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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唯卿-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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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过几日就要离京了,在走之前,想将京中的铁卫检验一番,若是皇上能亲自前往巡视,士气必定大增,皇上意下如何?”

铁卫?武后治下的铁军么?白韶卿兴致大增,却依旧装傻:“巡视?”

柳承源嘴角带笑,耐心解释:“就是臣陪着皇上去见一些兵,好玩着呢。”

“好呀,我们走吧。”皇帝看样子很是高兴,立刻起身,抬脚就要往外走,柳承源大手一挥,已经一把将他拉住,笑道:“不是现在呀皇上,明天,明天臣来接您,”白韶卿转过头,对着这张大脸一脸天真地点头微笑,可心里却忽然微微发冷,因为靠的太近,她忽然自柳承源的眼中看到一股杀气。

这人,要杀她!不,这人要杀的是月重锦,不,他是要谋反!

白韶卿一个激淋,逼地自己冷静下来,欢快地叫嚷道:“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明天你一定要来接我。”

柳承源依旧没放开她手,只是笑道:“就怕柱国公他们不乐意让皇上去玩。”

“那怎么办?我要去呀。”白韶卿瞪着眼睛。

“臣带皇上悄悄出去?好么?”柳承源靠近一些,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些许微光。

“好的好的。”白韶卿用力点头,感觉他的视线还在自己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才收回手去,告退离开。

她呆呆看着他的背景在眼前消失,才慢慢挪回原位,这么会功夫,身上竟出了一身冷汗,浸的她地心,又湿又冷。

柳承源!兵部尚书,一等勇国候,他居然,要反!

这人和月林不同,月林无勇无谋,不过是一个享惯了荣华富贵地公子哥,虚荣心受到一时的挑唆才会糊涂行事。

可是柳承源不同,他长年征战,必定心思细密,布控防范对他而言,是像吃饭睡觉一样的小事,而更为致命的,是他有兵!他既然要反,必定不是独自来京的,想必此时此刻,他的军队已经渐渐逼近京城,只等他一声号令了。而据白韶卿目前所知的,柳承源守在月纪交界之处,因为秦攻月国,六次借纪,因此这个位置的防护比月楚边界强,足有十二万人。不过柳承源应该不会将队伍连根拔起,他想自己做皇帝,也要做好防秦的措施,就算他只带一半兵力回京,那也是六万。

白韶卿沉沉坐着,努力回想平日听到看到的点滴,护卫京畿的有御前护卫加上御林军大约一万三千人,九门提督叶坤有二万人。叶坤不是外戚,他的人能为月王尽忠,却也一样能为柳承源所用,此时此刻,真正能够一心在自己这边的,只怕只有御林军和这帮外戚,柳承源要带自己悄悄出宫,就是防着御林军,由此可见御林军暂时还在自己这边,而月重锦一倒,那些外戚的地位也会随之土崩瓦解,因此他们也是自己人。

再想,楚月交界的守将董成林有七万兵马,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若从周边州郡调派,一是极可能打草惊蛇,此时此刻唯一的空隙,就是柳承源认为月重锦不但失了记忆还变成了呆傻之人,这是绝不能让他发现的秘密。其二,柳承源要反,大军压界,从南过来的一路州郡却丝毫动静也没传出,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柳承源已经买通了此条路径上的官员,也就是说,月国的半壁江山,已尽落他手!

可是此时此刻怎么才能悄悄通知出去呢?通知谁?柱国公还是谦相?这两个都是文臣,且不说他们对柳承源深信不疑,就算他们相信了,难道拉出家将护院来打不成?不行。白韶卿皱紧眉头,将这个想法按捺下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柳承源的话来,铁卫!对呀,京中还有八千铁卫,这些人不归御林军管,他们驻扎在城西,单立大营,占着京城五分之一的位置。铁军守京,是自慧后以来一直坚持地驻守大军,尽管这近一万人住在京城,时有争议,可是十数年来,从未允许铁军外置。

只不过,白韶卿也同时想到,月重锦并不重视他们,这些年恐怕也有过不少摩擦隔阂,而且柳承源邀请自己参加铁军的巡视,极有可能铁军已经归其所有。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引得她一阵心悸,可转念又稍为平复。柳承源长年驻守在外,而铁军在京,柳承源的大军保卫边界,铁军却是护京,算得上各施其职。虽然柳承源带兵入京,肯定和铁卫有过交待,但这只队伍也可能因同样的问题而被他忽略,铁军不受月王重视,这些年无所事事,滋生不满。那柳承源会不会因此略为忽略他们的存在,等他大军压界时,铁军自己也势随风转,偏向他好武战勇的一边呢?

白韶卿双手不由自地握紧拳头,此时此刻,别无他路了,定要以身涉险,去铁军探个虚实,如果铁军和柳承源已经达成共识,那么月京难守,她就要想办法带月重锦离开,图谋再举,如果铁军是站在月重锦这一边的,这一战,或许还有四分机会!

攘外必先安内!

主意拿定,白韶卿也就定下神来,立刻转身朝后宫走去,她要去找小富子,将此事告之,此时此刻,李富,已经是唯一能为她分担的人了。

………1………

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23 试探

第二日早朝,白韶卿就格外留意柳承源,并不时地装出难耐地表情看着他,挤眉弄眼地极尽傻态,柳承源目光扫到,总是微笑摇头,白韶卿这才不得不安静下来,却嘟起了嘴,一脸不满。

好不容易早朝散了,白韶卿立刻往侧殿里跑,等的着急,一直在殿里走来走去,隔了好一会,才见柳承源慢慢踱来,她迎上去一拉他手“我们走吧。”

柳承源笑道:“这样出去是不行的。”说罢伸手唤过一个太监来,那个笑咪咪地太监捧着托盘,盘里是一身太监服饰,白韶卿又瞪着眼,等柳承源再三解释了,这才去换好衣服,和那个小太监一起一路跟在他后面,穿过几道宫门,一路上柳承源都是客气地跟过往御林军打招呼,虽热络却也都是些表面功夫,白韶卿暗暗留神,没发现什么御林军和他有眼神交流,心里又安了一些。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一旁早有一顶蓝轿子候着了,柳承源扶了她上去,低声道:“皇上,咱们这就去玩了,一路上可不能掀帘子,省得让人瞧见了。”白韶卿用力点头,柳承源便在一旁骑马,徐徐跟着轿子往前。

轿子一路向西,果然是朝铁卫营地去的,白韶卿微微勾开一侧的轿帘,露出双眼睛东张西望,柳承源转头看到他那模样,也就是笑笑,并不阻拦。

轿子行了一会,人流渐渐稀少,一侧的房舍后渐渐可见清晰地城墙,原来铁卫所在,是在京城之内再建起的一座围墙内,围着这围墙而立的已经难见民居,几乎全是酒肆客栈,白韶卿正打量着,便觉轿子停了下来,柳承源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道:“皇上,累了么?咱们先坐会歇歇,等会再进去吧。”

白韶卿自无异议,任他带着走出轿子,朝新奇的目光不时地朝四周打量,柳承源则引着他往楼上去,进入一间雅座,店家很快就端了酒食上来,柳承源笑道:“皇上平日都在宫里,恐怕没怎么尝过这些民间的野味吧,来,这个不错。试一试吧。”白韶卿就顺手夹起他递过来的兔肉,一边嚼一边点头,柳承源说着又不停给他布菜,二人正在这里吃着,忽然有人一掀帘子进来,看到柳承源,立刻叫道:“柳将军!”这人脸上惊喜,眼睛却朝着白韶卿一瞟,随之又转向柳承源,白韶卿顾自大嚼,转开头去,正好看到柳承源朝那人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随即便听屋外那人叫道:“你们猜猜我瞧见谁了?”声音着实响亮。“是柳将军呀。”

“真的?”好几个惊喜声一突而响起,很快就靠近过来,又有人道:“别去打扰了,咱们吃咱们的吧,何必去吵人家。”

柳承源这时不出屋去,便听他朗声笑道:“原来是各位同僚,相请不如偶遇,给柳某两分薄面一起聚聚可好?”外面的人又推搡客气了片刻,帘子掀开,这才陆续走进四个人来。

当先一人个子瘦削,一双长眉,右眼下有颗黑痣,白韶卿认得他的声音,就是和柳承源打眼色的那位。跟进来的另外三人一个身宽体胖,一个则是瘦高个子,另一人较为文弱,留着一撮胡须,却都是一样打扮。黑色地粗棉布袍子,外加棕红色地短甲,腰系黑色苏络,足蹬黑色短靴。三人都是脸色微红,已经喝了些酒了,特别是瘦高个子,眼神都有些迷离。对着柳承源笑道:“柳将军回京来啦!多年不见,柳将军愈发的英武啦。怎么样?今日和小弟比试比试怎样?”

他身边那个身宽体胖的一把拉住他,笑道:“这小子又灌多了马尿,在这发酒疯呢,柳将军你没在意。”

柳承源还没说话,那个瘦子却叫道:“柳承源!当年你也是从铁军里出去的,如今混的风光了,怎么……回来笑话我们么?”

柳承源笑道:“杜兄还是老模样,酒量不行呀。”

那边几人也笑道:“是呀是呀,这小子喝醉了,我们还是告辞了吧。”引他们进来的那人却不依的,伸手一个个拉到座位上“这么难得遇见了,大伙儿再聚一聚吧。”那瘦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任由身边两人怎么拉也不走了,那两人无法,只得抱拳朝柳承源笑笑,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二人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看向白韶卿,白韶卿不管他们演什么戏码,只专心地盯着自己盘里的一块猪骨,又是啃又是允手指,忙的不亦乐乎。

一旁那个文弱的人道:“这位是……”

白韶卿正竖起耳朵想听柳承源怎么介绍自己,却听砰地一声,整个桌子都震了一震,原来是那个喝醉酒的瘦个子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柳承源道:“柳承源!你说,当年在铁卫,你打的过老五吗?”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个身宽体胖的人,又指自己“你打的过我杜平川吗?”

柳承源笑道:“杜兄一身好武艺,杨五哥也是身怀绝技,柳某从来都是敬佩的。”

杜平川又是一拍桌子“你倒认的快啦!啊!那凭什么你如今就是个……啊……一等公,大将军……我们就得呆在这铁……笼子里,半生不活的干耗……我……”他还要说,一边那杨五哥却一把捂住他嘴,道:“这小子不行了,省得他丢人,我还是把他扛走吧。”转头对身边文弱男子道:“田青,你陪着将军大人喝几盅,我先送这疯子走。”

柳承源却在这时长叹一声,道:“兄弟们的苦处,我又哪里不知道呢。兄弟们空有一身武艺抱负,却是无处施展,柳某感同身受,也确实为兄弟们可惜呀。”

杨五听他这么说倒是停了下来,瞧他一眼,一边田青却道:“柳将军您快别了,杜平川你是知道他的,发起酒疯来不认人,你就是顺着他他也是个没完没了的。这些混话,柳将军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兄弟三人平平安安地呆着吃闲食,将军在外为国出生入死,他竟这么不知好,回去我们哥几个可得好好给他一顿肥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柳承源却道:“田兄弟这话太见外了。咱们在一起少说也有五个年头了,如今我虽戎边在外,可也都瞧着京里的动静,铁军……唉,实在是受了委曲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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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挑唆

他目光中露出惋惜之极地神色,朝三人环视,道:“当年慧后创建铁军时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那日的艳阳分外红,万旗飘动,万人高呼的场景……每回想起,都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说着他的眼睛果然也是微微一红。

白韶卿吮着手指看他,眼角带去,另三人都是受他所染,眼睛一垂,只有田青始终目光静凝,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是呀,慧后实在是千古奇女子,能为她出力,是我等今生最大的荣幸,能身为铁卫一员,亦是如此。”

柳承源却摇头叹息道:“只可惜如今……”说着话,忽然转身朝白韶卿跪下,桌边那四人看他这样,都惊的一动不动,只听他道:“皇上,老臣求皇上重建铁军。”

这话一出,那四人顿时呆了,就连原先喝醉酒的杜平川都瞪大了眼睛抬头直视,好一会,才慢慢跪下。

白韶卿也没料到会有此事,原先还防着他要暗算自己,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有什么动作表示,只能呆呆看着这些人,嘴边手上还都是油渍。

一旁柳承源叹了口气,起身拿出帕子来为她轻轻擦拭,那几人也都是呆呆看着,全是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听柳承源道:“臣今日冒死带着皇上出来,就是为了想让皇上亲眼看看,这些曾经随着慧后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如今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皇上万万不可被那帮老臣迷惑,铁军决不可解散呀,皇上!”

“什么?皇上要解散铁军?”杨五第一个跳了起来。

柳承源点了点头“近日朝中商议的头件大事就是这个,朝中大臣们都认为铁卫留在京里,扰民惹事,耗资过巨……”

猛听得砰的一声,桌上的碗碗碟碟都跳了起来,白韶卿呆呆看着对面的杜平川,他此时已经倒竖双眉,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他跪在地上,朝她挪着爬过来“皇上,你千万不要听人瞎说……我们铁军……我们铁军可是当年慧后最信任的人……”

杨五也道:“是呀,皇上,铁军八千热血男儿,决不能散呀。”

一边田青也急道:“皇上,铁军是慧后心血所成,咱们每个进营的弟兄都是立了血誓,要保您的安危,那些想解散铁军的人实在是……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呀皇上。解释铁军,实则是解散了月军之根本呀。”

柳承源也道:“是呀,铁军决不可散。铁军一散,军心便散了呀皇上。”他面对着白韶卿,虽然说着恳求的话,眼中却分明还有笑意,白韶卿迷茫地从他们一个个脸上看过去,轻轻伸手出去,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我……朕想回宫去了。”说着又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月王生病的事,虽然隐有耳闻,可是这毕竟是有碍皇家脸面的事,民间自然不知详情,铁卫这些年与月重锦有隔阂,已经等同闲置,所以更是消息闭塞。此时见到柳承源带着皇帝出现在面前,杨五几人还真以为是柳承源心念旧部下,想为他们求事。因而一听这少年原来就是皇帝后,立刻便将心事全盘托出,想得到他的认同,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幅表情,这皇帝,竟是傻的?

尤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三人呆呆看着白韶卿,都是一言不发。当年月重锦登基大典上,铁军都是守在远处,只远远看过一眼,转眼多年过去,自然不识得也不奇怪,可却没有听说皇帝竟是个傻子。

柳承源自然也不说破,只在一旁忠心地劝说着,不过此时此刻,那三人都已经悄无声息,只有他一人尚在说话,因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更为刺耳,三人面对这样的皇帝,都是心如死灰,彼此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伤恸失望。

白韶卿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她即不可能反驳柳承源也不能忽然变的聪明起来,只是经此一事,她的心倒又安定了些,那就是眼前这三人既然会被柳承源看中,想必这三人都是铁军中的重要人物,再一个,就是他们和柳承源,并非一条心。

这就够了。

她正暗自思忖着,右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剧痛来的如此突然,她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可习武人的体质却清楚知道,是有人狠狠拧了她一下,手劲极大,只怕半边腿都要肿了,她愣了一愣,立刻张嘴大哭,眼泪滚滚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

眼角瞥去,左腿边一只手收了回去,正是柳承源。白韶卿正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作时,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让人踢开,柱国公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奔了进来,看到眼前情形,更是脸色铁青“你们在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朝白韶卿走来,伸手就将她缆在身后。

跪了一地的人,哇哇大哭的皇帝,这一切都让柱国公怒火中烧。“你们这些铁军狼子野心,想谋害皇上么?”

杜平川本来就酒气难捺,此时看到平生最不对盘地柱国公又色厉内荏地说话,顿时也怒了:“究竟是谁狼子野心,瞒着天下人立一个傻子作皇帝!你们究竟是什么用心!”

此言一出,举座皆静!

柱国公脸色发紫,气的全身发抖,大吼道:“将他……押入死牢!”“大人”“皇上!”一边几人同时开口,却也都只是叫了一声就没声息,杜平川此话,实在是自己找死,任是谁也救不了他的。

几个护卫上来顿时将那杜平川拉了下去,余下的护卫则将田青等人带了出去,杨五一脸愤怒,狠狠回头呸了一声才走,也不知是对谁发脾气。而田青却是安静离开,临走时还曾用眼角与白韶卿的眼神对上,似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扭头出去了。

柳承源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原想带着皇上出来看看铁卫,也好让他们心存感激……”

柱国公摆手道:“这事你确是欠考虑了。怎么能私带皇上出宫呢?若不是太监来报,我还给蒙在骨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柳承源愁眉苦脸,一脸后悔莫及地样子“都是我的错,唉,我在边界时听闻皇上和铁军……因此想做个合事佬,没想到……”

“哼,那班野痞子,早该将他们打入地牢了,竟敢胡言乱语……”

“可是……他们毕竟有八千人呢。还是给他们留点余地的好,要不然闹将起来……也是祸事!”

柱国公重重一哼,一边伸手为白韶卿擦泪,一边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柳承源靠近过来,忠心耿耿地低语:“柱国公大人放心,若是他们真的敢乱来,我柳承源必定会全力保护皇上。平定叛乱,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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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暗伏

平定叛乱——只怕是你的目地所在!白韶卿冷眼旁观,对柳承源的打算已经明了大半,这个将军原来心思如此慎密,有心谋反,竟冒险选择路走迂回。

他先是从铁军和皇室的矛盾着手,将痴呆地皇帝带到铁军将领面前,让他们惊觉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蒙蔽了真相,致使他们明白,在这样的皇帝面前,铁军将永远也不能翻身没有价值的事实,激起他们的不满。再引柱国公出面引燃这支导火线,柱国公是外戚,如此一来,铁军的怒火便会朝着外戚摄政夺权,设傀儡皇帝发展。柳承源再在一边暗地操作,煽风点火,待铁军行动时,便可以平定叛乱为名,大兵压界,到时军队进来,谁杀了皇帝没人知道,即使有人看出他的居心也为时已晚,有兵在手的柳承源,就是将月国翻了个去,也没人能拿他怎样了。

白韶卿想明白此节,便依旧跟着柱国公回宫,也没将此事跟他通气,只是既明白了柳承源的大致细路,要加以阻止,便不难得其法,为了防止宫中有柳承源的内线,她依旧和往常一样,吃过晚膳就溜达到青夫人的院里,不再出来。

直到天色渐黑,皇帝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乾宁宫去,没过多久,便熄了灯,寝宫里再没动静,在外守着的小太监自然也就报信去了。

黑沉沉地夜色之中,却见青夫人的院里忽然掠出一条人影,在宫闱间层层纵跃,去势如飞,这人对此地情况十分熟悉,专挑巡夜护卫交错的地方走过,遇见来人时便在一旁假山墙角或是树荫中一躲,避了开去,如此几个反复,没一会功夫,就出了皇宫。

黑影顺着皇城朝西,一路在民舍间疾走,夜色深沉,街道上鲜有行人,夜风卷起尘土,在路面上打着一个个回旋。

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日间来过的铁军军营外,这里围墙极高,倒是难以翻跃地,来人绕着军营走了一圈,看到东边的矮房,正有计较,却听另一头酒馆上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寂静之中,十分刺耳。黑衣人顿时停下正要打着的火掷子,回头朝那酒馆掠去。

酒馆下的伙计已经趴在台上睡的沉了,楼上那么大的动静都没吵到他,想必平日这伙兵总们总是这样闹腾,他们都习惯了,也不当回事。整个酒馆也只有那一间房里是亮着的,黑衣人轻轻跃到楼外叠放着的酒桶上,轻轻一踮,身子上翻上去,双腿勾住屋檐,使一个倒挂金勾,待身形稳住后,这才慢慢朝屋檐下探身下去,只见屋里横七竖八地倒了好些人,衣着都是一致,只是有的背上胸前烫有勇字,有的没有,想是官级不同,装束各异,不过当前坐在桌边的三人,黑衣人倒是认识。

面对着窗子的,是喝的醉眼迷蒙地杨五,在他右侧那个正支着头昏昏欲睡的正是田青,而背对着窗的人,膀大腰圆,一身青衣,不就是那柳承源么?

黑衣人见到他在,便微微缩回身子,整个人贴在屋檐边上,仔细去听屋里人说话,杨五喝的舌头都大了,正结巴巴地道:“老子这十年……混地真是……窝囊,王八羔子的,老子他妈的就是个窝囊废!小杜那小子……眼看着要死了……老子一点法子也没有……老子……窝心呀!”说罢又去拿酒碗。

柳承源伸手拦住,叹道:“这是能争的么?老五你消停消停,别再喝了,这事有我呢,有我在呢,我想法子去。”

杨五道:“对,你是大将军,你得……救他,承源呀,你是知道的,那小子就是嘴臭,偏又爱酒,喝醉了他什么都敢骂,可绝没那个心呀,你可得救他。”

柳承源点头道:“说定了,我一定救……就算拼了我的性命,也一定救。”

一旁田青抚着头痛欲裂的头,去拉杨五的手“你也少说两句,走吧,我们回去了,弟兄们都醉了。”

杨五一甩手“我不走,我就是不服……凭什么得给那么个傻东西卖命……当年……慧后都没亏待过我们……如今就这样任人踩扁?还不能还手?”

田青伸手就是一下,打在他头上,声音却是压低“你疯啦?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老子沙场上杀的人摞起来都有两个老子这般高,老子够本,怕什么!谁敢踩到老子头上来,老子一刀捅了他……”

柳承源叹道:“老五的气势不减当年,真是让承源惭愧呀……”

杨五一拍他肩膀“承源,你确是不如当年了,作官作的胆子小了吧……老子不怕,小杜子要死了,老子就是抢也得把他抢出来……”

田青道:“还在等呢谁说他就要死了。”

“等个什么劲……他得罪了那个武胖子,还能有什么别的路吗?照我说……咱们带几个兄弟,抢人去……”田青一把捂在他嘴上,怒道:“你疯啦。”

杨五推开他手“我是疯啦,要不是小杜子,老子早死五百回啦……他能把老子从死人堆里拖出来,老子也得拖他一回……说什么也得……拖他一回。”说着眼泪直流,止也止不住。

田青也忍不住哽咽起来,一旁的柳承源静静注视着他们俩,忽然一拍桌子,道:“你们都别哭了。”二人都是一惊,抬头看他,他却转过身来,腾腾腾走向窗边,黑衣人自他拍桌就开始防备,他一移动,黑衣人立刻就翻了上去,趴在屋脊上一动不动,耳听得砰的一声,窗户便给关了个严严实实,接着便隐约听到屋里极轻地说话声。

一段话说完,只听田青一声惊呼,随即又被说话声压了下去,说话的声音极低,窗户关着,黑衣人怕引起动静,也不敢去掀瓦片,只得静静伏着不动,过了良久,才听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黑衣人朝屋下探出头去,过了片刻,便见柳承源走了出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屋里那两人却好似僵住了一样,半天没有动静,又过了片刻,才听有人站起,而且听着动作极大,竟带倒了椅子翻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随即重重地脚步声响起,有人腾腾地下楼而去,瞧背景是那个杨五。

屋里再度安静下来,再过了一会,烛火才熄了,田青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屋里虽还有喝醉的人,可都已经烂醉如泥,叫也叫不醒了,也就由得他们睡去,他抚着头,慢慢朝西走,转过巷子,却见眼前忽然闪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谁?”他哑声低喝。

来人上前一步,迎着光,将蒙在面上的黑巾拿下,清冷的月光淡淡地散在此人脸上,田青顿时惊呆了,酒也醒了大半,怔怔地注视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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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行动

柳承源斜靠在软榻上,伸直了双腿,细眯了眼睛,脑中则将计划反复细想,自觉再无错漏了,不由得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来。

他此次上京,确是准备充足,随身简从三人赴京面圣,后头则隐匿着军队,一路南来的官员不是软禁扣压,就是威逼利诱,这才能容他那五万大军扬长而来,月京平壤却是只字未闻。铁军和月王的矛盾他早就有所耳闻,想来也是,铁军就如他一般,当年能够在慧后的手下威名远扬,并不代表慧后的后人也有驾驭他们的本事,何况还是个病怏怏地皇子。

他早就看那皇帝不顺眼,若是慧后还在,他自然不敢越雷池半步,安心为她驱使,可是如今当政的是这样一个皇帝,用他们的话说,这人就是个连人都不敢杀的孬种,这样的皇帝迟早要让人取而代之,既然如此,这个位置为什么不由自己来坐?自己跟着慧后征战多年,经过多少杀戮,才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爬到将军之位,他有这个本钱坐,更应该坐。

经过昨日的挑唆,田青和杨五这两个铁军中的中参将,应该会如他安排有所行动,只要他们一动,他立刻就能以平乱为名,开城放人。柱国公谦相那样的不值一提,大军面前,这些人还不得吓的腿都软了。大军趁乱入城,进宫将皇帝杀了,到时这个罪名就由铁军和九门提督和御林军来担,事情平息之后,自己大军在侧,手捧玉玺,还怕不成大事么?

他将头尾又想了一遍,自觉已有了九分把握,此时只等铁军的动静便是了,正想着,门外就走进一个下人“老爷,田参将求见。”

来啦!他立刻一个翻身起来,快步迎出去,果然见到田青不安地撮着手等在中厅,见他过来,立刻上前一步,却皱着眉头,眼睛乱瞟,柳承源将跟在身后的下人打发了,亲自上前将房门关严实后转身道:“田兄,出了什么事么?”

田青脸色不佳,犹豫了半晌,才道:“柳将军,昨日我们喝醉酒说的醉话,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柳承源爽朗一笑:“那是自然,哪个男人不喝酒的,喝多了说了什么回头就忘记了,我还当什么事呢,田兄多虑了。”

田青仍无放松的神色,反而更加烦恼“柳将军说的可不是么?可是……唉,老五那家伙偏偏没忘记,今天一醒就……”

“就怎样?”

“唉,他说要去救小杜,已经召集不少亲信入营了,正在想法子呢……我是劝也劝不住。”

“老五真是一个好兄弟呀。”柳承源感慨道“田兄也不用着急,这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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