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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儿的穿越-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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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商驭撩开车帘,对着外面愤愤道:“看来,他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了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嗯?他在说谁?我顺着他的视线望了出去,那座绝世独立的陶然亭中,一个怀抱两个婴儿的颀长身影孤寂矗立。

泪眼模糊中,我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深藏我心底的男人…………胤禟。

等不到马车停稳,我便冲了下去。脚敦得有麻,可我顾不上这些,摇摇摆摆地冲向那父子三人,把商驭的叫声抛在身后。

亭中的人默立不动,只有大米和小米高兴地叫了起来。我不顾一切地冲入亭中,想要拥抱这父子三人,却在台阶上跘了一跤,一下子扑倒在胤禟的脚下。

我抱住胤禟的腿,泣不成声,“爷,桃儿不想走啦,桃儿离不开大米和小米,桃儿不走……”

“不走?离不开大米和小米?”意外的,头上传来他冷冷的声音。“按照我们的协议,生完后,你和孩子就没关系了,从此走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

“爷,桃儿离不开的,不只是大米和小米,桃儿也离不开。”急切地打断他,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迹。

我抬起泪眼,希冀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出声让我留下。

沉默,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沉默。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他却说道:“可爷,要离开你!”

矣?他在说什么?怎么跟商驭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的,你没听错,是爷要离你开!刘春桃,自打你一进府,心里就想着离开爷。你从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只是利用我九阿哥府做掩护,好偷遍京城所有王府;你利用爷对你的宠爱,探知爷的藏宝密室,伺机把爷的府洗劫一空;无论爷多宠你,多迁就你,你都没有想过为爷留下。”

“……被爷抓回来后,爷一直隐忍着怒火,把你从牢中救出,费力帮你逃脱被斩首的命运,你却对爷的一片苦心毫无感念,一次又一次地想要逃离。你只看到爷伤了你,怎么没看到你的所作所为如何狠狠地伤了爷?你一直以为爷离不开你,便不把爷的真心当回事。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想走!是你这把爷的真心扔在脚下肆意踩踏,你,对不起爷……”

啊?我,是如此的么?

我吃惊地听着胤禟的控诉,随着他的话语,回想着我们两人的恩恩怨怨。

以前,我只在意着自己的自由和伤痛,却从没想过这些。只因,一直都是他强迫着我留下,只因,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强势,所以,我从没想过胤禟也会有伤心和失落。我一直以为强势如他,心里是不会有多大痛苦的。即使有些不如意,也很快会为自己找补回来,那些让人痛入骨髓的深刻的痛楚,自来便与他是无缘。

可我忽略了,胤禟的强势只是表面的。

他本也有颗坚韧、冷硬的心,可它已经被我软化。它那坚硬的外壳被我剥开,露出里面最柔软的部分。柔软的心经不住刺痛和打击,它,碎了!

“……你是个无情的女人,你的心又冷又硬,无论爷如何待你,都感化不了你。所以,爷决定放弃你,忘记你。今天若不是两个孩子哭着要见你,我也不会来和你见最后一面。你,还是走吧!我要你,离开!”他停顿了一下,才说出的最后两字是那么的石破天惊,令人窒息!

我,

我伤了他了!

我伤狠了他了!

他不想再见我了,他在赶我走,他再不会原谅我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傻傻地看着他,张口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他后退一步,说道:“该说的话都已说尽,孩子也见过你了。你我缘分已尽,各自上路,从此后会无期!”

他转过身,银灰色的袍角在我面前旋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向亭外移去。

160    坦白

前方亭子外面停着府里那辆豪华的马车,小五站在车前,车后跟着一队军容威武整齐的侍卫。胤禟走向他们,走得如此决绝,步伐如此坚定。

他真的要离开我了,真的!

他就要走出亭子,一只脚已经抬起,就要迈下台阶……

“不……”我大叫。不,我不能看着我心爱的男人就这么离我而去,也不能看着我的一双儿女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自此相见无期!

我不顾一切地匍匐上前,抓住了他的袍角。

“不,胤禟,求你,不要丢我下。我错了,我不应该只想着自己的自由,不顾你和孩子的感受;不我该在感情面前总是裹足不前、犹豫不决;不该欺骗自己的心,不遵从自己的心意。我心里有你,胤禟,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我一直在骗自己说,获得了自由才会有快乐,可我早已把心遗失在你身上,即使身子自由了,心也已经不自由了。我以前不知道,直到刚才,马车驶出城门,离你越来越远,我的心却越来越痛,几乎痛不欲生时,我才明白,没有了你,我的心就没有了自由。即便人自由了,又有何用?我偷了你府里的宝贝,是个高明的偷儿,可你比我更高明,你只偷了我一样东西,就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拿走了!你,你偷了我的心!我丢了心,却甘之如饴,我不要你把心还回来,我只要跟你在一起,跟自己的心在一起。胤禟,求你,别不要我,我,我离不开你!”说到后面,我泣不成声,抱住他的腿痛哭失声。

我不顾形象,不在乎旁人在侧。此时的我,只想抓住那就要溜走的幸福,我只要胤禟留下我,别赶我走,其他的一切,我都顾不上了。

不知哭了多久,昏昏沉沉中,却听到了一声叹息。

一只手轻抚在我的头上,“原来,你这么离不开爷,为什么你从不主动告诉爷?今天若不是逼了你一下,你便准备把这些话闷在心里一辈子?爷若是不在里做最后的挽留,你就这么走掉,让我们两个从此天各一方,让相思的痛楚时时啃噬着我们的心,直到最后离开人世?唉,你这个傻丫头!真让爷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他说什么?他说他来挽留我?他来这里是为了挽留我?!他并不想我走,他不会赶我?我反复消化着这些信息,昏沉的头脑有反应不过来。

我被一双大手从地上拉了起来,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这个怀抱散发着淡淡的花梨木香,很熟悉,也很舒适。我把头深深地埋入其中,享受着这个怀抱带给的温暖和安宁。

他不是来赶我走的,他是来挽留我的!这句话在我的大脑中反复回旋,让我的头晕晕的。这是死里逃生的幸福,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我说不清楚,只是抓紧他胸前的衣服,死死地不放手。

不顾旁人的亲昵总是要被人打断。

“九爷总是喜欢这样耍弄别人吗?”商驭的话音从背后传来。“九爷吩咐商驭陪表妹浪迹天涯,却半路再把人追回?”

“我不追,你也带不走她。”胤禟不以为然地道:“她的心在我这儿,在两个孩子这儿,即便此时走了,早晚也会自己寻回来。”

唔,这人怎么一下子这么自负?他今天故意来了这么一出,先是放我走,又在最后关头把我追回,既是想让我体验失去的痛苦,好让我看清自己的心,也是想让我在他和商驭之间做一个抉择,不要再犹豫不绝,摇摆不定。

其实我的心一直是在他这边,从没摇摆过,可在他看来,却不尽然。他看到的是我瞒着他秘密与商驭交往,我们两个之间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我和商驭的一起出逃,类似于私奔;我两次为商驭不顾性命以死相胁……

凡此种种,使他对我的心之归属看不清、摸不透。他的内心一定很痛苦,时时忍受怀疑与嫉妒的折磨。即使后来,那次生离死别之际,他看清了我的心意,可过去留下的这些伤痛也不会完全平复。

一直到今天,一直到此时,我坚定地选择他,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放弃一直追求的自由,他才真正地对我有了信心,对我们的爱有了信心。

“利用孩子来追回老婆算什么本事?九爷也不觉有损男人的尊严?”商驭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尖刻?难道是这几个月和我家的这只狐狸斗嘴,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那又如何?反正桃儿这辈子是我的,你就不用再惦记,还是老实做你的生意去吧!皇商会长的位置,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换个人来做。”

“当我会稀罕?!不过是生意做得大或者小的而已。”商驭毫不在乎地道。

我家狐狸哼了一声,道:“大、小?怕是差个十万八千里吧?南方五省和全大清的生意比起来,仅仅是大、小的差别么?”

“那又如何?生意和人相比,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而已。可惜桃儿心有牵绊,不然,我会带她看遍大江南北的奇山秀水,过上一辈子逍遥自在的日子!”

商驭的话不禁让我幽幽神往。我看着他,心里在想,我留下了,究竟是对还是错?

胤禟有些粗鲁地一把把我的脸按回他的怀里。他恼怒道:“好你个商驭,这个时候还不死心,竟敢在我面前勾引我的女人!小心爷把你再抓回去,关上个十年二十年,等你老态龙钟,走不动路了,再让你一个人去浪迹天涯!”胤禟的语气狠狠的。

商驭却在我的身后大笑起来。“九爷,自己女人的心要有本事拴住才成,只靠着禁锢她的自由,不让她见到别的男人是没用的!罢了,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在这里慢慢腻着吧,我可是要走了。对了,”商驭走出亭外忽的回身道:“我在京城的店铺、宅子还望九爷高抬贵手给启了封,不然,我生意没的做,便只好到你九爷府来讨口吃的,就算你把我关在一个连鸡都养不几只的院子里也没关系。桃儿知道我在,一定会每天站在院外听我弹琴,如此过上一生,余愿亦足矣!”

我每次站在院外听他弹琴,都静静地不发一声。自以为院里人不知,却原来,他都知道!那么,同时在院里的胤禟是否也知道?我心里有些惴惴。

商驭明目张胆的要胁显然让胤禟十分恼怒,他喝道:“我数三下,若是你不马上在爷面前消失,爷便立刻把你抓回去!木纳格,听爷的令!”

“嗻!”侍卫队长大声应令。

一,

商驭笑笑转身。

二,

商驭不紧不慢地走向车子。

三!

商驭悠然自得地上了车。掀开窗帘对我道:“表妹,你那个又酸、又臭、又爱摆架子的男人若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表哥。表哥带你去你玩,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胤禟气得脸色发青,我偷笑着没敢吱声,而商驭却在笑声中远去。

“走啦,别了看!”胤禟有些没好气。

这人,在别处受了气,就会拿自家女人发脾气,算什么呀!

“又在腹诽些什么?”正拉着我向车那边走的胤禟,忽然停住脚步问道。

怎么我心里想了啥他都知道?

“没有啊!桃儿怎么敢腹诽爷?爷一不高兴就会把桃儿赶走!”我有些不愤地道。

知道他其实是来追我的,心里便没有那么惶恐,不自觉地使了点小性子。

“你!”胤禟刚才让商驭气的发青的脸色还没消退,这会儿更青了一层。“哼,知道就好!女人家对自家男人就是要顺从,以后爷要你跳,你就要问爷跳多高!”

矣?这家伙,脾气见涨!

我不理他那张臭脸,把车上的大米小米抱在了怀中。他们两个都用小脸蛋在我脸上蹭来蹭去,蹭了我一脸的口水。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马车上,我抱大米,胤禟抱小米。我想坐在他的对面,他却一定要坐在他那一边。这么大的地儿,干嘛要挤在一起?

他用空着的手揽我在怀。我嘟囔着喊热,他便伸手来解我的衣扣。我忙抓住他的手问他想干什么,这可是在马车上!

他斜睨着我道:“桃儿不是热么,爷帮你宽衣凉快凉快!”

唔,这人,见风就是雨!我只好乖乖回到他的怀里,叫着:“不热了,不热了!”

他还臭着一张脸,好像是我自己非要投怀送抱,他还挺不情愿似的。商驭没有说错,这人还真是又酸、又臭、又爱摆架子!

小荷看到我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我就说主子不该走么,九爷多疼主子和两位小主子啊,一回府就往咱聆雪阁钻,无论什么好东西也都往咱这儿拿,还天天抱着两位小主子玩儿。那天,主子您在睡中觉,九爷为了不吵着您,便让我们跟着他带着两位小主子去园中散步,正巧遇到福晋带着大格格也在园中。福晋当时盯着九爷抱着小米格格的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哪个府的爷也没有抱着小阿哥和小格格玩的,只有咱们爷,连小主子的尿布都亲自动手换……”

小荷本还要念叨下去,却被某人打断,“瞎唠叨什么呢?连主子的事也敢多嘴!”胤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他寒着脸,摆着上副生人勿扰的架子,吓得小荷不知该冰什么。

人却看出他脸上有上抹可疑的暗红。难道是在气恼心思都被下人们看明白了?

我憋着笑把小荷遣了出去,才趴在床上一通狂笑。

“笑什么,笑!”某人色厉内荏。

“没,没什么!桃儿只不过笑,笑……”我笑得实在喘不上气,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见他脸色有些发青,不想惹起他的性子待会儿没好果子吃,便假装正了正色道:“堂堂九爷就算给小孩子换尿布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反正是自家的孩儿。这个小荷,少见多怪,回头好好罚她!”

别跟我来劲儿啊,我在给你下台阶,我在给你下台阶,我在给你……

我用貌似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心中暗颂这七字箴言,想要试试传说中的心理暗示。哪知,他不领情地一撇嘴道:“哦,是吗?下人没规矩,多半都是主子纵的。不如,先从主子罚起!”

他啥意思,想罚我?刚跟他回来就罚?这个腹黑的家伙吃准了我不会走了?

“啊,不要!爷不要罚桃儿!”我口中大叫。

“那就罚小荷!来人……”

这家伙来真的?我一把捂住他的嘴,道:“爷还是罚我好了!”

他不动,眼神冷冷地看着我。我讪讪地收回手。

他张口:“跳!”就一个字。

“啊?什么?”我不解其意。

“跳!”眼神愈冷,似乎我再不明白,便逃不过一顿修理。

急中生智,忽然想起了他在陶然亭的话,我马上答:“跳多高?”

他嘴角上挑,露出一丝笑意。

答对过关了,哦耶!

刚雀跃一下,却又听他道:“躺下!”

啥?这要怎么答?貌似他没给过范例。我眼珠一转,再一次急中生智,“什么姿式?”

怎么样?够合作吧?还不放过我这柔顺的小白兔?

事实证明,大灰狼总是爱欺负小白兔的。他嘴角的笑容见大,却说出一句可怕的话:“俯卧,脱光!”

啊?来真的?我可不干,这是大白天呀!我抬腿就往外跑。

童话故事里,小白兔总是没跑出两步,就被大灰狼抓住,吃掉。而现实和童话往往也没有太大差别,因为,童话来源于生活。

事实是,我还没跑到门口,就被某灰狼捉了回来。脱光,俯卧,姿式标准地被某灰狼吃掉。某狼还变换了无数的姿式,把我从前到后,从里到外,吃得连渣儿都不剩。最可悲的是,某狼一边吃,还一边道:“以后好好陪着爷,再也不要有二心,否则,爷便罚得比这次还重!”

比这次还重?您大爷从中午一直运动到黄昏,下次难道您再连个通宵?您有这么好的体力么?

虽然我已经气息奄奄,却还在为他的体力着想,我真是个善良的小白兔啊!

番外十五(商驭) 161

这样一个奇女子;她竟然是这样一个奇女子!

我竟然会认识了她!

人生的际遇是多么的奇特,我与她的缘分又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她坐在满汉楼的餐桌旁,只顾低头细细享受美食,不理我和十阿哥的议政谈道。

她是个极美的女子,肤色白皙,眼睛黑亮有如闪着的眩目光彩的黑色琉璃。那里面的神秘、妖娆都被掩盖在她低垂的眼睫下。她的美不是发自明艳的五官,而是来源于她淡然、内敛的举止中,不经意地透露出从容、韵雅和精致。令人不解的是,她在遮掩这样的自己。

她是九阿哥府里的人,却不像里同类女人一般讲排场、喜欢向人炫耀。相反,她安静,举止十分低调,不喜欢被人注意。王府里什么美女都有,而九阿哥又是个讲究的,他府里有一两朵奇葩也不足为奇。

我差点就这样忽略了她。

当她向店里的小二要陈年普洱时,我才在她身上多加了关注。普洱喝的是陈茶,存放时间越久,品质越佳、香气越浓。品质极佳的,都是存放了二十年以上的茶。

我刚刚对十阿哥起今年茶叶欠收,市面上的茶价高,品质却不如往年,她便马上叫不了受本年茶叶欠收影响的普洱。是碰巧儿,还是有意为之?我不禁多看了她几眼。这一细看,才发现她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一边观察着她,一边回忆过去两个月见过的特别的人和事。她仍然如刚才那么沉静,不出声地埋头品着自己碗里的菜。说她在“品”菜,是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精细灵巧。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不急不徐,好似可以这么享受上一辈子。

她最喜欢吃鱼和虾,鸡肉只吃鸡脖、鸡翅和鸡爪这些肉少骨多却极有滋味的地方。一般人喜欢的鸡腿、鸡胸,她却碰都不碰一下。看来也是个会吃的,不知是出身于哪个豪门世族的大家闺秀?

她吃鱼时,先把鱼肉分成小块,再用筷子夹起,左手细白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挑出一根根细细的鱼刺。那形状剪得很漂亮,薄薄的、透明的指甲捏住鱼刺时,是那么的灵巧优雅,仿如是在拨动琴弦弹奏一曲雅乐,而不仅仅是在挑捡鱼刺。

不禁看得入神。

她低眉顺目,脸上那淡然、内敛、不欲别人关注的神态,忽的让我心中一动。这,这怎么可能?

她让我想起了大概半个月前在秋水楼门口遭遇的那个偷儿。他与我擦身而过,穿着并不显眼,若不是他“不小心”蹭了我一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脸。白皙如玉,睫毛密长,他低眉顺目,却难掩那双眸中的精华。如此出挑的少年公子,不知又是京城哪个贵府的孩子。可惜,年纪轻轻就流连在此等靡废之地!

京城里就是时兴这一套,无论是消遣、找乐子,还是谈正经事、做生意都讲究到这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来,搞得我也要入乡随俗地出入这种场所。难怪这些年京城里的纨绔子弟越来越多!刚刚擦身的这一位,便是其中之一吧?

当时对此事的大加感慨在我回到自己的宅子,发现丢了钱袋时,便成了笑话。原来,人家不是来逛窑子的,人家是来做正经事的。

去那种地方身上没少带银子,可惜,都便宜了那偷儿!

以前见过的偷儿都是獐头鼠目、形象萎缩的,唯独这一个,却是清艳秀美、风神如玉。此事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那偷儿的脸也深印在我的脑海中。

她的脸与那偷儿的在我的脑海中重合起来,虽然一个着男装,一个着女装。

他们,他们竟是同一人?!

再看她淡然的神态、文雅的举止,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味儿了!我决心戏弄她一番。

结账时,我故意掏出了钱袋,跟那个被偷的钱袋一模一样。她看到后,果然眉头紧蹙、目光连闪,似乎在思索回忆。我不动声色,不经意地收起了钱袋,却也接收到她略有惊慌的神态。

果然是她!

奇怪的是,这偷儿的身份竟然是九阿哥府里的小妾!若不是这身份,我现在便会捉住她狠狠地戏弄一番,再让她把偷我的钱全都还回来。可惜,涉及到这些皇子们的事便要加倍小心|Qī…shū…ωǎng|。尤其是这个九阿哥,他最是护短。他府里的每个人、每样东西都不准别人动一个手指头,别是他的女人。

衬着十阿哥遇上熟人跟人聊的之际,我要挟了她。当时只想戏耍她一下,若是知道过后我们两个会成为出生入死的搭档,她会住进我心里一辈子,不知我当时还会不会戏耍她?

她果然来了,她的精明让我吃惊,对古物珍宝的熟知也令人佩服,她一下说出了我所弹古琴的名字…………绕梁,它是一架据古书记载已经被毁了千年的名琴。我再次肯定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偷儿。

忽然间福至心灵,我想起这几日颇让我费神的皇商名册之事,找这个厉害的偷儿帮忙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她自然是不肯白白援手的,但我的要挟却很奏效,看来她很怕会被九阿哥盯住,不得行事。她勉强答应帮我偷盗皇商名册。

她忽然说出了一个提议,一个让人震惊的提议……………偷遍京城王府,让那些眼高过顶、高高在上的家伙们狠狠地丢一回面子!

让那些家伙丢面子是我早就想做的事,这些年在混在京城,没少受他们的气!可是这个提议仍然让人震惊。

有那么一瞬,我有些胆怯。京城的些皇室宗亲哪个也不是好惹的,随便一个想灭掉我们这些小人物,都如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但说出为个提议的是个女人,我若是不敢接,便连个女人都不如。

我痛快地答应了她的提议,她随后提出的那一整套方案却让我目瞪口呆。能把偷盗的事做得如同衙门办公般的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她怕是天下第一人。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流程!

她的那些流程真是巧妙之极、精确之极。把因疏忽而失手的危险几乎降到了零。

我再次对她刮目相看,确认我真的找到了一个厉害的搭档。收起了原来对此事的玩乐之心,认真地对待起她的那些计划。

没想到她真是个手段极之高明的偷儿,第一次出马便旗开得胜。她扮的那个风骚猛浪的八大胡同的姐儿,真是令人拍案叫绝。把那种女人的作派举止演得惟妙惟肖,没有人会识破她的装扮。我若不是事先知道,当时也一定分辨不出。

那个小书吏直到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之时,也还以为她真的是八大胡同的姐儿,却没发现怀里的东西已经被人掉了包。

缘分真是种奇妙的东西,我竟然就这么认识了她!

情缘就更是奇妙,往往在不经意间,已经被人住进了心里。

我心里有了她,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

不知是从她满头珠宝、装扮庸俗不堪的八大胡同的姐儿开始,还是从她于众目睽睽下从容不迫、大气宛然地盗取御赐金碗时起;不知是从看到她在平郡王府的池塘里泡了半夜后,筋疲力尽地爬上马车的脆弱时起,还是从她对《芙蓉锦鸡图》和《孤禽图》的颇有见地的品评时起;更不知是从她想出如此巧妙的骗取《雪景寒林图》的方法时起,还是从见识了她盗取翠玉盏的疯狂时起。

我心里住进她的影子,时时刻刻都会想到。外出时会想她不知现在正在九爷府里干些什么;谈生意时会想到这个狡猾的小女人如果遇到面前种难斗的对手,不知会使出什么妙招儿;吃饭时会想起优雅地挑着鱼刺的样子;喝茶时会想起叫着普洱茶时的悠然;睡觉时……

她的影子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如野藤般地疯长,我控制不住她对我心魂的侵占,越想压抑,对她的思念便越是难以遏制。

难耐的相思让我两次装扮成女人去见她,这对从小饱读圣贤书、有着极严格家教的我来说,简直是比装扮八大胡同的姐儿还出格。若是被世人知道,定会被骂有辱斯文。这样不管不顾不为别的,只想见见她,听她说上两句话。

这在以前,对我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我想我是疯了,为了她!

可她却是个有夫之妇,是个我没有资格爱的人。我为之动情,她却心中无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她偶尔提起九爷时发亮的眼神,从她到他时温柔的语调,从她那夜偷跑出来给我饯行时,那眼角的泪只是沙子迷了眼……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她心里的人是她的男人…………九阿哥胤禟。

这些皇子们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一个睿智、可爱的女人爱着,他却还粘七粘八地不知珍惜,竟然让她痛苦流泪。

那也喝多,明知不可能,却还是鬼使神差地出要和起回老家,娶为妻的话。

“那有什么不好?表哥人品风流,一表人才,跟了表哥有多么风光。只是,只是表哥太有才了,看上表哥的女人太多,我怕看不过来,让猫儿偷了腥去!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这样回答我的求婚。我是认真的,她也很认真,还很落寞。她终究还是被他伤了!

她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女人,年后她提出要重开生意,然后,走掉。

九爷若是知道他的三心二意造成了她离开的打算,不知心里会不会后悔。

我自然是帮她的,虽然这要冒很大的风险。先不频繁盗取京城权贵的宝贝有多危险,就是盗取成功,然后走掉了,王府的女人跟着别人私逃,也定会被追查到底。

皇室的面子是不容损毁的。

可我却毫不犹豫地答应帮她。她离开了那个男人,我便有了几分希望。但我并不只是为了这个才答应她。即使仍然毫无希望,我也会帮她。只为,这是她想要的!

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终极一盗实在是大胆而疯狂,在那些阿哥们合力的防范下,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下,她竟然盗了宝,逃之夭夭。

我让她改变逃亡路线到天津卫来,是想让她跟我一起乘船出海。虽然海上的风浪也很危险,但跟一路尾随的追兵比起来,还是要安全得多。可她却不愿跟我一起走,她说两个人一起目标大,而且如果被抓便是两人一起落网,连个营救的人都没有。

我本该坚持带她一起走的,可对她,我就是不能像对一般女人那样说一不二,不容辩驳。

我对她的不愿违逆,造成了她的最终被抓。我曾无数次地后悔,夜里也无数次地梦到那天的事。梦里,每次都是我坚定地带了她走,即使用拖的,拽的,也毫不手软。我们一起站在船头,看着海岸渐渐远去,而岸上追来的九阿哥却只能望洋兴叹。

每次我都从梦中笑醒,醒来后,却又在泪水中入梦。周而复始,夜夜不得安眼。

眼线的报告让我越来越心惊,这位九爷竟然那样对她!

他关她、打她、锁她、强占她,还当着她的面跟别的女人亲昵!

这些皇子果然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儿,他们的报复从来不会减省。

她日渐消瘦,神情越来越萎靡。想到她在九阿哥府里日日受罪,生不如死,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

放弃了原定的救人计划。那计划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我怕她挨不到那时。我带了被她盗出的九阿哥府里的宝贝,和那些最让九阿哥头痛的翠玉盏自首,唯一的条件就是要他手下留情,不要再折磨她。

我告诉九阿哥,她的心里只有他,请他不要再伤她的心民,做出以后无法挽回的事。可他显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他为了表妹替我求情,竟然对她痛下杀手!

这个浑蛋!

我听到这件事已经是两天后了。那时,她昏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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