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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淮记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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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挪动,然而每走一步,小西都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沉。
“滴答……滴答……”
像是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囚室内不断的回响。
可是,这里哪来的水呢?
秦小西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身前之人的衣襟。
“别怕……”轻柔的嗓音很奇异地让秦小西原本揪着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即使看不清楚,但小西却知道身前的这个人,一定能保护自己。
“滴答……滴答……”水滴的声音一直没有间歇。
向以南用火石点燃油灯,然而小西还没来得及看清整个囚室,便被向以南一把蒙住了眼睛。
“怎么呢?”秦小西战战兢兢地问道,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裘歌已经死了……看来凶手先来了一步……”向以南将小西不断挣扎的身体固定在怀里,只见那裘歌躺在床上,双目圆睁,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状态。鲜红的血液飞溅四周,然后一点一点从床上滴落下来,蜿蜒成一条通往地域的河流……
“别看……”向以南轻声说道。
而小西听到向以南的话后,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人抽空了一般,顿时软了下来,瘫倒在向以南的怀里。
裘歌的死显然对小西的打击很大。一来,查案的线索丢了一半,二来,小西总觉得自己应该为裘歌的死负上一定的责任。两天前,裘歌还在恳求自己帮助他洗清冤屈,而现在,裘歌的冤确实洗清了,但却是用他的生命洗清的。一想到这里,小西心里就像被几万只蚂蚁吞噬一般难受。
凶手杀害裘歌,必定是因为裘歌的身上有什么线索。只是,究竟是什么?秦小西望着窗外盛开的桃花,心里没由来闪过一句话:
赠人以花,手留余香。
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人说过的一句话了。
小西扯出一丝苦笑,看着一片花瓣自树上轻柔地飘落下来,脑中却突然灵光一闪。
原来,是这样……小西笑了笑,连忙往黄九的房间跑去。
“怎么又想起检验欧阳青的尸体了呢?”黄九虽然疑惑秦小西急冲冲地跑过来要求再次查看欧阳青的尸体,但还是将小西带到了尸体前。
由于已经是春天,欧阳青的尸体早已有了很大的味道,可黄九居然能够与之共处一室,并且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地方,这让秦小西不得不佩服他的专业性和对工作负责的态度。
然而想归想,小西见到尸体的之后,便立马抛却了杂念。一心只想着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剥开上衣,小西在欧阳青的尸体上仔细查地上下巡查,并不时用手在已经死者僵硬的身体轻轻按了又按,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呵……果然真如先前所想一般。小西抑制不住唇边的笑容和心里的激动。一下子站来起来,然后不管站在一旁呆如木鸡的黄九,又急冲冲的往向以南的房间跑去。
路过后花园时,秦小西听到两个人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什么,本想一走了之,做自己手头上事。然而两人的对话却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原来,他这么厉害?”
“是呀,不然为什么外号叫独狼呢?”
不过是两个闲聊的人罢了。小西心里这么想着,但身体却赶在却她大脑思维之前停了下来,对直走到两人面前,问道:“你们说的人是谁?”
“哦,我们说的是……”
……
※※※※※※※※※※
舟山的大厅内,黄九正坐在右上手喝茶。大厅的正中是一幅描绘苍松的水墨画,下笔刚毅,显然应该是习武之人的作品。而其下的主位此时却空着。舟山的两位主人李云翰和杨昔坐在左手椅子上,看着坐在对面的一脸沉重秦小西和向以南。
沉默像是异常无声蔓延的狂风骤雨,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毕竟是老江湖,黄九几人不开腔,李云翰和杨昔自然也是不会说话的,虽然他们弄不明白,黄九派人把他们叫过来的真正用意。
仿佛吊足了两人的胃口,黄九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才缓缓开口说道:“李掌门,杨大侠。舟山接二连三的几个惨案,即便不是你们所为,你们也难逃干系。相信这一点,我不说,你们的心里也有数。”
“是……这个我们知道。不过黄大人今天叫我们来,想说的,恐怕不只是这个吧!”李云翰不卑不亢地回道。
“呵……”黄九轻笑了一声,带着三分戏谑的味道,让李云翰不禁微微皱起眉。
小西的目光不停地在李云翰和杨昔之间移动。想到李飞和杨昔是如此的崇敬他,心里不由得有些遗憾。有时候,秦小西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引导人们犯罪,甚至不惜以牺牲另一条生命为代价。可是,人的欲望又怎么说得清呢?那些隐藏在表皮的饕餮之欲,像是无休无止的黑洞,引诱着意志薄弱的人掉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但多年以来一直担任老师的秦小西,却固执地认为,人之所以不同动物,是因为人们懂得克制,懂得分享,懂得爱别人和爱自己。而那些践踏同类生命的人,怎么配当一个人呢?
黄九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击。桌子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成,款式简单大方。手指敲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面。
“李掌门……通过这些天的调查,凶手是谁,我们已经查出来了。”黄九的声音不紧不慢,听在几人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
“哦?是谁?”李云翰突然站了起来,显得神色有些激动。但他立刻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慢慢坐了回去。
“我以为,你们会比我更清楚。”黄九笑了笑。
杨昔听了此话,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大声喝道:“黄九!我们对你恭敬,不是因为怕了你,而是给你身后之人的面子。我舟山好歹在江湖也有些低位,岂能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黄九深深地看了杨昔一眼,笑道:“杨大侠何必生气呢?我的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是随口说的罢了!你的反应这么大,难道是在担心什么吗?”
“你!”杨昔满肚子的怨气被黄九一句话给堵在嘴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只得恨恨地看了几人一眼,坐了回去。
“哼……”黄九轻哼了一声,“这个案子得到了秦姑娘和向公子很大的帮助。因此我们不妨让秦姑娘把调查的结果告诉大家。”
说完,黄九对着秦小西微微点了点头。小西收到黄九的示意,缓缓站了起来,先是对着李云翰和杨昔行了一个礼,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个案子的凶手一直就在我们的周围,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说到这里,我总觉得有些抱歉和遗憾。虽然我并不愿意知道凶手是他。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秦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李云翰忍不住问道。
“没错,我的意思是,凶手,正是舟山上的某个人,而且这个人我们大家都认识,并且熟识……”秦小西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就是……”
恨平生(七)
就在满室的人秉住呼吸等待小西说出答案的时候,只听得“哐当”一声,窗户竟被人硬生生得击得粉碎。
风从窗外呼呼地刮进来,吹乱一室冷凝和肃穆。
可是,没人注意,也没有人有心思搭理。
一道黑影,像是破空长剑,又如离弓之隼一般,直直地取向秦小西。
翻云覆雨,挽出道道剑花,招招催人性命。
向以南赶在闯入者之前,将秦小西护在怀里,接连退了数步,才勉强躲了剑气。他心中一阵气血翻滚,暗自叫了一声不好。原来,闯入之人的功夫实在不低,确切的说,其实力应该在李云翰等人之上。
而李云翰几人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待反应过来之时,向以南已经和闯入者过了十来招。两人招式之快、之狠,让几人不禁有些汗颜。特别是向以南竟然在护着秦小西的同时居然能够抵抗住来人的招数,更是让几人心生感叹莫怪人们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略一思索的时间,两人又过了七、八招。眼看着向以南已经被来人逼至角落,李云翰纵身一跃,右手中的铁剑已经挽出一个剑花,寒气四溢。
来人的反应不慢,在李云翰的把剑的时候,便舍了向以南,身体略微一转,以剑挡住李云翰的攻势。
只听得“呛”的一声,两人只觉得虎口发麻,各自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好功夫!”李云翰心里赞道,手上丝毫不敢马虎。
那黑衣人亦上下大量着李云翰,高手过招,讲究的不一定是先机,须知,越是沉不住,越容易处于被动局面。因此,李云翰不动,他也不动。
向以南护着秦小西站在一旁,只用余光打量着但在另一边不见动静的杨昔。而后者只是皱着眉看着对峙的两人,一言不发。
不过只几秒钟的时间,秦小西却觉得犹如过了一个日夜。那黑衣人还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纵身上前,铁剑划破唱空,发出一阵龙吟。
好一把龙吟剑。向以南还来不及细赞,只见黑衣人那一招“平沙落雁”不仅潇洒有余,而且刚劲十足。
这哪里是雁,分明是一只兀鹫。
冰冷、喋血。
李云翰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后退一步,避开这剑气,然后两人又难分难舍地缠斗起来。
若说李云翰的剑法柔似水,那么这黑衣的人则如火如荼。冰火交织,让观看者也犹如在冰火炼狱中来回穿梭一般。
“嘶……”黑衣人一个不慎,被李云翰挑破了袖口,溅出点点血花。
李云翰见状,心里更有了底气,招式也越发的舒展起来。而黑衣人则慢慢落入颓势。
“师兄,让我助祝你一臂之力!”杨昔大喝一声。李云翰还来不及阻止,便见他拔刀从黑衣人的后方砍下。
“师弟!这样做不甚光彩!”李云翰连忙收了手,见黑衣人险险地避过这一招,才稍微松了一口,“师弟!你我乃舟山长辈,怎能做偷袭之事?”
“师兄,既然是恶人,便不要与他讲这些江湖道义!一起上!”杨昔对李云翰喊道,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秦小西眼前一花,只觉得杨昔的刀如有千钧之力,带着极恶的风力,逼得她睁不开眼。
“啊……”黑衣人被杨昔一掌击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师弟!刀下留人!”李云翰见杨昔刀刀催人性命,连忙招呼道。
但杨昔此时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李云翰的话,他大刀一挥,眼看就要劈开黑衣人的头颅。
“啊!”又是一阵惨叫声。
但这次发出这个声音的却是杨昔。原来黑衣人在杨昔下手之前,剑鞘一磕,击在杨昔的左膝上。杨昔正在使力,没想到黑衣人由此一招,竟然顿时被击倒在地。
“师兄,这贼子太过狡猾,杀了他!”杨昔的脸因为疼痛显得有些狰狞,他正要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却被一把细细的剑指在喉咙。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昔抬起头,看见黄九冷冰冰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瑟缩了一样,但脸上依然是一派镇定。
“黄大人?”李云翰见状正要上前调节,却被黑衣人使出一个小擒拿手缠住。
“你,你们?”李云翰实在没有想到,本应是身受重伤的黑衣人此时竟然还有这个力气,一时不察,竟然给轻易压坐到椅子上,难免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黄大人,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你们勾结贼人犯了这些案子,想栽赃到我们舟山头上?”
“李掌门此言差矣。”秦小西不知何时从向以南的怀中,走了出来大厅正中央,笑意盈盈地说道,“其实,我们此举,是要帮助你们舟山除害。对吧,王二?”
“小姐说得是!”黑衣人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几人都熟悉的脸。
这武艺高强的黑衣人,竟然是王二?李云翰大吃一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云翰只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的裹在其中,而解开谜底的,必然只有眼前这个笑得温和的秦小西。
※※※※※※※※※※※※※※※※※※※※
“李掌门,我知道说来也许会让人觉得很唐突。但舟山上这接二连三的命案的主使者,的确是你的师弟——杨昔。”小西说完,刻意顿了顿,知道李云翰一时之间尚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你这纯粹是诬蔑!师兄!黄大人!难道你们相信这个黄毛丫头的片面之词,这未必也太可笑了吧!”杨昔闻言,大声辩解道,企图得到黄九的同情,却没想到黄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师兄……”杨昔见黄九丝毫不为之所动,连忙转过头看向李云翰。
毕竟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李云翰实在无法接受杨昔会是杀人凶手:“秦姑娘,黄大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吧。我师弟的品行素来为江湖中人称赞。更何况,每件凶杀案,我师弟都不在场啊!”
“没错,杨昔确实有不在场证明。这话不假,但仅限于前两次。包括裘歌被杀的后两次,却没有。”秦小西摇了摇头。
“但这能说明什么?和我师弟又有何关系?”
秦小西轻笑了一声,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才说道:“李掌门说得没错。这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另师弟左膝上的伤,却很能说明原因。”
“伤?伤不是王大侠……”
“非也……”秦小西解释道,“王二是伤了另师弟没错。但力道只使了五分。以杨昔的武功,这点伤,还不至于让他无法忍受。”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李云翰不明白小西这句的话意思。
“这说明,杨昔此前必定受过伤。而那日劫持我的歹徒的左膝,被南儿伤过。”
“什么!”李云翰倒退了一步,只见向以南对着他点了点,心里顿时凉了下去。
“这是我练功时不小心受的伤。你怎能如此生搬硬套?如果凶杀是我,我怎么可能又跑到裘歌的房间内破坏呢?”杨昔刚一动作,便被黄九的剑用力往下一压。
“你说得对。我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那日在树林里发现的人却把事情告诉给了我。”小西轻轻一笑,垂下睫毛,只用余光打量着杨昔的反应。
“怎么可能!你胡说!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这个!”杨昔身体一动,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黄九毫不留情地刺出一道口子。血,顿时流了出来。
“我赶到的时候,他还留着一口气,在告诉我真像后,才闭上了眼。杨昔,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那一刀并没有立刻要了欧阳青的命吧!”秦小西轻笑一声,神情显得得十分得意。
“你胡说!明明是匕首!怎么是刀?你是看到我使刀才故意陷害给我的!秦小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害我……”
杨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小西的笑声给打断了:“哈哈哈哈……好你个杨昔,怎么,自己承认自己杀了人呢,还要说我诬蔑你?”
“我什么时候说了……”
“哼!待我解释给你听,你便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其一、被杀害树林里的人是欧阳青,只有黄大人、我和南儿知道,连李掌门都不知道。为何,我在说出死者是欧阳青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其二、死者确实是被匕首所刺。但这个只有在场的官差和,我们几人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杨昔,你还敢说,你没有承认自己是凶手吗?”秦小西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我……这只不过是我一时口误。死者根本没有告诉给你什么,一切都是胡编乱造的!”杨昔红着眼,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把秦小西劈成两半。
“你错了。”秦小西说完,拿出当时被欧阳青捏在手里的狼毒花,说道,“这便是死者交给我的东西——狼毒花。石勇和欧阳青的替身,都是死于狼毒花和夹竹桃,所提制出来的毒药。而杨昔的绰号就是‘独狼’。杨昔,你恐怕没有想到欧阳青会对你留有一手吧?或者说,你没有料到,在你杀害欧阳青的时候,我和王二会恰好路过……”
“师弟?”李云翰见杨昔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变了又变,最后呈现出一种死灰色,心里知道,秦小西所说的必然是真的。只是,他依然不愿意相信,师弟会是做出这种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云翰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怆然。
※※※※※※※※※※※※※
原来在舟山大会的第一日,欧阳青和石勇相约在房中见面谈事。欧阳青趁机下毒将其杀害后,做出用凶器刺杀的假象,然后逃之夭夭。欧阳青之所以杀石勇,是为了寻找出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就是最近议论纷纷的奉天宝藏。这也便是一系列凶杀案的根源。
为了掩埋这个事实,欧阳青和杨昔又策划了第二桩杀人案。而这个不幸者,就是欧阳青找来假扮自己的一个人。为了防止别人发现死者的真实身份,凶手更是残忍地敲碎了死者的头颅。那一日,听到响声的当事人进门之后,看到窗户上有一个破洞,便误以为听到的是凶手破窗而出的声音。事实上,窗户上的洞,是凶手提前破坏。而那个声音其实是从欧阳青隔壁房间传来的。凶手躲藏在隔壁房间,听到有人走近时,便敲碎了用布裹起来的朽木椅,装作是逃离了舟山派的假象。在发现尸体的人走出院子后,凶手便立刻走出房门,用舟山派内务负责人杨昔才有的钥匙将门锁上,做出隔壁没有人的样子。凶手离开房间后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沿着小路前往裘歌的房间,将凶器放在他那里,以防万一。
不出凶手所料,裘歌因为嫌疑重大被官差关押起来。但杨昔害怕医神安平的徒弟秦小西,会发现裘歌的竹叶青里被人下了迷药。因此两人又分头行事破坏了裘歌房间的东西。企图掩盖酒里的秘密。可是两个凶手却因为分赃不均,而争执起来。杨昔甚至在一怒之下,将化妆成寻常人的欧阳青杀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秦小西和王二居然正好在这个时候路过此处。不得以,杨昔只能抛下尸体落荒而逃。然后再想办法阻止其他人发现事实真像。其中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把大火将尸体烧为灰烬。但他万没想到,黄九会发现了人皮面具下的秘密,并将欧阳青的尸体一直藏在房间里。自以为破坏了尸体的杨昔,为了斩断最后一条线索,竟然又残忍地将被困住裘歌给杀害在囚室里。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杨昔自以为机关算尽,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并且最终被因为多行不义,终于几人抓住了把柄。
秦小西一口气将事情的起末交代清楚。李云翰方才恍然大悟,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杨昔,眼中闪过千般万般的情绪。他做梦也没想到,差一点毁了舟山数百年基业的竟然是自己的师弟,这叫他情何以堪。
杨昔很平静地听完秦小西的话,低着头始终没有抬起头看李云翰一眼。
“为什么?”李云翰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杨昔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
“来人!将杨昔压下去!”黄九一声大喝,一群官差便从门外跑了进来,用铁镣铐将杨昔锁住,带起来往外走。
“师弟!”
杨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李云翰,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但随即便变成一付嘲讽的表情:“师兄!掌门!当初,这舟山掌门人的位置,师傅真的是留给你的吗?明明在比武中,我胜过了你!你究竟使什么方法哄骗了师傅?哼,告诉你,不过一个舟山派,我杨昔不稀罕!”
“我以为你不介意这件事!”李云翰踉踉跄跄地上前几步,“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师傅的苦心。在舟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武功最好的师兄弟都不可能是掌门。因为掌门只不过是负责管理门派琐事。师傅没让你当掌门,是希望你能够潜心习武,将舟山的武学传承下去……你为什么不明白?”
“呵……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了……”杨昔低下眼,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不知为何,小西分明感觉到他的话里有一种很深很深的寂寞与不舍。
难道,有什么地方错呢?小西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便看到杨灿冲了过来,想要抱住杨昔,却被官差们给拦在一旁。
“师傅……你们为什么抓我师傅!我师傅是好人!”杨灿一边挣扎一边叫道,圆圆胖胖的充满了痛苦。
“灿儿……”杨昔的手动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哽咽,他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道,“回房吧,以后一切都要听你师伯的。”
“师傅……”杨灿被人从背后架着,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杨昔被人带走,直至消失不见,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像是揉合了世界上最悲伤的情绪,充满了痛苦和愤怒,使得小西的心也跟着微微泛酸。可是那些被杀死的人呢?他们的亲人在此时又何尝不是撕心裂肺地哭着。当人们对他人的生命任意践踏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亲人也会如那些受害者的一样,悲伤、绝望?小西想到这儿,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暗自叹了口气。
舟山的案子,看似已经落下了帷幕,但秦小西的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儿还没有完……
回首向来萧瑟处
若人生了悟如佛,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生与死又有何区别。不能了,不能悟,不能舍,不能弃,参不透,舍不得。
只是,这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参悟?
若没了爱、恨,没了舍、得,人生于世,又有何意义?
但一昧强调自我的利益,去行事,亦不是可取之道。
可是世界这么大,繁华无数,声色犬马,能经得住诱惑的有多少?像杨昔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做人难,并不是难在生存,而是难在怎样做好一个人……
杨昔被捉后,秦小西只觉整个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连带舟山的浓墨色彩也渐渐淡去成一副白描的笔调。仿佛随之而落幕的不仅仅是草草散场的武林大会,还有那些曾经被神圣化的武林道义。
人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大千世界,一旦踏足而入,哪能容得你退出?
可是多少看得破,看破了又如何?
是夜,小西独自一人呆在房里。月亮从窗户外面慢慢溢了进来,一点一点吞没小西的足尖、身体,最后落在她载满轻愁的脸上。
杨昔被捉后,舟山的案子,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但不知为何,秦小西总觉得这个案子并没有这么简单。虽然杨昔都已经认罪了,按理说还能生出枝节呢?可是小西总觉得杨昔隐瞒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秦小西低下头,只见一室月光如水,随着风轻轻荡漾。中间夹杂着些许树影纹路,确实更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小西站起身来慢慢走向床边,所至之处,溅起一片波光粼粼,人行其中,仿佛走在水面上一般,迎风起舞。
等等……
小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脑中突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鞋子……
是了……鞋子!
欧阳青的替身死后,没有不在场证明的那三人除了裘歌之外,其实还有一个让人怀疑的对象。那便是赵畅!之前忙着找其他线索,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舟山既然是一座山,就不可能没有泥土。而那一日赵畅的鞋底确实干净净,甚至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显然是不合理的。这说明赵畅在这之前清洗过鞋底,但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没有下人跟随的情况下,这些江湖中怎么可能自己清洗,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想要隐瞒什么。这么可疑的一个地方,按理说黄九不会不明白。但他当时却只是把裘歌给关押了起来,而且是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
这,说明了什么?
如果不是黄九有意要拿裘歌当饵,放松大鱼的警惕,好引出他们。如果真的是这样,黄九的用意太过于恶毒。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可能就只剩下一种,那就是黄九想要刻意偏导破案的方向。
为什么黄九会让素不相识的秦小西和向以南参与破案?
是为了在之后把一切过错推得干干净净吗?
秦小西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恐惧如排山倒海一般扑面而来。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这一切都是故意设好的局,那么掩埋在其下的阴谋,究竟会是什么?想到这儿,秦小西的瞳孔一阵收缩,失措的感觉从每一个毛孔蔓延开来。
黄九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
他和凶手有什么关系?
小西虽然不知道答案,但她能肯定的是,今晚,一定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站起身来,小西正欲出门找向以南商量,却发现屋外有人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房门。
“是谁?”秦小西没由来地瑟缩了一下,心脏微微抽紧。
“是我……”熟悉的声音字门外传来,让小西松了半口气。
打开房门,虽然逆着光,但由于距离很近,来人的轮廓还是清晰所见。小西压下心里的异样情绪,脸上扯出一个笑容,问道:“容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还有何事?”
“我……”容若很腼腆地笑了笑,嘴上却说着与笑容完全不符的话,“小西,有人想请你去个地方,你可不能拒绝我。但是你放心,你绝对会没事的……”
“什么……”小西知道有些不对劲,但话还未说完,一张沾满迷药的手帕被人便自身后捂上了她的口鼻。
怎么会……是……你?
小西还来不及挣扎,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啪……”向以南见到空荡荡的房间,脸色倏沉,一掌拍在桌子上,将其震得粉碎。
狂放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单膝跪下。
“少主……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查秦姑娘的下落了……”刚一开口,狂放就被向以南的眼神给骇住,只喏喏了两字,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瞬间,向以南便冷静下来,神色温和的对狂放摆摆手。
“呵……他们既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小西带走,自然是做好的充分的准备。这个时候想必他们已经走远了,你还怎么追得上?”向以南皱着眉,看到月光从窗棂格漫进小西的房间。这样的夜里,小西本应该在月光里睡着的,想到这里,向以南的心里止不住又是一阵烦躁。但他早已经喜欢把心思藏在心底最深处,除了秦小西,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狂放看着向以南盯着月色的侧脸。虽然向以南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狂放总觉得,此时的向以南就像是夜晚的大海,表面上的平静无波,掩盖着其下的乱流和巨浪,甚至,是一场吞噬一切的海啸。
就在狂放走神的瞬间,一个黑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屋里,对着向以南行了一个礼,说道:“少主,山下围集的军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您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他们想在这个时候攻上舟山?”狂放皱着眉,双目看着向以南。
“哼,果然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向以南冷笑一声。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此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会是谁?狂放左脚微曲,右手成拳,只等着向以南一个眼神暗示。而向以南像是没有看到手下戒备的神情一般,慢慢走到木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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