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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行医记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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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婆子瞧着宝钏轻快引着苏三老爷往前走着的背影,恨恨的啐了一口:“不长眼的小蹄子!竟然还打着大姨娘的幌子到二门来勾老爷了!看那双眼睛就不是一个好货色!不行,我得告诉太太去!”

苏三老爷跟着宝钏走过园子里的青石小径,心里在却想到了很遥远的以前。

那时候大姨娘还是他的贴身丫头,叫做金梭。

他有四个贴身丫头,大姨娘是她们里面长得最不起眼的,可也是最得母亲喜欢的,母亲总是夸她老实本分,每次来他屋子总会多看金梭几眼。

后来刚满十六岁,母亲指了金梭给他做屋里人,在一个春天的晚上,四周弥漫着甜甜的花香,他从书房回到自己的内室,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

“金梭?”看着她慢慢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少女曼妙的身材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他忍住心中莫名的悸动问。

“少爷,太太指了我做你屋里人……”金梭的脸蛋通红,声音细得几不可闻。

她的身材比她的脸具有诱惑力,他抱住了她,少女身体特有的柔软和芬芳让他沉醉了,那晚他沉沦在如水一般的柔情里,把自己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经过那个晚上,他莫名其妙就宠上了金梭,每天都要金梭陪着过夜,没有她的晚上,似乎是那么的索然无味。因为怕对她的身子不好,他不让金梭喝避子汤。不久后的一天,金梭晕倒在房间里,请大夫来看便说是有了身孕。

着这件事,苏老爷震怒了。苏家诗礼传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合规矩,媳妇没进门怎么能叫通房丫头有孕?这个丫头肯定是个狐媚的!不用说,一碗落子汤灌下去,然后直接发卖了就是。

当年的他,端着那碗落子汤走到金梭面前,手都在打颤。

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难道就不能把他留下来?金梭捂住还看不显形的腹部,忧伤的看着他的眼睛。

就在两人默默对视的时候,银锁跑了进来说太太来了。

母亲救了金梭和她的女儿,没有理会苏老爷的震怒,直接把金梭接到了自己屋里,一直住到她生下苏润珉,后来金梭就成了大姨娘。

一年后他迎娶了许佩蓉,揭开盖头的刹那,他才发现原来苏老爷说的是对的,他的良配就是佩蓉这样的人,有着大家闺秀的举止,有着如花似玉的美貌,有着诗情画意的情怀,还能有打理后院的才干,所以他的柔情全部转移在苏三太太身上,选择性的把金梭遗忘在一个尘封的角落。

走在这条通往蓼风阁的小径上,苏三老爷好像把记忆的匣子打开,过往的一切又一点点浮现在他眼前,毕竟大姨娘是他第一个女人,这点是怎么也改不了的事实,是他铭刻在那个无人知晓的深处的一段美好。

很久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了,不知道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一个月前在清远堂发落了二姨娘,那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当时心情很不好,也没有仔细瞧她,眼睛大大约约的晃过去,好像穿的也不差——苏三太太在这些方面是从来不会亏待姨娘们的。

“老爷,到了!”小丫头的声音脆生生的在耳边响起:“老爷,仔细着门槛。”

苏三老爷看了看身边这个小丫头,眉眼之间倒也是个伶俐的,只是那双眼睛里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神色,有点娇柔有点可怜。

“你倒是个细心的,有你服侍姨娘倒让人放心。”苏三老爷淡淡的说了句,迈步走进了蓼风阁,把那小丫头宝钏晾在门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老爷!”看见苏三老爷的一步跨进蓼风阁的小厅,大姨娘扶着桌子站了进来,一脸红润,激动得腿都在打哆嗦,多少年了,老爷都没有在晚上进过她的院子!看得旁边二姨娘心里一阵发堵,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有什么事情?”苏三老爷走了进来,看了看久违的大姨娘,一袭桃红的衣裳让她并不白皙的脸显得有点暗淡的灰黄,用眼风扫过房间,又看到一个娇怯怯的美人立在离大姨娘不远的地方,在朦胧的灯光下,那张脸显得分外的妩媚,那个不是二姨娘又是谁!

“老爷,妾身听说李同知大人有意……”大姨娘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苏三老爷。

苏三老爷瞬间明白了大姨娘找他有什么事情,他坐了下来,朝大姨娘点了点头:“李同知倒是提了下这事,但是我和太太商议了下,觉得他家庶长子并非珉儿的良配,所以不提也罢。”

“老爷!”大姨娘的眼里瞬间出现了水雾,她上前一步扑了过来,抓住苏三老爷的手,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苏三老爷的手背上:“老爷,珉儿可是你第一个孩子,你怎么也该帮她好好打算,这门亲事挺合适她的,为什么就不提了呢?”

苏三老爷抬起眉毛看着扑倒在他膝盖上哀哀哭泣的大姨娘,眼前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金梭,每天都尽心尽力帮他打点好一切,只是憨厚的笑着,在远远的地方望着他,不由得心中一暖,握住大姨娘的手用温和的声音说:“你不用这么着急,太太有她自己的考量,她定然不会亏待了珉儿的。”

“哟,老爷,你还真以为太太是一碗水端平?”二姨娘看着大姨娘伏在苏三老爷膝盖上,心里已经是酸溜溜的很不开心,再听着苏三老爷温和的声音,站在一边眉毛牙齿都酸得掉到了地上。

自己解禁足也有好几天了,可苏三老爷竟然没有去过杏花天一次。守二门的袁婆子和李婆子都是苏三太太的得力干将,自己肯定不能守在那里等着苏三老爷进园子。今天自己来蓼风阁的目的,主要是想拿着帮大姨娘说话的由头,在苏三老爷面前撒娇卖痴一番,顺带着把苏三老爷拐回杏花天去,所以遇到可以开口的机会,赶紧上去用眼波儿勾引下老爷才是正经事情。

“老爷,你都不知道吧?”二姨娘杨柳小蛮腰,款款摇摆着走了上来,一双杏核眼里转着波光:“太太心里怎么会记挂着珉儿和珏儿呢。上次世子爷在的时候,太太就带他去了含芳小筑用饭,可压根儿没想到喊上珉儿和珏儿!”

“什么?太太带世子爷去含芳小筑用饭?”苏三老爷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眼中带着愠怒看着二姨娘:“你又听谁乱嚼舌头?太太家教严谨,从小就是经过正规的教养妈妈□的,岂会不知男女大防?又怎会带着世子爷去璃儿闺中用饭?你听着风声就是雨,不仅不制止,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跟着说这些话,究竟是何用意?”

二姨娘一个甜蜜蜜的笑容还来不及送出就被苏三老爷的话冻结在唇边,她张口结舌的望着面前那个一脸不快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看你禁足一个月还是太短了些!”苏三老爷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杏花天,少出来招摇,免得听到些什么没影子的话就拿了到处说!”

二姨娘搽着官粉的脸变得雪白,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苏三老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姨娘也被苏三老爷莫名其妙的怒火惊得站了起来,双手把手里的帕子绞来绞去,也不敢再吭声。

“秋盏,还不把姨娘扶回杏花天去!”

看着二姨娘被秋盏扶着,脚步踉跄的走出小厅的大门,苏三老爷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女人,有些厌烦:“金梭,你也不要听着别人说几句闲话就被挑唆了!太太还会不帮珉儿打算吗?李同知那个儿子,确实不是个伶俐的,珉儿嫁他是委屈了珉儿!再说李同知后院不宁,我也不想让珉儿去吃那种苦!今年就能回京述职了,明年珉儿及笄了就帮她在京里定下人家,以后也能经常回来看看你不是?”

“老爷!”大姨娘抬起那张泪水纵横的脸,精心扑好的胭脂水粉被泪水冲得乱七八糟,脸上红一堆白一块,惨不忍睹。苏三老爷眼前浮现出苏三太太那如白瓷般精致的容颜,不由得对大姨娘生起一丝厌恶:“赶快去先洗把脸,珉儿的事情就不用你多想了,我去牡丹苑那边了,你早点休息。”

“老爷……”大姨娘眼见着苏三老爷站起身子正准备走出去,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的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苏三老爷:“我相信你和太太,老爷。可是,这么多年你都没有来看过我,难道今晚在蓼风阁留一宿不行吗?”

苏三老爷的手停在大姨娘的手上,她从背后紧紧的抱着他,这让他心里有了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金梭……”

“你别转过脸来,老爷。看着你的脸,我很多话都会说不出来。”大姨娘哽咽着:“老爷太太对我都很好,我也不想太贪心,我只想能够好好的呆在苏家,亲眼看着珉儿嫁个好人家。老爷这些年你从来都不来看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今天晚上你到了蓼风阁却又还是要去太太那里,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老爷一点点怜惜吗?”

大姨娘的脸不停的在苏三老爷肩头扭动,那件常服上面已经是沾满了胭脂水粉。

“金梭,这不是怜惜不怜惜的事。”苏三老爷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我们的情分是从小就有的,除非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苏府,你放心吧。只是我已经答应太太今晚要去牡丹苑,就不到这里歇息了。”

“真的吗?”大姨娘的哽咽声平静了很多。

“真的,我不会骗你。”苏三老爷温和的说。

“我知道了,老爷,你快去牡丹苑吧,我叫宝钏提个灯笼送你。”大姨娘松开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扬着声音喊:“宝钏,宝钏!”

那小丫头子一溜烟跑了进来:“姨娘?”

她抬头看见大姨娘一张脸,忍着笑低下头,想笑又不能笑出来,憋得十分辛苦。

“你提了灯笼把老爷送去牡丹苑,”大姨娘吸着眼泪,用重重的鼻音吩咐着宝钏:“路上仔细给老爷照着路……”

苏三老爷抬眼看了看外面乌蓝的夜空,弯弯的下弦月清冷的挂在天幕上,衬着几点稀疏的星子,显得那么的孤单无助,突然之间他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情愫包围,想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有着淡淡花香的月夜,金梭光滑的皮肤贴着他青涩的身躯。猛然,他转过来对着大姨娘温柔的说:“金梭,我不去牡丹苑了,今夜就留在蓼风阁罢。”

“真的?”大姨娘抬起一张大花脸,惊喜交加的看着苏三老爷。

“是,你快去好好把脸洗下。”苏三老爷用手帮她擦去眼角那滴还没有坠落的泪珠:“记得吗?那时候你每天早上都帮我备水洗脸的。”

“老爷……”大姨娘脸上再一次泪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神龙见首自京来

苏三太太一早起来就火气很大,木槿和水莲端着洗漱用具都是轻手轻脚的,害怕因为被苏三太太捉住什么错处被责罚。

木槿朝外面使了个眼色,负责梳头的木樨这才慢慢挪了过来,拿起梳妆台上的玳瑁梳子开始帮苏三太太慢慢梳理那头乌黑的头发。

“水莲,你去找找那枝白玉梅花钗,今天戴那钗子。”苏三太太耷拉着眼睛,一脸的没精打采。

“是。”水莲悄悄转去梳妆匣子那边,小心翼翼的拉开一层又一层的抽屉,寻找起那支白玉梅花钗来,一边暗地里打量着苏三太太。

自从昨晚从袁婆子派人来禀报说老爷跟着大姨娘的丫鬟走了那时候开始,太太的脸色就不是太好了,显见得是心里不通畅——其实,老爷去姨娘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呀,以前不是隔段时间也要往二姨娘杏花天那边去?也没见太太这么酸模酸样的,怎么昨晚去了大姨娘那边,就是这样一副脸色?

苏三太太也奇怪自己火气之大,不就是去了大姨娘屋子里吗?自己是贤良淑德的正室太太,用得着摆出这副模样儿吗?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苏三老爷在耳边说的那句话:“只有你是最要紧的,别的女人都不算什么,你才是我的妻。”苏三太太心里就有十分的酸涩:为什么?为什么他说这句话才几天,就去了别的女人的屋里?

“太太,太太!”门口夏妈妈的声音响起,急促的步子朝内室走来:“大姨娘那边宝钏丫头过来了。”

“什么事情?”苏三太太强忍住心中不快,故作平静的问。

“她说是老爷叫她过来取件常服。”

“什么?”苏三太太惊愕的站了起来,完全没顾上自己还在梳发中,那力道太猛,竟然把木樨手中的玳瑁梳撞到了地上,摔成两截。

“听说老爷的常服被大姨娘的胭脂水粉弄污了……”夏妈妈看着地上一分为二的玳瑁梳,战战兢兢的说。

“哼。”苏三太太的手在阔大的衣袖里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你叫宝钏回蓼风阁去和老爷说,哪有直接从姨娘房里去府衙的,还是请老爷回主院梳洗了再去罢。”

“是。”夏妈妈低着头,弓着背,轻轻的退了下去。

“是不是我对她们太好了点,一个个都有欺到我头上来的样子了?”苏三太太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太太,您的头发还没梳好呢。”木樨已经把摔碎的玳瑁梳收拾到一边,又找出了另外一把梳子,看见苏三太太丝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出言提醒。苏三太太朝铜镜里看看,觉得自己那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难看,不再说话,也就重新坐了下来,任由木樨拿着那头长发摆弄。

苏三老爷进了屋子的时候,苏三太太已经收拾好了,明媚动人的脸上风平浪静。

她的唇边漾开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老爷昨晚也不派人来说下,我也好预先叫人准备了送去蓼风阁,免得老爷这么来回跑。木槿,快点把老爷净面的水端上来。”说完这话,苏三太太莲步姗姗,托了一件常服走到苏三老爷面前,笑吟吟道:“老爷,我来给你换衣服吧,瞧这常服的肩上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苏三老爷站在那里,任由苏三太太帮他换上新的常服,看着她的脸,精致美丽,比屋子外面的春花还要动人,不禁心里一动,握住苏三太太的手道:“是我做得不对,原该派人和你来说下的。”

苏三太太心里一阵酸涩,这不是派不派人来说的问题!可是,作为大家主母,她必须要贤良淑,她无话可说!只能强忍着那种不舒服,帮苏三老爷系上腰带,低眉顺眼的说:“老爷说的什么话,是我考虑不周到了。”

苏三老爷看着苏三太太温柔似水的神色,想起了今天早上起床时看到大姨娘那张平板无奇的脸,两相对比,心中微微一荡,不由得俯下身子在苏三太太耳边轻声说:“昨晚是我不好,一时没有把握得住。但是你放心,你才是我最中意的人。”

如有一滴雨点坠入湖心,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苏三太太脸上红晕的范围越来越大,蔓延到了耳朵边上,心里甜丝丝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舒服到了每个毛孔里,看着苏三老爷迈出门的那挺直的背影,苏三太太微微一笑,对着木槿和水莲道:“走罢,去清远堂看看今日管事的婆子们有什么事情要说。”

润璃丝毫不知道苏三老爷和苏三太太昨晚到今天的微妙变化,她现在正带着四大丫鬟在济世堂坐着。

济世堂掌柜的昨天下午就送了个信儿过来,说这两天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穿着打扮不俗,言行举止也像是大家出来的公子,带着几个手下人来济世堂看病。前天是请济世堂唐大夫给他的管家治咳嗽,昨天又请钱大夫给他一个随从看看伤风。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

掌柜的担心是有人故意来找济世堂的茬,所以慌慌忙忙请周医女来苏府报信。

“你且不用慌张!到底是怎么情形?你仔细说说。”润璃坐在济世堂里间,对着一脸焦急的掌柜摇了摇手。

“前日,来了一个锦衣的公子……”掌柜的擦了擦汗——今年天气可真热!

那公子带着几个人进了济世堂,一进来就嚷着叫人出来给他管家看病。掌柜的陪着笑脸说济世堂只给看穷苦人家的病人,那公子白了一眼道:“我这管家也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又怎么不能到济世堂来看病了?”

“看这位管家,衣着光鲜,保养得当,手上没有一个茧子,已经不能再算穷苦人了。”掌柜的赔着笑脸:“按济世堂的规矩来,如果一定要在小号看病,那就会有另外的收费了。”

“哦?什么收费?”那公子很好奇的扬起了眉毛。

“要加收慈心诊金,白银十两。”掌柜的指了指墙上的“济世堂公告”:“公子不如去看看那个,上面都写得很清楚了。”

那公子倒也大方,向旁边招了招手,就有人捧了十两白银放在掌柜的面前:“请贵堂的大夫给我管家看看病。”

唐大夫给那管家望闻问切以后,发现他身体着实康健,虽然那公子是说治这位管家的咳嗽,可他半个时辰都没有咳一次,这叫咳嗽得厉害?

昨日那公子又来了,这次请了钱大夫给他的随从看伤风。

钱大夫看半天也没看出伤风的症状,只能据实相告。那公子哈哈一笑道:“你们这医术也太差了!在下听闻这济世堂是杭州苏知府家的三小姐开的,在下还听闻三小姐医术高超,妙手仁心,可今日看来却是浪得虚名!济世堂连我这两个手下都治不好,还能名满杭州?快派人送话给你们家三小姐,本公子明日上午再来!”

润璃听完掌柜的话,微微一笑:“那他是存心来找茬?”

掌柜的这些描述,听起来这位公子分明是故意为之,难道是杭州医会再一次按捺不住被济世堂抢了生意才出此策?润璃想起了回春堂的段大夫,他是杭州医会的会长,刚刚开这济世堂的时候,他不知济世堂的幕后东家就是自己,派人来千方百计的进行骚扰,煽动小混混来收保护费,甚至找些人扮病患来求诊,然后叫嚣济世堂大夫没水平,普通的伤风头痛都不能根治。

段会长的所作所为把润璃请来镇店的南山隐叟气得不行,可是南山隐叟精于医术,对于这些世上的腌臜事也无计可施,只能高声呵斥段会长只知赚钱,良心全喂狗了。可段会长那种没脸没皮只人,呵斥几句他又怎么会在意?所以南山隐叟骂归骂,该来的骚扰还是继续来了,掌柜的愁得不行,只能送信给当时只有七岁的自己。

得了这个信儿,润璃在含芳小筑里想了想,然后就想了个主意。她请苏三老爷出面主持,让济世堂和回春堂打擂台,当众医治病患,这样就可以看出济世堂的坐堂大夫的医术的优劣。经过三天三夜的比试,南山隐叟毫无悬念的胜出,先前因为段会长千方百计的诋毁而产生的误解被消除了,大家都对济世堂的医术有了信任感。

段会长在南山隐叟精湛的医术前不得不甘拜下风,同时也明白了济世堂幕后的东家和苏知府有莫大的渊源,否则苏知府又怎会出面来主持这场比赛?最后当他终于知道济世堂真正的东家就是苏知府的三小姐时,他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全收了起来,杭州医会共同协商以后,决定对济世堂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既不把它吸收进杭州医会,也不再想什么办法去对付它。医会的头目们都在家中焚香祷告,希望苏三老爷的政绩早日上达天听,能够早日调回京都任职。

过了五年了,一直风平浪静,段会长又怎么会突然跳出来闹事呢?而且还是继续用这种低劣的手段?不,不会是他,润璃心里默默摇头,那这人究竟会是谁?

“姑娘,看来那公子叫咱们的大夫给他手下看病全是幌子,他是想要诱你出面,定是有所图谋。”嫣红担心的看了润璃一眼:“姑娘,你还是不要出面去见他。”

这边葱翠已经忍耐不住,眉毛一竖,眼神就火爆起来:“这种人着实可恶!藏头露尾的,连名字都不敢留一个,还想见我们姑娘,他想得倒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仗着有两个臭钱就神气了?”

黛青按住葱翠的肩膀笑着说:“看你这个炮仗脾气!那人一定要见姑娘,不如我扮了姑娘出去,好歹我也跟着姑娘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也能知道些病症。”

掌柜的在一旁点着头:“黛青丫头这个提议好!那公子定是没见过三小姐的,随便让谁冒充下三小姐就是了!”

润璃笑了笑,转眼看了看身边脸上写满忧虑的丫鬟们,慢慢开口了:“那人不是想见我吗?随便找个人代替我出去,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迟早还得逼我出面,还不如我直接出去见他!我就不相信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屋子里几个人,紧缩着眉头,看着一脸轻松的润璃,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三小姐!掌柜的!”伙计陈二急急忙忙跑了进来:“那位公子又来了!”

几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盯在润璃脸上,却见她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你们也都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般沉不住气?走吧,都出去跟我见见那个神秘的公子爷!”

走到济世堂的前堂,润璃便看到了几个人拥簇着一位贵介公子围在药柜前,那人穿着亮紫色长衫,很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他身上并没有披金戴银,衣裳上也没有繁杂的绣工,极为简单的在腰间系了一块白色的玉珪,淡淡而柔和的映衬着那华丽的紫色,但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睥睨旁人的气场却让润璃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平常的人身上不可能有他这种不必张扬却已经彰显的气质,那种气质是通过从小的培养才能形成的,是经过时间的积淀慢慢潜移默化脱胎而出的。就如暴发户的家庭再用重金修缮自家的园子,却始终不能达到那种内蕴含蓄的效果一样,一个平常人家的子弟也绝不可能有这种气场。

莫非他和梁伯韬一样,也是一个公侯之子?

这样一个人,有必要来杭州济世堂找麻烦吗?况且自己在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看到恶意,只有一种探究和好奇。

或许是掌柜的太谨小慎微了。

毫无畏惧的走上前去,润璃含笑问道:“不知今日这位公子的哪位随从又身患奇症呢?”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那公子猛然转过头来,却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位少女,身量不高,形容尚小,但是眉眼之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没有大家闺秀见到外男时的羞涩,也没有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打量,就像一阵春风般,带着和煦的温暖,让人看到以后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突然热了,又突然冷了

大家都要注意衣服添减,保重身体哟

☆、若非群玉山头见

“杭州知府家三小姐?”那位紫衣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润璃。

“正是。”润璃朝他微微一点头:“公子看得起济世堂,这两日都把疑难杂症患者送来医治,只惜敝号医术精良的大夫不多,无法为公子治愈病人。如公子随从的病还未大好,小女子倒可以向公子推荐东街的回春堂,有杭州医会段会长坐堂,端的是杏林圣手,公子可往那回春堂去看看。”

“我倒第一次听到大夫向病人推荐另外的药堂,难道三小姐还愿意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紫衣公子一挑眉,双眼炯炯的望着润璃,不愿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

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肯定是粉面含羞,低眉顺目了,可这位杭州府三小姐却没有半分退却,反而迎着他的目光,眼中没有半点妥协,就连她身后几个丫头,也没有畏惧的感觉,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毫不胆怯的看着这边,这个苏府三小姐,还真是有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医者父母心,只要能治好病人,何必分哪个药号?这位公子把看病和做买卖联系到一起,未免太世俗了些。”润璃看了看紫衣公子身后的人,缓缓道:“我看公子的随从皆是脸色发白,脚步虚浮,不如赶紧送回春堂去医治,切勿耽误了时机。”

“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倒是说得有趣……难怪杭州府人人交口称赞三小姐有菩萨心肠!”那紫衣公子爽朗一笑:“哈哈哈,今日一见,三小姐不仅有菩萨心肠,而且也是伶牙俐齿,冰雪聪明!”

“承蒙夸奖。”润璃回报的一笑:“那公子赶紧去吧,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三小姐是聪明人,何必说这些虚无的事情?既然三小姐已知我来意,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事了。”那紫衣公子翩翩转身,往大堂里一张高脚椅里坐了下去:“在下姓许,你可以喊我许四。”

“许四?”润璃摇摇头道:“这样喊公子不妥罢?”

“有何不妥?名字只是一个标记而已,何必那般执着?如果三小姐不介意,我喊你苏三,岂不妙哉?”

如果正在喝茶,润璃保证自己会一口热茶喷到那位许四公子的脸上——苏三?前世她虽然对文学戏剧什么的并不爱好,可对那著名的《苏三起解》并不陌生。一个娇滴滴的旦角出场,满脸抹得粉白,阔大的水袖半掩着花一样的容颜,然而那眼波却始终无法被水袖给掩盖,媚眼如丝,丝丝从袖底漾了出来化成若有若无的含情脉脉,接下来便是软软的音调咿咿呀呀的唱出:“苏三离了洪洞县……”

“我还是喊你许公子吧!”润璃忍着笑回头吩咐嫣红:“嫣红,去给许公子沏上一杯好茶来。”

“是。”嫣红和绒黄退了下去,润璃在另外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

“那许公子来济世堂到底有什么事情?”润璃淡淡的说:“如若我能办到,自然会出手相助,若是超出我的能力范围,那就请恕小女子爱莫能助了。”

“三小姐果然豪爽,乃性情中人也!”许公子赞许的看了看润璃:“我的事情也只有三小姐能帮上忙。”

“请讲。”

“我是想来向三小姐请教关于如何开办济世堂。”那许公子不再推辞,直接切入正题。

“济世堂的营运方式?”润璃挑了挑眉:“莫非许公子有意开办药号?济世堂并不盈利,只能勉强支付掌柜伙计的工钱而已,如果许公子想要赚钱,那还是不要往这个方面想了。”

“难道这天下就只有三小姐有菩萨心肠?”许公子微笑的看着她:“在下也想和三小姐一样,以父母心来对待天下百姓。”

润璃心里一惊,再一次仔细打量了下对面坐着的许公子,“以父母心来对待天下百姓”?又有谁能用这样的口气来说话?难道他是皇上?不对啊,师傅正在皇宫给皇上治病,而且年龄也明显不对!那就是心系天下的大周朝愤青了?想当年能在岳阳楼挥毫写下“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范文正公,就是这一类清流人物!

但是不管他是谁,只要能为百姓着想,能创办像济世堂这样的药号,为天下更多穷苦人民治病,又何乐而不为呢?想到这里,润璃唇边泛出一朵笑颜,两颊出现了两个浅浅的梨涡,似乎里面盛着上好的桃花酿,让人醉在这春日的点点桃红里。

许公子看着润璃脸上慢慢呈现的微笑,心里也是一怔,原来世间还有这般清澄的笑容,没有半点杂质,那么的纯真洁净!

“那许公子打算到哪里开办呢?”

“我打算在京城开办一所这样的药号,但是还不太清楚济世堂是如何经营,既能做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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