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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琼楼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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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梦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凝视着老板问道:“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老板神秘地一笑,说道:“在一起了,女孩现在正在厦门安胎呢。”
“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
“有啊,我每天都有打电话去厦门,过段日子我要暂时关店去那里看她。”
“老板,你就是那个小伙吗?”卓梦恍然大悟般地问道。
“对。我是福建人,我老婆是北京人。当时我们都是在毕业旅行,在这间酒吧相识。我家里帮我安排好了工作,她父母也替她在北京找好了单位。她离开后,我也离开了,一年后我又重返这里,我央求当时的酒吧老板收我做临工,一边等着她,一边试图在这里生存下来。后来,老板准备离开这里要将酒吧低价转让,我说服了父母寄钱给我,再后来,我经手了酒吧,就这样一直等,终于等到了离别六年的那个女孩。”
卓梦微笑地听着老板的故事,再一次被深深地感动。
“老板,不是每个人都有您那么幸运,您真的很幸福啊。”
“是啊,别离如果没有相聚那将是多么遗憾啊。不过,人还要坚持啊,有些事需要当做生命一样地去坚持,因为生命里值得坚持的事情不是很多啊。”
“谢谢你,老板。”
老板从座位上起身,将毛巾往肩头一搭,背朝卓梦摆摆手。
“日升又日落,没有相同的一天,年轻人要乐观开朗,好运定会光顾你。”
老板说完径直进屋去了。
“嗯。嗯。我记住了。老板。”卓梦纯真一笑,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她觉得该是时候回去了,回到金易市。
第28章 山寺飞雪心有禅
第二天,卓梦回到了金易市。一下飞机,寒风就扑面而来,夏季到冬季的转换似乎就在几个小时之间。回到学校之后,卓梦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季琼楼,但对方的电话已停机,去过教师公寓的住所,也没遇到人,仿佛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卓梦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和热情在这追随的空漠里又一点点化为乌有。好姐妹陈瑶和李蕊看到她消沉的样子都在为她担心。她们知道这次卓梦和季琼楼一起去旅行的事情,至于中间都发生了什么,也不便追根问底。两个女孩只能一步不离地陪着她,替她打饭,打水,帮她洗衣服,卓梦除了去上课其他时间便躺在宿舍的床上一声不响,问她什么就简单回答一两句,而且总是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此时的季琼楼正身处江南水乡,他并非有这份闲情去旅行,只是来到了妻子的娘家,想同两位老人家说说心里话。万万没有想到,但也在情理之中,恩师拒绝与季琼楼见面,想必已经知道了女儿女婿的事情。季琼楼只能在书房的门外看着昔日恩师的背影。那一句话像雷鸣一样留在了季琼楼的心里,摧毁了他唯一的信念。
“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女婿,没有你这个学生。”
师母本想劝说几句,但那气氛不容任何人多嘴。老头子的脾气向来和蔼,一旦发起火来简直就是天崩地裂。季琼楼鞠躬后便走出宅院,师母为难地留他,他憔悴地摇摇头,本就意志消沉的内心变得一片死灰。
“琼楼,你别太在意,他就是这个脾气。回头我来劝劝他,我觉得错也不完全在你,你和静秋都有责任,你们夫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呢?”苏目拉着季琼楼的衣袖劝道。
“我知道了,妈。您们多保重,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们。”
“真不留下吃饭了?大老远的过来。”
“今天不合适。我还要去见一个朋友,所以得走了。”
“好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的。”
“嗯。知道了,妈。”
季琼楼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在这里并没有要见的朋友。此时,他只想静一静,他疲惫不堪的心需要一点点抚慰,在海边的那几天是卓梦带着他慢慢走出了情绪的低谷。而自己却什么也承诺不了她,更不想再次伤害她。就让我在小梦的世界里消失吧,慢慢地消失殆尽。
车开到山下公路的时候,他想到了夏天去过的观音寺,那时静秋和师母都陪在身边。虽然今天孑然一身,但还是想去那里看一看,就当作一次诀别吧。如此思索着,季琼楼将车开往了深山的方向。
冬季的山路较夏季冷清许多,偶尔有车辆迎面而来,由远及近呼啸而过再渐渐远去,尽管山体植满松柏浓绿环绕,但山中依然一片萧索的景象。盘山公路边的杂草悉数枯黄败落在寒风里颤动,游离的雾气在山谷中往来彷徨,覆盖着朦胧的密林,密林下似有山溪流淌。季琼楼紧闭双唇,眼神凝视着前方的一点,汽车风驰电掣般地前进着。
到了观音寺,已是午后。季琼楼下车前嚼了几口面包,喝了四分之一的瓶装纯净水。不知什么原因,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人也自然清瘦了许多。此时,冬日午后微弱的阳光已被云层遮住,铅灰的薄云几乎贴着山峦的苍松以极慢的速度游移,天光晦暝,寥寥无几的香客无声行走在山路上,他在一片静谧之中登上了山寺的石阶。
季琼楼去殿前上了香,一阵寒风袭来,烟絮消失得无影无踪,香火瞬间迸发出璀璨猩红的光。在这佛歌飘渺的寺院中,似乎冥冥中的一切都受到佛的启示。那纷繁精致的庙宇飞檐在逐渐黯淡下去的光线里显得神秘而肃穆。大殿前的古柏奇松在寒气逼人的冷风中微微摇颤,那墨绿的叶片似乎饱吸了天地寒气的精华显得异常深沉。
如果能见上住持一面,聆听高僧指点迷津,也许世间的苦难就不会如此深重。季琼楼的心中突然生出这种念头仿佛黑夜里的闪电一般强烈。他来到主持的禅房前,正巧一位僧人从禅房出来,转身拉合门环。季琼楼上前一步施礼,并说明来意,僧人还礼,神情略显诧异,但应允了他的请求。
季琼楼立在禅房外等候回音,此时,风一下子停了,四下一片静谧,仿佛来到了一个从未涉足的时空,时间凝结,万物停息。
门“咯吱”一声开启,僧人施礼道:“施主,住持不见,你请回吧。”
季琼楼难掩失落之情,轻声问道:“那住持有没有说什么?”
通报的僧人约莫五十上下,一袭棉袍,身材魁梧,目如朗星,眉长面方。
“住持师叔向来不见生客,不过对于施主他却说了一句,见不如不见。”
“这是为何?”季琼楼忽觉诧异轻声问道。
僧人不语,双手合十施礼,便径直离去。
季琼楼并不甘心,若干脆不见来客,自己倒也不那么执着,离开便是。但那句“见不如不见”却让自己无法坦然离去,似乎高僧已洞穿了自己的命运,有什么话隐而不说。我干脆一直等在门外,也许主持改变心意,同我浅谈一番。
季琼楼果真纹丝不动地立在禅房外面。一株明黄的腊梅从院墙的另一边探出头来,遮掩在门楣上,季琼楼抬眼看着,暗香浮动。无一丝风,腊梅花在清寒的空气里怒放着。几乎就在一瞬间,天空飘起来了洁白的雪花,落在季琼楼的唇边,落在他米色风衣的肩头。雪中的梅花异常娇艳,在灰暗的寺院里如同明灯一样照亮了佛家的幻境。雪越下越大,渐渐像扯断的棉絮一样成片坠落,淹没了青山和庙宇。
就在这时,门轻轻开启,一位年轻的僧侣施礼道:“施主,住持有请。”
季琼楼还礼,并掸掉身上的落雪,恭恭敬敬地踏入禅房。
禅房内光线昏暗,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线,陈设古色古香。一位年事已高的僧人正盘腿坐在木桌前,桌上平铺着一本经卷,桌下是铜制的暖炉,温暖的空气在房内流动。住持见到季琼楼,微笑颔首,在油灯幽静的光线中显得慈眉善目,面容清瘦,仙骨佛风。
季琼楼欠身鞠躬后,在住持对面坐下。
“住持,多有叨扰。”
住持行佛礼,抬手示意年轻僧人看茶。
“施主,我佛慈悲。见不如不见,无法可说,是名说法。”
季琼楼在心底将住持的话语默念一遍。
“住持的意思是,我的苦难并非语言和逻辑能够解救,我只有靠自己走出困苦。”
住持微笑着点头,年轻僧人端来茶水,住持说道:“施主,请用茶。”
“谢谢。住持,我的苦难来自于我失去了原本的东西,无法挽回地失去。”季琼楼万念俱灰般地说道。
“施主,失去是常事,不得到就不会失去。你若不想痛苦,那就放下所得。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季琼楼听完,无法立即参悟,他端起茶杯喝茶。
“施主,请跟我来。”住持起身走到禅房窗前,季琼楼紧跟其后。
住持推开上下开合的木窗,顿时寒风扑面而来,窗外鹅毛大雪被风吹得漫天飞舞,一阵阵的风雪吹进禅房,有些化作水汽,有些直接飘落到窗下的草蒲团上,四下顿时寒气逼人。
“住持,天寒,快关窗取暖吧。”季琼楼担心年事已高的住持感染风寒,那自己就要内疚了。
“施主不必多虑。”住持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形硬朗,气质清健,他一手轻抚□□上的佛珠,一手遥指窗外,问道:“施主,你看到雪花飞舞了吗?”
“看到。”
“看到什么在动。”住持回头看着身后的季琼楼问道。
“雪花在动。”季琼楼不假思索地应道。
“不对,是风在动。”年轻僧人兴致盎然地走到窗前说道。
“非也。”住持微笑摇头,雪光映照着他脸上一道道干净得如同被清洗过的纤毫不染的皱纹。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住持,等待他的解释。
“不是雪动,不是风动,是心在动。”
季琼楼品味着住持的话,注视着窗外漫卷的风雪,陷入沉思。青山已被白雪覆盖,只剩山崖下几棵青松试图在白色的世界里竭力渗透着那片的墨绿。
季琼楼回到金易市后,也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他一直在思索着那些禅语,也许自己悟道不深无法彻底释怀。正如住持所言,见不如不见。现在唯一能够接受的就是那句,不得到也就不会失去,你若不想痛苦,那就放下所得。也许我误解了大师的禅意,但这也是一次惊人的误解啊,权当自己跟佛祖开个玩笑吧。不,这不是玩笑,也许我放下所有,真的能够不再痛苦,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得道吧。季琼楼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在自己的穿衣镜里这笑容显得极其悲凉,但从此刻起,有种执念便在他的心中扎下根。
第29章 今生别过成追忆
金易市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冬季的第一场雪下这么久,这么大,在几十年里都是少见。到了第四日,天空放晴,一室清光将季琼楼从睡梦中唤醒。
季琼楼起床后,刷牙洗脸,一丝不苟地刮完胡须,对着镜子精心地梳理完头发。他从衣柜里拿出去年冬季妻子为他买的紫红色羊绒衫,这件羊绒衫只穿过一次,和新的一样,上身效果极好。最后在外面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白色西服,他仔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还是不够完美,事实上这身打扮风度翩翩,本就英俊挺拔的季琼楼,即使不从事教育事业也完全可以作为一名男模来立足于世。想了很久,他还是下定决心从衣帽间里抽出一条翡翠色的领带系在雪白的衬衫下,这条领带是上官水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珍藏了近二十年丝毫没有褪色。季琼楼轻轻抚摸着领带,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双眼。
今天,季琼楼准备到金易大学看看。虽然金易大学近在咫尺,对于季琼楼来说却远在天涯,自从自己离开学校后,便从未踏足于此。一墙之隔的校园,却是感情深处不愿触碰的禁地。然而今天,一切都可以释怀,到了最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变成完美,如果还没有完美,那是因为还没有到最后。
季琼楼在校门口的一侧许久凝望着白雪覆盖下的楼宇、假山、清池,还有那笔直雪白的中央大道。
“季教授……”传达室里的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伯推开玻璃门招呼了一声,“外面冷,进来坐会吧。”
季琼楼笑笑,摇摇头说道:“张伯,我路过这里,看一眼就走了。”
张伯还是走了过来,从上衣内袋里掏出烟盒,敬上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季教授,吃一根差烟吧。”
“谢谢,张伯。”季琼楼接过香烟说道,“烟本来没有好与差,吃的对味就行。”
“有段时间没看到您了,有些事情不用太放在心上,是是非非了解的人自然了解,不了解的人你说再多也没用。”张伯立在门旁的花坛边说道,烟絮在温暖的阳光中升腾起来。
“张伯,您真这么想?”季琼楼吸一口烟说道,轻轻将烟灰弹到冻得如同白砂糖的雪上。
“我在这边几十年了,看人看得很准,季教授您受委屈了。”张伯长叹一口气,将烟吸得更猛。
“谢谢您的肯定。都无所谓了。”季琼楼说完,在雪水里将烟蒂弄灭后丢到附近的垃圾桶。
这时,他看到离他十几米远的马路边停着一辆捷豹,车主穿着白大褂,一看就知道是一名医生。
吴敏君面色平静地朝季琼楼点头致意,仿佛专程等他。
季琼楼向张伯打完招呼后,便走了过去。
“你找我有事?”季琼楼淡然地看着对方说道。
“我刚从上海回来,衣服都没换,就是想找你谈谈。”吴敏君看起来全无从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而是略微带点忧伤。
“行,到哪里坐坐吧。”
“嗯,好吧,上我的车,附近有个咖啡馆。”吴敏君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季琼楼坐在副驾的位置。
这时,从校门口出来的陈瑶和李蕊看到季琼楼,刚想跑过来打招呼,捷豹车已顺着压成雪道的马路疾驰而去。
“老师怎么会和一个医生走了?”陈瑶不解地嘀咕道,话语在清冷的空气里化作白雾。
“不知道,今天老师穿得可真是正式啊。”李蕊也费解地说道。
“这么久没见,还是那么帅。”
“别花痴了,回去跟小梦说一声,老师回来了。”
“嗯,咱们快回宿舍。”两个女孩像雪中的小鸟一样,轻捷地往校园生活区走去。
夕阳西斜时,气温又低了不少,没过多久,天色就彻底黯淡下来,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城市开始了另一种喧嚣,路灯下堆积的雪已冻成固定的形状,散发出阵阵寒意,往来穿梭的汽车排出温暖的尾气将这寒意冲淡不少。季琼楼坐在自己的车里,车停靠在一处被大雪压断枝桠的香樟树旁,他凝视着断裂枝桠那干净的伤口发呆了很久。随后,他拿出手机准备打某个人的电话,这时才发觉已经停机。于是,他开车继续前行,在一家烟酒店前停下车,打了公用电话。
“喂,请问哪位?”听筒那头响起了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
“忆昔,是我。”季琼楼握着电话郑重地说道。
“是琼楼吗?你用座机打的吗,难怪是一个陌生号码?”
“是的,我在外面,手机也停了,打的公用电话。今晚有空吗?”
“今晚,老婆做了饭,等我回家开饭。这几天总算是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呵呵。”
“嫂子过来了吗?”
“是的,来了有一个星期了。小孩还在老家,快小学毕业了,爷爷奶奶带着,早晚要把她们娘俩都接过来。”
“那样也挺好,一家人在一起。嗯,算了,那你忙吧,没其他事,就是想喊你一起喝酒来着。这样就算了,我一个人去吧。”季琼楼故作轻松地说道,但那深沉的忧伤却是无法遮掩的。
“喂,琼楼,你没事吧。今天你说话的语气特别严肃啊,呵呵,还是我这个人嬉皮惯了。”
“没有啊,我刚从外地旅行回来,可能有点累吧,没事,你快点回家吧,别让嫂子等久了。”季琼楼抬高声音回答道。
“那行,下次,我请你,反正来日方长嘛,你今天打算去哪儿买醉来着?”陈忆昔爽朗笑着问道。
“今天,还没想好,听说青山那边的《清醒永别》不错,酒水便宜,人多,倒也符合我今晚的心境。”
“那家我去过,除了闹点,其他都蛮好。热闹点也是需要的,那你晚上就别开车了,喊个代驾,玩得开心。”
“谢谢,行,再见了,忆昔。”
“嗯,再见。”陈忆昔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盲音,觉得今晚的老同学有点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寻常。
陈忆昔收起手机,走向车库,今晚老婆做了家乡的水饺等着他,阔别已久的味道。
季琼楼驾车漫无目的地开着,结冰的雪泥混合物使得路面时常打滑,兜了好几个圈,最后还是决定去青山的《清醒永别》。
酒吧内一片嘈杂,空调温度开的很高,一进去就像来到了浴场里,闷热的气流迎面扑来。酒吧里宽阔的舞池挤满了形形□□的青年男女,尽情挥洒着荷尔蒙。令人晕眩的五彩缤纷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充斥着酒吧每个角落。极致的热闹并没有缓解孤独人的寂寞,反而更加寂寞。
季琼楼在角落里坐了下来,酒保拿来酒水单,季琼楼要了威士忌。几杯酒下肚,身体渐渐暖和起来,意识有些迷糊。一首舞曲结束,众人离开舞池,这时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子和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子背着吉他和其他乐器走上舞台。女学生留着齐刘海的披肩长发,甜美一笑,轻轻向台下观众鞠躬后,站到话筒前。
“大家好,我们是三叶草乐队,下面为大家带来重新编曲的《吻》,萧亚轩是我个人最喜欢的歌手,这首歌也是对她的致敬,同时送给可爱的你们。”
台下响起掌声,女孩肩挎吉他,略微调音,便演奏起来。悠扬而忧伤的旋律想起,女学生极富感染力的声线娓娓道来,安抚着每个孤独的灵魂,她身后的同伴也投入忘情地演奏着乐器。
季琼楼望着舞台,喝着加冰威士忌,眼前一切变得如此不真实。
这时,身后一双温暖的手掌放在肩头,季琼楼回头看去。
“忆昔,你,你不是回家了吗?”季琼楼有点惊讶地说道。
“跟家里领导请假了,琼楼这么诗情画意的地方怎么能少了我呢?”陈忆昔脱下西服,只穿一件羊绒衫,挺着啤酒肚在对面坐下。
“难得老同学给面子啊。”季琼楼微微笑道。
陈忆昔要了白兰地,在桌面拱起双手置于唇前。
“琼楼,你最后那句,再见了,听得我无限伤感,你今天情绪不大对头啊。”
季琼楼要了果盘和点心,随后看着陈忆昔,酝酿了了一会儿说道:“就是想见老同学一面,好久没联系了。”
“是啊。”陈忆昔谓然叹息似乎也被季琼楼的情绪感染了。
这时,三叶草乐队演奏起了古典忧伤的副歌乐章,这明显是重新编曲的部分,动听的旋律带着忧伤穿透人的心扉,有种欲罢不能的愁绪和温暖。
“今天,我妻子的恋人来找过我。”季琼楼点燃一支烟说道,同时递了一根给陈忆昔。
“是那个医生吗?”
“是的,你也知道。”
“你的事,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关心着。”
“他说有些话想告诉我,我们在咖啡馆里谈话,但我没有让他继续下去。我跟他说,不要说任何有歉意的话,不要说任何让我觉得受到弥补的话,到如今,我都无所谓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你没有听他说下去,也许有什么真相和隐情。”陈忆昔凝视着季琼楼的眼睛说道。
“忆昔,其实都不需要了。记得《雪国》这篇小说吗?里面有一句话很经典,什么等于拒绝一切理解?”季琼楼将烟深深吸入肺里,尔后悠悠吐出,烟雾在两人面前氤氲着,对方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什么等于拒绝一切理解?我还真想不起来了。”陈忆昔皱着双眉摇摇头。
“不要想了。忆昔,记不记得高中时,我们一起拼搏高考的岁月。”
“当然记得,就好像几年前的事情,那时的你沉默寡言,倒是小月活泼开朗,在她的影响下,你似乎也渐渐变得开朗起来。”陈忆昔吐着烟雾,抬眼望着天花板,那眼神仿佛是在眺望远方的风景,神情充满憧憬。
“我记得当时我这个做班长的是学习最刻苦的,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晨读,冬天的时候天气太冷,我们学校水房旁有个锅炉非常暖和,最重要的是锅炉上面吊着一只简陋的白炽灯,大概100瓦左右,很亮。冬天天亮得晚,我就在那下面背书。一来冻不着,二来还可以取暖。可是有一天我才发现,起的最早的人,最勤奋的人并不是我,那个人在我来之前就已经结束背书,去操场跑步了。而我只看到过一次他离开时的情景,因为那天我起床出奇地早,大概凌晨四点的样子。”
陈忆昔说完,呡了一口白兰地,神情悠远地微笑着。
季琼楼低头把玩着玻璃酒杯,那透明的葡萄花纹透着虚幻的光线。
“忆昔,你记错了,那只白炽灯只有60瓦。”
“我真有可能记错了,我相信你。以前我以为你成绩优异只是因为你头脑聪明,其实我错了,你还很刻苦,刻苦的程度超出我的想象。”
“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时常在想,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过去的那种日子里该有多好,永远不要长大。但这些想法都是痴人说梦。”季琼楼在烟灰缸里碾灭烟头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忘不了小月。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琼楼!”陈忆昔认真地注视着对方说道。
季琼楼摇摇头。
“不,忆昔,恕我直言,有些事情,你真的不懂,只有经历过才知道。人终究要分开,终究也要相聚,而我离这些都不远。”
两人都陷入沉默,不知何时,三叶草乐队已经演绎起罗大佑的经典曲目《你的样子》,怀旧的氛围油然而起。
“忆昔,我们干了这杯吧。”季琼楼提议道。
“好,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忆昔,可以帮我去再要一杯酒吗?这会儿也看不到服务员在哪里。”季琼楼眼神朦胧地请求道。
“好的,我也再来一杯。”说完,陈忆昔拿着酒杯起身。
等到陈忆昔兴冲冲端来两杯酒水时,座位上的季琼楼却不知去向,椅背上的西服也不见了。陈忆昔连忙放下酒杯,去洗手间看了一下,不见踪影。然后又慌乱地跑到酒吧外面的停车场,季琼楼的车早已离去。
这时,陈忆昔不断地用手锤击着手掌,痛苦地哀叹着。因为在吧台等酒水的时间里,他用手机查了一下那句话,原文是这样的: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陈忆昔在雪中呆呆地望着虚空的黑暗,哪里也没有了季琼楼的气息。
第30章 时空交错见当年
翌日清晨,雪停了。太阳出来后,天空无一丝云絮,明朗而干爽,举目望去,一片湛蓝,双目有些隐隐酸涩。
卓梦一个人在图书馆的阳台上眺望着白雪皑皑的青山,阳光沐浴着她,将黑发镀上金色的光膜。玉兰树那乌绿的叶片被白雪包裹着返射着耀眼的阳光,一些枝叶俯身到阳台的一角,正“啪嗒、啪嗒”地滴落雪水。今天是星期六,图书馆异常冷清,加上天气寒冷,大部分学生都像冬眠的熊一样躲在宿舍暖洋洋被窝里。卓梦一早就醒了,也许这段时间睡得太多了,醒了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眠,只想起来走走,于是在早餐结束后便夹着书本来到了图书馆。
正当卓梦欲转身回到室内时,图书馆的大厅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只见陈瑶和李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在她们看到卓梦后似乎松了一口气,神情略微缓和,但仍然难掩内心的激动。
“怎么了,你们两个风风火火的。”卓梦迎上去问道。
陈瑶拉着卓梦的毛衣袖走到阳台上,定定神问道:“你今天上网了吗?”
卓梦双眼明亮充满疑惑的神情轻轻摇摇头。
“那还是不知道的好。”陈瑶说完咬着朱红的下唇低头不语。
“究竟怎么了?”卓梦又转眼看着李蕊说道,“蕊蕊,发生了什么事?”
李蕊走到卓梦的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股暖意传到卓梦身上。
“老师……”李蕊突然觉得喉咙一时失去声音,调整了一次呼吸说道,“老师走了。”
“去哪儿了?”卓梦心头笼罩着不祥之感。
“去了哪儿也不是的地方。”李蕊躲开卓梦焦灼的视线侧脸望着远处的沐浴着阳光的雪山说道。
“老师死了。”陈瑶含泪说道,“开车坠入湖中。”
“你们在开玩笑吧!”卓梦觉得很无趣地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
“是玩笑就好了,宿舍楼里已经传开了。警方认定是自杀。”李蕊紧紧攥着卓梦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
卓梦摇摇头,顿时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她红着眼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夜里,他的车冲破落霞湾的护栏……”李蕊说,“昨天我和瑶瑶看到他的时候还好好的,真是太意外了……”
“昨天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来找他,就是我们跟你提到的那个人,不知道那个医生找他说了什么,结果就这样了。”陈瑶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
卓梦默不作声地转身扶着阳台上冰凉的栏杆,紧闭双眼。几只麻雀发出清脆的叫声扑棱棱从面前的玉兰树上飞走,洁白雪沫洋洋洒洒坠下,在阳光里发出耀眼的光。
突然,卓梦从阳台上跑了出去,穿过图书馆的大厅,飞奔到大门口,后面跟着陈瑶和李蕊。
图书馆值班人员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卓梦开车到了落霞湾,那边也只剩下市政公司的人,对于毁损的护栏他们权当是交通事故一般。一群施工人员正在动用现代化的机械进行修补施工。陈瑶和李蕊在旁边陪着失魂落魄的卓梦。
苏静秋得到关于季琼楼的噩耗时,已是事发三天后,那时她在上海刚刚做完手术。顾不上病痛,她坚持回到金易市带病料理着后事。吴敏君担心苏静秋受不了刺激,一步不离地陪在身边。但苏静秋却意想不到地平静,尽管行动不便,她依然在父母的搀扶下参加了葬礼和接受亲友的慰问。
葬礼结束后,亲属全部离开,过了几周,苏静秋的身体也慢慢恢复过来,她的父母也回到了家乡。她一个人住在教师公寓,收拾着丈夫的遗物,她时常发呆,一个人坐在那边一动不动,几分钟,几个小时。她回想着葬礼时婆家的亲戚背后说的话,一个无情的女人,老公死了都不掉一滴眼泪。季琼楼只剩一位年迈的父亲,母亲去世多年。他父亲是位话不多的人这一点和季琼楼颇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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