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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_林子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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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澜鼻尖抽动,嘟囔着往他怀里缩。
    他俩还没回来的时候,鉴于全国大学基本都放暑假放了一段时间,周扬这个好事者又开始张罗着高中几个玩得好的一起吃顿饭玩玩桌游,互相交流心得。也就是纪宵和楚澜在云南,才拖到了现在。
    翌日十点,樊繁便来楚澜家敲门了。她可能没预料到开门的是纪宵,状况外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纪宵手里还捧着个玻璃碗,正在拌麦片,开玩笑说:“昨天我送他回来,你干妈说太晚了担心我安危,让我留下来凑合一夜,今天她又早起去打牌——可能不是让我凑合,主要想让我打扫卫生吧。”
    他侧身让樊繁进屋,给她倒了杯酸奶,楚澜正站在电视前,边看早间新闻边啃三明治。樊繁一见他,青梅竹马的情谊首先涌上心头。
    她和楚澜向来不怎么注意亲密度,但一般朋友也知道这俩还算远方亲戚,也不说什么了。以前樊繁见了楚澜,偶尔会给他一个拥抱,今天见楚澜,全须全尾地站在客厅,樊繁立即扑上去,从背后狠狠地抱住他:“儿子!你回来了!”
    楚澜拍拍她的手:“没吃早饭那边还有多的,去拿一点。”
    这种关心实在太久违,樊繁差点喜极而泣,刚想发表感言,连帽衫的帽子被人拽住,用一种“拎”的手法将她提开了。
    纪宵皮笑肉不笑地塞给樊繁麦片:“吃归吃,别动手。”
    樊繁:“……哦。”
    等他们收拾好后,纪宵便接到了周扬的电话,催他们快去集合。楚澜家在市中心,周围不少吃喝玩乐的据点,几个人便挑了个最近的地铁站会合。
    纪宵以为周扬既然是组织者,可能比较积极,哪知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约定地点,一出站,看到的却是姜星河。
    他好像已经完全走出了当时失恋的阴影,就算寒假去看烟火表演,纪宵都觉得姜星河眉眼间还是有阴翳,现在倒是恢复了高中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看着更沉稳些了。
    纪宵与星河打了个招呼,两人默契地和从前在篮球场上一样击掌。
    姜星河看了一眼楚澜,带着调侃的语气和表情说:“可圆满了吧?”
    纪宵故作恼怒让他闭嘴,看了看四周,问:“周扬和辛恩呢?”
    樊繁捂着脸笑,掩盖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今天不是七夕么,他约辛恩去广场那边的小喷泉了,还带了一束玫瑰花。”
    姜星河配合点头,纪宵和楚澜齐齐地“哦”了一声,半晌没人说话。然后姜星河向往地说:“年轻人,真好——去看他们热闹嘛?”
    其余几个异口同声道:“去!”
    结果刚走到了广场边的大马路,就看到周扬和翟辛恩两个人在对面。翟辛恩的脸通红,手里抓着一小束玫瑰花,另只手被周扬握紧,一米九二的大男生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别过头去数红绿灯倒计时。
    过马路时,翟辛恩看到了等在这边的几人,正要往他们的所在小跑,突然一辆车尖锐地鸣笛,周扬连忙一把抓住辛恩,把她拖到自己怀里。翟辛恩的头刚到周扬胸口,活生生地一出小鸟依人。
    樊繁西子捧心:“30厘米最萌身高差,名不虚传。”
    姜星河:“所以我也想找个一米五的对象,可惜符合这条件的男的……算了。”
    楚澜:“我男朋友可能要两米,我们才有他俩站在一起那种萌感。”
    纪宵:“……对不起哦,我太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 完结倒计时 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43章 往后
    
    对于每个人而言,成长都是漫长而纠结的历程。当中既有欢声笑语,也有苦痛与妥协,以其独有的方式,将自诩无法无天,一身戾气的少年逐渐磨炼成懂得进退、知晓是非的青年,从横冲直撞到了知晓世故,从固执己见到了善于沉默。
    而成长虽漫长,其中总有一个或几个节点,让少年蓦然有了具体的感知,深深地觉得,从这时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对纪宵,也许是在当日的山间拉住楚澜的手,从此彻底摒弃犹豫不决,对人生有了新的规划。
    对楚澜,大约当在中大门口看见蹲在马路边的纪宵那一刻,他便有了改变。
    姜星河的成长从走出失恋阴影、重回学业正轨开始,樊繁起始于对自己未来的笃定,而翟辛恩与周扬则是坚定了彼此的感情后,决定一起向前走。
    他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看对了眼,又如何选择这年七夕在一起,其他几个人只知道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樊繁说辛恩对纪宵死心后,周扬一直慰问着,可能高中那会儿就动了心,这版本听上去稍微靠谱,大家便默契地缄口不问。
    谁都有瞒着朋友的秘密,所幸这次是个好结局。
    暑假时,楚澜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短工,和纪宵在当时那家甜品店。甜品店做大了些,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分店,毕业时老打趣纪宵的女前辈分管了这家店,纪宵前去时,两人被认出,紧扣的十指还让前辈激动了一下。
    夜里偶尔他会跟楚澜一起回到对方家里住,更多时候是去照顾爷爷奶奶。纪宵终于见了父亲一面,然而因为长久的离别,他们之间变得有些疏远,却也已经胜过那个冷漠的家了。至此,他的心愿都已经成真。
    楚澜在八月底过了十九岁生日,那天李文茵把家里打扫出来,让几个少年少女来玩,自己选择了避开。
    樊繁少女心爆棚,跟翟辛恩买了十九个氢气球来,抵在天花板上,说不出的浪漫。
    他们打趣楚澜,玩毁灭友谊的UNO,输了的男生罚做俯卧撑,然后意外地发现楚澜在此道上竟很可以。夏天炎热,大家都穿得单薄,方才发现楚澜以前瘦弱得很的身材因为和纪宵到处端盘子、被纪宵押送健身房锻炼而有了好看的线条。
    生日蛋糕是纪宵亲手做的芒果慕斯,端上来时挤了樊繁抢白道:“我昨天晚上给他发的教程,阿宵,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她如愿以偿分到了一大块蛋糕,附赠楚澜鄙视的一坨奶油擦在了脸上。樊繁尖叫,顾不得礼貌了,径直以牙还牙,满客厅追着楚澜打。
    当奶油蹭到纪宵头发上之后,战火迅速蔓延。
    最后芒果慕斯被祸害了一半,吃掉了另一半,偃旗息鼓之时,所有人狼狈不堪站在原地。翟辛恩用餐巾纸擦了擦沾上了长发的奶油,试探说:“咱们刚才,没唱生日歌……也没吹蜡烛,还没让寿星许愿……吧?”
    纪宵见剩下半截,叹了口气:“阿澜,你凑合许个愿吧,明早我再给你做个小的插蜡烛。”
    楚澜状似非常开心,双手合十状说道:“我以前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我妈会请很多她的朋友来,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这是我第一次跟朋友们一起过,所以我第一个愿望就是以后咱们每个人的生日,大家都聚在一起打蛋糕战。”
    姜星河拉长声音作悲痛状:“那得每年来六次啊——”
    “还有,第二个愿望,”楚澜低垂眉眼良久,就是抿着唇不说话,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才悠哉道,“……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放在心里,实现了你们自然会知道。”
    樊繁:“不就是跟你家宵哥长长久久吗,你那点小心思,在座的各位不说只是因为低调,不想拆穿你。”
    楚澜得意地瞥了她一眼:“不全是,我哪有那么儿女情长。”
    没说出口的生日愿望,除了希望能跟纪宵好好地过下去以外,楚澜还默默地对自己说:“遇到了就应当好好珍惜。他等了这么长时间,以后不管人生有多长,都尽力地在一起,不要任性,不要遇困难就退缩——你得不辜负他的等待和所有喜欢。”
    这句话并不算得愿望,更像是告诫,让自己能够时刻记住。
    人人都说楚澜长情,其实他并非一个能坚持的人,只是有意义的事每分每秒都放在了心上,自然每年每月都去反复琢磨。
    他们相爱的日子虽不长不短,可到底分居两地的时候更多。纪宵的英语六级一次一次地不过,遭到了楚澜无情嘲笑,两人因此冷战过三小时,到头来楚澜先道歉妥协。
    每一次的小矛盾都像这样,因芝麻蒜皮而起,然后等不了多久,就被两个善于自责的人化解,又回到了恋爱中的状态。如果这也算吵架,那纪宵和楚澜倒是三五天就起摩擦,但一般人看来,这跟什么劈腿出轨之流相比,简直像小学生闹着玩。
    楚澜说:“我生气了,真生气了。”
    于是纪宵连忙打电话哄,三言两语搞定一切,连誓言都不必。
    假期他们一般不呆在锦城,总是全国各地游玩,还出过几次国。纪宵从高中之后就没再琢磨的摄影技术也捡了起来,留下不少照片。只是此人非常小心眼,每次在朋友圈只发一两张给大家饱眼福——还大都是风景照,想吃狗粮的围观群众相当愤怒。
    锦城的朋友们一年聚几次,相互交流彼此学习和感情经历。有人又被甩了,有人的暗恋夭折在萌芽状态,这样的聚会到最后,总会变成讨伐某两对情侣的大会,樊繁与姜星河两个单身狗沆瀣一气,抱团作妖。
    在他们各自的诉说中,姜星河大学三年级去清华交换了一年,变相地让他当初的遗憾稍稍不那么如鲠在喉。翟辛恩与周扬约定一起考雅思,申请国外大学的offer。樊繁追了一年多的星,最后买上了考研的漫漫长路。
    就在这样的状态中,纪宵最终也在大三结束那个学期过了英语六级,他一共考了三次,最后被楚澜鞭挞着背单词,分数奇葩,555,总算迈过了这个坎。
    大学的最后一年就在这样的状态中,施施然来临。
    有时候纪宵会想,当初他因为楚澜一句话难过得直哭的时候好像并不远,怎么眨眼间,樊繁就说他俩已经“三周年”了呢?
    时间太奇妙,想做的事也太多,于是所有加在一处,变成了白驹过隙。
    “我妈想让我出国深造,我们学校申请英国的offer会很容易。”楚澜夹着手机,键盘上十指翻飞,一心二用地边写论文边跟纪宵打电话,“然后我说跟你商量一下,你想出国念研究生吗?上次不是说你们学校正在评保研资格,你进了吗?”
    纪宵坐在自习室外的凳子上,尽量小声,不影响里面的同学:“我之前实习的公司还打算找我毕业实习继续去呢,估计找工作是没问题的。保研资格我还没看……我们系竞争太激励了,没准儿的事。”
    楚澜停顿了一下,单词眼瞅就拼错了。他戳了几下删除键,又说:“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如果你能保研……我就申请F大的研究生,这样咱俩以后两三年能在一起非法同居。”说到最后,他轻轻地笑了。
    纪宵“嗯”了声,被“非法同居”四个字搅得一阵心旌荡漾,柔声道:“那我待会儿就去看看,应该是这几天,没通知我。其实我也不打算考研,想早点工作,经济独立了再读研也没事,最重要的是得先离开我妈。”
    他想经济独立想了四年,换来的是邱志军对他越来越父爱泛滥。邱榆不成器,往后只有纪宵这个儿子能仰仗,可对方偏偏不领情,这本难念的经纠缠了三年多,如今也没个结果。
    楚澜只能安慰他,便说定下来再谈。
    刚挂掉电话,纪宵站起身回到自习室。他打着哈欠看文献,突然电话又不依不饶地震动了起来,却是翟辛恩。
    他捂着听筒出了教室,心头暗道今天真的不宜自习,说:“怎么了?”
    翟辛恩的声音听着都泛出了喜气洋洋:“阿宵!我在学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遇到徐教授,他说让我联系你——你保研啦!”
    没来得及放下就拿出了教室的笔记本轰然坠地,自习室靠近门口的同学小声地抱怨一句,纪宵却如坠云中,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了。
    “我从小运气就特别好。”他莫名想起曾经说过的这句话,情不自禁地捂住脸。
    保研的事情定下来,是在国庆之后了。
    曾经上纪宵两门专业课的徐教授与他进行了一次长谈,最后说服他研究生期间的学习方向定位了金融分析师。纪宵大学的时候利用课余时间考过中级会计师从业证,之后受楚澜的鼓动,打算研究生期间考个注册的。
    纪宵彻底地闲下来了,他继续在暑假实习过的证券公司工作,拿了实习生工资,就此搞定了毕业实习。
    鉴于港澳学士学位的人考内地大学研究生的方式与内地不同,楚澜问了多方,才开始着手准备申请材料。他在中大学习期间发表过两篇关于□□关系心理的论文,从中受到了一个任课教授的赞赏,主动替他写了推荐信。
    等校方的录取信息送到楚澜手中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而这次是他大学四年自己所完成的学术研究一步一步地使他迈向了梦想的学府,故而越是理所应当,越不会激动了。
    楚澜未来将在F大度过,两个人合计之后,决定一起租王景瑗的房子。听说是合租,王景瑗倒也不为难他们,两居室的房子痛快地都租给了两人,价钱也便宜。
    纪宵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留卧室,王景瑗似笑非笑地说:“怕你们两个吵架,这不是给你留个房间,有回旋余地嘛。”
    听到这里,纪宵便尾巴翘上了天:“我们从不吵架的,他真的很乖,又心软,平时遇到矛盾都是当天解决……阿澜他桃花旺,和我在一起之后从来没收过别人的情书,其他告白也都拒绝了,根本没有情敌这种东西。”
    他得意洋洋地给王景瑗细数两人相处的种种,听得对方从好奇到一脚踢翻狗粮,扬长而去。纪宵还挺骄傲的。
    只是对王景瑗炫耀完刚过了两天,纪宵就迎来了他最大的情敌。
    该情敌来势汹汹,出现得如此突兀,以至于纪宵差点措手不及。情敌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不到一天的时间里迅速地夺走了楚澜的宠爱……
    毕竟谁不喜欢猫呢。
    事情还得从韩霭说起,大四的分水岭上,这个香港女生选择了出国。她英语很好,迅速地通过了托福考试,并受到了美国一所名校的offer。
    韩霭那会儿刚养了一只美短,才半年大,本意是打算带到美国去,可最后在父母的执意拒绝下选择了放弃。韩霭父母不喜欢宠物,她也不放心将猫交到父母手中,万般不舍下,只能将猫送给了最好的朋友楚澜。
    猫是好猫,纪宵刚开始也觉得没什么,可见不爱在朋友圈发生活状态的楚澜连着三天发了十几条撸猫的小视频、各种猫的照片后,纪宵慌了。
    楚澜顾着撸猫都不理他了,每当纪宵说话过后,很久楚澜都不回复,纪宵问他在干嘛时,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我在和猫猫玩”——多可怕啊,楚澜这么正经的一个有为青年,人生中头次用连词称呼的,竟然是只猫。
    不理他,那视频总行吧,摄像头一开,楚澜那张精致好看的小脸倒是没变,肩膀上蹲着一只肥猫,楚澜还一直挠它下巴!
    双十一,纪宵问楚澜买什么,楚澜沉思片刻后,买了猫爬架、猫零食、猫厕所和一堆猫衣服,更别提那猫粮猫砂都是最贵的,简直过得比人还奢侈。
    死猫还跟楚澜睡一个被窝!是可忍孰不可忍!
    临近年末,楚澜说:“我去上海陪你跨年吧,咱们好几年没一起跨年了。”
    纪宵:“那你不许带猫来。”
    楚澜:“QAQ”
    纪宵:“……好吧好吧,带吧。”
    他一头栽倒在书桌上,自己搬家已经够筋疲力尽了,还要面对情敌,宝宝心里苦。
    作者有话要说:
    计算失误= = 明天完结
    
    第44章 尾声
    
    纪宵抱着“带猫来上海还得过那么多手续楚澜怕麻烦肯定最后不会带”的侥幸心态,最终按照约定时间去了虹桥机场。
    他等待楚澜时总心无旁骛,从一堆玩手机或者百无聊赖走来走去的人中脱颖而出。纪宵双手插兜站在远处,直直地盯着航班到达时刻表,每当楚澜的航班从那上面出现一次,他就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许久未见,楚澜出来时,纪宵首先眼前一亮,接着皱起了眉——
    他看到楚澜提了个猫包,还有个灰色的猫头从里面伸出来抖耳朵,被楚澜一把按回去了。
    满腔思念与私心酿成的热血霎时化为了一团泡影,纪宵无可奈何,不得不迎上去,直面情敌:“阿澜,宝贝儿,这边!”
    楚澜走过来,径直把装着猫的包往纪宵胳膊上一挂,不顾周遭人多人少,在他唇上吻了口。楚澜行李中包括了过年时要带回家的,坐地铁和快线便不那么方便了。等出了机场坐上出租车,他不顾纪宵凑过来要靠肩,先从包里提出了那只猫。
    楚澜捏着猫的一只前爪,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不约而同地柔和了:“这个就是韩霭送我的,辛巴,来给他打个招呼。”
    纪宵一点都不想跟猫打招呼,他已经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师傅憋笑的表情了。但楚澜认真地望向他,纪宵又不能当猫不存在,硬着头皮摸了把猫脑袋:“为什么叫辛巴?”
    楚澜:“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小老虎吗?”
    和这只品种目测为美短的猫大眼瞪小眼许久,纪宵诚实地摇了摇头。
    楚澜:“真的不像吗?你再仔细看看?”
    他的目光中隐约有丝寒气,纪宵违心地改过:“像。”
    他见楚澜一副终于满足了的样子低头戳猫,还喵喵叫了几声,可惜猫主子不领情,自顾自地舔着爪。高冷如楚澜都被猫主子降服,纪宵面对此情此景,不由得憋回去了后半句吐槽:“可辛巴明明是狮子王,这谁起的倒霉名字。”
    “……房间有点小,家具是早就置办好了的,我前几天请老大他们帮忙,只把我的行李和书拿了过来,又去宜家重新买了床上用品。”纪宵把楚澜的行李箱放在玄关,叹了口气,说道,“然后……把网络弄通了,随时能入住。”
    楚澜搂着猫,随手放在了沙发上,打量四周,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心中所想。他毕竟娇生惯养,纪宵生怕楚澜不习惯,问道:“你看还行吗?”
    两室一厅的学区房采光良好,本是作为教师公寓,故而装修风格并不独特,中规中矩的板型。厨房里空空如也还没有任何添置,另一间卧室的家具上蒙着防尘布,显得灰扑扑的。唯有剩下一间卧室,似是重新布置过,贴了墙纸,窗台上放着盆绿植,书桌收拾好了,电脑与专业书籍摆的整齐。
    空间虽小,却看得出用心布置过,显得温馨而干净。
    楚澜去到卧室门口瞅了一眼,退回玄关开始换鞋:“我看行,以后这就是咱们家了。”
    “家”是纪宵的心结,他亲手把一件一件的小玩意儿装进这个空间,直到从楚澜口中听到那个字,才仿佛努力都落到了实处。
    于是纪宵站在原地笑了,辛巴顺着他手边的鞋柜爬上去,站在纪宵肩膀。
    他抬手挠了挠猫下巴,辛巴发出一声奶气的“喵”,又蹭着纪宵的脸,尾巴从他后颈绕过去长长地搭在另一侧肩上。
    纪宵想,他可能知道楚澜为什么喜欢猫了——
    世界上竟有如此治愈的生物!
    没等纪宵内心柔软的时间超过24小时,他与辛巴和平共处的氛围又被打破了。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常言又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纪宵与楚澜上次见面时还是他保研的消息刚出之后,仗着大四没课偷偷跑去香港,以为至少能待到国庆结束,结果被教授一个电话拖回来复试,聚了不过两三天而已。
    如此别离,真要按三秋的算法来,在纪宵心中,简直如同相隔一个世纪了。
    之前自从他与楚澜在云南开窍,没羞没臊地尝试过滚床单的滋味,两人便如同打开了某个隐藏开关,乐于更加亲近地接触彼此了。起先野火燎原来势汹汹,结束时却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等到毛头小子积攒经验成了熟练工,亲亲摸摸又搞搞,每天都能是“如此良夜”。
    正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好不容易又能睡到一个被窝,楚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纪宵想干什么。他立场十分不坚定,通常纪宵亲两下,就没节操地妥协,于此道上并没有“禁欲”的自我节制,归根到底,还是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
    夜幕降临,楚澜洗了澡,让纪宵替他吹了头发,坐在床上,架好小书桌开始看文献——他的offer虽然收到,毕业论文还得交,早写早轻松。
    楚澜的脚缩在被窝里,身上披着纪宵的羽绒服,辛巴便乖巧地踮着猫步过来,自觉缩进了出来怀里,如在香港时的每一夜,替他充当暖手宝。
    上海比香港冷得多了,12月的南方还阳光充足,穿着短袖,长江沿岸的城市,光是风衣已经不足以抵御西北风。楚澜听着空调微微的轰鸣声,左手撸猫,右手滚动鼠标,一目十行地阅读着。
    纪宵洗完出来,楚澜只看了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这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藏都懒得藏,大冷天地穿着单薄的睡衣跳上床,毫不在意地展示好身材,笑得一脸谄媚:“阿澜……”
    连尾音都是波浪形的,楚澜不动声色地掐了他下巴一把:“又饱暖思□□了?”
    纪宵点头,连忙钻进被窝,抱着枕头,用脚趾碰了碰楚澜的小腿,靠在他肩上低声说:“有道是,什么都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咱们暂时没法有孩子,和你一起睡呢,就是大冬天最舒服的事了……”
    “你不是想和我一起睡,”楚澜也跟着他不正经起来,调笑道,“你是想睡我。”
    他说这话时,纪宵的手已然顺着楚澜身上的羽绒服摸进去,在腰际游走。腰窝是他最敏感的地方,纪宵了如指掌,感觉楚澜有点发软,得寸进尺地帮他合上电脑,细碎地吻侧脸,另只手正要去脱楚澜的衣服。
    正是“洞房花烛夜”,灯光暧昧得刚好,两人稍微互相爱抚便起了兴。小书桌被推到一边,纪宵抱过楚澜坐在自己身上,已经发硬的下身抵住他,两人缓慢接吻。
    楚澜的上衣脱了一半,欲拒还迎分外诱人。他这些日子学习辛苦,瘦了不少,下巴越发尖了,此时下垂眼角一片绯红,眼中泪光盈盈,看着就是动了情的样子。纪宵在楚澜后背轻轻地掐,嘴上没门起来:“阿澜,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这样了……”
    “而且只有我能看”,甜言蜜语没说完,一声尖利的猫叫突然响起。
    床尾蹿起一团灰白色,迅雷不及掩耳地冲向纪宵,举起了爪子——
    纪宵挨了辛巴一爪,所幸楚澜临行前才给猫大人剪了指甲,没伤到,可吓得也没了兴致,坐在床边郁闷地叼着棒棒糖作抽烟状。
    楚澜拉好衣服,又打开了文献,看得出也有些不爽。
    “好了,”纪宵息事宁人,“它可能以为我在欺负你,这是护主来着,没事儿。”
    “……烦死了。”楚澜低声抱怨了一句。
    灯光还是暖黄,空调逐渐升温,只是谁都没了□□的心情。辛巴心满意足地趴在楚澜腿上,冲纪宵耀武扬威地舔爪子。
    纪宵恼怒,果然还是情敌!
    两人一猫斗智斗勇的生活就此展开,辛巴进可攻、退可守,必要的时候还会丧权辱国地卖萌求生存,搞得不管纪宵还是楚澜都始终对它下不去狠手。
    就这么打闹着,圣诞悄然而至。
    这对于两人——尤其是纪宵——来说,是个值得铭记的日子。在高一的圣诞他初次遇见了楚澜,随后以“挚友”的身份陪伴,而感情也在润物无声地滋长;刚在一起的那年圣诞,楚澜惊喜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给楚澜买了一朵玫瑰花。
    见到外滩汹涌人潮时,纪宵正盘算着要不要买个爱心氢气球,让楚澜拴在小指上,把那些被少年少女们向往过的浪漫都重演,楚澜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想到那次咱们在维港了。”
    被红白两色的圣诞标识装点得节日气息浓厚的街道,摩肩接踵,而江对面是标志性的夜景,令人想起了许多有关上海的代名词。
    在这座城市待了快四年,纪宵第一次有了关于上海的切身体验。
    他像他们初吻的那个夜晚一样,从身后抱住楚澜,问他:“维港怎么了?”
    “去年圣诞,我在做课题就没回家。听韩霭说维港圣诞有音乐会,便跟他们几个一起乘车去了,那天人真的很多,后来我们就走散,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到哪里。于是我自己闲逛,最后挤到了舞台边。”楚澜拿出手机,语音备忘录里面有一条很长的消息,“当时有个小姐姐在唱歌,我觉得很好听,就录下来了——你听。”
    耳机一人一只,前奏响起的那一刻,纪宵心念微动,竟不自觉地酸了眼眶。
    他想起了在五中的日子,那时他们是好友。午休时间楚澜睡不着,跑去洗衣服,纪宵便跟着他去,楚澜不会做家务,肥皂泡搓得到处都是,他接手了那盆校服,两件衬衫彼此交缠在一起。
    楚澜戴着一只耳机,站在他旁边哼歌,哼到一半时,纪宵默契地接上。
    那是《晴天》,楚澜最喜欢的歌之一。
    里面在唱,“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对那时怀着满腔的暗恋无处诉说的纪宵,不吝于情感的最佳表达。
    “圣诞快乐。”楚澜说,嘴唇开合间一点点白雾呼在纪宵的侧脸,温暖湿润,更加是万分亲密,“我会爱你很久。”
    至于后来纪宵趁机把辛巴缩在房间外,终于将楚澜就地□□后,如何因为虐待小猫挨了一顿训,那又是一件啼笑皆非的事了。
    他的毕业论文总算通过了开题报告,纪宵得以被教授放行,回到了锦城。
    这个寒假他见了楚澜的父亲,是个严肃的人,本质却有些天然呆。在听说纪宵是学金融的之后,楚先生热情地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解决工作的事,又夸他做饭好吃,去哪儿都带着两个人,和樊繁父母的聚会上更是笑呵呵地说“我有两个儿子”。
    樊繁吓了一跳,戳楚澜问:“你爸知道了?”
    楚澜冷静道:“我爸听说了阿宵凄惨的家事,父母离婚、不受继父待见、家中不愿他继续念书,顿时同情心泛滥,争着要资助他读研,还要替他安排工作……这他妈要是被他知道我们俩的不正当关系,可能会把我打出家门。”
    樊繁额边三条黑线:“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坦白啊?”
    楚澜:“管他的呢,有我妈在,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等纪宵找到工作,羽翼丰满,我就不怕他了——他年纪大了,新观点接受不来,愿意自己怎么想就怎么想。”
    樊繁叹了口气,望向酒席中与自己老爸谈笑风生的楚先生,莫名有点无语。
    至始至终,楚澜没见过纪宵的家长。他说没必要,去了也是给纪宵亲妈添堵,好比他们总算强迫自己遗忘儿子是个同性恋,快要成功时,蓦然将男朋友带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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