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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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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承诺过我就一定能做到。”罗擎云坦陈自己的清白。

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之色,妙如盯着他的眼睛良久,然后问道:“没被他们嘲笑吗?”

罗擎云面上有些不自在,妙如心底一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要不,我帮你收个人放在屋里吧?省得外面找的不干净,还来历不明。”她不动声色地问道,目光一刻也没挪开对方的眼睛。

罗擎云沉思良久,突然间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胸臆也有气血在翻滚,说道:“不用再试探我了男子汉大丈夫,应承的事自当说到做到。”语气里有些不善。

“不怕人笑你吗?”妙如再次追问道,她打算今晚背水一战。此次能被人拉去喝花酒,今后这种场合只会更多。还不如趁早把话撕撸明白,省得哪天府里真来了喊她做姐姐的女子。

听到她问话的语气里,没一丝恼怒的火气,十分心平气和。有几分急知晓答案的认真,罗擎云知道,妻子此时十分清醒。

她怎能这样理智?是对他的答案有信心?还是说,她不太在乎答案?

罗擎云叹了一口气,说道:“为夫跟他们不一样,因曹氏姑侄的缘故,我小时候被人耻笑的次数还少吗?与其弄那些女人在府里,搅得家宅不宁。被人笑作‘惧内’,我还更能接受一些,你莫要胡思乱想了。”

妙如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想了一想,又问道:“若你实在憋不住,该当如何?”

罗擎云探身凑了过来,亲着她唇角道:“这就要娘子来想办法了,听太医以前说过,过了三个月,可以……还有可以用手指……”

妙如听了扑噗一笑,脸颊飞红,啐了他一口,道:“这个倒打听得挺清楚。”罗擎云见她笑了,涎着脸皮接道:“为夫这是替咱们孩子着想。”

第三百九十一章 阖家

一更:

次日早晨起来,妙如意识恢复清醒,这时她才有功夫,认真思索昨晚遭遇的挑战。

她知道,对日益位高权重的男人来讲,这份坚守委实有些困难。罗擎云是君子重诺,自不会违背诺言。能做到这些的前提,是他对她的感觉还在,怕她伤心难过。万一哪天,爱驰情淡,心里面那根弦断了,什么承诺、坚守,怕是最考验人吧?

现代社会,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嗯,这是个需要严肃面对的问题。

不过,比较幸运的是:在遇到她之前,他未曾对别人真正动过情。机缘巧合之下,甚至跟其他女人,从没发生过亲密关系。这份坚守才显得愈发弥足珍贵。他也是不忍心,玷污这份纯粹吧?若是之前,他娶过亲、有过通房,或是上秦楼楚馆快活过。她这份要求,是不是就显得矫情和强人所难了?

洞房花烛之夜的那句承诺,只是她对这段婚姻美好的期许罢了。没想到过了五年,他并没让自己失望。

嗯,是该给他一些奖赏和鼓励,以正面强化他这份坚守。

妙如心里在暗自盘算,等过年的时候,该送份什么样的意外惊喜给他才好。

那一晚过后,罗擎云发现妻子,总拿画笔在纸上暗地里涂划着什么。只要他一进门,她就赶紧收了起来,一副慌里慌张神秘的样子。他只好装作不知,静候着最后谜底的揭晓。

看着她玩得起劲儿的,他也还乐得去胡乱猜测。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很少在她身上出现,罗擎云对她准备的东西,越发地期待了。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镇国公罗燧和他两位孙儿孙女,终于被人接了回来。这天一大清早,罗擎云和三叔罗炯早早地起了床,赶往通州码头去接人。妙如则留在家里,安排布置,准备为他们接风洗尘。

“郡主,您早上起来忙了一上午,该躺下来歇歇了吧您得顾惜肚子里的那个。”袁嬷嬷在旁边规劝道,“您再不歇会儿,小少爷和小小姐到后,您就更没时间休息了。”

听她提及两个孩子,妙如眼中露出温柔之色:“不知他们长成什么样?半年没见,不会认不出我了?”

袁嬷嬷听闻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说道:“两位小主子还未满三岁,哪会有那么好的记性?母子连心,呆在一起片刻的功夫,就会混熟的。况且他们这般伶俐。”

从车厢中把父亲亲自抬下来,罗擎云将他放在旁边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上。留在苏州照顾病人的麦冬和紫檀,随后也跟了上来,做势要去推轮椅进屋。罗擎云上前一步,把手搭在父亲轮椅后面,示意要自己来推。

“慢着毅儿和彤儿呢?”镇国公扭过身子,四下寻找孙儿孙女那两团小身影。

听到有人唤他们的名字,毅儿和彤儿兴奋无比,从妙如身后探过身子,奶声奶气地叫道:“祖父,毅儿在这儿”、“我也在,彤儿很乖……”

妙如闻言直起身子,牵着两位小家伙的手,转过身走了过来,朝公公行了一礼,问候了几句。

罗燧抬头瞥了儿媳一眼,凉凉地嘱咐道:“以后别再扔下他们了……”说完,将手一挥,任由儿子将他推进了屋里,面孔始终紧崩着,像是用坚实的岩石雕琢而成。

妙如一脸莫名,呆立着那儿,半晌挪不开步伐。

“云儿媳妇,进去吧”还是旁边的三婶龚氏,出声招呼他们。毅儿拽着母亲的手,死命地拉着她,朝祖父离开的方向走去。妙如一边牵着一个,跟在他们后面,也进了屋里。

留在最后的紫檀,望着这幕情景,脚步微滞。刚才看到妙如笨拙的身影,她心里不由地一喜。

进了镇国公府的正院大厅,妙如让乳母将两孩子抱去清洗。自己指挥仆妇,将公公安置妥当。用过晚膳,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起了分别的这些日子,各自经历的事情。

“二哥,你们到得挺快的,还以为您赶不上年节了。”见兄长精神矍铄,罗炯开口问道。

罗国公捋了捋胡子,解释道:“韩国公飞鸽传书,早让南边的锦衣卫,将谢阁老一家和老夫,提前送到了淮安钟家。接到毅儿他们后,直接坐上大船。一路上官衙开道,自然会比寻常船只快得多。”

龚氏在旁边跟着笑道:“回来就好了正好一家团圆,过年也喜庆些。家里没小孩子,年节也过得不热闹。”说着,她扫了一眼偎依在母亲身边的两小家伙,说道:“毅哥儿和彤姐儿,想不到转眼间都这般大了”

听弟媳提起自己宝贝孙儿孙女,罗国公眼角弯弯,说道:“毅儿走路早,彤儿学说话学得快。临走的时候,跟亲家公家里的四舅爷,他俩那叫难舍难分,哭着喊着不肯回来。”

罗擎云听着有趣,笑着朝妻子问道:“他们的小舅舅,是哪一年生的?”

“昭明十九年,毅儿他们才小他一岁。”睃了相公一眼,妙如忙答道。

龚氏听闻,说道:“难怪舍不得离开,有玩伴整天在一起,当然好玩一些。听说,亲家公家的这位舅爷,去年过继给了素安居士,可有此事?”她把眼睛转向妙如。

“确实如此,姨娘早就有此打算。去年年底,兄长回乡成亲,一家团圆,终于办成了这事。”妙如含着笑意答道。

罗燧闻言,朝儿媳望了过来。看着她隆起肚子,猛然想起钟探花,不过才刚过四十,就生了四儿三女。一时间他对这亲家,既是羡慕又是妒忌。想起自己夭折的二儿子,不禁唏嘘起来。

镇国公一转身,瞟见儿子罗擎云,正用关切的目光望着儿媳,他心里若有所动,催促儿媳道:“云儿媳妇身子重,就先回休息吧”

妙如听后一愣,起身忙要说些什么,只见公公合上眼睛假寐,开始闭目养神起来。她又朝桌边的众人望了一眼,大家的神色,都是让她回房的表情。

妙如起身告辞:“那兰蕙先行告退。”说完,就要带着两孩子,动身就要回房。罗逸芷见了,也跟着起来,搀着嫂嫂出了大厅。

她们走后,众人没坐一会儿,就都散了。罗国公有年余时间不在府里,不太放心家里,随后就将三弟罗炯和儿子召进了卧室。问起这一年来,朝中和家中的情形。

回到自己屋里,妙如想起公公那凉凉的一眼,有些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

之前,她从淮安出发,赶往京城前,就给公公去过一封信。

信里面谎称身子不适,要在娘家多盘恒一些时日。之前,刚得到罗擎云被关起来时,她怕公公经受不了打击,遂没在信中告诉他。直到危机解除,她才给公公去了封信解释。自己孤身一人赶往京城,想来周旋一二的苦衷。

难道,公公没接到她的信,或是收到后,不能原谅她?该不会啊,当大将军的人,不该这般小气量的,到底哪里出了错?

她正在那儿纠结,秦妈妈带着两小家伙进屋了。彤儿头上的小鬏,被重新扎过。毅儿脸上的泥污也清洗干净了。望着两孩子雪团可爱的样子,妙如心里顿时被一股柔软的情绪,填充得满满的。

“彤儿、毅儿”她张开双臂,就要迎接他们。

几个月没见,妙如无时无刻在不想念着他们。尤其是在半道上,几时想掉转头去,带上他们。要不是莲蕊极力劝阻,她可能真的转返回去了。那种心情,就像有样宝贝遗落在了淮安。不带在身边,心总是静不下来,思维一有空档,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们。

“娘,娘……”彤儿奶声奶气地唤道,朝母亲扑了过来。毅儿也不甘落后,也要靠过来。秦妈妈忙把他们拉开:“小主子,这可使不得你们有小dd了。不能再到母亲的身上了。”

三岁不到的孩子,自然不懂老妈妈话的意思,看着不能跳到母亲身上,彤儿的嘴巴就瘪了起来。一看这情形,妙如有些急了,忙俯下身子,哄着这俩小宝贝。

“彤儿乖”她抓过女儿的小手,按着自己的肚皮上,“这里面是你们的小dd,就像毅儿一样的弟弟。以后能陪着你们玩,现在还不能压着他。不然,瘪了就出不来了。”

彤儿听着这话似懂非懂,顺势摸着母亲微隆的腹部,好奇地问道:“出不来吗?”

“对,压瘪了就出不来。”妙如又重复一遍,“你们舍不得小舅舅吗?”

毅儿在旁边插嘴问道:“弟弟能和小舅舅一样,陪我们玩吗?”

“没错不过,小舅舅大一些,是他照顾你们。这个小dd,要小一些,得你们照顾他。”妙如循循善诱地解释道。

两小家伙听不懂什么照不照顾,听说有人跟小舅舅一样,可以陪着他们玩了,自然都高兴坏了。非常听话地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不再闹着要上妙如的身了。不过,还是腻在母亲的身边,听母亲讲着简单的故事。

第三百九十二章 力争

此时,正院罗国公卧寝里的罗家男人们,心情就不是那般好了。

“你是说,他把你派往西北,然后让你带着薛家那小子,跟鞑子打完战后。再帮着薛斌,收复那些旧众?”听到这消息,罗燧脸色微变。

不知父亲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罗擎云连忙解释道:“是的,儿子早厌倦了那些事。去年您儿媳怀上时,儿子就跟陛下请过辞,说是要回苏州养老。陛下当时还挽留过,特意加封儿子为太子少保。”

“养老?”镇国公一听这词,顿时火冒三丈,斥道,“你老子这般年纪,都没说去养老,你小子胡须都没长,就想谈‘养老’?躲着偷懒也要挑时候,枉费老夫从小栽培你。把家族责任扔在一边,就想遛去风流快活是谁让你把祖宗基业这般糟蹋的?”

之前罗国公中风,口不能言,三爷罗炯怕他病情加重,许多事情未曾告诉他。这次他是头回将他病中的几年里,家里朝中发生的大事,挨个听了个明白。自然也就掌握了其中的脉络和因果。

弄清来龙去脉后,罗燧不禁朝儿子怒斥道:“焉知这回他不是以退为进,逼你交出罗府势力?你怎能这般胡涂。若他病养好了,复出该如何办?你让六殿下如何自处?”

罗擎云反驳:“复出又如何?反正他没子嗣,他敢把位置传给大皇子?就是有这打算,朝中的大臣也不敢答应。民间得这种病的人,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还会传给下一代。那帮文臣们生怕武将拥兵自立,像前朝末年割据一样,到时朝局大乱。他们讨不到半分好处。”

罗燧低头想了一想,觉得儿子这种说法,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玄德帝驾崩时,他就守在身边。那时,太子被他父皇要求对天发誓,要以姬姓江山为重,将私心私怨抛到一边。

起初,他以为先帝是针对三皇子、四皇子的,想要太子对那帮有不臣之心的兄弟,保留几分手足情分。没想到,还有六皇子和罗家的考虑在里面。

不过,若圣上无合适继承人,传位于六王爷,是理所当然的。不说当年罗家对先帝有拥立之功,作出的贡献,未必比俞家付出的少。他的嫡长女、他的发妻,还有他受制于人的半辈子……

现在回想起来,镇国公不禁佩服起先帝,还是他有先见之明。

想到这里,老国公爷面上戚然一片。

罗擎云见状,忙安慰父亲道:“爹爹不必忧心,儿子被召回来时,陛下曾宣过您儿媳入宫,他们恳谈过一次。儿子听她转述,说之所以敢把朝政交予咱们罗家,正是因为儿子这些年来,对揽权的事没甚兴趣。而且这些年来,咱们跟六王爷也没过多的私下接触。”

接着,罗擎云又将姐姐罗逸茗,当年救下圣上的往事,一一告诉了父亲。

听得罗燧一脸的错愕,他沉思了良久,摆了摆手:“算了,管不了你们姐弟俩了既然你们有这般能耐取信于人,老夫就颐养天年去了,年后就将府里交给你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媳妇如今怀有身子,难免对你照顾不周。为父将麦冬和紫檀还给你们,早日把她们收进屋里吧如今毅儿都快三岁了。”

罗擎云讶然,问道:“父亲何出此言?”

罗燧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指着儿子训斥道:“你将来要继承偌大家业,而且还是国舅爷,辅佑下任新君登基。不趁着年轻时,多生几个子嗣,难道要像为父一样,被派到西北戍边了,到时再抱恨,如今没多留下一些子嗣?”

罗擎云上前辩解道:“可是,加上现在怀上的这个,儿子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将来自然会越来越多。何必搞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互相折磨残害子嗣。”

像是被儿子揭了伤疤,镇国公勃然大怒,指着儿子破口大骂道:“浑小子,你说谁呢?咱们世家历来是这传统你祖母和母亲在时,宽容大度,从没见过姨娘们有半分越矩的。你五弟当年也活得好好的只有善妒的女子,才会整天想着小心思,怎么独霸相公,容不下其他妾室和子嗣。”

头次听到父亲不留情面地指责他妻子,罗擎云脸上顿时黑得锅底,嘴唇上下翕合个不停,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妻子对他一往情深,被父亲指责成容不下别人。是的,是容不下别的女子——那是对他用情至深

就像妙儿所说的那样:当一颗心真正放在对方身上时,是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遐思的。换作他,也不会容忍,同样一份感情还被别的男人分享,除非两人之间已经厌倦。

她是怎么说来着?若是厌倦了,还不如两人分开。不然,对于尚未厌倦的一方,是极不公平的。

子嗣既然不成问题,又何必将心分成几瓣呢?况且,他并没看上其他的女子。

想到那个晚上,妻子用手指替他排解后,说的这番肺腑之言。直至今日,他心里都还在忐忑不安。

“若你厌倦了,就跟我说。自然不用你守着我一个,咱们到时好聚好散。将来我开了画馆,也能过得逍遥快活。千万别忍着,或者瞒着我,在外面养女人……”

妙儿讲这番话时,脸上一片平静,看得他心惊肉跳。他不禁反问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吗?

最后,他吻上妻子有眼睑,保证道:“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你要相信我。不能胡思乱想,自己找难受。咱们说的好好的,到鹤发鸡皮时,咱俩都要在一起,谁也不嫌弃谁当初,你推掉的‘长公主’头衔的封赏时,还不是为了让我更有男人的尊严。为夫哪能那样不识好歹?”

见他提起这事,妙儿连忙解释道:“当时,我也想过,若是接受这头衔,自然你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可一颗心都不在我身上了,绑住你的身又有何意义呢?”

他听了大为感动,紧紧抱着妻子,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回忆到此处,罗擎云将妙如跟圣上最初的瓜葛,还有推掉“公主”的封赏,以及这五年来,她为罗府在陛下跟前,处处周旋的事,一一说与了父亲和叔父听。

“她若只顾着自己,早就该接受‘公主’的封号了。那么,儿子自然就成了驸马。本朝有规定,驸马不能掌握实权。若是那样,儿子现在还有什么机会,当这辅政大臣?拿什么护着六殿下上位?”

听了这些话,镇国公极为震撼,问道:“你这臭小子,为何当初不向为父坦白?”

罗擎云一脸悻然,说道:“我能坦白吗?若是那样说了,你们不得处处堤防她?事实证明,她确实值得我们罗家所有人珍惜。不说她为镇国公府殚思竭虑,解决的那些麻烦。就说她推掉公主的封赐,让您的儿子还有机会,立足于朝堂之上。从这一点上来看,就值得我一心一意地对待她。”

几乎被儿子抵上了墙,罗燧犹不甘心,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目光,挑剔望着他,指责道:“那她为何不敬尊长,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偷偷潜回京里。事后连解释的信函都没来一封。还把孩子带回了娘家,让老夫想孙儿,想得几欲发狂。”

这回轮到罗擎云愕然了,他本能地替妻子辩护:“绝没有这样的事,她不是这样的人。中间肯定有所误会。”

此时他们提到的人,哄完孩子,正要梳洗一番然后就寝,就听得门外守着的茶香,朗声禀道:“郡主,伺候国公爷的紫檀姑娘求见”

妙如想了半天,才想起紫檀姑娘是谁,忙让人把她请了进来。

紫檀走进屋内,看见软榻上坐着一位美貌的**,肌肤莹润,举止娴雅。面上的表情恬淡舒展,一副仪态万方的模样。她心里盘算着,此行要达成的目的,似乎又添了几分把握。

朝对方施完一礼后,紫檀顺势就跪下了。妙如让袁嬷嬷将她扶起,又叫茶香搬来一张杌子,请她坐下说话。

“姑娘不是罗家的奴婢,不必跪来跪去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看哪里能帮到姑娘的?”她的语速十分平缓,言谈间自然有股悠然的姿态。

紫檀站起身来,先福了一礼,然后坐下,对妙如谢道:“奴婢……奴家来这儿,是想答谢在廊坊时,郡主的搭救之恩的。”

原来是这事,妙如摆了摆手,道:“赎出你是相公意思,你先别忙着谢我。”

“若没郡主您的出面,黄家未必肯放人,您是奴家的救命恩人。”紫檀面上一脸诚挚地说道,“回京的路上,奴家遇到漕运的那个好姐妹,听她说,代替我伺候大少爷的姐姐,不过三月就投井了……”

妙如闻言,脸色发白,怔怔望着他,不知对方这是何意?

袁嬷嬷见状,怒声喝斥紫檀:“郡主如今有孕在身,休要在她跟前浑说,也不怕犯了忌讳”

紫檀从杌子下来,跪在地上,连连向妙如磕头,求饶道:“奴家不是有心的,我听说了感到后怕,特意来向郡主谢搭救之恩。”

第三百九十三章 永逸

跟袁嬷嬷对视了一眼,妙如清了清嗓子,说道:“不妨事,这也是你的机缘善事做得多了,佛祖自会保佑。只要不存坏心,恶报也轮不到你身上。”

紫檀听了这话,状似激动地望着对方,拼命地点了点头,由衷地叹道:“一想到外面人心险恶,奴家就万分庆幸,能遇到世子爷和郡主这样的好人”

妙如不置可否,因为怀孕,她记性虽不大好,可依然还是记得,上回就是眼前这位,特地跑来向她表达过,不想离开罗家去嫁人的愿意。

若她发誓据不外嫁,少不得到时在罗家的管事中,找几个能干的后生,让她挑挑。留在庄子里当个管事媳妇,也算是达成她的心愿了。

袁嬷嬷在一旁看着有些急了,朝郡主死劲地使着眼色。妙如睃了紫檀一眼,说道:“我再跟世子爷商量商量,让他侍卫和管事中,帮你挑一挑。帮找个跟你合眼缘的,决计亏待不了姑娘。”

紫檀听到这话,后背大汗涔涔,连连向妙如磕头:“多谢郡主体恤,搭救之恩奴家定会惦记于心。”

“不必多礼,这一年多以来,在国公爷身边侍候,辛苦你了。”妙如夸赞她道,“将来你出嫁的时候,罗家少不得替你置办一份嫁妆。”

“国公爷……”紫檀朝屋内的众人扫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妙如虽觉得有些纳罕,对方这态度,让人委实不解,但也不想节外生枝。想到此处,妙如蹙起眉头,抬起头臂,掩着嘴巴做了个呵欠的动作。然后,疲惫地朝袁嬷嬷望了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朝女子作了请的手势:“紫檀姑娘,郡主都累了一天,如今还怀着小主子,夜也深了。你看……”

离开苍筠院的正屋时,紫檀临走前深深地望了她们一眼,好似十分无奈的神态。

临睡前,妙如嘱咐袁嬷嬷,要她明天派人到麦冬那儿套套话,问问这一年来,紫檀的一些动态,还有镇国公在苏州养病的情形。

还没等妙如的人马有所行动,罗擎云这边已经开始动作了。

父亲抱怨他妻子的话,让这位少将军疑窦顿生。印象中妙儿不是这样,不懂得体贴别人的性子。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回房时他发现妻子早已睡下,两名小家伙也睡得十分安稳。他也没多作打扰,独自走出苍筠院,进了书房下面的密室。召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暗卫,了解这一年来,江南所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起来时,妙如发现丈夫从外面走进来,一脸疲惫的样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不由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公爹找你谈了一晚上?”

罗擎云摆了摆手,解释道:“爹爹刚回京,是我找人了解一下,他们在苏州的生活。”

见他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妙如嘴角微弯,说道:“跟相公难得想到一处去,我也正打算找麦冬问问呢”

罗擎云眉峰一扬:“你找她问什么?”

妙如把昨晚临睡前,紫檀跑来跟她说的那通话,全部都跟他说了。

果然,罗擎云也感到一丝不对劲来。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又敛了下去。安慰妻子道:“以后,她若再来缠着你,不要理睬她。这女子连她姐姐半分都比不上,看来,她是早存了心思的。”

妙如忙问他是何缘故。

罗擎云遂将昨晚调查得来的结果,全数告诉了妻子。

“这是为夫的错,早知道如此,在祭完她母亲后,就该在路上安置了她。省得又怀上不该有的心思。”罗擎云满脸愧疚地说道。

“回到江南咱们何曾有过空闲的时候?”妙如一脸的自责,“公公有误会不是没道理的。当时,是妙儿冲动了,不该丢下孩子,瞒着他急匆匆地赶过来。结果,什么作用都没起到。”

罗擎云脸色微变:“怎么没作用?你拼命赶来,为夫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再说,咱们不是又多了个儿子吗?”

这番话听在妙如的耳朵里,甚为贴心。能被他这般护短,虽说有些牵强,听得人心里头暖洋洋的。她不觉间脸上漾起笑意。

过来把妙如搀到床榻上坐着,罗擎云跟她商量道:“我打算把知情的暗卫,还有她姐姐之前的意思,告诉爹爹。还有麦冬,我早上起来,问过她本人的意愿。可能她早有意中人了。她的亲事,就交给你帮着张罗了。”

“麦冬……也是?”妙如失声问道。

罗擎云无奈地点了点头。

妙如不禁哑然失笑:第一次见到这丫头时,秦妈妈就担心过,怀疑罗国公乘机塞人到儿子院子里,果然是这样打算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庆幸:前段时间的那次交流,借着喝花酒的话题,她和罗擎云坦诚布公谈了——虽不指望一次洗脑就能成功,可她的立场得先摆出来。让对方明白,到底哪里是雷区,什么才是她的底线。省得在无意间,他干出无法挽回的事来。

这次,他能挡在前面,主动推辞公公给他安排的人选。看来,这几年的调教初具成果了。不知,再过两年,能否安然度过七年之痒呢?

她又了新的憧憬。

晚膳过后,罗擎云将相关证人,证据,还有紫檀本人,都拎到父亲镇国公面前对质。

见事情败露,紫檀连忙跪地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识字,不知那几封信是交给国公爷的急信,以为是世子爷要交给夫人的。奴婢想着,先收起来,等夫人从淮安回苏州才交给她。”

见她还在垂死挣扎,罗擎云朝外面喝了一声:“进来吧”

在江南时,守在妙如身边,负责保护她的罗府暗卫石七,听到主子的叫唤,连忙进了屋,单膝跪在地上,听凭世子爷的吩咐。

罗擎云开门见山地说道:“告诉国公爷,当时的信函交给紫檀姑娘时,你是怎么说的?”

罗府馔养的那名暗卫,将紫檀接到函件,对他说的话语。还有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其实,若不是要在父亲面前,替他解开对儿媳的误会,罗擎云根本不必做这番动作的。紫檀一个奴才,直接打发就是了。

紫檀千不该,万不该在他父亲面前,那般积极地表现。让老人家起了心,要将她派给自己。又别有用心地挑拨他们公公儿媳之间的关系。

镇国公差点当场没被气晕过去。

他万万没料到,自己英明一世,竟会被一名下溅的婢女玩弄于掌心。他不好当着儿子的面,对下人发作。只是狠狠地瞪了紫檀一眼,嘱咐儿子让他自己看着办。随后,就让麦冬将他推了进去。

见事情败露,紫檀一路跪行至罗擎云跟前,抱住世子爷的腿脚,不停地往地上磕头,悲声泣道:“奴婢也是鬼迷心窍这些年被人转手卖来卖去。加上黄家大少爷是个变态……奴婢怕再次落到这种人手里。”

罗擎云将腿脚一收,摆脱了她的纠缠,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这话骗得了别人。还想来诓世子爷我?当初,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了,承诺帮你找户好人家嫁了,还让你把罗府当娘家……这些都满足不了你的欲望?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企图?”

“奴婢小时候,看着世子爷对姐姐十分好。您如今的院子里,也没个贴心人在屋里伺候。奴婢想,自己虽是蒲柳之质,可到底是罗府的家生奴才,自然比其他人要可靠得多。又听说夫人是个和善之人。”紫檀说着说着,声音里有些哽咽,“奴婢再也不敢起这等心思了……求主子不要将我赶走,奴婢在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呜呜……”

说着说着,她竟然低声哭泣起来,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见她唱作俱佳的样子,罗擎云心里一阵烦躁,沉吟半晌,才道:“这样吧我把你安排到沧州的庄子上。那里有个伍庄头,是个稳妥可靠之人,将你说给他,谁也不算吃亏。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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