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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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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绿的戏台子。

四样点心呈上来,倒也精致,桃穰酥、乳糖狮儿、糖脆梅、澄沙团子,还有壶放了蜜的甜茶。那姑娘给两人斟满杯子:“娘子有什么吩咐就喊奴家一声,奴先行告退。”

她正要退出去,孟棋楠却道:“不忙,敢问贵处可兴过街轿?”

原来这八仙茶坊虽是卖茶的地方,却不算十分正儿八经。孟棋楠在门口看见几个头上簪了一排茉莉花的妙龄女子,便晓得她们是做那争妍卖笑、朝歌暮弦的营生,连着客人进门就碰见的献茶姑娘,其实也是粉头。无论在晋国楚国,许多酒楼歌馆都是如此,特别是越繁华的地界越这样。这种地方既能喝茶饮酒,也算半个窑子。

宣儿误打误撞,却被孟棋楠带到窑子里来了。

而所谓的过街轿,就是指不招这家的妓子,而是喊另外的人来。因为实打实做皮肉生意的娼户通常跟酒楼茶肆挨得近,有时候过条街就到了,而讲究的人家也还派肩舆去接,所以也称过街轿。孟棋楠阅尽男风,自然知道这些,此时便问那姑娘这里可不可以喊人来,免得贸贸然坏了人家规矩。

献茶姑娘一脸惊讶,下意识看向宣儿:“小公子……”

小鬼要玩女人年纪也太小了吧!断奶了吗?

孟棋楠不自在咳了一声:“咳,不是他,是我。”

寡人难得出来一次,想找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唱唱曲儿也不行吗?

姑娘扫了眼她白净细腻的小脸,觉得写满了四个字——深闺寂寞。思及刚才这冒不起眼的小娘子出手阔绰,献茶姑娘一咬牙便答应了:“行,奴这就去请。”

这厢小相公还没请来,那厢卫昇听了眼线的禀告,气得把扇子都撕了。

好你个大胆的孟棋楠,竟敢当着朕的面招、妓!你当朕死的吗死的吗死的吗!

赵刚性子闷,不似安盛能在此时劝上卫昇一句:陛下,兴许是有人撺掇贤妃娘娘的呢?

所以没人帮着说好话的孟棋楠,落入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卫昇磕磕磨牙半晌,在身上摸了摸,忽然把手一摊递给赵刚:“银子!”

赵刚赶紧浑身上下的找,最后连带着侍卫们身上的老婆本都搜刮出来,凑了大概百来两放进卫昇掌心。卫昇拿了沉甸甸的银袋,怒气冲冲往八仙茶坊里去。

赵刚急得在后面喊:“皇……主子你要做甚么?属下陪您!”

卫昇大刀阔斧,头顶仿佛都在燃火。

“嫖!”

没一会儿茶坊姑娘带来两个少年,一高一矮,他们都是十六七岁年纪,穿着松垮垮的长衫,露出平坦瘦削的胸口。孟棋楠仔细一瞧,模样都还清秀,脸上白白的抹了层细粉,头发也梳得油亮,还有股浓郁的桂花头油味道。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那个被她欺负任她使唤的弟弟,他去封地之前,停留在她脑海中的就是这般景象,瘦削、柔弱、稚嫩……她经常把他当小姑娘打扮,让他穿上裙子跳舞,拿他寻开心。

弟弟从来不生气,脾气都好到家了,也从不忤逆她的意思。唯有那次,她登基后封了他当王,让他去封地,他哭着求她:“阿姐我不要去,让我留在京城陪你,阿姐我不去……不去……”

孟棋楠很凶得骂他:“男人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懦弱!不许再哭,再哭你就一辈子都不准回京!”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四年直到孟棋楠出事前夕,弟弟真的都没有回过京一次。

有时候遗憾就是这样,做了后悔的事,但迟迟来不及道歉。

“娘亲,他们来干什么?”

宣儿的话打断了孟棋楠的思绪,冲淡了些许刚才的愁思,她叹口气对两个少年说道:“随便唱点什么吧。”

高个少年抚琴,矮个少年便张嘴唱了起来,声音尖细如伶人:“装不完的欢笑卖不完的唱,烟花生涯断人肠,怕只怕催花信紧风雨急,落红纷纷野茫茫,我也曾学红杏出墙窥望……”

“爷,请上座——”

茶坊粉头软糯糯的嗓音在楼梯口飘荡,孟棋楠循着“咚咚”踩楼梯的声音看去,吓得一颗梅子卡在喉咙。

表、表、表……表叔公!

这挺拔的要背,这风流的身段,这翩翩的风度,这阴测测的表情恨辣辣的眼睛,不是卫昇是谁!

她赶紧把头埋进盘子里,屏住气不敢呼吸。宣儿见状纳闷,正要回头看去:“娘亲你怎么了……”

“别动!喝水,你哥来了!”

他哥?皇上!宣儿一听碰上了卫昇,急忙提起茶壶挡住脸。

但是卫昇就像压根没注意到两个格格不入的人一样,径直掠过他们身边,坐在了后面一张桌子旁。

他上楼的时候刚好听见唱什么“红杏出墙窥望”,差点咬断舌头吐出一口血。好哇,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孟棋楠,有本事你出!出一个给朕瞧瞧!

“爷,点花牌么?”

千娇百媚的妓娘看着卫昇的眼光就像恶狼见了肉,百般热情。不过卫昇虽是大老爷们儿,又是皇帝,但还真没逛过窑子。他想睡女人还不简单,随便指一个就成了,犯得着家里吃不着到外花银子偷吃么?所以他也不懂这点花牌是什么意思,随口就道:“你看着办,随便弄几个。”

妓娘大喜过望,忙“诶诶”点头答应,赶紧下楼去挑几个美貌的上来伺候这位体面客人。

两个少年还在咿咿呀呀的唱,孟棋楠竖起耳朵听背后的动静,似乎真的没有被发现。她一想也是,自己这寒酸模样自己都差点不认识,更别说别人了。那么今天跟表叔公在此偶遇……说明他也是来寻欢作乐的了?

哎呀呀,不愧是同道中人!只是看表叔公那点花牌的豪迈气势,寡人真是羡慕嫉妒恨——您老人家的补肾方子真真是极好的!

“你们两个,过来。”

妓娘还没回来,卫昇突然冷冷出声,直接叫两个唱曲少年:“来给本公子也唱一段儿。”说罢他很豪气的把钱袋子往桌上一砸,哐当闷响。

两个小相公面面相觑,望着钱袋的眼底还是透着些渴望的,但风月坊所里自有规矩,二人也不敢自作主张改去伺候别人。于是便齐刷刷望着孟棋楠。

孟棋楠出了一后背冷汗,拿袖子擦着额头,讪讪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唱得好点儿,不然小心你们的腰!

少年们对她报以感激的笑容,抱着琴就要挪位子,此刻却又听卫昇道:“慢。”他的表情冷得在三伏天也让人打寒颤,口气却轻快愉悦,“你们忘记讨赏了。”

眼看少年们又转过头来,孟棋楠赶紧手忙脚乱掏银子,只盼赶快打发了他们好溜。哪知都摸到肚兜了,却还是连个子儿都没捞到,她顿时大呼不妙。

完了,寡人的钱没了!

她磨磨蹭蹭又焦急窘迫的模样落在卫昇眼中,让他极为受用。他挑起唇角:“怎么,没钱啊?没钱还敢来这儿,存心吃霸王餐还是怎的。”

妓娘带着几个莺莺燕燕上来,一听有人敢吃霸王餐,眼睛瞪得睁圆,叉腰吼道:“哪个泼皮子的癞痢敢在老娘地盘撒野?!站出来!”

卫昇朝着孟棋楠努努嘴。

妓娘立马过去逼问,声音陡然提高,差点刺破她耳膜:“你没钱?!”

孟棋楠正襟危坐临危不乱:“有钱。”

“哦?”妓娘略有狐疑,但看她一身皱巴巴的衣裳,头上还包了块帕子,觉得不大可信,“那劳您先把帐结了。”

“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孟棋楠轻轻一笑,斜眼睨着妓娘,“茶没喝完曲也没唱完,就要让人出银子,知道的以为你是撵客人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做生意了。进门时我可没少给赏钱,你们拿了恩主的钱就是这般待客的?”她这似怒非怒高高在上的口气,倒还真把妓娘唬住了。

方才献茶的姑娘把妓娘拉到半边:“您看她虽然打扮普通,衣裳料子却是顶好的,连那小娃脚上的鞋子都镶了圈银线,况且她刚才一出手都是给银锞子,没拿那些铜板文钱打发人,人不可貌相,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别开罪了什么人。”

妓娘这才不再刁难她,反而还笑着讨好:“奴的性子就是急,冲撞了娘子,还请娘子多担待。来人,快再上一壶甜茶!”

孟棋楠岿然不动,气定神闲的样子。卫昇看着愈发恼火。

给朕装,继续装!看你能死撑到什么时候!

宣儿担忧极了,悄悄扯她袖子:“你真的没银子了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我去向皇兄认错,请他帮我们一次……”

“没事。”孟棋楠揉着他头,俯首神秘地说,“求他多掉价,我才不求他,我要让他来求我。把你的五文钱借我。”

她拿了钱便下楼去了,宣儿把头伸出窗户,看见她向人买了一捧子茉莉,还有几朵莲花。

卫昇正被莺莺燕燕围着陪酒,冷不丁见孟棋楠上楼来,一口辣酒呛得他猛咳不止,眼泪都飙了出来。

她把外衫脱了,只着一件薄得透明的纱衣,外衣拧成一股紧紧勒住那堪堪一握的小细腰,勾勒出一抹窈窕花枝。头上帕子已经摘了,黑亮柔顺的头发垂下来,别了一圈茉莉在耳朵后面。手腕上还系了莲花,配着嫩藕一般的白润胳膊,当真养眼又诱人。

只见她倚在楼梯口,很自觉干起了迎来送往的买卖:“爷,喝酒还是吃茶呀?”

浅笑盈盈,风情万种。

卫昇把自己大腿都掐青了。

孟棋楠,你敢出来卖!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唉,没钱了啊,寡人卖艺不成只好卖身了……好尤桑,叹气。

表叔公眼睛亮闪闪:卖给朕卖给朕!

唱词取自《桃花扇》。

 46V章

46、卖艺

孟棋楠才吆喝了一句,卫昇就冒了出来;拽着她胳膊往外拖。

朕扒了的狐狸皮!

孟棋楠被他连拖带拽的;跌跌撞撞出了八仙茶坊,然后挟持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里。

两一走,风月坊里的粉头小倌就瓜分了那袋银子;一哄而散。宣儿小;赶紧从凳子上跳下追出去;却不见了他们身影。

“唉表叔公等等;还没给钱呢!”

孟棋楠听见他粗重愤怒的喘息;心中窃喜;故意说话刺激他:“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吃霸王餐呢?说出去不是丢您的脸吗?还是让回去赚钱还债好了……”

卫昇步履一滞;回头就出手掐住她的下颔;咬牙切齿:“赚钱?怎么赚!卖身么!”

朕就应该早点掐死,省得出来丢现眼!

孟棋楠小嘴儿撅成一团红樱,像鱼吐泡泡一般张了张,费力吐出几个字:“其实卖艺也是可以的……”如果调戏男也算一门技艺的话。

她见卫昇是真的生气了,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否则怎么被他弄死巷子里毁尸灭迹也不知道,于是赶紧推脱责任:“表叔公您不能怪,吃茶是带了钱的!都怪那个偷钱的贼,哼,他一定烂手烂脚烂命根子!”

……卫昇鼻翼翕翕,捏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眼神也更加凶狠了。

孟棋楠觉得很冤,比六月飞雪还冤。

“表叔公弄疼了。”孟棋楠双目盈泪,委屈地看着他,“干嘛生气,欠的又不是的银子。”

卫昇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指尖擦过她的唇,探向空荡荡的耳垂。他装作无意地问:“身上就没值钱的东西可以抵用么?”

他两根指头捏住她小巧的耳珠,搓了搓。

孟棋楠落落大方解释:“出来得急,首饰都忘记戴了。”

“哦。”卫昇很通情达理地应了一声,忽然话锋一转,“说的不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是朕的妃子而免俗。”

咦?孟棋楠觉得他表现奇怪,遂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试探道:“那……您是同意回去了?”

“不可能。”卫昇勾勾唇:“是朕的女,所以的债朕帮还了。”

啊呀!表叔公还是挺好的嘛!孟棋楠正要扑上去撒娇以表欢喜之情,却听卫昇又道:“所以现不欠酒楼的钱了,欠朕的。”

……

孟棋楠哭丧着脸:“臣妾可不可以不要您当债主……”

“爱妃不是说要赚钱还债吗?朕给这个机会。”卫昇怜爱无比地摸摸她脑袋,笑得既温柔又甜蜜,“咱们先签个卖身契。”

小狐狸想卖身嘛,朕就成全。

孟棋楠抱紧双手:“不卖身!”

卫昇拿她刚才的话回敬:“其实卖艺也是可以的。”

……寡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遇到表叔公这个瘟神!!!

这种时候硬碰硬绝对讨不到好处,孟棋楠便以柔克刚,使出浑身解数向卫昇讨饶:“臣妾知道了,臣妾明儿就开始给您端茶递水,更衣洗脸……总之打点好您身边的一切。”

卫昇冷冷道:“如果跟安盛一样的话,朕会考虑考虑。”

“那臣妾就与皇上形影不离,时时刻刻保护您的安全。”

“朕把赵刚喊来,打的过他朕便换。”

“臣妾给您做吃的!”

“御膳每餐九十九道菜不重样,爱妃想好了?”

……

那到底要怎么样怎么样!

卫昇见她拧着衣角暗自怨恨的表情心头就畅快,抿抿唇循循善诱:“爱妃总有擅长之事吧?”

孟棋楠绞尽脑汁地想。寡是有特长啊,比如特会当皇帝特会睡男!

她咬住唇,不敢说。

卫昇又亲昵地摸她脸:“身为嫔妃,有一项技艺是不得不练的,技艺高超后宫里也就升得快,反之,则永无出头之日。”

诶诶诶,寡怎么不晓得!孟棋楠一脸糊涂:“什么?”

“侍寝啊。”夜色灯火下,卫昇一张脸被照得半晦半朔,他噙笑挑唇,“爱妃若要卖艺,就选此技罢。”

他娘的,这跟卖身有区别吗?!

孟棋楠气不打一处来,朝着卫昇腹部狠狠捶了一拳:“玩儿!”

恨不得把他的肾打掉两个。

“唔!呵……哈哈哈……”

卫昇闷哼一声,被她打得蜷起身子弯下腰去,可他不见愤然,反而放声大笑,听得孟棋楠更加恼火,拿脚去踢他。

“笑什么笑!不卖艺也不卖身!反正就是不卖了!”

她气鼓鼓正要怒走,卫昇一把拽住她腕子,笑意还没散去:“好了好了,朕逗玩儿的,谁叫老是没心没肺,气得朕胸疼。”

他把她扯回怀中,手指摸着她耳垂,捻到耳洞的位置,便从怀中取出东珠耳环给她戴上。

孟棋楠摸着坠子,惊得睁大眼:“……”

“敢把朕送的礼物也当出去,小狐狸真是胆儿肥。”卫昇眸子弯起,刮了刮她鼻尖,一副宠爱的口气,“朕给赎回来了,以后好好戴着,再敢随随便便摘下,朕就扒了的皮做暖脖。”

孟棋楠的耳朵有些烫,她咬住唇扭捏了一会儿,低低说道:“就是暂时当了,以后会赎回来的……”

“朕好像记得某个是签的死当吧?”

“……哎呀,反正到时候再出十倍二十倍的银子,买回来不就成了!”孟棋楠色厉内荏,实际上有些心虚,“倒是,说得好听,还赎回来呢,猜定是找茬抄了当铺,再把耳环抢走!”

卫昇一时无话。好吧,反正都不是善茬。

两和好如初,孟棋楠踮起脚卫昇脸颊亲了一口:“表叔公不准生气,快笑一个。”

卫昇冲她咧咧嘴。

“……还是甭笑了,姑娘们看见会哭的。”

“娘亲——娘亲——皇嫂……”

宣儿一路找来,阴影下看见两个黏一起,卫昇俯首棋楠仰头,似乎做什么小孩子不该看的事。

宣儿吓得赶紧捂住眼睛,可是又忍不住张开了指缝。

孟棋楠的脸近眼前,把他吓一跳。

她敲了小家伙脑门一下:“小屁孩儿,非礼勿视不知道吗?”

“什么也没看到啊。”宣儿眨眨纯洁的眼睛,一转头做出很惊喜的样子,“皇兄您也啊,多久来的?”

……小东西,跟小狐狸一样狡猾!

卫昇不着痕迹地瞪宣儿一眼,装腔作势回答:“刚刚到。”

“那……”宣儿回头远远望着花红柳绿的戏台子,眼中流露出不舍的情绪,垂眼细声说道,“们回去吧。”

“难得出来散心,这么早回去作甚么!”孟棋楠雀跃跳起来,亲亲热热挽上卫昇胳膊,娇嗔道,“您也陪们逛逛嘛。”

宣儿本来不抱希望,可是这时听到皇上惯常的冷冷音色:“走罢。”

小家伙大喜过望,牵上孟棋楠的手,满心欢喜一直偷偷抿笑。

卫昇眼角余光瞟着开心的一大一小,脸色也不觉柔和许多。但一瞬间光影摇曳,他忽然觉得宣儿像极了一个……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卫昇摇摇头,把脑海里的荒唐想法赶了出去,刚巧孟棋楠喊他:“表叔公过来,给买这个!”

来福镇繁闹的街道被他们来来回回逛了两遍,宣儿和孟棋楠吃的玩的买了一堆,满手拎着。可见到一种紫色如元宝大小的吃食,他俩又奔了过去,把手中玩意儿一股脑扔给卫昇。

“这是什么?”宣儿拿起一个紫菱,放进嘴咬了咬,觉得很硬。

孟棋楠直笑:“这是煮熟的紫菱,不是这样吃的,要掰开吃里面的肉。”她拿起一个示范,双手捏住紫菱的两角,用力往外一般,紫菱壳裂开就露出里面白花花的果肉。

紫菱味道清甜口感细腻,宣儿尝了连连叫好:“好吃……回去叫种几棵紫菱树。”

卖紫菱的老大爷一听便笑了:“小公子有所不知,紫菱跟荷藕一样是长水里的,方圆百里只有咱们来福镇的水池里才生得有。们运气好,夏末这一茬是滋味最好的。”

“就是就是,秋天的就老了,吃起来硬硬的像嚼干馍馍。”楚国多水,紫菱也多,通常就是百姓家的零嘴儿,孟棋楠也爱吃。她一转头见卫昇杵旁边,瞧着紫菱也是一脸莫名,便剥了一个喂他,“尝尝。”

他闭着嘴,对没有吃过的东西很抗拒。卖紫菱的老家哈哈笑着打趣:“这位官,家妻儿都吃了怎的不吃?难道是怕有毒?”

孟棋楠随着打趣:“夫君大,妾身喂您,咱们要死一起死。”

宣儿也跟着起哄,奶声奶气叫他:“爹爹——”

卫昇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情不愿勉强咬住紫菱肉,囫囵吞下,却被噎了胸口,百般难受,后来好不容易把气捋顺,他居然极为不雅地打了个嗝。

孟棋楠和宣儿笑得直跺脚,卫昇除了有些窘迫,却也轻轻笑了。

闹到半夜,戏也散了,夜市也逐渐零落,三个意犹未尽地往回走,赵刚备好的马车就镇口。宣儿睡着了,卫昇背着他,小家伙手里还拿了个莲蓬,说是要回去抠出莲子种池子里。孟棋楠陪他身边,拎着东西的小手甩来甩去,嘴里还哼着小调。

卫昇微微躬身,看着地上俩的影子斜斜长长,耳畔是宣儿绵长的呼吸,说话也自觉轻声轻语的:“开心么?”

孟棋楠转过脸笑得灿烂:“嗯!表叔公都不知道,今天是来这儿以后最高兴的一天呢。”

“只要乖乖的,朕会经常带出宫,让每天都像今天这么高兴。”卫昇停顿一下,手掌往上托了托宣儿,“不过下一次朕希望不是他喊朕父亲。”

孟棋楠脑子还没转过弯儿:“……”

难道要寡叫爹!

到了镇口,赵刚接过宣儿安置进一辆马车,卫昇和孟棋楠乘另外一辆。两刚刚坐稳,外头嗒嗒马蹄声逼近,谢安平勒缰下马,急匆匆递进来一份折子。

卫昇扫了一眼,便对赵刚道:“回京。”

孟棋楠也看了个大概,知道是胡越部族的可汗派来使者,要为太后生辰献上贺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酒叔课很多呀,更新时间可能不怎么稳定啦,有什么变动我会放在首页公告里说滴!╭(╯3╰)╮

 47V章

47、献礼

胡越部族是西越国分裂出来的一支。当年晋国与西越一战三年;最后虽然是晋国大获全胜,却也难免伤了元气;先帝在世时就免了边陲五年的赋税,其他州郡减半,意在举国休养生息;卫昇登基之后又下旨再免一年,导致国库至今还是紧巴巴的。而越国却在战后彻底分裂;部族散落混乱不堪,经过多年的内部战争角逐;胡越部族渐渐崛起,割据了靠近晋国的一大块土地自立为王;明目张胆跟西越国正统汗王叫板。

胡越部族在夹缝中生存;自然是左右逢源百般讨好,积极与晋楚两国来往,多年来倒也平安无事。只是在这安宁的景象下,又暗暗隐藏着一股后来居上的凌厉气势。胡越部族近年来地盘不断扩张,一点点蚕食了其他部落,其野心可见一斑。

卫昇对胡越部族看似恭敬谦卑实则不请自来的作派有些恼火,他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上个月兵部给朕递了道折子,说胡越部族一个小首领骚扰边陲村庄,杀了几个百姓就潜逃回去了,颇有挑衅之意。”

孟棋楠怒道:“抓他回来砍头示众,把脑袋吊在城门上,看谁还敢来犯!他们要是不服,大不了就打!”

当皇帝再怎么奸猾是一回事儿,但有异族来犯,绝不做软骨头。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不了御驾亲征,死在沙场方不负天下百姓!

“你倒有血性。”卫昇喜欢的就是她这份气魄,却叹道,“朕还未批复,兵部又上一道折子,说是逃犯已然伏法,且是被胡越的王子亲自押送回来的,当着镇边将军的面,王子一刀砍了他的头。”

“这……”孟棋楠凝噎,也觉得此事棘手。

你说胡越有心挑衅吧,王子亲自押解犯人回来,这样的诚意委实不便再出言声讨。

你说胡越心存惶恐吧,却又不把犯人交给晋国官员处理,反而当场杀之。此举看似臣服,但也可以解释为王子有心树威,震喝边陲。

模棱两可的行为,倒让晋国吃了个哑巴亏,若是接受胡越部族的行事咽不下气,可如果不接受,胡越部族必定摆出一副委屈样:逃犯给你捉回来了也杀了,你还是不满意,晋国未免架子太大!

卫昇托着下巴:“兵部要朕拿主意,是严词警告胡越,还是接受了他们所谓的‘道歉’。”

孟棋楠学他托腮,黑亮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当然是接受啊,这样才显出表叔公你大度嘛。”

卫昇斜她一眼:“朕有自知之明,爱妃不必拐着弯儿骂人。”

“嘿嘿,”孟棋楠笑嘻嘻凑上去,“我就希望你对我大度些,对别人再小气也行。依我看胡越人没安好心,如果他们真如说的那样敬畏晋国,怎么连区区喽啰也敢如此放肆?可见他们虽然表面臣服,私下却早生异心。但是咱们不可中了这个圈套,撕破脸打仗是下下策,伤得还是天下百姓。不如这样,表叔公你写一道圣旨褒奖胡越王子,赏他些金银财宝,然后封他一个爵位。”

此举等于变相告之天下人,胡越王子不过是晋国麾下一介普通侯爵,对着晋皇是要俯首称臣的。连带着胡越大汗,也只能算是卫昇眼中的小角色罢了。

卫昇微笑:“果然是朕的小狐狸,咬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说着他又去摸她的脑袋顶。

孟棋楠作势要咬人,嗷嗷了两声,忽然灵机一动:“就趁这次接见使者的时候封赏吧,让他们风风光光把圣旨带回去,哎哟哟,莫大的恩赐,王子可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卫昇满意极了,亲亲她脸颊:“正有此意。”

一夜赶路,天亮时分一行人回到禁宫。谢安平连夜快马加鞭先回来,通知京官上朝,所以卫昇连衣裳也没换就去宣政殿接见群臣,商量接待事宜。

车里颠簸孟棋楠根本没睡好,恹恹的连打哈欠,卫昇见状叮嘱道:“先回去睡会儿,朕中午来陪你用膳。”

孟棋楠不耐烦挥挥手,东歪西倒地靠着:“知道了,你快走,别碍着我休息。”

……卫昇无奈地摇摇头,坐上肩舆走了。

青碧过来问:“娘娘,咱们是去蓬莱殿还是回含冰殿?”皇上刚才的话,是让您去他殿里等着吧?

“当然是回自己的地盘了,蓬莱殿的龙床不知被多少人睡过,我才不要睡,哼。”

青碧叹气。您以前不是还睡得那么欢畅吗?

两个人都没有发觉,孟棋楠的口气已经不自觉有点酸溜溜的了。

去了行宫一个多月,含冰殿已经被修缮一新,还有对门的紫兰殿,失火以后马上重建,也已经弄得七七八八。孟棋楠进门就直直往床榻上奔去,根本没心思看庭院里的盛放的牡丹、汉白玉铺就的地面、描龙画风的回廊,还有两匣子各种品类的伽南香。

她绣鞋也不脱就趴上了床,枕着软绵绵的絮褥,舒服蹭蹭就睡着过去。

青碧随便问了留守的小宫女几句话,这才想起来含冰殿应该还住着个人才对:“婕妤娘娘呢?”

答道:“婕妤娘娘搬回紫兰殿去了,说是住惯了清修之地,不习惯咱们殿里太过奢华。”

“你下去吧,让他们都走远些,别吵醒了娘娘。”青碧打发走小宫女,进门伺候孟棋楠脱鞋,给她盖上丝被。做完这些青碧掩门出去,跟红绛一起准备午膳。

可是午时都过了也没人传话说卫昇要来,而孟棋楠依旧呼呼大睡,青碧她们不敢怠慢,只得留在小厨房候着。直到黄昏日落孟棋楠终于醒来,趴着睡把胸口压得有些疼,她撑着起来揉揉胸,迷迷糊糊唤人:“来人,要喝水……”

一只小手递过来瓷杯,孟棋楠眼睛也没睁开完,咕噜噜端起喝了,咂咂嘴把杯子还回去:“还要。”

哐当当茶壶盖子碰在壶身上作响,只听一道稚嫩的声音说:“皇嫂没有水了,我去叫人沏茶。”

孟棋楠猛地睁开了眼,看见宣儿正踩着凳子趴在桌上拿茶壶,瞌睡一下醒了:“小家伙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宣儿糊里糊涂:“我也不知道啊,醒来了就在这里了,他们说你住这间屋子,我就找过来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

原来昨夜突然回京,卫昇没有明示,于是侍卫队把两辆马车都护送回禁宫,卫昇走了以后赵刚才想起还有个小皇子,本想请示孟棋楠的,谁知孟棋楠又睡觉了,他只好自己拿了主意,先把宣儿送到贤妃娘娘那里,等她醒来再做定夺。

“嘿嘿,贴心的小棉袄。”孟棋楠拉过宣儿搓玩他的脸,“来了就来了,你饿不饿呀?咱们一起用午膳。”

宣儿忍受着她的“蹂躏”:“早饿了……不过现在该用晚膳了。”

“哎呀都这么晚了?表叔公没来吗?”孟棋楠这才发现夕阳西斜,但是表叔公食言没来。她略略失望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恢复了神气,靸上鞋拉住宣儿出门,大声喊红绛布膳。

胡越部族送来的文书原定是五日后才到,可使者团脚程极快,今日卫昇刚刚在金銮殿坐下,礼部尚书就开口说他们已经入京了。于是卫昇只好把接风宴设在了当晚,又召集了几个心腹商议。一做正事时间过得飞快,等他想起要陪孟棋楠用膳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本想抓紧时间去看她一番,岂料这个节骨眼儿上使者团又进宫了。

卫昇分、身乏术,便匆匆在安盛伺候下更衣洁面,精神抖擞的去接见使臣。来者是胡越部族大汗的叔父,有些年纪了,不过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身上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英武。

使臣单膝下跪行礼:“臣仁吉拜见晋皇陛下,祝您康寿永健,福泽绵长。”

卫昇客气地请他起来,赐他入坐。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仁吉转达了胡越大汗的问候,卫昇也适当表达了一下对大汗的关怀,之后他道:“诸位远道而来,朕备下酒宴为各位接风洗尘,还请不要客气,尽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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