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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喜欢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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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招呼之后,盛星河看着直播间人数从25,慢慢涨到2500多。
难以置信。
在他眼里,这种无聊的吃饭直播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给他钱他都懒得看,竟然还有人刷礼物。
“大家都吃过了吗?今天我跟师哥去超市买了点菜,准备煮火锅来着,”贺琦年单手操作不方便,将手机递给盛星河,“帮我拿一下,我洗个菜。”
…啊啊啊啊,好想你们啊!
…哥哥出镜率好高啊哈哈哈哈。
…又是一起吃东西!
…可可爱爱!
…还会煮东西QWQ,好想要抱走年年回来给我做饭啊!
…那我抱走哥哥吧。
…会运动会剪视频会主持又会做饭,这是什么宝藏男孩!啊啊啊!
…年年的手手好好康哦!
盛星河挑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弹幕内容转述给贺琦年听,说话时还带上了充沛的感彩,“哇,年年的小手手好好康……这个好好康是什么意思?色泽健康吗?”
“……”贺琦年搓着一把菌菇,“就是好好看,你平常是从来不上网咋的,这都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念评论的语气好可爱啊我的天!
…一起吃饭好幸福啊,这对CP我有点磕上头了!
盛星河把手机搁在一边,“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我这闲着显得我很碍事。”
贺琦年把锅底倒进水里,又加了点大棒骨用大火熬煮。
“一会你看水里有血沫的话用铲子稍稍撇掉一些就行了,我切菜的时候可能注意不到。”
盛星河把这事情当成重要的任务来做,眼睛一眨不眨,像一只盯着金鱼缸的猫。
水之后,他立马揭开锅盖,但水面一直咕噜咕噜地冒泡,血沫四处飘散,他无从下手。
“哎,这个真的有点难度,”盛星河都快盯成斗鸡眼了也没能把血沫搞出来,“它老是乱飘啊。”
贺琦年无奈地叹息一声,没说话,直接把火给关小了,水面恢复平静,沫也不飘了。
“……”盛星河说,“你只要跟我说怎么做就行了,你这样显得我很那个。”
“你别不承认,你本来就很那个。”
弹幕都乐疯了。
…真的好蠢哈哈哈哈!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条件才能养得出这么傻的蛾子!
贺琦年将蔬菜全都切好装盘,端上餐桌,盛星河也跟着把火锅端出去。
瞬间,空荡荡的餐桌就摆满了,锅里还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气氛尤为温馨。
最后一项是调制鸡尾酒。
贺琦年从厨柜摸出两只玻璃杯清洗干净,“家里材料没有那么齐全,只能做个简易版。”
盛星河:“你放心吧,我没见过复杂版。”
贺琦年大笑。
他将洗好的草莓丢进碗里捣碎,草莓汁过滤倒入杯底,加入雪碧,然后是养乐多和伏特加,此时,透过玻璃杯已经能看见两层不同的颜色。
盛星河第一次看现场版调酒,眼睛都直了。
最后,贺琦年开了瓶蓝色的RIO,细长的手指捏着汤匙,贴近杯壁,酒精顺着汤匙的背面缓缓流向杯中,像是墨水倾倒入水中,四处飘散,但蓝色的液体却没有完全下沉,而是静静地漂浮在最上层。
蓝白红,三层渐变。
“哇……”盛星河呆住,“这个好神奇啊。”
贺琦年将鲜柠檬卡在杯口,“我就喜欢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我啦!
…我好爱听他们斗嘴啊。
…+1
…+1
…两个都好可爱啊妈的!
…你们这根本就是在打情骂俏!
盛星河夹了两根海鲜菇,沾了点贺琦年亲手调制的酱料,酱料味道不错,就是菇味道有点奇怪,仿佛还带着泥土的芬芳。
贺琦年也夹了一筷塞进嘴里。
盛星河看他吃得那么香,又夹了一根试吃,还是那个味道,怀疑道:“你觉不觉得这个菇好像没熟?”
贺琦年抬眸,点点头,“好像是吧,我是看你吃了我才吃的。”
盛星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帮我叫救护车,我快笑死了。
…这是什么绝世沙雕组合。
实在太蠢了。
盛星河觉得不能再这么播下去了,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遂,以吃饭应该专心为由勒令贺琦年把直播给关了。
盛星河抿了一口鸡尾酒,还没尝出味呢,对面就已经问:“好喝吗?”
“还不错。”酒精的味道已经被雪碧和果汁覆盖,没有了苦涩和冲劲。
“哎,这又不是什么烈酒,得大口一点喝,你这一口一口得抿到什么时候去?”贺琦年一口就喝了大半杯,“你们南方人是不是喝啤酒也用抿的?”
“少瞧不起人啊!”盛星河直接一口闷。
“可以啊,”贺琦年夸完,又给他倒了点伏特加和雪碧,“我这儿还有红酒你想尝尝看吗?”
盛星河问:“是能飘在上面的吗?”
“你想让它飘就能飘啊。”贺琦年说完,起身准备给他到点儿红酒。
“那这个我来。”盛星河抢过贺琦年手里的勺子,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将勺子抵在杯壁上。
“勺子背面朝上。”贺琦年提醒道。
盛星河依言照做,缓缓地倒入,酒精和雪碧相互交融,漂浮在上层,变成了淡淡的颜色。
一个一眨不眨地盯着酒,一个一眨不眨地盯着人。
贺琦年发现盛星河是个特容易知足的人,酒精成功漂浮之后乐得眼睛都快没了。
像小孩子。
吃火锅是件挺能消磨时间的事情,不知不觉地一个多钟头就过去了。
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贺琦年的话也越来越多,还拼命给盛星河夹菜。
“给你吃个鹌鹑蛋,吃啥补啥。”
“……”
盛星河不怎么能喝酒,就刚开始喝了两杯,剩下的几乎都是贺琦年喝的。
贺琦年喝酒并不上脸,好几瓶下去神色如常。
盛星河以为他还挺能喝,直到他说话开始反反复复,还结巴。
“我那个,那个那个……”贺琦年抓耳挠腮,“哎我刚想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那个鹌鹑蛋,你要多吃点,对身体好。”
盛星河:“……”
贺琦年试图去夹鹌鹑蛋,但发现怎么夹都夹不稳时,面部表情有点凝重,“不可以乱动听到没有!?不然哥哥我可要生气了。”
“…………”彻底傻了。
盛星河扶着脑袋叹了口气。
盛星河留意到锅子里的水位线在不断下降,盘子里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就锅里还飘着一些菜叶和鱼片。他找到开关,旋转到红灯熄灭。
菜叶子静止了,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桌上的几听雪碧都空了,只有贺琦年的杯子里还剩点儿,盛星河觉得口渴,一仰脸,全都喝光了。
“你把我的都喝完了,我喝什么?”贺琦年小声嘟囔。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盛星河说。
“不用,厨房那个是直饮水,你帮我接点就行,”贺琦年把杯子推给他,“谢谢。”
盛星河接完水,开始收拾一桌子残局。
贺琦年边喝水边拽了拽他胳膊,唔唔唔好几声,好不容易咽下去说:“我来就行了。”
“吃人嘴软,今天我来收拾。”
贺琦年在想:你要是在别的时候嘴也可以软一点就好了。
比方说,在他告白的时候。
贺琦年起身时才意识到自己今晚是真的喝多了,红酒的后劲一下全冲上来,他差点儿没站稳。
他的双掌撑在桌面,神情恍惚,好一会才听见盛星河的声音。
“你没事儿吧?”盛星河放下碗筷搀扶着他,“我送你上楼休息?”
贺琦年摆摆手,“我去洗把脸,我有点热。”
贺琦年从来没喝醉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酒量是多少。
今天这种感觉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
体温上升,晕晕乎乎,头脑发胀,看出去的东西都开始打转,有点像是跑完10公里躺在草坪上看天空时的那种感觉,身体和意识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时,桌面上的锅碗瓢盆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盛星河洗好锅子,抬眸问:“这玩意儿搁哪?”
“搁台面上就行了,”贺琦年走过去说,“你都用手洗了啊?”
盛星河:“废话,不然用脚洗吗?”
贺琦年抬手戳了戳,“你身后有洗碗机。”
“……”盛星河说,“我说你们家为毛还买了只这么小的冰箱。”
贺琦年全然不顾形象,仰头哈哈大笑,半天都没停下来。
盛星河觉得他是真喝大发了。
收拾完厨房,盛星河擦干净手,披上外套,“那我先走了啊。”
“这么快?”贺琦年的笑意顿时收住,“再玩会嘛,还这么早。”
盛星河抬手看了看时间,“都十点半了还早?”
“才十点半,”贺琦年灵光一闪,“你想听我弹钢琴吗?”
盛星河回忆着自己上一次看见钢琴是什么时候,应该是中学时代的事情,高二文理分班之后,他就再也没机会上音乐课了,也没见过钢琴。
小时候大部分男生对音乐都没什么兴趣,他这种体育生就更是了,他记得有好几次他都翘了音乐课和同学出去打篮球,有一次被任课老师抓到,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
但他并没有拒绝贺琦年的邀请。
也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听他弹钢琴。
琴房没装地暖,进屋时明显感觉到一阵凉意。
盛星河问:“要不要穿件外套,我下去帮你拿。”
“没事儿我不冷,你冷吗?”贺琦年问。
盛星河点头,“有一点。”
贺琦年把吊灯打开后,找到了空调遥控器,预热几分钟后,有了微弱的风声,他抬手确认是暖风后,放下遥控器。
盛星河依旧站在门口。
“你先坐。”贺琦年像是怕人离开似的,将盛星河推到椅子边,按住双肩向下一压,“我再去房间搬一只过来。”
钢琴是纯黑色的,太久没有擦拭,浮着一层淡淡的灰尘,盛星河刚想问有没有湿巾,就看见贺琦年搬了把椅子进屋,手里拿着块抹布。
擦过之后,盛星河在镜面中看清了自己。
贺琦年突然清了一下嗓子,换上低沉性感的播音腔,“下面有请我国著名钢琴演奏家——贺琦年先生为大家弹奏一曲《星空》,大家鼓掌!”
说罢还自行鞠了个躬,盛星河乐得不行,配合地鼓起掌来。
平日里抗杠铃的双手搭在黑白琴键上,倒也没有违和之感。
盛星河原以为他弹的应该是首挺简单的曲目,但琴声一起,他浑身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像贺琦年第一次开口用播音腔说话那样,他第一次按下琴键,也令盛星河感到惊讶,还有惊喜。
修长的指尖在琴键上轻盈地跳跃着,让人眼花缭乱。
贺琦年弹得这首歌盛星河没听过,但旋律舒缓悠扬,很适合静下来聆听,就像它的名字那样,安静地治愈着心灵。
听现场版弹奏和听耳机里的轻音乐是完全不同的体验,人在戴着耳机时,通常都是在想其他的人或事,而现场版则恰恰相反。
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所有的情绪都在琴键按下的一刹那间被抚平了,眼中只剩下眼前这个人,能想到的,也是关于他的一切。
贺琦年弹得畅快,盛星河听得入神。
一曲结束,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就没啦?”盛星河转过头看他。
贺琦年也抬眸同他对视,“你还想听?那我再弹一首别的,让我想想看我还会什么……”
他想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专注,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盛星河的眼睛,盛星河被他盯得耳朵尖发热,垂下目光。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暖风声。
第二首,贺琦年没有说名字,直接开始弹奏。
这一首显然没有刚才弹得那么流畅,像是从未准备,临时起意想要弹的,刚开始磕磕绊绊,好几次弹错音又倒回去重新来。
盛星河听了一会,觉得旋律有些耳熟,甚至能跟着哼唱出来。
他听过的流行乐为数不多,能哼出来的更是少之又少,而贺琦年偏偏弹了一首他会哼的《谢谢你的温柔》。
记起的歌词越多,他的心脏跳动得越厉害,总觉得贺琦年是想借着这首歌表达什么。
两人的座位靠得很近,他稍稍侧过头,偷瞄了一下贺琦年的侧脸。
果然弹琴能够影响一个人的气质,此时的少年温柔得一塌糊涂。
谁能想到这是一个在赛场上叱咤风云的跳高运动员?
谁能想到这位跳高运动员白天还在领奖台上占他便宜?
琴声戛然而止,贺琦年微微侧身,“你弹过钢琴吗?”
盛星河老实摇头。
“想弹吗?”还没等盛星河说话,他又赶紧接了一句,“我教你吧。”
这是盛星河第一次摸钢琴键,比他印象中的要宽一些,也比他想象中的要重一些,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轻盈,需要用一点点力气才能将它们压下去。
贺琦年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两根手指,在琴键上来回移动,像是扯着一个木偶玩具。
盛星河一下就听出来这是幼儿园曲目《小星星》。
贺琦年抓着他的手,轻轻哼唱。
要是搁在平常,盛星河会觉得这个行为十分幼稚且有点蠢,但今晚怕是酒喝多了,竟也没有反抗。
一曲明明已经结束,又接上了另外一首儿歌。
盛星河稍稍用了一点力,指尖便逃脱了。
“我还没弹完呢。”贺琦年看他。
“都十一点了,”盛星河站起身走向门口,“我真得回去了,再晚就不好打车了。”
“那就住这儿啊,反正衣服都在。”
盛星河的右手已经按下把手,“不了吧,我先回去把行李收一下。”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人一掌拍了回去。
“别走了,”贺琦年用很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重复道,“住这吧,太晚回去不安全。”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句话,但这种极具暗示意味的距离和语调还是令盛星河浮想联翩了。
贺琦年的右手一直按在门上不让他走,脑袋也靠得很近。他闻到了一股经人体代谢出来的酒气,并不算太浓烈,但也不好闻。
或许是气氛过于安静,又或许是他知道贺琦年对他的种种心思,总觉得这味道带点情 色的意味。
贺琦年的下巴直接搁到他肩上,喃喃道:“好不好?”顿了两秒,又贴着他的耳朵根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不想你走。”

第四十五章
喝了酒的贺琦年嗓音又低又哑,仿佛是专门开了低音炮出来撩人的。盛星河感觉胸腔部位已经开始发热,很快这股热度就会蔓延出来,为了防止什么不该有的情况出现,他必须出门了。

结果就是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揽进怀里。

盛星河直接吓出脏话,“卧槽你干嘛?”

“让我抱一下。”

盛星河试图去掰环在腰间的手掌,但都是徒劳,喝醉酒的男人力气很大,喝醉酒的运动员力气就更惊人了。

“你放开我。”因为这个强势的拥抱,红晕直接盛星河的脸颊蔓延到耳后根,就连脖子都红了。

他从来没被人这么抱过,还是个男的。

“我不放。”贺琦年的双臂勒得更紧了,他知道这会一放开,盛星河就要跑了。

他今晚喝那么多酒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刻化身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厚脸皮。

“你喝多了吧,”盛星河叹了口气,“赶紧放开,勒得我肠子都快出来了!”

贺琦年硬是拖着他转了半圈,背靠着墙:“我有话要跟你说。”

盛星河偏了一下脑袋,贺琦年说话时一直抵在他的耳边,热气钻进耳朵,撩得他腿软。

平日里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已经彻底被酒气掩盖,整个场面都略显荒谬。

“你喝多了,下次再说吧。”这话发自肺腑,他真的不觉得贺琦年喝成这样能表达清楚什么,或者听明白什么,说不定过一晚上就全忘了。

“我没喝多……”贺琦年的呼吸声很重,因为盛星河的力气同样很大,他需要费很大的劲才能把人制住。

“我现在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盛星河虽然没有回头,但也能想象得出贺琦年的那双小狗眼。

他轻叹一声,没说话。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贺琦年的声音很轻,略微有些沙哑,如果盛星河能侧过头看一眼的话,会看见他的眼眶很红,瞳孔反射着吊灯的亮光。

“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间的那种欣赏,也不是学生对教练的那种崇拜,就是想要跟你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贺琦年的心脏以不可思议地速率跳动着,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还有勇气。

“在遇见你之后,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盛星河老脸一红,索性放弃挣扎,任由他这么抱着。

贺琦年说话时一直贴着他的耳朵,就连附近的空气都变得湿热起来。

他刚准备开口,一只大手忽然绕过他的右臂,捂住了他的嘴。

“你别拒绝我,”贺琦年想了想又说,“你不是说吃人嘴软么,你别那么着急地拒绝我。我知道你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很难接受和一个男人交往,但我是很认真地考虑过后才跟你说这些的……”

在贺琦年说出“钢铁直男”这四个字的时候,盛星河差点儿笑出声来,但还是竭力忍住了。

他低下头,看着环在腰间的那只手。

贺琦年今天穿了件灰白色羊绒毛衣,拉扯间,内搭的衬衣袖口都露了出来,手背也已经冒出了明显的青筋。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太过用力,细瘦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我会争取变得理性成熟,在生活上照顾你,读懂你的每一个小眼神。”

动作那么强势,语调确是软绵绵的。

盛星河觉得这话听着有点耳熟,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是自己曾经随口那么一说的择偶标准,没想到贺琦年居然记得一清二楚。

心中五味杂陈,又感慨万千。

因为紧张,贺琦年的思维意识有点混乱了,他垂下目光,下巴依旧搁在盛星河的肩上。

“我说的这些都不是闹着玩的,我会好好珍惜和保护你的,你愿意相信我吗?”

贺琦年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很真诚,同时也很肉麻。

盛星河脸色的红晕一直没能消下去。

问题问完了,贺琦年的手却不愿意松开,因为他很怕听到回绝的话。

二十岁是个特朦胧的年纪,已经能够有主见地规划未来,但还没有任何资本谈什么风花雪月。

未来有梦,两手空空,一切都还在来的路上,所以他也只敢弱弱地问一声愿不愿意,但毫无疑问,他希望听见的答案是肯定的。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每一秒都被无限放大和拉长了。

盛星河拉了拉他的胳膊,贺琦年却跟没收到信号似的仍然捂住他的嘴。

盛星河干脆探出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一股柠檬味。

贺琦年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那湿软的触感是来自什么部位之后,如遭雷劈似的松开了双臂,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

被舔过的地方在灯光下还闪烁着微弱的水光。

盛星河转过身,两人互相凝视,眼睛越瞪越大。

贺琦年的耳朵嗡嗡作响,大脑缺氧数秒,像是有一股电流穿过血脉,紧实的肌肉都在疯狂战栗,“你舔我干嘛?”

“说让你不松手的,”盛星河撇了撇嘴,表现得十分嫌弃,“一股子怪味。”

相比小男生来说,盛星河这种阅历颇丰的人就很容易冷静下来。

哪怕他的耳根还是红的,说话却是风轻云淡,眼神就更淡然了,仿佛在说:大张旗鼓的,就为了这点屁事?

贺琦年下垂的胳膊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声音轻轻的:“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思,一直都能感觉到。”

贺琦年抬眸看他,小心脏砰砰直跳,这可比高考查分那会刺激多了。

他试图从盛星河的眼神中寻找出些什么。

盛星河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那些话。”

贺琦年眼前一亮,“真的吗?”

“嗯,但是我认为……”

听见“但是”两个字,那灼灼发亮的目光瞬间又黯淡下去,就好似是有人在贺琦年身上安了一个开关。

“总之你还是要拒绝我对吗?”

这是他第一次很不客气地打断盛星河说话,内心接近崩溃,语气也变得很强硬:“我不想听你说‘但是’,有了‘但是’前边那些就都是安慰我的屁话。我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你可怜!我需要的是你接受我!不然就别说话了,反正说的我也不爱听!”

盛星河眉心微动,“贺琦年,你的想法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自私?就因为你喜欢,所以我必须得接受是吗?”

在这种时候,贺琦年的注意力有了明确的指向性,他的耳朵里只听得见“自私”两个字。

耳朵嗡嗡的。

他是自私,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件自私的事情,但这个词从盛星河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难受。

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得干干净净,十指无力地插 进发根。

贺琦年的情绪有些崩溃,叹息一声:“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

盛星河哑然,更令他手足无措的是贺琦年接下来的反应。

他就像个被欺负了的幼儿园小朋友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垂下,右手遮住了眼睛。刚开始只是揉了两下,吸了吸鼻子,很快两只大手就将整张脸遮盖住了。

盛星河听见了很微弱的抽泣声。

……

哭了。

Amazing。

这,这是算是被他惹哭了?

盛星河从小老实巴交从来没欺负过人,连小女生都没哄过,更别说一个二十岁的大男孩。

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怔在原地好一会才想到要走过去摸一下他的脑袋。

贺琦年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推开。

酒精把人的情绪都放大了无数倍,刚才的一通表白把他浑身的力气和热情都调动完了,剩下的全都尴尬,无措还有失望。

“别管我了,你想走就走吧。”冷冷的语调充斥着的却都是无奈。

“你心里真的这么想吗?”盛星河问。

贺琦年抬起头。

盛星河对上了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还有那颗小小的泪痣,不过贺琦年的脸上并没有泪痕,只是眼底通红,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暴露了他刚才的状态。

“哭包。”

盛星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这样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

贺琦年沉默不语。

安静的气氛容易让人冷静思考,他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说话的态度。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吼你。”贺琦年曲起膝盖,双臂抱住了小腿。

跳高运动员的身高比例都是要经过严格测量和筛选的,贺琦年的四肢细长,膝盖能越过肩膀,而此时却抱成一团,显得弱小无助,可怜巴巴,像是一颗蔫了的大白菜。

盛星河甚至想给他拍照p个表情包。

“我只是有点难受。”贺琦年说完,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开始低声抽泣。

盛星河:“……”

少年的情绪真是如同沿海的天气,前一秒艳阳高照,下一秒就狂风暴雨。

贺琦年觉得很是委屈,但身体还是倔强的,偷偷哭是他作为一个男人起码的尊严了。

但这尊严很快就被无情地撕开。

“你怎么又哭了?”

“…………”贺琦年喉间一哽,更绝望了。

盛星河都无奈了,挨过去捏了捏他耳朵尖,“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老臆想些什么啊?”

贺琦年揉了一把眼睛,眼泪令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眨了好几下才勉强看见对面那人的轮廓:“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可以说但是了?”盛星河反问。

贺琦年吞咽了一下,“我的耳朵现在对这个词有点敏感,你最好跳过,说点我爱听的,否则我可能会心梗,我们家族有这个遗传病史。”

神他妈遗传病史。

兔崽子还学会威胁人了。

盛星河蹲到他跟前,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向上一抬,“你现阶段最重要的训练比赛和学习,你连学业都快跟不上了,还有心思跟我谈恋爱?”

当然有心思。

他什么都缺就不缺谈恋爱的心思。

贺琦年嘴巴一瘪:“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所以干脆找个烂理由是吗?”

盛星河有些无奈:“你这什么理解能力?我要想拒绝你还用得着找理由?”

贺琦年心头一惊,回过神来,从盛星河的这段话里读取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能处理好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你就能接受我吗?”

盛星河惊了,大吼道:“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杂事?那才是你眼下最应该重视的事情!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你妈的现在都忘记了吗?”

当然记得。

专业课不能混,一年内进不了国家队,就出国进修。

算起来,也已经有半年了。

可这些事情又急不得,谈恋爱却随时都可以开始。

盛星河见他沉默不语,又开启了许久未用的教练模式。

循循善诱。

主要想表达的传统观点就是男人应当先立业再成家,谈恋爱的事情先放一边。

在盛星河的观念里,跳高应该优先于恋爱的,这也是很多教练,老师,前辈灌输给他的信息。

谈情说爱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情绪,而跳高运动又是一向考验专注力和技巧的项目,由不得人半点分心。

更何况他们的情况还比较特殊,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是被人议论也就算了,最严重的就是葬送前程。

但贺琦年的嘴角一直翘着,让他有种微妙的,不祥的预感。

“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盛星河瞪他。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贺琦年两眼汪汪,深情款款,“我就知道!”

“………”全他妈当成耳旁风了。

盛星河拧着眉毛:“贺琦年!你能把我的话当回事儿吗?”

贺琦年也皱了皱眉:“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大学时光是很短暂的,要是有喜欢的人就要抓紧争取,出学校了想找对象更难。”

盛星河一头大汗,这人是记忆面包转世吗?怎么这么古早的事情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他只能装傻充愣,“我有说过吗?这不可能。”

“你说过!你这人怎么能赖账呢?”贺琦年咋咋呼呼地还原事件始末原因,“去年在学校训练馆,大器说我有暗恋的女生,是你鼓励我追人的,那时候我说的那个人就是你。”

得到了充足的自信,他的嗓门越发嘹亮,盛星河听得头晕目眩。

一通吼完,两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盛星河扔下脸皮,“我不记得了。”

贺琦年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就算有,那也是让你追女生,可没说追我。”盛星河说。

“追女生跟追你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谈恋爱。”贺琦年说。

“……”听起来确实没什么区别,但性质就是不一样,“队里是不允许男生和男生谈恋爱的你知道吗?”

贺琦年找到突破口,情绪有些激动:“那就偷偷的,不要被发现不就好了,等咱两都退役了,我们再补办一场婚礼,我知道有很多国家同性恋是合法……”

话音未落,盛星河一巴掌扇在他脑门上,“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嗷,”贺琦年揉着脑袋,“这都是我的梦想。”

盛星河都快被他给气乐了,“你以为一切都跟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么?”

“或许是不简单吧,”贺琦年凝视着他的眼睛,“但只要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一切问题肯定都是可以解决的。”

这一次开口,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那股咄咄逼人的架势,也没有充满了孩子气的埋怨,而是像成年人一样冷静思考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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