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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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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浮潮:“……”
  萧凭:“……”


第13章 
  因为卖烟花老太太的这一番误解,买烧鸡时萧凭踊跃地说话了,雷浮潮也默默地嗯了几声。。
  两人又望着黑夜里的雪丝走回家去,到家萧凭还伏着窗口向外张望了一会,末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头询问雷浮潮:“明天街上会有积雪吗?”
  “大概会有。”雷浮潮摘掉手表回答,“再多下一阵子就有了。”
  别说萧凭了,他其实也挺期待的。
  “你去睡一会吧,”萧凭离开窗台瞧着他说,“半个小时也行,开饭的时候我叫醒你。”
  冬天的天黑得早,何况今天他们俩午饭吃得很晚,雷浮潮反正是不怎么饿。
  不过他也不想睡觉,闻言不置可否地扎进房间里关上门,倚住床头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C字母开头,陈健谈。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的通讯录里是不是还留着这个人,好在似乎还在。
  六年前萧凭出事之前有一个女经纪人,能力不错,但也没法力挽狂澜。出事之后,萧凭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换了一个叫陈健谈的经纪人。
  就雷浮潮来看,陈健谈是个势利眼的角色,但也因为势利眼,他尽管地位不高,却也门路不少。
  那时候一来萧凭自己振作不起来,二来陈健谈也不是很乐意接手萧凭,基本没替萧凭办过什么事。
  今时不同往日,雷浮潮玩着打火机给他去了个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电话一通,陈健谈粗声粗气地抢先发问。
  当初雷浮潮存陈健谈的号码是为了防备万一,陈健谈的确没有他的手机号。
  “老陈,我是雷浮潮。”他说,“还有印象吗?”
  这就是个客套的问法,现在他身价越走越高,陈健谈不可能一无所知。
  “雷哥!”果然,陈健谈一听马上笑嘻嘻地问候,实际上他比雷浮潮还要大两岁,“有什么事啊?”
  雷浮潮斜着眼睛看了看手头跳熄不停的火苗:“关于萧凭的事。你们解约了吗?”
  “早就解了。”陈健谈喜劲一敛,语气唏嘘,“之后他另外托过我、我也帮他寻觅到过几个角色,但都没成。”
  “要不你劝劝他?”像是怕雷浮潮找茬似的,他紧接着补充,“小萧的意思是,演死人可以,没台词可以,但是如果是有台词有正脸的角色,他就必须要挑角色挑剧本挑剧组的质量。你想一想,以他的情况,这怎么可能接得到有正脸的角色?”
  雷浮潮手指一顿,眼前续续断断的火色完全消失了。。
  没错,他也纳闷过,五年过去了,怎么萧凭一点也没挣扎起来。
  按理说总应该有一些想借他话柄和演技的小剧组破格选用他。
  沉默半晌,雷浮潮慢声回:“这样吧,老陈,我们俩做笔买卖。就按照他的意思来,麻烦你多看看剧本找找角色,如果他顺利接上了哪一个,我额外给你打钱。我知道你人脉广,他也只挑剧组质量,不挑剧组名气。”
  陈健谈沉吟了一下子:“可以是可以,但真的比较困难……我掏心说句实话,你真的不能劝劝他?只要劝得下来,其实他不缺角色,男一男二都好说。”
  “不用了,”雷浮潮说,“我觉得他的想法挺好的,特别好,你尽力找就是了。”
  “行,那好吧。”陈健谈叹了口气。
  切断这通电话,雷浮潮就更睡不着了。
  他靠在黑暗里独自闭了一会眼睛,也用力叹了一口气。
  ·
  一墙之隔,萧凭本来想找部电影拉片,看看时间暂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最近他很忙。
  追人是需要学习的,为了撩雷浮潮,萧凭实在是想了很多办法。
  他甚至在某女性论坛发了个求助帖,帖子大意是:“和暗恋对象分开五年,已知暗恋对象对楼主也有意思,可是五年前楼主事业掉了链子,作死酗酒颓废,每天装死,暗恋对象不离不弃一年后跑了,目前正在尝试挽回,求问怎么破?”
  补丁:“而且楼主和暗恋对象是同行,为了袒护楼主,暗恋对象当时也事业半冻结了。”
  然后被喷得狗血淋头。
  A:“破不了,建议放过暗恋对象。”
  B:“排楼上,暗恋对象做错了什么要被楼主重新追回来?”
  不过喷他之余,很多人也好心地给出了一些或皮或中肯的建议。
  萧凭一一看着。
  比如有人建议他:“当然是向暗恋对象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表示自己已经改过自新卷土重来了啊。”
  萧凭默默回复:“楼主的原事业并没有起色,暗恋对象转行后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在做的另一件事收入还算可观,但我想拿来当惊喜。纠结。”
  对方纠正他道:“醒醒,要是挽回不了,暗恋对象再也不理你了,楼主怎么给惊喜?”
  话虽如此,“我养你啊”这种事,似乎不应当提前告知。
  萧凭万分纠结。
  这个帖子他每天都看,每天都顶,每天打补丁,每天无言地接纳着新一轮的狗血淋头,希望能蹲到更有效的建议。
  直到今天,他打出:“暗恋对象告诉楼主绝对不可能接受楼主,但是随后为了不让楼主下不来台还是对外默认了关系,请问这时候楼主是该缓缓节奏还是一鼓作气?”
  几分钟后便有人回复:“我擦,等等,我竟然在这种帖子里解码了……?心情复杂,不打算传出去,就对个暗号吧,楼主姓名两个字,暗恋对象姓名三个字??我一百吨震惊,你俩是真的???”
  萧凭:“…………”
  萧凭光速把帖子拿去申请了删除,然后立即打开微博花样搜索,确认真的没传出去以后才长出一口气。
  不过这次一打开微博,他看见了凭风破浪。
  和想你的夜首页的所有CP粉一样,凭风破浪今天特别开心。她可能是刚刚下班,几分钟前才开始在微博活动。
  @凭风破浪会有时转发@萧凭:“欢迎回来!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这破屏而出的声嘶力竭。
  实话说,萧凭挺感动的。不仅仅是她,今天他一吭声,才发现原来仍然在等着他的人其实还有很多。
  可惜他目前暂时不好拿大号亲身回复他们,免得他们也挨喷。
  坐在床上无言地感慨了一会,萧凭终究关掉这些网页,去拉片了。
  花一个小时的工夫拉了一段五分半钟的经典情节后,他走出房间,展眼看到雷浮潮站在窗户边上,冷风呼呼地往室内灌,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扯开雷浮潮。
  “又作死?怎么了?”萧凭皱眉问。
  “有积雪了。”雷浮潮给他指。
  萧凭循着他的手指向楼下一望,真的。雪越飘越大了,路面已经白茫茫的,天空变得有点泛橙,星星遥远。
  “下去看看吧。”雷浮潮又提议,“万一明天化了呢?”
  于是两人全副武装,冲下了楼。风仿佛比瀑布的激流还强,急时吹得树木摇摇欲坠,淡时也冻人骨头。
  “许个愿。”萧凭提醒雷浮潮。
  萧凭自己有一套不讲道理的逻辑,比如说因为他这辈子根本没见过流星,且很少见雪,他坚持认为在大雪天许愿有用。
  对此他振振有词:“流星也没什么魔法功效啊,无非就是罕见,所以罕见的东西就可以拿来许愿。”
  十年前的冬天也下雪了,那天雷浮潮陪他站在雪地里,听他灌输了一遍这等说法,哈哈大笑,偏头问他:“行,宁可信其有,那你要许什么愿啊?”
  当时萧凭显然是在连跑带颠冲下楼的路上就想好了愿望,连犹豫也不犹豫一秒,像爽文主角似的直接举起一根手指朝天,神色里带着年轻人常有的顽法,口气相当地大:“我要红!”
  真是又中二又朴实。
  然后他侧过头问雷浮潮:“你呢?”
  雷浮潮回他:“我不信这个,太中二了。”
  萧凭便冷笑一声,说:“行吧,幸亏我在心里替你许了。”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雷浮潮才从思绪中游出来,眼皮一抬,就见萧凭态度兴奋,箭步冲出楼道,跳起来虚抓了一把星星,又像爽文主角似的直接举起一根手指朝天,口气越发地大了:“我要问心无愧!”
  还是很中二。
  雷浮潮噗嗤乐了。
  萧凭依旧侧过头来问他:“笑什么?你呢?”
  “心里许了。”雷浮潮回答。
  萧凭并不追问是真是假,闻言轻轻一笑,撕了一只棒棒糖吃。
  “我特别想你。”萧凭突然说。
  雷浮潮因此猜测他也回忆起往事来了。
  他低头往薄薄的白雪上多踩了一个脚印,没说话。总不能追忆往昔吧?木成舟水成粥,已经没什么好追忆的了。
  但萧凭还是追忆起往昔来了。
  萧凭说:“你猜那年我替你许的愿是什么?”
  “猜不中。”雷浮潮快刀斩乱麻地切短了这段对话。
  萧凭也不惋惜,笑着续说:“我许的愿是,希望雷浮潮永远活得比我更顺利一点,前程比我远大一点。这么一来,我拼不动闯不动的时候想想这个愿望,总是能觉得,如果我再努力往前走几步,说不定雷浮潮哪怕正坐在海边打着呵欠旅游,也能多碰到几件好事。”
  他语气挺平静的,雷浮潮停下动作,抬头去盯他的眼睛,可他马上把眼睛别开了。
  “再过二十分钟上楼吃饭。”雷浮潮看了看腕表,最终只说。
  “二十分钟?”萧凭气乐了,“你退烧才几个小时?想吓死我?”
  但雷浮潮没接茬,单是仰头瞧了半天忽东忽西忽大忽小的雪片。
  等上几秒钟,萧凭也不再说话,把脑袋仰起来了。


第14章 
  接下来两个人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礼拜五雷浮潮销了假,次礼拜四早上醒来却发现自己又低烧了,腰背疼得要花足五六分钟才能稍微坐起来,只好重新请病假。……*……更新快,无防盗上。…*………
  萧凭不在家。
  昨天晚上陈健谈给萧凭打来了电话,说是弄到了一个OK的角色。雷浮潮空警惕了几秒,结果居然是个像样的网剧男五号,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的就是这种事了。
  萧凭对剧本还算接受,聊电话途中看了他好几眼,也不知道起没起疑心。
  雷浮潮眼望着天花板在床上躺了一会,口越来越渴。好在萧凭虽然不在家,但昨晚又溜进他的房间里放水了,他把头一侧,就能看见床头柜上的杯子。
  自从他先前发烧那天开始,萧凭就不再使用长耳朵狗的杯子,改用保温杯了。
  其实他意识到了,他挺需要萧凭的。这么多年,他们俩早就已经把对方的大部分缺陷和粗心之处修炼成自己的习惯了。
  喝了几口水,睁眼呆到十点半,雷浮潮慢吞吞地蓄力从床上爬起来。雪已经化了,外头正在下一场不小的冬雨,没准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十点四十五分,李递又来了电话。
  今天雷浮潮实在没力气强打精神,干脆对他直说了:“李导,我不能吊威亚,不能长时间干体力活,现在稍微占点戏份的角色大都不能演,爱莫能助。”
  这下李递没法口若悬河地撺掇他了。
  李递静了一静,叹气问:“有伤?”
  “难免的。”雷浮潮笑笑撒了个谎,“我也演了不少部‘活儿’片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几秒钟,雷浮潮才要挂电话,李递追问:“那你对电影配乐有兴趣吗?”
  雷浮潮有点意外,过去也不是没有剧组和导演向他表达过好意,但再怎么说,社会人都很要面子,在没有极大水平或阶级差的情况下,递橄榄枝也没有这么无限连递的。
  “怎么这么看得起我?”雷浮潮笑问。
  李递很快解释:“陈导一直想跟你合作,可你应该也知道,前些年他爱人快走了,一直没拍新片,结果……”
  这事雷浮潮的确知道,陈星想跟他合作他也耳闻过一点,在年轻些的岁数里还为此稍微得意过几回,陈星在影坛分量很重。
  不过他也没料中陈星有这么欣赏他,就算时过境迁,被业内巨人另眼相看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那我看看档期吧。”雷浮潮琢磨着回答,“两天之内给你准信。”
  “行。”李递也爽快,“你保重身体,咱们再会。”
  这通电话结束,雷浮潮披上一件大衣走到餐桌前去,看到桌上摆了一瓶榨好的鲜果汁和一袋切片面包。他家本来没有榨汁机,估计是萧凭偷偷买的。
  大概是注意到天气,陆陆续续有几个朋友给他发了消息慰问情况,他大略回了,拎起吐司袋子的时候瞥见袋底压着一张背部朝上的照片,翻过来一看,是一张他很喜欢的歌手的签名照。……*……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喜欢上这个歌手时,对方就已经去世了,看右下角的日期,这是十七年前的东西,不清楚萧凭是怎么弄到手的。
  雷浮潮收起这张照片,吃了一顿早餐,把手头拖不得的要务尽量做了做,到中午准备出门,又在门口的鞋柜边上看见了一把斜支的纯黑色新雨伞。
  想来想去,他放下旧雨伞,提上这支新雨伞出了门,下楼将伞一撑,果然内有玄机——雨伞的里衬是蓝天晴云。
  这几年这种设计也不少见了。
  不过这把伞不止花哨,还大得惊人,即使加以倾斜,也能好好地遮住两个人的肩膀。
  雷浮潮贴着路边慢慢把车开到庆祝路的那间摄影棚外,打听了一下,今天有两班剧组在这里拍,做网剧的那一班是最后一天在这里了,明天就要跑到市区外的实景影视城去。
  怪不得萧凭今天小花招这么多。
  他正在翻白眼,手机又响了,这次正好是萧凭。
  “喂,”雷浮潮接了,“什么事?”
  “雷哥,”萧凭的语气果然十分心虚,“你午休了吧?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这家影视棚不小,雷浮潮握着手机一步踏进去,首先遭遇了一面全身镜。
  镜子里他脸色相当难看,眼中也有血丝,属于日日相处下,一看就明白不对劲的状态。万一萧凭看到他这副德行,一着急临时拖延了进组的日期,问题就大了。
  “我也有事和你说。”雷浮潮顿住脚步回。
  “啊?”萧凭发出疑惑的声音。
  “我晚上得赶个急工,不回家住了,公司有小床。”雷浮潮说。
  萧凭立时遗憾地“啊”了一声,但是乖乖答应:“好,你记得吃晚饭。”
  “嗯。”雷浮潮又翻了一个白眼。
  萧凭浑然不知,这才说道:“我明天起要随剧组走一趟,差不多一周之后就回家。”
  “好。”雷浮潮简单地吐了一个字,然后挂了电话,转身回到车上。
  并且把新雨伞丢进了后备箱。
  另一头,挂断电话萧凭就暂时放下了午餐问题,开始翻手机通讯录,找燕白的号码。
  铃响三遍,燕白接了。
  从前燕白和他关系也不赖,偶尔雷浮潮没空,他们俩可能单独出去玩,不过现在萧凭心里有数,燕白冲他不太高兴。
  也正常。
  “喂?燕哥?”萧凭于是把嘴巴放甜了点。
  “有事?”燕白纳闷地问他。如他所料,口吻不太客气,但也还凑合,毕竟燕白铁定清楚,萧凭不会没事闲着给他打电话。
  这就好说话了。
  萧凭便沉声骗他:“燕哥,早上我和雷哥吵了一架,结果他说晚上要去公司住,我实在不放心,能不能麻烦你劝劝他?哪怕是找个酒店住也行。他在生我的气,我劝不动。”
  燕白信了。
  “行,”燕白马上应道,“他还病着吗?”
  “病着呢。”萧凭使劲往严重了说,“说他病他还不承认。”
  “我问问……”燕白闻言嘀咕一句,拉远话筒,模糊地朝附近问了几声,叹气回来,“还真是,今天又请假了。”
  萧凭猛地一愣。
  不等他有所反应,燕白忽然又“哎呀”了一声,说:“他给我发消息了,问我晚上有没有工作,行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这老油子不会真委屈自己睡公司的。”
  “啊,好。”萧凭皱了皱眉头。
  ·
  于是等到傍晚下戏,萧凭买了一包烟,打车直接往燕白家去。
  烟是没忍住买的,雨已经停了,下车他站在冷风里抽了两根,让风卷散了身上的味道,才抬脚进小区。
  路上他自己笑了好几回,迟迟没酝酿出一个合适的版本来,直到走到燕白家门口,产生了破罐破摔的心情,紧张感一松,脸上的肌肉才放松下来。
  燕白家亮着灯,但开门的速度不快。门一开,萧凭立刻冲燕白露了个守序善良的笑容,燕白的脸还是黑了,估计是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
  黑归黑,出乎萧凭的意料,燕白没拿话打发他,反而侧身让开了通路,说:“进来帮把手?”
  萧凭心一跳,连忙换上拖鞋进客厅扫了一眼。
  ——雷浮潮躺在长沙发上,一只手挡着眼睛,喘息很重,呼吸很乱。不需要走近去看,萧凭也确定他肯定又出了一身汗,匆忙走近一看,发现情况更差一点,体温计上显示的温度不算高烧,但不知道怎么回事,雷浮潮病得几乎有点神志不清。
  一般而言,低烧这么严重可能不是普通发烧,是其他疾病的外表现。
  萧凭吓了一跳,顾不上回头问问燕白具体怎么回事,赶紧蹲下来拽住雷浮潮的左手叫:“雷哥,我送你去医院,这次我们把水吊完行不行?”
  雷浮潮也吓了一跳。
  他把眼睛一睁开,就朦朦胧胧地见到萧凭蹲在他旁边了。
  “我自己去。”雷浮潮只得勉力开口说,耳朵里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远又沙,低低弱弱的。
  但燕白又给他拆台,走过来评价:“又不是普通发烧,估计是得在医院里待几天了。”
  “你也觉得不像普通发烧?”萧凭立马回头问燕白,“没事,我会陪着雷哥的。”
  抢在燕白继续拆台之前,雷浮潮急得一下子坐起来反握住了萧凭的手。随之俱来地,他后腰仿佛被砍了一刀,泼了一场雨水,疼得他眼前发黑。
  “用不着……”他闭闭眼睛说,“你去跟剧组。”
  萧凭直摇头:“戏没有你重要,我陪着你。”
  “……”要不是没有力气,雷浮潮简直想冲他骂三百字的脏话。格老子的,他给陈健谈塞了多少钱?萧凭居然敢说不要就不要?
  可萧凭是这个脾气。一时之间雷浮潮什么也没骂出来,只能打起精神尽量一字一顿地重复:“你去跟剧组。”
  房间中便沉默下来了。
  好一会,雷浮潮以为萧凭要服劝了,再度挤开眼皮一瞥,萧凭蹲在原地没动,但是掏了一盒烟一只打火机出来,淹上火吸了一口烟。
  “你什么意思?”萧凭缓缓吐着烟气问他,“你脑袋里是什么戏码?以为我还没成年,只能靠你罩着?凡事我做不了最好的决定?”
  雷浮潮听出萧凭生气了。
  这事相当罕见,尤其在重逢以后。
  雷浮潮调动右手按了按眉头,这个动作花了他将近十秒钟,十秒钟后,萧凭继续语气冷漠地说:“我的事情由我说了算,不管你让不让我陪着你,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不离开这,大不了你不理我。”
  这话说过,他把眼神一挪,直接站起身来,绕过燕白准备出门。
  “萧凭……!”雷浮潮喊他。
  萧凭听到了,刻意没回头。
  雷浮潮将一只手撑向沙发边的地板,低声爆了一句粗口,全力扬声叫:“萧凭,我跟你去剧组,行不行?”
  出乎他的意料,萧凭更加生气了,扭头冷冷地反问:“行不行?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你去做梦,我来每天应酬签订单喝出胃病,你认为行不行?”
  撂下这通话,萧凭开门就走,背后雷浮潮又叫了他的名字几声,他统统没理会。
  直到雷浮潮改口叫:“凭凭!”
  靠。
  萧凭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忍不住脚步一刹,回眼瞧了瞧雷浮潮。雷浮潮也在看他,头发被汗浆胡乱黏在脸上,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我陪你去剧组,我知道香境影视城里有医院。”雷浮潮说,“我让你看着我,行不行?我也喜欢让你看着我。”
  靠,萧凭在心里又骂了一遍。
  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两人相视对峙,不出半分钟,顶多只有半分钟,萧凭不得不忍下怒气原路折回沙发边上,重新蹲下身把雷浮潮扶起来,声音凉凉地要求:“把嘴张开。”
  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雷浮潮委委屈屈地望着他了。
  委屈了一下,雷浮潮还是张开了嘴。
  萧凭默默撕开一粒橙子味的硬水果糖放进他齿关里,叹了口气。
  “甜吗?”萧凭问他。
  雷浮潮嘴唇一动,刚要回答“不甜”,萧凭先响亮地替他回答:“啊!好甜好甜!”
  噗嗤。
  雷浮潮没憋住乐了。


第15章 
  废了一点工夫,萧凭才把雷浮潮弄出燕白家。。自然而然地,燕白跟下楼来给他搭了把手。
  萧凭没车,但雷浮潮是开车来的。
  燕白拉开车门,萧凭把雷浮潮塞进副驾驶座上,动作略顿,虚掩上车门问燕白:“除了发烧还有别的症状吗?”
  “就发烧和骨头的影响,应该没了。”燕白摇摇头。
  萧凭愣了一下,回以两下点头,匆匆上了车。关车门的声音不小,雷浮潮被震得睁了一霎眼皮,敏锐地察觉出了他情绪不对,沙声问:“怎么了?”
  “没事。”萧凭姑且忍下了纳闷,“我们马上到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雷浮潮人一迷瞪,话就多了,“我想吃荔枝。”
  萧凭:“……”
  虽然一骑红尘妃子笑很有意思,可惜这寒冬腊月的,什么都好说,荔枝一时半会他是真的弄不来。
  “有备选吗?”萧凭无奈地问。
  “我想吃西瓜。”雷浮潮从善如流。
  萧凭:?就你野,西瓜你现在能吃吗?
  一来二去,萧凭只好装作从来没有听过雷浮潮这两句话,径自看路开车去了。
  今晚柳迢不在,雷浮潮说什么也不肯详细检查,最多只肯吊个水。途中萧凭甚至祭出了杀手锏,哄他说:“去做个检查就有西瓜吃,我还可以到国外给你买架飞机开着玩。”
  然而就连飞机也没打动雷浮潮,雷浮潮没好气地回他:“我不。”
  这两个字是他们今晚对话的主旋律。
  前面还比较对头——
  萧凭:“雷哥,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雷浮潮:“我不。”
  萧凭:“去做个检查我就给你安排私人飞机。”
  雷浮潮:“我不。”
  萧凭:“好好好,那你睡一觉。”
  雷浮潮:“(机警。jpg)我不,你肯定会偷偷放剧组的鸽子!”
  后面就变成了——
  萧凭:“(削梨子)雷哥,吃片梨?”
  雷浮潮:“我不。”
  萧凭:“想不想喝水?”
  雷浮潮:“我不。。”
  萧凭:“(试探)吃不吃荔枝?”
  雷浮潮:“不。”
  萧凭:“……”
  萧凭看出来雷浮潮眼下智商不在线了,这段时间里,雷浮潮惟一做出清晰判断的事情就是不能影响他去演戏。
  他心里又好笑又发酸,还有点好奇明早烧退以后雷浮潮回想起今晚时会露出的面色。
  除此以外,今晚雷浮潮格外口嫌体正直,一口一个不字,偏偏死拽着他的手不放。萧凭很受用,耐心一直陪到雷浮潮渐渐睡过去,才抽手躺到小陪床上。
  有一些事情不太对劲。
  比如燕白说起骨头有问题时,语气明显是默认他应当知情的。
  他不仅不知情,连想象都不敢想象。骨伤这种事,依据程度和部位的区别可大可小,小的没准几个月就好了,大的牵扯到瘫痪也不是没有前例。
  萧凭没办法睡着,躺在床上干叼着烟侧头紧盯雷浮潮,还没想好是应该把他硬拖过去做检查,还是先保证他休息好,没大会儿,雷浮潮突然也慢慢偏过头来眼光惺忪地看向了他。
  条件反射地,萧凭立刻摘下嘴唇间那支没点燃的烟扔到了一边。
  “雷哥?”他叫。
  还好,雷浮潮没回魂,什么也没批评,只是静静看他一会,重新闭上了眼睛。
  萧凭摸不清楚雷浮潮究竟在想什么,坐起来等上几分钟,彻底睡不着了。
  黑暗间雷浮潮的呼吸还是很重很乱,不像睡着睡稳时一样规律,又等上几分钟,萧凭下床弄了点热水回来,浸透毛巾,小心地又叫了一遍:“雷哥?”
  雷浮潮没反应。
  而且自从雷浮潮不怎么理他之后,他就没法据此判断雷浮潮到底清不清醒了。
  萧凭拧干毛巾,借着月光的一点亮度抬手试了试雷浮潮的体温,跟着盘算半天,尽量在不影响吊针的角度下给他翻了一点身,敷了敷后腰。
  这事从刚住回雷浮潮家时他就注意到了,雷浮潮说不是肾病,看来还真不是肾病。
  敷了不出五分钟,萧凭弯腰替温掉的毛巾重新浸水,再回来看见雷浮潮又迷迷怔怔地把眼睛睁了一道缝,热劲一沾到身上,就开始往他怀里钻。
  萧凭一时无语了,他预想得到明天早上雷浮潮肯定会很不高兴,不止为抱了他,更为自己跌了面子。
  但主动凑到眼前来的便宜没有不占的道理。
  为免雷浮潮动作一大扯掉吊针,萧凭努力缩起肩膀把大半个身体挤上病床,一只手绕过雷浮潮的身体去按着毛巾,姿势相当于把后者圈住了一半。
  这个姿势让他实在有点心动神摇。
  他不禁轻轻亲了雷浮潮半睁开的眼角一下,小声嘀咕:“又没喝酒,怎么懵得这么严重?还认得我是谁吗?”
  雷浮潮没回答他,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只是沉沉叹了口气。
  萧凭依然不得而知这声叹气的原因是身体不适难捱、还是其他什么,但这声叹气出现得太突兀,直令他心生难受,沉默了一阵。
  然后他开口低低提醒雷浮潮:“我去热一热毛巾,马上回来。”
  这次他确定雷浮潮照旧思维模糊了,雷浮潮明明贪热,还是拉着他不肯松手,坚持靠在他的肩膀上把鼻息长长短短地往他脖颈间传。
  毛巾早就渐渐凉了,萧凭哭笑不得,只能暂时把自己空闲着的一只手替上去。病房里有空调,够暖和,他手心也挺有热度。
  “知道我是谁吗?”萧凭又问了一遍。
  雷浮潮反应艰难地顿了一会,才回答:“萧凭?”
  萧凭多少有点害怕他一反应过来就躲开,问问题前就在胳膊上加了一点力道,这时却没感觉到什么挣力,才敢继续浑水摸鱼:“叫凭凭不行吗?”
  “凭凭。”雷浮潮顺从地叫了。
  就算是酒后,雷浮潮也难得有这么温顺的时候。萧凭灵机一动,再度提议:“叫男朋友。”
  “男朋友。”雷浮潮重复。
  “叫老公。”萧凭期待起来了。
  “……”雷浮潮皱皱眉头,察觉到了不对,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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