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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你是我的劫-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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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附上极低声音:“三毛,是我!”

我猛松了口气,居然是花叶?她在这儿等了多久?为什么不回去!

没答话,我挑了帘子看看,驾车那人正高喝出声驭马前行,风声呼呼作响,想必不会听到厢内低语。

“大姐,你怎么不回去?”

“我不在你怎么进得去兰州城?

我一呆,不错,没花叶拿牌子,城也进不去啊。

“而且阿楠要我护你周全,不见你人,不见你尸,我哪儿也不去!”

我恨叹一声,这花大姐也是个死脑筋,我要死了,哪还有尸体能让你看到。

坐了一会儿,她又附耳道:“事儿办得怎么样?”

“皇帝比我原想的还要精明,点到为止,他知道该怎么做。”

花叶紧攥了攥我的手:“好!看来我大仇得报了!”

见我急喘着气,对她的话没啥反应,她将我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按,道:“你累了睡一会儿,到了兰州城,我就把外面那小子料理了。放心吧,阿楠不会有事的,”

就这句说到我心里了,但愿承花大姐贵言吧。

靠在花叶肩上,晃晃悠悠迷迷糊糊,不知几时就睡了过去。那是一条长路,午后行至傍晚方到秦边,再回兰州,恐怕天都要亮了。

待花叶拍醒我时,天却仍是黑着的,远处隐有几声狗吠,我们已然回到了分堂宅子门前。我抹了抹脸,出得厢来,那赶了一夜的士兵车夫已不见踪影,不晓得被花叶“料理“到哪儿去了。

花叶拿着钥匙欲去开门,手却顿了,俯着门探眼一看笑出声来:“三毛你瞧,我早说过腊八堂的人全是废物。”

我心里一喜,是不是狐狸回来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门口,手一推门我也笑了,院中灯笼的昏黄光晕下站着的那人,不是他又是谁呢?

狐狸脱掉了那假军服,换上惯穿的一身黑衣,背着手站在院中挑着星眉,睨着凤目,笑嘻嘻地看着我,除了面色略有苍白外,上下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我长长出了一口气,悬了一夜的心,此时才算落到了肚子里。

花叶上来就轻捣了狐狸一拳道:“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狐狸一把将我拽到他身边,手自然搭上我的肩,笑道:“我嫌他们人来的太少了!”

我翻他一眼,没辙了这人,就爱说大话!

花叶点点头道:“三毛把大事干成了,我们得赶紧收拾收拾离开兰州!”

狐狸低头看我:“顺利么?”

我方才落回原处的心,因了花叶一句话又沉了半寸,嗫嚅道:“顺利,但是……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走。”

花叶奇道:“不走?”

“杰森……杰森他被皇帝留下了。”

狐狸点点头道:“一面之词,皇帝存有疑虑也属正常。”

花叶叫起来:“那我们怎么办,这处宅子可不隐秘,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找到,”她突然一震,忙又道:“对了,云风呢?这小子是不是……”

狐狸一摆手:“先莫说这些了,大姐你先去休息,今日再藏一日,待到晚间我们出兰州城!黄毛之事出城后再做打算。”

我没作声,谁出卖了我们尚不可知,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看着花叶进了房,狐狸牵起我的手道:“三毛。”

“嗯?”

“跟我来,我有事情告诉你。”

他将我牵进了他的房间,点亮桌上的蜡烛,转身将门关住,身体却定在门前半晌未动,背影有些僵硬。

我上前推推他,“你怎么了?”

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表情已不复在外面时那般轻松,沉重神色爬上眉间,忽然猛地转身将我拥进了怀里。死死的搂住,搂得我透不过气来。 “三毛。”他在我耳边喃喃道,“我不想离开你。”

我有些惊慌,狐狸不对劲,这话,这表情,这举动统统不对劲。轻拍了拍他的背,我道:“怎么了?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他温热的唇贴住了我的脖子,来回磨蹭着,越磨越急,越磨越重,手臂越箍越紧,我心中不安更甚,挣扎道:“喘不了气了,你放开我。”

他突然左手一抽,弯身抄向我大腿,一把将我抱了起来,口中气道:“你为什么总是要我放开你?我偏不放!”说罢几步走到床边,狠狠将我撂上了床。

脑袋咚地撞上了床架,我骇得顾不上揉,翻起身往里退去,叫道:“华楠!华楠!你别吓我啊!”

狐狸的脸背着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他拽住我的双脚用力一拖,没再给我多说一句话的时间,犹如他第一次强硬宣告对我的所有权般欺身压上了我,肘部紧紧固定了我的双臂,双手直接按向胸前,大力揉捏,滑软湿热的舌强硬挤开我发颤的双唇,霸道蹂躏,一阵酥痒的暴风袭来,我甚至来不及做出抗拒反应,已开始有点晕眩。狐狸的呼吸很混乱,他粗鲁的挤压着我的身体,那隔着衣物的触摸很快就让他感到不满意,灼热的手掌游动至小腹探进衣内,抚摩着我的腰,延至乳间。

被那湿吻弄晕了头的我忽然颤栗,那是他的手,男人的手,这……不对劲!残存的理智让我瞬间清醒,猛地睁开眼睛,舌头后缩,欲故计重施,他喘着粗气撤开嘴唇,左手一把卡住我的下巴,狠道:“我不会再让你咬到我!”说罢欠起身,迅速扯掉自己上半身的束缚,再抓住我的前襟用力一撕,如一头猛兽般狂野俯身,火热的唇舌直接缠上乳尖。男人的身体瞬间与我紧密贴合,我胸前一热,心中一凉,狐狸发疯了!急喘大叫:“华楠!不要这样!”双手抓向他的头发,仰起脖子用力挣扎,却不知这姿势让他的脸与我的胸贴得更紧,他近乎疯狂的抚摩,近乎野蛮的噬吸,已让我脑中乱成一团,身体似在漂浮,犹如堕入强力旋涡,这反应让我恐慌不已。

我变了,我竟控制不住急速怦跳的心,灵魂深处竟有着迎合他的渴望,挣不脱他的压迫,一时眼泪盈眶,绝望的仰倒,无力喃喃道:“华楠,别让我恨你……”

抵死的恨情

这不像我认识的狐狸,他虽一贯霸道强势,虽一贯对我肆意轻薄,可即便在我中了春药意乱情迷主动投怀之际,他都能控制住自己,平日的亲昵更是一向只限于唇舌纠缠,偶有大手不老实的时候,却也从未越过雷池半步,今日的他,是怎么了?

“华楠……我求你了……你放开我好么……”我已在哀求,可他似乎已听不进任何话,侵犯还在继续,步步逼近我的底线。结实的肌肉摩擦着我的身体,安静的房间里只余我语不成句的微弱拒绝和他粗重的喘息。乳尖传来的阵阵刺激使得我无暇再做他想,浑身颤抖不止,如有万只蚁虫爬过,心里又慌又乱,脑内防线即将崩溃,双手胡乱抓挠,丝毫作用不起。

他俯在我胸前没有抬头,双手抽出直接按住我乱打的两条胳膊,牢牢制在身体两侧,火热的唇顺着胸一路探下,湿热辗转停在小腹,那处迅速腾起火焰,直觉身体开始扭曲,炽烈的快感延腰袭上脑际,竟让我觉出了从未有过的欢愉,比那春药性起时更真实更强烈的欢愉。狠劲的咬住下唇才勉强忍住呻吟,虚软的身体仿佛化成一滩滚水,身体的本能反应再次背叛了理智,我的手,已放弃了挣扎。

野兽的唇又爬上了前胸,一路啃咬到了脖颈,他拉住我两臂,向后缠上自己的腰,空出手来抚弄我的身体,我唇干舌燥,昏了头晕了脑,那精壮而有弹性的裸身就在我手掌之下臂弯之中,摸着他结实的身躯,我万分恍惚,没有将手拿下来。

他全身一震,大手迅速扯住了我的裤边,沙声唤道:“三毛……我要你……”理智稍有爬升,我立刻哆嗦着抓住他胳膊,摇头嗫嚅着最后的抵抗:“这不……不可以,我们……还不到那样……”拒绝很无力,自己都感觉到了,我竟拒绝的很无力。

“你也想要我,对么……”狐狸的喘息低语声在我耳边犹如摄魂魔音,“我想要你……三毛,给我吧……”他呼吸愈发急促,滚热胸膛紧紧压着我,舌头如带毒罂粟,席卷过脖子耳垂,再次缠上嘴唇,吮吸啃咬之间将他的毒素狠狠注入了我的神经。

他在征求我的同意么?用这种强迫的,也是他最爱使用的方式。我回答不出口,因为此时,我已不想抗拒他的身体,不想抗拒他的亲吻抚摸,更无法抗拒体内被他撩起的火。

他抬起头,看向我的妖媚眼睛里闪着爱欲交织的光芒,白皙的皮肤涨了粉红,薄唇微肿,喉结不住上下滑动,裸露的胸口起伏不定,我想闭起眼睛,却又挪不开目光,他的模样,很性感。

“三毛……”他低吼一声,没再给我回答的机会,衣随声裂,我大腿一凉……被剥光了。

“啊!”我一声尖叫,心脏猛抽,用力缩起身子,却被他的腿卡住,眼睛死死盯着我,伸手托起我的脑袋,口中喃叹:“我爱你,三毛……”

我僵了身子望着他,一刹那间,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真的要给他了吗?这个,我自以为只爱上了一点点的男人。在这暧昧到极致的时刻,他这句氤着浓浓爱意的话彻底撞开了我脑中最后一道防线,心里之前有过的困惑奇怪在他飓风般强势的激吻中消散殆尽。我急喘着气,双手再次缠上他的背,感觉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完全没有办法再抵抗他的侵略,或者,也不再想了。

身体的热度不断飚升,似要将我融化一般,没有了阻挡,他的手他的唇愈发肆意疯狂,从上到下被他抚遍吻全,每过一处,火花的烧灼便让我忍不住嘤咛出声,那探遍了全身的手,最终还是执着的缠上了我的胸。

当他勃发的欲望抵住了大腿,我脑中混沌一片,心尖强震不止,紧紧绷住了身体,他欠起身,再次唤了我的名字,原本摩挲不停的手忽然撑向两侧,俯头咬了咬我的唇,缓缓顶入。

预计中撕裂般的疼痛竟没有到来,溢满全身的充盈感让我自喉间逸出呻吟,他的唇忽然温柔下来,轻轻啄着我的嘴角,呢喃道:“好么?痛么?”我没有作声,感觉胸前被那执着的手再次揉上,下腹的冲击开始强劲,脸烧身热到快要爆炸,身体不受控制的任那暴风卷得上浮下荡,灵魂随着那强有力的灼烈碰撞一次次的腾空飞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思想空白,心中想泣,眼泪便流了出来,他没有放慢速度,只是俯下身舔着我脸颊上的泪,喘着粗气持续冲击:“三毛,你喜欢不喜欢我?你爱不爱我?”

我不想回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人生第一次来自肉体和精神紧密结合的巨大震荡,随着烧灼感的愈劲,体内如在一瞬间点燃了无数烟火,嘶嘶的火苗即将爆燃,晕眩袭脑之际,他的手突然加大了力道,揉捏的我止不住闷吟,他的冲击越来越强,低吼声越来越大:“你回答我!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爱!”烟花全数绽放爆烈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尖叫出声。

他侧着脑袋趴在我胸口大口喘息,几根发丝粘在我的裸肩,全身汗意涔涔。我软在那处抽抽答答不住的流眼泪,不想流的,可是控制不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点酸,有点苦,也有点甜。我虽然在哭,却也清楚的知道,这眼泪里若说有复杂的情绪,可能只余一些无奈,我的处子之身,终于是给了这个我刚准备打开心房接纳的男人。来的太快,真的让我意想不到,可是已经发生了,我却没感觉到自己原先想像的那种痛不欲生。我果然是喜欢他的,即便我一再否认,这还是事实,有了床第之事,这喜欢,是不是上升到了“爱”的程度?

很久很久,濡湿的唇吻上了我的嘴角,“三毛,你恨我么?”他眼神迷蒙,轻声问道。

我摇摇头,扭过脸不看他。有什么好恨的,我一直觉得,若女人不愿,男人徒手再强要,即便得手,也得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他虽有强迫,我却也是半推半拒,最后还是放开了接受他,这么久以来,他的吻我早已熟悉,他的手我早已习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是我在现代的二十七年里都未曾体验过的暧昧、纠缠、快感,这一切都让我心跳不已,或者在潜意识里,我就从来没有真正抗拒过他,甚至……喜欢这种刺激。

“三毛……”他嘟囔着我的名字,在我颈窝处不住的磨蹭着面颊,“你要是对我有恨,就只管打骂好了……”

即使我没了力气,仍是努力推了他一下,怒道:“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一阵前要我爱他,现在又要我恨他,他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呢?

他猛抬起头,怔怔望着我,呐然道:“我这样对你,你不恨我?”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伸手探到被子,用力往身上扯了扯,他识相的翻到了一边,仍盯着我。我遮了身子,蚊子哼道:“我为什么要恨你?”

他腾地坐起身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不是说……我这样你会恨……”

看着他裸着身子呆呼呼地坐在那里,我竟突然想笑,硬忍住了道:“对,我恨!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人了。”

他面无表情怔了半晌,掀了被子挪进来,将我搂在怀里,轻道:“睡吧。”

贴着他胸膛的皮肤,听到他还未平稳的心跳,我忽然觉得身子好软,心也好软,整个人像跳进了棉花堆里,骤然爆涌出许多的欢喜,瞬间扑天盖地全冲上了脑中,一个时辰前,我对他,还是担心有余,爱意不足,一个时辰后,我已决定要好好与他在一起。女人的感情经历了肉体关系质的突变之后大起大落很奇怪么?或者只有我这么奇怪?与其说,谢三毛终是栽进了狐狸窝里,不如说,狐狸终是栽进了谢三毛的心里。

他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闭着眼想着杂乱的心思,倏尔烦闷倏尔甜蜜,一时间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随着他心跳的渐渐稳定,这惊心动魄连带缠绵悱恻的一夜真的让我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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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时候天就未亮,醒来之后,屋子里又是黑蒙蒙的。我居然睡了整整一天,手向旁边一探,狐狸已不在了,睡的时间太长,头有些昏沉,我坐起身,喉咙干干的,我摸上脖子,却突然摸到了衣服。我的亵衣竟好好穿在身上……是他给我穿的?

穿好外衣,我打开门,一眼便见花叶拎着个什么东西在院中站着,脸有些烧,大姐若是知道我与狐狸发生了关系,不晓得会怎么看我。恐怕又是一通嘲笑吧,但愿狐狸不要乱说。

“大姐。”我左右看了看,没见狐狸的影子。

花叶转头看向我,唉了一声道:“你总算睡醒了,我们走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大姐为何不喊我一声,我能醒的。”

花叶道:“阿楠不让我喊你,他说你累了,要多睡一阵。”

我羞涩更甚,狐狸不会已经把我们的事说给她听了吧。走近了才发现,花叶手里拎了个包袱。这就要离开了么?

“大姐,华楠呢?”

“他先出城去了,在城外等我们,你看看还有什么没拿,快拿了跟我走。”

我有些奇怪,狐狸为何要独自出城,为何不带着我们一起走?想着便问了出口:“华楠他……他怎么不和我们一道啊?”

花叶好象有些不耐烦:“他自然有事,你快些吧,出了城再说。”

我看她表情烦躁,不敢再多问,忙道:“我没什么拿的,走吧。”

车还是昨天那辆,花叶赶车还未近城门,我就听见车外有人高声说话,撩帘欲看,花叶从腰间摸出一物,往脸上糊了几下,回身道:“放下帘子,别出声!”我惊诧望着她,瞬间竟已变了一个模样,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易容而行?

过城门不只我们一车,兰州城内还有些走反百姓正在出城,来这里时只需亮牌即可,可今天,守城士兵却在一辆一辆车的检查。

等待间隙,我从窗口已看见城门景象,许多士兵站在城门一侧,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高声大嗓说道:“就是此二人,你们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给我搜!抓到勿杀,带回去领赏!”

将领的话让我心头一紧,此二人,哪二人?莫不是王辅臣派人来捉狐狸和花叶了?怪不得花叶要换面皮,原来早就知道了,心惊之余又微微有些庆幸,狐狸幸好已出了城了,|Qī|shu|ωang|我相信凭他的本事,没人能逮到他。

轮到我们过城门,一兵掀开帘子看了我几眼,花叶咯咯笑道:“兵爷,不记得我了?昨夜我也回来过啊。”

那兵提着灯,仔细瞅瞅我,我靠在厢壁上一动不动,垂着眼睛,不敢与他对视。

他又看看花叶,道:“怎么今天还去看大夫么?”

花叶道:“可不是吗?我妹的脑晕症今天下午又犯了一次,我看秦边那处的大夫治了许久也没个起色,今日预备去定县寻个医术好些的。”

那兵对着我打量又打量,我缓缓扶上脑袋,皱起眉毛微叹了一声。花叶事先也不与我说好,突然冒出个晕眩症,幸好我刚刚没和那士兵大眼瞪小眼。

终于,帘子放下了,花叶又与那人调侃了几句,娇笑了几声,之后一甩鞭子,“驾!”车子便奔出了城门。刚驶到甬道正中,就听见身后纷乱脚步沓起,士兵呼喝不断,搜城开始了。

屏住呼吸,听着花叶急切甩鞭,一直奔了二里多地才缓了速度,她探头道:“好了,跑出来了!”

我没松气,急问:“华楠在哪儿?”

花叶抬手撕了假皮,挖了我一眼,不作声回到车架。我慌忙掀了帘子出去。

“大姐,华楠和你约在哪里见面?”

她仍不作声,鞭子甩的有气无力,一阵寒风扑面,我打了个冷战,心沉了下去。

“大姐……你告诉我啊。”。

听我一再追问,花叶终于不耐烦的转过身来,叫道:“阿楠欺负了你,你就别念着他了!”

我惊的连连后退,站立不稳,扑通倒地,连着厢帘子都一同扯了下来。花叶怎么知道的?什么叫别念着他了?

花叶停了鞭,看着我狼狈地仰倒在车里,长叹一声道:“唉!我就知道这话根本说不通,阿楠还一再要求我这样对你说,他难道当女人都是傻子么?”

“你……你在说什么?”不祥预感再次出现,花叶的言行与狐狸今晨一般,都是那么不对劲。

她转了身子,继续赶马。

我已急了,爬起来猛扑到她腿边跪着,嘶叫道: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华楠跟你说了什么?他在哪儿?”

花叶蹙眉看着我,张了张嘴,顿了又顿,终于开口道:“他去救云风了。”

“什么?”我一时未弄懂她的话。

“原来前夜你我奔去秦边皇营时,腊八堂的人并未与阿楠过多纠缠,给了他一物便离开了。”

“何物?”

“云风的左耳。”

“啊?”我猛捂了嘴,心跳几乎停了,云风……的左耳?

“云风左耳有缺口,阿楠一认便知,腊八堂对阿楠说,想救云风就要他去见大人。”

“云风怎么会被抓,王辅臣不是很信任他吗?”

“哼!”“花叶冷笑一声,“云风是我们影堂的人,王辅臣已对我与阿楠下了格杀令,又怎会相信他,想是他偷见黄毛时被发现了。”

我哆嗦着抓住花叶的胳膊,身上一阵冷过一阵:“大姐,华楠他……去了?”

花叶沉重点头:“阿楠与云风情同手足,他不会扔下云风不管,下午我劝他不听,还是去了。”

这次,我是真的瘫倒在地,没有泪没有笑没有喜没有悲,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满心满脑却充溢了爆怒和愤恨!白痴谢三毛遇人不淑了!

华楠!你要我恨你是么?我真的恨了!

我现在一点也不怀疑,你不但阴险狡诈神经有问题,还是个懦弱胆小敢做不敢当的男人!已经打定主意要去送死,不对我说出实情,居然还与我情浓,何意?拿我发泄你最后的情狂?卑鄙!无耻!禽兽至极!毁了我清白之身,想不负责任的一死了之?过了今晨,我学会了,我学会了你死缠烂打的那一套。我已不想再做那个任你欺负的谢三毛了!你要了我就不能抛弃我!

我对天发誓,即使你下了地狱,我也要把你揪回来对我负责!

变味的质问

愈夜愈寒重,空气冰冷的刺骨,站在急速奔驰的车架上,看着两边掠过的树木黑影,迎着凛冽呼啸的风,我扶着车框将脊背挺的笔直。望向没有尽头的路,望向挂着清冷明月的天空,望向远方山谷处银丝般细长模糊的小溪,我恍然间想起了很多前尘旧梦。那些森林般密集的楼群,那些匆忙冷漠的人群,那些夺掉了星星光芒的万家灯火,那些车流的喧闹繁杂,那些快节奏的工作生活,那些熟悉的亲切的笑脸,仿佛全变成了奇异的幻梦,变成了易破的肥皂泡,在这古时夜色下由淡转浓渐渐深刻,眼睛轻轻一眨,倏忽间就全部消失不见。我听见自己的血管一声脆响,鲜血在意识层中疯涌,随即凝结,原来,是我的心断裂了。

“三毛。”花大姐唤我,我没有看她,仍旧盯着前方。

她叹了一声,丢掉鞭子过来拉我的手,轻声道:“你不要担心,虽然阿楠此去凶险非常,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他是个聪明人。”

冷笑挂脸,心中嗤鼻,聪明!确实很聪明,以强势之情诱我失身,掉脸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男人谁敢说他不聪明。

见我不说话,花叶再叹:“我送你去秦边皇营。”

我将目光挪向她:“你呢?”

“我去找阿楠,多一个人帮手也是好的。”

“你也要去王辅臣那里送死?”我说话的语气已有些不客气。

花叶半晌未语,缓缓转了身子拾起长鞭,道:“都是我弟弟,他们出了事我无法安心。”

小腹处有些轻微的疼痛,像月事来前的痛,又更淡些。抬头看向天边冷月,我搓搓冻得麻木的脸道:“带我去找苏紫伊。”

花叶惊诧:“为何要找他?”

我蹲下身,靠着车框坐下,“我也要到王辅臣那里去。”

花叶急道:“你疯了?阿楠要我把你安全送到皇营,他完了事自会去找你的,你不能自入虎口。”

我怒瞪着她大叫道:“华楠以为我好欺负,想抛下我一走了之,门儿也没有,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去找他,当面问他个明白!”

花叶见我发火,竟露出些骇怕的模样,默了半晌道:“你想让紫伊将你易成什么人?”

我心中烦闷又起,一摆手道:“没想好,去了再说。”

花叶乖乖扬鞭催马,嘴里嘟囔了一句:“阿楠还说你老实,我看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苏紫伊的窝在兰州城外一处偏僻难寻的小山村里,这些狐狸精似的人物总是爱把自己隐藏起来,许是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人找到会遭报应吧。

那个村子很小,除了大片田地外,只有零散几间土坯房,隐隐的灯烛光芒从或开或掩的门间墙缝泻出,给这冷清破败的村子添了几分人气。

马车停在村子最东一户人家门前,那房子看起来与其他土坯房没有区别,不过是外面多了个木头栅栏围住的小院儿,苏紫伊穿的那么讲究,住的可不怎么体面。

花叶上前敲门,不一会儿,苏紫伊就来开了门,一见我俩,惊的倒退一步,回头向屋里看了看,呐然道:“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花叶拉着我进了屋,一眼就瞧见这简陋的房中还坐着一个女人。那人穿了件淡黄色的裙褂,头发绾的清丽秀气,水滴簪子斜斜插在髻上,在灯光下晃悠出流光柔色,一张鹅蛋脸,两道远山眉,双睑杏仁眼,小巧朱胆鼻,相貌绝美,气质娴静,美人一名。

见得我们入内,那女子眼光只轻轻一瞟,立刻转到别处,脸上没有表情,像个雕塑似的坐在那儿。

花叶打量那女子两眼,问苏紫伊:“紫伊,这是……”

苏紫伊慌慌张张的跑进里屋搬凳子,边搬边道:“她是骆宝儿。是……是我远房表妹。”

花叶眯起眼,看看我,没有作声。

苏紫伊又道:“花大姐你还不快跑,大人要捉你呢,来找我做什么?你可别连累我了。”

花叶嗤鼻一笑:“能捉到我算他本事。不是我要找你,是三毛要找你。”

紫伊蹭到我身边,皱眉道:“谢姑娘何事呀?”

我一直在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一言未发的女子,听到苏紫伊问话,我道:“请你把我易成一个男子的模样。”

那女子一震,眼睛看向我,苏紫伊和花叶都惊讶万分,苏急道:“谢姑娘你要做什么?”

我仍看着那女子,一字一句道:“我想去会一会王辅臣!”

“你也要去送死?”

我微笑:“我与云风总算也是相交一场,只要他没死,我有办法让王辅臣放了他。若是死了,那就让王辅臣给他陪葬好了。”谁知道我的办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已满心愤恨到口不择言。

苏紫伊和花叶都不作声了,我知道他们在看我,像看着一个怪物。那女子也在看我,眼光闪烁莫名。

我见她眼睛眨巴眨巴却不说话,抬脚就走去她身前站定。她状似有些惊讶的仰起头来,我沉着脸盯了她一会,迅速抬起手,使尽全身力气照着她如花似玉的粉脸“啪”的狠狠一掌。

“啊!”苏紫伊立刻尖叫起来,“谢姑娘你……”

那女子既未尖叫,也未起身,坐在那儿捂着被打的一侧脸颊,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苏紫伊上来拉我,嗔道:“哎呀,谢姑娘,你怎么能乱打人呢?”

我用力摔开他的手,坚持站在那女子面前一动不动,眼底几乎要灼出火来。

花叶突然在身后咳了一声,道:“紫伊,我们出去。”

苏紫伊嘟着嘴看着那女子,“疼不疼啊,谢姑娘手真重。”

“紫伊!”花叶又叫。这厮才不情不愿的转了身子,翻我一眼罗嗦道:“怎么我每次见你,你都这么野蛮!眼力见儿倒是挺好,我手艺退步了么?”

我鄙视道:“弄了张这么难看的皮用来做什么?色诱王辅臣?”

苏紫伊恨恨瞪我一眼,一跺脚出门去了。

屋里安静了,我僵硬的站着,打她的那只手垂下,指尖微微发抖,眼睛却不肯从她脸上挪开半寸。从我进屋与她对视一眼之后,我就认出来了,也许我记得太清楚,也许我恨得太深刻,那眼神里一丝狡猾再轻再淡也瞒不过我。女子无奈的眼神突然换做哀怨。扁扁嘴娇声道:“你对我下手一向这么狠。”

盯着这张女人脸,听着陌生的声音和熟悉的调侃语气,不知为何,那一巴掌之后我竟突然觉得很灰心很无趣,之前那爆怒着想要找到他,质问他,对他啖肉饮血的愤恨淡了许多。和他有了关系又如何,他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我终究还是不了解他,终究还是走不进他的世界。

心里一灰,一向无争的性格又占了上风,眼睛垂下,我挂了一丝冷笑,轻道:“我没有武功治不了你,吃了亏只好自认倒霉,你不想对我负责我不逼你,这一巴掌权做我们告别的礼物吧。”说完我转身就走。

身后凳子一响,手即刻被他拉住,急声道:“三毛……”声音已恢复本尊。

我面无表情转头看他:“我想明白了,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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