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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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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知古惊奇在边上对杜贞细语道:“君侯如何知郭枵已成事?”却不料边上刘破虏听了,笑道:“樊先生,吾等身受将命,其行必果!若不果,何面目见君侯?郭兄求见君侯,必已不负将令。”

郭枵此时含泪也干了碗中烈酒,把嘴一抹笑道:“便是如此!若不能成事,我自将来龙去脉相告于破虏,便有短刃刎颈以报君侯!哪里还有脸来见?侯爷,卢公一对儿女,便在外面,侯爷可有什么吩咐?”

吕布微一颔首道:“教彼等上来便是,郭枵,尔好生自去休息。”

卢绛的一对儿女,儿子生得极象他,清瘦秀气,但性子里却象卢绛的妻子,这是卢绛的儿子对吕布说的:“侯爷,我象我娘,我娘让我们姐弟逃,娘说便是爹真的投了侯爷,便教我也给侯爷当个马前卒。娘说,这年头,肯真心为百姓的人,实在太少了,若爹投了侯爷,未必不是好事。娘说,江南的男儿,也是男儿,男儿当带吴钩,当马上击狂胡,倚马草诏书。”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三)

“尔叫什么名字?”吕布有点动容,不是为这年轻人,是为他的娘亲,所以又问:“令堂可还安在?”他很想见一见,卢绛的这位妻子,有这份肝胆见识,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也是女中豪杰,巾帼须眉,值得一醉的好汉。

“回候爷的话,学生单名一个蟒字。家慈已被那、那狗皇帝用毒酒……”卢绛的儿子,哭得泣不成声,倒是他姐姐,从一进来,就一言不发,见她弟弟啼哭,只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也不出声,吕布教刘破虏领了卢蟒下去,如他所愿编入刘破虏手下。

然后才问那卢绛的女儿道:“卢小姐,你何以一语不发?”

“子曰:割不正而不食。我非阶下囚,我家人尽为你而死,如今你锦衣高踞,我蓬头垢面,何是待客之道?何是蓄士之理?我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不至于如那庶出的贱子,对嗟来之食。甘之如饴。”那女子因跟着郭榜躲闪唐军,脸上涂了锅灰,便一排贝齿,却洁白晶莹颇有点莲出污泥之态。

吕布自恃英雄,如何会与这小女儿家一般见识,便教明月带她下去梳洗,自对樊知古道:“此女颇有其父风骨。”樊知古和杜贞无不称是,虽然一时瞧不清模样,但那言行兴止,的确很有点卢绛的意思。

谁知不一刻,便听外面喧闹,尽是女子声响,吕布皱着剑眉,教樊知古去看究竟是何等样事。不到一盏茶地功夫,樊知古撩着袍角奔回,苦笑道:“学生着实拿不了主意。还是主公过去看看为好。”

杜贞在边上惊诧道:“你这等奸滑小人,也有拿不了主意的时候?”不知何时,军中皆称樊知古为奸滑小人。而樊知古久辩无效之后。也就坦然受之。此时杜贞当面唤他这浑号,樊知古却也不以为然。只是“唰”一声,在这秋风里抖开扇子,笑道:“好男不与女斗。”

吕布笑道:“外面已如开了一个墟,尔等要在此间再开一市集么?”两人只好作罢,带着吕布出了门,朝那后花园去了。

还未走近。却就听见柳秀的声音,尖酸刻薄地道:“人说客随主便,入了我武襄候府,便当随我候府地规矩。没道理生生的收留了你,还须供着一位大小姐吧?若是如此,不如,明月啊,咱都搬去卢小姐府里,让她家供着咱们好了,啊哟!卢小姐,真个不好意思,我却忘了,那卢府都早就没了,倒是我不好,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明月啊,上回我可曾和你说过?那乡下亲戚来投亲,总说一把火烧了庄子,以前可阔气得不一般呢!咯咯咯,卢小姐啊,我可不是说你啊,我说,您可千万别不乐意,要不这大门开着,二门敞着,没人拦着截着,你要走了出去,却就显得咱们候府没个待客之道了。”

这时吕布他们走近了,却见那卢绛地女儿梳洗了,出落得水灵灵地,兼之年长些身材颇高挑,犹显得亭亭玉立,站在柳秀对面,冷若冰霜地道:“我来这候府,本不是来谢你们恩典的,却是我一家老小惨死,倒托了你家候爷的福。这些事体,我也不与你这候府索命,只待见了家严之后,再一并计较。但如今我蜗居这小院,你要进入此地,便当守礼,这丫鬟是你家候爷待妾拔来给我使唤的,你要打骂她,不与我告知一声,分明便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之举,却如何是待客之道?”

明月在边上,吓得小脸惨白,不知怎么去劝,边上七八个丫鬟跪了一地,那卢家小姐与柳秀唇枪舌剑的,战得热火朝天也似。吕布轻咳了一声,两人吵到性起,却全不理会,吕布只好开口问明月道:“到底是哪个丫鬟?”

明月指了那个丫鬟,吕布便对两妹说:“这丫鬟便由表妹带去管教,另拔两个丫头来给卢小姐使唤便是,今后府中来往,要入这小院,便通传一声是了,可好?”他以为这样便皆大欢喜了。

谁知两妹皆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卢小姐冷冷道:“理不辩不明,此事是她理亏,候爷何必来和稀泥?再说我虽为女子,却也曾读书,本非那下九流地商贾,候爷何用这等以二换一的手段来欺我?我岂是为了争一使唤丫头?只是此人着实欺人太过,忍无可忍!”

“表哥你若收了她作侍妾,小妹自也忍气吞声罢了。”柳秀浅笑着拔着那团扇道:“但这女子身为客人,却不守礼,涉我家事,长此以往,如何得了?这府上一二百号人的光景,若人人如她一般,捏个歪理便不许我管教家人奴仆,难道要调两百背嵬军来当奴仆么?表哥将家事相托于我,便当由得我处置方是。”

吕布只觉一个头有两个大,掩耳拖了明月走了,示意那樊知古和杜贞也速速离去。吕布回到自己房中,只更想起穆桂英了,不知为何,穆桂英在这府里时,却从未曾生出这等争吵,便是柳秀,却也极是以礼相待,心中恨不得把守润州的穆桂英调回来镇守这武襄候府罢了。当然,他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润州此时决不能无一心腹亲信镇守地。

宋军围城至今仍未解,卢绛自然也就回不了江宁。

除了前往润州方向之外,其他三面,皆被宋军团紧紧围了。前日吕布出城击敌,城前败赵光义时,十来个陷阵营的军士,送了那些断了手脚的兄弟架着火油机去烧宋军水师之后,便是杀破重围到卢龙山去,在江边山顶点狼烟招卢绛的水师来合击宋军。

那十多人,从白干桥兜了一大圈出去,点着狼烟,宋军发觉了,便全没一个回得来的。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四)

在江宁城外杀了宋军水师一回痛快的,卢绛也只能回润州去补给。是以这卢小姐便在武襄候府住了下来,只半日,吕奉先就受不了了,当晚就以宋军围城事急,到军营去住,连同本想好吃好住几天的樊知古,也被杜贞一把扯了去。

煮沸油和滚水的大锅,早就架在城头了,擂木滚石也早就搁在城上,只等宋军攻城。那随吕布出城击敌生还的千余人,除了三两百人见了血肉横飞的沙场,再也无胆去厮杀,其他八九百人,却都因着吕奉先那勇武的英姿,纷纷愿效死力。

吕布便教刘破虏率了幸存的二十余老兵。这些老兵都是原来毁宋军浮桥负伤的劲卒,又在江宁城外一役生还,端的是经验老到,这三日把那八九百人操练得哭爹叫娘。

吕布站在江宁城头,三天了,城外宋军没个动静。有时候,等着作战,比战斗更使人痛苦。

三天了,皇宫那边,李煜也没半点动静。方才一队宋军十数人,说是大宋晋王有信,须亲呈唐国国主,本来吕布是劝那城门守将教宋军将信射入便是,但那城门守却苦笑对吕奉先道,他尚有家小在江宁城中,实不敢擅专。又教人去宫中请命,结果李煜听说吕布不让他们入城,使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教使人搜了身,派了禁卫夹送入宫去。

吕布现时使得动的,也就是杜贞身后那七八骑吧。这是从润州跟来地三十骑中幸存的兵卒。

便是刘破虏在操练那八九百人,吕布现时也不敢使动,尽管这些人肯听命。但这些未经磨练的士兵,吕奉先却又不忍他们去送死。他现时上到城头,也只不过仗着束发金冠上那两条人皆尽知地锥尾。凭那战绩去让士兵信服。去指点城防的漏洞。士卒们见了他。无不激动的,但那统军地将领,却本着明哲保身地道理,远远地借故避开。

樊知古在吕布身后,不时有士卒拖着袍泽,来与他答话。樊知古看了,问了两句,或是摇摇头打发走了,或是分发着一块小小的竹牌。士卒们凡拿到的,无不面有喜色。这时一骑自城内快驰而来,上了城墙,qi書網…奇书由杜贞身边七八个亲卫验了印信腰牌,便急道:“圣上宣武襄候上殿。”

杜贞急道:“君候,贞去把刘破虏所剑新兵拉到宫外候命,一有不对,便杀入宫去!”他可是听闻了李煜如何杀了皇甫继勋,想那皇甫继勋,也是号称江南第一的高手,是以极不放心,非要吕奉先带上数十人,再屯兵于宫门口不可。

吕布冷然道:“某便不信,那小儿能奈何得了某。郭枵,尔随某去便好。”说罢,自带了郭枵下城,上马往那皇宫而去。

樊知古赶了上来,笑道:“杜大人不必如此慌张,学生以为,是方才入城的那伙宋军,引发的事宜罢了。好了,杜大人必不信我,便去调兵吧,小心驶得万年船,却也是无错地,但学生却以为不过是瞎忙一场罢了。”他没说完,杜贞早就自下城去操持了。

樊知古也便往城下而去,把双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便有方才领了竹牌的军士见了,纷纷传开:“今晚三更,城东破祠堂举火聚义。”自先按下不提。

吕布两人奔到宫门口,踢蹬下得马来,那小黄门早就候着,连忙带了他们入澄心堂,却见一众大臣和李煜都在,那十来个宋军傲踞其中,神色极为飞扬跋扈,此时见那吕奉先入来,还算稍为收敛了些。

李煜懒洋洋的,使内侍把一纸文书交于吕布,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道:“宋国晋王相约休兵十日,朕觉颇佳,然众卿家都说兵事应问爱卿,故之相召,如何?武襄候可有什么良策么?”他绝口不提,之前说的要把兵权交给吕奉先地事,他本连吕奉先的面也不想见的,是被陈大雅他们一众大臣,拼死上谏兵事应问武襄候,否则要武襄候从润州回来何用?

吕布把那书信看了,却是赵光义写来的,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愿罢兵十日,各自休养生息云云。简直就是胡言乱语。吕布拿了书信,却也不理会李煜,自转身走近那十来名宋军,对当头的小校道:“晋王使尔等来么?”

那宋军小校见了这个杀神,很有点胆寒,但心想两国交兵,不杀来使,自恃也不怕他,挺了胸答道:“正是,我大宋……”话未说完,却被吕奉先一脚踢翻在地,踢着这宋军小校的心口,伸手指着其余那些宋军。

那些宋军本见袍泽被辱,纷纷跻身欲冲上前,但被吕奉先一指,却无端想起这杀神沙场身影,近其身者,几乎不是死于当场,便是残肢断体,当下却失了勇气,但这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的精锐,血性却还是在的,便大声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吕布淡然道:“某何时说要杀彼?郭枵,刖了。”刖,挖去月牙骨。那吕奉先脚下的宋军,吓得魂不守舍,拼命挣扎,但踏在他胸口的脚,却有万均之力,如大山一般,压得他动弹不得,郭枵毫不迟疑拔了靴里解腕尖刀,一刀紧接一刀的剜着,全然不理那鲜血飞溅得头脸皆是,也不理那宋军鬼哭狼嚎。

“你害得我大宋一个勇士,害不了我大宋万万英豪!”那其余宋军纷纷怒骂着,此时不知宫中禁卫是被那宋人的血唤起男儿的骨气,还是因着吕奉先那雄伟身躯给了他们底气,总之不等李煜吩咐,便把那些要冲上前的宋军死死按住。

郭枵此时已弄了一条腿,竟凑到那惨叫不已的宋军面前道:“不好意思,以前没练过这活,这下剜了阁下一块膝盖骨,第二块想必手熟,不必割那么多刀了。”竟把那血淋淋的月牙骨放在那宋军面前,片刻又剁出一块,收了解腕尖刀,双手血污地对吕奉先道:“禀候爷,刖毕。”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五)

吕布点了点头,叫那些禁卫放了被按在地上的宋军,一脚把那被挖了月牙骨的宋军踢过去,冷然道:“人自重而人重之,人自辱而人辱之。尔等宋人,以‘倔强不朝’而侵江南,某今日,便于‘倔强无礼‘而刖彼,何不可?尔来答话。”吕布指着其中一个宋军。

那宋军却也豪勇,喝道:“但是见了你家国主,我等也不过唱个诺罢了,我等上国勇士,你是小国鄙侯,何礼之有!”吕布也不理会,只一脚踢翻,踩在地上,那郭枵听了吩咐,扑上去,这回确是手熟,只三两刀,就把那宋军刖了。

吕奉先把脚下宋军踢飞,指着另一个宋军道:“尔来答话。”那宋军冷哼一声,把头一歪,却不理会,吕奉先伸手过去,任那宋军再三挪腾,哪里闪避得过?便被吕奉先掐着两颊,卸了下巴,又踩在脚下,对郭枵道:“口不能言,要舌何用?割舌;耳不能闻,要耳何用?刺耳。”

待郭枵依言刑了,连那李煜也坐不住,急道:“爱卿,你难道要将他们都弄残废了么?”众大臣也纷纷道:“武襄侯三思啊,两国交兵,不杀来使却是自古有之,难道要一个个的折磨成残废么?”

吕布回首,冷然一笑道:“宋帝欲得江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便言倔强不朝;某杀一个宋军,沙场上儿郎便少一个对手,于是某曰:倔强无礼。皆不过藉口罢了!”说罢不再理会李煜和众大臣,只指着另一个宋军道:“尔来答话。”

那宋军方才听了吕布言语,却是找藉口折磨他们,毕竟三个袍泽就这么在边上辗转惨号,血肉迷糊。岂能不教他心胆皆寒?终于坚持不住“扑通”一下跪倒道:“是王全斌王老将军,使我等前来传书。”

吕布点了点头,对他道:“尔去,报与彼知晓,便如彼所愿。罢兵十日。”那些宋军,神情悲愤,抬了同伙便急急而去,却也生怕,吕布一阵子又想找藉口来折磨他们。

“尔曾言尽交江南兵权于某,何以不见履诺?”吕奉先拈着雉尾,傲然向那高坐殿中的李煜问道:“江宁余粮几何!有箭矢几多?青壮几何?士卒操练如何?可曾召兵勤王?某一无所知!”

卫尉卿陈大雅等人,方才见了血腥一幕,无不手足颤抖,此时见吕布质问,连忙劝道:“侯爷,我等已在与圣上研讨此事。不日应可将江南兵事交付。切莫着急。”

吕奉先冷笑道:“急么?急甚么!某在润州守土,尔等言道,无力保江宁庶黎,求某回江宁主持大事,某不计前嫌,率三十亲卫轻骑赶到,尔等教某自募兵二万出城击精锐宋军!某为国事,为江宁万民。便也忍了,率了六千忠义之士,万幸留得命在,也以奇兵破水师、城前斗将壮军威,三日,已三日,尔等还在研讨什么?”

说着吕布一把拂开身前众臣,快步抢到李煜身前道:“某曾许诺卢公,便是被尔诛三族的卢绛,某曾许诺,不改国号,不夺尔帝位,事不可为,护尔出江宁。然此三条,是为江南万民江山计,某才许下的,若尔事到至今,不惜生民,不惜山河,是逼某破此诺幺!”

身边郭枵高呼道:愿为君侯诛此无道昏君!夺了龙椅,教侯爷来坐!”边上众臣无不颤栗叫道不可。郭枵从吕布身后抢出,狞笑着逼近李煜道:“该是时侯决断了,我郭枵愿为君侯,愿为生民背这弑君骂名!”

“爱卿救朕!”李煜吓得悲声叫道:“今日,今时,朕便将江南兵权交于爱卿!”

吕布出了宫门,杜贞和刘破虏已领着千余新兵守在宫门外,和那些宫中禁军遥遥对峙着,吕布见了,只问那些禁军一句:“尔之刀枪,只会对着自己军中弟兄么?难道三日前宋军劲旅杀不了彼等,今日尔等欲代宋军行事?”那些禁卫无不羞愧地低下头来。

郭枵展开手中圣旨,高声读将起来,大意便是即日起,江南带甲之士,依武襄宣城县侯号令行事。原来为了表示尊敬宋国,改成右内史府的门下省,恢复门下省编制,以武襄宣城县侯忠心爱国,着领门下省平军国事的职务。又着天德都虞侯杜贞,领兵部尚书。

吕布冷然道:“杜郎,尽调禁军于校场。着刘破虏领新兵五百入宫侍卫,无某将令,擅自出入者,不理品秩,杀无赦。”刘破虏自然领命,禁军向来钦佩吕奉先威名,也多有勇武敢死之士,否则当日皇甫继勋也不会被斩成肉泥了。此时听了调遣,也自无话。

郭枵又骑了快马,到城中诸军传了圣旨,其实到了此时,想投宋地,皇甫继勋死后,早便去投了宋军了,能留于江宁守城的,尽管不如宋军劲旅精锐无敌,却也多是忠义敢死勇士,其中还有以前偷潜出城去击宋军,而被皇甫继勋惩罚的将领。

只不过这个年代,忠君之念极重,谁也不想背个叛逆的名头,是以无圣旨通传,皆不敢私自听从吕奉先号令,如今一纸圣旨传罢,江宁城防几乎瞬间便转到吕奉先这武襄侯手中。

“为何要罢兵?”吕布坐在城头,极为苦恼地望着宋营旌旗,苦苦在想这个问题,全然没有道理,只因罢兵一日,江南大唐挥师勤王的兵马便多一股,这是大大对宋军不利的,这种军国大事,绝对不是一个阵前斗将时,晋王赵光义许下的“一日不与武襄侯彩头,便一日不得攻城”的诺言可以左右。

杜贞笑道:“君侯,何必苦想?说不定樊知古那什么离间计起了作用呢!”

“决不可能!”樊知古斩钉截铁地道,“学生虽自负,然诸葛之智近乎妖,也不能破魏复汉。许多事情,大势之下,决非用计——并且是此等不足道的小计可以左右的。以晋王和宋帅的大略,此等小计能使他们昏头胀半日,学生便已道贪天之功了,若宋军如此好对付,杜大人你真以为之前地唐宋仝是刍狗?再说宋军在江宁城下一日不攻城,便白费一日军粮,江南兵势便增一分。便真个将帅不和,也不会十日不攻城。”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六)

吕布侧头道:“知古,宋军之事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先放下。且说尔分发那些小竹片给士卒们做什么?难道未打仗先许官赐爵?如此决非良策。”他很有点不放心樊知古,因为吕奉先知道樊知古有时会把事情搞得太过了。

樊知古笑道:“主公也太小看学生了,知古虽不敢自夸智谋,但如此糊涂之事,却还绝是做不出来的,君侯放心便是,学生不过是代君侯募兵罢了。虽说现时唐帝将兵权交与君侯。但难保这些统军将领里,有和卢绛一样愚忠的,只知唐帝不知百姓的,到时若唐帝见局势好转,寻思收回兵权,我等必不能坐以待毙,若那愚忠将领临阵反戈,可就大大不妙。是以学生使草拟一策,在军中招募忠义之士,去宣扬君侯忠义,便是交了兵权,也要教士卒们先知有君侯,而后知唐帝。”

杜贞惊奇道:“若能如你所言,倒是好事一桩,但能否收此奇效?贞不以为然!须知当时贞麾下五千军士,坦然随贞去投君侯,是因摧毁浮桥一役,亲眼见君侯雄风武勇,又因侯爷亲率八百铁骑,挽回战局,心中敬君侯如战神一般,加之唐帝待我不公,随我征战多年的士卒心是不平,才会断然出了江宁,投君侯去了。贞不妨直言,数日前于城外,君侯虽胜,实惨胜,能得民心,却未必便能得军心!何况这守城军士身在江宁,多受唐帝恩泽雨露,贞以为,使其知君侯而不知唐帝。难!”

樊知古一时无言以对,但是吕布洒脱,淡然道:“无妨。尽人事,听天命。知古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万事但求尽力,战机军势,成败往往瞬息万变,算无遗策不过纸上谈兵罢了。杜郎莫要执着了。”

杜贞听罢,便不再与樊知古纠缠,吕布见樊知古欲言又止。便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痛快些行么?何必瞻前顾后的?”

樊知古听了,有点扭捏。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主公,能不能回侯府吃晚饭?这士卒的口粮,学生着实难以下咽,然见主公甘之如饴,学生身为幕僚,只好跟着吃了几天,这几天,着实有苦难言。全没一餐是饱的。君侯便当可怜学生,晚饭就回侯府用吧!”但是未遇吕布,在家中纵是贫寒,却起码总有口热汤,粗粮细作。是以行伍中地硬馍糙饭,还半冷不热的,樊知古实在受不了。

吕布听罢,不禁笑了起来。起身道:“如尔所愿便是,走罢。”

三人带着七八名亲卫,回了侯府。待用了饭,樊知古笼着一杯热茶在手,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道:“吃饱真好!”吕布本身也好美食,倒也没说他什么,只说若未尽兴,吩咐厨房再做便是。杜贞却便在一旁不住地取笑他,樊知古被弄得很有点尴尬。

此时却听偏院又生了争吵,那吵闹声一路漫延过来,愈来愈听得清楚,却是柳秀和那卢家小姐的声音,还有明月夹在中间陪着小心地劝架。吕布皱起眉头,他无端一下子望着窗外月色,心思却一古脑地,系在镇守润州的穆桂英身上去了。

这时只听那卢家小姐冷然道:“你这女孩,怕是蚩尤转世!没原由地,便把活生生的人杀了,我看你不去那武襄侯军中当个刽子手,倒真个浪费了。你的心怕不是肉长的,刚杀了一个人,又活生生把人刑得不成模样,要是生早些,在武曌当权的大周,怕又是一个女来俊臣好!”来俊臣,武则天时期有名的酷吏。

那柳秀却只“咯咯”地笑了起来道:“啊哟,我们卢大小姐还真会心痛人啊,知道的,说你是好心,不知道地,还以为你和我们侯府的管家有什么勾连呢!对了、对了!你们卢家的人,听说那心都是豆腐做地,皇帝诛了你们三族,卢大人呢?还要和我表哥约法三章,保唐帝周全。那管事要害我表哥,你却来说,他被我刑得如何不成人样?我看卢大小姐,你啊,还是小心点好,要让人知道,老卢家都好这口,指不定啊,哪个狗胆包天的,今晚就去卢小姐房间里把细软摸走了,便是被捉了都不怕,反正卢小姐总会给他说情的,明月你说是么?”

樊知古在房间里听着,突然叫了吕布和杜贞一声,急道:“君侯,杜大人,快听,快听,学生有所悟!有所悟!只一下子整理不出个头绪。”

吕布实在不耐烦听她们吵嘴,便高声唤了明月进来,问她道:“出了什么事?怎么天天都能找出事来吵?就不能安生一天么?”明月那小脸上大眼睛发红,本来就急得快要哭了,被吕布一问,她心里发急,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那俏脸愈发胀得通红。

这时柳秀和卢家小姐也吵着进来,说要找吕奉先评理。那卢家小姐秀眉斜挑着道:“这江宁府衙什么时侯搬到侯府里开堂了?若是那下人有错卖主,也应交付有司,便是车裂也好,腰斩也好,验明正身,总有个法典吧?哪里有在府里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杀了人?听说上次还杀了两个,这不是私设公堂是什么?”

柳秀提着那月白绣锦裙裾,迈进门槛里,笑道:“表哥,你莫听她说嘴。那管家和花匠串通,说厨房帮忙的丫头勾搭花匠,准备私奔,我刚找稳婆给那丫头验了身,仍还是处子,那丫头也矢口不认有这等事。”

那卢家小姐比柳秀大些,如果柳秀还能说自己是小女孩,那卢家小姐却无论如何,也只能说是未出阁的闺女了,尽管秋衣包得严实,但那玲珑曲线,却还是清楚的道出了这一点。她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膛,让在座地男人们,都很有点心驰神往地感觉。

幸好她的辞锋足够的锐利,还能让众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她们的争吵里去。

第八章 … 教坊犹奏别离歌(三十七)

只听卢家小姐愤然道:“那不过是毁谤罢了,你便使人把那花匠杀掉了,还不解恨,还要把那管家刑得不成人样,这却是哪里来的道理?”

“咯咯,我说,认死理的人,多时不见得是死忠,怕是少根筋倒是真的。卢小姐,我可不是说你,你却千万的不要多心噢。只是你刚才也应听见到了,那丫环自我持家以来,一直盐油酱醋都是由她过手,而昨天府里的盐就快用完了,今日需要买盐。你可知晓么?这管家不是要害我表哥,却如何又搞出这等样事?”柳秀不慌不忙地说了,按了裙角在椅上坐下,脸上带笑,眼里带刀地打量着卢家小姐。

樊知古突然一拍大腿道:“杀得有理!刑得好!学生多谢表小姐指点迷津!”说罢起身,深深一揖到地,这年头女子的地位不高,是以樊知古此举,倒把柳秀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还了礼。卢小姐见樊知古如此,只冷哼道:“奸滑小人,只会溜须拍马。”便自去了。明月连忙跟着去劝。

吕奉先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知古好本领,终于使这两个女娃罢战。”

樊知古那眼珠一转,扫到柳秀身上,却不说话,柳秀本是七窍玲珑水晶心肝的人儿,哪里会不知道,他们要说起军国事务,自己不宜在场的?便向众人行了礼,又提醒吕奉先答应她的三十陷阵营勇士,便自去了。

“管家为何要含血喷人!”樊知古笑道:“学生已然想通。而宋军为何要罢战十日?学生也已想通了!若无表小姐在府中扯出内奸。怕学生一时还不能想通,宋军为何要罢兵十日地缘故!哈哈哈!”

吕布伸手一指樊知古,使他不要说将出来。自己信步走到院中,闭起双眼,细细想了两盏茶的功夫。

睁开虎眼。淡然道:“不错。便是如此。”转眼见樊知古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吕奉先笑道:“知古,某不诈尔。此后,怕知古不用再因为某为结义事宜而手下留情之事进谏。”

樊知古才知吕布真个已然想通,叹服道:“主公真人杰哉!”边上杜贞却想了半晌还是没想通,只眼巴巴地望着吕奉先。吕布笑着示意樊知古从头说起。

“那学生便先说这管家地事了。”杜贞愈急,樊知古却愈慢条斯理,自恃在吕布跟前,杜贞也不敢对他动粗。只缓缓道:“这丫头,必无甚么姿色,否则不用谤她与花匠勾连,只须说她招蝶引蜂,风骚无行便是了。故之,此丫头身上,唯一值得谋取的,便是表小姐授予她,把持油盐酱醋的权柄了。”

吕布笑着道:“盐用完了,那管家无疑便是要这丫头按他地意思进盐!要知管家在府中要比一个厨房丫头,尊贵了许多,那丫头如何不肯卖这个面子,听他意思进盐呢?便是要进地这批盐,极有问题。”

樊知古不慌不忙地道:“不错,但这管家,因此却便要置这丫头于死地,个中便有蹊跷了!”

“所谓宰相门前五品官,须知管家在府中,来钱地法子有千万种,决不会因为进盐之微利来和这丫头过不去,表小姐的精明,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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