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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跟踪了怎么办-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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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母去世是高中时的事了,如今回想起来,竟连他们的脸都变得模糊。
  张言默用空调被盖住肚子,心里难以抑制的自我厌弃,只有闭上眼睛才好受些。
  雨点噼里啪啦砸落在玻璃上,房间里光线不足,昏昏沉沉的。
  梦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一会阳光灿烂,有个小孩在花园里玩耍;一会陷入黑暗,和人在争吵什么;一会儿又拼命在原野上奔跑,企图摆脱一只怪物……
  迷糊之中,张言默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甚不清楚,眼前像蒙了一层白纱。
  一个人影坐在他的床边,脸是透明的,很陌生。
  张言默和他对视,奇怪的是,明明看不见对方的眼睛,但他很确定他们正是在对视。
  对方很缓慢的说话,张言默“看到”自己在和他交谈。“看见”自己嘴巴张合,却不知道说了什么,彻底沦为一个失聪的旁观者。
  片刻之后,人影一眨眼消失了,张言默感觉心里一阵满足,重新躺倒回床上——
  倏地,床上的人骤然睁大双眼,微张着口喘气,眼神惊惧而迷茫的定格在天花板上。
  张言默疲惫的抬手,抹去额头上汗珠。是做梦吧?刚才居然以为灵魂出窍了。
  下午两点,恰好是他平时起床的时间。
  掀开被子下床正要穿鞋,眼角忽然注意到床上细微的不对劲:边上的床单有一处微微压下去,就好像……被人坐过了一样。
  他俯身在上面摸了一下,凉的。
  张言默肩膀放松下去,穿好鞋“噔噔”下楼。不能再偷懒放松了,闲的总是自己吓自己。
  “老板你没睡觉吗?脸色很不好啊。”阮嘉正在给客人介绍室内盆栽,见他下来就关心了一句。
  “嗯,做噩梦了。”张言默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阮嘉立刻没心没肺的笑起来:“哈哈哈!你一个大男人还被噩梦吓着!”
  张言默招招手把她叫过去:“我午睡的时候有谁来过?”
  “几个小女生在店里买了几盆多肉,向彦来过。”阮嘉下意思的问道:“怎么了?”
  听到向彦的名字,张言默抿了抿唇:“他去楼上了?”
  “没有,听说你在睡觉就走了,还说明天要约你吃饭。”
  “没事了。”见阮嘉什么也不知道,张言默自顾自拿了把剪刀去给花木修剪,也更加相信是自己多想。
  阮嘉觉得最近老板怪怪的,但她不好多问,担忧地看了青年的背影一眼就继续去招呼顾客。


第5章 隔壁浴室
  今天生意少,天黑之前张言默就回到了家,把门一关,打开冰箱给自己做饭。
  他很少订外卖,只要有空就会自己动手下厨,一菜一汤,偶尔心情好了两菜一汤,吃着干净健康。
  饭后半个小时,在家里做了十五分钟运动之后,青年带着淋漓汗水走进浴室。
  浴室的门没有关紧,从缝里漏出一线亮光。片刻后,“哗哗”的水声响起,一个光…裸的人影浅浅投射在玻璃门上。
  同时,在仅一墙之隔的隔壁浴室里,男人□□的站在花洒下淋浴,一股股水流从腹肌的沟壑滑过,顺着精瘦的大腿往下……
  男人手撑着墙壁轻甩湿发,水珠飞落在墙面和地板上,他半睁的眼睛露出几分冷冽,眉宇锋利。
  伸手关掉水,男人披上浴袍踏出浴室,在浅棕色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张言默丝毫不知道墙壁另一边的人正在脑中如何描摹自己的身体,用毛巾擦干水便慢吞吞回到房间,倒下就睡。
  橘色的床头小灯将房间染成温暖的颜色,这种程度光并不刺眼,反而给人舒适的安全感。
  他睡觉时习惯留一盏,即使半夜惊醒也能从光芒中汲取微弱的温度,驱散黑夜的寒冷。
  说出来可能有点丢人,但他确实怕黑。
  床上的青年睡颜恬淡,胸膛规律的起伏,橘光下时常被人称赞的脸和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胸口,都泛着诱人的味道。
  不知在梦中遇到什么,青年拧起眉毛,看起来很不安稳。没过了一会儿,又重新舒展开来,嘴角似乎弯起了一点弧度。
  **
  昨天晚上睡得香,张言默一大早便吃完早餐慢慢踱步到店里。
  店门开了没多久就有一个顾客上门,是个青涩的男生。
  “老板,我想要一束玫瑰花……”男生有点羞涩的挠头,看着年纪不大。
  张言默了然,送女朋友嘛。而且能大清早到店里来,应该是很在乎对方的。
  “是要纯玫瑰还是搭配的?”他问道。
  男生努力想了一下,不确定:“搭配吧?搭配好看点……”他看了看花店老板,不知是不是太兴奋了想找人说话:“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想给她个惊喜!啊,所以老板你一定要帮我弄好看点!”
  是吗?收到玫瑰花的女孩应该不会太惊喜。
  张言默心里冷漠的想着,脸上表情不变:“那祝她生日快乐。要什么颜色?多少支?”
  男生收到老板祝福后很开心,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然后低头很认真的比较哪种玫瑰更好看……最终,手指向浅色的香槟玫瑰。
  “这种吧,看着很暖心呢。数量就一般好了,花束不要太大,不然她要抱不住了啊哈哈。”
  张言默点点头,挑选出一把品相完美的香槟玫瑰,又在另一只桶里取了三枝粉百合,拿到店里去包装。
  男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看着老板三两下用高档的包装纸将散乱的鲜花包成一捧漂亮的花束,惊叹不已:“太厉害了!真好看,她肯定会喜欢我送的!”
  “它叫‘温暖的时光’。”张言默垂着眸子给绑上最后的缎带。
  天蓝色包装的花束系着纯白色缎带,香槟玫瑰在粉色百合和绿色叶子的衬托下,纯洁而散发芬香。不得不说,搭配和包装的技术一流,这捧花拿得出手。
  男生笑眯了眼:“啊谢谢!名字也好听。”
  “29枝玫瑰,3枝香水百合和叶上花,一共398块。”
  “额,好……”好、好贵!
  肉疼的表情在男生脸上一晃而过,不过幻想着女朋友收到花会如何开心又觉得值了,高兴的付完钱把花带走。
  张言默瞥了眼他轻快的背影,不解的拧眉:爱一个人就是甘愿为她付出?对于读书不早恋、长大更不想交女朋友的人来说,这真是一道谜题。
  十分钟后阮嘉提着包子豆浆来上班,跟老板打招呼:“早~”
  “现在八点二十分。”
  阮嘉心虚的吸了口豆浆:“那啥,昨晚帮会要攻略新副本就睡晚了,早上起不来……不过老板你要相信我真的努力了!定了五个闹钟!”
  所以五个闹钟都没把她叫醒吗?张言默无力计较。
  “郭哥九点要送一批盆景送来,我去后面整理块地出来放!吸溜吸溜——”阮嘉带着包子豆浆遁走。
  郭罗宇是个很守时的汉子,九点开着小货车准时出现在店门口。
  “老板,卸到后面去?”一个肌肉鼓鼓的汉子从车里出来,大着嗓门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干保镖那一行的。
  不过别看他嗓门大,实际上人很老实。张言默这几年把苗圃交给他看管,基本没出过错。
  “嗯,分类排好放。”张言默过来把玻璃门推开。
  “晓得!”郭子憨笑,一手端了一盆轻松得很。
  等他进去了,传来阮嘉大呼小叫的声音:“你当心点,土洒了怎么办!小心小心!盆磕坏了你赔!”
  张言默帮忙搬运,一边使唤她:“去给郭子买份早餐,钱在抽屉里拿。”
  从苗圃到店里要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更不提出发前的装载,料想郭子是来不及吃早餐的。
  阮嘉瞪眼:“我给他买?”什么时候她成跑腿小妹了!
  偏偏郭子傻笑应道:“一说还真觉得饿了。”
  “打蛇上棍的功夫倒是好得很,哼!”
  跑腿小妹不情不愿出了门,嘴撅的老高。没办法,过会儿郭子还得回苗圃去,让人空着肚子开车这么残忍的事阮嘉做不来。
  郭罗宇、阮嘉陪着他照顾这家店和郊区的苗圃几年了,张言默早把他们当成自己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信任。虽然他不会说话聊天,却也懂得关心人。
  能让张言默关心的人实在是少,他对唯二的两个亲人——爷爷奶奶,也是没有多大感情的。
  父母去世前一家三口住在市里,甚少和两位老人生活。父母走后,张言默分了一部分保险金给爷爷奶奶养老,说明余下的钱要自己保管,他们也没有多大异议。
  一直以来,爷爷奶奶对待他好像都是小心翼翼的,很难感受到亲情的亲切,因此张言默就不太回乡下了。
  上午十一点,向彦那辆拉风的凯迪拉克停在花店门前。
  他摘下脸上骚气的墨镜,款款走进店里就去搭张言默的肩膀:“默默,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和我一起吃个饭是不是太可惜了?”
  昨天阮嘉说过,张言默就知道他今天还再会来。虽然这人还是一样的不着调,但是今天天气好,而且由于昨晚睡得香,他现在心情也不错,很轻易就答应了。
  “今天这么好说话,有什么开心的事?”向彦笑着朝他脖子靠近。
  张言默淡定的把人推开:“没有。”然后蹲下去给一盆开得正艳的杜鹃施肥。
  向彦化身京巴粘在他身边,没形象的跟着蹲下,眼睛停在张言默脸上的时间比停在花上的还要多。
  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找话题:“这盆牡丹挺好看的哈!真不是我说,默默你养花的技术是这个!”说着煞有其事的顶起大拇指。
  张言默无语,连花的品种都分不清,这人的夸奖真的有说服力?
  阮嘉正在喝茶,顿时就笑喷了:“你眼瘸吧?牡丹和杜鹃都分不清?”
  实际上这和眼瘸没关系,主要是书读的少,没见识。
  向彦没脸没皮惯了,一点也没觉得丢人,笑嘻嘻的解释:“那不是我在国外读书读多了么,要不然咱国花我能不认识呢?你说是吧。”
  阮嘉忍笑忍得辛苦,大少爷,你确定是在读书不是喝酒飙车泡洋妞?真会扯!
  “这是比利时杜鹃,那边才是牡丹。”张言默伸手一指玻璃窗下的花架。
  向彦颠颠的去抱了盆过来:“嘿嘿,国花就是不一样啊!这颜色、这香味、这姿态,啧啧……”
  “……这盆比利时杜鹃开花是复瓣,花瓣边缘波浪型,和牡丹是有点像。”但也仅仅是一点,一般人从叶子便可以分辨出来了。
  “是嘛,本来长得就像,怎么能怪我认错!”向彦立刻打蛇上棍,“默默我买了它行不?回去就摆电视机旁边,一天看个十个八遍。我觉着我看到它啊,就跟看到你一样……”
  “……”这是变态才会干的事。
  向彦自知再逗他该没好脸色了,拍拍裤腿上的灰,吊儿郎当的走去结账。
  阮嘉故作为难:“那可是我们老板精心培育的牡丹啊,算你友情价,288。”
  本着人傻钱多白不宰的针对性原则,阮嘉毫不手软将价钱翻了两倍。
  向彦见的套路多了,怎么会不知她那点小算计。不过在他眼里,88跟288没什么区别,便痛快的放下三张票子:“不用找了。”
  大少爷在国外习惯了给小费。
  阮嘉喜滋滋收了钱,正露出个笑脸便听见他说——
  “搬到我后备箱去。”
  被讨厌的人指使了,还不能拒绝。顿时,小姑娘咬牙切齿,眼神凶狠得可爱。
  向彦又蹲回张言默旁边,故意当着他的面看表,可怜兮兮的说:“餐厅我都订好了,咱们现在去呗?”
  张言默头也不抬:“等我弄完手上这盆。”


第6章 辨兰
  吃饭的地方是向彦选的,在商业街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这个人好像表现得以张言默唯命是从,但从一些地方就可以看出,他实际上自我得很。
  张言默没在意,他来只是为了吃一顿美味的午餐而已,中餐西餐都没关系,反正他对食物不大挑剔。
  向服务员点完餐,向彦殷勤的给他端茶递水:“先喝口水。”
  “谢谢。”张言默没有拒绝。
  来都来了,那就吃得愉快点。
  “今天人比较少,难得订到了窗边的位置。”向彦笑着看他喝水,看他的嘴唇因为水的滋润变得更加诱人,特别是无意识下舔嘴唇的动作……
  张言默奇怪的抬眼:“怎么了?”
  “我在想……明天我会不会还是和你一起吃饭。”向彦特别深情的注视着他,“你说呢?”
  张言默永远不懂套路,直白的回答他:“明天下雨,我不想走太远。”
  习惯性的套路失败,向彦早被打击得没了脾气,只好换了个话题,从天气谈到最近新闻里的禽流感。
  “你就没想过把花店的生意扩大?那一小店能赚几个钱。你不是有块苗圃嘛,多大?”他突然说到花店。
  提到安生立命的本钱,张言默顿时收敛起漫不经心的神色:“没想过。有十多亩地。”
  十二亩地,才半个足球场大,真是小型苗圃中的小型了。搁人大少爷面前,就跟玩儿过家家一样。
  向彦“啧”了一声,倒不是说看不起他,他巴不得把张言默扒拉进自己人的圈子里护着,心想张言默至今都只是守着小花店还不是因为无亲无故没人帮衬么!
  于是向大少蓦然抓住一股使命感,双眼望着对方:“以前不敢下手扩大规模是因为资金不够吧?你现在有我,我跟你说,咱们可以把苗圃扩大成中型在春城多开几家分店,形成连锁品牌以后再向春城最大苗圃基地进发,钱不是问题——哎!去哪?”
  张言默面无表情道:“洗手间。”
  实在是太吵了,果然跟他出来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为了美味的午餐,还需要忍耐一下。
  向彦颇为苦恼地看着张言默离开的方向,真是,连背影都该死的好看!可惜对方完全不上套,车、房、钱居然没一样有用,简直无从下手啊。
  忽然,向彦眼角扫到一抹深蓝的颜色,那是一块西装布料……
  ……
  张言默从洗手间回来,远远看到向彦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表情肃穆,通身的吊儿郎当劲儿像是被人给拔了个干净。
  这样反常的行为,简直变了个人似的,即便是张言默也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
  向彦被他的嗓音拉回神,脸色不是很好看:“没什么——额,我家里有急事。”
  能造成他这么大反应,肯定不会是小事。张言默了然:“那你回去看看。”
  向彦勉强扯出个笑容:“嗯,我走了,这顿饭记我账上……还有,以前是我太冒犯了。”
  张言默顶多觉得他聒噪了点,倒没认为这人有多讨厌,于是大方的点头:“下次不要太吵就好。”
  “……”向彦欲言又止:“你……”
  这家伙就一点不好奇?不失望?不惊讶?
  恰巧服务员端着餐点过来,张言默勉强分出一缕注意力给向彦,斜着眼睛示意他快说。
  “你好好吃!”
  憋了半天,向彦屁也不敢放一个,撂下这句话便匆匆走了。
  这天以后,他便再没往张言默店里去过。
  终于耳边清静了,两份菲力牛排张言默没浪费,吃得很饱。
  回到店里,肚子还有点撑,他正准备出去散步消食,门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推开。
  “老板在不在!”那人一进来便大着嗓门喊道,引得店里几个常客侧目。
  张言默给他让路:“我就是。”
  “哦?”中年男人眼神在他身上走了一圈,有点轻蔑:“你就是?赶紧来给我看看这盆兰花。仔细着点,这可是素心寒兰,弄坏你卖了店都赔不起!”
  说起话来颐指气使的,配合手腕上的劳力士,活脱脱一个暴发户。
  一听到素心寒兰,店里的客人全围了过来。
  素心寒兰是青寒兰的一种,株型修长,叶姿优雅俊秀,花色淡绿。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技术能成批培育,因为数量极少而尤为珍贵。
  今天能有幸一睹素心寒兰的风采,那太值了!只可惜,现在貌似还不到寒兰的花期。
  中年男人很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施施然将怀中的花盆放到地上。
  只见广口的陶土盆里的兰花叶片细而挺拔,苍绿的叶片形状优美,不过那份美感硬生生被焦枯的叶尖给破坏了。
  “是常见的兰叶焦尖哪。”围观的客人大多是退休在家的老人,其中一个老爷子摸了摸山羊胡说道,看起来对兰花很感兴趣。
  “我不管这是什么病,这盆我可花了几十万买来的!老板你就说能不能治好吧!”中年男人仰着下巴,“我看你年纪轻轻,能行么?治坏了可是要赔的。”
  客人看不过眼,纷纷说道:“小张懂得多着哩,你莫急。”
  “小老板年轻归年轻,看过的书不少啊,你就放心吧。”
  张言默充耳不闻,仔细察看这株寒兰,边用剪刀剪去病叶。
  盆里的黑色腐殖土微微湿润,很符合兰花的生长需要;叶片偏干,说明没有浇水到花叶上,显然不是由于病菌侵染。按理说,春城夏天多雨湿润最是适宜兰花生长,发病也不该是枯尖。
  “怎么样,你能看出病因?”中年男人问道,围观的客人都等着听他说话。
  张言默摇摇头,之前信誓旦旦的客人们一下哽住了,打脸太快,面子上挂不住啊。
  中年男人正要大肆嘲讽一番,这小店虽然不起眼,可自打他们准备在春城发展观赏花卉,便三番两次听行内人提到这家店的老板,语气中莫不是推崇赞赏,他怎么能让绊脚石挡自己的路——
  “哼,原来也是浪得虚名……”
  “不过,这盆兰花不是寒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惊得失望的客人们目瞪口呆:那可是几十万一盆的素心寒兰,说不是就不是?
  他们一致忽略了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七嘴八舌发问:“怎么看出来?”
  “要是开花了还好说,光凭叶子就看出来了?”
  “小张快说说!”
  张言默端起花盆到窗前,拉开卷帘让阳光照射进来。一伙人呼啦跟在他后面,还有不少人外面遛食的人被吸引进来看热闹,反倒是兰花的主人被挤在外面。
  “叶带形、薄革质、暗绿色,这些都符合寒兰的特征,但是刚才我剪去病叶的时候——”他指向一根叶片的横切口,“发现兰叶韧性很强,多用了三分力道,寻常的寒兰不是这样的。”
  “这素心寒兰本就不是寻常的兰花嘛!”有人说道。
  张言默点头:“所以我当时没下结论,不过,后来我注意到假鳞茎长出的花葶。”
  假鳞茎位于植株根部,如果里面长出花葶了,也就说明花期将至。这个理论放到一般的兰科植物中并无不妥,但兰花不适用,因为兰花生长极慢,从花葶抽…出到开花需要数月的时间。
  比如一盆春兰,它在秋冬就开始抽花芽,直到来年春天才会开花,花期也长达三四个月。
  一伙人的眼珠齐齐盯在兰花那枝藏着几朵黄豆大小花苞的花葶上,立马有人问道:“看着没什么不对,要开花是好事啊?”虽然真正开花最起码还得等上一个月。
  “你不懂就别乱说!”兰花的主人挤了进来,面红耳赤的去推张言默,粗着嗓子吼:“谁敢说我的素心是假的!”
  “兄弟你不要着急嘛,先听听小张老板怎么说,万一真是被骗了也好去讨说法呀!”有年纪大的人来劝。
  张言默看着他,闭嘴没说话。
  一个老头跺跺拐杖,“不要吵,今天咱们就要听听小张辨兰!”
  还在嚷嚷的中年男人看到老人,眼神微闪,偃旗息鼓了。我做的那么隐蔽,他到现在不也没发现?区区一根还未开花的花葶算什么证据,只要这小子没发现、只要我的兰花还没开花,谁能百分百肯定这不是寒兰!哼,不知死活,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五六来,我一定要把他的名声搞臭,看他怎么收尾!
  吵闹声渐消,最终店里静不可闻,都等着小张老板说话。
  张言默这才开口,没有一点不耐烦:“素心寒兰属于寒兰一种,寒兰花期一般在8至12月。”
  这话没错,养兰花的都知道这寒兰的花期在8到12月,最起码差两个来月呢!不过这盆素心不是比较特别么,花期早一个月也不是没可能啊,大家听他继续分析。
  “观察这枝花芽,长大约不到40厘米……”他说着用手比了一下兰叶中挺直的花枝,确定没估算错才接着说:“而且长出了花苞,不符合寒兰的花期。如果真是寒兰,这时候花葶应该只有20厘米,更不会已经有苞了。”
  “就凭这点?”有人觉得不能信服,花期也有不准时的时候,哪能那么确定不偏不倚一定得在八月开?
  男人更是不服,眼睛圆瞪:“放屁!你说的算什么狗屁证据!你要是不能证明我的兰花是假的,看我不砸了你的店!”
  他看起来气愤难掩,心中却在暗自得意:果然是拿着这个说事,可惜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今天看你怎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日过后,你可没有以往的好名声了。
  想到就能达到踢开这块绊脚石的第一步,男人决定再添上一把火,撸起袖子挥手,神色不善:“大伙做个见证,这家伙分明才是骗子!我看他就是唬我好便宜卖给他这盆素心,心太黑了!”
  众人不虞地皱起眉,这人实在粗鲁!小张店开在这几年了,他们经常来店里看看花下下棋,还会不知道这孩子是好是歹?明明是好心,不想他被骗买了假兰花还被蒙在鼓里,在他眼里却成了坏事,不知感恩!
  张言默心中已有猜想,也不理骂骂咧咧的男人,半蹲下身凑近花盆,一手拨开稍显浓密的兰叶,一手食指轻拂根部湿润的腐叶土。
  只见最上一层腐叶被扫开,又把一撮黑褐色的泥土清理到旁边后,假鳞茎下竟露出一截圆圆的缺口,被泥土弄成了脏污的颜色。
  “啊!这是被剪掉了根花葶?”有人发现了,惊讶的喊道。


第7章 正面交锋
  张言默点点头,扫了眼刚才还盛气凌人的男人,如今脸黑得不行。把缺口指给他看:“看样子剪去不超过三天。”
  男人暗地里恨得不行,刚刚才说他必定无法证明这不是素心,好借此机会抓住他的污点宣扬一番。实在没料到他会对兰花如此了解,还发现了自己在兰花上动的手脚。
  要命,若他猜到是我自导自演,怕是会当场揭穿!男人心里着急,暗道待会儿得咬死自己是被花商骗了。
  “还真是,年轻人眼睛就是利啊!”山羊胡老爷子凑过去看了看,“才那么一小点,不仔细真看不出来。”
  能拨开泥土找出不妥来,这才是他厉害的地方,肚里没几两墨水哪能哦!
  至于为什么一副尘埃落定的模样?仍有几位对兰花知之甚少的客人不明不白。
  张言默也没卖关子,直白道:“这枝被剪去的花葶长在最底下,是最先长出来一枝。从口子能看出它比这枝更壮,已经长成并且开过了花,所以不可能是寒兰。”
  是了,要说寒兰花期提前一个月还有点意思,但两个月确实勉强了。再者,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将花枝剪去?还做的这么隐蔽。
  这时候,大家心里都清楚:这盆天价的素心寒兰,是假的!
  “看它的叶质、叶面和叶沟,应该是铁骨素兰花。”
  山羊胡老头子接下张言默的话茬:“铁骨素属于建兰中的名品,正是6月到10月开花,哎!没错了。”
  一开口,仿佛下了最后的判决书。这里的人心眼不坏,纵然不喜欢这位蛮横无礼的客人,此时也纷纷同情起他。
  中年男人脸上早隐去傲据的神色,故意把一张脸苦成一团,看着颇为可怜。他知道刚才说话矛头直指张老板,又煽动人群想抹黑他,现在他们心里估计是不满自己的,只得卖惨博同情才能全身而退了。
  “哎,吃一堑长一智。”
  “哪个奸商那儿买的,找他去!”
  平时冷冷清清的店里热闹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安慰或出主意,要不就在研究那盆兰花,只有张言默面无表情的看兰花主人假伤心。
  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他去取了根一次性筷子插…进花盆里,□□一看,果然下半截是干的。
  旁边拄根拐杖看兰花的老头抬头看到他的动作,清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赞赏。
  “先生,浇花切忌浇半截。”张言默把一半干一半湿的细筷子给哭丧的男人看,“浇水要浇透,不然就会出现枯叶尖的情况。”
  “不干不浇,浇则浇透。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玩兰花哩!”
  “铁骨素也算是名品,好好养着吧。”
  中年男人谦虚的接过筷子,弯腰赔笑:“我知道了,之前多有得罪。”今天算我略输一筹,且等着下次吧!
  说完,他放下钱抱着花盆飞快挤出围观的人群跑走了,也不知是不是臊得慌。
  正主一走,店里的众人做鸟兽散,也有几个人挑了些喜欢的盆栽回去。
  张言默把阮嘉叫过去:“你之前有没有看到过那个人?”
  “谁?你说那个被人忽悠了几十万的二百五?”阮嘉咯咯的笑,摇头晃脑:“我没见过,我要见过肯定印象深刻哈哈!”
  谁是二百五还不一定。张言默无奈:“你真以为是他买的?”
  那人做戏倒是做的真,只是看向他的眼神淬了三分恶毒。张言默别的本事没有,谁对自己好谁心怀恶意,这一点他却敏感得很。
  阮嘉也察觉出点不对劲:“我说他咋不着急去跟骗子拼命呢,怎么回事?”
  “他早知道那盆不是素心寒兰,浇半截水估计也是故意的。这两种兰花虽然习性相似,但生长环境有不同的地方,我要是没分辨出来把花治坏,名声也就砸了。”
  要知道,“花店”能在春城有个好口碑,与张言默一手治理和培育的技术有很大关系。他虽然不爱多说话,却不代表是个蠢人,连被人上门来害了一把都不知道。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着点。”不用交代,阮嘉也晓得应该提高警惕,别又踏进了套子里。
  反应过来又“哎”了一声:“不对,他打的什么坏主意?老板你刚才怎么不揭穿他!”
  张言默边走去洗手:“不知道。懒得跟他闹,要他聪明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长得个猪头样,聪明个鬼哟!”阮嘉笑骂,扬起手里的水杯:“要他会识趣我直播吃杯子。”
  后边玻璃房传来冷漠的声音:“店里有条规,不许骂人。”
  ……
  街道转角处,中年男人恼怒的一脚踢在路灯杆上。好心疼用盆铁骨素做戏,竟然被他轻易分辨出来,不仅没把名声搞臭还助他又在人前出了一次风头!想想真特么气的肝疼!
  一辆银色的保时捷飞快转弯,轮胎带起路上的积水,顿时一片雨花浇在怒火高涨的中年男人身上。
  等他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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