次变得如此压抑。
“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啊!”
中气十足的一声吼,曾逸扬收了思绪,抬脚跨了进去。
“跪下!”
正中两张椅子上,右边坐着一老人家,白发,精神却很好。
曾逸扬看了她一眼,双腿弯曲,跪了,“孙儿逸扬给奶奶问安。”
“住口!你请的什么安,我看你是巴不得马上气死我!”曾奶奶一听这话,立即大怒,手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将正要起身的曾逸扬又给定住了,“谁让你起来的?说,把你今天和你母亲说的话当着祖宗的画像再说一次!”
“逸扬,快给奶奶道歉,就说自己是一时糊涂,根本就没有的事。”旁边站着的小姑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朝曾逸扬一个劲递着眼色。
曾逸扬抬头看了曾子画像一眼,又看向了奶奶。记忆中的奶奶一直是这么严厉,学医也好、做人也好,除开这两样,她对自己是真心疼,有什么好的总是留给自己,别人有的他有,别人没的他也有,曾家独有的针灸手法起阳针她就只传给了自己,母亲不会、大姑不会,小姑也不会,不在了的父亲也会吧。如今,自己和成立的事情是真伤着了她,但再怎么伤,那也必须前行。
“孙儿这辈子只爱成立,只会和他过一辈子……”
啪!
四溅的瓷片和热水在曾逸扬身边炸开,奶奶愤然站起身来,指着曾逸扬的手颤抖着,上面还有水渍,“你……你这个不孝子!我……我打……死你!”
“妈!”
“妈——”
“逸——扬!”
曾逸扬跪在地上,手臂、腿上都有些疼,也不知道是烫着了还是划伤了。但曾逸扬却没空去看,他的眼前人影晃动,母亲、大姑抢奶奶去了,小姑往自己这边档了一步,也扶奶奶去了。
看着软在椅子上的老人,曾逸扬闭上了眼睛,事情果然并不是那么容易。
第五章 :痛哭
片刻,慌乱的声音顿住,母亲惊喜地喊了声“醒了,妈醒了”。
还跪在地上的曾逸扬闻言松了口气,奶奶八十二岁了,还真怕气出个好歹来。
“逸扬……我的孙儿啊——”
曾逸扬眼眶瞬间湿润,手指不由得捏成了拳头,一句“奶奶”脱口而出。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认错,说你都是一时糊涂,一定会改!”奶奶身边一个女人身体一转,立即开口催促到。
听着大姑的话,曾逸扬鼻腔的酸意马上去了大半,抬头看了一眼奶奶并无掐痕的人中一眼,烦闷地低下了头。
“说话啊,哑巴啦!你是不是真要气死你奶奶,气死我们才甘心,啊!”母亲放开奶奶,一步跨到曾逸扬跟前,手又扬了起来,浑身绷不住地在抖。
曾逸扬豁然抬起头来,看着母亲,看着母亲的手。
“哎呀,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那边小姑赶了过来,拉住母亲的手,“嫂子,逸扬再不懂事那也是咱曾家的心头肉,就这么一棵独苗不能打。”
扯住母亲,小姑看着决然的曾逸扬,不断地递着颜色。等了几秒,她看曾逸扬还不开口,骤然动了怒,这都告诉他了别乱说话,还来个什么劲,当即抬脚往曾逸扬腿上踢了一下,“你到底说不说!”
“逸扬!”母亲一见小姑动腿,顿时大急,手上忽然发力,身子重心却一个不稳,连她带小姑一起往后踉跄了几步。
曾逸扬身体往上一挺,下意识就要去扶住母亲,可手脚刚一用上力,理智又让他咬牙忍了下来。
“逆子!逆子啊——”椅子上一声悲呼,奶奶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侧身、一曲腿,一声闷响跪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媳姚冉竹有愧,有愧啊……冉竹教孙无方,让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有伤风化之事,祖宗蒙羞,冉竹该死啊!”
旁边的大姑吓了一跳,身体赶紧往前一扑,砰地一声茶几被撞得退开,奶奶的头紧跟着到了,“妈!妈你不要这样,你不要想不开,妈——”
“妈——”
又是两声喊,母亲、小姑跟着往奶奶那边一扑、一跪,一人扯住一边胳膊,抱头哭了起来。
曾逸扬看着眼前一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心里很不好受。他想过一旦回来有很多的责难等着自己,但哪怕是罚跪、被暴打一顿,甚至就是缺胳膊断腿也好过这种要死要活,最怕,也最不忍。
性向一事,曾逸扬身为医生,自然了解很深,这既不是早前人们认为的疾病,更不是奶奶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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