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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_云住-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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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骆天天听到,对着镜头笑了。
节目最后一个环节是一段关于电影主题的问答。节目组在题板上列了问题,请嘉宾和主持人一起回答。
问题都是一些常见的恋爱问题,比如会不会主动提出分手,分手以后还会不会和恋人成为朋友,分手多久以后会开始新的恋情,诸如此类。汤贞也跟着嘉宾回答,答案都很普通,却被常代玉吐槽:“你小子好多年没谈过恋爱了吧,你跟着回答什么。”
汤贞一愣,观众一片哗然,董灵也问:“汤贞老师多久没恋爱了?”
汤贞不知怎么话题就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跟你们说,汤贞哦,一不喜欢接吻,二不喜欢爱爱,三除了拍戏,不喜欢别人和他亲近,”常代玉对着观众说,“我和他拍戏,拍吻戏,明明我是女生,他比我反应还大,感觉是我在强奸良家少女。所以你们不要相信那些杂志乱写,叫汤贞和那么多人恋爱不如叫他去死!”
汤贞被观众一顿嘲笑。台下有小女孩说:“我们知道啊,我们就喜欢汤汤这样!”
董灵和那几个小女孩说:“汤贞老师真是很叫人没有安全感的类型。你们还是不了解他所以才会喜欢他。”
汤贞哭笑不得,握着话筒,虚白着脸,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女孩们说,我们不信。董灵说:“不信你们问梁丘云老师啊!”
观众们一下子炸了锅,何旗都在低头偷笑,梁丘云一脸无奈,纳闷看着董灵,笑道:“突然扯我干什么。”
这期节目录得相当成功,显然连导演都没想到汤贞自杀回归以后节目效果会这么好。要知道在最近一年里,汤贞在节目上总是浑浑噩噩,死气沉沉,连镜头都看不准。他总感觉汤贞今天特别拼,拼命去接话,拼命表现得很自然,哪怕中途有走神,也拼命去跟上每一段节奏,但为什么这么拼命,冯导无瑕去想,也想不明白。
第22章 偶像 20
温心给郭小莉打电话,电话中她兴奋地说,汤贞老师今天状态特别好:“感觉像回到了好几年前。”
郭小莉不太相信,又觉得温心的兴奋劲儿不像是装出来的:“等样片出来我看看。你别在外面逗留了,快送阿贞回家。”
温心说:“我正和常姐往回走呢,她要搭我们的车。祁禄陪汤贞老师去洗手间了,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去。”
挂了电话,温心打开手机刷了刷微博,突然发现梁丘云录节目前发的那张照片这会儿已经挂到了今天的微博热门上。温心皱起眉,快手点开那条微博的评论,发现热门评论里都是粉丝在瞎感慨,什么小云哥看阿贞的眼神多么认真多么心疼,什么十年挚友,老夫老妻,什么小云哥如此不离不弃,阿贞好幸运,什么汤汤肯定在镜子前面装睡,肯定看到小云哥偷看他了。
还有人骂梁丘云,如此迫切“秀恩爱”,是因为“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也有人以汤贞的口吻写评论,说为什么一出院就来录《罗马在线》,因为“就算放下过生命,也放不下梁丘云”。
常代玉瞧着温心一脸吃进了屎的表情,问她怎么了。
温心问,为什么总有粉丝喜欢自以为是地写一些酸不拉唧的东西,一个个都好像很了解实情很了解汤贞老师似的。
常代玉说:“这就是你们家汤贞老师的本事了。”
温心没听懂,她打开车门,和常代玉一起上了车。常代玉比温心还早四五年认识汤贞,这会儿她说:“你们家老师这个人,他总给人一种感觉,让人觉得他什么都不懂,让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早把他看透了。”
温心愣了,还是没听明白。
“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让人母爱泛滥,你不觉得吗。”常代玉说。
温心还是一脸的茫然。
常代玉摇摇头,无奈道:“温心,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解你家老师。”
温心怔了一下,点头:“当然了,我当他助理多少年了。”
“我就说吧!”常代玉说。
温心忙道:“可、可我是助理啊!”她进一步解释:“我若是再不了解他,我也太不衬职了!”
常代玉笑着看她,像看一个小傻瓜。温心还自言自语着:“汤贞老师还总夸我,又细心又善解人意呢……”
汤贞并没吐出多少东西,多是一些酸涩的液体。祁禄抱着他的大衣等在他身后,直到汤贞用冷水洗过了脸,两个人才慢慢往回走。祁禄给他披上衣服,汤贞低着头,脚步有点晃,祁禄感觉得出来,录影这一个钟头,已经是汤贞的极限。
他们上了车,汤贞回头和常代玉寒暄了两句,便缩在副驾驶座位里开始睡觉了。常代玉也没有强拉他聊天的意思,同是艺人,她了解台上台下的两极状态有多么普遍。
只是临走的时候,她把汤贞推醒,她举着伞站在窗外,等汤贞把车窗放下来,她看着汤贞说:“傻小子,我叔也得过和你一样的病。”
汤贞迷迷糊糊看着她。
“也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常代玉说着,忽然伸手去摸了一下汤贞的脸,汤贞看着她的手伸过来,也没有躲开,常代玉望着他,眼里带着痛惜,“希望咱们回头再见。”
汤贞愣了一愣,朝窗外的常代玉摆了摆手。
外面雨下得大,好在车直接进到地库,汤贞的鞋子没碰到雨水。他出了电梯门,走到家门前,伸手握住门把,“嘀”的一声,门便开了。
温心在门外接到一个电话,她声音殷切,还没说两句,音调陡然升高:“我、我今天没见过他,他怎么了?”
汤贞走过玄关,脚踩过地板上一滴一滴的水渍,他听见温心在走廊上着急得快要哭了:“都这个时候了,子轲能去哪儿?”
汤贞走进卧室,努力脱掉了大衣,把灯打开。
周子轲就坐在他面前,高高大大一个人,从头到脚,全身都湿透了,嘴角青肿,带着酒气,窗户开着,风卷进来,周子轲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就望在汤贞身上。
*
汤贞呼吸有点不稳定,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有人在他背后静静关上了门,汤贞回头,刚要叫祁禄,周子轲突然把他拽过来,一把将汤贞抱紧了。
汤贞膝盖发软,周子轲紧紧抱着他,让汤贞坐到周子轲腿上。汤贞抬起头瞧周子轲的眼睛。周子轲面上全是雨水,低着头,湿漉漉的眼睛血红,那长睫毛也被雨浸透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周子轲轻声问。
汤贞愣在原地。
周子轲声音闷闷的,低沉,压抑着不快,委屈,痛苦,和平日里他刀锋似的冷淡口吻完全不同。
房间不是密闭的,汤贞感觉到了风,从窗外乌黑的雨夜,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潮湿空气涌进来。可他又不觉得冷,小周抱着他,用后背把一切寒冷的黑夜都挡住了。
他听见小周苦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你是不是还是特别不想看见我。”
“你是不是喝酒了。”汤贞抬头看他。
周子轲愣了一会儿,问:“你还管我喝不喝酒。”
汤贞闭上嘴。
周子轲盯着他:“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
汤贞不说话。
“你记得,”周子轲说,他搂着汤贞的腰,把汤贞箍得更紧,像是他不这么做汤贞就会故技重施,会再次轻而易举地避开他,避开他的问题,他握着汤贞的右手,放在手心里攥着,“你来找过我,为什么说你忘了。”
汤贞说,小周,我不知道……
你知道。周子轲说。你是怎么回答肖扬的。
汤贞低下头,面色苍白,用气声掩盖:“肖扬……”
周子轲垂下眼,望着他,盯着他一举一动。
“他说他被我吓坏了。”汤贞像在说梦话。
“我和他道歉,”汤贞告诉周子轲,“虽然我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是这样,”周子轲一脸失望,不客气道,“那你为什么还求他瞒着郭姐。”
汤贞没说话了。
周子轲看了他一会儿,低头,不高兴地揉手心里汤贞那只手。汤贞的手指细长,冰凉,指甲被剪得奇短,丑丑的。周子轲来回摸他的手,从指尖摸到手心,再摸到手背,周子轲合起手掌,把汤贞的包在里面。
“你怎么不说话了。”周子轲问他。
汤贞眼眶一阵发热,他感觉周子轲滚烫的呼吸就近近在他脸颊上。
“你说话。”
“我……”汤贞再一次冷静下来,好像一个失败的主持人,在重新找回节奏,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周,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周子轲打断他。
汤贞嗫嚅,嘴唇干涩得厉害。
他放弃了。
周子轲的手也冷得很,穿过汤贞遮住脸的长发,像穿过溪流。周子轲见汤贞又不说话了,索性替他回答:“你只是觉得,我不会勉强你,是不是……”
“……”
“你知道你生着病,我就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周子轲一句话虽轻,却说得咬牙切齿,他很难掩饰他的情绪。
汤贞安静下来,风雨不动的。
“郭小莉知道了。”周子轲突然说。
汤贞听着。
“我等了你五天,”周子轲望着他,喃喃低语,“我受够了。无论是她,还是你,我不要别的,汤贞,你给我一句实话。”
汤贞平静的样子几乎不真实,他在周子轲的怀抱里视线低垂,听到周子轲的话,他连呼吸都停止了。
“你来找过我,是不是。”周子轲说。
汤贞不说话,周子轲扶汤贞的脖子,把汤贞近乎麻木的脸抬起来。
汤贞眼睛睁开了,那么近,望着他,汤贞的任何异动都逃不过周子轲的眼睛。
可周子轲在这双几近干枯的眼底看不到任何东西。
你来找过我。周子轲声音冷冷淡淡的,不放弃地说,不放弃地恳求,你来找我了,是不是。
你告诉我你来找过我,让我知道这么多年……不是我的幻觉。
周子轲喝多了,说一句要喘三句,带着气音,咄咄逼人,又断断续续。字字句句恨不能带满了刺,也不知道他是想刺别人,还是刺他自己。他好像真的很困了,也很累,雨又大,风又大,他湿透了,浑身冰冷,眼也冰冷,手也冰冷,心也冰冷。他怔怔瞧着汤贞,汤贞看着他,就是不回答。
直到他把发沉的额头搭在汤贞身上。
“我做过错事,我错了……你生气也好,骂我也好……”周子轲喃喃道,声音轻得如同风声,“你和我说句话……”
汤贞好半天才努力地说,小周,我没有生你的气。
那几分钟,汤贞感觉周子轲额头烫得厉害,连搂着他的一双手臂也在发抖似的。
“我把你弄哭了,你为什么不生气。”周子轲突然说。
汤贞声音如常,听起来也颇冷静,只是因为虚弱,底气不足:“小周,以前的事,我……我一直觉得应该找个机会和你说说清楚——”
“我不要说清楚。”周子轲突然道。
汤贞一愣,他听见周子轲靠在他肩头喘息的声音,好像在笑,好像在哭,透着一股苦闷。
“你以为我不知道,”周子轲闷声道,“你汤贞的说清楚……”
“……说完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话说着说着,轻得被掩进风里。饶是汤贞再冷静,再风雨不动,这会儿也有点受不住了。汤贞摸他的额头,摸他湿透的直愣愣的头发。汤贞声音颤抖,说小周,你发烧了。
“分开这一年,你有一天想过我吗。”周子轲问。
“你决定走的时候,汤贞,你有一秒想到过我吗?”
汤贞听着,也不说话。周子轲真是喝多了,平时藏着掖着,冷着一张脸,半个字不肯多说,好像多说一句就是给人多大的面子,等到这会儿,他又越说越多了,一句一句,给了汤贞好多面子,给汤贞天一样大的面子,多到大到他周子轲甚至都有些自取其辱的嫌疑了,就好像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给汤贞这样的面子,单纯地想要问汤贞这些问题,而不指望从汤贞这里得到哪怕一个字的答案。或者他很清楚这得不到。
周子轲哽咽起来:“你想没想过如果你死了,我……”
汤贞说:“小周,已经过去了。”
汤贞搂过周子轲的头来,像反过来抱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只雨夜里被淋湿了的小狗。“都过去了,你别想这么多。”汤贞仿佛是对着空气说。
周子轲抬起头,他把汤贞抱得更紧了。
汤贞也没怎么挣扎,他在周子轲怀里仰起头,半睁着眼睛,因为周子轲低下头来吻他。
汤贞尝起来十有八九是苦的,因为周子轲吻了他一会儿,就犹豫着把他放开了。
“已经过去了……”周子轲嘴里喃喃的,重复这句话,他看汤贞的脸,“你可真行。”
汤贞的眼圈突然红了。周子轲沉默看了他一会儿,捏着他的手,半晌又低下头来,用他冰冷的单薄的嘴唇贴上汤贞颤抖的睫毛,亲吻汤贞阖上了的眼睛。
“算我求你了……”周子轲再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完全哑了,哑得十分陌生。好像他已经无计可施,他彻彻底底没有办法了,他亲吻汤贞的额头,耳朵,鼻尖,吻汤贞失去血色的脸蛋,吻他努力汲取空气的嘴。阿贞,他边吻边念,我求你了。
汤贞不说话,眼睛闭紧了,只有呼吸越来越快,手指在手心里紧攥着哆嗦,被周子轲发现了。
周子轲把他放开。
“我错了。”半晌,周子轲突然说。
汤贞努力地喘息,被周子轲紧搂着。周子轲摸他低垂的后颈,摸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他。“我不逼你。”周子轲鬼使神差说了这么一句。
“太……太晚了,”汤贞开口了,腔调也有点不太对劲,他睁开眼睛,怔怔望向了周子轲身后那片黑暗的虚空,“小周,你回家吧。”
周子轲沉默了会儿,说:“我哪有家可回。”
汤贞舔了舔嘴唇,说:“你姐姐,你的父亲,他们都在家里等你……”他说话时候气息不稳,好像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人更虚弱了,他轻轻催促道:“快回家吧。”
周子轲低头道:“我不能把这里当成家吗。”
汤贞一下子哽住了。
“这不是你以前答应我的吗。”周子轲声音很轻,却带了一个哭腔似的。
“小周……以前的事情……”
周子轲摇头:“我不听。”
汤贞坚持道:“小周……”
周子轲抬起头说:“你让我回家,我现在就走。”
汤贞好像一丝一毫和他争执的力气都没有了,汤贞说:“你让我说完吧……”
周子轲坐在原地。
他还固执地抱着汤贞,还固执地攥着汤贞的手。
“听你说完了,”周子轲好像受不住背后的风一样,“我以后还能再来找你吗。”
汤贞抬眼望着他,把他的一切情绪看在眼里。
汤贞说:“别再来了。”
他气若游丝,却吐字清晰,说出这一句,千言万语都一并省去了。
周子轲突然问:“梁丘云现在对你好吗。”
汤贞愣愣看着他。
“挺好的。”
周子轲点头,揉了揉鼻子:“除了我,你看谁都挺好的,是不是。”
汤贞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周子轲自己说完这话,也摇摇头不吭声了。
“你觉得挺好的就好。”周子轲最后说。
他低头去看汤贞,手心不舍地攥汤贞的手。你觉得好就好。他又说了一次,他抬眼看汤贞的眼睛。
他好像想在汤贞眼里找到什么东西,他在等汤贞后悔,等汤贞说一句话好把他留下。
可汤贞一句话也不说。
周子轲捧过了汤贞的脸,那个冷冰冰的温度在汤贞额头上又轻轻贴了一下。
临走前周子轲关上了身后那扇窗户,他酒醉头疼,想让风把他吹醒,等他清醒了,又觉得这风冰冷刺骨,实在没温度。汤贞还在床边坐着不动。“那我走了,”周子轲对他说,说着又挪开视线,“你早点休息。”
祁禄没有立刻进来。周子轲离开以后,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祁禄才拿着药和水杯推开了门。汤贞坐在床边,低着头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祁禄在他面前蹲下,好半天也没等到他任何回应。
汤贞好像根本看不见祁禄了,他低着头,睁着一双眼睛,嘴唇微张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流,木木然淌了一脸,这么久也没发出半点动静。
第23章 偶像 21
嘉宾祖静给除周子轲以外的每个主持人都布置了任务,肖扬负责搅拌肉馅,易雪松负责打蛋、和面,他要汤贞给胡萝卜切丁:“让汤贞大师做一回初学者的工作。”汤贞低头直笑,他皱着眉头,握住了刀,手不太稳,扶着胡萝卜,一边和其他人聊天说笑一边切,总算勉强完成了任务。
周子轲握着话筒站在祖静身边。祖静今天受邀来《罗马在线》,做了一道他自创的菜肴:祖氏羊肉派。肖扬看他下厨的过程看得聚精会神,汤贞也颇专注,只有易雪松背着手,对厨房事务兴趣缺缺,百无聊赖站在后面。等祖静把羊肉派从烤箱里端出来,四个主持人加一位嘉宾,五个人,工作人员交给汤贞五个盘子。祖静装盘,每盘子里两块肉汁饱满的小羊肉派。“这就是祖静老师压箱底的拿手菜了,我们首先来看看这卖相,”汤贞低头看盘子里热气腾腾的小羊肉派,对台下的观众戏谑道,“看来老师真的已经尽力了。”
摄影棚里香气四溢,场下观众边笑边伸着脖子张望,有的看却没的吃,口水直淌。肖扬第一个尝了,他用叉子叉起一块,咬了一口,表情当下十分丰富。汤贞说,烫舌头了吧。肖扬忙点头,又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好吃好吃,他十分捧场,让汤贞他们也快尝尝。
祖静对肖扬的反应十分满意,直夸肖扬孺子可教,比汤贞强太多了。场下观众一片哀嚎,片刻后,又是一片欢呼。祖静一回头,瞧见那个叫周子轲的年轻人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连盘子一起原封不动送到台下,给歌迷尝去了。
镜头主要给 KAIser 三个年轻人,汤贞端着自己盘子躲在后面吃,就见周子轲走过去,他背影高大,站在汤贞身边,镜头根本拍不到汤贞一点缝隙。
再转过身来时,周子轲低着头,嘴里含着什么东西,走回台前。祖静问他好不好吃,他点头。祖静又问汤贞觉得怎么样,肖扬让开,让镜头拍到汤贞的脸,汤贞嘴里叼着叉子,对着镜头一愣,半天才“嗯”了一声。
祖静老爷子抱怨道:“什么叫‘嗯’啊,我忙了这么半天。”
汤贞也把自己盘子给了台下向他不断索要的歌迷,盘子里还有一块羊肉派没动过。汤贞拿起话筒认真评价道:“祖静老师已有了我巅峰时期六成功力。”
随即被老爷子一顿毫不留情的暴打。
“汤贞不是会做饭吗,怎么自己不做。”年轻男人走过来,朝屏幕看了一眼,问道。
周子苑抱着平板电脑,接过男人递给她的红茶:“他那时候好像已经生病有一阵了。”
“看着挺正常的。”
“明星在台上哪有很不正常的,”周子苑说,“就算是汤贞,病了那么多年,也只有最近这一年才在台上不太正常了。”
年轻男人笑道:“你现在对他很了解啊。”
周子苑抬头看年轻男人,说:“我比不上你火眼金睛,还不能勤能补拙?”
“你补出什么了。”
“不告诉你。”周子苑摇头,绑在脑后的马尾轻轻甩动。
“怎么。”
“我先和子轲说去。”周子苑说。
年轻男人一听,乐了。
“如果子轲问我怎么发现的,我就只好把你供出去了。”周子苑说。
“他现在回家了?”年轻男人问。
周子苑点头,欲言又止,半晌说:“文涛刚刚去看他了。”
年轻男人“嗯”了一声,拍拍周子苑的头:“他这么大一个人,自己走了,自己回来,不是不认路,你也不用总是担心。”
郭小莉在公寓安保办公室大发了一通脾气,她铁青着脸,乘电梯直接上到汤贞住的楼层。祁禄在走廊上等她,汤贞好不容易睡着,有什么话他们只能在外面说。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郭小莉压低了声音,上来就质问。
祁禄摇头。
“周子轲什么时候来的,来干什么的,说了什么话,”郭小莉声音里的怒火已经快压抑不住了,如果不是在外面走廊上,如果不是实在没有能说话的地方,郭小莉根本不会放过祁禄,“我不是叫你从头到尾跟紧阿贞吗,哪怕隔着门也要把动静给我听清楚了,现在一问三不知,你平时到底怎么跟的?”
祁禄低着头,一脸无奈,无辜,无措。
郭小莉抬头瞪着祁禄,她又伸手点汤贞的门锁,把声音压得更低,紧贴祁禄的耳朵:“安保告诉我,周子轲的指纹在这里面存了六年。”
祁禄一听,抬起头,直视郭小莉尖锐得像要杀人的目光。
“六年,一级权限,你再说一次,你毫不知情。”郭小莉对他说。
祁禄的惊讶不亚于郭小莉,可因为不能说话,他替自己辩解时只能“啊”“啊”地急叫,伴随着只有汤贞本人能看懂的一顿比划。
汤贞公寓的门锁有几档权限,设为一级的只有汤贞本人,是连郭小莉、温心和祁禄都不被包含在内的。
郭小莉审视祁禄从头到尾的反应,他那“啊啊”的叫声也实在考验郭小莉的耐心。
“等阿贞醒了我再问你们。”郭小莉狠狠道。
她下了地库,带着耳机,一边开车,一边给周子轲打电话。现在是上午十点,连续打了几个,周子轲那边都没人接,等郭小莉快开到公司楼下了,周子轲才接起电话。
郭小莉一上来就说,阿贞的门锁我已经换过了。
周子轲那边没人出声。
郭小莉停了车,她看向窗外,亚星娱乐大楼门前,不少练习生已经成群结队来公司了。郭小莉问:“你是不是打阿贞的主意。”
轻轻的笑声。
郭小莉头一次被他笑得头皮发麻。她厉声道:“你笑什么?”
“我知道我有几斤几两。”
郭小莉听着周子轲的声音沙哑迟缓,只当他又宿醉未醒。心头一阵火起,郭小莉说:“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你必须——”
嘟嘟嘟,通话结束了。
郭小莉回办公室的路上特意去温心桌前看了一眼,发现温心还没到。
她站在茶水间隔壁无人的楼梯口,拨通温心的电话。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今天一早过来。”
温心说:“郭姐,我这里信号不好,一会儿我再给你打回去。”
郭小莉听她鼻音特别重,以为她感冒了,打断她说:“你干什么呢。”
温心一吸鼻子,咳嗽道:“我、我收拾东西呢。”
“收拾什么东西?”
一阵兹兹啦啦的电磁干扰声,温心喘着气道:“我在家收拾汤贞老师的东西。”
郭小莉没听懂:“你家有阿贞什么东西。”
温心闷声道:“是……是子轲在日本给汤贞老师买的东西。”
郭小莉一听,愣了。
温心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面对郭小莉,也顾不上平日的紧张和害怕了,也忘记要战战兢兢了,她含混不清地说:“没什么,郭姐你就别管了,我一会儿就去上班了。”
郭小莉却不傻:“周子轲给汤贞买东西,为什么放在你家。”
听温心不说话,郭小莉又问了一遍。
温心说:“我怎么知道啊……”
郭小莉安静了两秒,就听温心在电话那头说着说着,忽然喘气起来,一边喘,一边快速地吸鼻子。
小姑娘哭了。郭小莉对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说:“周子轲有什么好的。”
温心直哭。郭小莉说:“只有你们这种年纪轻轻屁事不懂的小女孩,才会喜欢周子轲这种只有看起来好看的男人。”
温心一边哭一边试图辩解,说她从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子轲。
郭小莉问:“我就不明白了,他有什么?长得帅?有钱?开个好车?”
温心说,喜欢子轲的人很多的。
郭小莉说:“但他有责任心吗,你看看他,看他平时那样,他像是个可靠的人吗?”
温心听郭小莉一直批评周子轲,又忍不住要争辩了:“子轲明明帮了我很多忙的——”
“他干什么都是玩,你还当他真想帮你?”
“我没有当他想帮我啊,”温心说着,又开始吸鼻子了,一阵委屈,“他想帮的是汤贞老师……”
郭小莉只恨不能当面戳温心的脑门:“汤贞就有区别?”
“汤贞老师和我当然有区别。”
“有什么区别,我告诉你,没区别,”郭小莉突然抬高了音量,“他周子轲有资本玩一辈子,混一辈子,这种资本你没有,你汤贞老师更没有。”
温心愣了愣,她听不懂郭小莉在说什么,只弱弱反驳道,郭姐你怎么能这样说。
郭小莉反问:“我说的有错?”
温心只觉得,郭小莉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对子轲特别严厉和刻薄,连提到汤贞老师时也一直凶巴巴的。只这一会儿工夫,郭小莉就又对着她把周子轲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反反复复数落批判了好几遍。最后温心吸着鼻子问,那什么样的男人才好?
郭小莉口干舌燥,气道:“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好!”
又说:“你抓紧时间来上班!”
温心说:“我马上就收拾完了,收拾完我就去上班。那个,郭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郭小莉听她小声叽叽咕咕,只好耐着性子,问她要她帮什么忙。温心说,是那些礼品,她想求郭姐帮她把收拾出来的礼品送到汤贞老师家里去。
“你自己怎么不去,”郭小莉问,“你想辞职?”
温心哭道:“我不是怕汤贞老师笑话我嘛!”
郭小莉突然笑了,咳嗽一声:“为什么笑话你。”
“我和他说了那么多关于子轲的事情,”温心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说,“我还把子轲送给他的东西都当成送给我的了……”
郭小莉说:“所以你就觉得他会笑话你。”
“嗯。”
“你把你汤贞老师当什么人。”
“我……”
“这种事阿贞他见得多了,”郭小莉说,“多的是人送他东西,多的是人巴结他身边的人。当年的我也一样。”
温心一愣,问,真的吗。
“你现在这样是因为你还年轻。”
温心哭道:“我不年轻了……”
郭小莉说:“你汤贞老师把你当闺女,他能笑话你什么。”
又说:“难道你就因为怕他笑话,就不来上班了?你也不想再给汤贞当助理了?那行,我现在招个新的——”
温心急忙道,我想的,我想的,我这就去上班了。
郭小莉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她和梁丘云的助理小孟约了上午八点四十在办公室见面,等她人到了,却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是小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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