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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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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南月显得手足无措,道:“这个……这个,应该的,应该的!”

祖姑娘没再说话。

师南月更找不出话来,相对沉默的时候,远比说话的时候要让他难受,他心里又气上了那两个去找车的,只怒他俩为什么不快回来。

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师南月却急出了一身汗!

大小阵仗他不知道经过多少次。

杀人放火他从没当过一回事。

可是今夜却让他吃足了苦头,出足了洋相。

临上车的时候,祖姑娘落落大方把皓腕伸给了他,他不敢去接,可是又不能不接,他接了,却像触了电,脂粉堆里过了这么多年,他从没有这种感觉。

他没敢往车里坐,他居然坐上车辕亲自驾车。

这世上能让“盗王”师南月充车把式的人还真不多,打当年数到如今,恐怕只有祖姑娘一个。

这要让任何一个武林人看见,只他传扬出去,立即会激腾江湖。

赵晓霓是人间绝色,她的美跟祖姑娘不相上下。

为什么师南月肯轻易舍弃赵晓霓,却对祖姑娘这样?

那一方面固然出诸“女儿城”的诱惑,另一方面却因为赵晓霓缺欠一种成熟的风韵,成熟的美。

赵晓霓美得纯真,祖姑娘却带着醉人的娇媚!

马车驰离了这座大宅院。

贝子福安带着两个人往后院一间精舍里跑出来,匆匆地奔上了小楼。

很快地他又下来了,手里多了一封信!

他让下人给他备了一匹马,带着那封信驰了出去,飞快。

口 口 口

李德威、杨宗伦、杨敏慧三个人对坐在“都督府”的书房里,桌上琉璃罩里的灯蕊摇动着,谁都没说话,都为找不到赵晓霓的事发愁!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个恭谨话声:“禀大人,属下赵清告进。”

杨宗伦有点不耐烦,道:“进来。”

一个劲装汉子哈着腰走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封信。

杨宗伦一怔,道:“哪儿来的这封信?”

那劲装汉子道:“回大人,是属下刚才在大门里捡到的。”

杨宗伦又复一怔,讶然说道:“在大门里捡到的,有这种事……”

他伸手要去接!

“慢着,督帅。”李德威轻喝一声,走过来把信接了过去,道:“鬼蜮伎俩层出不穷,督帅千金之躯,一身系西五省安危,不可以身试险!”

目光一凝,他也一怔,道:“这封信原是给我的!”

可不,信封上写得相当明白:“李大侠亲启。”

杨宗伦道:“既是写给你的,你就赶快拆开来看看吧!”

李德威当即把信拆了开来,抽出信笺一看,他又复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

杨敏慧道:“李大哥,信上写的什么?我能看看么?”

李德威道:“当然可以。”

随手把信笺递了过去。

杨敏慧接过一看,也不由为之一怔,道:“明日午时至未时之间,请阁下驾临‘终南山’西麓看一场热闹,精彩好戏,机会不再,错过可惜。这……这是什么意思?”

李德威苦笑一声道:“我要知道不就好了么?”

杨宗伦伸手把信接了过去,看了看之后,皱眉说道:“这是谁写的,怎么连个署名都没有?”

的确,这封信没上款,也没署名。

信封上写的够明白,可以不用上款。

可是没署名就让人没法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了。

杨宗伦道:“看一场热闹精彩的好戏,这是什么戏……”

杨敏慧道:“以我看这很可能是一场武林人物的大拼斗,要不然不会选在‘终南山’附近………”

李德威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是,我也这么想,约斗的时间是在明日午时至未时之间。”

杨宗伦道:“以你两个看,是谁跟淮拼斗?”

孛德威摇头说道:“这就很难说了,目下‘长安城’中各路人物毕集,谁知道是谁跟准拼,谁跟谁对?”

杨敏慧道:“至少这个写信的人知道!”

李德威道:“那当然!”

杨敏慧倏然一笑道:“希望是狗咬狗。”

李德威摇摇头道:“似乎不太可能,这几家目的都在极力亲近‘满虏’,但有满虏的人在‘长安’一天,他们之间就打不起来,或许有暗斗,但绝不可能有明争。”

杨敏慧点头说道:“李大哥说得不错,他们之间若起了冲突只有对‘满洲’不利,‘满洲’只希望他们几家之间能同心协力为‘满洲’做事,至少在此时此地不会让他们几家之间起冲突。”

杨宗伦道:“那到底是谁跟谁斗呢?”

李德威道:“明天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杨宗伦目光一凝,道:“德威,你打算去么?”

李德威道:“我打算去看看,您不见信上说机会不再,错过可惜么?”

杨宗伦沉吟说道:“怕只怕是个陷阱!”

李德威道:“不能说没有可能。”

杨宗伦道:“我府里的这些护院跟护卫,对付一些寻常的江湖人,都是绰绰有余,若让他们去跟这江湖上有数的几大家去拼斗,恐怕派不上用场……”

李德威心知杨宗伦说的是实情,当即说道:“我不打算带人去,应付这种事,除非人人高手,个个能以一当百,要不然人多反而不如人少,要是情形不对,我一个人跑起来也比较容易些!”

杨敏慧突然说道:“我跟你去。”

李德威微微一怔,道:“姑娘……”

杨敏慧道:“我跟你去不敢说必要时能帮你什么忙,我只是去看看热闹,增长一点见识,没见那写信的人说,机会不再,错过可惜么?这句话使我怦然心动。”

李德威道:“姑娘千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

杨敏慧道:“什么千金之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国家的安危而论,人人都一样,人人也都该尽自己一份心力!”

李德威道:“要知道他们当日拦截姑娘未能得逞,如今并没有罢手,姑娘不应该自己送上去,给他们机会!”

杨敏慧道:“我跟你去,只有你知道我是谁,是不是?你要不说,别人谁会知道,你不是有个书僮么!我就算是你的书僮好了!”

李德威道:“我不敢当,我认为……”

杨宗伦道:“德威,你不知道她的脾气,你要不带她去,她会自己偷偷跑去,你真要顾念她的安全,倒不如让她跟你去。”

杨宗伦都这么说,李德威他还好再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道:“姑娘如果一定要去,我不便阻拦,不过姑娘不能以女儿家本来面目出去。”

杨敏慧道:“那当然,这个你放心,我擅于易容化装,我自会掩去女儿家本来面目后再出去,再说我既然要扮作你的书僮,也不能以女儿家本来面目出去。”

李德威摇头说道:“我怎么能让姑娘扮作我的书僮……”

杨敏慧道:“有什么不可以的,论公,你是小侯爷。论私,你是李大哥,做妹妹的扮扮哥哥的书僮,算不得委曲。”

李德威道:“可是……”

杨宗伦轻咳一声道:“德威,你最好顺着她点儿。”

李德威沉默了!

一阵匆忙步履声由远而近,陡听门外响起赵清的话声:“禀大人,外头有个自称‘穷家帮’总堂来人的人求见。”

李德威立即站了起来。

杨宗伦道:“说我有请!”

赵清应声而去。

杨宗伦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李德威伸手一拦道:“还是先让我出去看看!”

他这里刚出书房,赵清已带着一个年轻花子走了进来,赵清一见李德威已迎了出来,当即冲那年轻花子道:“这位就是阁下要见的李大侠。”

年轻花子抢前两步躬下身去,道:“‘穷家帮’总堂弟子凌风见过少侠!”

这年轻花子长得眉清目秀,十分秀气,皮白肉嫩,跟个大姑娘似的,要不是他穿件破衣,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个要饭的化子。

李德威答了—礼,道:“‘穷家帮’总堂‘三俊’之一的凌兄弟?”

年轻花子道:“不敢,是凌风。”

李德威道:“有劳兄弟不远千里、长途跋涉来到长安!”

凌风道:“岂敢,您言重了。”接着又道:“‘长安分堂’云分堂主千里传书,言奉‘银牌令’之召为官家效命,‘长安分堂’实力薄弱,总堂理应驰援,理应前来听候差遣!”

李德威道:“但不知除了兄弟之外,还有哪几位?”

凌风道:“这次奉命南来,是由总堂两位护法率五位堂主及凌风等三人前来听差,敝帮主在总堂主持帮务,另外还得近随令主老侯爷身侧,不克亲自前来……”

“不敢当,”李德威道:“几位前来助阵,我已经很感激了,两位护法、五位堂主跟两位兄弟现在……”

凌风道:“他几位现在‘长安分堂’所在听命,特派凌风前来向李大侠报到。”

李德威道:“如今夜已深,几位长途奔波,相当劳累,请早些歇息,明天一早我看他几位去。”

凌风道:“不敢当,两位护法跟五位堂主理应亲自前来拜见,无奈他们……”

往书房扫了一眼,住口不言。

李德威道:“这情形我知道,所以我一直没让兄弟进书房去坐,不过杨督帅亲政爱民,平易近人,虽是托土封疆大员,却丝毫没有架子,跟我辈江湖人没什么两样,彼此以后还要合作,请归告他几位,不可在彼此之间先划一道官民鸿沟。”

凌风恭恭敬敬地答应了—声!

李德威道:“几位刚到,想必还不知道‘长安分堂’……”

凌风截口说道:“两位护法跟五位堂主沿途听人言及,已经知道‘长安分堂’出了事,‘紫金刀’下除了云分堂主身受重伤之外,其他兄弟无一幸免,两位护法已把这件事就近利用当地分堂传书上报总堂了!”

李德威眉锋微微一皱道:“他几位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别有内情。”

凌风道:“敢问李大侠,这件事别有什么内情?”

李德威道:“此处不便详谈,请归告他几位,明天我去看他几位的时候,自会把内情详加奉告。”

凌风探怀取出一封信,道:“令主老侯爷交下一封信,命凌风带来‘长安’面交李大侠。”

李德威忙称谢接过。

凌风道:“云分堂主现在何处养伤,不知可方便去看看?”

李德威道:“彼此等于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请!”

他带着凌风到了云霄养伤处。

云霄被安置在一间精舍里,有专人侍候着,吃穿都相当舒服,可是他却住不惯,情愿一个人回到他那“长安分堂”去躺着,他觉得躺在那干草上,远比躺在软榻上舒服。

李德威带着凌风进了精舍,云霄没睡,躺在那儿正两眼望着顶棚发怔,一见李德威带着凌风进来,他一怔坐了起来,道:“小凌,你们到了!”

凌风上前一礼,恭谨说道:“弟子见过分座,分座的伤势好点了么?”

云霄那只断胳膊动了动,道:“好多了,本来敷上药就不碍事了,再加上督帅的参汤,死人都能活过来,何况我这一点点伤,偏偏督帅大人不让我下床,非让我多养几天不可……”

转望李德威道:“少侠,如今我娘家人来了,我可以走了吧?”

李德威笑笑说道:“留云分座的本不是我,云分座怎么找我说话?”

云霄道:“我的意思是想麻烦少侠跟督帅说说,您瞧,我现在又白又胖,哪里像个病人,再躺下去一旦髀肉复生,怕今后连动都不能动了。”

李德威笑笑,道:“该放人的时候,杨督帅会放人,没到该放人的时候,只怕谁也说不上话!”

云霄苦笑一声,转望凌风,道:“小凌,都派来了?”

凌风道:“回分座,有曲、弓两位护法,陶、君、边、冯、王五位堂主,还有石笔跟孙阳。”

云霄道:“这一下‘长安城’‘穷家帮’的实力,足可以跟他们几大家分庭抗礼了……”

神色忽地一黯,道:“代我禀报两位护法跟五位堂主,云霄领导不力,致使弟兄悉数罹难,改天我自会回分堂请罪。”

凌风道:“据弟子所知,责不在分座,两位护法跟五位堂主也没有责怪分座的意思,两位护法已把这件事报往总堂,相信总堂不日定有指示!”

云霄沉默了一下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回去吧,一两天我一定会请准督帅,返回分堂。”

凌风恭应一声,躬身而退!

李德威陪着凌风出了精舍,并且把凌风送出了大门。转回,他便拆开了那封信,看过信后,他皱起了眉头,而且皱得很深。

回到了书房,谈了有关凌风等“穷家帮”高手驰援的事之后,他道:“老人家托‘穷家帮’给我带来一封信,我已经看过了,督帅请过过目。”

双手把信递了过去。

杨宗伦看过信之后,脸上马上变了色,道:“李白成的人不是在‘长安’么?”

李德威道:“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几个人,他的主力已悄悄北上。”

杨宗伦道:“这么说来,他是声东击西!”

李德威道:“李白成并不足虑,可虑的只是清兵破‘锦州’,辽蓟总督洪承畴率八总兵,师十三万驰援,大败,吴三桂等六总兵遁去,洪承畴遭掳,清军已然压境,朝中又奸佞横行……”

杨宗伦道:“洪承畴精通兵法,熟知战略,麾下八总兵无一不能征惯战,怎么会败在多尔衮之手?”

李德威道:“天有不测风云,兵家事也如此,胜负之数谁也难在事先预料。”

杨宗伦一拍桌子道:“清兵压境,李白成又悄悄北上,朝中奸佞横行,这……这怎么办才好……”

李德威道:“京里自有老人家跟几位贤良在,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在保西五省的安全,处处给贼以打击,看看能不能牵制一部分贼人兵力……”

杨宗伦道:“如今天下盗贼丛生,兵荒马乱,无一处不处在纷乱之中,要不是因为西五省临近长城,控数处雄关要塞,不可有丝毫之动摇,我真想上折请调,北上统军击贼……”

李德威道:“当初朝廷把西五省交给督帅是有道理的,正如督帅所说,西五省临近长城,控数处雄关要害,一旦西五省失守,贼可以挥军长驱直入,占尽中原各地,到那时候,攻不攻京城,就是两可的事了。”

杨宗伦道:“你的意思是我只管确保西五省,不管其他?”

李德威道:“朝廷有用人之明,各人有各人的职责,不能兼顾,也不容兼顾其他,西五省地处要津,只能确保西五省,相信可以牵制贼人一部分兵力,其实,为今之计也只得如此了。”

杨宗伦叹了口气,半天才道:“洪承畴一代将才,也够称忠烈,兵败遭擒,必以身殉,朝廷又要损失一员大将了。”

李德威口齿启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杨宗伦正在忧虑中,没留意。

杨敏慧却看见了,道:“李大哥要说什么?”

李德威道:“也没什么,我只是当年听老人家提过洪承畴这个人!”

杨宗伦道:“老侯爷也很推崇洪承畴么?”

李德威道:“老人家认为洪承畴这个人浮而不实。”

杨宗伦呆了一呆道:“怎么说?老侯爷认为洪承畴浮而不实?”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是的。”

杨宗伦道:“这么说,洪承畴有可能是故败叛投……”

李德威摇头说道:“那倒不至于,只是他意志不坚,将来很可能……”

杨宗伦摇头说道:“不会的,德威,绝不会,别人我不知,洪承畴这个人我知之甚深,他绝不会变节移志,屈降满清。”

李德威道:“希望他不会!”

杨宗伦似乎对洪承畴相当了解,当即又摇头说道:“不会,不会,绝不会,我可以担保。”

李德威没再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了,督帅跟姑娘该安歇了,我去看看云分堂主去。”

向着杨宗伦微一欠身,转身行了出去。

望着李德威行出了书房,杨敏慧口齿启动了一下,道:“爹,您看洪承畴不会变节移志降清么?”

杨宗伦道:“不会的,洪承畴跟我公谊私交两厚,我知之甚深,他对朝廷一向赤胆忠心,绝不会变节移志。”

杨敏慧点了点头道:“希望他不会,要不然对大明朝这逆境颓势的影响可就大了。”

别人谁说也没用,到底是怎么个样,那就要看洪承畴自己了。

口 口 口

李德威、杨敏慧在云霄的带领下,到了“穷家帮”“长安分堂”。

杨敏慧当真扮成了个书僮,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白净、这么秀气、这么俊的书僮了。

云霄的伤在“都督府”上下的悉心照料下,已然是好了八成,李德威知道已无大碍,所以把他拉了出来。

“长安分堂”里整整十个人,“穷家帮”“三俊”的另两个,个个跟凌风一样,既白净又秀气,的确是“穷家帮”的后起俊才。

在云霄的介绍下,李德威跟杨敏慧认识了“穷家帮”总堂来的两位护法,五位堂主,还有“三俊”中的另两个。

“穷家帮”总堂的两位护法,都是老化子了,年纪都在五十以上,相貌都相当清癯,精神矍烁,隐隐含威,一个叫曲九阳,一个叫弓必显。

五位堂主来自总堂内十堂,年纪都四十多,一个个高大魁伟,威猛夺人,依次是陶一寿、君海天、边铭、冯玉昆、王桐。

这七位,个个太阳穴隆起,目光锐利,眼神十足,一看就知道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三俊”中的另两俊,一个叫石笔,一个叫孙阳,也都跟凌风一样的英气逼人。

介绍完毕,寒暄过后,宾主落了座,云霄一矮身躯就冲曲九阳跟弓必显跪下了。

这是“穷家帮”的事,李德威跟杨敏慧不便说什么,眼见云霄跪下,并没有拦阻。

弓必显一把把云霄架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你坐下!”

弓必显的臂力似乎相当大,云霄一个身躯硬被他架离了地,云霄道:“禀护法,弟子有罪。”

弓必显双眉轩动了一下,道:“我叫你坐下。”

云霄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谢一声坐了下去,所谓坐,也只是坐在地上那一片片的干草上。

云霄坐定,弓必显又开了口:“‘紫金刀’天下罕匹,休说是你这一处小小的分堂,就是总堂高手迎敌,也照样会伤亡惨重,这不是你的过错,你为护卫‘都督府’身受巨创,总堂不日自有奖赏。”

云霄一怔,旋即欠身说道:“弟子受之有愧。”

看上去很严肃,一直没开口的曲九阳突然开口说道:“少侠侠驾在此,也是你‘长安分堂’的贵宾,不宜净谈咱们帮中事了。”

云霄恭应一声,没再开口了。

李德威道:“关于这件事,我不能不对两位护法、五位堂主有所说明……”

曲九阳道:“少侠有什么话请尽管说,曲九阳等洗耳恭听。”

“好说,”李德威道:“事由我起,使得贵帮‘长安分堂’遭受这么惨重的损失,首先我要向七位表示歉疚……”

曲九阳庄容说道:“岂敢,少侠言重,能为令主效劳,那是‘穷家帮’的无上荣宠,事实上总堂方面也时有伤亡,‘穷家帮’忝为武林一脉,弟子们寄身于江湖之中,这是在所难免的,‘穷家帮’上下从没人说过一句什么,少侠这话未免见外。”

……………………………………………………………………………………………………………………

第二十八章

李德威道:“不管怎么说,贵帮原在事外……”

曲九阳截口说道:“恕老化子直言一句,少侠错了,我辈讲求的是四字忠孝节义,‘穷家帮’虽然侧身武林,平素总不愿跟官家有所接触,但毕竟是大明朝的子民,天下纷乱,国难当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是少陕不以银牌令相召,‘穷家帮’上下也断无坐视异族入侵,贼盗横行而袖手旁观的道理。”

李德威道:“贵帮人人忠义,可敬可佩,曲老既这么说,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不过这件事的内情我不得不对七位详做说明。”

接着,他把罗汉被迫来到“长安”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曲九阳等脸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几个心里做什么想法?

只听曲九阳道:“少侠的意思,老花子等明白了,总括一句话,‘紫金刀’的后人是在灵智迷失的情形下行凶的?”

李德威道:“是的,这是事实。”

曲九阳道:“老化子等也相信是事实!”

弓必显道:“督帅大人爱才,如今正设法把这位‘紫金刀’的后人收为己用,让他弃暗投明,为大明效力,让他与少侠并肩携手,共挽狂澜,事实上这位‘紫金刀’的后人要是明珠暗投,为贼所用,对眼下西五省的情势也的确大不利,少侠的意思,是要‘穷家帮’舍弃私怨,不找这位‘紫金刀’的后人寻仇,可是?”

李德威道:“我不敢这么说,事实上我也无权要贵帮这么做,贵帮损失了一处分堂,上下的感受跟一个家里折了人是没什么两样,其悲痛可想而知,群情愤慨也是在所难免,我只是希望贵帮能够暂时把私仇放在一边,以大局为重,共赴国难,要是在这时候咱们自家人之间先起火拼,那对西五省的局势是大不利……”

弓必显道:“这道理老化子懂,‘穷家帮’上下也没有一个不明大义的人,不过这件事老化子几个不敢擅做主张,老化子几个是‘穷家帮’的人,一切都要听命于帮主,老化子几个已经把这件事报与总堂,不日定有指示传下,要是帮主下令要老化子几个暂时舍弃私仇,老化子几个对那位‘紫金刀’的后人自然会当作朋友看待,要是帮主下令要老化子几个为‘长安分堂’弟兄报这笔血仇,老化子几个自然也会唯命是从,不惜血溅尸横,真要这样的话,那还要请少侠原谅。”

李德威毅然点头,道:“那是当然,诸位都是‘穷家帮’的人,自然要听命于贵帮主,不过诸位在上总堂的报告中,只提到‘长安分堂’已毁于‘紫金刀’后人之手,并没有提及这件事的详细内情,是不是?”

弓必显点头说道:“不错,当时老化子等不知道这件事别有内情。”

李德威道:“那么在此我有个不情之请,请几位暂时别采取行动,把‘紫金刀’后人的遭遇再做个报告飞报总堂,一切等总堂的指示传下之后再做取舍,可以么?”

弓必显点头说道:“这个老化子几个做得到,理当从命。”

李德威道:“我所说的总堂指示,是指总堂下达的第二道令谕。”

弓必显道:“老化子知道,总堂不日下达的令谕是针对老化子几个日前所做的报告,第二道令谕才是针对这解说内情的报告。”

李德威站起来抱拳说道:“我这里谢谢几位了,时候不早,我另有个约会,马上得赶去赴约……”

曲九阳跟着站起,道:“少侠请慢走一步,老化子有件事要禀报少侠一声。”

李德威道:“不敢当,曲老请说就是!”

曲九阳道:“辽蓟总督洪承畴兵败被掳一事,少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昨晚上凌兄弟交给了我一封信,家义父在信上提到了。”

曲九阳道:“令主写这封信的时候,洪承畴被掳已有数日,老化子等带着这封信日夜急赶,等到了‘长安’之后,又隔了一段时日,昨天晚上老化子等接获总堂飞鸽传书,洪承畴已然变节移志降清了。”

李德威神情一震,道:“果然……”

杨敏慧已忍不住叫出了声:“怎么说,洪承畴他,他……”

杨敏慧惊急之下,一句话冲口而出,完全是女儿家清脆嗓音。

曲九阳等都是十足老江湖了,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不由一愕,目光向杨敏慧投射过来。

李德威不便再隐瞒了,道:“这位是杨督帅的掌珠杨姑娘。”

曲九阳等一起抱拳说道:“草民等失敬。”

杨敏慧道:“彼此私言论交,几位都不必客气了,洪承畴变节移志,对士气民心影响至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位知道详情?”

曲九阳道:“这件事草民知道得颇为清楚……”

杨敏慧忙道:“请曲老说给我听听。”

曲九阳沉默了一下道:“满贼要洪承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当初清主率兵攻打‘松山城’的时候,他们就打算诱降洪承畴,他们认为洪承畴不但是个能征惯战的大将,而且还有满腹的才华,当时他们还派了一个贝勒带着劝降书进城去见洪承畴,洪承畴却给了那个贝勒十四个字,城可破、头可断、大明经略却不可降,后来清主一连派人送了六回劝降书,洪承畴索性关上城门,拒绝来使进见……”

杨敏慧道:“后来他怎么又变节降贼了?”

曲九阳道:“事情是这样的,后来他们的肃郡王豪格买通副将夏承德,里应外合,攻破了‘松山城’,经略洪承畴,巡抚邱民仰,总兵王廷臣、曹腾蚊、祖大乐,游击祖大成、祖大名被掳,这些人有的尽忠殉节了,有的降了,独洪承畴被软禁在宾馆,既不传见,也不杀他,每天给他送整桌的筵席进去,还派了四个宫女去伺候他,洪承畴何等样人,马上就明白他们是有意劝降。索性来个滴水粒米不进,甚至连四个官女也赶了出去,任何人不见……”

杨敏慧道:“这不是挺坚决的么?”

曲九阳轻轻叹了一声道:“他要是够坚决,也就不会变节降贼了,草民只能这么说,洪承畴是毁在一个色字之下,他们对他色惑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据说最后他们请出了他们的第一美人,也就是他们的国母文吕后,洪承畴终于低了头……”

杨敏慧叫道:“怎么,他们竟让他们的皇后去……”

曲九阳道:“两国交战,本是不择手段的,洪承畴是大明朝的一员大将,收他一人等于攻下了大明朝的半壁江山,他们何惜一个皇后!”

杨敏慧道:“这……这真叫人想不到,难道在洪承畴被掳的当初,朝廷没有试图派人去救他么?”

曲九阳叹道:“洪承畴被囚禁的地方远在‘沈阳’,辽东一带尽在他们控制之下,重兵布阵,戒备森严,本不容易过去,可是朝廷并没有放弃救洪承畴的决心,除了先派宫廷好手前去营救之外,令主也在‘穷家帮’挑选了十几名高手暗中潜上‘沈阳’,奈何,无论是官家好手也好,‘穷家帮’的好手也好,都只见去不见回来,很显然的他们都壮烈牺牲了!”

杨敏慧美目一睁,煞威逼人,道:“洪承畴身受国恩,托土封疆,委以东辽蓟重镇,又有这么多忠义之士为他牺牲,连尸首都没办法收回来,他却变节移志,曲膝降贼,该杀!”

李德威道:“论他的罪过,又何只该杀。”

杨敏慧威态一敛,道:“这要让爹知道,不知道会多伤心呢?”

李德威道:“消息若是传扬出去,伤心的又不只督帅一人了……”

目光一凝,望着曲九阳道:“曲老,这消息是哪儿来的,贵帮总堂是得自宫家,抑或是贵帮弟兄打听出来的?”

曲九阳道:“只怕是辽蓟一带的分堂报上去的消息。”

李德威道:“真要这样的话,那最好不过,请在刚才那报告中加上一句,洪承畴降贼的消息,密不可宣,以免影响士气民心,最好请贵帮总堂就近知会家义父,在京里传言洪承畴不屈殉国,壮烈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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