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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_云住-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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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明珠瞧他那样,噗嗤一笑。
饭桌上聊什么的都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喝着酒,吃着菜,有说有笑。但邵鸣知道,人人都在说话,人人都竖着耳朵,想听方曦和那边透露的动静。
“帮不了你啊,小刘。”方曦和接过辛明珠专门给他盛的羹汤,吹了吹。
“方老板,您不用帮我别的,您只要把汤贞老师叫出来吃顿饭,这就是给我们陈总的面子,”刘坤书急切地说,“圈内谁不知道啊,只有您方大老板帮得起这个忙。”
方曦和看他一眼。
“我想给老陈面子。”他说。
刘坤书眼巴巴看着他。
“只是小汤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
刘坤书傻眼了。
“人家是搞艺术的,不是出来卖,得尊重人家的意愿。”就听方曦和说。
辛明珠在一旁搭腔了:“你这话说的,小刘就是叫小汤出来吃顿便饭,怎么就成出来卖的了。”
刘坤书可劲儿点头。
邵鸣听着方曦和提起汤贞,话里话外,还挺客气。邵鸣是听别人说起过一两嘴的,说方曦和在片场看汤贞拍裸背戏,拍完直接开车把人拉走了,第二天才叫人把汤贞送回来,人下了车,站都站不稳,戏都没法拍,可想而知方老板把人折腾成什么样。
这桃色传闻,圈里圈外,传得到处都是,不仅生动形象,还补足了细节,谁都知道方曦和风流成性,谁都惊讶于汤贞那万中无一的好运。连邵鸣也差点以为,自己这位正当红的年轻后辈,是爬上了方曦和的床,做了方老板的小情人,才得了大好的前程和机会。
可瞧着方曦和这会儿的态度,邵鸣又看不明白了。
“小汤是个人才,”方曦和说,“你们陈总有眼光的。”
“我们陈总说了,圈子里还数方老板眼光最准,最毒,《花神庙》这成本区区两千万,赚得盆满钵满不说,汤贞老师一夜之间,多少奖项加身,”刘坤书说着,见辛明珠取了雪茄,赶忙上去搭把手帮忙,“论捧人的艺术,谁也比不过方老板。”
方曦和说:“不是为了挣钱。”
“行啦,知道啦,为了‘艺术’!”辛明珠从旁边笑道。
刘坤书切好了雪茄,递给方曦和。
“小刘,你们这回要挖亚星的墙角,准备出多少血啊。”辛明珠笑着问他。
刘坤书无奈,做了个苦笑的表情。
“亚星那小破公司,真是狮子大开口,违约金开得真高,漫天要价。”刘坤书说。
“废话,那是人家台柱啊。”辛明珠笑道。
方曦和说:“听我一句,甭管多少钱,买。”
“我知道,方老板,”刘坤书愁眉苦脸道,“我们陈总说了,花多少钱,再贵,汤贞迟早能赚回来。但不是那么回事,这事就没那么简单。汤贞那个经纪人,一二十多岁的小娘们儿,叫郭小莉的,手段太狠,太奇葩,弄了个叫梁什么的男的,把汤贞拴得死死的,死心塌地,咬定了不肯走,也不肯单飞。那小娘们儿说,两个人是一对儿组合,不肯分开,要买只能两个一块买。违约金那么高,还得双份,谁买啊!”
方曦和听着,笑了,辛明珠在旁边说:“真稀罕,还有这种事。”
“可不是,”刘坤书一头是汗,“花那么多钱买个汤贞也就算了,买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谁买?我们陈总倒是看得开,说只要汤贞肯走,多少钱都没关系,他就当豪赌一把,赌汤贞的未来。”
“阔气。”方曦和叼着雪茄,在一边笑道,就像听了个响儿。
“可就算这样,人还是不走啊,”刘坤书说,“不说汤贞了,就那个姓梁的,叫什么,梁什么云,也不知道谁给他灌的迷魂汤,也是怎么都不肯走,就赖上亚星了。”
“那是人家聪明,”辛明珠笑道,“人要是这么去了你们万邦,一准被踢一边去。可别祸害人家。”
“那个梁什么云,”坐刘坤书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问,看着方曦和,“是不是方老板您下一步要投资的两部电影的男主角。”
方曦和一听:“谁?”
辛明珠想了想:“哦……是那个小梁?”
拍着方曦和说:“小汤拜托你的那个。”
方曦和撮了一口烟,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汤对他是挺死心塌地的,”就听方曦和说,“他经纪人撮合的?”
第35章 梁兄 9
乔贺回家吃晚饭,一打开电视,就是汤贞的新闻。汤贞最近又上了哪个节目,又去哪个地方演出,演唱会加开多少场,多少万人的场子,门票几秒售空……末了还提了一句梁祝,说汤贞眼下正投入精力排练一出话剧,将要在嘉兰剧院首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可以预见其开演后的火爆场面云云。没提乔贺的名字。
节目组放出了一段视频,影帝陈赞在片场接受采访,说:“听说了,我小七儿子演话剧去了。”
“他跟您报备了吗?”
“打电话了,打了打了。”
“您说什么?”
“能说什么?这个小汤,年纪不大,胆子不小!”陈赞笑道,“戏剧舞台那是随便上的吗。上了就好好演吧。”
“您到时候去捧场吗?”
“看时间吧,时间允许那肯定去的。”
樊笑在卧室里给乔贺收拾行李,主要是一些换洗衣物:“你们排个话剧,还要剧组一齐住酒店,真稀罕,有钱烧的啊?”
乔贺笑了笑:“反正不用花钱。”
门外有人敲门,樊笑叫乔贺去开门。乔贺隔着防盗门,没看见人影。等门打开了,低头一看,矮矮一个小女孩杵在门边,背着小书包,两条小辫子。
“谁啊?”樊笑在屋里问。
“圆圆。”乔贺回答。他问圆圆:“怎么了,你家大人不在家?”
圆圆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拉着乔贺的裤子把乔贺往屋子里拽,说:“乔贺叔叔,我听说了一个大秘密。”
“你在和汤贞一起排话剧,是真的吗?”
乔贺笑了,点头。
圆圆两眼放光,仿佛重新认识了乔贺。她拉过自己的小书包,打开拉链,拿出一大把照片,举在乔贺面前。
“买这么多,”乔贺不知她打算干什么,把照片接过来,一张张的,全是汤贞,“花这么多钱追星,你家大人知道吗。”
“我才不追星呢,”圆圆说,“谁的卖得好,我才买谁的。乔贺叔叔你帮我要到汤贞的签名,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樊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圆圆已经跑了,她瞧见乔贺手里拿了一叠照片:“什么东西。”
“汤贞的照片。”乔贺倒是坦荡。
樊笑一听汤贞的名字,登时白了乔贺一眼,伸手夺过来:“谁给你的?圆圆拿来的?”
“小孩想要签名。”
“圆圆这小毛孩,成天不好好学习,”樊笑把照片全拿在手里,“等我跟她妈说去,不然我看她连个初中都上不了!”
乔贺笑了,也不拦她。
“对了,乔贺,”樊笑突然回了头,伸手敲乔贺的胸口,“你刚才说你们剧组住一个酒店,汤贞也在?”
乔贺低头握着她的手,让她松开自己。“住我隔壁。”他坦白说。
樊笑没好气地看着他。
“我跟你说,要是汤贞晚上去敲你的房门,给你打电话什么的,你可不许开,不许接!”
乔贺哭笑不得,想说,人就是一个小孩,才刚成年,应该不是这种人。但樊笑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如果这句话他说了,她才不会放过他。
果然,他半个字不反驳,樊笑也就不提了。
“乔贺,咱家保险的钱该交了,你上月工资发了吗?”
“卡在你那儿,你查查吧。”乔贺说。
“我在你账户上买的理财也该到期了。”
“那你找时间取出来把。”
“你知道我们会的范钰吧。”
“不知道。”
“人搭着周穆的关系,把孩子送美国读高中去了。”
“这么好啊。”
“你说我怎么什么好事也摊不到,”樊笑数落着,手使劲握汤贞那叠照片,“好不容易认识个能人,还用不上。我们会除了周穆一共十二个人,八个把孩子送走了,周穆全给打点着,到那边还有人照顾,周穆她女儿就在那边生活,人家什么都愿意帮忙,省去多少事。”
乔贺看着她。
“结果咱们这还没结婚,周穆就病了。你看就咱们家现在这个收入水平,以后有了孩子,都不一定送得出去。”
乔贺说:“在国内上学也没什么吧。”
“在国内怎么行,”樊笑看他,“在国内能学到什么,能认识些什么人?”
乔贺点点头,一个字不再说。
樊笑又开始气恼,数落着,要交保险,要缴房租,一个月存不下几个钱,乔贺在单位又一直提不上去,那点工资和福利,要是不靠她理财,要存钱到什么时候,乔贺又是个不长进的,同一批进去的同事都提干了,就乔贺没提。
无数字眼从乔贺耳朵边飘过去,一个字没进他的耳朵。
她突然说:“乔贺,你知道什么是家族信托吧。”
乔贺穿了外套,正准备要走:“什么?”
“我听范钰说,”樊笑走过来,帮乔贺整了整衣领,对他说,“周穆弄了个什么家族信托,在香港,给他家两个孩子,就省得分遗产了。”
乔贺叹着气,笑了笑。
“这和咱家有关系吗?”
樊笑瞪他:“万一有有关系的一天呢?你就不想过好日子吗?”
乔贺放下手里樊笑给他收拾的箱子。樊笑这会儿看着他,窄窄的额头沁着汗,刘海都沾在上面,一双漂亮的眼睛又气,又委屈。乔贺是知道樊笑的,从上学念书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学妹,好胜心强,喜爱幻想,总有股不服输的劲头,有时候特别精明,有时候又特别天真。
他扶着樊笑单薄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低低吻了一下。
“我走了,”他说,理了理樊笑的头发,“明天等我回家吃饭。”
乔贺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车开在路上,副导演就给他打电话,说剧组在酒店吃夜宵,大家伙一起交流感情:“就差你和汤贞了,他是工作到现在没回来,你也工作到现在?一个比一个忙啊。”
工作到现在?乔贺看了眼车里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酒店停车场外面,后门花园篱笆的阴影里,一架机车安静地停在那儿。
有个男人坐在机车上抽烟。
乔贺看他一眼,从旁边开了过去。
那个男人有点眼熟。高大的个子,肩膀宽阔,穿了件黑色背心,手臂肌肉鼓胀。他没戴头盔,跨坐在机车上,一边抽烟,一边抬头往酒店那一排排阳台上张望。
汤贞直到夜里十一点多才回了酒店。乔贺坐在副导演房间里听他们聊闲天,剧组不少工作人员都是外地来的,这会儿聚在这里,一边吃夜宵,一边合计着过几天不排练的时候到哪儿去吃喝玩乐。
有人在外面喊:“汤贞老师来啦!”
副导演一看表:“都几点啦,夜宵都吃完了,都该回去睡觉了。”又念叨着:“这当偶像的都这么晚下班。”
乔贺回了自己房间,花了点时间洗漱,正换睡衣的时候,房间电话响了。
不是他个人的手机,是酒店房间的电话。在这天之前,乔贺还从未接到过酒店的电话。
他走过去,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忽然浮现樊笑那荒唐的警告。
汤贞若是晚上敲你的房门,打你的电话,你不许开,也不接。
他把电话接起来。
就听那边一个清泠泠的声音,笑着,喘着气:“太好了,乔大哥你还没睡吧?”
乔贺笑了。不是别人,还真是汤贞。
他低头看自己脚上的拖鞋,伸手把听筒从右耳换到左耳。
“没有,怎么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位可敬的长辈。
“林爷让我回酒店也找时间和你对对词,”汤贞不知道在干什么,电话里也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好意思,我回来太晚了,你要睡了吗?要不然明天?你早上几点起床,我去找你好吗。”
“没睡,你过来吧,”乔贺想了想说,他抬头看桌头摊开的剧本,还有烧了一半的开水,“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就听汤贞的声音从一个仿佛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喊他,乔大哥,乔大哥,这里。
乔贺反应了半天才放下电话。他总是很迟钝,汤贞喊他好几回,他才循着声音,走到阳台边。他推开阳台的门。
一阵风灌进屋子。
汤贞就趴在隔壁阳台的栏杆上。外面虽是黑夜,房间里透过来的光却亮得很,照得汤贞的眼睛也亮,头发也亮,把乔贺的眼睛也照亮了。汤贞看起来刚洗过澡,头发湿的,垂在耳边,他穿了件宽松的卡通T恤,风一吹,T恤单薄的布料裹住他。
两个阳台相距不过十公分。乔贺站阳台上,哭笑不得。身后窗帘吹得翩飞,他瞧着汤贞,汤贞也看他。汤贞说,乔大哥,我在这儿叫你半天了,你都听不见。
乔贺伸手扶住栏杆,心里觉得幼稚,还是靠在汤贞面前:“发生了什么好事,你这么高兴。”
汤贞愣了愣,眼里全是快乐。“我很高兴吗。”他上半身在栏杆上前倾着,傻笑着说。
“高兴啊。”乔贺说。
汤贞想了想,情不自禁地笑:“可能把工作都忙完了吧,今天挺顺利的……一会儿应该也能早点睡了。”
这一点小事。
乔贺揶揄他:“都十一点多了,还早?”
汤贞说:“很早啊。”
乔贺笑了笑。
“在这儿对词,不怕被偷拍吗。”乔贺问他,风吹过来,乔贺眯了眯眼。
汤贞拿了剧本,靠在阳台边,看外面霓虹闪烁的夜景,他转头问乔贺,眼睛亮亮的:“乔大哥害怕被偷拍吗?”
乔大哥。汤贞每回这么叫他,乔贺都觉得心里柔软的地方变多了。
乔贺不知道这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还是认识汤贞的人多半都会受这样的影响。
“我怕什么,”乔贺说,“他们拍的是你,又不是我。”
汤贞直笑:“乔大哥,我今天第一天见你,感觉你特别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谁。”
“梁丘云,”汤贞一边翻剧本,一边说,“他是我的搭档,也是我们公司的。他今天也来剧院了,和我们一起吃中饭的,比我高的那个,我们都叫他云哥。”
“像吗?”乔贺说。
“像。不仅说话像,神态也像,”汤贞笑着说,看来他心情是真的不错,整个人放松下来,抱着剧本,和乔贺说个不停,“他也喜欢说,拍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每次问他,他都这么说。”
“而且不仅我觉得像,祁禄也觉得你们很像。乔大哥,你知道祁禄吗,也和我们一起吃饭,比我小的那一个。”
乔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黑色背心,烟头的火星,坐在机车上,藏在阴影里。
虽然他知道,汤贞说的是那个吃中饭时候,笑得和善又拘谨的傻大个。
“我来酒店的时候,在楼下好像看到他了。”乔贺说。
汤贞一时间没听清楚。
“谁……?”
乔贺一句话说得没头没尾。见汤贞没明白,乔贺又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样貌,说到那个人骑着机车,抽着烟,汤贞的笑容停在脸上。
汤贞巴着栏杆,像是不够高,他找了个东西,一下踩上去,上半身高高地越过栏杆,朝下睁大了眼睛一直看。
乔贺一惊,叫他:“太高了,下来。”
又说,“他应该已经走了。”
“他来这里?……他在下面等我?”汤贞像是不相信,眼睛睁大了,转头小声问乔贺。
乔贺看着汤贞,看这个年轻人眼中闪过的那些动人的情绪。
“你先下来,”乔贺说,等汤贞乖乖站下来,到他身边,乔贺问,“你不知道他来过?”
汤贞摇头。
汤贞还在低头往阳台下面打量,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怎么了?”乔贺压低了声音,问他,“他没告诉你他来?”
“没有。”汤贞回答。
“为什么?”
“可能……”汤贞欲言又止。乔贺半是关心,半是担心地看着他,他对乔贺笑了笑。
那种自在的快乐从他身上消失了。
乔贺下意识问:“是什么严重的事吗?”
“不、不严重,”汤贞的神情,有些难以启齿,好像乔贺关心他,他不能不回答,又不能说谎,他不知从何说起,“云哥和我,私下其实不好见面的。除了工作需要的时候,其他都……”
乔贺是个成年人,他懂得为人切莫交浅言深的道理,汤贞却才刚刚迈过成年的门槛。
听汤贞这句不清不楚的话,他倒是真把乔贺当做大哥一样信赖,一点防备也没有的。
“不好见面?”乔贺没听明白,“为什么。”
不是搭档吗。
“是医生说的。”汤贞回答。
“什么医生。”
汤贞吞吞吐吐:“就是……医生。”
“医生怎么还管这个。”乔贺有些纳闷。
汤贞没接话,他望着阳台外的黑夜,一双细净的手握着栏杆,抓紧了,眼神漫无目的地挪移:“云哥之前也和我商量过,要……稍微回避一下,这段时间,除非工作,最好也不要见面了。”
乔贺不解:“回避?”
汤贞看他,越说越不知道怎么说了。
“就是……之前有记者在街上拍到我们,再加上我们又拍了一部……电影,新闻闹得挺大的,”汤贞眼神闪烁,“云哥他父母在乡下,比较保守,看到报纸就……挺生气的,以为是真的,云哥回家还挨了一顿打。”
乔贺努力尝试理解:“父母?”
汤贞点头。
乔贺失笑。
“我怎么听不太懂。”乔贺说。
“我也说不太清楚。要不,我先给云哥打个电话吧。”汤贞和乔贺说,他估计刚才就想去打了,拖了这一会儿,眼神都有点慌了。“他人挺傻的,”汤贞又说,“我怕他现在还没回家。”
第36章 梁兄 10
作者有话说有:
本章存在大量梁丘云和汤贞相关的内容,那什么,谨慎避雷……
没办法,剧情就是这样,感觉略对不起几位追文的姑娘……凑合看吧……
以及小周和汤贞遇到是小周18岁,汤贞21岁的时候。六年是算上23岁那年一共六年。
第二幕写了一半了,其实节奏这个事情,也没办法吧,因为第二幕的主视角是乔贺老师。不像第一幕,第一幕也有姑娘觉得太快了,但是它本身发生在那样一个情境里面,因为汤贞刚刚自杀,我感觉不能不快,所以就那样写了。第二幕也是一样,所有危机都还没有发生,乔贺老师也是个老干部型的人物,他眼里的世界也许会是全文最慢的一部分(如果能写完全文的话,我也不知道后面小周的部分会写成什么样……)可能有姑娘习惯了第一幕,或者习惯了其他文章的节奏,会觉得第二幕拖,或者慢,那我也没办法,能力有限吧,不好意思哦。
————
不知是不是因为临睡前接了汤贞一个电话,时隔十几小时,梁丘云再次梦见了他。
每一回梦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汤贞,汤贞,都是汤贞。有时候汤贞是笑的。刚转学过来的时候,他带他一起爬山。汤贞气喘吁吁,冻得脸蛋通红,走了半程,被他背了半程,等到了山顶,汤贞仰着脖子,望漫天红云,他说,云哥,山好漂亮。他又带他一起去湖里划船,夏天的水上,船来船往,游泳的人络绎不绝,他也跳下去游泳,汤贞不敢下水,就坐在湖边,光了脚,浅浅地踩水里的石头,笑着把脚心搭在他满是汗水的胸膛上。
汤贞喜欢叫他云哥。笑的时候这样叫他,哭时候也这样叫他。汤贞很少哭,每回哭了,多半也是因为他家里的事,有时候是想家想的,有时候是太想家了,忍不住打了电话,打完又更想。梁丘云总是迟钝,若不是那几次半夜被那些发情的猫闹醒,他也根本不会发现,汤贞还会哭的。
汤贞看见他,挤着笑,擦眼泪。他走过去,半醒不醒的,一把把汤贞搂住。他一开始以为汤贞是在学校在公司被人欺负了,然后才知道他在想家,想那个早已经散掉了,离开了的家。
你不用想家,把这里当成家,他和汤贞说。窗外夜深了,只有蚊香的小灯发出一点光来,驱散了梁丘云和汤贞周遭的黑暗。哥在这儿,梁丘云又说,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汤贞的头靠着他肩膀上,不出声。他两条胳膊凉凉的,抱在梁丘云脖子上。云哥,汤贞喊他。那声音里的颤抖那么叫人难忘。
有时候汤贞也会因为一些别的事情哭。比如去看医生的时候,梁丘云等在外面,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和医生聊了些什么,只知道他每回出来眼睛都肿得像是核桃,一张小脸却笑模笑样的。有回梁丘云回了趟家,挨了顿打,后背上条条伤疤没褪,换衣服时候被汤贞瞧见了。汤贞那次也哭了。梁丘云说他,你都要成年了,怎么还动不动就红眼睛哭鼻子。汤贞吸着鼻子,说,云哥。
然后他说不下去了。
对梁丘云来说,很多时候一句“云哥”就已经够了,他不用汤贞再说什么。
汤贞还会在一些特殊的时候哭。比如他们拍戏的时候。吻戏,兄弟之间,多奇怪。那么多人看着,汤贞紧张,害怕,拍了十几条没过。在汤贞身上很少存在这种情况,他是天才,梁丘云知道他早和不少女孩子拍过吻戏了,可就是这次,奇了怪了,怎么也拍不好。汤贞一紧张就咬嘴唇,梁丘云拍到一半,一舔自己的嘴,沾着血,却不疼。他们一起回休息室,汤贞一喝水,杯口也是血。
此处省略。
汤贞又变回了那个和他住在一起的汤贞,那个来自小城市,对大千世界充满好奇的汤贞。汤贞不知道梁丘云在想什么,他隔着门问,你一直闷在里面干什么?
梁丘云打开卫生间的门,把他拖进去。
汤贞还穿着戏服,他一会儿还要继续拍戏的。
别害怕,阿贞,别害怕。他说。
汤贞是没有秘密的,他什么都和梁丘云讲,他什么苦痛烦恼,弱点缺点,梁丘云全都明了。
可即使这样,梁丘云还是无法拦住他,无法像那天拍戏的时候那样,抱着他,让他再也走不了。他们的差距在被无限拉大,汤贞就像一只天边飞来的小鸟,忽而飞进梁丘云的梦里,忽而又飞出去,他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叫人握不住,捉不着,直飞到梁丘云再也看不见的云端,一头把梁丘云的梦撞得粉碎。
梁丘云咬了咬牙齿,脖子僵硬,大概是昨夜睡前忘了关窗。他感觉不到枕头,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了枕。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就躺在他身边,头顶上的发旋对着他。梁丘云略有迟疑,低头一看。
他一脚把骆天天踹下去。
骆天天还没睡醒,这么一下子滚到地上,他“哎哟”一声,还当是地震了,慌慌张张到处看。
梁丘云说:“谁让你进来的。”
骆天天站起来,他一张小脸皱着,头发也在枕头上压得乱七八糟。敢情枕头是都让他抢走了。
“你客厅那么多蚊子,沙发这么难睡,”骆天天说,不高兴地扁着嘴,发现是梁丘云踢了他,气得张牙舞爪,“你床这么大,我又没挤你,你踢我干嘛啊!”
梁丘云气喘吁吁,坐床上,面色不善地看他。
骆天天叫他这么一看,挑高的嗓门不自觉又低下来了。
“再说了,你睡着觉还偷亲我,”骆天天说着,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梁丘云一脸诧异。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谁胡说八道了,”骆天天抱怨道,他跳到床上来,坐在梁丘云身边,扯自己领口,指脖子上,“你看,你看。”
骆天天脖子细长,梁丘云看上面几块紫红色的斑,说:“你在哪撞的。”
骆天天不敢置信看着他。
骆天天左眼下一颗泪痣,只有这时候才看得见,平时他总拿他妈妈的化妆品把它遮挡住。
梁丘云说:“骆天天,你今年多大。”
“你以后都不用来了,别让我再看见你。”梁丘云丢下这么一句。
他握着骆天天的胳膊,作势要把骆天天拖出门。骆天天一惊,抬起头看他,光着的脚心踩着地板上,他努力想甩开梁丘云的手。
“干什么你!”骆天天委屈道。
梁丘云一把抓过他的T恤领口,几乎把骆天天提了起来,近近逼视着他:“你已经长大了,天天,我不会什么都忍着你,让着你。”
骆天天气道:“是你亲我……”
“谁他妈亲你,”梁丘云口气难听至极,“谁他妈让你进来的!”
骆天天抬起一双眼睛,又委屈又憋气地看他。
梁丘云一把松开他,骆天天脚步不稳,站地板上,差点摔倒。他眼眶通红,吸了几下鼻子,穿着儿童短裤的两条腿上还有蚊子咬出来的一个个包的痕迹。
“有什么大不了的啊,”骆天天说话都带了哭腔了,仿佛他只是早上起床心情好,想跟梁丘云开个玩笑,没想到梁丘云发了这么一顿臭脾气,“我也没说你什么啊!再说了,谁稀罕!你以为我想碰你啊!”
梁丘云瞪他,就听骆天天忿忿不平,摔门而出:“汤贞我都碰过呢,谁他妈稀罕碰你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梁丘云又抓骆天天,骆天天吓了一跳,大呼:“你神经病啊!”
“你碰过谁?”梁丘云逼问他,骆天天后背抵在墙上,看着梁丘云怒睁的眼睛。梁丘云又问他,声音压得低,似乎很平静,“你碰的谁?”
骆天天张了张嘴巴,看着梁丘云,脸色都白了。
骆天天说,你干嘛,我和我哥的事,你有什么资格问。
梁丘云咬牙切齿,揪紧他的衣领,真把他提了起来。
骆天天脸憋红了,拿脚踢他,说,你松手,你松手。
梁丘云说,骆天天!
你松手我才说!你不松我就不说!骆天天眼泪都快憋出来了,说,你想勒死我啊!
梁丘云把骆天天放开,骆天天低头咳了一阵,抬起头,不可理喻一样看着他。
他这才说了。说是去年夏天,亚星办海岛音乐节的时候,大家伙儿在沙滩上玩了一天,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找不着汤贞,最后发现汤贞躲在海边一个石头后面睡觉。
骆天天吞咽喉咙,还咳嗽:“也没怎么着啊。我看他躺在那,就……就摸他了。”又说,“他都没生气!谁和你一样这么小气!”
梁丘云舔了舔嘴唇,气道:“你没事摸人家干什么!”
骆天天无奈:“我……他……我就是看见他了,他露着个肚皮睡觉,我就想摸嘛。再说了我摸了他都没反应,”又瞪梁丘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梁丘云一把拉住骆天天的手腕:“你以后别再碰他。”
骆天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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