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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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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季归鹤长得其实……并不良家。
  反而是一种充满了锋锐的、侵略性的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势的捕猎者的气息。
  看来方好问是真的很有小动物的直觉了。
  见到门外捧着罐糖,睁大了眼,显得懵然的小美人,季归鹤收束气势,又从鹰隼变回低调无害的季小鸟,垂眼看着他,轻轻一笑:“岁岁,自己送上门来?”
  沈棠还没反驳这句暧昧得过分的话,就被握住臂膀,拽进了屋。
  “嘭”的一声,门合上的瞬间,沈棠也被按在了门上。
  眼前一暗,嘴唇被沾着水汽的手指按住,轻轻揉弄摩挲,暧昧的气氛像一张蛛网,严丝合缝地将沈棠捕捉其中。
  他被按在门上,懵然地看着眸色深深的季归鹤,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小鸟?”
  季归鹤缓缓贴近他,温热的手指一路向上,在他眉眼间流连,抵磨眼角的泪痣,片刻,微微一顿,抹开他额间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在上面留下几个细碎的吻,声音里含着沙哑的叹息:“我刚才在浴室里想着你……你就来了。”
  沈棠绷紧了肩膀,呼吸微促:“在浴室里想我干什么?”
  季归鹤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两人的身体贴近,却被坚硬冰凉的糖罐抵开,始终有着一点距离。
  他侧过头,亲昵地在沈棠颈上吻了吻,闷声哑笑,声音性感得不行:“宝贝,一个男人脱光了,想着喜欢的人,还能干什么?”
  沈棠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这暧昧的气氛里,脑子里忽然就一片浆糊,挑不出几分清明。
  他的耳根已经红了,还在努力保持平静:“我管你干了什么,送你几颗糖,自己拿,我要回去了。”
  带着灼热体温的手掌已经摸到了他的后腰,轻轻揉动,似乎带来股酸麻,几乎让他觉得腰软。手掌上的体温也透过薄薄的一层布料侵略过来,仿佛那块皮肤都被灼到了。
  季归鹤与他额头相抵,说话时的气息也是灼热的,眸光含笑:“棠棠,我想要这颗糖。”他搂紧了沈棠的腰,“面前这一颗,可以自己拿吗?”
  沈棠轻轻吸了口气,冷静下来,别开眼,冷冷道:“你的绅士风度呢?”
  “见到你就没了。”
  “你现在特别像个流氓。”
  “今天忍不住了,先耍个流氓,劳烦你记在账上。”季归鹤笑着,捧起他的脸,强迫他转回头与自己对视,“岁岁,之前的感觉如何?”
  沈棠张了张嘴,嘴唇几度开合,都没说出声。
  哪有要人对接吻做出感想的?
  他正想着,眼前彻底一暗,眼睛被那只手遮住,嘴唇上覆来季归鹤的唇。
  和手指的温度不同,大概是因为洗了个冷水澡,他的嘴唇微凉。
  沈棠僵了一下,含糊地叫了声“鸟哥”,季归鹤低低应了声,趁着他开口,直接掠进了柔软的内里,肆意虐夺。
  柔软的唇齿相依碰撞,感觉美好得让人恍惚。沈棠对亲吻恐惧多年,被信赖的人带进这个陌生领域,美妙的滋味难言,迷迷糊糊间,糖罐掉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却没人去理会。
  身前火热的身体贴近,没了糖罐的格挡,很快产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沈棠猝然回神,脑子里窜过一连串纷乱破碎的画面,垂下眼睫,手指插进季归鹤湿润的发间,轻轻推开他的头,喘了几口气:“小鸟……”
  他顿了顿,还是没说出来,擦了擦被亲得湿红润泽的唇,捡起糖罐,准备开门溜走。
  季归鹤的手按到门上,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慢慢道:“岁岁,你什么时候,才把我们间的那个罐子拿开?”
  沈棠抿了抿唇,拍开他的手,打开门,平复了一下心跳,回到自己的屋里。
  徐临正和盛洵讨价还价,见沈棠回来了,立刻抛弃老板,疑惑地瞅着儿子:“怎么才回来?”
  沈棠假装无事发生:“嗯,和他说了几句话。”
  “满头是汗,那么热?”
  “他屋里空调坏了。”
  徐临皱皱眉,眯起眼:“崽,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成熟的大人都会让孩子有自己的小秘密。”沈棠从容地放下罐子,“临妈,你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徐临:“……”
  徐临忽然觉得伤感。
  从前无论沈棠去哪儿,他都会陪着,沈棠也很依赖他。后来盛洵提醒他,单纯的陪伴并不能将沈棠保护好,于是他转头捡回从前的旧业,这两年忙着工作,陪沈棠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回过来,陪沈棠在剧组里待了两天,他才发现,沈棠确实长大了。
  能独当一面,也能从容地处理好麻烦,不需要他再在旁边随时盯着了。
  还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孩子长大了,比起惊喜,更多的是怅惘。
  徐临想着想着,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封建家长,不想事事都拿自己的准则限制沈棠。
  盛洵和他讨价还价,讨的是在这儿陪沈棠的时间,还的是要不要回去陪他的价。
  徐临将两人重逢后的关系定义为炮友,顶多是长期炮友,觉得没义务回去陪一根按摩棒。
  何况回去了就不能陪沈棠过中秋。
  老妈子是个冷漠的杀手。
  徐临到来的第五天,沈棠的生活紧张又刺激。
  和季归鹤在休息室里的拥抱,演对手戏时假装不经意手指摩挲,或是藏在无人的角落里,悄然地浅浅一吻,都会在心底窜过一连串隐秘又诱惑的火花。
  明知道或许是个错误,却还是禁不住沉溺进去。
  他反反复复地在心里估计、盘算着,到底是徐临的份量重一点,还是季归鹤的份量重一点。
  他到底……要不要因为季归鹤,走出自己原定的人生轨迹线,将心口多年的疮痕填补,走向一条未知的道路。
  无声的暧昧在不断升温,弥漫在两人间,一个眼神的碰撞、肩膀的摩擦,似乎都能闪出火花。
  沈棠觉得太不妙,就在徐临的眼皮子底下,迟早被发现。
  于是徐临到来的第六天,沈棠接到了个电话。
  当天中午,沈棠边吃饭边和徐临扯闲:“临妈,盛叔最近还催你回去吗?”
  徐临的动作一滞,啧了声:“小孩子家家的,管大人的事干什么。”
  “哦,看来没有。”沈棠充耳不闻,把不吃的东西挑挑拣拣到一边,若有所思,“那看来,你应该也不知道盛叔出车祸了。”
  徐临刚挑了鱼肚上最嫩的一块肉,准备夹给沈棠,闻声手一抖,筷子啪地掉到桌上。
  沈棠假装没看到他脸上一瞬间极度难看的神色,抽了双筷子递过去:“怎么那么不小心。”
  却不再提这事了。
  徐临默然接过,半晌才开口:“他让你说的吧,看来也不严重,不然怎么还有力气搞这种小把戏。”
  沈棠歪头看着他,并不接话。
  徐临又道:“盛洵以前小把戏也多,岁岁我给你说,这样的男人不要信。”
  边说着,边杂乱无章地给沈棠夹菜,鱼尾鱼头,全触雷点。沈棠无从下嘴,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临妈,既然担心,就不要骗自己了,回去看看盛叔吧,你们俩也该讲清楚了。”
  徐临还在嘴硬:“谁管他,我就是死,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回去看他!”
  沈棠:“……你高兴就好。”
  结果“天有不测风云”,下午沈棠刚拍完戏,徐临就凑过来,面色严肃:“岁岁,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沈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合作方忽然临时变卦,我得回去解决一下。”徐临一脸大义凛然,“照顾好自己,不要贪凉。等解决好了,我就回来。”
  沈棠忍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也严肃懂事点,给老妈子留了点面子,不戳穿他。
  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徐临不能多留,叮嘱了沈棠一串话,匆匆离开。
  被抢了几天活儿的方好问这才幽幽冒出来:“沈哥,我……”
  “今天也没你的事,出去逛逛吧。”沈棠摸了把他手感极佳的卷毛,“别给人拐跑了。”
  话毕关了门,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半晌,他脸色飘忽,摸出手机,点开季归鹤的微信,沉思片刻,鬼使神差地发过去一句话。
  …岁岁:沈老师晚间课堂开课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临妈:真香。
 

第四十八章 
  晚间小课堂重新开课; 大尾巴狼揣着尾巴再次登堂入室; 耍过几回流氓; 回来了倒还算君子,不怎么动手动脚。
  沈棠本来对这种亲昵暧昧有些紧张,偏偏季归鹤有张有弛; 进退有度; 即是个绅士,又是个流氓。在他觉得害怕时小小的退上一步,给他喘息的空间,又总在他想躲的时候; 逼近上来。
  狡猾得过分,沈棠拿他没办法。
  徐临的离开对剧组的气氛和进度没有丝毫影响; 剧组的工作人员依旧战战兢兢地活在“三位主演究竟什么时候掐起来”的期待与紧张的阴影当中。
  顺便吃吃洛影后的瓜。
  好在这种绯闻风波经常出现,大家也就吃个乐呵。不出几天; 绯闻果然就被压下; 这波黑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不少人怀疑是为新电影在营销炒作。
  不管广大吃瓜群众怎么揣测; 沈棠暗暗为洛遥沅松了口气,没有问她谭崇是怎么回事。
  徐临走之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三天之内一定回来。
  三天后,沈棠丝毫不意外地接到老妈子的电话; 听他沉重地解释这个项目问题有点大,可能还得再等等,悄悄打了个呵欠。
  又三天后; 徐临再次打电话过来,表示这个客户太难搞定,还得再等等。
  沈棠面无表情,咽下去那句“盛叔是挺难搞定的”,心想你这个口是心非骗人的鬼。
  两人通话时,季归鹤刚好来“上课”,放下收工回来时让陈涉去买的小蛋糕,捧着剧本坐在边上,边翻看边听沈棠和经纪人瞎扯淡。
  沈棠对徐临的依赖和信任是毫无条件的。
  他摸了摸下颔,明知道不该嫉妒,心里还是有点泛酸。
  直到听到电话里叫了声“宝宝”,季归鹤的眼皮蓦地一跳,放下剧本,握住沈棠的手。
  他醋意滔天了。
  沈棠毫无所觉,纳闷地看他一眼。
  季归鹤想了想,轻轻在他掌心刮搔轻挠,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宝宝。”
  半边身子都被那口热气和低沉磁性的嗓音搞得发软,沈棠轻嘶了口气,将电话移开了点,用眼神询问他搞什么鬼。
  电话继续传来徐临的叨叨:“崽,我最近心神不宁,老梦到你给狼叼走了……”
  大尾巴狼专心地抱着崽瞅着,低头亲了口他的耳垂,又跟着叫了声“崽”。
  这是记上那句“外人”的仇了。
  耳根又痒又麻,沈棠哭笑不得,生不起气,推开这大狗亲近似的厮磨,心想原来成熟沉稳的季少爷也有这种小孩子气性。
  稳住气息,沈棠心不在焉地安抚老妈子:“临妈,我才是狼,谁叼得动我啊。”
  季归鹤默默指了指自己。
  徐临不仅没放心,反而更愁了:“就你还狼呢。”
  沈棠不爽了:“我怎么就不是狼了?”
  徐临忽略他这句话,压低声音:“岁岁,我前几天瞅着季归鹤,老觉得他不对劲。这少爷在国外长大的,外头民风开放,估计是个荤腥不忌的,娱乐圈又是个没节操的地方,虽然你们俩和解了,不过还是要离他远点。”
  沈棠琢磨了下“荤腥不忌”的意思,被背后说话的季少爷先不爽了,磨了磨牙,倾身过来,在他唇上一吻。
  还胆大妄为地舔了舔他的唇角,在他耳边小声道:“沈老师,你觉得我荤腥不忌吗?”
  沈棠黑着脸飞踹他一脚,这边衣物摩挲窸窸窣窣响,沈棠被压到沙发上,心跳砰砰砰的,不敢出声儿。徐临刚问了声怎么回事,电话那头就传来男人模糊的声音:“还在哄小棠呢?”
  沈棠精神一振,立刻追问:“临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徐临被他抢了先,只能放弃追问他这边是什么声音,干巴巴地解释:“……客户,客户。操……我先挂了,早点睡。”
  沈棠哦了声:“临妈,希望你也可以早点睡。”
  徐临:“……”
  这死小孩坏得很!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徐临飞快挂了电话,八成是去向“客户”发火了。
  沈棠挂了电话,唇角还噙着点笑意,他面相清冷,笑起来时却意外的甜。季归鹤伸手摸了摸他的唇角,叹息似的:“岁岁什么时候对我这样笑一笑,让我回去继承家业都行了。”
  “美得你。”沈棠推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个流氓。”
  “专属你一个人的流氓。”季归鹤顺势退回旁边,继续当君子,“快要中秋了,沈老师能让我的月圆吗?”
  沈棠记起他那句“没有你在身边月都不是圆的”的荤话,耳尖微烫,拿起剧本掩饰,无奈地别过头:“你在国外就学到了一腔花言巧语?”
  “这是甜言蜜语,七分真,三分掺了点私心。”
  季归鹤拿开剧本,注视着他:“专门用来虏获心口不一的小家伙。”
  沈棠一时失语,和季归鹤对视几秒,握起剧本的另一端,道:“先看剧本。”
  季归鹤看着他不语。
  像个充满耐心的住客,站在屋门外,温柔地敲着门,等待他主动走出来。
  沈棠被盯得无奈,气馁地放开剧本,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
  季归鹤扔开对于两人来说完全是借口的剧本:“岁岁,你在想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吗?”
  沈棠沉默片刻,眼尾的睫毛似乎濡湿了,纤长低垂:“小鸟,我有点害怕。”
  被猥亵后的阴影不止亲吻,直到上次感觉到季归鹤的情动,他才发现自己对更深一层的亲密也有恐惧。
  还有徐临。
  徐临给了他一个家,谆谆教导他,希望他能像个寻常的男人,到时间了娶妻生子,光荣隐退。
  他要怎么向徐临开口,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徐临会有什么反应?
  会很失望,会很愤怒吗?
  从小到大对他千依百顺,纵容溺爱的、父母一般的徐临,要是不要他了,他怎么办?
  沈棠甚至连揣测的勇气都没有,母亲给他的爱是错误的,沈筠更是几乎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职责,圈中对他好的前辈,再怎么亲密也止于朋友。
  说到底他的家人,只有徐临和沈玫。
  可是要他决绝地立刻放弃季归鹤,他也放不开。
  “……小鸟。”沈棠觉得有点痛苦,“再等等我好不好?”
  季归鹤看得出他眼中的挣扎,刚要点头,心头忽然一寒。
  他敏锐地发觉,沈棠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如果他比不过他心里的那份重量,这个无情的小东西,就不要他了。
  他蹙了蹙眉,垂眸沉思片刻,手一下一下安抚着沈棠的后背,才温和地回应:“好。但是岁岁,你也要相信我。”
  沈棠将头埋在季归鹤怀里,既贪图这点温暖,又恐惧这份亲昵。
  他闭上眼,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声,憎恶自己的软弱无耻与优柔寡断。
  他怎么能借着季归鹤的纵容,这么肆无忌惮?
  季归鹤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仿佛猜出了他的心声,偏过头在他耳边道:“宝贝,你有恃宠而骄的权利。”
  我也会耐心等你的答案。
  但是这个答案,绝不会是出局。
  大尾巴狼本来计划好了中秋把沈棠拐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临近中秋,剧组忽然有几个人集体生病请假,拖慢了进度。为了跟上原定的进度,程振无情的大手一挥,中秋不仅不放假,反而全员加班到深夜。
  剧组里的脱发进度更上一层楼,扫地阿姨举着缠满头发的扫帚要求加薪。
  恰好也到了本片拍摄最忙的时候,休息时间锐减,早上四五点起床,夜里一两点才能入睡。离开镜头,沈棠眉间的疲惫都掩饰不住,这几段戏都是他的主场,即使经验丰富,也颇为头疼。
  偏偏这祖宗刺儿多挑剔,偶尔有点休息时间,又嫌弃休息室里的沙发不够宽不够软,打死不乐意躺下阖阖眼。
  也只有在季归鹤过来时,才肯在他怀里闭会儿眼,安心地小憩片刻。
  方好问每次都被赶出去,忍无可忍,和陈涉吐槽:“你家季哥天天和我抢活儿!”
  陈涉早就看淡了一切,熟练地摸摸方小助理毛茸茸的脑袋,沉吟了一下,含蓄地解释:“他们在……交流感情,你不方便在场。”
  方好问嘀嘀咕咕。
  陈涉又摸了他的脑袋两把,觉得像在摸毛茸茸的小泰迪。
  直到月底,剧组的工作才骤然一松,长时间沉浸在工作里,一放松下来,那点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又铺天盖地地笼罩回来,逼得沈棠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晚间小课堂搁置了一段时间,沈棠又想起那个被抛弃已久的小徒弟,干脆上线,准备八卦八卦小徒弟的感情问题。
  等待了片刻,小徒弟上线了。
  师徒俩近一个月不见,再次聊起来也没什么生疏感。沈棠问小徒弟老婆追得怎么样了,小徒弟回进展不太顺利。
  沈棠和小徒弟一起烦恼感情问题,聊了几句,同病相怜,无心游戏,干脆提议加个联系方式。
  反正他给江眠充当感情顾问,经验丰富。
  小徒弟很快回了个好。
  沈棠坐拥三千小号,密码各不同,长久没登录,密码全忘了。
  他没什么心情找回,干脆发了大号微信过去。
  反正他朋友圈里都是养生小文章,小徒弟不可能认识他。
  隔壁房间,季归鹤瞅了瞅自己的朋友圈,确认高人师父不会认出他,放心地输入那串微信号。
  越输入越觉得蹊跷,越输入越觉得眼熟。
  三秒后,屏幕上显示出了他高人师父的微信。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备注着“岁岁”。
  季归鹤:“…………”
  季归鹤的大脑空白了整整十秒,才动了动手指,找出龚明的联系方式,手抖着飞快打字:把我师父的游戏大号发过来!
  

第四十九章 
  半天没收到好友申请; 沈棠无聊得蹲在椅子上转了个圈; 手滑点进季归鹤的微信。
  上一条聊天记录在昨晚; 是一句风雨无阻的晚安。
  季归鹤此时在干什么?
  前段时间大家都不轻松,他也很累,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他胡乱想着; 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瞅过季归鹤的朋友圈; 萌生出些许好奇,点开看了看。
  基本都是他自己拍下的照片,随性至极,路过城市一隅的绿树、跑外景时道旁的野猫、夕阳西下之际天边流动的残云; 花花草草,湖泊天空; 风花雪月。
  技术倒是真的不错,不来当演员去当个摄影师也能混碗饭吃。
  往下翻了翻; 居然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画作; 色彩热烈; 画面颇具后现代风格。
  亦或是遒劲飘逸的书法; 淡雅素馨的插花,甚至是在酒吧里的即兴调酒,还有很久以前的跳伞证和潜水证。
  沈棠越看越怔然,季归鹤的生活比他想象的更具情趣浪漫; 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优秀,无论哪方面。
  他蹲在转椅上转圈的动作蓦地一顿,掰着指头细数; 可惜过往的人生都在娱乐圈里扑腾,没有季归鹤那么多技能,自认脾气也不算好,不比别人优异什么。
  季归鹤为什么会喜欢他?
  季归鹤会一直喜欢他吗?
  心脏被什么摄住了般,从心底升起的一股慌乱暴风般席卷过来,沈棠从未像现在这么慌过,他茫然地想自己是不是借着季归鹤的喜爱,太过有恃无恐。
  小鸟很优秀,别人会喜欢他,他也会喜欢上别人。
  他也没有义务,要一直等在紧闭的门后,等一个迟迟不肯迈出步的人。
  他随时可以转身离开,抽身就走。
  季归鹤不是非他不可的。
  那他没有季归鹤也可以吗?
  脑中闪过一幕幕回忆,炙热安心的拥抱,繁星点点下隔着手的一吻,温暖抚慰的手掌,还有可以容纳他休憩的怀抱……先前无数所谓理智的衡量推论都被掀翻,原来他的小鸟随时可以飞走。
  分明是显而易见的道理,他却迟迟不肯直面。
  沈棠沉默了很久,点开季归鹤的头像看了看。
  季归鹤以前的头像是蓝天白云微笑脸,扑面而来的一股老干部气息。
  后来某一天,突然换成了一只手的局部特写。
  指节分明,干净修长,指尖挑着缕红线,缠绕着中指打了个结,飞扬得像一缕灼烧的火焰,舔舐上手腕,血一般红的线,象牙般白皙细腻的肌肤,对比鲜明,色彩艳烈。
  沈棠心里陡然一跳。
  那只手……是他的。
  这种滋味实在难以形容,患得患失的欣喜与恐惧皆有。
  如若当真要二择其一,势必鲜血淋漓。
  沈棠指尖微颤,很想立刻去见季归鹤,又惶然不安。
  他点开徐临的微信,反反复复打出一句话,却都没能发出去。
  假如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你会不要我吗?
  怔然间,忽然跳出个好友申请,消失很久的小徒弟加他了。沈棠像是被人从魔障里拽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不少汗,随手同意了添加。
  小徒弟中规中矩地发来句你好。
  沈棠有气无力地趴到床上,回了个表情包。
  …小徒弟:师父?
  …沈棠:'表情包'
  小徒弟非常敏锐:心情不好?
  沈棠又回了个表情图,才动动尊指,打了个嗯字。
  小朋友怎么不高兴了?
  隔壁屋里,季归鹤瞅着熟悉的头像,几次忍住过去敲门的冲动。
  上天将这根红线交到了他手里,怎么能辜负这番美意,不用红线束个死结,都对不起月老的款待。
  季归鹤深吸了口气,沉静下来:怎么了?工作有烦心事?
  哪个不长眼的惹他的小美人不开心了?
  沈棠迟疑了一下,想着反正不认识,自暴自弃地在床上滚了一圈:感情。
  小徒弟温和地继续询问。
  沈棠拧起了眉,又在床上滚了一圈,没注意在床边,直接摔了下去。好在地毯铺得厚实,只是摔得懵了懵,干脆坐在地上,捧着手机打了几行字,又删掉,反反复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没什么,你老婆追得怎么样了?
  他没有向陌生人倾诉的习惯。
  …小徒弟:不太好,他现在心情不好。
  沈棠纳闷:心情不好,你就去哄哄他呗。
  …小徒弟:他喜欢我,又不敢承认,苦恼着感情问题,我过去看他的话,会让他的心情更糟。
  沈棠心里一突,差点要以为小徒弟说的是他。
  顺着这话想了想,发觉还真是。
  他脑子里一团乱,如果现在见到季归鹤,恐怕心情也不会太好。
  …沈棠:你怎么知道他也喜欢你?
  …小徒弟:他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喜欢的。
  沈棠更纳闷了:那他为什么不接纳你?
  …小徒弟:外因,内由,我理解,也心疼,所以愿意等着。
  …小徒弟:但我怕他会放弃我。
  沈棠蹙了蹙眉,非常同情小徒弟:那怎么行,他既然别扭,你光等是没用的,刺激刺激他,摊开了摆明了说,让他直面自己的感情,这种不逼他一把是没用的。
  “……”
  季归鹤几乎要气笑了。
  好你个沈岁岁!分析别人分析得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身上就拎不清了!
  他咬牙切齿,慢悠悠打字。
  …小徒弟:我考虑考虑。
  沈棠的后背莫名发凉,茫然地瞅了眼空调,发觉温度太低,满地找了找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点,才回到床上,解决了别人的恋爱烦恼,颇为满意:照着我说的去做,保管能行。
  小徒弟礼貌回复:谢谢师父。
  沈棠有些困了,扔开手机,卷吧卷吧小被子,滚到床中央,想着季归鹤,阖上眼睡去。
  大概是昨天心境的变化,隔天看到季归鹤,沈棠下意识地想躲。
  刚得到“恋爱指点”的季归鹤被躲了一早上,好气又好笑,终于在午休时,成功逮住了小美人,直接抓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准备了不少甜点,沈棠不好解释自己躲人的缘由,只能默默吃着甜点,忐忑地等待季归鹤开口。
  然而季归鹤除了将他拽过来时叫了他一声后,再没开口,静静托腮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才问:“今晚我可以去上课吗?”
  沈棠顿时噎了一下,似乎是给这突然的开口吓到了,小小地打了个嗝,唇角还沾着点奶油,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托住他的下颔,凑过去将那点奶油舔走:“不可以吗?”
  沈棠沉下心,静静地和季归鹤对视了片刻:“嗝。”
  沈棠:“……”
  沈棠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可以。”
  季归鹤知道此时打死也不能笑,倒了杯水递给他,努力严肃起来:“嗯,喝点水就好了。”
  大概。
  沈棠:“嗝。”
  好在下午开拍前,沈棠止住了打嗝,羞愤难当,气得挑了季归鹤一下午的刺。
  历史惊人的相似,只是程振没有陈导那么沉稳,经历过大风大浪,心惊胆战地看着两位主演。
  周围的员工们心态就简单很多了:
  买定离手……打!起!来!
  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最繁忙的时间过去,今天收工就早了些,虽然依旧是夜幕时分。
  剧组管了晚饭,大家吃完回去,沈棠半路被拐走,方好问被陈涉劫走。
  季归鹤带着剧本,拐着沈棠,回到酒店,直往顶楼。
  沈棠倒是不怕季归鹤对他做什么不利的事,看着他按下电梯,有些奇怪:“不是要对戏吗?”
  季归鹤一本正经:“户外课堂。”
  酒店的顶层不对客人开放,沈棠忽然冒出个想法,戳了戳他的腰:“……这家酒店是你家的?”
  季归鹤冲他眨了下左眼:“答对了可以奖励一个吻,现在接收还是等会儿?”
  沈棠盯着他,选择从兜里摸出颗棒棒糖,剥开塞他嘴里。
  顶楼天台上打扫得干净,天色已经擦黑,这栋建筑拔地而起,高过四周,围着坚固的围栏,地上没有沈棠暗里揣测的什么浪漫布置,只有仰头才能看见的一片散布着细碎星子与明月的夜空。
  沈棠走到护栏旁边,打了个冷战,俯瞰下方无数星火点点,一点接连一点,蔓延到望不尽的天边,夜风肆虐过耳边,城市还未休息下来,夜空高高在上,俯视一切。
  季归鹤脱下外衣给他披上,陪他看了一会儿:“喜欢吗?”
  沈棠直觉他想说什么,收回视线:“有点冷,回去吧。”
  “不行。”季归鹤站在他身后,牢牢把他困在怀里,将下颔抵在他的发顶,“昨天师父教我,对那种把自己缩在壳里不肯出来的小乌龟,得刺激一下,直接坦白说清楚,我觉得很有道理。”
  沈棠怔了怔,脑中闪过昨晚和“小徒弟”的聊天记录,蓦地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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