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交警飙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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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什么蜡烛啊，让你睡就是了。明天给我玩李白，还有要煮三顿饭。”他最终还是松了口。
　　景砚立刻就舒展开眉头，笑颜逐开，抱着被子枕头跟着蔺执进了房。
　　他聪明地没有要求像昨天那样两个人盖一张被子，而是选择在躺下一会儿后翻来覆去。
　　蔺执原本准备睡着了的，被他时不时的动弹给吵醒。
　　“咋了？”
　　景砚裹紧自己，“挺冷的。”
　　“……”蔺执挣扎着起来，“我给你那张被子。”
　　景砚扯住他。
　　“别拿了，你被子不是收得很高吗？我将就一晚没事的。”
　　蔺执硬撑着睁开眼睛，“可是……”
　　“我靠过去你那里点就可以了，快睡吧。”说完，他裹得跟个大粽子一样，乖巧地缩在蔺执身边。
　　蔺执的脑子因为困倦变成了一团浆糊，他只能接收到“景砚很冷”这个信息以及他“不让自己拿多张被子”。
　　他浑浑噩噩地想了想，拉开自己被子。
　　“你跟我一个被窝，我被窝挺暖的。”
　　“咱们不够盖的，乖，快睡觉。”
　　“我们一起盖两张被子。”蔺执又困又急，低吼了一句。
　　“好好好。”景砚像是安抚他的情绪，坐起身将自己的被子盖到蔺执身上，然后钻进了蔺执的被窝，他俩团在一起。
　　“暖和了吗？”蔺执看他弄好，声音低了下去，蚊子一样细声细气的。
　　“暖和了，睡吧，晚安。”
　　蔺执想说句晚安，但他真的秒睡。
　　景砚温柔地看着他，心里窃喜，暗地里将自己一顿夸，然后在蔺执和自己的吐息中进入黑甜乡。
　　第二天是蔺执比较早起的。
　　景砚没有搞什么小动作，一晚上真的就安安稳稳地睡，所以他们现在这个姿势纯属无意识做出来的。
　　他俩面对面侧躺着，头靠着头，如果现在有个上帝视觉，那么就能看见像动物幼崽一样抵着脑袋睡觉的蔺执跟景砚。
　　蔺执日常揉眼睛。
　　然后日常发呆。
　　视线落在景砚脸上。
　　虽然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但这却是第一次蔺执静下心来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景砚。
　　景砚的睫毛不翘，又长又直，合起来显得毛茸茸的。他的眉形很漂亮，也是毛茸茸的，但明显精心修剪过。
　　他睡得头发乱糟糟，不同于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整洁清爽的形象，他像是将自己绝对不会让人看见的一面暴露在蔺执的面前。
　　蔺执一直觉得景砚是个精致到骨子里的人，从来不能允许有人见到他没收拾过的样子。
　　可现在他看见了。
　　一个生活中的，正在安静睡觉，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需要按照什么特定的风格和睡姿，只是想要舒服地跟周公下个棋的景砚。
　　他相较于平时少了一份男神自带的成熟感，让蔺执更加真切地感觉到，这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带着少年感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兴趣爱好，乃至于生活习性，甚至是清晨的样子，都让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们的点点滴滴，都仿佛是水落进了海中，一旦相融，再也没有可能分割。
　　作者有话要说：
　　麦香早餐真的超超超超超级好喝，我每一次回家最兴奋就是喝麦香早餐。
　　景砚：蔺执早上起来会揉眼睛，发呆，伸懒腰。
　　蔺执：景砚醒来会懵，然后必须要赶紧刷牙洗脸保持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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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的景砚有糖吃。
　　作为一大早就倒霉运的唐棠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如果再来一次，她宁愿睡到迟到都不愿意在一日之晨时给人抢劫，上演时速八百里。
　　特别是她还穿着高跟鞋和西装裙。
　　“站住！！！”
　　白瞎了她今天这么精致的妆容，这么气质的香味，刚出门不久就献给前面飞奔的贼。
　　唐棠踩着六厘米尖头高跟鞋，竟然还能跟穿着平底鞋的小偷保持一样的距离，高跟鞋触地的格咯声和她的怒吼声一同随着风送到拿着女士手提包小偷耳中。
　　小偷埋头狂奔，心里暗自佩服女人的威力。
　　高跟鞋跑步还能不崴脚不减速，是条汉子。
　　景砚刚刚从便利店买了一袋麦香早餐，准备尝尝看是不是好喝到能让喝奶无数的蔺执吹到天花龙凤，此奶知应天上有。
　　刚拆开袋子放下吸管，离老远就看见一个男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迅速接近。
　　后面没看见有谁追他，但是能听出来被抢的是个女生，嗓音尖尖细细一边追一边喊。
　　说时迟那时快，景砚尝试性地拦了一下，左手的奶成功洒在两人身上。
　　他捏着剩下的奶撒开脚丫子加入追赶行列。
　　笑话，他原本只是想拦一下，拦不住就算了，但是现在给洒了一身奶，再不抓住人他这样是因为见义勇为？今天吴队抽检，要是碰巧被看见了肯定以为他跑哪儿撒欢去了还弄得一身狼狈，又把全队衣服扔给他洗。
　　小偷因为刚刚被撞了一下减了速，景砚又是个大长腿，没跑多久就呆住了人，在对方反抗时给他来了个本能性过肩摔。
　　看着都觉得摔得够呛。
　　他将小毛贼双手反剪压在地上，唐棠在十几秒后终于跑了过来。
　　“哈——谢谢——哈你——累死——我了——”她顾不得形象，弯下腰撑住膝盖大口喘气，长发遮住了脸。
　　“没事，”景砚用眼神示意她地上的包，“你的包。”
　　“是——是我的——哈——谢谢——”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穿的裙子，她可能已经一屁股坐下了。
　　“你先歇会儿。”
　　景砚等着眼前的人将气喘匀。
　　唐棠终于休息够了，她拿起地上的手提包，直起腰，“谢谢你了。”
　　“你是糖糖？”
　　“……？”唐棠听到后错愕地看着他，一会儿后，“搭台吃饭的交警？”
　　“哈哈，你还记得我。”景砚微笑。
　　“记得记得。”可不，月光照耀下最灰暗的我，是狂热小姐妹们遇到帅哥后最美的陪衬。
　　“我叫景砚。”
　　“唐棠。”唐棠握住景砚伸过来的手，觉得大家处在一个有点问题的境地。
　　“你俩握手你先起开成不？”景砚坐着的那个小偷在底下呐喊。
　　“不成。唐棠，要不你先叫个警察？”
　　“好。”
　　小偷叹息一声。
　　这年头，被抓了还要承受生命不该承受之重。
　　重到他都放弃挣扎了。
　　如果景砚没按住他的手，他甚至想趴在地上将手搁脸下，这地有点糙。
　　等警察来把小偷带走后，景砚要回去执勤，唐棠也严重迟到。
　　“刚刚真的谢谢你了。这样，你先留个微信给我，我改日请你吃饭。”唐棠看了看手机，时间有点赶。
　　“不用麻烦，见义勇为而已。”
　　“不行，不请你吃饭过意不去。我赶时间，咱们留个微信吧。”
　　“好吧。”
　　唐棠加完他后瞪着高跟鞋快步走了，景砚回去队里。
　　丁岳华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并且扭头暗示队里一个板直严肃的身影。
　　完蛋。
　　吴队来了。
　　“他四处找你呢。”丁岳华做了个口型。
　　“休息时间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景砚人呢？”吴队隐约带着怒火的声音传来。
　　“到。”眼看着吴队的视线快要扫到这边来，景砚自知没法再藏下去。
　　果然，这双看着他的眼睛里有光，熊熊燃烧的火光。
　　“上哪儿去了？休息时间十五分钟，你四十五分钟才回来？怎么着，翘班？”
　　“没有的事……”
　　“站好！”
　　景砚立刻唰地站直，腰板挺得跟钢尺一样直。
　　“翘班翘到一半良心发现？去哪儿疯了？牧场吗？”吴队上下扫过他沾满牛奶的衣服。只是这牛奶现在干了，星星点点的白渍让人好不尴尬。
　　站在吴队视线死角的人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我刚刚见义勇为了。”
　　“哟，哪儿来的牛需要你挤奶去了？”
　　“见义勇为的时候不小心洒的。”
　　“扣分，扣钱，洗衣服，写检讨。通报批评。”吴队懒得跟他说，直接处理。
　　“别啊吴队，这又不是小学生，检讨啥。我真的是去见义勇为了。刚刚帮忙抓小偷呢。”景砚急了，咋不听人解释解释。
　　“当我小娃娃骗呢？”吴队压根儿就不信他，“上次你跟丁岳华相互告状不是小学生？两个人工作时间拦下司机跟人唠嗑？你们这叫滥用职权懂不？”
　　说起上次吴队就来气。
　　丁岳华跟景砚吵吵嚷嚷地跑到他办公室互相举报，一个说另一个不公事公办，随便罚一下打发走了超速司机，另一个说对方上班期间利用职权故意拦下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只为了跟人抒发敬佩之情。
　　他俩掐得起劲，这样互相举报的原因也很可笑，他们私底下单挑打球，赢了的那个对输了的无限嘲讽一个星期，输了的那个气到开始搞小动作，然后就发展成两人疯狂报复对方。
　　最后的结果，丁岳华和景砚两个全勤标杆硬是没了奖金，并且分摊洗完了全队所有制服一个月，再加上公开的道歉书，给被两人幼稚行径影响（吸引）以至于没法很好完成工作（太过八卦看好戏）的众人表示对不起。
　　吴队挺喜欢这俩小伙子，但是有时候太幼稚了。
　　他们的确是有能力的，抓到过一些企图浑水摸鱼，夹带着违禁品的司机，处理问题很强，随机应变很好，也特别喜欢工作，虽然主要是为了奖金。
　　又皮又幼稚，天天要不就掐要不就哥俩好，没什么折中的相处方式。
　　他原本以为景砚比丁岳华好一点，毕竟看着稳重些，没想到这次景砚竟然直接给他翘班。
　　玩忽职守，还有没有规矩了。
　　“吴队，真的。刚刚有个女生包被抢了，我帮她追了回来，不信你去问警局的？小偷刚刚才被他们带走。”景砚举手发誓。
　　他语气真挚诚恳，看着不像撒谎。
　　“那你身上怎么那么脏？跟人打架？”
　　“我刚买了奶喝，一出门就给倒身上了。”
　　“这么巧？”
　　“真的，不信到时候你去那边问问那个贼，是不是将奶倒我身上了？两块钱就这样没了。”景砚恨不得将记忆扯出来给吴队看看。
　　吴队半信半疑地打了个电话，得到对面确切的回复。
　　他气顺了点，毕竟那边夸的是自己的人。
　　“见义勇为是功，休息虽然超时了，但也是因为你要追贼，你就洗干净自己衣服，下次，好好表现。”
　　“谢谢吴队。”景砚咧出一口大白牙，听着语气，好像还会有什么见义勇为的奖励。
　　他美滋滋。
　　……
　　加了微信一个星期后，唐棠终于抽出了时间请景砚吃饭。
　　他俩去了家烤肉店。
　　不聊不知道，一聊简直是一拍即合。
　　他们性格差不多，爱吃的差不多，观点差不多，一个是蔺执的前女友，一个是蔺执的暗恋着。
　　有时候交朋友很简单，一顿饭的时间。
　　唐棠跟景砚已经急速晋升为哥们儿。
　　当然也要倚靠景砚的情商。
　　他对女孩子，或者说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直觉准到一种程度，靠着几句话就能分辨出来他们喜欢怎么样的相处方式，会有可能喜欢什么样的话题。
　　这被蔺执称为渣男的直觉，景砚倒不是这么觉得。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让别人和他的相处更加愉快舒适，当然，如果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这种方式也只是一种小小的套路，无伤大雅，毕竟他每次都怀揣着一颗真心。
　　除了那些跟他很熟很熟，或者是丁岳华这种让人又喜欢又讨厌的，他都会这样展现自己的体贴。
　　景砚作为一个养生小年轻，烤肉期间自然是喝去油腻的茶。
　　他天天在蔺执面前吵着要喝啤酒也只是喜欢对方因为关心而拒绝他的样子。
　　也是因为试探。
　　他想知道蔺执的这种关心究竟是属于朋友的，还是对喜欢的人的。
　　总体来讲，景砚觉得这次的帮忙追贼很赚，收获了一顿饭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朋友。
　　这个朋友在他追求蔺执的道路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
　　景砚跟唐棠已经很熟了。
　　唐棠将他当成自己的姐妹，景砚将她当成自己的兄弟。
　　作为一个女生，唐棠有她自己的直觉。
　　开始的时候她的确也想跟景砚进一步发展成男女关系，但是景砚看似温柔，拒绝其实很强硬。
　　看在他照顾了她的面子的份上，唐棠决定继续跟他小姐妹。
　　还有另一个原因，景砚的话题总是若有若无，不自觉地就牵扯到蔺执身上。
　　他说到蔺执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也没打算藏着。
　　而通过跟他的聊天，唐棠也知道，景砚已经渗透到蔺执生活的每个角落，他俩已经越来越近，并且，她觉得，他们还会更近。
　　说实话，的确是难以接受。她虽然已经跟蔺执分手一年有多，但是这毕竟是曾经真心相爱的前男友，她非常清楚蔺执的性取向，景砚的出现让她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个人故意将蔺执给掰弯了。
　　讲真，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真的无法释怀。不是因为嫉妒，是因为担心。
　　她跟蔺执虽然分了手，却仍然是朋友，她不希望蔺执被迫走上一条难以前行的路。
　　同性恋要背负的东西太多，这个包袱太重，太难以承受。
　　他改变的，不单单是自己的生活，还有可能是父母的，朋友的，跟他相关的人。
　　父母要顶住的压力和痛苦不亚于他本人，一把年纪的人，要坦然接受自己的儿子喜欢另一个男人很困难。不支持他，自己心痛，支持他，心痛他以后的生活。
　　社会不是由一部分人组成，这就像个大杂烩，什么人都有。即使你规规矩矩过着生活，依然会有人找茬，更不用说你选择了特别的路。
　　唐棠不想蔺执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她希望自己曾经爱过的人，他的生活不要复杂，简简单单一辈子多好。
　　“你喜欢蔺执。”唐棠的笑容冷却下来，她用陈述的语气对景砚说出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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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景砚暗自佩服唐棠的敏感。
　　他虽然还挂着笑容，但是是明显地严肃认真起来。
　　“我喜欢他。”他很诚实。
　　“你想追他。”
　　“嗯。”
　　“你知道我是他前女友。”
　　“知道。”
　　“他之前喜欢的是女生。”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试图将他带到你这条路来？”唐棠对他这种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回答生气。
　　“我没有试图将他带到这来。而且我之前也不是同性恋。”
　　“你要追他，就是想要一个满意的答复。景砚，我知道你撩人的手段有多厉害，我也不指望蔺执能撑得住。你将他撩到手后不要了，他怎么办？”
　　景砚默不作声，他相信自己的真心，但他不敢保证真心没有限期。
　　“你根本没想过之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你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喜欢而毁了蔺执。”
　　不可否认，唐棠说得有道理。但他心底却觉得，这次是不同的。像是无法避免，他最终会喜欢上蔺执。这种细水长流一样的爱意，每天都在灌溉他的心脏，不多也不少，但好像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但他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事实，还是感觉。
　　去证明他的爱是不是永恒，需要经过时间的考证。但时间太过漫长也太过残酷，它最擅长制造改变，渺小的人类，没办法不被这种改变影响。
　　只是想想，最后蔺执会孤立无援，就难过到无法呼吸。
　　他很害怕，自己会让蔺执最后成为海上突兀的那一块礁石，那么孤单，那么绝望。
　　更让他害怕的是，他能感受到蔺执对他的不同寻常的亲近。他们两个互相吸引着，正在越靠越近，原本他还欢欣雀跃，如今却是甜蜜又酸涩。
　　蔺执说得对，他所作所为一直都像个渣男。
　　虽然他自问每次都将真心掏出，但是伤害的女孩子依然有增无减。
　　他怎么敢因为一次心动，就将蔺执拖入这个被伤害的行列里。
　　“可我能感觉得到他喜欢我。”他听到自己嗫嚅着，声音很小，像是犯错了的孩子，却倔强地不肯放手。
　　“那是因为你在引导他。”
　　“不是……”他摇摇头，想要否定，但真的吗？真的不是他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细微转变，一次次地想要踩过那条线，蔺执跟他，还会是现在这样吗？
　　唐棠看着他这样煎熬的样子也于心不忍。
　　但她只认识了景砚不久，她不知道景砚是个什么样的人，没办法让蔺执被动地踏上一条全然陌生，狭窄压抑的路。
　　她虽然只跟景砚认识了短短几个星期，但这也是她很好的朋友。景砚是个很好的人，他很真，但是他的心不稳。
　　“我希望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唐棠叹了口气，“景砚，这个决定太大了，我不想你们最后不清不楚地在一起，不清不楚地结束。”
　　……
　　景砚像是退回了线以内。他跟蔺执虽然还是非常要好亲密，但之前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消失了。
　　他需要时间去想，想要的是不是真的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
　　蔺执承受得起吗，他承受得起吗？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没办法再幼稚再随心所欲下去。
　　景砚是清醒了点，蔺执就不是了。
　　他花了好长时间理清楚自己的情感线。
　　他终于发现自己喜欢上景砚了。
　　那些莫名其妙只出现一瞬间的感觉，一环接一环扣起来都指向一个结果，他喜欢了个男的，一个查他车的人，一个陪他打游戏的人，一个跟他看电影的人，一个做饭给他吃的人。
　　他万分纠结，这偏离了他的整个生活轨道。
　　左想右想，蔺执都没办法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同性。
　　明明大家构造是一样的，景砚有的他有，景砚没的他也没。
　　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想靠过去近距离感受一下景砚的哪些举动会让他产生喜欢这种感觉，景砚退开了。
　　他还是跟蔺执一起打游戏一起健身，但再也没有那种专注又温柔的眼神，也再也没有那种举手投降般的妥协。
　　他们仿佛是最铁的兄弟。
　　这种落差让蔺执很不舒服。
　　之前景砚的种种行为都让他有种错觉，这个人可能喜欢自己。
　　但当他想有什么回应的时候，景砚却突然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再给他机会。
　　蔺执越是靠近，他越是退缩，让人无可奈何。
　　错觉终归只是错觉，不是实质的东西，长期下来严重打压了蔺执的勇气。
　　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却又注定一辈子都没法获得，不如就趁它还没扎根，就拔了吧。
　　蔺执对于感情的事一向洒脱。
　　从这点看来，他跟景砚是差不多的人。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
　　蔺执一直相信这个东西，虽然他每次都只是跟前女友们讲，而这次轮到他自己。
　　可能是他们两个之前靠得太近，现在突然之间转变，不单只他们自己觉得不习惯，身边的人也觉得怪怪的。
　　“侄子，你跟景哥最近咋了？”向西烤着小香肠。
　　“对啊，最近你俩怎么好像生疏了一样？吵架了？”
　　蔺执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啊。”
　　“真的吗？”老戚一脸不相信。
　　“真的。你们怎么会觉得我俩吵架了？”
　　“平时你跟景哥走得老近了，干啥都不带我们。”
　　“胡扯。我什么时候不带你们了？”
　　“健身不带吧？”向西掰着手指头数，“王者不带吧？你们都双排好久了。老是两个人去吃饭，也不管我们。”
　　“我们还老要在景哥家找你，因为你老是去蹭饭。”
　　“我都背得出景哥的座机好号码了。”裴满插了句嘴。
　　“总而言之，你跟景哥在我们眼中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他，两个铁到gaygay的。”向西总结。
　　“有这么夸张吗……”蔺执挤出个笑容。
　　“但是啊，最近我们想找你不用打给景哥了，想找景哥也不用打给你了。你俩好像突然分割了一样，平时都是一找找俩，现在要分开找。”
　　“像今晚的聚会，找另一半大会，你懂的，”老戚眨眨眼，“之前要是你俩呆一块儿我们就不用打两次电话了，还差点被景哥拒绝。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又主动要求去。”
　　“他主动要来的吗？我以为他不喜欢这种。”蔺执道。
　　“我也纳闷儿，上次景哥就是过来撑撑场子，这次我们还没说他就拒绝了，然后又打回来说去。”老戚抢了裴满刚烤好的玉米，引来一番殴打，“管他呢，虽然景哥自带光环，但起码他能吸引更多妹子，咱们就有更多机会。”
　　“我难道不是撑场子其中一员吗？”蔺执不满，凭什么各个都只看着景砚帅不想起他也很帅？
　　“是是是。你说是就是。可人家是个交警，你就是个买情趣用品的。”
　　“欠打？”
　　“我错了，给您捶捶腿，来，这新出炉的小香肠，您笑纳。”老戚再顺便抢过向西的烤香肠，又是被毒打。
　　虽然表面像是没事发生一样，蔺执心底还是有点难过。
　　印象中，景砚自从跟他熟了以后，就再也没去过老戚他们组织的什么认识朋友大会，他们都是自己玩自己的，但是当他们关系开始有点生分以后，景砚就自动要求去。
　　总感觉怪怪的。
　　……
　　景砚其实不想去的。
　　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蔺执，不想再喜欢其他人了。
　　但是没办法，蔺执一天没有女朋友，他就一天忍不住想追。心脏跳动得太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难以控制。
　　所以当他听说蔺执也会去联谊时，他就跟着去了。
　　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调情更让人伤心呢？
　　估计看完之后他就可以放下了。
　　毕竟蔺执最近都跟他拉远了距离。
　　景砚想着就泄下气来。
　　虽然是怀揣着这种消极的心态，他仍然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精精神神装作特别乐意地去了目的地。
　　蔺执真好看，蔺执身边的女孩子也很好看。
　　他展开笑容，跟大家说了声“嗨。”
　　蔺执也朝他笑了笑，再回过头跟身边的女孩子谈笑。
　　景砚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继续当他的交际花。
　　这是他那么多年喝酒喝得最多的一个晚上。
　　也是他那么多年为数不多格外放纵的晚上。
　　很开心，很难过。
　　他玩完这个游戏玩那个游戏，因为喝得太多神志有点不清醒，靠在卡座上静静发呆，偶尔有女孩子调侃他一下，他也只是笑笑，显得很内敛又有点羞涩。
　　蔺执虽然也玩得很疯，但他其实一直有将注意力放在景砚身上，看他和很多人一起欢声笑语，也看到他有点不正常。
　　养生青年竟然突然疯狂喝酒。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过景砚脸上的笑容很真实，难免让人打消疑虑。
　　跟景砚相反的，蔺执没多喝酒，他只是喝了一点儿，似乎对身边漂亮的女孩子非常有兴趣，将自己的风趣和魅力全展现了出来。
　　酒吧暗得有点不真实，音乐声很吵，景砚歪着头，静静地看着角落里像是在微笑的蔺执。
　　他和那个女孩子似乎有天然的屏障，不受外界纷扰。
　　不受他的纷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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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景砚很安静，如果不是眼睛还半睁着，估计别人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他很想回家，但是似乎需要缓一下，还有，再看看那个角落。
　　因为酒精的作用，他身体的所有动作和反应都很迟钝。他缓慢地眨眼，突然想起从网上看到的，这是猫用来表示爱意的动作。
　　他忍不住裂开嘴。
　　瞧，我说出口了。
　　“景哥，景哥，咋醉成这样。”老戚摇了摇他，亏他还能在那么嗨的情况下注意到完全不出声的景砚。
　　“景哥，我送你回去？你住哪儿？”
　　“我再呆会儿，缓一下就好了。”景砚勉强调动思维回答他。
　　“不成吧，景哥。缓啥啊缓，你还认识我不？”裴满凑过来。
　　“认识。”景砚懒得抬起手推开他，直接别开头完事儿。
　　“我送你回去呗？你地址哪儿？”老戚锲而不舍，他觉得景砚急需一张床。
　　“不用。”他干脆缩过去，幼稚的动作引来隔壁女孩子的笑声。
　　“你就回去吧景砚。”她也加入劝景砚回家的行列。
　　“不要。”景砚的拒绝声放软了点，对女孩子那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现在特别像小孩子，引得女生母爱泛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真倔。我去把侄子叫过来。”裴满站起身往角落走去。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也只有蔺执才能劝得动景砚，就算劝不动，也只有蔺执知道地址。
　　裴满过去说了几句话，蔺执歉意地跟那个女孩说了再见，女孩子连忙留了微信。
　　“起来。”蔺执推了推景砚。
　　“不要。”
　　“闹什么脾气，赶紧起来回家去。”
　　“就不。”
　　蔺执懒得跟他讲，直接将人提溜起来。景砚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放弃了，被拖着出了酒吧上了出租车。
　　车上很安静，谁也不和谁说话。景砚看着窗外，蔺执也看着窗外，仿佛外面有什么飞碟牢牢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回到景砚家，这个人还是一声不吭，蔺执给他冲了杯蜂蜜水就打算走。
　　景砚孩子气地扯着他的衣角不让。
　　蔺执无奈地坐下来，“干什么？”
　　景砚不出声。
　　“好好，你要人陪是吧？喝完蜂蜜水去洗澡，洗完澡乖乖去睡一觉，我等你睡着了再走成吗？”蔺执用哄小朋友的语气。
　　景砚沉默了很久，他抬起头看着蔺执的眼睛就是不说话。
　　蔺执刚开始还能迎着他的目光，过了一会儿，他意识到跟醉鬼玩这种游戏简直是有毛病。
　　怎么可能赢，说不定人家是在看着他发呆。
　　他移开视线。
　　“我喜欢你。”景砚突然说话。
　　蔺执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喜欢你。”
　　这回反应过来了，像是全身的热量都往心脏流去，蔺执感觉血液太充沛，心脏像是超负荷了。
　　他不知道这一瞬间脑子里是在放烟花还是放鞭炮，总之全是喜庆的色彩。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
　　他立刻就记起多日来的相处。
　　景砚喝醉了。
　　他们原本是疏离的，只是今天景砚喝醉了开始说胡话。
　　“别乱说话了，赶紧去洗澡睡觉。”他勉强一笑。
　　“我没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