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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敌的粮真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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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纠结着要不要再戳一下沈棠,又觉得那样太不矜持。转念一想,为什么要矜持?
  手机忽然弹出条推送。
  是沈棠拍的广告短片。
  季归鹤立刻把不矜持的心思摁回去,心想,沈岁岁,等我看完这个短片,你还没回,我就……
  就什么,他也没想出来,只能点进视频,扫了一眼。
  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黑夜之下,巍巍高楼,万千灯火。
  城市最高的大厦顶端,穿着白衬衣的青年缓缓爬上天台,胸口别着一支玫瑰花。狂风吹拂他稍长的黑发,露出被造物主钟爱的眉眼。翻折的衣角在风中猎猎飞舞,隐约露出那截细瘦狭窄的腰。
  白鸽自他头顶飞过,他缓缓张开了双臂,歪过头,冲着镜头一笑。
  下一刻,他突然向前一步,仿佛雏鹰,一跃而下!
  季归鹤的呼吸一顿。
  跌落的沈棠在半空中化为无数的花瓣,最后落地的,只有无数零碎的花瓣,和他胸前别着的那支玫瑰。
  惊心动魄的画面结束,广告标语这才出现在屏幕中央。
  “……”
  季归鹤早把点开视频前的话忘了。
  粉丝也都炸了。
  …麻麻我看到了天使!
  …他一跃而下,撞进了我的心头。
  …啊啊啊啊啊啊我哭了,岁岁是个什么神仙!
  微博首页飞速被刷屏,沈棠也终于回了消息:嗯,来S市偷闲
  季归鹤盖住手机,轻轻吸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在闪现沈棠肩上的玫瑰。
  沈棠肩上的玫瑰在cp粉的同人文里,能玩出很多花样,和谐的,不和谐的,色气的,缠绵的……还有眼角那滴泪痣。
  明明不是妖艳的长相,每个组成部分,却都成了性感色气的代表。
  我是不是要疯了?
  季归鹤头疼地捏了捏额角。
  十分钟后,沈棠才收到季归鹤的回复。
  …鸟哥:准备在S市待多久?
  …沈棠:后天晚上离开
  …鸟哥:明晚能约到你吗
  …沈棠:?
  季归鹤刚冲了个冷水澡,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盯着那个问号,猜出沈棠的茫然,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棠接了电话,盘腿坐在落地窗前,俯视星星点点,人间烟火。
  电话里,季归鹤的声音愈显低沉磁性,钻入耳中,杀伤力极大:“沈老师,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
  沈棠许久没听他说话了,耳尖一酥,懒懒地靠到窗上,嗤笑道:“我答应你什么了?明晚约我?据说行内约我的价格三百万起。”
  明知沈棠在开玩笑,季归鹤心头还是禁不住一跳,声音微沉:“你平时和其他人说话也这样?”
  “不。”沈棠存心逗他,拖长声调,“只对你。”
  心头那两丝若有若无的电流终于碰撞到一起,“啪”地一下,炸得季归鹤双睫微颤,丢了从容。
  他只能怪罪徐临没教好小孩儿,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撩拨人,不再把话题带歪,低声道:“岁岁,答应的杀青后和我一起去滑冰,什么时候兑现?”
  沈棠懵了三秒,迟钝地想起两三个月前答应的这茬。他都快忘了,未料季归鹤居然这么执着。
  沈棠尴尬地摸摸鼻尖,假装自己还记得:“记得……那就明晚吧。”
  季归鹤低低笑了声,没拆穿他。沈棠颇有被拆穿的羞恼感,磨磨蹭蹭地换了个姿势:“季影帝,你别是调查了我的行程,专程来劫我去滑冰的。”
  季归鹤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同样的夜景,似笑非笑:“说不准呢。”
  沈棠哼笑:“行,不早了,睡了。”
  “晚安。”季归鹤轻轻说完,挂了电话,再次点开核糖cp的超话,忽然不想再吃这里面的精神粮食。
  文字再华丽优美,画面再瑰丽宏大,混剪视频再精彩……都是假的。cp粉死活从他们的访谈抑或电视电影里抠糖来吃,也是假的。
  他不曾亲吻过沈棠,也不曾与他经历过那么多。
  从前的句句毫无暧昧,问心无愧。
  沉溺虚幻不是他的风格,他却沦陷在这张大网里,迟迟逃不出去。
  为什么?
  心底有个模糊的答案,季归鹤放下手机,沉默不语。
  他笃信实践,追求真理。
  或许明晚见了沈棠,就会有答案。
  六月七号,备战多年的考生一朝拔剑,即将上战场。
  沈玫虽然黏着沈棠,却也清楚沈棠不方便露面,吃早饭时打电话过去,语气甜蜜蜜的:“哥,你住的酒店离考场好近,要不早上考完试,我来你这儿午休?你就别出来了,万一给人认出来,祸国殃民的,就是大罪过了。”
  沈棠听她瞎扯,随手查了查地址,还真是,徐临在他的事情上,考虑一向周到。
  沈玫听到应答,眼睛一亮,继续撒娇:“那下午考完,我也不回来了,晚上住你那儿好不好?”
  原以为会被拒绝,未料沈棠居然一口答应下来。
  沈玫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抓紧时间,飞快地在沈棠的超话里打卡。
  …爱哥哥的小玫瑰:晚上哥哥陪我睡,呜呜呜呜哭辽
  三分钟后,糖球大军继续泼冷水。
  …棠妙不可言:这姐妹有点眼熟啊,昨天那个?来个人,滋醒她,她还得去高考。
  …沈岁岁的小可爱:姐妹,高考压力别那么大,现在你该起床准备去考场了
  …shierhu:滋醒她滋醒她!
  沈玫:“……”
  沈玫放下手机,吨吨吨地一口干了早餐奶,一抹嘴唇,心里冷哼。
  你们这群没有沈岁岁当哥哥的人,是不能理解我的快乐的!
  沈筠系好领结,走下楼,见沈玫又扭又跳,开口道:“吃完了就出发。”
  沈玫随口哦了声,走到停车场附近时,才挑了挑眉——兄妹俩挑眉冷嗤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真要送我过去?”
  沈筠没说话。
  沈玫耸了耸肩,坐进车里,摸了摸光秃秃的指甲——沈棠喜欢她当个可爱的乖乖女,趁前几天放假,她特地去把做的指甲卸了。
  “在我这儿刷好感是没用的。”沈玫微微一笑,“我哥不会原谅您的。”
  沈筠纹丝不动,沉默了会儿,开口提醒:“安全带。”
  沈玫系好安全带,捧腮望着车窗外,丝毫不忧心这两天的高考。
  真想快点到晚上,和哥哥一起睡。
  小姑娘满怀期待地想。
  沈棠对沈玫的期待一无所知。
  考虑到沈玫住酒店确实会方便很多,他思考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戳了季归鹤。
  后台休息室里,收到消息的季归鹤微微蹙了蹙眉,随意扫了眼手机。
  …沈棠:鸟哥
  …沈棠:今晚你那儿有多余的床位吗?
  季归鹤:“……”
  手机“啪”地摔到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是那样”; 可绮思难抑; 季归鹤崩溃地揉了揉额角; 捡回手机,想问清沈棠什么意思。
  然后就看到沈棠的下一句话。
  …沈棠:我去你那儿睡一晚
  手机“啪”的一声,又掉地上了。
  陈涉默然别开眼。
  当上助理兼贴身保镖后; 这双犀利的眼; 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
  半分钟后,沈棠收到了肯定的答复。
  略微紧张的情绪一松,沈棠想了想,给酒店大堂打电话; 点了午饭,顺便嘱咐:“等会儿把床上用品全部换一套。”想了想; 又补充,“颜色柔和点; 粉色吧。”
  沈玫应该会喜欢粉色。
  酒店经理不敢怠慢; 记在备忘录上; 连声应好。
  沈棠缩回椅子旁; 打开电脑玩游戏。
  非主流小菜鸡又在线,见他上线,兴奋地戳他双排。
  等到中午,沈玫像只兴奋的小雀鸟; 轻快飞速地扑来酒店。
  午餐也准备好了,清淡的甜粥和凉糕,正好消暑。沈棠没让沈玫吃太多; 吃完就催她去午睡。
  床单已经换过,粉嫩嫩的异常少女。
  沈玫看着那床粉色,愣了一下。
  她胆战心惊地爬上床,悄咪咪瞅了眼沙发边的沈棠,心想:哥哥内心原来这么少女吗?
  躺下了,她又想:粉色其实也还行。
  过了会儿,她又想:粉色真好看,哥哥品位真好,回去也把卧室装扮成粉色,说不定哥哥就愿意留宿了呢?
  美滋滋地想着,沈玫乖乖睡了个午觉。
  沈棠翻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刻意放轻动作,不发出声音。
  房间内静谧一片,沈棠到点叫醒沈玫。小姑娘奶哼哼地要他抱要亲亲,被摁着脑袋在原地清醒几秒,委屈得不行。
  送她出了门,沈棠才回屋继续看书。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晃过,沈玫想到能和沈棠一起睡觉,心潮澎湃,飞奔回酒店。
  沈棠看了一下书,头有点昏,捏了捏额角,看小姑娘乖巧的样子,心生愧疚:“抱歉,玫玫,这次不能陪你去逛街。”
  “我不喜欢逛街。”沈玫一脸乖巧,“只要哥哥陪我就好了。”
  沈棠心里一暖,揉了揉她的脑袋,欣慰于妹妹的懂事,也觉得心疼。
  这些年他鲜少回来,和沈玫聚少离多。以沈筠那种不近人情的脾气,沈玫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只敢对他撒娇,却从不埋怨谁,还牵挂着他。
  他应该感谢这个妹妹的。
  当年他回来参加母亲的葬礼,沈玫哭成泪人了,还抽抽噎噎地安慰他,最后趴在他怀里,哭得睡过去。
  一定要保护好妹妹,让她过得幸福,不能让她暴露在闪光灯下。
  沈棠摸了摸沈玫的头,坚定地想着。
  哥哥什么时候才官宣一下亲妹?狗仔怎么那么不争气?
  在哥哥没轻没重的呼噜下,眯眼享受的沈玫委屈地想着。
  时间很快爬到七点,季归鹤的工作提前结束,给沈棠发来信息,让他准备一下。
  三十分钟后,季归鹤到了酒店楼下。
  沈棠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准备离开。
  沈玫洗了澡出来,见到沈棠要走,整个人都懵了:“哥……你要去哪儿?”
  沈棠看了眼时间:“去陪朋友玩会儿。”
  “朋友?”沈玫预感到不妙,颤抖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那你……晚上几点回来?”
  “我在他那儿睡。”沈棠笑了笑,“早点睡,别贪玩,早餐给你叫好了,明早我会打电话来叫醒你。”
  沈玫:“……”
  不!!!
  竭力将狰狞的表情压回去,沈玫背在背后的手刺啦啦地挠墙,努力憋出乖巧的模样:“哥,你的什么朋友啊,信得过吗?”
  “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信得过。”沈棠对季归鹤的人品有种盲目的信任,“走了,晚上锁好门。”
  门轻轻关上,墙上刺啦一声。
  沈玫没法对沈棠发火,一脚蹬飞椅子,愤怒地上了职业黑季归鹤的微博小号。
  …季归鹤今天秃了没:瘟鸟!老子诅咒你今晚睡不着!!!!
  “阿嚏。”
  季归鹤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天色。
  昨天下了场雨,不小心着凉了?
  他靠在柔软的座椅上,静静望着酒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半晌,走出来个戴着口罩的年轻人,高挑纤瘦,穿得低调,在人流里不算起眼。
  季归鹤一眼瞅中了他,嘴角弯了弯。
  酒店附近还有其他的车停留,沈棠却目光如炬,一眼瞅中一众豪车里最低调那辆,径直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查酒驾。”
  车窗降下一点,露出季归鹤含笑的眼:“这位先生要去哪儿?”
  沈棠挑眉:“我打劫。”
  季归鹤打开车门,从容地配合打劫:“请。”
  上了车,沈棠顺手把口罩拉下来,懒洋洋地问:“鸟哥,去哪?”
  “能换个称呼吗?”
  沈棠:“小鸟?”
  季归鹤:“……还是叫哥吧。”
  沈棠才不管他,低头顺手把备注也改了:“就小鸟了。”
  “……”季归鹤瞥了他一眼,“怎么,沈老师破产了,被酒店赶出来,得去我那儿将就?”
  沈棠双手交叠在脑后,悠哉悠哉地靠着座椅,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我妹妹高考,闹着和我住,这儿离她考点近,把房间让给她了。”
  “你还有妹妹?”
  沈棠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颇有几分得意:“很可爱的小姑娘。”
  季归鹤也确实羡慕了:“我弟可讨人嫌了,他出生前,我和我姐都期待是个妹妹,我爸和我妈连名字都想好了,结果是个男孩儿。”
  “你姐呢?”
  季归鹤斟酌了一下,用了个形象而不失尊重的形容:“……家里没人敢招惹她。”
  沈棠忍不住笑了笑。
  拥有玫玫那么可爱的妹妹,是季归鹤不能体会的快乐。
  关注他们俩的狗仔太多,防止被偷拍,季归鹤选择去了家里的会所,包下里面的滑冰场。
  沈棠正在剥糖,闻声一顿,问:“包下滑冰场多少钱?”
  季归鹤:“不到约沈老师吃饭底价的十分之一。”
  正好红灯,季归鹤笑着转过头,微淡而斑斓的光一闪而过,他英俊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温柔,好看得过分:“不过我免费。”
  沈棠眨了眨眼,把那颗糖塞进他嘴里:“专心开车。”
  气氛怪怪的,沈棠表面高冷男神,实际上非常幼稚闲不住。磨蹭了会儿,偷偷上了小号。出于奶猫一般旺盛的好奇,又点进那个邪教cp聚集地,随便扫了两眼,叹为观止:“小鸟,有人写咱俩空震……太重口了吧。”
  车子蓦地一个打滑。
  季归鹤面色平淡,抢救回来:“……是挺重口的。”
  沈棠巍然不动,继续往下翻,翻着翻着,绷不住笑了:“你为了采药救我,摔下悬崖失去记忆,认错了人,血虐了我一把……这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
  季归鹤在心底默默念着佛:“……是挺狗血的。”
  沈棠:“这又是什么,A……B……O?”
  车子再次停在红灯前。
  季归鹤眼神危险:“你很喜欢这些?”
  沈棠老实回答:“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种被人压着干干干的玩意儿啊!
  放到季归鹤和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季归鹤随手揉了他一把,沉声道:“不喜欢就别看了。”
  沈棠哦了声,准备退出超话时,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
  很快就到了地方。
  S市夏日高温笼罩,白天烈日炎炎,晚上闷热难耐,几乎让人喘不上气,滑冰消消暑正好。
  季归鹤显然对这地方熟门熟路,绕开可能遇到人的路,安全抵达滑冰场。
  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听闻家里季归鹤要来,负责人早就把滑冰场打理得干净,准备好了装备。
  沈棠从小学的技能不是为了参加综艺,就是为了好好演戏,没有人带他玩过这个,好奇又忐忑,为了不在季归鹤面前露怯,保持着冷静从容,有模有样地穿上溜冰鞋。
  季归鹤已经进了冰场,熟练自如,如履平地。沈棠穿上鞋,差点没站稳,扶着墙,心惊地看了眼冰面,踯躅不安,不敢探脚。
  早就看出他是强撑,季归鹤欣赏了一下他的表情,笑着滑过去,伸出双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温和:“我拉着你,别怕摔,很简单的。”
  沈棠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还是握住他的手,走上冰面第一步,立刻打了滑。
  季归鹤眼疾手快,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扶腰,在冰面上优雅从容地转了一圈,卸了冲力。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沈棠几乎被他抱在怀里。
  他忍不住将沈棠又往怀里按了按,在他低笑:“没事,别怕。”
  沈棠被吓了一跳,抓着他的衣服不敢松手,眉心蹙得紧紧的,在他的带动下滑了两圈,渐渐适应了点,才发觉这个距离过了头。
  过于暧昧了点。
  不太像朋友的距离。
  沈棠抬起头,和季归鹤对视片刻,开口道:“放开我。”
  季归鹤依言松开,却没放手,依旧拉着他引导。
  沈棠是个优秀的学生。
  不用季归鹤一步一步带着,他很快就尝到了趣味,开始独立滑行。季归鹤在他身后几米远的地方,总能在他打滑时,及时地扶他一把。
  折腾了一个小时,沈棠终于能放开手脚滑行。那种畅通无阻的感觉令人着迷,他初次接触,尝到甜头,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迎面的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刮起,四周灯辉明亮。
  最明亮的却是他。
  那双清澈的眼睛,总是熠熠生辉,充满自信。
  季归鹤心跳加速,难以想象,平时那么刺儿的一个人,笑起来总是……这么耀眼又可爱。
  他一时发呆,没注意沈棠脚下打了滑,想要营救时已经晚了。
  双手搭过去时,两人一起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齐齐跌倒。
  冲击力道不大,身上却叠了个人,跌得有点痛,心底却是软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前拱了拱,头顶的毛支楞起来,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鸟,没摔坏吧?”
  近在咫尺的面容冰雪般,季归鹤恍惚了片刻,握住他乱戳的手指。
  冰冰凉凉的。
  沈岁岁当真是冰雕雪砌的?
  他的心跳愈加剧烈,心口涌动热潮。
  昨晚的问题,沈棠给了他答卷。
  季归鹤沉默着,迎上沈棠疑惑的眼神,在他的指尖上轻轻落下一吻。
  原来每一次不自知的心动,都是因为……你的笑容。
  岁岁,我好像对你心怀不轨。
  

第三十四章 
  指尖骤然被温热的唇瓣碰了碰; 沈棠一个激灵; 身体骤然僵住; 差点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扇过去:“你干什么!”
  这个反应……是恐惧?
  季归鹤一怔,凝视着沈棠,将到嘴的话咽回去; 放开他的手; 泰然自若:“不小心碰到了。”
  他情不自禁。
  只是沈棠看起来有点炸。
  沈棠蹙眉打量了他一会儿,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瞪他一眼,立刻滑远了。
  季归鹤的目光追逐着沈棠的身影; 心里有些疑惑。
  沈棠刚才在恐惧什么?
  来不及深思,脑中又被另一种汹涌又细腻的感情侵占。
  人不该在同一个地方栽倒两次。
  可心动来得和风细雨、润物无声; 让他猝不及防,又似等待已久。
  不是好像。
  他确实心动了。
  季归鹤强行压下心潮; 想让自己恢复以往的从容沉静; 可惜都不顶用。沈棠像一束光; 在他面前不住晃悠; 让他静不下心,目眩神迷。
  时隔八年,他又一次失防了。
  在滑冰场玩了许久,沈棠也累了; 自顾自脱鞋下了场。季归鹤跟过去,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状似随意地摸了把他的头:“挺晚了; 回酒店休息吧。”
  沈棠瞥他一眼,没排斥。
  季归鹤揣测了一下他刚才的恐惧由来,禁不住挑眉。
  牵手拥抱可以,亲吻却不行……沈棠不会是个直男吧?
  两人一时无话,季归鹤陷入了沉思。
  当年沈棠也是喜欢女装的他对吧。
  所以,现在在沈棠的心里,他算什么?
  季归鹤忍不住偷看他的脸,走路时手指似有似无地碰到,衣物摩擦碰撞,细细痒痒。从前的小细节,从刚才开始,变得不太一样了。
  变得耐人寻味,像一根羽毛,撩拨心弦。
  陈年老酒似的,隐约散发芬芳。
  季归鹤忽然成了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躁动不安,在心底念了几句佛,才压下心火。
  没想到初恋阴影兜兜转转,又成了心动的对象。
  到酒店时,思考了一路自己在沈棠心里地位的季归鹤才发觉不妙,喉间艰涩:“只有一张双人床。”
  沈棠已经忘了滑冰场里的事,纳闷地往里走:“那不挺好,单人床挤。”
  扭脸瞅见季归鹤神色微妙,他愣了愣,嗤笑道:“都是男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季小鸟,你还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
  “……”季归鹤无言片刻,盯着他天真的脸,心想,我比较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
  玩了一晚上,身上汗湿黏腻,沈棠没多管脸色复杂的季归鹤,径直去了浴室。
  走进浴室了,他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指。
  指尖仿佛在发烫。
  十四岁时被那个老变态骚扰,他心理阴影浓重,辗转看过不少心理医生,才决定克服与人亲近就恐惧的心理。
  一个演员,如果抗拒和人牵手、拥抱,还怎么演戏?肢体动作太重要了。
  慢慢的,他可以接受和人亲近了,却依旧无法忍受亲吻。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温热的嘴唇沾上皮肤,黏腻的触感都像无数蠕虫顺着手指领口爬来,躲不开,逃不了,密密麻麻,让他身体僵硬,恶心反胃。
  行内人都知道沈棠不拍吻戏,黑子也一直攻击他“假装纯洁”。
  除了沈棠和徐临,也就盛总知道当年那事。
  刚才在滑冰场,季归鹤无意间亲了下他的指尖,他下意识地恐惧,却没有觉得恶心。
  季归鹤是……不一样的。
  沈棠脱下衣服,抹了把汗湿的额发,心想,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沈棠去洗澡的期间,季归鹤在冷静,顺便在心里作出假设——如果他现在告白会发生什么?
  沈棠多半会一脚把他蹬出去。
  然后通知徐临这儿有个变态。
  再拉黑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躲避病毒似的远离。
  还是得慢慢来,小火慢炖,急不得。
  季归鹤叹了口气,转瞬又觉得好笑。
  万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沈棠洗完澡走出来的瞬间,季归鹤立刻被击溃,心力交瘁:“今晚我睡沙发吧。”
  难怪都说先动心的人会输。
  岂止是输,简直一败涂地,再无一战之力。
  沈小美人白白净净,洗得香气隐然,面颊白里透红,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斜一眼都像是眼波送情。
  男人和禽兽是同义词,只是前者披了人皮。
  在把人追到手前,这层绅士的人皮,还是披好比较好,免得把人吓跑,那就划不来了。
  沈棠擦着头发,闻言诧异看他:“我是来借住的,你介意的话,我睡沙发。”
  季归鹤头疼极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语气再礼貌真诚的一句“我想搞你”说出来,都可能会被送去警察局,他只能道:“不介意。”
  沈棠沉静地嗯了声:“那就睡床。好好的床不睡去睡沙发,你脑子真磕着了?”
  季归鹤动了动唇,难得说不过他,只能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相比起心理负担沉重的季归鹤,沈棠就轻松多了。
  他对季归鹤有近乎盲目的信任,丝毫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毕竟这人以前喜欢的是他的女装扮相,换上男装就翻脸不认人。
  一个笔直笔直的好兄弟,有什么好怕的?
  已经接近凌晨,沈棠有些困倦,擦干头发上了床。酒店的床又大又软,沈棠和季归鹤分睡两边,就算张开四肢,也不会碰到。
  就算如此,关上灯那一刻,季归鹤心头依旧一跳。
  视线朦胧,嗅觉触觉听觉变得敏锐得过分,洗发水和沐浴露隐约的淡香徐徐飘来,被褥格外的柔软顺滑,沈棠睡得不太安稳,翻来覆去的,窸窸窣窣声不绝于耳。
  仿佛无声的诱惑。
  季归鹤喉间干渴,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饥渴,无奈地转过头,在心里默默背诵……刑法。
  佛祖也救不了他了。
  两人也不是头一次同床共枕,上次在客栈里,谁也不让谁,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你杠来我杠去,就差拳打脚踢。
  这回却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沈棠没有感知到气氛的暧昧,躺下前还有些困倦,躺下后就毫无睡意,磨磨蹭蹭了会儿,扭来动去,搞得季归鹤呼吸不稳,隔着层薄薄的被子,一把摁住他。
  黑暗中,季归鹤的嗓音有些哑:“沈岁岁,你多动症?”
  沈棠挣了一下,挣不脱他的怪力,只能悻悻地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脚:“不要随便叫我小名。”
  季归鹤嘴角一弯,又想逗他了:“为什么?”
  沈棠反问:“咱俩很熟?”
  “不熟?”季归鹤侧过头,在黑暗中隐约描摹着沈棠的轮廓。
  他心想,常人身体里大半部分是水分,沈岁岁小朋友里面可能是可爱。
  他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可爱的沈岁岁小朋友眨眨眼,小声道:“其实我还记着你女装骗我的事。一半一半吧。”
  季归鹤很想掐他一把。
  沈棠嘴角弯了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今晚好像一直占上风。
  季归鹤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没办法,继续在心里背刑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沈棠仿佛被拍了个魔咒,困意很快涌上来,快睡着时,迷迷糊糊地提醒:“我睡相……不太好啊。”
  季归鹤看他哪儿都可爱,浑不在意,压低了嗓音:“睡吧。”
  沈棠应声睡去,呼吸绵长。
  季归鹤小心地凑过去了点,借着微光,看到他恬淡安静的睡容,乌黑的两片睫羽下鼻尖挺秀,嘴唇润红,微微启着,呼吸悠长。
  他魔怔似的,忍不住凑过去,轻轻抚了抚沈棠的耳廓,想了想,却没趁人之危,只轻轻在他额上吻了吻。
  童话里吻醒睡美人结局是皆大欢喜,他要是吻下去了……结局可能是一巴掌。
  还是三天消不了印那种。
  季归鹤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去浴室又冲了个凉水澡。
  回来就发现沈棠不见了。
  属于他的那半边床上,薄薄的被子下拱起了一团包。
  怎么跑这儿来了?
  季归鹤不想吵醒沈棠,只能绕到另一边躺下,睁着眼,毫无睡意。
  那缕淡香骤然一浓,怀里蓦地拱来个毛茸茸的脑袋。分神的季归鹤整个人都僵住,脑子里瞬间万车齐飙,飞起同人文里无数旖旎暧昧的描写,刚刚才冷静下来,现在又不太冷静了。
  贴过来的身体暖暖的,没有女性的柔软,但修长纤韧,呼吸温热,一下一下地吹拂在他胸口。
  明明隔着层衣物,却似火山口的炎风,吹得他浑身燥热。
  不等季归鹤痛苦地抉择是要推开,还是接受这份煎熬又甜蜜的美好,沈棠又开始乱拱。
  他迷迷糊糊地往下挪……差点把脑袋拱进季归鹤双腿间。
  季归鹤及时一把按住他,呼吸灼热,眼神危险:“……你故意的?”
  沈棠顺从地用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含糊不清地说梦话:“临妈……我想吃蛋糕……”
  在梦里受了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
  季归鹤深吸口气,坐到床边冷静了会儿,抱着手低着头,看沈棠在双人床上滚来滚去,亏他还睡得格外香甜。
  这哪是睡相不太好。
  沈岁岁你可真是谦虚大发了。
  拱着拱着,眼瞅着他要滚下床了,季归鹤赶紧伸手一接,稳妥地把人挪回床中央,心里升起疑惑。
  沈棠一个人睡觉时,第二天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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