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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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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哥哥经常跟谁一起打猎啊?”
“那可多了!像罗哥哥、吴哥哥、邱家表哥……”
妙如听了,都不像薛斌能尊称为“公子”的人。看来除了薛家,她还欠了个神秘人物的大恩情。
可能对方身份贵重,施恩不想让外人知道。
算了,就当他是活雷锋吧!或许有天终会让她知道的,到时再说。
第二日,钟澄来看望女儿,妤如也跟着来了。
听说家中闺学如今又开了起来。父亲上回提到的霸州请来的夫子,也到了家中。钟澄解释,这半年时间先让他教着,等临走前再为他在京里推荐个去处。
妤如还是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妙如心想,离开京城回老家,妹妹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恐怕母亲也不会舒服,京城里毕竟有她们的亲人朋友。
不过,就长远来看,父亲及时隐退下来,说不定此举,有天会救了她们一家人。
全身而退比起罢官抄家,体面多了。
况且他有探花名头在,无论是开馆授徒,还是隐居著书,都不失为封建文人一个体面的出路。
不是有人说——进则胸怀天下,心系百姓;退则读书论道,修身养性!
修炼成位名士,说不定哪天等风波过了,自会有人上门请他出山呢!
妙如想着,突然门外匆匆闯进一个人来,朝钟澄拜倒,急道:“老爷,不好了!太太屋里伺候的崔妈妈,找人捎信过来,说家里出事了!”
妙如心中大急,忙催着父亲赶回去,家中还有位孕妇呢!
钟澄脸色一变,带着二女儿,急急就出了房门。
第六十三章 反噬
父亲匆匆离开后,妙如一直在担心,夜里也没怎么睡好。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就放弃的!
得跟公子说一声,提前向师傅讨个主意……
这小丫头精得像只小狐狸,此番打探,看来是出不了什么结果啦!
还是得暗自提醒菁儿,多跟她接触接触。说不定在同龄孩子面前,她能放下戒心,无意间露出些口风来……
想到此处,薛斌附和了几句,叫来伺候的仆妇丫鬟,又叮嘱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这头暂且按下不表,那头钟澄匆忙赶回家中,刚进正院,就见满院子凌乱不堪。
仆妇们步履急促,到处是川流不息的人影,有帮着递巾子的,有送热水的……
他心头一紧,暗道不好!
抓住一个正要进去的仆妇,问起眼下家中的情况。
“午后太太……就开始不舒服……后来还晕倒了。崔妈妈派人到杨家,拿了老太爷的名贴,请回了太医。刚才……救醒过来,说是下了红,差点保不住……”
钟澄心里一沉,拨开围着的众人,迈到杨氏身边,朝她急切地问道:“音娘,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杨氏虚弱地睁开眼睛,对他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呻吟道:“没……没……大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相公你了……别走……我知道错了……”没说完,就悲声哭泣起来……
钟澄面色一僵,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有些懊恼,又有些憋闷,她再怎么不对,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应当被照顾的……
那太医诊完脉,交待一番注意事项后,就随钟澄进了书房,准备开药。
在案上写完药方,太医对钟澄埋怨道:“府上的家人,是怎么照顾孕妇的?怎能如此不尽心?家中竟没个主事之人!况且她本来情绪抑郁,状态就不是太妥当,等到生产时,恐要难产,难保母子都平安。幸亏此次施救及时,否则……大人还是拿出点功夫来,多陪陪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吧……”
钟澄只能苦笑以对。
他想着,家中主子原没那般少的,能怪自己吗?
母亲去世了,何氏没活下来,女儿被人设计,还躺在别人家里,白家妹子也进不了门……
他也分身乏术……这桩桩件件,都跟杨氏脱不了干系……
这算不算她自作自受呢?!
送走太医,钟澄写信给岳父,说明此次的情况。并表示,若他们不放心,可遣亲友长辈来,前来照顾。现今家中无主事之人,他也很为难,实在忙不过来……
接下来几天,钟澄朝杨氏的院子里,跑得勤了些。
华雍堂的下人们,发现女主子的脸上,开始露出了一些笑意,虽然男主子还是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钟澄还没等到杨阁老回复,却先等来了妻子身边陪嫁丫鬃的密报。
那天从翰林院回来时,刚走进胡同口,钟澄就被早候在那里的步摇,拦在了巷子里。
“老爷,奴婢有重要内情相告,请您随我来……”步摇一身奇怪的装束,用头巾遮住嘴脸。钟澄也是花了番功夫,才认出她来的。
原先不想搭理此人,毕竟她曾动过心思,想暗害杨氏腹中的胎儿。
不过上回也多亏了她,冒险给自己报信,才让他及时得知了女儿出事的状况。
若不下手害人,正如女儿料想的那般,倒是粒监视杨氏的好子。
钟澄也不想让这棋子过早曝露,闪身躲进旁边的巷子,随她到了一处闲置空宅的后院。
那里好似荒芜了许久,残壁断垣的,瓦砾依稀散落在一片的杂草中。
他这才知道,自家的隔壁原是座空宅,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环视一周,钟澄收拢起心神,对她问起:“有什么内情,赶快上报来!”
步摇也不着急,取下头上的布巾,露出她姣好的面容,像是精心妆扮过的。
只见她扑嗵一声,跪倒在钟澄面前,梨花带雨地低泣道:“求老爷原谅,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
用古怪的神色打量着她,钟澄并没有作声。
步摇见了,忙爬过来抱住他的腿脚,哀求道:“上回婢子不是有意要跟海奎串通,陷害大姑娘的!实在是太太……用亲事逼迫奴婢,帮她做事……奴婢是杨家的家生子,自个的终身、父母亲人都拽在人家手心里……”
钟澄露出一丝不耐,正在发话喝斥。
她赶紧接着道:“奴婢知道老爷是个心善之人,以前的好姐妹梳篦,生前就在私底下告诉过奴婢,说您跟过世的老太太,都是好人……临终前她还托付,要奴婢帮着她,看顾好三姑娘。说没娘的孩子最可怜……像大姑娘一样……”
见对方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步摇一咬牙,说出此行的目的:“太太……她……不是……身体出了问题……是杨老太爷请人……帮着做的一场戏……”
“你如何得知的……”钟澄厉声喝问道,脸上像打翻彩帛铺,满是惊色和愤怒,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补充道:“不拿出证据来,就不怕老爷我,把你交给太太?追究个背主、诬蔑主子的罪名?”
想被他怒气吓傻了,步摇把头磕得山响:“是真的……请老爷再信我一次,证据……奴婢带来了……这是浸了药汁的泥土,是从正院屋后的玉兰花树底下取来的!崔妈妈每晚子时偷偷出门,溜出来倒的。奴婢跟踪好几天了……”接着,她从随身带的布袋中,哆哆嗦嗦抓出一把土壤来。
钟澄就近闻了闻,确实有股淡淡的药香。
步摇补充道:“若是不信,老爷可拿到药铺,请那里的大夫辨上一辨……看是不是跟前几天的假太医开的方子对上了……”说着,就把布袋递了过去。
钟澄闻言,伸手接过那袋子,脸上狐疑却丝毫不减,问道:“你为何几次三番与我报信,是想本老爷替你赎身吗?”
见机会来了,也顾不得害羞,步摇满是深意望向对方,含情脉脉地低语道:“奴婢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帮老爷,近身伺候太太,及时给您递些消息……”
“你不是一直在伺候她吗?”钟澄不解。
步摇神态扭捏,吱唔道:“奴婢的意思是……收在屋里……替您……就是通……”
“你是说做通房吧?!”钟澄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就不怕成为第二个梳篦,到时连自己的孩子,都没命亲自抚养长大?”
想起女儿当初的安排,钟澄此时心中暗自称妙:这鬼机灵,该早就看出此人不简单,特意求他留下的吧!确实是步好棋……嗯,是得想想办法用好她,说不定……
想到女儿,他嘴角不觉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来。
向着对面的婢女,钟澄说道:“你该争取成为她的心腹,像崔婆子一样,既得她的信任,又不被人猜忌。这样,命才更长久……”
望着他脸上的笑容,步摇只觉得头脑中空成一片:这还是老爷第一次,单独对她露出此般笑容……
后面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咳……”发现她走神了,痴痴地盯着自己,钟澄特意重重地咳了声,他提醒道:“让我想想,该如何取得她的信任。若是她回心转意了,让你当通房,得坚决拒了。然后赶紧找个人嫁了,当她贴身的管事媳妇。这样一来,既得了信任,又能如你所愿,替我当好眼线。等你的孩子将来长大了,本老爷帮他脱了奴籍……”
步摇登时感到,天都快崩溃了,只是一瞬间,她好似从九重天掉进阿鼻地狱!
前一刻,还在朝她温柔地微笑,下一刻竟要她嫁给别人……
四年前开始的痴念,竟换来此般结果,她好不甘心!
明明是厌弃太太了,又刚得知再次被她骗了,为何还不肯收用她呢!
她哪点比梳篦差了?跟自家小姐比,也只输在出身上……
跟着大小姐嫁进汪家的姐妹,早早就当上了姑爷的通房,还有生了小主子,被抬成姨娘的。不都活得好好的!
为何跟着二小姐的,她们的命就这般苦……
拖着疲惫身躯,步摇回到华雍堂时,崔妈妈告诉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太太让你这几晚,替她伺候姑爷,争取把他留在正院里……”
此话一出,顿时让她感到五雷轰顶,有些悔不当初……
第六十四章 回府
杨氏万万没想到,提步摇为通房的决定,会遭到本人的婉言抗拒。对她的信任直线上升。
吩咐崔妈妈道:“奶娘留意一下,咱们带来的陪房中,哪家有值得培养的后生,乘早提拔起来。给步摇预备着,等生下这孩子,就替她张罗出嫁的事,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当个管事妈妈……”
步摇忙跪下谢恩,一时表面上皆大欢喜,主仆尽欢!
望着步摇的脸庞,崔妈妈目光中却有些复杂:这丫头不是个简单的,她是什么意思?
是真想当心腹的管事媳妇?还是怕成另一个梳篦,以退为进,先取得小姐的信任,再另寻机会,让小姐心甘情愿提她当姨娘?或是担心姑爷的拒绝,不想去自讨没趣?
步摇能说出此番话来,自是有她的计较。
如今把柄都捏在大姑娘手中,老爷也绝了她被抬房的念想。就是被太太强行送去,也未见得能成事,只有当管事媳妇一条退路了……
这样,太太会更加信任自己,老爷也不会太为难她,又能完成大姑娘的任务……若是讨得那小大人的信任,在亲事定下来前,会不会还有机会呢?
她到底有没把上回的事,告诉她爹?得找机会再试探一番!
她们这边各自在盘算,却不知妙如那边,跟她爹爹已经在为离京做准备了。
躺着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因不能下地走动,妙如无聊之际,天马行空开始写起了计划书。准备回到钟家老宅后,说服二伯母可尝试别的教育项目。
策划方案写累了,就开始练画,许久没动笔了,觉得手又生了不少。
这天午后,被挪出屋子后,妙如随手作起了画,是一直拿来当练笔的奔马图。
“妙姐姐,妙姐姐,看菁儿替你找来了什么?!”薛菁的嚷嚷声从院外传来。
接着就看见一个小小身影,奔进了院里。后面还有她哥哥的声音紧随其后:“看你,哪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儿!小心吵着她休息!轻声点!”
“不会的,妙姐姐每天这时候,都会在院子里晒太阳!不是在看书,就是练字作画!”小丫头言之凿凿地回嘴道。
“那也不能打扰到别人……”说着他也跟进来了。
见妙如拿着画笔坐在树下,正朝着他俩微笑。
薛菁像只蝴蝶,飞奔到她身边,说道:“我说是在练字作画吧!”
然后拉起她的臂膀,乘机央求道,“妙姐姐,送张画作给菁儿吧!”
边说边往案前凑近打量,见是幅骏马图,皱着鼻子道:“换另外一幅吧!不喜欢画的马,就画那树花吧!”
朝着她手指的方向,妙如望了过去。
原来是院子角落里那株花树。
枝头上满是一朵朵开得正艳的白海棠。花蕊嫩黄,个头小巧玲珑,令人赏心悦目。像古代娴静的淑女,虽开得热烈却无俗姿,在那儿静静地独自盛放。
突然记起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她不觉间已是看痴了。
难怪人家总用海棠形容红妆美人,就是白海棠,也多用玉魂冰肌来比喻。确实不像桃花那般妖娆,也不像梅花那样孤傲。
她这边发着呆,那边薛斌拿起案上画的骏马,也一时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画得如此逼真、生动的奔马,笔笔可见筋骨,好像能从画中跳跃出来似的。心中不禁产生疑窦:这小丫头,何曾见过飞奔中的烈马,她的印象是从何而来的呢?
“钟大妹子,可否将此幅奔马图赠予你薛大哥?”捧着画纸,薛斌一副舍不得放下的表情。
“当然可以!不过今天画具不全,随手涂鸦的。此画还有不少缺憾!要不,小妹回到家中,认认真真地画上一幅,裱好后再送来?”
“此般就更好了!”少年欣然同意,薛家小丫头也在一旁嚷道:“妙姐姐,还有菁儿的海棠图,别忘了!”
妙如一一答应。
随后向他们提起,后天钟澄要来接她回去的事,薛家兄妹又是一番盛情挽留。
妙如推说家中事情多,怕父亲一人忙不过来。不说回去能帮上什么忙,起码不用他特意跑来看望自己。
薛斌见她说的也是实情,就没多作强留。妙如邀兄妹俩,有空到钟府做客,他们也爽快地答应了。
第三日,钟澄带着秦妈妈等一干家仆和婆子,上门来接女儿。
双方依依惜别后,妙如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软轿。
行至宣武门时岔道口时,只听得轿外传来个熟悉的男声:“不是巳时才来接的吗?姨父怎么提前了?”
“是啊,二姐夫,爹爹还特意嘱咐贤儿,派了架四人抬的帷轿来接外甥女,怕她又磕着哪里了!”另外一个年纪也不大的声音传来。
“就不劳烦岳父操心了,还是坐着咱们自家的轿子吧!虽路途不近,有本人在旁护着,磕不到哪里!”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疏离冷淡的客气。听在轿内人耳中,心里好生奇怪。
妙如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冷意,跟平时很不一样。
她了解爹爹,平时虽为喜怒不惊的淡然表情。待人却一直都是真诚和有礼的,对身边的熟人尤其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回去后,她得尽快想办法打听出来才行。
那天家中传信来说出了事,到薛家把他叫走了。后来妙如还特意问起过,爹爹宽慰她说没什么事,就再也没提过了。还有,妹妹对她的态度,加上今天爹爹对他小舅子的反应……
回到钟府的浮闲居,刚躺在自己床上,莲蕊就来报告,太太身边的崔妈妈来看望姑娘了。
送来一堆好玩、好吃的物品,对方说是太太赏的,给大姑娘养伤时解解馋,解解闷。
谢过母亲好意,妙如就和她聊起了闲话。
崔妈妈临走时,把步摇留了下来,说是太太特意派来,替她伺候姑娘的。
望着坐立难安的步摇,她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杨氏变得这般懂得关心体贴他人了?还怕她会闷!
满腹的疑问,得找个人来解答。
把其他人遣下去后,妙如用眼神询问,侍立在一旁的步摇。
收到她的目光后,对方扑嗵一声跪倒在地,向她坦白道:“姑娘您出事后,奴婢找不到您的人,就私自把您掉下山崖的事,偷偷告诉了老爷,不然还不知被他们瞒到几时!”
“哦?!还有此事?他们为何要瞒着爹爹?”
妙如心里盘算着,还是从她口中先套出一些内情,再去问问爹爹。几番综合一对照,真相自会明了,必能找出父亲态度变化背后的原因。
接着步摇就把她出事当晚,杨家、汪家不停派人前来传递消息,她是如何躲在衣箱里偷听,冒着风险报告给钟澄的。后来如何撞破杨氏装病蒙哄钟澄,自己跑来揭发的……事无巨细,一一倒了出来。
真是个有勇有谋的义士形象!妙如暗暗腹诽道。
“姑娘,太太要我代她伺候老爷,为了以后方便替姑娘行事,奴婢推掉了!您说我这样做,到底妥不妥当?”说完,眼巴巴望着对方,指望看在忠心的份上,姑娘能放下对她的心防,说不定能改变初衷……
“总算是想通了!这样不是挺好吗?有太太的信任,以后的日子你就不用愁了;两次报信,爹爹定会记得你的功劳,以后必会对你另眼相待。这样一来,你一跃成为本府最吃得开的丫鬟了!恭喜,恭喜!”妙如打趣道。
步摇紧咬双唇,眼里暗藏的郁闷之火快喷洒出来。
第六十五章 找凶
第二日,妙如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上次回老家守制,接过祖上传下的产业,日子才过得宽松了些;渎职更不可能了,父亲平时为人谨慎。再说六七品的芝麻小官,渎职造成的影响,能有多大?
她用询问的眼神,再次望向父亲。钟澄还是不敢看着她。
难道是因为……她?
她有什么事,能让父亲被人抓住……哦,对了……原来那个妙如,自杨氏进门后,就没被当成亲生女儿养过……那时她还有些纳闷……
是了,穿越过来一年多,才在祖母临终前,得知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的……
再说,以杨氏张扬的个性,在丈夫同僚家眷中,该没少炫耀过她的幸福。
小妙如真实的身份,被隐藏起来,对外宣称是收养的孤女,那是肯定的了!不然,当初从下人的态度中,她也不会查不到身份……
等等,听说古代文人,最讲究气节,若是杨……倒了,父亲被他政敌清算攻讦……确实没啥前程可言……爹爹怎会如此大意的?
不过,再想到他早年丧父,和寡母沦落他乡。祖母只教会他感恩报恩……中榜时,刚及弱冠之龄,相当于后世在校大学生,一张白纸……若是对上官场老手杨景基……就算她这前世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也难免会中招……更何况他就一刚出书院门的……
此等话题,父亲确实抹不开脸面,跟女儿讲实话。
妙如体贴地岔开话题,问起了当初得知她出事后,家中的情况:“爹爹,不知下落前,您肯定急坏了吧!都怪女儿,当时烧得糊里糊涂,记不起这事。后来问薛大哥,他们着急请太医,就带回薛府就近救治了,倒把通知家人这事忘了……”
见她不再追问,钟澄的目光又落回到女儿身上:“爹爹得信的当晚,就和旭儿在山崖底下找过,找不到还连夜到衙门里报了官。第二日清晨,为父就出门,和衙役们到山崖底下,查寻起线索……还是家中来人告知,说你被薛家少爷救了,爹爹才赶回来的……”
“旭表哥还找过我?”妙如吃惊不小,随之又释然了,是在汪家马车出的事,他肯定过意不去……
“不仅他找过,杨俊贤还找来他二舅,带了支人马,装模作样来搜过……”提起杨家人,钟澄的怒火就抑制不住。
“那爹爹为何还怪他们……装模作样?”小姑娘一头雾水。
“为何不怪他们?!是他们……”不知该不该将此事,告知女儿。对个孩子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钟澄怕她受到刺激,从此……若不告诉,万一哪天又有人,暗使阴招来害她,岂不是失于防范?!
他满脸的纠结,看在妙如眼里,心中的疑惑更大了,接过话头,问道:“是他们如何?”
“是他们动的手!”理智终是战胜情感,他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你薛大哥私底下都告诉爹爹了。随后为父请来顺天府的仵作,回到山崖底下,查探过那匹马的尸体,说是下了种让畜生兴奋的药,是以听到炮仗声,拉都拉不住,疯跑了出去……”
听到这里,妙如心底一沉:以前只是赶她出门,如今竟然要下毒手,害人性命了!都没一点底线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攥紧拳头,问道:“所以,您才要辞官回老家,那义绝是怎么回事?”
想起听到的“义绝”一词,在她印象中,像是古代离婚的一种形式。
“为父跟她爹已经摊牌了。要么跟咱们回淮安,要么等孩子生下来后,义绝、和离任选一种!若吃得起苦,就跟着一起回去!为父也不能总像此般样,白被人利用,连亲生女儿都保不住。”
“是他们,非要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钟澄咬紧齿根,愤愤道。
“回去之前,父亲最好托人,把让我掉下山崖的黑手,给揪出来。有证据握在手中,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起码能证明一些事情,别的没什么,自保自清是可以的……”
“你是说……可他势力遍布朝野,如何查凶……”
“您可去找薛大哥,他应该愿意帮一些忙的!”
对头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可以结成同盟!
父亲寒窗苦读十载,凭什么被杨氏父女葬送前程!
得备些东山再起的资本和人脉……还有那个神秘人,或许他会帮爹爹吧……有了证据,不说定会起些作用,起码能证明,爹爹跟他们并非一伙,不是个攀附权贵的阿谀之徒,只是碍于前恩罢了!
望着女儿稚嫩的脸庞,钟澄暗自感叹,小小年纪,多智近乎妖的聪颖,不知对她以后是福还是祸?!
妙如闲下来时,就开始着手作画,是答应薛家兄妹的那两幅。
画的初稿完成后,又请父亲来指点了一番。
虽对女儿画法不太理解,但钟澄也没多作干涉。毕竟绘画是门创作,有自己的风格就成。
细细琢磨修改过多次,她才得到比较满意的作品。
虽不能跟前世她的油画作品相提并论,好在画法新颖,走写实兼飘逸的路线。较之西洋画,多了份生趣和写意;相比传统的国画,多了些写实和精细。
也算中西合璧,自成一派吧!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拿出手去送人,也不算太丢脸!
画卷送出去的第十天,薛家兄妹上门拜访了。薛斌还到春晖斋,和钟澄密谈了许久。
他们走后的次日,出门前看望妙如时,父亲把追凶的进展,悄悄告诉了她:汪家那两位跟车的婆子,在利益的引诱下,私底下提供些线索,已经找到了途中,跟他们搭讪的小贩。
原来是崔家兄弟手下人扮的,那人被薛斌派人控制起来,还在口供上画了押。证据如今都交到了钟澄手中……
听闻此言,妙如心中的石块,总算落下了地,忙问道:“没惊动杨家、崔家或汪家人吧!”
摇了摇头,这位也算能吏的父亲感叹道:“你薛大哥小小年纪,就有此般能耐,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神威将军府出来的,果然名不虚传!”眼里满是欣赏之色。
妙如心里却嘀咕,恐怕不只靠他一个人的能耐吧!
那神秘人在此事上,难道没掺和?
在他家养伤时,薛大哥言语间,对钟家人之间的关系,好似十分感兴趣。曾多番试探她。恐怕这背后另有玄机。
不过他们从悬崖底救起自己,又通过家里的关系,请来太医救回她,算得上侠义心肠了……值得她惦记、感恩一辈子!
故此,她特意让父亲找上他们,借请他帮忙的机会,暗中透露些情报给对方。
算是投桃报李了!
扳倒杨阁老,不定非要用上父亲这颗棋子。
从此事件入手,这不,就揪出了崔氏兄弟!
难怪杨阁老能十几年不倒,原来是有姻亲,掌控了京师部分守卫。怪不得连皇上也忌惮他三分,以怀柔策略安抚为主!
崔家兄弟,能轻易做出害人性命的事来,往日伤天害理的勾当,准没少做过。苦主不会只有她一个的。抓住下面的喽啰,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找出更多新罪证……
第六十六章 相惜
因腿伤未愈,杨氏免了妙如每日的早晚请安。
为人子女,妙如可不敢托大。在请安的时段,特意派步摇代她前去问候。也好让她给母亲汇报些这边情况,此举正合杨氏之意。
时近端午,天气开始热起来,杨氏大清早就躺在院子里的树荫底下,跟着崔妈妈聊着家常。身边丫鬟婆子,立在一旁近身侍候,站满了半个院子。
“大姑娘的腿伤恢复情况如何了?”吃着玉簪递过来的樱桃,杨氏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不能下床行走,大夫说要再等上半个月。”垂着眼睑,步摇应道。
“老爷还是早晚去看她?”说着,她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是了,想来那是必然的,要哪天不去看望,才是奇事了!”
步摇此时也不敢吱声,心中却像揣着只兔子一般,七上八下的。
自那日向老爷,披露了太太装晕的戏码后,听说他来此地的次数,就开始减少。从原先每日至少三次,变成应付性的早晚各一次,有时连这都达不到。大姑娘回府后,靠女儿不时的提醒,他才稍有所改善。
“替我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劲的,赶紧回来禀告!对了,送她那些小玩意儿,老爷看望她时,可有拿出来玩过?”杨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她从小就不爱那些玩意儿!好像自从那次落水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看见二姑娘手中的玩偶,还眼巴巴地望着。自那以后,再看都不看一眼了,小姐难道忘了?”崔妈妈抢声答道,说完,颇有深意望了步摇一眼,怕她拿假话哄杨氏开心似的。
莫明其妙被她此番打量,步摇迟疑片刻,不知该如何作答,想了半天,才附和道:“是了!她喜欢看书,太太还不如在市面上,谋两本新书送她。姑娘身边常带着的,就是前些日子,表少爷替她找来的新书。”
“哦?旭儿常去看她吗?还给她找过书?”此等情形,让杨氏比较上心,她立起身来,望向对方的眼睛问道。
“见他去过一次,大姑娘把书还给他。想是在薛家养伤时,见她身边没个熟悉的丫鬟说说话,表少爷怕她闷着,特意送去的!”
“旭儿这孩子纯良,以为这伤跟他母亲有些干系,心生愧疚,才跑去看望她的。步摇,以后旭儿上门时,你都要在边上守着,别让她把旭儿也哄骗去了……”招过她,杨氏在耳边暗授机宜,看在一旁崔妈妈的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
……
“娘亲,妤儿要上学去了,今早起来,弟弟有没有又踢着您?”妤如像只兔子,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靠近母亲,俯下身子,凑到她隆起的腰腹边,想来听胎儿的动静。
“傻孩子,哪有个准儿的?他又不像你这般,能听得懂大人的话,知道每日定时来向娘亲打招呼!”摸着女儿发顶,杨氏嘴角噙着笑意,慈爱地答道。
此幕被刚进院门,准备问候声就出门的钟澄看在了眼里。
他此时心里颇多感触。
她若能少给妙儿找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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