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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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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澄想到,如今刚回来,府宅和学馆,都还要花时间筹划安排,就接受了叔祖的盛情。

到了槐香院,妙如算是轻车熟路。和宋氏一道。把家人都安置住了下来。

一切还是按六年前的样子,把正屋让给了杨氏母子三人。东厢让宋氏带着明偲住了进去。西厢仍由妙如带着三妹婵如居住。

全家人安置妥当后,钟澄把妻妾儿女们召集了起来。

“从今天起,咱们就暂住在钟府老宅里了。周围都是几房的兄弟族人。望能跟他们和睦相处,不要惹事。内务还是暂让莉娘打理,家中产业庶务,由我自个接手。等学馆开了后,再做安排。”作为一家之主。钟澄简单地安排了今后的生活,又对几个儿女吩咐道:“仪儿、妤儿和婵儿的学业,为父亲自来教。妙儿要常跟几房的伯母、婶婶走动走动,平日里多带着两个妹妹,和她们学学管家和交往。”

一切安排就绪后。长房的大太太派人来,邀请五房一家,到忠信堂那边。说是备了酒宴,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杨氏尚在孝期,自是不会去参加,她带着两个孩子留了下来。

钟澄领着宋氏和儿女们,来到了忠信堂的院子里。

钟府长房的妯娌们,早就听闻了五房在京里这几年的事迹。

说是皇帝赐给钟澄一名秀女,专门为五房传宗接代的。又听说那位秀女所诞之子请满月酒时,宫中还派下了赏赐。若是钟澄在京城继续为官,说不定哪天,那女子还会封诰。

因此,大家伙十分好奇,想见见那位传说中,容色出众的秀女侧室。

当妙如和宋姨娘,带着弟弟妹妹,走进摆宴的花厅时,屋里的女眷,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都惊得不能动弹了。

大太太周氏最先回过神来,拉着她儿媳三奶奶站起身,跟五房的女眷打起招呼。

“妙姐儿出落得真是越发标致了,这位想必是宋姨娘吧?!”

妙如忙上前向各位长辈行礼请安,连带把宋氏介绍给大家。

若是一般的妾室,自不会这般引见给妯娌的。

如今杨氏在家居丧,之前又发生了累夫入狱的风波。她自是不好出来,带宋氏认本家亲戚。好在钟家老宅里的女眷,都早已心知肚明。妙如这样一来,倒也没人嫌五房不合规矩。

金乌西沉时分,天际就升起一道晚霞。带条状的暮霭,从那氤氲的远方,烧起了五彩缤纷的色彩。不一会太阳就落下去,天空变成玫瑰紫,进而变成黛青,然后联成一片苍茫暮色。

京城中的镇国公府,当走进西北角的鸣园时,罗燧看见儿子拿着弓箭,对准前方瞄准。

“嗖”的一声,箭矢穿透耙心,只留下羽尾在上头晃动。

老将军满腹惆怅,喟叹道:“若是你祖父还在,定以凌霄为傲。不愧是咱们罗家的好儿郎!”

“爹爹,您来了?!”罗擎云放下长弓,拱手向父亲行礼。

罗燧点了点头,对着儿子的肖似发妻的眼眸,心里不由得感叹万千。

沉思半晌,才转过头去,朝着不远处的凉亭指了指:“咱们爷俩到那里坐坐。”

少年低眉垂首地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两人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当父亲的先开口:“就这般不愿意在京中呆着?莫非只有西北那地方能建功?!”

罗擎云抬起头,望向不远醉音湖的水面,眼中空茫:“十一岁时,您把儿子扔进军营锻炼,不就是早已打算,让我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吗?”

罗燧一怔,旋即脸上露出怏怏之色:“云儿,此次凶险,你娘当初好不容易生下……若有什么闪失,你让爹爹以后怎么在地底下见你娘亲?不若让茗儿,在陛下跟前求求情,换个人吧?!”

“爹爹不是常说,临阵换将是兵家大忌,这样会影响士气的。”罗擎云有些不太情愿。

要知道,这次机会是他私底下,特意找太子殿下求来的,岂能随便放弃?!

“你是副将,影响不到什么的!”罗燧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讪然。

“用什么由头换人呢?我既非爹爹您的独子,又不是年龄尚幼,没上过战场……这条路,儿子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不然会被人笑话是懦夫,临阵脱逃。天下人今后会如何看待咱们罗家军?”罗家小将振振有词。

“那你也得把亲成了再去!圆了房总算给祖宗一个交待……”老将军见说服不了,直接用下军令的语气,对儿子吩咐道。

“罗家传宗接代的任务,也不是只靠我一个。您不是还有个嫡子吗?”罗擎云坚决不让步。

“那不一样!看你七弟那个样子,是吃得了苦的人吗?哪有半分咱们罗家男儿的英姿,不提也罢……”罗燧低下头来,寻思着该用什么法子逼他就范。

“歹竹出不了好笋!儿子就因这个,才抗拒娶曹家出来的女子。若非这样,几年后,咱们罗府就成他们兄妹的天下了。儿子若不幸回不来了,七弟正好接替世子位;若我回来了,世子夫人也是姓曹的。算盘倒是打得山响,怎么都不吃亏……”他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愤然得好似要喷出火来,“儿子有时真怀疑,我们姐弟到底是不是您亲骨肉?!”

“放肆!这是作为人子,该对尊长说的话吗?”罗燧勃然大怒,厉声训斥道,“爹爹也是为了这个家族,不得已而为之。谁也没料到,朝中局势竟发展得如此迅速!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

“儿子从小跟太子殿下一块长大,他的本事如何,儿子难道不知?听说爹爹还跟沈家谈过两姓联姻的事?”罗擎云抛出个惊雷。

“你如何得知的?”果然,一听到这话,罗燧骤然变色。

“儿子自有渠道收集各方的情报,且还是从您最忌惮的人那里传出的。若是儿子处在您这位置上,为了镇国公府今后的安危着想。就要去找个家世清白,清贵家族出来的女子当儿媳。最好无父无兄在朝中任职,这样身世的世子夫人,才会让大殿下放心。”罗擎云终于,把藏在心中已久的想法,全数告诉了父亲。

第一百五十七章安排

五房一家回槐香院的第二日,钟谢氏就从书院赶回来了。

一回到趣园还没怎么歇息,就派了小丫鬟,请妙如即刻到她那去叙话。

还没分离多久,马上又见面了。两人均觉得有些意想不到,重逢后两人相视一笑。

“你这傻丫头,为何不劝着点你爹爹?既然都洗清罪名了,为何还要辞官?两三年后你嫁到汪家,若没娘家的官家身份撑着,看你在贵妇圈子里,怎么打开得局面?!”听了自她离京,钟澄父女身上发生的事情后,谢氏不禁连妙如也埋怨上了。

“爹爹早已无心官场了,再说杨家女婿的身份,像贴在他身上的标记。只要还在官场上走动,人家不是同情,就是避开,生怕沾惹上。这种处境,让他如何能安心在京中那种环境里呆下去?!”妙如无奈地解释道。

“难道长公主府,就没让你提前过门的想法?”谢氏终究还是不太放心,问起这事来。

知道二伯母是为她今后在婆家的地位和生活着想,妙如也不以为意,耐心解释道:“要求了,可妙儿并不赞成……”

谢氏一把拉她坐在堂屋里的软榻上,急切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是我不想影响旭表哥三年后的春闱。再说了,妙儿还没作好准备,心里有些发怵。这么早去当个高门大户里的媳妇,想来就不太容易。妙儿寻思着,跟在二伯母身边学学,再练上几年。”

谢氏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变故才好……”

随后,她又笑着摇了摇头,“那好。跟伯母上山吧!正缺你这样的帮手。对了,慧觉大师前阵子,还念叨过你呢!这次回来了,准会被他逮着,念经打禅是跑不掉了!”

槐香院里,晚膳后的茶歇,五房一家子坐在花厅闲话家常。久不露面的杨氏,也出现在那里了。

“听说,你二伯母回来了,还把你叫去。可有说了什么?”向妙如问起此事,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提起这个话题,全家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尤其是宋氏,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妙如矮身福了一礼,答道:“回母亲的话,伯母问起咱们家返乡的原因。”

登时,杨氏的脸上涌现出不甚自在的赧色。

不过,她眼底余光,随即就瞥见了宋氏幸灾乐祸的神情。一咬牙。继续道:“就没说点别的?诸如邀你到女学里去学习什么的……”

妙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对方这话是何用意。不过,以她对杨氏性子的了解,能肯定的是,接下来必有后招。杨氏可向来都是无利不早起的人。

妙如有些犹豫,望了旁边的父亲一眼。

钟澄不置可否,也拿眼睛看着她,好似同样在等答案。

她本来打算。在私底下先问过父亲的意思,再跟其他人说的。毕竟刚回到这里,怕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她帮手的。

见众人都等着答案,她只得坦白:“邀请了,正要跟爹爹和母亲禀报这事呢!”

宋氏在一旁插话道:“老爷。这怕是不成!对外的那些事,都要仰仗大姑娘帮忙张罗呢!毕竟妾身一个姨娘,不大好出来,跟太太奶奶们交往。”

杨氏赶紧抓住话头,语带讥讽地咕囔道:“你还知道自己身份上不得台面……”

然后,转过头去向丈夫建议道:“让妤如代她去吧?!妙儿就留在院子里,学学管家。这不,两年后就要嫁人。总不能到时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了去!说长公主府的嫡孙媳,是个庸碌之辈!”

钟澄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妤如,对大女儿问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女儿没有意见。爹爹怎么决定,咱们就怎么办!不过,换人得跟二伯母提前知会一声,毕竟她还让妙儿去帮着做些事情。”有些明了杨氏的动机,妙如把皮球踢了过去。

“二嫂那边,既不欠咱们五房的,也并非缺了个学生。邀请的是妙儿,自是看重她。这岂是能代替的?她从几年前起,就帮着家里打理庶务。要练要学的,自然早就会了。我看妤儿,倒是需要从现在开始学了。”

钟澄的一席话,把杨氏说得哑口无言。

宋氏悻悻然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有一丝懊悔。

想不到这事发展到最后,竟是妤如出来帮着理家!

这让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悔意。原本她只打算跟夫君提一下自己的委屈,毕竟她现在干的活,是主母的责任,却没主母的名份。

晚上,把女儿叫到书房里,钟澄千叮咛万嘱咐,提醒她一个人在外边住,要注意安全。

“还有,上山后暗中打听同窗们交的束修,下次回来后告诉爹爹。不能让你二伯母贴钱照顾你吧!”

妙如点头应下,随即告辞就出来了。

翌日,妙如收拾好行李,带着莲蕊和秦妈妈,提前赶到趣园,跟着谢氏上了山。

坐在车上一路往前行驶。

走到山脚下时,妙如发现,那不是去灵慈寺的路,就跟谢氏问了起来。

对方告诉她,现在的汩润书院,位于云隐山的南麓。跟灵慈寺分属不同的方向,进山的路径自是不同。

不过,一样是好风景,书院屹立于云隐山最高峰。

站在山顶,环视着四周,举目眺望,时浓时淡的云雾在山腰间缭绕着,如诗如画,如蔓如缕。峰顶露出云面,峥嵘威严,伫立在云端,犹如仙境。

好似比灵慈寺那边的风景,还要炫目几份。

书院场所是由别庄改建而成。马车在门口停下时,妙如一抬头,就看见牌楼的正上方,是谢氏亲书的“汩润书院”四个大字,婉约中透出几分英气。

走到里面。进门就是茂林修竹,小桥流水。远远地望过去,就见竹林深处浓绿中,有一片灰墙墨瓦的飞檐屋宇,参差起伏掩映其间。

她知道,那边该就是书院的所在了。

带着莲蕊和秦妈妈,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氏后面,来了一个大厅前。

前面守着一个小丫鬟,见到山长来了。迅速行过一礼后,忙跑进屋内。刚才里面的喧哗声。顿时安静下来。

妙如不由觉得好笑,想起前世求学时,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一听师长来了,教室登时都肃静下来,若是过了几秒,发现是假消息,又会响起一阵埋怨和嬉闹声。

谢氏也好似习惯了这种状况,嘴角含着笑意,把妙如拉进了教舍。

“来给大家介绍个新同窗,这是我本家的侄女——钟妙如。刚从京城回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年跟大家一块学习了。”

谢氏话音刚落,妙如就走到堂前。

“妙如给各位见礼了!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说着,就盈盈拜了下去。

屋里坐着、站着的闺秀们,纷纷朝她还了礼。

抬起头来,妙如发现堂内有十来位女学生,穿着各式的春衫绣裙。大致都在十二三岁左右。

相互认识完毕,有个形容尚小的姑娘,出声问道:“你是明婧姐姐的妹妹吗?”

“嗯,她是我的堂姐,你也知道她?”

旁边有人轻笑出声:“何止认识,还是她嫂子呢!”

“是吗?这次回来。我还没见过婧姐姐呢!她还好吗?”

那小姑娘羞涩地一笑,点了点头,跟她说起钟明婧的近况。

没几下功夫,妙如跟那帮新同窗就混熟了。

下学后,谢氏派丫鬟来请她,引她参观各处的校舍。

走进陈列着学生作品的展示厅时,妙如迎面就看见,她那幅在掇芳园。根据当时场景作的画,被挂在了厅堂正中间的墙上。

“二伯母怎么挂在这里了?”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想着啊,这画作将来肯定能成珍品,现在让那些孩子们长长见识。”

“多谢二伯母抬爱,您这是想替妙儿打响名声吧!我是知道的。”妙如感激地抬起头来。望着谢氏。

“好了,不说这个了。啥时候帮伯母也画上一幅,前次在汪家时,我看你倦乏得很,就没敢提这要求。”

“随时都可以,这山上风景如画,找个伯母比较得闲的日子,连带风景和人物一起画下来,那才叫有意思……”妙如一想到这个,心情不由得飞扬起来。这里的环境,真是创作的福地啊!

“好,就听妙儿的……”好似也感染上了她的好心绪,谢氏拍了拍侄女的肩头说道。

此时,在掇芳园的万禧堂里,长公主召来儿子和儿媳,商量起二孙子汪遥和嫡孙女峦映的亲事。

“礼部员外郎韩大人的三女,明年就该及笄了吧?!这门亲事虽是年前才订下来的,两家理应常来走动。如今你不方便出面主持,我看,就让吴氏帮着为娘,操持宴会的事吧?!再让穆长史到宁王府去一趟,把王妃母女接来……”长公主望着儿媳安排道,“上回老太妃相中了咱们家的映儿,想说给她第三个孙子。那个孩子,为娘帮着看过,长得一表人材,是个上进奋发的好苗子。”

听到她提起女儿的亲事,汪夫人忙建议道:“母亲,我看许家的慎哥儿也不错,要不再多看几家?!反正咱们府里是宗室皇亲,峦映也不用担心进宫选秀,可以慢慢挑的……”

“话虽这样说,还是早点定下来为好。边关不太安定,谁知会发生什么事?!还有馥儿的亲事,你让吴氏也帮忙张罗吧!尽量找外地的人家。为娘如今老了,孙儿孙女的事,要早些作下安排。就算哪天突然去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旁边的汪嗣弘,听到此言皱起眉头,急声道:“娘,您身体这般硬朗,何故说这些丧气悲观之言?儿子不爱听!您肯定还能多活几十年,到时四代、五代同堂都不成问题!”

长公主摆了摆手,感叹道:“祸福旦夕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拜谒

目录:

草木葱

转眼间,在汩润书院,妙如不知不觉呆了七八天。

在山上的生活安顿下来后,除了隔三差五到灵慈寺礼佛外,妙如平日里,就跟那群闺秀们,学些经史诗赋,琴棋书画,再就是针黹女红。日子过得倒是自在。

相比只收男子的传统书院,以科举进士,讲学论道为目的。汩润书院的目标简单明了,陶冶大家闺秀的品位才情,教养德行,培养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及气度风仪。

除谢氏亲自教授的文学和绘画之外,她又延请了江南有名的绣娘来教姑娘们女红,还有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教礼仪,以及另一位女夫子教授音律和弈道。

那位女先生,出身于苏松一带的名门望族顾氏,父亲生前是一代名士。

顾先生年轻的时候,订过三次亲,未婚夫不是早夭,就是中途变卦退了亲。最后一次迎亲的头天夜里,新郎突然暴毙而亡。人皆曰她命硬克夫,渐渐地,天煞孤星的名头被人传得人尽皆知。

为了不施累兄弟,最后她索性立了个女户,从家里搬了出来。被谢氏请进女子书院执教前,她一直被江淮地区的大户人家,请去府里当西席。教那些家族的女儿们一些琴棋书画。

女夫子是个二十岁的女子,皮肤素净,鹅蛋脸,平日里神情严肃,眸子里恬静无波,好像任何事情,都难以影响她的心绪似的。

这日,妙如正在她指导下练琴,顾先生突然皱起眉头,奇道:“你是不是很久没练过了?指法动作倒是规范,就是太不熟稔。跟你摆在聚华堂上的那幅作品的画工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就像前世偏科被指责一样,妙如羞愧得满脸通红。轻声嗫嚅道:“以前家里事多,所以……”

“平时要加强练习,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不下苦功夫就能什么都会了。”见对方找借口,顾先生的语气不善起来。

“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确实许久都没摸过琴了,以后会多加练习的。”妙如屈膝道歉,赶忙作出保证。

她脸上有些赧色,心中想到,插班生果然不是好当的。进度跟不上,容易成为不和谐音符。想来滥竽充数都没法子。

自从又学了件乐器笛子后,妙如也没怎么摸琴了,毕竟相较起来,笛子更容易携带。不过正经闺学中,一般是要求女子学习抚琴弄筝的,毕竟素手弹来,这样更显得风雅。

顾先生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脸色稍霁:“年底的时候还有评比的,可不能到时丢了山长的脸面。”

说这句话时,她虽然也是绷着个脸。但语气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妙如点点头,暗中吐了吐舌头。

下学的时候,钟明婧的小姑子,那个叫“陆烟翠”的小姑娘,跑来对她说:“钟姐姐,你不要难过,顾先生不是针对你的。她对谁都一般严,赵玉琴刚开始学时。都被她说哭了……”

见她特意过来安慰自己,妙如心中一暖,扬着笑脸道:“我知道啊!先生是对咱们期望高,才会这样严的。若是以后出去丢了丑,失了咱们书院的面子,她心里肯定不会好受的。”

还有几位没离开教舍的学生。也都跑了过来,问道:“聚华堂正中间的那幅画,是你画的吗?你的字为‘净昙’?”

妙如点了点头,承认那是师傅给她取的法号。

“上面那个跟山长闲聊的老夫人,到底是谁啊?看她的神情气度,身份定是不凡吧?!”有人提出疑问。

“是啊,是啊!其实我们早就想问了,可又不敢问。”又一个人附和道。

“她啊?你们听说过荣福长公主没有?”见她们眼光不错。妙如也不卖关子,出声提醒道。

“难道……难道……竟然是那位?传说中的荣福长公主?”众人皆惊讶不已。

妙如点了点头,讳莫如深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自从知道有种画法,竟然可以把山长画得此般逼真。汩润书院的学生们。十分期待能看到画作者妙如,哪天能现场亲自表演。

不过,她被另一件事给缠绕住了,暂时没太多心思顾这头。

离京临行前,傅红绡曾托妙如,给她的娘家带些礼物。谁知后者第三日就被谢氏邀上了山,没来得及上门拜访,完成此事。

还有,早前在京城时,傅红绡就着手把“童趣坊”开到南边来。而今妙如都来南方生活了,生意的事自然就交由她打点。她还要去淮安府城的店铺上,跟傅红绡安排的合伙人见上一面。

终于等到书院的休息日了,妙如一下山回到槐香院,就让织云把箱笼里的礼物,清理出来。写上拜贴,跟爹爹禀告了一声。第二日就带着织云,搭上了马车,朝傅宅所在的河下镇驶去。

傅大人曾任过汝宁知府,后来年迈致仕,回到家乡养老,含饴弄孙。

到了傅宅门口送上拜贴,在马车上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从右首侧门里面,出来位老嬷嬷,把钟家主仆迎进了后院的内堂里。

堂屋上首坐着一位鬓发灰白的老太太,身穿一菘蓝团福褙子,头上简单地绾了个圆髻。

边上还坐着位美貌的中年妇人,长得倒跟傅红绡有三四分像,想来是她母亲。旁边还陪着几位中年妯娌,想来是她家中的婶婶之类的长辈。

由老嬷嬷的引荐,妙如向屋里的长辈们施了礼,禀明自己来意。并把好友的家书和礼物奉上。

“三丫头来信早提过,说在京中的金兰姐妹,对她平日里很是照顾。解了她不少思乡之苦。”看完孙女的来信,老夫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妙如和蔼地招呼道。

“老夫人客气了!在那里,是绡姐姐照顾小女还差不多。”妙如客气地回应。

“一个月前接到她的来信,听说竑哥儿又要添弟弟妹妹了?!这事可是真的?”提起此事,老夫人乐得快合不拢嘴。

“当然是真的。本来绡姐姐还说,明年要带竑哥儿回娘家探亲的。想回来看望老夫人和伯母的,看来只能往后推了。”妙如替傅红绡解释缘由。

“那孩子长得可还喜庆?!”旁边的傅太太忙问起亲外孙来。

“竑哥儿长得可讨人喜欢了,听说现在是丁家太夫人的心头宝。满月那会儿,忠义伯府宴席都摆了四五十座。”妙如把当时的情况,描述给傅家众人听。

“那就好,那就好!这下我就放下心了!”

“母亲且放宽心!纬儿媳妇是真心疼爱她这小姑子的,早打听得清清楚楚了。不然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一桩亲事。”旁边有位面相和善的中年妇人接话道。

“可不是,绡儿她娘自进门后,也是真心疼爱经儿和纬儿。以心换心。他们能不疼爱这唯一的妹子嘛!”傅老夫人语气中颇为欣慰。

望着傅家的婆慈媳孝,其乐融融的场景,妙如心里不禁感叹万千。

看来一个家庭的和睦,当家主母的气度很重要。傅红绡的母亲真心待前面元配留下的嫡子,到最后也换来了女儿一生的幸福。

想来也是,若是没娘家兄嫂撑腰,即便是找了户好婆家,夫妻婆媳间的关系一旦出了问题,连个后援支撑的人都没有。

童年的成长环境,若是爱意和温情包围着。长大后才能形成健全的人格。傅红绡的心态性子这般好,与她从小温馨的家庭氛围分不开。

她正在思索这个问题,堂上的傅老夫人又发话了。

“钟家姑娘,如今回乡可有什么打算,听说你父亲钟探花打算开间学馆。”

“正是!家父在京里的几年,一直在翰林院供职。辞官后想造福乡里,为本地的参加科考的子弟,谋个好的读书环境。”见问起自己家里的事。妙如忙解释道。

“这敢情好!当年绡儿她爷爷,就任过学政。绡儿她父亲在淮安地面上,也算有点人脉。钟探花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开口。有用得上咱们府里的地方,切不要客气。也算为乡亲们尽一点绵薄之力。”

“谢老夫人抬爱。小女代父亲先行谢过。若有困难,到时难免会来叨扰府上。”妙如敛衽为礼。恭声答谢。

“说什么叨不叨扰的!咱们府里也是诗礼传家,有几个子弟在考秀才举人的。将来少不得,也要拜在钟探花的门下。对了,绡儿的弟弟今年就过了童试……这会儿恐怕在族学的夫子那儿背书呢……”

“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儿孙个个都争气,人丁兴旺。”

“瞧这姑娘多会说话!难怪绡儿会喜欢你。”傅老夫人更加开怀了。

妙如把礼物带到,又陪着傅家长辈说了一会儿话。估摸快到晌午的时候,起身向她们告别。

傅家老夫人和傅太太极力留饭。妙如推说还与人约好了见面的,不好耽搁。随即就告辞出来了。

外头的日头正炽,似乎要把大地烤得燃起来似的。

带着丫鬟织云,走出二门,快上马车时。妙如被地面的暑气蒸得,有些恍惚起来。

暗自庆幸头上戴了个帏帽。这时代没有防晒霜,有帽子遮面好过在阳光底下暴晒。不然,一个夏天过完,岂不是要晒黑一大截?!

她还在遐思,突然从外院冲进来两个人。

“傅志绎,你答应过我的,怎么能反悔?!拿来……”

“我不管,反正你要抄一本给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意

目录:

草木葱

两人冲过这边,又跑到庭院对面的大树底下,在争夺什么。

傅太太屋里的贴身丫鬟碧云,正送着客人出门。在旁边见了,忙跑过扶住钟家姑娘。

妙如扶稳站定,顺手理了理头顶帽子上的帏纱,朝那边两位小少年望了过去。

只见两人皆是十一、二岁的模样,一位穿着绫罗月白色夏衫,头顶插着一支玉色发簪;另一位身着青色衫子,领间袖口洗得有些发白,发髻上系着一块方巾。

看到自家小少爷冲撞了客人,碧云脸色有些尴尬忙向对方致歉:“这是我家五爷,险些冲撞钟家小姐,望您莫要放在心上。”

“可是绡姐姐的亲弟弟?”妙如并不以为意,低声询问道。

“正是,老夫人平日里最疼爱这位五少爷了。自从三姑奶奶出嫁,这家里就没人制得住他了,太太整日里愁得跟什么似的。”碧云叹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想来平常没少受他的荼毒和作弄。

听说这位傅小弟,乃傅氏夫妇晚来得子。前面的哥哥姐姐,不是外地就任了就是出嫁了。家里的祖母甚是宠溺疼爱,难免有些娇纵。以前没少听傅红绡,提起过她这位弟弟,常常一副爱恨交加的语气。妙如还哪有不明白的,今日算是无意间撞见了。

把这边安抚稳当后,碧云走到对面去,对两位正在争抢的小公子施了一礼。

“五少爷,老夫人刚才还在念叨您呢!您这是来陪她老人家用午膳的?”

那两位少年停下动作,傅家五公子傅志绎见有外人在,一本正经地问道:“原来是碧云姐姐!你这是送客人出去?”

碧云点了点头,答道:“是啊!这位钟家姑娘刚从京中返回,专程为三姑奶奶捎东西来的。五少爷赶紧进去,老夫人和太太都等着您呢!”

听到有傅红绡的消息。小少年眸子一亮,嘴巴裂开,露出洁白的贝齿,兴奋地一把抓住眼前的人:“三姐又来信了?她现在过得可好?”

碧云顿首答道:“您进去问一问不就得了?!三姑奶奶还给五少爷做了身衣衫呢!”

“谁稀罕衣衫了?!这回有没带好玩的东西来?像上回那种怪兽什么的。”少年急急地追问道。

“哎哟,我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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