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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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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客道:“那不要紧,我这个人,别无所长,却能过目不忘,那份名单上所写的人名地名我都记得,姑娘如果还要的话,我可以再写一张还给姑娘。”

轿中人道:“你的好意让人感激!”

白衣客道:“不敢,我只是想消除一下对姑娘的歉疚而已。”

轿中人道:“各为其主,你不必为谁歉疚。”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恐怕姑娘误会了,我不是大明朝官家人。”

轿中人道:“是么?”

白衣客道:“生意人有好几种,我满身铜臭,唯利是图,是生意人中最下等的一种。”

轿中人道:“看你劫福安于前,卖福安于后,确像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可是看你的人品、气度,又不像个生意人,实在说,我有过人的眼力,却无法一眼看透你究竟是个干什么的,能告诉我么,你究竟是个干什么的?”

白衣客道:“我自己知道,我是个十足的生意人。”

轿中人道:“就算你是个生意人吧,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既然是个生意人,我就跟你谈笔生意。”

白衣客道:“一提起买卖,我就有精神,只不知姑娘是要买,还是要卖?”

轿中人道:“我要买。”

白衣客道:“姑娘要买什么,那份名单么?”

轿中人道:“那份名单我不要了,它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白衣客讶然说道:“怎么,它对姑娘又没用了?”

轿中人道:“你既然是个生意人,当然不会舍弃任何一样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把它又卖给故主了,既然它又回到故主的手里,对我便不发生作用了。”

白衣客笑道:“姑娘料事如神,我拿它卖了五千两金子。”

轿中人道:“卖不了那么多的,买东西的人不会不先看货,只一看货那东西也就一文不值了。”

白衣客两眼微微一睁,旋即笑道:“看来我这生意人碰到了对手了。”

轿中人道:“我要买一个人跟一条人命。”

白衣客一怔,道:“姑娘要买一个人跟一条人命?”

轿中人道:“不错,一个人跟一条命。”

白衣客遭:“姑娘买的是哪一个,又是哪一条人命?”

轿中人道:“我先说明,这两样之中我要一样……”

白衣客:“姑娘要买哪一样?”

轿中人道:“这就要看你了,你卖哪一样,我就买哪一样。”

白衣客突然笑了笑,摇头说道:“这倒是我自做生意以来,所遇到的头一桩稀罕事儿。

姑娘要买的那一个人,是……”

轿中人道:“福贝子福安。”

白衣客微微一愕,旋即说道:“那么,姑娘要买的那条人命,又是……”

轿中人道:“你阁下一条人命。”

白衣客微一皱眉,笑道:“原来如此,姑娘好重的煞气……”

轿中人道:“这两样你愿意卖哪一样都可以,可是你势必得卖一样……”

白衣客道:“姑娘,做生意要像周瑜打黄盖一样,必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是说得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是做生意的先决条件,有一方不愿买,或者是有一方不愿卖,这生意就做不成,也不成其为生意……”

轿中人道:“我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势则是我愿买,你必得卖。”

白衣客道:“姑娘做的是霸王生意。”

轿中人道:“可以这么说。”

白衣客道:“这么说,就由不得我了?”

轿中人道:“事实如此。”

白衣客笑了笑,沉默了一下道:“我若是卖贝子福安,姑娘出我什么价钱?”

轿中人道:“你打算卖福安么?”

白衣客道:“不一定,我得先看看价钱才能决定。”

轿中人道:“我出两万两黄金!”

白衣客道:“我这条命又值几何?”

轿中人道:“我愿意出十万两黄金。”

白衣客怔了一怔道:“看来我比贝子福安还值得多。”

轿中人道:“事实如此,福安只是个养尊处忧,只懂享乐,一无所长的公子哥儿,而阁下却是人品盖世,所学、心智两称罕匹的江湖奇人物,他的身价无法跟你比。”

白衣客道:“我得谢谢姑娘。”

轿中人道:“那倒不必,你愿意卖哪一样?”

白衣客道:“前一样,姑娘出的价钱太低了。”

轿中人道:“要比起你卖给金家的价钱,不能算低。”

白衣客道:“我跟金家开价五万两。”

轿中人道:“实际上,你只得到一万两。”

白衣客道:“姑娘知道这宗交易?”

轿中人道:“那是当然。”

白衣客道:“姑娘既然知道这宗交易,就该知道我已经把贝子福安卖给了金家。”

轿中人道:“我知道,可是我要再向你买一个福安。”

白衣客道:“姑娘,世上有两个福安么?”

轿中人道:“别处没有,唯独你那儿有。”

白衣客道:“姑娘适才如果在骊山北麓,定可看见,我已经把贝子福安交给了金家的人。”

轿中人道:“我不必在那儿看,我知道你交给金家的,绝不是福安,福安是敝邦皇族,你绝不会轻易把他交给跟敝邦即将缔盟的金家,你一定是找了一个跟福安身材相仿佛的人,化装成福安……”

白衣客道:“那能化装么?姑娘。”

轿中人道:“中原有种奇妙的易容术,是我久仰的。”

白衣客眉锋微皱,笑了笑道:“姑娘似乎就在我的身侧。”

轿中人道:“我一向算无遗着,就拿我停轿这儿等你这件事来说吧,我知道秦始皇那陵寝中的墓道,当初是按河图、洛书排列的,你既然选在那儿做交易,就必通河图、洛书,留好了退身之路,那的出口就是在这骊山南麓……”

白衣客道:“姑娘令人叹服,这么说姑娘也通河图洛书?”

轿中人道:“我多少懂一点儿。”

白衣客道:“姑娘客气了,眼下‘长安城’中,各路豪雄毕集,八方风雨齐会,似乎只有姑娘是劲敌。”

轿中人道:“我是谁的劲敌?”

白衣客道:“生意人的劲敌,有姑娘这么一位人物在,对我这乘机做生意,想发国难财的人,大不利。”

轿中人道:“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像根墙头草。”

“不错。”白衣客道:“我是两边倒,视当时的情势而定。”

轿中人道:“我不是个容易欺骗的人。”

白衣客道:“信与不信,还在姑娘。”

轿中人道:“我不妨告诉你,正如你所说,目下这‘长安’一地,各路豪雄毕集,八方风雨齐会,来的人并不只敝邦……”

白衣客“哦”地一声,只见轿帘微微飘动。

轿中人又接道:“你知道王森这个人?”

白衣客道:“姑娘是说‘白连教’的‘闻香教主’?”

轿中人道:“不错,就是他,你既然知道‘白莲教’,既然知道‘闻香教主’王森其人,就该知道他座下有‘四大门徒’……”

白衣客道:“徐鸿儒、哭和尚、笑道士、天香冰美人。”

轿中人道:“你居然对‘白连教’知之颇详。”

白衣客道:“没什么,都是听来的。”

轿中人道:“你可知道徐鸿儒已率领他座下‘四龙’、‘四凤’潜来陕西?”

白衣客道:“我听说来,不过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长安城’中发现‘白莲教’徒的踪迹。”

轿中人道:“他们既然潜来‘陕西’,迟早会到‘长安’来的,或许他们这时候已经到了,你该知道,‘白莲教’的行动一向神秘诡异。”

白衣客道:“‘白莲教’的神秘诡异我是久仰,他们也惯用鬼蜮伎俩,教徒人人精‘妖法邪术’,打从‘北元’以及洪武初年以至于今,‘白莲教’屡兴屡败,屡仆屡起,由于它神秘诡异,官家始终无法觅得他们的巢穴所在一举剿灭,斩草除根,由他们能屡仆屡起这一点看,可知他们的潜力也相当大……”

“的确。”轿中人道:“‘白莲教’教徒成千成万,深人民间各阶层,偏偏民间有些人信它,认为‘白莲教’中人个个深具神通,奉他们如神,崇拜得不得了,多少年后的今天,传到‘闻香教主’王森这一代,就更不得了了,声势之浩大犹过往昔,这次他们乘机卷土重来,用心叵测……”

白衣客道:“他们的作为,毕竟还为有识之士所不齿,他们这次卷土重来,其用心,有识之土是不难明白的。”

“还有。”轿中人道:“另外还有一伙人,不知道是什么组织,也不知道首领是谁,只知道他们人人穿黄衣,个个武功高绝,烧杀劫掠,骚扰民间,他们的实力很雄厚,行动也极其神秘诡异,较之‘白莲教’有过之无不及,听说这班人也在这西边几省活动……”

白衣客道:“这我倒没听说,姑娘见过这些人么?”

轿中人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他们,总之我知道他们的实力相当雄厚,声势也丝毫不下于‘白莲教’。”

白衣客道:“姑娘告诉我这些的用意是……”

轿中人道:“到目前为止,最具实力的已有敝邦、‘白莲教’跟那不知名的一伙人,你单对付敝邦是不够的。”

白衣客笑笑说道:“姑娘错了,我无意对付谁,我之所以对付谁,是为我一己之利,利之所趋,就连大明官家我也要对付,关于这一点,姑娘应该已经接到报告了,我杀了两个贵属,也杀了大明官家倚为耳目,极加宠信的‘东厂’密探,大明官家岂能饶得了我,至于贵邦、‘白莲教’、跟那一伙不知来历的人只利之所趋,无论谁我都会对付,若是于我无利可图,对付这些人,那就是大明官家的事了,‘右军都督府’设在‘长安’,自有那掌重兵的右军都督负其责。”

轿中人道:“杨宗伦么,别看他经略四省,掌握重兵,他应付不了这些人的,再过一些时候只怕连他自己都保不住了。”

白衣客目光一凝,望着低垂轿帘道:“姑娘这话……”

轿中人道:“你想闻其详么?”

白衣客道:“当然,我是个生意人,只要有这种事,我便有利可图,自然是愿闻其详,不过姑娘若是不愿说,我也无法勉强。”

轿中人道:“我愿意告诉你,有人要杀杨宗伦。”

白衣客道:“贵邦么?”

轿中人道:“你错了,敝邦之策在兵不刃血攫西五省于囊中,杀一个杨宗伦有何用,明朝有的是将才,去掉一个杨宗伦,明朝自会再派一个来,那与事无补,反而暴露了敝邦在西五省的行动,可以说有害无益,但是‘白莲教’并不这么想,听说杨宗伦当年率兵平过‘白莲教’,跟‘白莲教’之间结有深仇大恨。”

白衣客道:“姑娘是说,白莲教要杀杨督帅?”

轿中人道:“我正是这个童思。”

白衣客笑了,道:“多谢姑娘,我又可以从中捞一笔了。”

轿中人话锋忽转,道:“我把话扯远了,你我那笔生意怎么说?”

白衣客道:“姑娘,我已经把贝子福安卖给金家了。”

轿中人道:“那么在你身后马车里的是什么人?”

白衣客道:“姑娘素来算无遗着,这一下子却算错了,我身后马车里,只有两整箱共一万两黄金,并没有人,姑娘若是不信可以派哪一位过来看看。”

轿中人道:“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真没人了,你把福安弄哪儿去了?”

白衣客道:“我说句话姑娘信不信?”

轿中人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了?”

白衣客道:“贵邦那位贝子福安,一两天内自会回到他那四名卫士面前去。”

轿中人道:“是么?”

白衣客道:“我是实话实说,信与不信,那还在姑娘。”

轿中人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觉得你不会跟我说谎。”

自衣客道:“那要看什么事了,至少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绝对可靠的实话。”

轿中人道:“我相信你……”

白衣客道:“谢谢姑娘,我可以走了吧?”

轿中人道:“你这么急着走么?”

白衣客道:“三更半夜,我一个人拉着这么两整箱黄金一万两,实在让人担心,如今‘长安城’中什么样的人物都有,万一财露了白……”

轿中人轻笑说道:“你这个人倒挺风趣的,你也怕遇上剪径,打闷棍的么?”

白衣客道:“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只怕人多,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是一个人。”

轿中人道:“好吧,我放你走……”

白衣客道:“多谢姑娘。”

伸手就要抽鞭。

轿中人道:“慢着。”

白衣客道:“姑娘还有什么事?”

轿中人道:“我相信福安一两天之内可以回来,这件事算了,可是你杀我属下,坏我大事,这口气我不能不出。”

白衣客道:“看来姑娘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顿了顿,接问道:“这口气,姑娘打算怎么出法?”

轿中人道:“两样你任选其一。”

白衣寥遭:“哪两样?”

轿中人道:“头一样,你把一万两黄金留下,一万两黄金两条人命,就算是你补偿了,你并不吃亏。”

“瞧。”白衣客笑道:“说着,说着,姑娘就打着我这一万两黄金主意了,一万两黄金,两条人命,虽说我占了便宜,可是我挣来不易,有点舍不得,我听听姑娘这第二样吧。”

轿中人道:“你放手施为,跟我拼斗十招。”

白衣客眉锋一皱道:“姑娘,没有第三条路好走了么?”

轿中人道:“只有这两条路,你可以任选其一。”

白衣客沉吟着道:“一万两黄金挣来不易,也够我吃喝一辈子的,若让我拱手让人,我可的确舍不得,这样吧,我选后者。”

轿中人道:“你要跟我拼斗十招?”

白衣客道:“没有第三条路好走,只好如此了。”

轿中人道:“话说在前头,十招之中要是有死伤……”

白衣客道:“我会自认倒霉,我无家无亲人,孑然一身,漂泊江湖,过一天,算一天,也不会有人找姑娘报仇的。”

轿中人道:“没想到你会舍不得那些裕物。”

白衣客道:“在我看来,这人见人爱的黄澄澄之物比命都重要,我宁可舍命也不舍黄金。”

轿中人道:“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白衣客道:“我不是说过么?我是个唯利是图,最下等的生意人。”

轿中人道:“好吧,你下来吧。”

白衣客慢腾腾的下了车辕,往前走两步站在车前。

适时,轿帘掀动,从轿里走出个宫装女子。

她,身材娇小,也带点瘦弱,令人有难以禁风之感。

云发高挽,环佩低垂,那袭宫装,五彩。

她一块轻纱覆面,便连那块轻纱都是五彩的。

难见她的庐山真面目,却是直觉地让人感到,她娇贵,而且必然国色天香,艳压人寰。

她果然弱不禁风。一下轿,两名华服少女便上前来搀扶。

只见她皓腕一抬,玉手轻摆柔声说道:“不用扶我,我又不是下来玩儿的,跟人动手过招还要人搀着,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们紧跟着我好了,万一我不是他的对手,站不住脚时,你们再搀我不迟。”

话落,往前走了过来。

她走得好慢,生似走快一步就会摔倒一般。

两名华服少女却寸步不敢远离地跟在她身后。

隔白衣客两三尺远处,也停了步,没动,也没说话,似乎在打量白衣客。

白衣客这时候也隔着轻纱,隐隐看见她那娇艳轮廓,他只觉那张娇艳的轮廓极美。

轮廓如此,其他的不想可知。

只听她轻轻一叹道:“我们‘满洲’美男子不少,但是你这人品,却是我生平首见,他们跟你一比,那就会立刻黯然失色,我们‘满洲’的男子,尤其是皇族亲贵,十有九在女人堆中长大,平素也爱跟女人厮混在一起,多多少少总带点脂粉气,不像你,完全一派昂藏七尺,须眉大丈夫气概……”

白衣客笑笑说道:“姑娘这么说,我可要脸红了。”

他可当真的有点窘,有点不安。

这就是“满洲”女子跟汉家女子的不同处,“满洲”女人直爽、大方,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只听她道:“你可别见笑,我们‘满洲’女子大方惯了,不像你们动辄就是礼教。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什么……总之,规矩多了,能烦死人,就拿缠足裹脚来说吧,好好的一双脚,偏偏要把它一层一层地裹,一层一层地缠,裹得小小的,那该有多疼,多别扭啊,这不是折磨人么?”

白衣客笑笑说道:“这就跟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习惯一样,‘满洲’男子蓄发辫,女子踩着跻不也挺别扭么。”

她道:“我总觉得你们的风俗习惯不好。”

白衣客道:“一样,我却认为贵邦的风俗习惯不怎么样。”

……………………………………………………………………………………………………………………

第 七 章

她道:“卖瓜的总是说瓜甜,是不?”

“当然。”白衣客笑笑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有哪一个卖瓜的说瓜苦的。”

她忽然问道:“你是哪儿的人?”

白衣客道:“我?我也不知道我该是哪儿的人。”

她讶然说道:“这话怎么说?”

白衣客道:“我是个孤儿,在襁褓中就没了爹娘。”

她沉默了,半晌才道:“对不起,我无意……”

白衣客道:“不要紧,生老病死,人谁能免,当时我不懂事,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悲痛,至于如今,我懂得什么叫悲痛了,可是我的悲痛轻淡。”

她道:“那也是人之常情,也是感情,父母子女,固然血肉至亲,但毕竟朝夕相处的感情里大部分……”

白衣客道:“姑娘说得是。”

她道:“那……你是跟谁长大的?”

白衣客道:“我是跟我师父,一位顶慈祥,顶慈祥的老人家。”

她道:“令师是……”

白衣客倏然一笑道:“姑娘,我要适可而止了,像我这么个人,适足为师门增羞,他老人家如果知道我现在的作为,一定会很伤心,不说也罢。”

她道:“我直觉的感到你不是这么个人,绝不是!”

白衣客道:“姑娘,以貌取人那是大不智。”

“当然。”她道:“我也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你有一种独特的气度,什么都能作假,什么都能瞒,唯有这种是与生俱来的气度是作假不得,瞒不了的。”

白衣客微微一笑道:“姑娘,时候不早了。”

“瞧,”她一付惊觉之态地道:“我又把话扯远了,不知怎么回事儿,别人我却懒得理,就连福安也是一样,可是一碰见你,我就像有几车话似的……”

一顿说道:“不说了,咱们动手吧,你准备好了么?”

白衣客道:“我随时等着姑娘发招。”

她道:“那我就要发招了,你可站稳了,我这身所学自信还差强人意……”

说着,她抬起了皓腕,就在她玉手扬起,作势欲拍而未拍之际,她突然问了一句:“你姓什么?”

白衣客道:“我姓李。”

她“哦”地一声道:“并不姓白,是不?”

白衣客笑了,道:“毕竟我的警觉性不够。”

她轻笑一声道:“留神啊,我要出手了。”

轻飘飘的一掌拍了过来。看她那只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柔荑,令人绝不相信,她能拍出多大的劲儿。

可是,白衣客的感受却不是这样的。

他只觉一股无形的劲力袭上来,劲力之强大,如山似海,隐隐令他窒息之感。

他心头一震,道:“姑娘好精纯的内家功力。”

抬手以食中二指划向她腕脉,不快,可是她那只腕脉无论往那儿躲都在他指力的范围之内,除非她撤招收手。

她那娇小的身躯也为之一震,道:“我低估你了,看来你的所学要较我想象中的更高。”

她居然没撤腕收招,皓腕轻巧一翻,纤纤五指反攫白衣客腕脉。

白衣客道:“姑娘好俊的拿穴手法。”

一沉腕,两指上翘,由下而上向她掌心点去。

说话之间,二人招式由慢变快,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刹那之间又对了九招。

这九招两人都是脚下未动分毫,全凭一只手掌拼斗。

只听她道:“最后一招了,你要小心。”

玉手一抬,飞快拍出,但见满天掌影舞动,狂风骤雨般罩向白衣客身前诸大穴。

白衣客双目微睁,奇光外射,道:“好俊的一招‘散花手’。”

单掌挺出,看准飞袭向胸口的一只掌影拍了过去。

只听砰然一声轻震,刹时满天掌影俱敛,她垂手而立,带着喘道:“你是能破我‘散花手’的头一个人,怕也是唯一的一个,你要是生在‘满洲’那该多好,要不咱俩就别有敌意,交个朋友那也挺好。”

白衣客淡然一笑道:“姑娘是‘满洲’尊贵格格……”

她道:“我不是说过么,一入关,我就成了最平凡、最平凡的女儿家,我在‘满洲’是个格格,在你眼里未必也是个格格,对不?”

白衣客笑了笑,吸了一口气道:“我该谢谢姑娘掌下留情。”

她微一摇头道:“我知道,我的一身所学犹差你一筹,我要不是你的对手,整个‘满洲’就不会再有你的对手了。”

白衣客道:“是么?”

她道:“我无意自夸,你也别不信,我是‘满洲’第一高手,就是放眼当世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对手来。”

白衣客道:“我跟姑娘对过十招,我不敢不信……”

顿了顿道:“我可以走了么?”

她道:“恐怕我这口气永远出不了,你走吧。”

白衣客谢了一声,转身登上车辕。

她站在车前道:“你老待在‘长安’么?”

白衣客道:“不一定,姑娘,我今东明西,并无定所,哪儿有利可图我就往哪儿去。”

抖缰挥鞭,赶动了马车。

她站在那儿没动,望着夜空中远去的马车,喃喃说道:“我怎么会碰上他,我怎么会碰上他……”

谁知道!恐怕只有抬头问天了!

口 口 口

日头老大,大晌午的日光尤烈,真能烤出人的油来。

“开元寺”前石阶上,半坐半躺地坐着几个要饭的化子,晒太阳,逮虱子,逮一个,挤一个,挤得指甲盖儿上都是血,恶心死人了。

瞧,进出“开元寺”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避得远远地,只差没掩鼻而过了。

大太阳底下,“开元寺”前走来个人,是那英俊洒脱的白衣客,登上石阶他随手一丢,“当”地一声,一物落在几个要饭化子身旁一只破碗上。

那是一面小小的银牌,这面银牌不是落在碗里,而是落在碗边上,像粘在碗边儿上一样,既没往里掉,也没往外掉。

几个要饭的一怔垂眼,旋即脸色一变,抬起了眼,只见一个颀长白影从眼前晃过,耳边传来一个清朗话声:“烦劳传话贵分堂主,半个时辰后后院见我。”

一名要饭化子伸手抓起了那面银牌,飞快纳入怀中,刹时间几个要饭的化子全站起来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瘦瘦身材的中年化子匆匆进了“开元寺”,穿过几座殿宇直进后院。

“开元寺”,后院不大,只有几间禅房,几株老树,显得有点凄凉。

中年花子一进后院,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便四下扫动,就在这时候,一个清朗话声从左边一间禅房中传出:“阁下,我在这儿,请进来坐吧。”

那中年化子浓眉一耸,细髯抖动,大步走了过去。

他刚到门口,门开了,白衣客当门而立,中年化子神色一肃,恭谨抱拳:“‘穷家帮’长安分堂云霄见过少侠。”

白衣客抱拳答礼,含笑说道:“云分堂主别客气,请进来坐。”

中年化子云霄,恭应一声行了进去。

进屋,探怀摸出那块银牌,双手高举过顶递向白衣客:“少侠,云霄还令。”

白衣客双手接过银牌藏入怀中,一摆手,道:“请坐。”

落坐定,云霄腰板儿挺得笔直,一脸恭谨色,道:“少侠见召,不知有何差遣?”

白衣客道:“不敢,我有件事要偏劳贵分堂。”

云霄道:“云霄不敢当少侠这偏劳二字,少侠尽请吩咐,冲着这方令符,‘长安’分堂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衣客道:“云分堂主言重,我这里先行谢过……”

顿了顿道:“我请云分堂主倾贵分堂之力,日夜布署‘右军都督府’四周,全力护卫杨督师安全。”

云霄为之一怔,道:“怎么,少侠已经知道……”

白衣客含笑点头,道:“敢莫贵分堂也已知道近日有人要行刺杨督师?”

云霄又是一怔,道:“有人要行刺杨督师,这个云霄倒不知道。”

白衣客微愕道:“那么云分堂主适才所说那已经知道,是指……”

云霄道:“少侠所说的,跟云霄所知道的,是两回事。”

白衣客“哦”地一声道:“云分堂主所知道的,是哪一回事?”

云霄道:“少侠应该知道,大批武林人物涌进了‘长安’,他们的来处不一,目的却是大致相同……”

白衣客点头说道:“我知道,‘满洲’奸细,‘白莲教’徒众,另外还有一伙不知来历的人,当然还有别的帮会,不过论声势谈实力首推这三路……”

云霄道:“以少侠所知,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白衣客道:“‘长安’是西五省发号施令的中枢所在,‘右军都督府’设在‘长安’,他们要想攫取西五省为已有,当然得先占取这发号施令的中枢所在。”

云霄沉吟了一下道:“少侠高见,令人佩服,只是以云霄看,他们的目的尚不止于此,似乎还另有所图。”

白衣客道:“云分堂主有何所见?”

云霄道:“近几天来,各路人物在‘陕西’境中拦截一人,并且有几次接触,此人一身所学不俗,行动也极其滑溜,拦截他的人,小部分的都被人伤在手下,大部分的都被他一一巧妙躲过,云霄据报,此人已经安抵‘长安’,进入了杨督帅府。”

白衣客道:“有这种事?”

云霄道:“是的,少侠。”

白衣客道:“此人打从何处来?”

云霄道:“不清楚,说来惭愧,‘穷家帮’一向耳目敏锐,消息灵通,就连一只蚂蚁也休想逃过‘穷家帮’的耳目,但这次不知道此人从何处来,是来干什么?各路人物为什么一再拦截他?”

白衣客皱眉沉吟一下道:“此人什么长相,多大年纪?”

云霄道:“此人身材瘦小,穿一身黑衣,戴一顶大帽,有人看见他脸色蜡黄,左脸上有道刀疤,留着一撮小胡子,以云霄看,此人可能化过装,易过容。”

白衣客道:“怎见得?”

云霄道:“少侠请想,身材瘦小的人,那颗头便不会怎么大,戴一顶宽沿大帽一定会把整张脸部遮住,其实此人所以戴一顶宽沿大帽的目的,应该就是为遮那张脸,既然如此,他岂会让人轻易看见他脸上的特征,如今他不但让人看见他半张脸,留着胡子,而且让人看见了他脸上的特征,显然这是有意让人看见的……”

白衣客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云分堂主高见,令人佩服,如果云分堂主推测的没有错,那么现在进入督府、遍寻各处,一定找不到这么个人。”

云霄点头说道:“不错。”

白衣客道:“别人不知道他是谁,是个干什么的,各路人无缘无故为什么一再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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