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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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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雨……”凤璘沉沉地低喊了她一声,“我们……”他说得十分艰难,每一个字都好像有千斤重,这重量全压在了月筝的心上。“当初你离开了镜川,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

杜丝雨僵直地保持死死抓着他胳膊的姿态,整个人却好像瞬间冰冷了。

“我选月筝,”凤璘微微地别开脸,不忍看杜丝雨的表情,“是因为她合适。”

合适……

月筝和杜丝雨同时在回味着这个词。

“凤璘,”杜丝雨定定地仰头看他,“我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我今天这么做,就是要你知道,即使不能嫁给你,我也不要嫁给凤珣!我不要当太子妃,不要当皇后,我……可以一生一世等你。”

杜丝雨的声音并不大,也不激动,一字一顿,却好像极为尖锐的长钉凿穿了月筝的心脏。她竟然为杜丝雨而心痛了,当这个美丽而痴情的女孩说出一生一世的时候,她就好像看见了她自己,就好像是她在向凤璘做这样天荒地老的承诺。因为能体会杜丝雨的感情,所以她更明白杜丝雨的悲哀。

凤璘的脸色极为苍白,他的嘴唇褪去了血色,月筝绝望地觉得,他一定会被杜丝雨感动了,即便当初杜丝雨弃他而去真的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他也会原谅她,什么都不再计较。

但是他说:“我已经选了月筝做我的妻子。”

杜丝雨再也没有说任何话,甚至也没有再哭泣,再没什么比这句话伤她更重。

“为了你……和我,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凤璘转身背对着杜丝雨。

“好。”杜丝雨木然应声。

月筝以为他会就此快步而去,但他没有,轻颤了一下肩膀,他说:“以后……要好好听杜将军的话。”

“好。”杜丝雨仍旧飞快而空洞地回答。

“丝雨……”这一声呼唤,隐忍,绝望却深情,虽然他并没转身再看杜丝雨一眼,凤璘的这一声低唤,比他说刚才的任何话都更让月筝心痛。这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人,曾经如此呼唤过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很疼,心很疼。

月筝深深地垂下头,额头几乎埋入了双膝,果然卑鄙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现在也搞不清,是被好奇折磨一生好呢,还是被这些真心话折磨一生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葱茏才只剩她一个人。

几乎要靠揪扯着花枝才能缓缓走出来,坐在杜丝雨刚刚坐过的地方,艰难的等待每一处疼痛消减。

等腿不再酸麻钻心,月筝解开腕上的情丝,认真地细细编结,一缠一绕丝丝用心……

虽然凤璘那样喊过杜丝雨,那样看过杜丝雨,她还是决定原谅他,因为他说,他选了月筝当妻子。

这个结,是纪念他拒绝了杜丝雨。

就像杜丝雨说能等待一生一世,她原月筝也有这份信心,守护凤璘一生一世!

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无论是因为“合适”也罢,因为凤璘和杜丝雨被命运作弄而错过也罢,她终于有了机会!

杜丝雨只能用一生去等待去遗憾,她却可以用一生去争取去感动。

这个结,是凤璘肯选她,肯在杜丝雨面前说出她是他的妻,更是她的决心。

凤璘和杜丝雨的过去虽然惨痛,但也给了原月筝很好的开始!

从第二颗结以后……就全是属于凤璘和月筝的岁月了。

月筝笑了,她不后悔偷听了他们的分手,她一定能够彻底遗忘今天的伤痛,没有一点儿瑕疵能染上她和凤璘的未来。

回到原府已是日光西斜,一路从皇宫走回家,月筝觉得所有烦恼都被她没心没肺地沿途丢弃了,这点还是能看出她和月阙是嫡亲兄妹的。走到原府附近的小街时,她已经能心情很好地凑到一个零食摊子前,和摊主讨价还价,用悄悄从裙子上揪下的一颗小珠换了一大包地瓜片。本还有心多玩一会儿,又怕弄丢刚才为避人耳目摘下的头上手上的那些珠宝,只好意犹未尽地回家去了。

月阙似乎正要出门,收拾得溜光水滑,没有带长剑反而附庸风雅地拿了把折扇。

“哟,回来啦,梁王妃娘娘。”瞧见妹妹,月阙嘿嘿一笑,出手如风地从月筝手里抓了把地瓜片。

“这是干吗去啊?”月筝捏住纸袋口,瞥着喜笑颜开的哥哥,准没好事。

“喝花酒。”月阙倒也实在,把扇子旋出一个团花,笑得一脸奸诈。“你猜和谁?”

月筝嗤了一声,“太子呗。”月阙京中的朋友没剩几个,除了凤珣还能有谁?凤珣眼下的确很需要借酒浇愁一下,杜丝雨也弃他而去,皇后娘娘肯定会迁怒臭骂了他一顿,真是凄凉无比啊。

月阙优雅地从她身边闪过,十分得意地回身说:“还有新妹夫。”

这声妹夫当真入耳,月筝瞪他的时候眼中已经带了笑意。

月阙浑身一抖,嘴角抽搐,“瞅你那德行,肉麻死了。这么想凤璘,走啊,一起喝花酒去不就见着了?”花酒两个字坏心地加重,不等月筝回答,人已经摇头摆尾地跑远了。

月筝冷笑着磨了磨牙,原月阙,你等着。

根据多年对自己无良兄长的了解,入夜洗漱完毕后月筝没有就寝,一边晾干头发,一边在灯下看新从月阙房里顺来的下流小书,这几天她忙着应选,月阙搜罗来不少好东西她都无暇过目。

衣袂轻响,月阙翻墙回家的身影在月光里还是潇洒悦目的。

径直闯入妹妹的闺房,“还没睡哪?”月阙一脸遗憾,他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把妹妹从甜睡中吵醒。

月筝早就不动声色地把小书坐在屁股底下,眼神淡定地落在书案上摆的琴谱,冷声说:“你不显摆完了,我能睡踏实吗?”

“那倒是。”月阙点头赞同妹妹的观点,回身坐到八仙桌边倒茶给自己喝,“妹,凤璘给你多少聘礼你都别挑拣啊,他不容易。”月阙摇头叹息。

月筝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北疆穷啊,还连年打仗遭灾,皇上皇后对他又抠门,凤璘没钱。”月阙语重心长,十分维护新任妹夫的样子。

“他说的?”月筝挑眉。'网罗电子书:。WRbook。'

“不是。”月阙皱眉,很同情地说,“你没瞧见,笑红仙跟了他以后那叫一个寒碜,浑身上下没个值钱的,还不如来陪酒的小花娘。”

月筝的牙齿咯咯轻响,从牙缝里挤出几声冷笑,“或许人家从良后洗净铅华,偏爱素雅。”

月阙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偏爱什么素雅!她瞧着太子打赏给唱曲丫头的玉佩差点眼馋得哭了,我的耳力你是知道的,什么悄悄话听不见啊?凤璘看她那样子有点儿坐不住了,凑到她耳边说等父皇把置办婚礼的钱拨下来就给她买几件好东西。妹啊,这就是你的命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不要为难人家。”

月筝微笑的时候眼角一个劲儿的抽搐,一字一顿地说:“我谢谢你的忠告呢。”

好啊,她的小黑帐上除了月阙这个杀千刀的,还要记上她的新夫君和那个什么笑红仙!

第11章 心意相通

原家出了个王妃,原学士又升迁回京,上门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很多久未走动的亲戚也奇异地纷纷冒了出来,进京小住,等着参加梁王和月筝的婚礼。孙皇后看来十分急于赶凤璘回北疆,命钦天监“卦算”出十日后便是极为难得的大吉之日;适宜婚嫁。婚期如此靠近,原家上下本就繁忙,再加上不断投奔来的亲眷,让原夫人格外头疼。

各怀目的的势利亲戚原夫人懒于应酬,借口帮女儿置办嫁妆,有事没事也非带着月筝出门采买避个清净,未来梁王妃于是成了最悲情的陪逛人等,一听“买嫁妆”就头疼躁狂。

一上午耗在锦石斋,月筝都打算跳窗逃生了,趁伙计下楼去拿首饰图样,扑在母亲身边苦苦哀求:“娘!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再这么挑下去,我就要活活被逼疯了!”

原夫人啐了一口,“大喜的日子不要说什么生死疯癫,不吉利。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原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要样样精挑细选,丝毫不能马虎敷衍!”

月筝就差泪流满面,“娘啊,你也知道是我出嫁呀?让我自己挑吧,可以了,我看这些就完全可以了。”颤抖地指着堆积摊放了一桌面的簪环首饰,她太佩服招呼她娘的伙计了,要是她碰见这么个挑剔的客人早就要跳起来当场掐死了事。

“你就是不知轻重!娘家对女儿有多重视,全在嫁妆上体现,这只是娘家私下为你置办的,明天梁王的聘礼送来,那才真正开始购买置办。”

月筝眯眼瞧着娘亲微笑,“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成心不愿回家。”揭发完了,继续谄媚哀求,“娘挑选的我都中意,样样都是稀世珍宝,您就替我挑着,放我出去透透气吧。嫁了人……”月筝继而皱眉,又哀愁起来,“就不像在您身边当姑娘那么无忧无虑了。”

原夫人不为所动地细瞧手中的玉簪,闲闲地点评:“今天演的还不够恳切。”

“娘!”月筝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样子十分恳切。

“放你出去,不是问题。”原夫人放下玉簪,又拿起珠钗。“怕就怕你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比如……跑去找梁王。”

月筝飞快地眨了眨眼,娘真是千年老妖,能看穿她的心事。从回京到现在,她就没私下见过凤璘一面,她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原夫人淡淡瞥了女儿一眼,“没过门的媳妇,上赶着找去王府,传出来会让人笑的,而且婆家也会看不起,好像急不可待似的。”

“……”月筝嘴角抽搐,“知道了,娘,我走了啊。”只要放她走就好!

“香兰,跟小姐一起去。”原夫人高声吩咐等在房门外的心腹丫鬟。

月筝不敢拒绝,这个猴精的小丫头就是娘亲的耳目啊,不带着恐怕没那么容易逃离。

出了锦石斋,整条街都是首饰古玩店铺,人头攒动车马纷纷,很多来挑选饰物的妇人少女。月筝这两天饱受置买苦恼,根本不愿多瞧,快步向街角走去。

“咦?”一直亦步亦趋跟着她的香兰突然大力地扯住她的袖子,“小姐,快看!”

月筝被她吓了一跳,顺着她遮遮掩掩的指点看见的不过是辆普通马车,瞧不出有什么值得香兰大惊小怪的。

“是……”香兰十分紧张地躲在月筝身后低声嚷嚷,怕小姐错过又怕被车上下来的人看到,“是笑红仙。”夫人派她和管家去梁王府送宴客名单,正好碰见笑红仙出门,她就认得这辆车了,虽然车身普通,但车辕上镶嵌了鎏铜的装饰,这是王族才有资格用的。

笑红仙?月筝眯眼抿嘴而笑,好啊,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笑红仙只带了两个丫鬟,衣着也不扎眼,毫不引人注目地进入了一家玉石行。月筝一仰下巴,伶俐的香兰心领神会,赶紧跟着她状似无心地走进那家店。

笑红仙不在一楼,月筝用眼角一扫香兰,香兰立刻满面庄严地走到掌柜面前:“我家小姐婚事在即,要看些好货。”

月筝暗暗点头,娘亲的心腹果然不同凡响,她很中意这个小丫头,用着顺手啊。

掌柜一听婚事,再看月筝气度不凡,知道这样的人钱最好赚,立刻笑容满面地把主仆二人往楼上请。二楼相比清净,也没隔断,笑红仙正一脸不满意地看着伙计拿来的手镯。

伙计见掌柜也上楼来像见了救星,迎上来挤眉弄眼地说:“笑姑娘不太中意咱们的镇店之宝呢。”月筝瞧他俩的样子就知道是价钱谈不拢。

掌柜的让伙计招呼月筝主仆,自己陪笑着凑到笑红仙跟前,“笑姑娘啊,您嫁入梁王府后见惯了好东西,我家这些物件自然就看不入眼啦。”

月筝被伙计引着坐下,也不急看货,冷眼瞧着这位“嫁”入王府的名妓,这个字怎么就这么刺耳呢?笑红仙大概二十左右年纪,相貌自然是上佳的,只是风尘味太浓,即便做了这般朴素的打扮,那股俗艳媚人的劲头还是从眉梢眼角满溢出来,美得有些不入流。

月筝挑了挑嘴角,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我见着好东西?”笑红仙忿忿冷笑,终于勉强忍住后面的抱怨。当初她得知夜夜来捧她场的俊俏公子是梁王殿下真是欣喜若狂,以为钓到了什么大鱼。梁王虽然不受圣上宠爱,怎么也是嫡亲的皇子,样子又那么俊美,嫁了他,随他去天高皇帝远的封地,没人再盯着她的过去不放,她不也成了王妃,过上神仙一样的日子吗?所以她才大方拿出积蓄,缠着梁王为她赎身。没想到……

笑红仙冷着脸,“王老板,我也是老主顾了,这个镯子一百金卖不卖,多了我也买不起了!”

“您真能说笑。堂堂的梁王侧妃,您还有买不起的东西?”掌柜笑得勉强,一百金……笑红仙也不是个不识货的人,这价钱还不如从他这儿抢!“这镯子是老坑的翡翠,也就是您,我才肯拿出来,少了五百金小的宁可留下镇店。”

笑红仙也知道自己开的价钱绝无可能,又有其他顾客在旁,她也不好自跌身份,紧蹙眉头娇声训斥身边的丫鬟:“要你们去找王爷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

丫鬟惶恐躬身:“小厮早已前往,夫人稍等。”

月筝缓缓抚摸着自己的镯子,侧妃?夫人?极力压制自己露出狰狞的笑容。凤璘要来吗?很好,很好。

掌柜和伙计见笑红仙放出话来等梁王,便都过来招呼月筝。识玉是谢涵白的拿手绝技,作为他的徒弟,月筝当然也能算个行家里手。几句内行话点评掌柜拿来的首饰就让掌柜刮目相看,后来竟是拿出所有好货与月筝一起品评鉴定。

月筝有意拖延时间,难得耐心的和掌柜一起细细评判店内货物,她的解说颇有见地,笑红仙虽然不屑走过来请教,却也侧耳倾听,当月筝和掌柜品鉴某一物件时也极目细看。

楼梯噔噔响起,月筝攥着一块玉佩的手紧了紧,人来了?

快步走上二楼的却是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脸上虽然带着笑,眼里却带着明显的厌倦不耐。他瞧见月筝有些意外,毕竟月筝这样的美貌少女并不常见,但还是颇为守礼地适时收回眼光,径直走向笑红仙,敷衍地抱了抱拳。

“怎么是你?!”笑红仙本已酝酿好一脸甜笑妩媚,娇娇柔柔地站起身,瞧见清秀男子脸色一变,重重地坐回身去。“你主子呢?”

“王爷还在宫内,见红夫人找得急,先派我来了。”清秀男子对笑红仙的坏脸色视若无睹。

“我非要凤璘来!我非要这个镯子!”笑红仙身为名妓,撒娇胡闹固然驾轻就熟。

“王爷便是派子期前来为夫人付账的。”清秀男人冷淡一笑,显然瞧不上笑红仙这套青楼里练就的本事。

月筝慢悠悠地含笑喝茶,香兰侍立在她身后露出鄙夷的神色,伙计和掌柜也饶有兴味地瞧着。

“五百金,你有么?”笑红仙斜眼瞥着容子期,讽意十足。

容子期显然被这个价钱小怒了一下,当着这么多外人他克制地勉强笑了笑,“夫人的首饰堆积如山,怕是还没完全戴遍吧?王爷今日公务在身,莫不如夫人且先随子期回府,改日再来。”

被容子期那句首饰堆积如山恭维得身心舒坦,笑红仙脸色也缓下来,可还是决不松口,“买不买,也要凤璘亲自来决定!我就在这儿等他,他不来,今天我就不走了!”说着还在椅子里扭了扭,表示坐到底的决心。

容子期看来被这位红夫人折磨了不短的时间,知她甚深,不再废话,皱着眉快步离去,想是去找他主子来收场了。

月筝把玩着面前的玉器,笑容诡异,掌柜和伙计知道这场好戏人人想看,也不好意思赶她走。月筝时不时看笑红仙两眼,暗暗摇头,作为一个名动京城的花魁,笑红仙在气度、心计上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至少她摸不清现任金主的脾性。

得到小道快报的人们熙熙攘攘地涌入店中,小店盛况空前。伙计们百般维持,终于没让看热闹的人冲上二楼。

月筝听着满耳嘈杂,磨牙淡笑,看来梁王和名妓的号召力非同凡响么。

鼎沸的人声突然一低,月筝眼梢一挑,来了。果然片刻间,凤璘就冷着脸走上二楼,无论何时看过去都俊美无匹的容貌,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让店堂为之一亮。月筝好整以暇地斜眼瞥着他微笑,凤璘顿了顿脚步,眉头蹙得更深,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面无表情地再瞧了瞧笑红仙,看样子两人还未正面交锋,他并没贸然说话,见招拆招吧。

“王爷——”笑红仙有些幽怨地站起身,疾步靠近,“红仙还以为王爷不管红仙了,不要红仙了。”

凤璘眯眼,瞧了瞧月筝,被她眼中的讥嘲和杀气蛰了一下,没扶笑红仙偎过来的身子,只低声道:“先回府再说。”

“不!”笑红仙撅嘴摇头,“红仙要那个镯子。”

凤璘的脸色阴了阴,嘴唇不悦地抿起,月筝瞧他那副隐忍不发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兜里没钱。没钱学人家养什么名妓啊?

“凤璘,你这位侧妃真是好大的手面。”月筝瞧准时机,阴恻恻地微笑开口,“连我都还没问你要五百金的镯子呢,果真是妻不如妾。”

她尖酸的口气和幽怨愤懑的神态十分逼真,周围耳尖心灵的人们顿时一片哗然,难不成坐这儿冷眼看半天笑话的小美人儿就是新任梁王妃?今天来着了,大事件,大热闹啊!

凤璘的眼中掠过狐疑的光亮,嘴角抽了抽,“月筝……你听我说……”

“不听!”月筝虎虎生威地站起身,一甩袍袖,“你我婚事是圣上御赐,你竟然养了个这样的女子在王府之中,你置我于何地?我还有何颜面?”

凤璘秋水凤目中此刻有抹心领神会的欣喜,刹那便沉入眸底的深冥幽暗,他轻微地挑了下眉头,有些左右为难地支吾开口:“月筝,我……”

月筝已经俏目圆睁地转回身,直直盯着已经呆了的笑红仙,“你选吧,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三天内把她赶出王府,不然别想娶我过门!你自己去和圣上解释吧!”声色俱厉地开头,含冤带悲的结束,末了还悲不自抑地用袖子掩了梨花带雨的俏面,一路奔下楼去。看热闹的众人极其自觉地让开一条路,瞠目结舌地瞧着她袅娜奔过。

“月筝!”梁王惨白着脸,含情脉脉地呼唤。

笑红仙一把拉住凤璘举步欲追的身形,盈盈垂泪,“王爷!你不要留下红仙啊。”

梁王殿下回头深深看着这个让他名噪一时的佳人,冷俏双目里难得波澜起伏,瞧得笑红仙骨软筋酥,呐呐忘言,梁王殿下真不愧是顺乾朝第一美男,靠眼神就能把人看煞了。

“红仙,”梁王心碎神伤,“与其留下你而让月筝伤心,不如……”手决绝一甩,挣脱笑红仙的拉扯,“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说完人也疾步下楼,不负楼下万众期待地作出焦急神态,追寻未婚爱妻离去方向边走边低声呼唤:“月筝,月筝……”

这一幕被迅速传遍京城,街头巷尾无人不晓,新任梁王妃不容名妓笑红仙,梁王对新王妃百般迁就,竟立刻舍下爱姬,急追王妃而去。及至次日,笑红仙黯然离开王府,京城上下更是又沸了一沸,梁王爷对王妃极端宠爱的传闻甚嚣尘上。梁王妃的美貌和手段一时被捧为神话。

月筝跑了一段路程,果然见凤璘似笑非笑地追了过来,不若刚才表现的为难伤感,月筝暗暗撇嘴,在店里众人面前,他果然是装的,此刻的清冷才是她熟悉的凤璘。

两人不曾交谈,很有默契地继续前行,直奔人烟僻静之处。梁王的其他随从并没跟来,只有容子期锲而不舍地紧随主子身后,被一脸不屑的香兰突然伸脚绊了个趔趄,险些扑街。

“你干吗?!”容子期瞧着一脸奸猾的小姑娘,目眦尽裂。

“傻子。”香兰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悠闲折返。容子期皱眉瞧梁王和原小姐已经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没再追赶上去。

拐进一条少人走动的小巷,月筝才停步,轻喘着歪头邀功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凤璘,“喂,梁王殿下,我这么帮你,不惜背上善妒黑锅,要怎么谢我?”

凤璘气定神闲地抱起臂,笑容冷峭,“谢你?你赶走的可是我万金买回的大美人。”

“哦?”月筝瞪眼,一副知错就改的谦逊样子,很热心地想要回去,“那我赶紧去把她留下。”

凤璘一笑,拦住月筝,那笑容让无心抬头瞧他的月筝一窒,心脏狂跳,她十分抱怨,太媚人了,这家伙!

“好了,请你吃顿好的。”他不着声色地松开她的手,举步先行,“清阙楼怎么样?”

月筝嘿嘿笑着跟上,“不错,不错。”

凤璘向来话少,和他一起月筝还和小时候一样习惯没话找话,她自说自笑,一路才不至尴尬沉默。

凤璘歪头看了眼她笑容满面的俏美小脸,和刚才泼辣吃醋的样子天渊之别,他也不觉微微而笑,挑眉问她:“你怎知我有心赶走笑红仙?”

月筝骨碌一下眼珠,她只是坚信他不是浅薄到会喜欢这样女子的人,但嘴巴仍满含讽诮地一撇说:“你养不起她呗,那么烧钱的女人。”

凤璘闻言轻哼了一声,郁郁的脸色月筝看来十分可笑可爱;一下子亲近不少,这样的他才不再高在云端,她的心情好上加好。

“喂,梁王殿下,当初怎么就那么肯下血本为人家赎身啊?”她故意坏坏的奸笑。

“我乐意么?还不是凤珣‘热心仗义’,主动拿出六千金来做媒,我骑虎难下么?”凤璘瞥了她一眼,嘴角下拉。

月筝看他的脸色看得心花怒放,扑哧笑出声来,能和他这样轻松聊天更是让她的心情锦上添花。想也知道那是凤珣的小算盘,希望凤璘身边多个名妓来增添风流艳名,让杜丝雨对他更加死心绝望,或者让朝堂上凤璘的名望蒙尘。

“我这回可亏大了,妒妇的名声就算落下了。”月筝唏嘘,“我说,你既然对笑红仙痛心疾首,干吗不早早打发了她呀?除非你对她的本事……”不怀好意地拉长调子,暧昧地嘿嘿笑。

凤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知羞耻,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立刻打断她道:“忙,没顾上。”他也戏谑地挑眉瞧她,“爱妃,就看你的了,这位京城名妓不是那么好揭的狗皮膏药。”

轻声一句“爱妃”真是麻进她的骨子里去了,也知道该矜持一些,可不知怎么就十分诚实地眉开眼笑说:“放心吧,夫君!万事有我!”

月筝的一声夫君,让凤璘微微怔忡,他怎么如此轻易地就和她戏谑谈笑?少年时他嗤之以鼻的情谊似乎还在的……他冷冷皱起眉。

第12章 义陵夫人

听见下人们渐渐出来洒扫院子,月筝轻轻翻了个身面向床里,若被猴精的香兰发现她因为今天凤璘要来下聘礼而兴奋得一夜没睡,还不定怎么明枪暗箭地笑话她呢。

因为今天是大日子,丫鬟们格外殷勤,月筝听见外屋叮叮咚咚很是热闹,小姑娘们还嘻嘻小声说笑,很盼望见一见回京不到月余就惹得全城关注的梁王殿下,还不停地追问见过梁王一面的香兰,梁王是不是真长得花容月貌,风流倜傥?比家里的美男少爷又谁高谁低?

身为夫人特意调拨给小姐陪嫁的大丫鬟,香兰自有她的威风,斜睨着一干同僚后辈,她公允地评价说:“少爷和梁王殿下比,就像田里的向日葵和山巅的雪莲花,没法比,不是一种东西。配小姐——”

屋里的月筝竖尖耳朵,细细聆听,心里冒出来的词是: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香兰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词语,终于想到合适的,“就好像把太太最喜欢的秋苓配给前院打更的大冬。”

月筝气得浑身哆嗦,嗯,香兰,这句话她记下了!等着吧!

所有的听众都发出深深叹息,脑内出现娇美的秋苓和猥琐的大冬站在一起的画面,发自肺腑地说:“啊?那可真太糟蹋了!”

月筝咬牙切齿镇定了一会儿,重重翻身坐起,床榻发出声响,外屋静了静,突然锦帘一撩,一群人全涌进内室,个个喜气洋洋地说着祝福的话,讨赏钱。月筝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一脸怔忡,她没想过下聘这日也要打赏下人……香兰不紧不慢,从腰里摸出一叠红包,笑眯眯地发给小丫鬟们,还要她们更大声地说吉利话。

月筝摇头叹息,爱恨交加啊……被香兰伺候的日子,也不容易。

下聘的仪式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主要是原老爷和夫人在前厅接受未来女婿的问安和聘礼。月筝还是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半推半搡地被赶去厅后小廊旁观。聘金早由皇上赏下,今日凤璘前来只是叩拜岳父母并送上精心置办的彩礼。原家的亲眷也都欢天喜地的挤在前院,说笑等候梁王前来。这样众目睽睽,原学士十分紧张,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不多一会儿就起身问旁边的夫人他有没有不宜之处。

大门起了低低的喧闹,人们都兴致盎然地踮起脚张望,人群里一片:“来了,来了!”的惊喜低呼。

跑进来的却是月阙,难得他没有嬉皮笑脸,沉着脸一路奔到父母身前,低低禀报着什么,原夫人听了尚且镇定地皱眉不语,原学士很掉链子地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脸色发白。

大喜之日但凡出现这样的场面准是了不得的大灾祸,挤在院中的亲戚们先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原家人,后是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甚至有人猜测梁王遭遇不幸,恐怕已不在人世。

月阙向父母解说完毕,知道妹妹着急,立刻冲到小廊下,拍了拍月筝的肩膀,“别着急,凤璘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夜遇刺受伤了。”

月筝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哥哥,月阙被她看得发毛,赶紧解释说:“真不要紧!皇上已经把他接进宫里,太医看过了,也说只是皮肉伤,不过需要时日将养,绝无大碍。”看妹妹表情并没放松,更压低的声音,神神秘秘地靠在月筝头侧说:“是勐邑人干的,昨夜凤璘约我喝酒,我也在的。也幸亏我在,不然你相公现在肯定不会只是腰上被划了一下。”报功地撇撇嘴,很是替凤璘庆幸的样子。

月筝终于长出一口气,继而双眉紧皱。

“今天下聘凤璘来不了,还挺着急,非要挣扎着来,怕你觉得不风光,生气。皇上不让,派大总管和严丞相来,也够面子了吧?你就别不高兴了。”月阙低头瞪妹妹,好像月筝必定会不识大体地胡闹一番似的。

“我要进宫去看他!”月筝双眉一展,不容拒绝地说。

“哼哼。”月阙坏笑,“我的新妹夫真有两下,什么都猜得到。”

月筝没好气地瞪他,因为他好歹是在夸凤璘才没一手刀劈过去,这么紧张的时刻他还能笑得这么欠揍。

“皇上和皇后都说了,还有三天你们就要拜堂了,现在见面不吉利。他就猜到你要很急色地跑去找他,违背了皇上皇后的旨意不好,让你担心也不好,他就给了我这个,说你见了就知道他没事。”

急色……月筝面目抽搐,月阙把一个小环佩塞给她,她接过来的时候趁机在月阙的手上狠狠就是一口,月阙立刻叫得像杀猪,还好此时爆竹骤响,丞相和宫里的大总管前来替梁王下聘,说来也是少有的风光。众人虽然猜测纷纷,奇+书+网还是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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