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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奶了影帝后发现我竟是白月光[娱乐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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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浮潮顿住话头,侧头一望,望见萧凭正在匆匆忙忙地小跑过来,不清楚为什么,表情还有点不悦。
怎么了?雷浮潮不禁皱了皱眉头。
·
看到雷浮潮这一下皱眉,萧凭登时万分紧张,但没有放慢脚步。
他一下戏收到消息就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雷浮潮会不打招呼暗暗地自己跑回香境来,又心疼又心痒,连忙一溜烟直线奔进了医院。
结果赶到雷浮潮病房所在的楼层一看,心就毫无预兆地碎了。
——雷浮潮靠在病房的门前,身边还有一个陌生小白脸。小白脸冲他满面景仰,眼冒星星,样子特别狐狸精;雷浮潮根本连站都站得不太稳当了,还坚持不肯回到病床上去,温柔带笑地和这个小白脸说着什么话。
“哗!”一下子就有一大桶醋从萧凭的头顶泼了下来。
“雷哥!”他马上叫。
雷浮潮闻声转头看向他,却皱了皱眉,仿佛是在谴责他出现得不合时宜似的。
萧凭:“……1551!”
没关系,爱情是要争取的,他就不相信单这么几个小时工夫,雷浮潮就脱团了。
说时迟那时快,萧凭一鼓作气,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展开双臂一把抱住雷浮潮,盯着小白脸冷冷地做出告知:“这是我男人。”
瞬间哑口的小明星:“……”
忽然被箍住了不能动的雷浮潮:“……”
路过的护士:“……?”
时间一刹那凝固住了。
许久。
小明星缓缓露出了一个礼貌而不失迷茫的笑容,试探着回:“那……祝你们天长地久?……我先走了,雷哥再见。”
然后抡起双腿,秒秒钟消失在了走廊远处。
从头到尾,雷浮潮没有反驳。
萧凭满意了。
“雷哥,”萧凭这才松开胳膊,也收起刚刚的侵略警告状态,若无其事地脱下外套来往雷浮潮身上披,换了另一种撒娇口吻,“怎么一直站在外头?身体不要了?”
雷浮潮无语地望了望已经无影无踪了的真兔子,又看了看站在跟前的这只假兔子。
陷进了漫长的沉默。
第27章
进了病房萧凭就开始打量环境、检查空调和被子的厚度。……*……更新快,无防盗上。…*……他平时没这么浮夸,雷浮潮看得好笑,虽然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危机感,还是由他去了,自己躺回床上,揉了揉太阳穴。
谁知道萧凭明明正在探测病房门的隔音水平,但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马上发现了,立即问他:“难受了?为什么非要跑过来?你又不喜欢这地方。”
雷浮潮没料到萧凭看出来了,闻言侧首觑了觑他,没回答。
要是回答“因为你啊”,萧凭铁定要翘尾巴翘到天上去,攻势再接再厉,既然不打算和萧凭在一起,雷浮潮并不想这么操纵他的心情,给他假希望。
可是雷浮潮也不愿意撒谎。
他不作声,萧凭默默等了一会,自己又开口说:“我真的很高兴,也真的很担心你。”
这句话雷浮潮仍然没接茬,顾自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分钟,他耳朵听到有人音量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力道也极轻地在床边慢慢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他露在被子外的左手,拿指腹缓缓摩挲他的手背。
萧凭的手心一向很热,他的手暂时有点冷,温度差一出现,他就觉得萧凭的手心更热了,像藏着小火苗似的。
两团小火苗把他的手指夹在中间,接着萧凭低声说:“没关系,我们慢慢地来,就算我不能让你重新喜欢这里,至少会努力让你觉得陪我留在这里不那么难过的。”
他还是睁开了眼睛。
本来一想到自己居然还跟“想你的夜”取过恋爱经,说过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雷浮潮实在是不想面对萧凭了。可萧凭总是能轻易用一两句话惹得他心里发颤。
他定了定神,发现萧凭就坐在他腰边,目光恳切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确有浓得掩饰不住的担忧,丝毫也不作假。
尽管这对于缓解他此时身体上的各处不适没有任何实际作用,但他还是不禁在心底笑了笑。
这是五年前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那时候他腰部一带曾经几乎没有知觉,心里茫然恐惧,找不到发泄的途径,本来只要萧凭出现一次,他就能安一安心,快速挺过那段日子,他们就能陪彼此度过艰难期,然后继续谈笑风生形影不离,在某个时刻说开心意,自然而然地把对视换成拥抱,未来回想起整个生涯,从对方身上只得到过温柔,从来没有一秒钟的煎熬。……**……更新快,无防盗上。…*………
时过境迁,事到如今,往日的失望是他想抹也抹不掉的痕迹,他不再会大喜过望、无限感动了,甚至虽然确有依赖,但他已经有点排斥萧凭在这种时刻对他的照顾了。
自身难保时顾不得旁人是人之常情,他没什么好怨恨、报复萧凭的,只是也没办法装作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萧凭却不清楚他具体在想什么,只看见他有些出神,眼睛说是睁开了,其实只是懒洋洋地开了一道缝,没准困了,便倾身替他掖了掖被角,眨眨眼说:“雷哥,我在附近还打听到了一家味道特别好的意面馆,等你胃好了,我们去试一口?”
雷浮潮这才缓过神来,反问:“你感兴趣?”
萧凭用力点了点头:“听说味道真的很好,我猜你也会喜欢。”
“行。”雷浮潮听着也挺心动的,他喜欢吃意面。而且他大学在意,萧凭应该轻易不会拿口味太不正宗的意面来安利他。
他这样一答应,萧凭立刻一脸得逞地又将身体前倾了一点,说:“那你争取早点好起来,我们早点去吃。”
雷浮潮听得微微一乐,顺着他的劝合眼去睡了。
这一觉补得不好,他只浅睡了半个多小时,在这半个多小时中翻了七八回身,朦朦胧胧间,他意识到萧凭一直在盯着他,在他每次因为翻动而把手挣脱后都能迅速重新攥住他的手、帮他调整被子。
中途护士进来挂上了药水,萧凭就不让他乱动了,往他腰下塞了一块暖融融的热垫,搞得他几乎有点想主动再往他身上蹭蹭,看看他是不是浑身都热,连拆下一根头发丝来都热。
萧凭固然看不出雷浮潮的内心戏来,不过也看出雷浮潮在半迷半睡里渐渐舒展开了眉头,明白他感到舒服了,自己也高兴起来,就着打火机抽了一卷空烟纸。
冬天天黑得早,这会早已暗透了,萧凭没开灯,今晚月光又不亮,尽管能够让他看清楚四周,但火焰蹿高的一瞬间,雷浮潮脸上一片灰黑、一只眼角却骤然泛橘生暖,这色调的改变还是让他心脏多跳了一拍。
他摘下牙齿里的空烟纸,屈起手指轻轻抚过雷浮潮嘴唇上干裂起皮的地方,虚虚一搂雷浮潮、把白棉被的边角又仔细塞了塞,撤回身来,正要邪魅狂霸拽地实施例行偷亲——
雷浮潮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秒之间萧凭吓得差点没从床边摔下去。
雷浮潮很快就被吵醒了,眼皮一掀开,首当其冲看见萧凭一脸惊慌地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对上他的视线,表情更心虚了。
不过想了想,雷浮潮没太追问,先拎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于是一下子,他也露出了和萧凭一模一样的表情。
萧凭:“?”
“妈,”雷浮潮接通电话,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因此萧凭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听筒里漏出来的内容。
电话里雷妈妈的声音特别爽朗。
她爽朗地发问:“潮潮啊,你谈上恋爱了没有?”
雷浮潮:“呃……”
面对这份沉吟,雷妈妈的语气变得严厉了一点:“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找个人互相扶持扶持?”
雷浮潮:“呃……”
雷妈妈的语气进阶严厉:“你还记得大学跟你同班的那个王飞扬吗?我今天走在路上遇到他妈妈,听说人家已经结婚八年了!”
雷浮潮人靠在病床上,着实没有精力和她太极八百回合,又怕太过敷衍会被她给听出不对来,只得随口扯谎:“不是,妈,我有男朋友了,只是还没结婚而已。”
这话有效得立竿见影,雷妈妈立刻停顿了一下,然后笑逐颜开:“那就好,那就好,好歹有个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雷浮潮松了口气,才想问她打电话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正经事,冷不防下一句话雷妈妈就兴高采烈地说:“这两天我和你爸爸就去S市看你!”
雷浮潮:????
晴天霹雳!
雷浮潮赶紧扶住手机表达震惊:“啊?你们过年不出去玩了?”
雷妈妈:“出去玩呀!我们提前出发,会路过S市,顺路看看你和你的男朋友嘛!”
雷浮潮噎住了。
“……好的。”雷浮潮艰难万分地回答,心里已经运起了一挂电话就翻开通讯录找个朋友帮忙打掩护的算盘。
然而更艰难的考验还在后面,雷妈妈没有就此停止发问,没有挂断电话,继续追问了下去:“他是做什么的呀?”
“同行。”雷浮潮硬着头皮简洁地瞎编了起来。
“嗯嗯,”雷妈妈很高兴,“同行好啊,有共同语言,他多大了?”
“比我小几岁。”
“性格好吗?会喜欢什么小礼物?”
“挺好的,适合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您不用带礼物过来,我们都这么大了。”
“好吧。对了,他是你的同行,那应该能查到资料吧?叫什么名字呀,我来查一查!”雷妈妈越问越兴致勃勃了。
“……”雷浮潮编不下去了。
他下意识瞥了蹲在床边的萧凭一眼,发现萧凭正笑得相当得意,接收到他的目光,马上用口型提醒:“我,帮,你,呀!”
雷浮潮忽然产生了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大概是他沉默的时间略久了,雷妈妈起了疑心,直来直去地重问了一遍:“潮潮,你是不是还没谈恋爱,在跟妈妈撒谎啊?”
雷浮潮眼一闭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地说:“不是,刚刚手头来了点急事,他叫萧凭,当演员的。”
雷妈妈大吃一惊,发出了超级欣慰的声音:“噢!我知道我知道!你拍的电影我和你爸爸全都看了,总是能见到他,你们感情很好吧?”
雷浮潮哑口无言,握着手机又瞥向萧凭,萧凭明显笑得更开心了。
他又应付了雷妈妈几句,缓缓地,心情沉重地放下手机,在晦暗的光线中凝视住萧凭。
足有半分钟,还是萧凭先开口了。
萧凭暗暗甩着狐狸尾巴压抑着得意,面色严肃地安慰了雷浮潮一句:“雷哥,没事的,我们只是演几天而已,等叔叔阿姨离开就用不着了。”
话虽如此,他们俩都心知肚明——
雷浮潮实际上是对萧凭心动的,一旦跨过了极力自持的这条线,未来的关系走势可能就很不好说了。
雷浮潮“啪嗒”一下跌回枕头上,郁闷地一把扯高被子,埋住了脑袋。
第28章 (捉虫)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萧凭一定不会笑得太早。…*………更新快,无防盗上。……*……
足足等了三四分钟,他有点担心雷浮潮直接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头,悄悄伸手一掀,才发现雷浮潮神游天外,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表情已经不那么郁闷了。
完了,萧凭心里“咯噔”了一声。
这不对劲。
上一回他看到雷浮潮“啪嗒”倒下之后表情渐渐变成这样,那还是在他们俩年纪较轻、落魄跌宕、得罪了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导演的时候。
那天雷浮潮一爬起来,就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挽起袖子告诉他:“落后就要挨打。”
随后设法踹翻了那个小导演的饭碗。
最近连着几天雷浮潮其实都是掉buff状态,体力虚弱,精神也不济,容易生气但没什么余力进行实际行动,最多鸵鸟一下,何况生病难免会依赖身边的人。
萧凭想了想,自己可能大概或许是趁机放肆了那么一点点。
怕别是干脆把雷浮潮气得脱离出掉buff好攻略状态了吧?
他默默又摆出了低头抱膝盖的装可怜姿势,可惜没得逞。
雷浮潮深深看了他一眼,坐起身开口说:“萧凭,我们把这件事商量商量。”
萧凭一动不动,敏锐地没往他跟前凑,只是应答:“听你的。”
雷浮潮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送走他们以后,我们俩立刻恢复普通朋友关系,一秒钟也不耽搁。”
“好。”这一点萧凭猜到了,连沮丧也没沮丧。
雷浮潮盯住他的眼睛,先是收起一根手指,停顿一下,终究把第二根手指也扣了下去。
“我想要放你一马,但你未免也太不配合了。”雷浮潮冷淡地说,“我再说一遍,我心里有一道坎,不可能对你掏心掏肺,假如你非要这么撩下去,我忍不住对你下手了,结果也只会是我保留感情,只接纳不回报你,由你一个人付出。”
说出这段话,他自己都忍不住深呼吸了一次,哪料到萧凭无动于衷,神色间的那点紧张反而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微微一笑。
“当然可以,我不在乎。”萧凭指出。
真是缺心眼发言,雷浮潮听得叹了口气。
“我在乎。”他反驳。
这下子萧凭突然不吭声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萧凭破天荒真正地老实了下来,乖乖点点头说:“那我吃一顿晚饭,下楼跑跑步就去睡觉,明天好好拍戏。”
雷浮潮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能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怎么也明白了一大半,便也不啰嗦重复了,只“嗯”了一声,躺回床上。
然而他等来等去,萧凭没有起身下楼的意思。
雷浮潮裹着被子定睛一看,萧凭手上拿着亮莹莹的手机,目光专注,估计是在……点外卖。。
雷浮潮:?
“你要在我面前吃外卖?”雷浮潮疑惑地问萧凭。他可是禁食禁水状态,连果汁都喝不了一口。
“对。”萧凭认真地回答,“你太作死了,得想个办法刺激刺激才能早点痊愈。”
雷浮潮无话可说,默默闭嘴了。
萧凭如愿以偿地翘着二郎腿坐在病房里吃完了一整份外卖,中间还时不时地哼哼“说不上为什么,我变得很主动”,于是跑了两圈步回来以后,就发现雷浮潮不肯搭理他了。
萧凭:“(戳戳被角)雷哥?”
雷浮潮玩着手机一言不发。
萧凭:“(开始思考)雷哥,你生气了?”
雷浮潮玩着手机一言不发。
萧凭:“(沉吟)雷哥,要不然等出院了我请你吃大盘鸡?”
雷浮潮玩着手机一言不发。
看来生气了。
萧凭一做出这样的推断,立刻铺开小陪床上的被子抓紧躺下了,眼睛blingbling地直望雷浮潮,努力表达出“我很听劝”、“早睡早起”、“你学学我”等多种感情。
好半天雷浮潮才慢悠悠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照旧一言不发。
只是缓缓地冲他吐了一下舌头。
萧凭:“……”
·
这一夜萧凭睡得很不错。
少年时他睡眠有一点点不好,到六年前风波陡生时精神疲惫,一下子变得有些严重,在雷浮潮走后更是常常彻夜难眠,努力调整了很久。
但现在一回来,只要雷浮潮离他不远,他就能轻轻松松地睡着,睡得很香很甜。
大概世界上没有比失而复得更好的感觉了吧。
在梦里,雷浮潮揪着他问了半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想你的夜’说要包养男朋友?为什么用‘她’转车图?为什么……”
不过一睁开眼睛,萧凭只看到了空白干净的医院天花板。
雷浮潮是不会直接向他问出这些问题的,他也就没办法冲上去告诉雷浮潮:“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萧凭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洗漱一番准备离开医院去片场,出门前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门边的第一个柜子。
当然了,针对这个房间而言,它就是床头柜。
从前由于他的睡眠问题,凡事雷浮潮不会吵醒他,万一有什么特殊事情要交待,就会在门边的第一个柜子上留下字条或者物品。
他知道雷浮潮肯定不会捉弄完徐麟就忘到脑后,仔细一看,果然,雷浮潮在名片上签了个名,放在床头柜上了。
他揣上这张名片,拍了一张晨光下雷浮潮安静睡觉的照片,发上了想你的夜的微博。
没错,萧凭对掉马实际上根本无所畏惧。不仅无所畏惧,他还会反以为荣。
于是九点前后,雷浮潮一觉醒来,懒洋洋地随手一刷微博,就被他给震惊了。
首页:“‘小夜’竟然还更微博!喜极而泣!”
雷浮潮:“……”
除此以外,沧桑老猫E也带着鼓足勇气。jpg的表情包私戳了他:“雷哥,我听了萧哥的解释,他自己不好意思说,想托我转达给你,他那天只是多看了两眼我穿的风衣,因为他觉得你穿这牌子的风衣一定很不错。误会误会。”
雷浮潮都懒得去思考萧凭究竟给徐麟编造了一个什么剧本。
并且更棘手的事情是,在想你的夜新发的那条照片博底下,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人。
燕白:“……你可长点心吧。jpg。”
李递:“2333!”
徐麟:“2333!”
小明星:“2333!”
不知为何居然连传娱的胡总都来看热闹了:“跟队形!2333!”
CP粉:“xswl这是什么花样盖戳吗??”
雷浮潮估计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日后找个机会假装和萧凭分手这样子。然而即便如此,在公众眼里,他们也绝对是在一起过了。
靠。
雷浮潮独自郁闷了一中午。
下午六点萧凭结束了今天的拍摄任务,倒也又跟赵步荣逢上了几场对手戏,不过萧凭身体健健康康的,赵步荣如今手不灵活,没敢找他的茬。
六点钟雷浮潮也散步到了片场附近,两人碰头取车,按计划去火车站接雷父雷母,打算吃一顿饭,晚上再由雷浮潮开车回来,萧凭在车上能睡一会是一会。
对此雷浮潮有点过意不去,他原本是想一个人去接火车的,但萧凭死活不同意。
事实上,现计划萧凭也不算满意,他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心里有数:年轻,精力多,出剧组休息两天一切疲劳就都恢复了;可雷浮潮不一样,雷浮潮暂时不合适开几个小时的夜车。
最后两人只得折中想法,得出了这个计划。
去的路上是萧凭开车,抵达火车站才八点,还有半个小时雷父雷母才会到站。市区下着蒙蒙细雨,他俩找了家快餐店坐下喝可乐,隔着厚重的落地玻璃遥望湿润的万家灯火。
这座火车站在十一年间修缮过一两次,十一年前,雷浮潮就是在这一带捡到萧凭的,那时候也是冬雨天。
直到现在,雷浮潮还以为这件事纯属偶然。
其实也不完全是偶然。
十一年前还仍是连买火车票也不需要实名的时代,那时许多火车站是开放式的,送行的人可以自由进站,接近火车,夜晚的候车座位上常常混着一些流浪汉。
那一年有几天萧凭口袋里实在缺钱,甚至到了不得不卖掉看电影的VCD的地步,只好在失去上一间租屋的情况下姑且窝在火车站等着导演结算好片酬,让他尽快住进下一间租屋。
当然,就算这笔钱到手了,他的状况也窘迫得很,温饱还成问题。
刚刚好,那一年雷浮潮也才回国,尚且没发展出多少枝叶来,手头也紧,瞄上了火车站的人流量,每天傍晚和一个朋友一起来这边的街头唱歌。
萧凭在候车大厅里窝了几天,某个晚上经过时和许多路人一样,停了停脚步。
他还能清楚地记得,他听到的雷浮潮唱的第一句歌词是:“晴雨难测,道路是脚步多。”
于是他就彻底停下来了,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会,发觉这个歌手好像相当喜欢伍佰的歌,什么“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什么“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什么“那里空气充满宁静,雪白明月照在大地”……
其实当中的大多数歌,萧凭不太熟悉,但听得出对方唱歌时的心境挺热忱的,有时小雨在飘,行人不买账,也会自得其乐地飙两句“朦胧的细雨有朦胧的美,酒再来一杯~”再收工。
此后歌手每天出现,他也每天溜达在附近默默地听,大约这么过了五六天,某一天歌手却忽然没有照常出现。
萧凭非常不甘心,掏遍浑身上下的钱,舍不得买一把雨伞,就硬冒着雨丝蹲在那两名歌手平时卖唱的地方左顾右盼,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瞥见他们来了,但分辨手上肩上的行头,今晚似乎是有正式的演出,不会在这里逗留了。
萧凭险些没气昏过去。
有正式演出归有正式演出,他们到底还是注意到他了。
当时他十五六岁,身高不算矮,但和大部分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一样,是能被一眼判断出年纪不大的。
“天哪,”于是这就是雷浮潮停下脚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你是下火车时钱包被偷了吗?”
……
“雷哥,”再回忆下去就太影响眼下的心情了,萧凭自己出声截断了思绪,晃晃可乐问雷浮潮,“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雷浮潮本来正望着玻璃外头,闻声将视线收回来在他身上转了一转,没回答。
萧凭便换了个问题:“在想什么?”
“你说呢?”雷浮潮反问他。
与同一个人在同样的天气下故地重游,想要不触景生情未免也太难了。
萧凭心里的惆怅登时一扫而空,飞快地蓄起了得意,得意直往脸上蹿。
雷浮潮没作声,既没揶揄他,也没打击他。
八点二十分,两人各自看了看表,一前一后地站起来走出快餐店,往火车站出口去。
撑伞的是雷浮潮,萧凭手上还端着尚未喝完的小半杯可乐,手掌发冰,走上一段路就不禁换了一只手,把原本握可乐的手插进了衣袋里。
走着走着,雷浮潮忽然脚下一缓,抽出左手向他扬了扬,说:“把手给我。”
第29章
风不大,雨丝也就不斜,空气很冷,但萧凭没那么怕冷。。
没有其他原因能让萧凭微微一僵了,但雷浮潮的确看出萧凭微微一僵。
他倒也没有忘记很快把手塞过来,表情像是怕下一秒雷浮潮就会反悔似的,眼睛直闪。
雷浮潮没有反悔的打算,握住萧凭的手导了导热气,往自己衣袋里一带,不紧不慢地提醒他:“对了,我中学青春期时没有特别喜欢过谁,但具体对待男朋友应该什么样子,我爸妈还是清楚的。”
这一点萧凭自然想过了,点点头回:“我知道。”
萧凭心里打了不少下算盘:就算目前只是演戏,留给雷家父母好印象对他而言依然十分重要。
他不仅要好好表现,最好还要把自己的人生规划、事业规划一并提及,争取最大分数。
尤其是,虽然雷浮潮显然有意瞒着雷家父母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但后者或多或少肯定是知道他身体有些小不痛快的,做父母的知道儿子身体不好,大概难免希望有人能好好照顾他,多多罩他。
——那么策略就是霸气路线了。
萧凭在心底为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雷浮潮还不知道他独自得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结论,沉吟一下,又开口说:“我妈的性格……”
“阿姨挺活泼的。”萧凭先诚心夸了一句。
雷浮潮便扫他一眼,哑然一笑,不讲下去了。
其实当天通电话的时候雷浮潮就意识到了微妙,他妈妈是一直口吻活力不假,但并非没听说过萧凭。
当年他对着自己的粉丝群都会忍不住不停提到萧凭,怎么可能对别人就一个字都不说?
每年定期的回老家探亲,雷浮潮是习惯一个人去的,萧凭的确没见过他的父母,但他们对萧凭可真是足够了解了。
甚至在中间他们闹翻,断了联络的年份里,雷妈妈还有主动问到:“咦?你最近怎么不说小萧的消息了?”后来见他的反应总是有点难过,才渐渐不提了。
两人各怀心思,并肩往出站口走,雷浮潮感到萧凭的手一点也不老实,挨着他的手在他衣袋里动个不停,一会拿指甲搔一搔他,一会捏一捏他的手指,一会用手指顺着他的手腕往小臂上爬。
萧凭的手回温一向特别快,这会已经重新暖意融融了,眼看出站口也已经近在咫尺了,雷浮潮干脆抽出手来转而搂住他的腰,把身体连伞一斜,黏到他肩膀上,一口气压平了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缝隙和冷风。…*………更新快,无防盗上。……*……
这下子萧凭呆住了,脚步明显地略微一慢。
“雷哥,”他艰难地提问,“你对男朋友就是这样吗?”
“差不多。”雷浮潮抬眼回答,“你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反悔是肯定不会反悔的,这辈子也不会反悔的。
萧凭只是突然间有点摄糖过度,毕竟这可是清醒状态下的雷浮潮,没烧糊涂,没醉断片,此时此刻做出的所有动作都是两个人会一起记得的。
但猛地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萧凭反而有点不敢胡来了。
雷浮潮算是逐渐摸透了,如今萧凭表面上一副花招特别多、特别主动的样子,实际上底子和从前相差不大,敢主动了,却还是“不敢被动”,尽管要糖要得很努力,当真给一点甜头他就僵了,并不是个无限度的进攻家。
比如眼下,可乐已经没了,萧凭还在面色从容地喝可乐。
萧凭没有咬吸管的习惯。
“换只手。”雷浮潮状若无意地提醒。
萧凭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杯子里早就只剩下冰块了,连忙扔掉杯子,搓搓手,掩饰性地撒娇:“雷哥,你有没有发现今天我有哪里不一样?”
雷浮潮当然发现了。
哪里有不发现的余地。
萧凭今晚穿着一件杏黄色保暖风衣,休闲鞋,戴了块腕表,小拇指上有只装饰尾戒,系一条黑围巾。
通身行头,几乎都是很久之前雷浮潮送给他的,只有那条黑围巾例外。
风衣价格不菲,买下它的时候,雷浮潮对萧凭还没动心,听说了一段关于萧凭的绯闻,人在片场外,差点信以为真,就给他准备了一套撩妹行头,风衣是其中的一件,结果没派上用场——或者说,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鞋子买得更早,买时两个人都以为这会是一件淘汰品。因为格外喜欢它的款式,萧凭还嚷嚷过即使未来尺码不合适了,也要把它留下收藏,没料到之后萧凭的身高还长了长,穿鞋的尺码再也没变过了。意外之喜。
手表也是名牌货,是萧凭十八岁生日的礼物,成年生日意义重大,雷浮潮豁出去了三部电影的片酬。
尾戒是萧凭直言索要的,那时萧凭拿到了影帝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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