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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不想知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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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厚颜无耻,要别人怎么能忘。

“你的礼物在后座上。”

裴松青说的平淡,其实早思绪万千。

瞠目结舌的肖稔未来得及转头,却已听见后座传出甜美软糯的一声。

“喵呜~”

15。无声告白(3)


裴总的烛光晚餐自然值得期待,可一看到纸箱里的小甜心肖稔的心都化了,他是一刻也不想跟这小家伙分开。

他将脸埋在小猫软绵绵的肚子上一通猛吸,小家伙被这厮轻薄后“喵呜”一声,肉爪登鼻上脸拒绝他轻薄。

肖稔这登徒子却贼心不死,抱着小美人举过头顶强行打情骂俏。七尺男儿一脸荡提别提多违和,可裴松青看在眼中却只有心动。这多年过去了,肖稔的眼神还是那么清亮。他一兴奋眼底就发光,那光芒如月白风清、白水鉴心。

那光芒曾惊动过裴松青的目光。

“裴松青同学!对我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别这么凶狠地瞅着我好吗?”

“瞅你怎么了?”

曾为他一身不羁的书生意气所扰,冷眼看他把风车当巨人、以瘦马为良驹,也笑他痴心妄想要以唇为枪、以笔投戎。可爱慕之心却油然而生,势不可挡。

我对你的想法,你可能不想知道。

“行吗?”见裴松青若有所思,肖稔扯了扯他的衣角眨眼道:“回去我做好吃的给你啊。”

裴松青晃神又回神:“可今天是你生日……”

“哎,生日怎么了!”肖稔娇憨地蹭了蹭裴松青的肩:“为了裴总当牛做马我愿意,三千裘马也换不了爷高兴。”

两人超市采购一番回到家已是夜幕低垂,肖稔抱着他的“生日礼物”一路旋转跳跃,裴松青跟在后面提着两袋沉甸甸的食材。

裴松青家的陈设看不出他已名花有主,一水冷灰色调毫无情趣可言。他的冰箱空空如也,浴室也单单调调。昂贵的厨具被束之高阁,平时在便利店买俩三明治也就打发了。

看不出有女友的痕迹,再加之裴松青说他连孩子都不想养,肖稔心想这男人保持生猛的秘诀难道真是无欲则刚?

相比之下肖稔就精致很多,生抽和老抽有着天壤之别,糖和盐却是朵双生花。他一边做菜一边喋喋不休地传道受业解惑,裴松青一个字都听不懂,可肖稔让房子里充满吵吵嚷嚷的烟火气。

他叽叽喳喳的,却像是给紧锁的房间开一扇窗,给空久的花瓶里插一枝花。

“猫都是乳糖不耐受,冲我买的婴儿奶粉给它。你要用手试试温度再给它,可别烫到它。”他说着又哈哈大笑:“还说不想养孩子,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个超级奶爸!”

罗西南特徘徊在裴松青脚边,看着裴松青奶孩子。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瞅着裴松青怀里灰啾啾的小家伙,焦躁地哼哼唧唧。

其实狗养久了都会生出二皮脸,除了迎来送往是做狗的自我修养,分毫不可怠慢。其他的谄媚就都是为了工作。工作就是工作,绝不能影响生活。生活中的罗西南特与堂吉诃德那匹尥蹶子的瘦马如出一辙,对跟他的衣食父母也毫无敬畏之心。

裴松青怀里那团小东西可不一样,那小家伙在主子怀里居高临地瞥它一眼,哀怨地喵呜一声简直叫罗西南特狗心大乐,一整晚都围着那小东西打转。

“舔狗果然是名不虚传……”

“它不会是想吃了它吧。”

“他敢!”肖稔在厨房里喊了一声:“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裴松青闻声进去,见肖稔在他的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扎着腰上的围裙带勾勒出他纤细却板直的后腰,肩带压过肩胛骨轮很廓美好。

“炒好了的都先端出去。”

裴松青被这烟火气的背影灼了眼眸。

你就是一蔬一饭,也是肌肤之亲,你是人间烟火四月,也是我逃不过的红尘千念、一念一劫。

16。无声告白(4)

“猫的名字想好了?”

见肖稔托腮思考,裴松青又补了一句:“叫桑丘好不好?”

堂吉诃德的仆人——桑丘。潘沙?

肖稔眼睛一亮:“裴总此言深得我心!”

肖稔的手艺不错,四菜一汤也做的有声有色,尤其那道糖醋小排裴松青吃着尤其可口。大三那年他们的告别赛后,整个辩论队的人叽叽喳喳齐聚在农家小院。肖稔也做了一道糖醋小排,浓油赤酱、鲜甜适宜,最合他胃口。

那天大家玩起兴一直闹到后半夜,肖稔喝多了就上蹿下跳扯着裴松青的裤子不撒手。

“三年了,你一直都骑在我头上拉屎,最后一天就不能跟我认个怂?”

二十岁的裴松青也年轻气盛,他心想我凭什么给你认怂,于是抖抖衣袖要走。谁知肖稔那厮“嗷呜”一声扑了过来,直接将他摁倒在沙发里。其他人都在桌前玩狼人杀,一堆话唠聚在一起光忙着高谈阔论、旁征博引,才没人在意角落里两张叠在一起的“王牌”。

那晚肖稔吻了裴松青,只是他后来又忘了。

他还在他声若雷鼓的胸前趴了一会儿,然后他喊他“宝贝”,他反复说这是他最后一场比赛,要他不要走。

他其实是把裴松青当成了林澜,还问他为什么不来看他比赛。

裴松青仰面躺在沙发上,远处喧嚣与近处梦呓,已经分不清虚与实。

“裴总,我要敬你一杯。”

裴松青收回思绪望着现在的肖稔,他与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不同,就连眼里的光也是一样的皎洁。

“谢谢你给我一间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目光莹莹真诚地与他四目相对。他想告诉他,尽管不是一世只是一时,他也领情。

晚饭后时间也不早了,裴松青带狗下楼,肖稔收拾好厨房便趴在裴松青家的大阳台上俯瞰脚下万家灯火,潺潺夜风吹得星空湛冷,让他忽然就生出惆怅。

看似吵吵嚷嚷的日子里,他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却终究如断鸿声里的江南游子,无人会、登临意。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他明明就站在A市这座危楼之上,脚下也是飒沓星河。可他仍摘不到一颗星,没有一颗星的光是真的属于他。

身后门锁响动,长风随即而来灌得满衣袖。他蓦然回首,见裴松青灯火阑珊处。

四目相撞让肖稔也回想起彼年的九月十八,他抢了裴松青的水壶,慷了他人之慨。裴松青好倒霉啊,好像每次遇上他都像倒八辈子血霉。

他不禁笑出声来,冲着裴松青摇了摇手里的红酒杯。

“这也算是生日礼物。”

肖稔还是那个肖稔,缺德起来无人能出其左右。

“你还真是会挑……”裴松青不动声色望着桌上的红酒瓶。

“我虽然不懂酒,但是82年还是看得懂!”肖稔沾沾自喜:“裴总你不够意思,又好酒还不舍得给我喝。”

“那瓶酒保存不当,已经不能喝了。”

“过期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放在那里臭显摆啊!”

面对肖稔的恶人先告状,裴松青不禁笑了。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今夜是第一次能祝他生日快乐。


17。无声告白(5)


在裴松青家住的这两日,肖稔甚是满意。唯一不满意之处,便是裴松青从不跟他提合同的事。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他担这么个肥差还不得好好捞一笔”杜棋听后冷笑:“你也忒迟钝了一点,是不是人家的暗示你没领会?”

“男儿重义气,何须钱刀为?”肖稔瘪了杜棋一嘴巴:“我们可是在一个澡堂子里赤诚相见的交情,裴松青他就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觉得你们可不只是在一个澡堂里泡过的关系。”杜棋一只手妖妖娆娆地搭上肖稔的肩,另只手却一把拍在肖稔的屁股上:“要不是人家的女朋友是大名鼎鼎的卢局长的千金,我或许会觉得你们俩是睡过的关系。”

杜棋不提肖稔都快要忘了这事。

裴松青如今是名草有主的人,他这样厚颜无耻地住到人家家里,会不会打扰人家情侣间的正常生活。

晚饭时他忽然提起此事,谁知裴松青脸上竟露出一丝不悦。

“她在美国,暂时不会回来。”

“那我也不能鸠占鹊巢……”

“肖稔……”裴松青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问题。”

“就因为你不想要孩子?”肖稔皱了皱眉:“可你又养猫有养狗的,不像是不喜欢孩子的人……”

他还没说完裴松青就撂了碗筷,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肖稔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裴松青忽然补了一句:“你还想着林澜吗?”


林澜啊……

“常在梦里见。”他关掉水龙头,哑然嗤笑道:“可每次你都冒出来搅局,让我在梦里也不得圆满。”

裴松青沉默稍许,忽然张口道:“想见她吗?”

“想啊!”肖稔笑笑:“我猜她一定比六年前更美。”

他一句戏言而已,没想到裴松青第二天竟真带着他去见他的梦中情人。

“我不知道她也来了A市。”肖稔在车上还酸一旁的裴松青:“怎么你们一直都有联系?”

“前两年偶遇的。”裴松青答得轻巧:“她在二台做记者,有次采访中碰见了。”

肖稔听后点了点头,沉吟须臾终于问了那句埋在他心底许多年的话:“当年你们为什么分的手……”

裴松青似乎不屑回答,他说:“你去问她。”

肖稔没想到竟被带到了A市赫赫有名的影视基地,只见裴松青一路上通行无阻,肖稔只能惴惴不安地紧跟其后,还不时如农民进城般四处张望。

“我们最近投了一个影视化项目,她托我安排她进组采访剧中主演。”

“主演是谁?”

“你看就知道。”

裴松青说罢轻轻拉开一扇拍摄室的门,肖稔被映入眼帘的画面惊得说不出话来。井然有序的拍摄室中,众人目光与无数组镜头都聚焦在那绿幕之下一袭飒沓身影。

“徐皆……”肖稔正要惊呼,却被裴松青一把捂住了嘴。

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想被撵出去吗?”

“嗯嗯……”肖稔连忙摇头。

若是不是借裴松青的光,肖稔这辈子也不可能近距离见到那位享誉国内外的一线男星。虽说他平日里也不追星,就算追星也不会追男明星。但徐皆此人实在太过出名,出名到他不想知道都难。

“电视里看就已经是神仙了,真人就这么往眼前一杵就是直男也得弯。”

休息室里,肖稔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目的。他捧着裴松青递给他的压惊茶脑海一片空白。

“差不多了。”裴松青抬腕看了看表。

时隔六年再见到林澜,她已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改成了棕色的短发,却依旧花开聘婷。可肖稔在窗外看着她采访了徐皆十多分钟有余,竟没生出半点心动之意。

他甚至替那烦的男星生出一样不耐烦的心思来,他觉得林澜好笨拙啊,她真的蠢得可以。

“是和这部电影的导演比较好合作,还是上一部?”

“女演员呢?对手戏的女演员的表现您还满意吗?”

“您以后还会接这类型的电影吗?因为现在小鲜肉都在争相转型,您有什么想法吗?”

作为林澜曾经的舔狗,肖稔都耳不忍闻。他其实蛮佩服那位徐大明星,每天都得面对诸如此类、形形色色的奇葩问题。

终于训练有素的徐大明星也被她整的不耐烦了,他打断了林澜的提问冷声道:“你让我朋友在门外等太久了。”

说罢他的视线向肖稔,冷峻的目光霎时变得温柔,搞得肖稔的小心肝都要炸裂。

“你怎么回国了?”

“给你个惊喜不好吗?”

“没有不好。”

原来,终不过是肖稔自作多情。

徐皆所说的“朋友”其实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那是一个相貌清隽秀丽的年轻男子,有着春风般和煦气息,让冰山王子只在望着他时眼里才会泛出暖意。

两人笑语晏晏、相携而去的背影甚是美好,犹如寒木春华各成景色,却又相得益彰。

“肖稔。”身后人轻声唤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害,真是要弯了!居然只顾着看男神,而怠慢了女神。

肖稔六年可从未犯过这种错误,他望向她又露出了六年前那股子谄媚笑意。

“当然是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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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皆的支线在请搜《十里春风皆海棠》,已完结


18。无声告白(6)

“什么情况?”女神抿了口咖啡皱眉道:“你们俩是想跟我演哪一出?”

“当然是鸳梦重温了。”肖稔狎昵一笑:“三人行必有奸情嘛。”

“肖稔,都这么多年了,你嘴还这么臭。”林澜歪歪头打量着眼前两人:“你们俩怎么又搞到一起的?”

“害!大妹子这话可不能乱讲。”肖稔抢在裴松青之前解释:“裴总他现在什么排面,还能跟我搞在一起?”

“也对。”

林澜用下眼角瞥肖稔,就他那副样子说是从大学刚出来的愣头青也可信。裴松青是青年才俊,自然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就在她为自己当年高瞻远瞩而庆幸时,裴松青却突然开口。

他说:“我们住在一起。”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关于毕业前的事,请你告诉这家伙。”

无人知的旧事本不必提起,他要她亲手掀开那一袭爬满虱子的华美锦袍。

女神走后,肖稔趴在拍摄塔天台的栏杆上俯瞰脚下松林,风从远空刮来带着九月桂子香气,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澜好像也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他凑巧穿行于一路繁盛金桂,凑巧一时风起掀动少女衣裙,一切都那么凑巧,他也凑巧心动而已。

“我从没有考虑过和你在一起,肖稔,从来没有。”六年后那个姑娘亲口告诉他,他大学四年的苦心孤诣不过一场幻梦而已。

“我说和裴松青在一起,是因为被他撞见我在医院里……我怕影响毕业,是我威胁他不要说出去,没想到你还真把他当成了情敌。”

最后在她登上她那辆大路虎前,还不忘给他最后一击:“说句实话,你俩当年都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说罢便一脚油门,撇下两只王老五扬长而去。

“后悔听这些吗?”

“谢谢你让我死的明白。”

肖稔释然一笑,时间它并不会让我们真的变强大,它只是教会我们别在没结果的事上固步自封而已。

“可不管是二十岁时的我,到了三十岁、四十岁,又或者垂垂老矣。再遇见爱情,都仍会选择肝肠寸断、向死如生。”

裴松青看着他,只觉得他再次与记忆里的面貌重合。

岁月流转夺走一切,唯一感激的是为你动心这事从未变过。

“裴总!那什么……能给我弄几张徐皆的签名不?”

“……滚。”

两个人回到家已至傍晚,门一开肖稔就撒丫子先冲了进去。

“罗西南特!爸爸想你!”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压根没理围着他欢欣雀跃的狗子,直奔在沙发上蜷成一坨眼都没抬的猫咪,抱起来高高举到头顶。

“我的桑丘小甜心,爸爸爱你!”

裴松青看着他蠢那样子,仿佛一生涓滴意念已侥幸汇聚成河。

或许肖稔说的对,爱情从不是水到渠成、风来帆速。是我爱你就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黄金周有什么打算?”

“哈?”

“愿意跟我回一趟杭海?”分别六年,他终于向他无声告白:“我就把你想要的都给你。”




19。姑妄听之,姑且由之(1)

肖稔问裴松青,自己这样算不算走后门。

“当然。”

裴松青大笔挥洒如游龙,在甲方代理人处落下他的大名:“虽说只是一个暖通项目,但你懂不懂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肖稔当然知道,他不光知道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知道什么叫落毛凤凰不如鸡。

他伸手去拿合同,而裴松青这孙子青却不肯好人做到家。他把合同收进抽屉喊他去做饭,见肖稔一步三回头又说若他表现够乖巧,节日后就给他。

肖稔一听乐得屁颠,进厨房使出自己十八班武艺。

“我最近我好像有变蠢。”切菜时,他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都说恋爱使人发蠢,但我每次碰见你智商就欠费。”

裴松青听见了,可他没回应。

肖稔的手艺是真不错,动作也够麻利,不到一个小时就整出四菜一汤。

裴松青生于江南水乡,习惯了清甜咸鲜、浓油赤酱,到了北方后便很少碰到合胃口的时候。可肖稔是西北人,不知他如何做得一手地道的苏锡菜。

“我以前就发现你不爱吃辣。”他夹一块糖醋小排到裴松青碗里:“上学那会儿,咱们一起聚餐,我看你几乎都不怎么动筷子。”

裴松青咬了一口,只觉那味道不减当年。

“可我看你吃的挺欢实的。”

“我本来无辣不欢。”肖稔笑得缺心少肺:“我妈怀我时候就爱吃辣,所以一直都以为怀的是个丫头。没想到生出来居然带把,可没给她愁死。”

他就喜欢这么添油加醋,把平淡如水的生活烹出味道。

要真是丫头就好了。裴松青心里这么想。

自打跟裴松青住到一起,每天车接车送、四菜一汤,肖稔的生活水平可以说是直线上升,但眼见着体脂肪率也跟着水涨船高。

“这样下去就没腹肌了。”他亮出一截腰,在穿衣镜前反复琢磨。

“你本来也没有。”裴松青懒得瞅他。

“话不能这样讲,聊胜于无嘛。”他冲他嗤笑:“既不帅又没钱,如果再贴一身膘,我还有啥竞争力?”

一条毛巾从身后甩过来蒙在他头上,裴松青轻说:“要跟我做运动吗?”

跟裴松青到他常去健身会所,肖稔一看入会价格就惊的说不出话。

销售小哥认得裴松青,就跟肖稔一个套餐接着一个套餐耐心讲解。裴总素来财大气粗、心狠手辣,他听到不耐烦就选了个最贵的套餐,却被心慌慌的肖稔一把摁住。

“这种事怎么能让你破费?我自己来!”

虽然囊中羞涩,但赶鸭子上架的时候必须撑住脸面。

肖稔又耐着性子将各项优惠条款研读一遍,忽然发现其中玄机:“老会员带人来,第二位半价啊?”

“话是没错……”销售小哥一听就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抱歉一笑:“但只有情侣才半价。”

一听能打折,肖稔脸面也不要了。

他搭上裴松青的肩,胡搅蛮缠道:“咋?你们这地方还搞歧视?”

销售小哥见惯了风浪,一听这厮就是在跟自己扯皮。可裴松青是会所的高级会员,他的朋友可怠慢不得。就在他诧异有头有脸的裴松青为何会有这样二皮脸的朋友,这位肖先生又蹬鼻子上脸。

他凑到裴松青脸上啄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冲他笑。

“看见没,我们……”

那货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在旁的裴松青忽然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对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吻了下去。

销售小哥惊呆,没想到这俩人为了打折居然这么拼。

“可以了吧。”裴松青一把甩开那被亲晕了的蠢货:“给他办张半价卡,或者叫你们经理来聊聊。”


20。姑妄听之,姑且由之(2)

肖稔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彻底整晕,两个人唇齿相扣间似有电流划过,将他的心脏瞬间麻痹。待他回过神时,裴松青又在他面前大方裸裎着更衣,那一身穿衣不显的腱子肉比六年前更雄姿英发,就连被严丝合缝包在内裤里的那根似乎也更雄浑有力。

也不是第一次被这番景象弄丢了平常心,可肖稔依旧愤愤不平。尽管两次都是他自找苦吃的成分居多,他也只觉得是裴松青睚眦必报。

裴松青见他愣在更衣室里一动不动,于是凝眉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肖稔的反应好似触电,他嚎叫着“谁要你帮”,那反应好像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惹得几个在旁换衣的半/裸男子纷纷瞅了过来。

裴松青皱起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他都已经配合他表演了,而肖稔现在这副扭捏女儿态又是做给谁看,难道还嫌自己在这里不够出名?

肖稔嘴上嘟嘟囔囔,实际里也觉得自己丢人,臭着张脸开始宽衣解带。更衣室里的灯光打的他的皮肤一片莹白,那张被吻红的嘴喋喋不休却也可爱。

“出门在外男孩子也得保护好自己,尤其在健身房这种地方,弄不好就冒出个浑身疙瘩肉的要捅你屁/眼子。裴松青你可别不信,他们就最喜欢你这一型,你可看警惕点别被人走了后门。”

裴松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个惹他悸动的人,他终于将自己剥得只剩条内裤,眼见欲/望像装满的弹夹已是蓄势待发,他匆忙转身又给那支枪上好保险栓。

“喂你去哪?等等我啊……”

不顾那个不明所以的人呼喊,他头也不回地处了更衣室。

于是,两个人好似一双劳燕分飞的怨侣,分道扬镳各自欢喜去了。

肖稔可以说的上是个运动白痴,中学时还偶尔打打篮球,可真要轮到上场比赛他也支配坐在冷板凳上,可以说是业余中的业余。等到了群狼环伺、英豪辈出的大学,他就连冷板凳都挤不上去。

他根本分不清有氧无氧,更谈不上重训增肌,对健身房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百试不爽的跑步机。每次不是一股脑跑到气喘吁吁,要不就是嬉皮笑脸地在一个长腿美身边散步。等裴松青都做完了阻力和杠铃训练,见他还在那跟妹子谈天说地。

“你经常来这里吗?我也是新来的。你和朋友一起来还是一个人?诶?真是巧了,我也是和朋友来。你老家哪儿的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十万个为什么还没问完,一只手忽然扯住他的后背将他从佳人身边拖走了。

说实话,肖稔不知道裴松青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他花自己的钱来撩妹,身为朋友不做他的僚机也就算了,还一副谁挖了他墙角的苦大仇深,一把将他粗鲁地推到墙上,拎起脚边一副拳套砸进他怀里。

“是不是只要是个女的你就可以?”

“我当然可以!”肖稔吃痛嚎叫:“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不找妹子难道找你?”

两个人对峙了半晌,裴松青率先弯腰拾起陪练手靶给自己套上,冲他挑了挑眉打破了死寂。他说,你当然应该找我。并告诉他免费搏击教练,了解一下吧。

一堂搏击课起码四五百,肖稔当然喜欢免费。且冲裴松青挥拳这么刺激的事,他从大学时就义不容辞。再一听到裴松青愿意不还手给他白打,就连腿间的事物都立马一振奋,好似千年修行就等着这翻身农奴的一天。

只见他憨笑着套上拳套,一副小人得志的眉飞色舞,冲着裴松青说了些“拳脚无眼”的道貌岸然的话,于是大喝一声饿虎扑食一般地冲了上去。

起先声势倒是十足,只可惜虎头蛇尾。

疯狗般追着裴松青打了二十分钟,他才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就像追着一个肉骨头的狗,肉骨头在裴松青手里,他才遛了他二十分钟就弄得他耳边嗡鸣、神志不清。

没想到只不过是冲人挥挥拳头就搞得他气喘如牛、脚步虚浮,招招都被气定神闲的裴松青闪避格挡、尽处化解掉。

明显听见了他呼之欲出的心跳,裴松青提醒他休息。肖稔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却仍不愿承认自己连人都打不动,插着腰气喘吁吁地不依不饶道:“等我喘口气就来收拾你!”

“你要找到一个中立位再出拳。这样进可攻退可守,别逼的太近。”

“不劳你操心!”一番虎狼之词后,肖稔又不知死活地扑了上去:“就是弯了老子也是攻!不服气?受着!”

两人离开会所时屋外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深夜的街道寡清得看不到几个人影,孤冷的一盏盏夜灯下他背着他一一走过。

“我重吗?”肖稔虚弱地在耳边轻吟:“放我下来吧。”

裴松青不回答也没撒手,仍背着他一步步向来时的路走。

肖稔的身体因为虚脱后软绵绵的,贴在他的脊背上是那么妥帖,如同寒冬里裹着一件温暖的外套。裴松青不忍松手,甚至暗自希望这条路可以更长,长到足以给他们的人生划上句号,他想一辈子都与他同行。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他十分幸运,不必上穷碧落下黄泉,他就他所有问题的答案。

“我这样会早死吧。”

肖稔不愧是肖稔,一句话就破坏了所有气氛。

不过他方才心脏麻痹的瞬间,也是真的两眼一抹黑,一瞬间“英年早逝”、“天妒英才”这一类的词语就都涌上心头。二十年间他一直以为是站在生的一端望着死,回头看人生路却已行至过半,苦乐也已掺半。生死一线间是那双温暖的手摁在胸口,才重新将那捧灰重新点燃,让他又重返人世间。

“也是第一次感到垂垂老矣的悲哀,刚才差一点就过去了。”他下意识地搂紧他的肩,贴着他结实的脊背让他倍感安全:“谢谢你老裴,刚才没你在,我妈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

“快闭嘴吧。”

“你该不是脸红了吧,老实人。要我闭嘴,有拼命把舌头往我嘴里挤。”肖稔憨笑着将他搂得更紧:“是不是因为以前揍我太狠而心中有愧。裴总,你现在怎么像个天上掉下来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是你牛鬼蛇神见太多,才看谁都像菩萨。”

“你说那群混蛋啊……只要给他们机会,谁都能让他们毁掉。”

肖稔苍白一笑,因为后面的话太毒才没说出口。

与那些为了生汲汲营营的人不同,他是宁可为一个极不值得的理由轰轰烈烈去死。


21。姑妄听之,姑且由之(3)

被“裴教练”亲自指导后,肖稔连着几天都夹着腿走路。那副模样好似得了痔疮,就连踩着恨天高的杜棋也可以轻松将他甩在十米开外。

当然,要不是为了合同,她才不会陪着他步履蹒跚,活像一对腿脚不灵便的老头老太太。

杜棋问他和裴松青谈得怎么样,肖稔也不卖关子,笑言这段男男“恋爱”谈得舒服。裴松青对他可谓是魂牵梦萦,还答应黄金周带他回老家和亲,完后就把卖身契还他。

“现在倒是没那么着急。”杜棋表面笑得云淡风轻,实在夹枪带棒另有深意:“合同的事我觉得你可以往后拖拖,把裴总哄开心就行。”

哪有销售不急着拿单子,肖稔自然听出端倪。

“不知你听到风声没?”杜棋脸上的笑意由浓转淡:“郝总手底下的几个人因为工资,最近开始不安分了。”

肖稔倒也不意外,原本就是他一个人活根本没必要请三个人来做。

再傻的经营者心里也总有本账,现在大环境不景气,用人成本也同通货膨胀水涨船高。郝惠东现在想着靠画大饼要给自己码队伍,招来的几个“二把刀”想分肖稔这一亩三分田,到头来结果就是谁的工资都上不去。

工资上不去,画什么大饼都不顶用,早晚要树倒猢狲散。

相比之下,肖稔既出图还下工地,跑业务还能陪酒,也是真的算物美价廉。

可杜棋觉得老板对这件事的态度甚是暧昧,自从肖稔搭上裴松青这条线后,他也一直没表现出过度的热情。反倒是将所有事都推到郝惠东面前,要他与肖稔化解前仇旧怨。

态度可以说是十分明确,自己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要保的,他想肖稔见好就收,不收就滚他妈蛋。面子里子他都给,就看这年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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