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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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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奶要那房间钥匙干什么?”李月姐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的问。

“这几天,我和你阿爷收拾一下,搬去那里住,怎么?不舍的给?”李婆子没好气的道。

李婆子这话一说出口,东西屋皆惊。

“娘,这怎么可以,让这样让儿子如何自处?”李二回过神来大急的道,真这样他在柳洼就抬不起头来了。

“是啊,阿奶,阿爷,便是分了家,我们都是你们的子孙,哪有让你们去住茅屋,我们住祖屋的道理,你们就住我们西屋来吧,也正好管教管教我们这些小辈。”李月姐连忙道,难得的同二叔一致,墨易也应和着。

这都什么事儿。李月姐觉得事情的发展真是一地鸡毛。

“我意已决,你们谁也不要说了,东屋那边,我看着老二心里发堵。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到于你们西屋,人太多了。我嫌太吵,就这样了,今儿有镇老作证的。”李婆子道,却是毫不动摇。

李月姐还要再劝。

“你闭嘴,我便是死也不会去西屋住的。”李婆了打断李月姐的话,有些恶狠狠的道,在她的心里。若是去了西屋,那便是跟当年那个田温低头了,这西屋的子孙流的是姓田的血脉。

李月姐好一阵气滞,得,你爱住哪住哪。说着。便转身回屋,给自家阿奶拿钥匙去了。

“唉,你这不是在为难子孙们嘛,分家就分家了,你们两个是长辈,子孙都有赡养义务的,这个不会因为分家而改变,你不能不让子孙尽孝道吧。”一边镇老也劝着。

“不了,就这样。反正现在我们这把子老骨头还动得,等到动不得了,自是要他们侍候的。”李婆子道。

“唉,你这大妹子,就这犯拧的脾气,打小就这样。到如今老了也不改,算了,反正是你李家的事情,我也管不动。”镇老无奈的摇摇头,反正这是李家的家事,他也不管了,做好证人的本份,这便离开了,墨易相送着。

…………………………

事情就这样了,阿奶决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李月姐回到屋里,坐在那里生着闷气,不管怎么样,阿奶和阿爷这样,二叔一家没脸面,便是他们西屋这边,也要招惹闲话,何况,这次分家,他们西屋还是最大的受益者。

李月姐趴在炕桌上,盯着油灯,一脸郁郁。

“怎么,得了家产还不高兴?”一边田婆子坐在炕上打趣。

李月姐叹了口气,摇摇头。

“阿奶太没由来,大姐一片好心劝阿奶过来住,她倒好,说死也不来住,我稀罕她来啊,不来,我还省心了。”一边月娇耸着眉头,气哼哼的道。

墨易也沉了一张脸坐在一边,其他几个小的默默无语。

李月姐瞪了月娇一眼,虽然是心里话,但在长辈面前是不能这么说的,这丫头以后迟早要吃亏在这张嘴上。

“唉,你们这些个小辈没一个懂你阿奶阿爷的心思。”这时,田婆子感叹道。

“怎么说。”李月姐瞪大眼睛问。

“我问你们,这世上有没有不透风的墙?”田婆子问。

“自然是没有的。”李月姐道。

“这就是了,你们这次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走素娥那是胜在奇和巧上面,但那周家和查家都是柳洼的实权人物,手里掌握的资源无数,时间久了,焉能查不出珠丝马迹来?而今,周查两家因为互相的猜疑,在那里狗咬狗,刚才墨易说了,查巡检今晚就带了人查了周家的两个赌场,两家如今折腾的欢,可一但知道这事是你李家在背后捣鬼,那两家的怒火还不全往你李家头上发呀,到时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二叔,但你们也一样姓李,打断骨头连着筋,真到那时候,焉能不受牵连?”田婆子望着李月姐道。

李月姐点点头,这个情况她当然考虑到了,可没法子,姑母这回这事,不管她们是明着把人要回来,还是象现在这样暗暗的弄走,都是得罪周家和查家的,明的就是直接跟查家周家起冲突,自家哪里是对手?暗里的,就是象现在这样,先让查周两家狗咬狗,等到哪一天事露来,再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总之,怪只怪二叔福祸无门却自己招来,真是失心疯了。却还要连累到其他李姓人,真恼火却又无奈。

这时田婆子继续道:“你阿奶借着这次分家,一是补偿你们这一房,二也未尝没有防范于未然之意,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尽管你二叔可恨,可那终归是你阿奶的儿子,你阿奶阿爷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二叔他们出事吗?甚至还牵连到你们吗,所以,你阿奶干脆把事情闹大,一是给你二叔一个狠狠的教训,二来其实也是给你二叔他们留一条路,他们这一分家,又负气似的去住茅屋,你二叔就驮了一个不孝之名,但不孝总比没命好吧,这样,你二叔完全可以跟查巡检和周家交待了,毕竟到这份上,你二叔为了他们牺牲太大了,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再加上这查家要纳素娥这事是隔壁仓家传出来的,查巡检反而不好再怪你二叔了,他只能暗恨你姑和夏师傅,可你姑和夏师傅他又找不到,而你们,一门子的孤儿,显然不是个拿主意的,偏背后点子还硬,查巡检不会没来由的下手,于是查巡检便只能恨你阿爷阿奶坏他的好事,可你阿爷阿奶这时家产都分了,身无长物,两个老人住在茅屋里,查巡检便是要对付也没有趣味了,到那时他反而怕因此引起柳洼镇人的公忿,有所顾忌,反而不会轻易动手了。”

田婆子分析着李家两老的心思。最后总结道:“分家,住茅屋,好象是你阿奶的任性,为难你们子孙,可她这些行动,实实化解了这次由你二叔给李家招来的一次大危机,是在为你二叔善后啊,破家县令,灭门令尹,这巡检掌握着一地的武力,动起真格的来,威力不比一个县令差的,所以我说你阿奶用心良苦呢。”

田婆子说着,便想起自家败亡的情形,可不就在一个县令手上。结果弄到如今,尚新人不能团聚。想着,便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伤感的回屋休息了。

李月姐仍默默坐着,阿爷阿奶这样,却是把整件事一力担下了,虽然有些担心,但阿奶不会听自己的,也只得以后多跑跑那边,照应点吧。

话说回来,阿爷阿奶住那茅屋也好,那茅屋当初盖的时候,就考虑到以后水灾的事情,找算到时一家还能再那里躲灾的,所以,用料什么的都还可以的,那王氏兄弟做活也实在,地基还拌了糯米水,很牢固,那处在山上,地势高,再过个两年多,柳洼真发了大水,那处反而是安全的。

就这样吧,至于二叔,虽然大的灾阿爷阿奶驮下来,但这次分家也着着实实从他们身上剐了几刀肉下来,又驮了一个不孝之名,这一段时间会很难受的。李月姐巴不得他越难受越好,这样才能记住教训。

第八十六章 于子期回来了

“这太过份了,太过份了,我们辛辛苦苦的侍候了他们十几年,如今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那大房这么些年,什么也没做,便白得了一半的家产,这还有没有公理了,这两老定是看大房那边墨易有出息了,便捧高踩低啊,不行,不能这么算了……”回到屋里,方氏就坐在那里气哼哼的道。

一边李二揉着头,外面天已经有些光,他们这一晚都没睡。再加上之前头上被李婆子砸了一个大包,这会儿正一抽一抽似的痛,那脑子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鞋子也不脱,就直接倒在了床上,却也没有睡去,两眼盯着顶上的青花帐子,想着事情。

方氏好一会儿不见李二接话,便用手推他:“喂,你倒是拿个章程啊?”

“拿什么章程?”李二皱着眉头。有一件事情他一直还没想清。

“自然是怎么把那一半的家产拿回来了啊,还有,那两间房子我可是不搬的,我倒看看大房那边的人敢不敢叫我搬。”方氏拍着床厅道。

“等一下,我出去一下。”这时,李二猛的坐了起来,好似没听到方氏说的话,脸色阴晴的变化着,就朝外冲,他算是终于想明白了。

他之前一直就在想着今天到底是谁来接走了素娥,本来,素娥失踪了,以娘的性子,今儿个晚上哪有心思来整分家的事情,定是急慌慌的找了。可如今,从他们回到家,爹娘就已经把分家的事情安排好了,然后一步一步的进行,却只字未提找素娥的事情,这个情况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爹娘知道素娥在哪里,所以不急,这也就证明了,今天来接走素娥的人定然是爹娘请的人。

不行。他得去跟周家和查家说清楚。只是,李二脑海里一个念头一转,那脚步又停了下来。

“当家的,都一晚没睡,你去哪里啊?找素娥也不急在这一时啊。”方氏看着李二冲出去,连忙追去,没成下李二又猛的停在了门口。方氏一头一脸撞在他的背上,鼻子撞的又酸又痛。

而李二这时又转身回屋。

一想到可能是爹娘接走素娥的,李二的第一个念头是赶紧着去跟周家和查家说清楚,可随后一想,又不对了,事到如今,爹娘是决对不可能把素娥交出来的。那他去说。又不交出素娥,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把所有的错往自个儿身上揽了。

而今日,周家和查家那凉薄的行事风格也让他的心一阵发寒呢,这时,他心里也隐隐觉得,自己这回这事做的不对,无端端的去招惹查巡检。万一他要是认定是自己坑他,那查巡检还不往死里整自己呀。

想到这时,李二觉得,李素娥是让自家爹娘接走的事就越发不能说了。

再想素娥,便也有些愧疚,算了,素娥的事,就到此为止了,相信爹娘会安排好,他就不必节外生枝了,肚子里明白就成。

反正他是实实在在的把素娥送进了周家,素娥是在周家出事的,查巡检和周家都怪不到他头上,再加上如今爹娘这么一大闹分家,他得了一个不孝的罪名,绝裂到这般程度,便是以后,查家周家查出是自家爹娘将素娥接走的,那也怪不到他头上了。

忽然,这时,李二有些明白为什么爹娘狠心一定要分家,还住到山上去的原因了,除是确实是气自己之外,怕也有维护自己的意思。

想到这些,李二心里就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

“你怎么了?”方氏看李二怔怔的坐在那里,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了,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两间房子,咱们明日就自己搬出来吧。”李二道。

“那怎么行?”方氏不干。

“我决定了,不要多说,别忘了如今我还是在墨易手下做事呢。”李二道,素娥失踪了,那原先查巡检答应的钱娘管事肯定泡汤了,他还得继续干他的巡河总甲。

一听李二说这个,方氏再不甘心也没法子的,如今可不比之前了,码头上的竹篾作坊他们只占三成,田地也去了一半,这收入直接缩水,今后使不得要节衣缩食了,当家的那巡河总甲的位置就显的十分的重要了。

想着如今,还要看墨易那小子的脸色,方氏直觉得真是气死人了。

随后两人就休息了,接下来几天,李家东屋西屋就开始交割。

没几天,李家的事又传的沸沸扬扬的。

麦场老李家又出事了,李二想攀查巡检的高枝,想把李素娥送给查巡检做妾,被李素娥知道,半路的逃了,如今不知躲在哪里,李家老两口一怒之下,便跟李二两口子分家了,

然后老俩口独身搬到了山上的茅屋去住,让镇上的人唏嘘不已。

不过也有人津津乐道着,这一回分家,李家大房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了,原来和四间祖屋变成了六间,外带半块宅基地,还有几亩良田和山地,不过,也因为这样,镇上也不免传些李家大房的闲言。

说李家大房既然分了财产,那就应该养老,怎么能让老俩口住山上去呢?

“你们懂啥?当初李婆子跟李大闹的多僵啊,如今就算是分了财产给老大一房,以李婆子那要强,别扭的性子,怎么可能去跟大房的人住一起,她抹不下那张脸,我听镇老说了,当日是大房那边是极力要求李家两老住的,可李婆子发了狠,说宁死也不住,再说了,那山上的茅屋还不是李月姐一手置办的啊,如今那李月姐又起早摸黑,日日上山侍候,还有什么话说。”那成衣铺的姚娘子道。

“倒也是。便是那李二两口子也隔三岔五的上山,只是李婆子却一直没给他俩个好脸色。”边上又有人道。

“那当然了,不孝的名声倒底不好听,他们要不这么做,那岂不更落到别人嘴里说道了,如今有这样子,知道悔改了,镇上人也不好说太狠了。”郑屠娘子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道。

“不过说起来啊,做李婆子的子女也挺难哪,那婆子脾性怪异。又特别固执,还要强,挺难为人的。”一边花媒婆道,虽然她上回因着自家外甥来落户的问题,跟李婆子合演了一场戏,揭了是贾五郎身体有毛病的事情,但她跟李婆子的梁子还是在的。这会儿自然不遗余力的打击李婆子。

“可不是。”一众八卦人群点头。

总之李婆子难为人是全镇公认的。

而对于李素娥的下落,也是众说纷纭,再加上人家发现日日在码头上做活的李家竹篾坊的大师傅也不见了,最后一致的说法居然是说李素娥跟夏水生一起走了。

而面对闲言,李家东屋西屋倒是一致,什么话也不说不解释,低调的按步就搬的生活。过日子。一段时间过后,闲言就渐渐的散了。

转眼,春暖花开。又到了三年一度的大比之期。柳洼的房市又空间火爆了起来,只是李家今年却没房子出租,也不需靠那点房租过活了,豆腐的生意再一步扩大,便是京里的一些酒楼,也有慕名来订香干子。卤干子等,李月姐在田婆子的指导下,又开发了茶干,虾仁香干等十几种口味的豆腐干,据京里的酒楼反应,这些香干子很受欢迎,一些文士,更是喜欢用这种卤香干佐茶吃,一来二去的,居然成了一种时尚。

如今,李记香干系列在京里那也是小有名气了。

晌午,杨东城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带着墨易在李月姐的豆腐摊上喝茶,刚刚采的毛尖子,冲的茶清香剔透,再配上一两块高汤卤的豆干子,压的很板结的那种,一清香,一浓鲜,那清的更显清,浓鲜的更见浓鲜,那滋味倒是回味无穷。

“嗯,这种豆干子有嚼头,难怪大受欢迎。”杨东城有滋有味的吃着道。

“杨先生,听说你不打算参加会试了?”李月姐坐在一边问,她是昨天听墨易说的。

“没法子,自家知自家的事情,我可没子期那个才情,更何况这一年来我天天琢磨着河道上的生意经,书本那东西丢了不少了,反正举子的功名已经恢复,我就不参加进士科了,直接走举荐这一道,也是不错的,就不去讨那个苦吃了,你不知道,贡院三天,能将人活活剐掉一层皮。”杨东城爽朗的笑道。

李月发且听杨东城说的有趣,便抿嘴笑了起来,这样的苦,便是一般的人想受也受不了的。

“这是杨先生性子豁达。”李月姐赞了一句道,会试这一关是天下举子都想过的独木桥,许多人便是明知自己考不过,那也要挤挤才甘心,不是什么人都能象杨东城这样取舍自如的。

不过,杨东城的情况,李月姐也听墨易分析过,这参加会试,能不能考中那是个未知道,但杨东城现在是河工所管事,如果于子期去参加会试的话,那么杨东城就是河工所的第一人了,抄关已经建好,如今河工所和抄关合而为一,以后杨东城就是抄关关长,是正而八经的户部入品吏员,三年一届后,再升一级就可以补一些小县的缺了,那便是一方父母,又或是中县的县丞等,一个一般的进士也就这样。甚至有的还要当好几年的候补,又哪象杨东城现在这样,实实在在的肥缺在手。

“别先生先生叫的,早跟你说了,叫一声杨大哥,反正迟早是要叫的。”杨东城有些打趣的道。言下之意,自然是暗指李月姐和于子期的关系了。

李月姐不由的脸一红,杨东城若是不打趣,她叫一声大哥无所谓,他这一打趣,李月姐反而叫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一个差役急匆匆过来:“杨大人,前面郑家的船队传话来了,于大人马上就到。”

“哈,这人是不经念叨的,走走走,墨易,跟我一起去码头接人。”杨东城高兴的道,拉着墨易就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月姐竟也有一些微微的紧张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于夫人

说起来,李月姐对于子期的心思一直是很淡定,自家知道自家的事情,父母双亡,一个人带着弟妹们讨生活,不免的常常抛头露面,这便是在柳洼,也让一些正经人家望而却步,又何况是江淮大家出身的于家,虽然这一代已是清贫的读书人家,但倒底是书香门弟,极讲规矩,自己这样的出身怕是进不了于家的门的。

这点,李月姐心里门清着,所以,一直以来,李月姐都不作什么想法的。

可随着许多事态的发展,又逼的李月姐不得不去想。

当日,李月姐自干河渠里救了于子期,镇上的人大多都看到了,两人可算是有了某种意义的的‘肌肤之亲’,这事情要是发生在江滩那边,若是最后男方不娶女方进门,那女方只能绞了头发做姑子,甚到更激烈一点的自尽以证清白的都有,而北地的规矩虽然没有南方那么重,但这也是有损女儿家名节的事情,总之要落到别人嘴里说闲话的。

所以,镇上的人,包括自家阿奶,还有田婆子,甚至墨易等都认为李月姐该嫁于子期。当然,重生一世的李月姐,虽然仍活在这个框框中,但有些事情却在生死存亡之间看透,她不会因为别人认为该嫁就认为自己该嫁,但话又说回来,如今,她的亲事是不能再拖了,两个妹妹都十三岁了,正是择人订亲的年幻了,而如果她这个大姐再不解决的话,那势必就要拖累她们俩个了,而这显然不是李月姐愿意看到的。

在这两者相关的情况下,李月姐就不得不再慎重考虑于子期,女人嘛,再怎么理智的女人,对于未来的夫婿那总是有着诸多的幻想,而于子期在柳洼这地言,实在算得佳婿二字。若不是因为李月姐先救了他在前,再加上他长辈不在这里,要不然,那门坎都要被媒婆给踩破了。

再加上于子期离开时那一句‘等我’。李月姐的心也不由的起了涟漪。

天下,哪个女人不怀春?又何况于子期这种温文男子。

可是现在,她面临的要闯于母这一关了,她可以想象的到,于母这一关绝对不好过的,再加上前世,她嫁入周家。五个年头,近四年的幽禁,让她深深偿到了那种不能把握自己命运的无奈。

虽然,李月姐可以肯定,她如果嫁入于家,不可能再被幽禁,但江滩那边的规矩她打听过,那对于女子来说。就是一个深深的桎梏,不亚于被幽禁,李月姐的心中不能不忐忑。

这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

所以,这会儿,李月姐便有些焦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

“大姐,你绕的我头晕,放心,你可是救了于先生的命的,那于先生还偷偷的送你面脂,还让你等他,你还担心啥,等着于家的婚书吧。”月娇儿坐在豆腐坊的柜台里。两只脚晃当着。

“坐没坐相。”李月姐横了她一眼。便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

“得,我不跟你说,你这时候啊,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月娇儿冲着李月姐做了个鬼脸道。李月姐被她这一逗,倒也扯着脸皮笑了一下。

“大姐,别担心。”这时。月娥在自家大姐身边坐下,转过脸,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月姐,一字一句的道。那静静的眼神里竟好似已经明白了李月姐的内心似的。

“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李月姐问,这个妹子总是静静的,说起来,相比月娇,月娥总是不引人注意,但这丫头却最能看透她的心思。

“阿爷常说,那地里自己不会长出粮食,但只要人付出一份汗水,便有一份收获,镇上人都说了,大姐如果嫁了人,定是最好的家主婆,区区于家,又何必怕它。”月娥咪着眼睛点点头道,她说话语述慢,这长长的一段,说了好一会儿。

月娥这话其实说的有些乱,若是不常跟她相处的人往往听不明白她倒底说的是啥意思,但李月姐显然是明白自家妹子的,月娥这话其实是在劝她,只要努力,把握好自己,一切都不是问题。同时也是告诉她,不要看轻自己,她是所有人眼中最好的家主婆。

柳洼镇人找媳妇都以能不能当好家主婆这个来衡量好坏的,最好的家主婆,自然是最好的媳妇儿了。

想着,李月姐不由的揉了揉月娥的头发,这丫头别看不啃声不啃气的,实实却是一朵解语花。

区区于家,又何必怕它,李月姐倒是被自家妹子这句话给说出豪气来了,是啊,前世,沉寂几年,愣是活活的磨了她的性子,也看透了,想透了一些世情,重生以来,她便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如今,家里兄弟姐妹齐心,好不容易打出了李家大房这般的光景,那日子比上不足,却也比下有余,如今镇里哪一个敢小瞧他们姐妹几个?

这不都是靠她自己的努力,要相信自己,想到这里,李月姐嘴角一翘便笑开了,那手暗暗的握成拳头,不管嫁人还是不嫁人,又或者嫁入于家或别家,她总是她,只要自己努力,又何怕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至于跟于子期,有缘有份自会在一起,有缘无份便各走各路,天高地阔,自己总是要往前走的。

至此,前世因周家而产生的心结,以及对于母的一点纠结这时彻底放开了。李月姐整个人一阵轻松。便同月娥说笑了起来。

“我家月娥心灵手巧,是十里八乡都盯着的姑娘了,前些日子,郑屠娘子跟我说了,想让你说给她家的铁柱做媳妇,月娥怎么看?”

“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那郑铁柱就一榆木疙瘩,居然想娶咱家这月宫中的嫦娥,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不行,我得好好秤量秤量他,看他有没有那三分三的本事。”月娇耳朵贼灵,听到一点音。便噌了过来,叉着腰,一幅为自家三姐把关的样子。

“大姐,月娇。别胡说,我还早,这说大姐的事情,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你们就取笑我,我回屋捡豆子去了。”月娥叫两人说的一脸子通红。一扭身跑屋里去了。倒是难得一口气飞快的说出这一串子话来。

看着她的背影,李月姐摇摇,这丫头这么容易害羞。也不知她对铁柱倒底什么看法,那郑屠娘子可就等着她这边订下,就好给铁柱说月娥呢,李月姐想着,哪天还得正儿巴经的探探月娥的心思。

事关妹子们的终身,马虎不得,得她们自己真心喜欢的。

想着,转过脸又看着月娇坐在那里发愣。那脸上的表情又是皱眉,又是龇牙的,这丫头在干啥呢?

“月娇我来秤猪了。”这时。铁柱扛着一杆大称,一手提着铁疙瘩似的秤砣,这一年这小子也长高了不高,十六岁的小子,再加上他们郑家一脉相承的高个儿,这会儿看着倒是个正经的汉子了。

他边上还跟着几个拿着竹棍的汉子,那一头猪可不是一个人能侍弄的起来的,那秤还得由人抬着。

李月姐这才醒起家的两头大黑猪养了快一年了,如今终于可以出栏了,月娇儿本就常常为郑家找猪。这会儿自家的猪出栏,那更不能说了,早就跟郑家人说好了,卖一头半给郑家,另外半头,阿爷阿奶那里送一点。嗯,二叔那边也送一点吧,虽然李月姐很气二叔这回做的这事情,但那自家阿爷阿奶出面,他们毕竟是小辈,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另外就是请大家吃杀猪饭,杀猪饭,这本是过年边最热闹的饭局,现在虽然不是年边,但杀头猪也是要弄上一场的,也是联络镇里人感情的机会。

更何况,自阿爹死后,李月姐重生拼搏生活,但这里面也离不开镇里一些热心人的帮助,郑家,姚裁缝家,元掌柜家以及左邻右舍的。李月姐家更该请大家吃上一顿感谢一翻。

“呗,你这铁柱子,说好了昨天来秤的,昨天没来,今天我却不耐烦了,这猪还在家里养一段时间再说。”月娇儿这会儿却坐在那里没动,摆摆手,不理会郑铁柱。

“喂喂喂,我说月娇,你傻了呀,你家这猪这时候出栏正好,再养的话可要掉膘了,到那时损失的可是银子,你啥时候跟银子过不去了。”郑铁柱显然极其熟悉月娇的性子,抓耳挠腮的道。

“你才傻呢,我现在就跟银子过不去了,你咋嘀。”月娇儿拧脾气犯了,瞪了郑铁柱一眼,就转身进屋了。

“李家阿姐,你看你看……”铁柱没法了,转过脸冲着李月姐道,一脸的憋屈啊,他实在不知自己又哪里招惹了月娇这姑奶奶。

“没事,走,我带你进去。”李月姐摇摇头道,月娇儿今天也不知发哪们子的颠了。

几人说着,便要进屋去抓猪。

就在这时,远远的一群人过来,当先的便是于子期和杨东城,两人扶着中间一位中年夫人,那夫人很瘦,脸上还有一丝疲倦的苍白,再加上一丝尚未消退的病容。

“大姐,于夫人来看你了。”这时,墨易先走了过来道。

李月姐听的一愣,这于夫人刚下船,人这般疲倦,不思着先回住处休息,却要先来看自己,这是干什么?

“娘,这位姑娘便是李家长女李月姐。”这时,于子期已经扶着于夫人到了李月姐跟前,先指着李月姐跟自家娘亲介绍道,然后又转过脸冲着李月姐道:“李姑娘,这位是我娘,于罗氏。”

“见过于夫人。”李月姐连忙做了个福礼。然后连忙请于夫人和于子期等人进屋坐下,叫了月娥上茶,一边月娇嘟着嘴领了铁柱等人进后院抓猪。

“别多礼,我看看,果然是娟秀大气的一个姑娘,期儿这一回家,这一路来,可没少提你,重情重义,难得难得啊。”那于夫人一坐下,就拉着李月姐的手聊着,随后又站了起来,朝着李月姐深深一福。

李月姐吓了一跳,那屁股上跟着了火似的跳起来躲开,又用两手侧扶着拉起于夫人:“夫人,你这是干嘛,这是要折杀月姐儿吗?”

“你当得啊,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守寡,一个人拉扯着期儿这般的大,他就是我的命根子呀,你救了他的命,就是救了妇人我的命,这一个礼你如何当不得。”于夫人含着泪道。一手紧紧的握着李月姐的手。

“夫人,那不过是恰缝其会,当时但凡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伸手的,真不算什么。”李月姐道。

“行了,不说这些,来,我和期儿在江淮那边给你挑的点礼物,你看看。”这时于夫人又道,随后,便看到一对中年管家夫妻捧着一个个礼物盒子上来,都是一些江淮特色的东西,从墨易等人用的,徽墨,歙砚,还有书籍,价值不低啊,再到女儿家用的各种饰品,都极尽精致之能事,看得人一阵子眼亮。

“夫人,这如何使得,太贵重。”李月姐连忙推辞,这个礼太重了。

“如何使不得,难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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