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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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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桓帝笑着点头,当面将绣囊塞进了自己怀中,“一直带着,一刻也不离开。”
“还有,还有……”云枝正在念叨,彩台底下有人大声宣唱比赛开始,顿时热闹不堪起来,于是便俯在皇帝耳边咕咕哝哝。她一面说,皇帝便一面含笑点头,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声音早被台下喧哗掩盖过去。
太后心不在焉的看着比赛,拨茶半晌也没有喝,湖阳公主坐在旁边,目光总是不离傅笙歌的身影,云皇后、瑜妃等人则关注着皇帝。因此台下虽然热闹,其实台上的人都没把心思放在上头,倒是彩台周围的宫人们兴致勃勃,不住跟着叫好喝彩。
比赛进行了有一段儿,随着一声锣响,弓箭的前三名已经角逐出来,分别是慕允成、慕允行和另一名二等侍卫杨诚。过了片刻,傅笙歌摘得了枪术的第一名,没过多久又得了剑术的第二名,因此在场中显得最为风光。
湖阳公主是今天最高兴的那个人,见太后一直恍然出神,略微着急,推了推自己的母亲,“母后,该给胜出的人唱赏儿了。”
桓帝传话,将该得赏的八人召上台来。
云枝一眼认出了晞白,大声道:“大哥哥,你也在啊!”
桓帝低声哄道:“听话,先乖乖的坐着。”
慕允成、慕允行都是慕家子弟,太后颁了赏赐,又对二人多说了几句,让后才打发告退下去。其余几人也照例颁赏打发了,单独留下傅笙歌和晞白,先给了傅笙歌双份的赏儿,末了嘱咐道:“笙歌,你不比别的侍卫们,这次跟着你爹爹他们去北边,记得多在军前为皇上效力。”说完这话,微微偏头看了女儿一眼。
湖阳公主虽然有千言万语,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得。傅笙歌自然也明白太后所指,欠身回道:“是,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
“下去罢。”太后微笑垂着眼帘,静了一瞬才道:“双痕,把那柄剑拿出来。”
双痕让人将剑递了上去,隔帘唱道:“侍卫颜忻夜,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桓帝略显诧异,“这……”
太后倒是神色不动,侧首淡笑,“听你舅舅说,这位颜侍卫曾经救过月儿,当日也没好好感谢他,所以母后帮他补个人情。”
桓帝闻言方才释然,笑道:“也是,朕倒忘了他救了月儿。”
太后往前看了片刻,艰难不舍的移开了目光,不再去看晞白,侧首与皇帝道:“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只要身边的人能护得你周全,别说是一柄宝剑,就算是十柄母后也舍得。”
桓帝应道:“母后放心,儿子凡事都会小心的。”
云枝见话题说到晞白身上,赶忙朝皇帝道:“大哥哥的武功最好了,跟着皇帝哥哥一起去,一定会保护好皇帝哥哥的。”
“会的,会的。”桓帝偏头笑道:“皇帝哥哥知道了。”然后朝下道:“下去吧。”
“谢太后娘娘、皇上赏赐。”晞白躬身,依礼退后离去。
…………分明都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已经是九五至尊的天子,一个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太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看着晞白离开。有那么一刻,真想把那个可疼可怜的孩子叫住,把一切都说清道明,让他从此留在自己身边不受委屈。可是那样的话,局势便会不受自己控制,更无法预料会掀起何样波澜,很可能一切都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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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来西林看比武,不过是为了能够见晞白一面,其他的项目,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再看下去。回到弘乐堂后,召来云琅嘱咐道:“忻夜我就交给你了,你要如同护卫佑綦一样保护他,此次出征北战,一定要让他们平平安安回来。”
“姐姐放心。”云琅刚从西林回来,身上还是一副银色的大将战袍装束,撂开袍摆坐下时,透出统领千军的气度,“忻夜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留在城里,忻夜自然也是留在城里的,奇*。*书^网最多也就到军营里看一看,前线战火纷飞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亲自去的。”
“那就好,总归有你和凤翼在。”太后说到凤翼,不免又想到了傅笙歌,“笙歌那个孩子又不一样,他是铁了心要立功的,你们应该给他一点机会,只是不要求功心切去冒险就行。”
云琅也大概知道侄女的事,闻言笑道:“我知道,一定给棠儿带个好驸马回来。”
太后细细想了想,觉得差不多都已经交代妥当,只是仍旧放心不下晞白,思量半晌又道:“因为忻夜,该调开的人差不多调走了。后面的太妃们倒是不要紧,见过光帝爷的人也少,再者她们出不了懿慈宫。不过……”
云琅见姐姐迟疑,问道:“不过什么?”
“哎……”太后叹气,“我总是担心朝堂上,万一有哪里没想到的人,或是意外之外的事,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大妥当。所以,想让你找机会把忻夜编到军营里,一定要自自然然的,最好是让佑綦亲口提出来。
云琅沉吟道:“我记下了,不过此事还得慢慢找机会。”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得后院窗外云枝说话的声音,唧唧喳喳的,一会儿说着‘皇帝哥哥’,一会儿又是‘大哥哥’,身边的小宫女则是唯唯诺诺。太后知道云枝很快就会进来,岔开话题问道:“敏珊呢,最近几天好一些没有?”
“还好,就是我暂时不能照顾她了。”云琅脸上略有歉意,侧头看见女儿蹦蹦跳跳跑进来,不由皱眉,“你在家里闹腾的还不够?怎么到宫里也这么没规矩?”
“我很听话啊。”有太后在跟前,云枝便不那么怕她父亲,躲在太后身侧,笑眯眯仰起小脸,“姑母,我没有淘气对吧?”
“姑母能说有吗?”太后淡淡笑问,她待小孩子一向甚是耐心,此刻也没有表露出烦乱的心情,朝云琅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月儿了。”
云琅的确事务繁忙,眼下还真没有空闲教训云枝,起身告辞,自侧门出了弘乐堂。一路向东而行,赶到醉心斋询问皇帝北征事宜。正巧桓帝在院子里站着,傅笙歌、晞白也在,二人见他过来,一起上前抱拳行了礼。
“小舅舅。”桓帝笑着招呼,“这会儿来得正好,刚才还说着剑术、枪术的事,让他们俩比划比划,小舅舅你来指点一下。”
云琅看了看三人,笑道:“皇上何必着急?马上就要去北边了,军营里天天都要比划比划,到那时候,只怕皇上都要看得厌烦了。关于北征的事情,还有一些细节要跟皇上商议,比武的事不着急,不如等去了北边再说。”
桓帝也就是随口一提,当即颔首,“嗯,小舅舅跟朕进去细说。”
等着恭送桓帝和云琅进去,傅笙歌方才示意,招呼晞白往外院走了走,近身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赶上战事,刚好你也要去,以后我们在一个战场上杀敌,彼此还得多加照应才是。”
晞白点头微笑,“是,还请傅校尉多多指教。”
“我可不敢。”傅笙歌笑了笑,指着晞白腰上的华丽宝剑,“皇上平时就十分的喜欢你,如今太后连这般贵重的东西都赏了,可知有多看中你,我可是不敢再跟你比。”
晞白将‘斩天’拿在手里,问道:“这剑有什么来历吗?”
傅笙歌抽开剑鞘,看着锋利的剑刃道:“以前仿佛听说宫里有一把古剑,叫做‘斩天’,有些什么神魔鬼道的传说,据说是用来辟邪用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总之是一把挺贵重的剑,放在皇宫里多年了,没想到太后那么大方给了你。”
…………说到太后,晞白不由微微出神。
先前太后赏赐宝剑时,虽然并没有单独跟自己说话,可是即便隔着一层纱帘,也仍然能感受到太后关注的目光。而且那种目光温柔异常,像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恍惚就是慈母在眷恋爱子一样。
晞白想了想,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太后有什么理由要留意自己?即便是救了小郡主云枝,这样的理由似乎也太过牵强。或许,母仪天下的女人都是如此,天下苍生皆是她的子民,对待谁都是温柔似水。
“想什么呢?”傅笙歌看了一眼,告辞道:“我还得到京营里去一趟,先走了。”
晞白挨到轮班换人,揣着心事回到了双隐街的住处。苏拂因为听说了北征之事,近几日都是很早就从药房回来,见他走进屋来,倒了一杯温温的茶水递上,“怎么样?已经定下来要去北边了。”
“嗯。”晞白接茶坐下,看着茶水心不在焉道:“皇上点了我的名,而且今天太后还赐了一柄宝剑,去是一定要去的。再说,国家有难出力也是应当的,二叔的案子可以先放一放,等这场战事完结再查也不迟。”
“那倒不必。”苏拂嫣然一笑,“上次追查无影门时,咱们不是得了一柄匕首么?我对上面的淬药研究了许久,大致弄清了成分,里面有产自霍连的‘褐石粉’,所以我也准备去北边一趟。我过去查无影门的事,你好好的跟着皇帝打仗,到时候国事家事一起了结,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自己去?”晞白不放心,“让五蕴、六尘跟着你,他们俩功夫都不错,而且也比女子行走江湖方便,多少能帮上你一点忙。”
苏拂笑道:“都走了,华音一个人怎么办?”
“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去!”华音从外面走进来,看着二人,“你们倒好,都一起往北边去了,还要带走五蕴、六尘叔叔,我可不想自己留下来。”
苏拂盈盈一笑,“呵,这下可热闹了。”
“不要胡闹。”晞白摇头,将她拉到身边道:“又不单是出远门,北边战火连天总归不安全,你还留在京城里,实在不行就让五蕴也留下。”
谁知道找来五蕴一说,他也不答应,“少爷,别的事五蕴都听你的,可是唯独这件事不行,我和六尘一定要跟少爷过去。我们都想好了,眼下京城正在招募兵士,虽说我们年纪大了点,但肯定不会输给那些混饭吃的小子,等我们都入了军营,在战场上也能对少爷照应一下。”
“是啊。”六尘也道:“况且我们都是沙场中长大的,今生还有机会重回战场,说什么也不能不去,少爷你就别让我们憋死在京城了。”
华音抿嘴一笑,“哥哥,你这回不能再丢下我了吧。”
“没事,你忙你的。”苏拂将华音揽在身旁,“反正我是个大闲人,到时候就由我来照顾华音。你别担心,我肯定不会带着她去冒险,到了青州那边,我就把她交给妥当的人看着,免得华音在京城隔得太远,有什么事都照应不过来。”
晞白被众人说得无话可说,况且华音一人留在京城,自己也的确不大放心,于是笑道:“你们把道理和决心都讲完了,我还能反对吗?”
苏拂与华音对视了一眼,两人偷偷一笑。
六尘看见晞白腰上的佩剑,问道:“好像不是云将军给的那把,怎么这般华丽?”
晞白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苏拂在旁边趣道:“了不得吧,你们家少爷就是有人缘儿,皇上、太后见了都喜欢,一点不像平时我们见着那样。”笑完又道:“别藏着了,快把宝剑抽出来瞧瞧。”
“我来。”五蕴“唰”的一声,抽出锋利泛着寒光的剑刃,仔细看了看,皱眉道:“奇怪,这不是‘斩天’吗?”
晞白忙问:“你认得?”
五蕴道:“怎么不认得?你问六尘。”
六尘点头,接话续道:“这把‘斩天’是上古宝剑,用来做兵器未必趁手,不过却是驱恶避凶的灵物,详细的空了再说与你们听。当时是大老爷得到的这柄剑,因为不适合沙场上用,就特意派人送回了朝廷,当做献给皇上的礼物。”
苏拂讶异道:“是皇上身边的东西?”
“开始是。”六尘往下说道:“后来因为同晖皇后慕氏偶然染恙、睡眠不宁,先光帝爷担心是妖邪作祟,便将此剑赐给了她,放在凤鸾宫做辟邪驱魔的器物。大老爷知道后有些不大高兴,觉得天子太宠女色,不过皇宫内院的事不好多加过问,也就算了。”
五蕴补道:“这柄剑不可能乱传,应该一直都在太后手里收藏着的。”
晞白点头,“是,今天便是太后赏的。”
苏拂脸上带着疑惑,问道:“真是奇怪,如此大有来历的宝剑,太后为什么会轻易赏了人?皇宫里面有的是好东西,赏什么不都一样。”
“我也想不明白。”晞白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不由又想起太后那模糊的神情,怔了片刻,自语道:“太后说是为了皇上的安全,想来应该是这样的吧。”
苏拂闻言道:“也有可能,谁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对于晞白来说,太后简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什么谜团都跟自己无关,多想也是无益,应该静下心来想想北征的事才对。他本来就不是心思太重的人,自己解开了,也就不再去胡思乱想,对众人道:“既然大家都要去北边,这两天就好好准备一下吧。”
第二十八章 将女
六月初八,征北大军从京城西门向北出发。云琅、凤翼各领了六万大军,一路上兵马急行奔赴,于六月十四清晨到达青州边境,中午便在青州大阵扎下军营。皇帝的御驾则要慢一些,由京营大统领贺必元带着四万亲兵,沿路保护圣驾,于六月十八到达军营后方的清河城,…………这是离前线最近的地方。
清河城与前线大营相距十来里,骑上好马急行,一刻钟便可跑一个来回,给皇帝传递前线消息极为方便。而最主要的是,清河城是历代固守边境的军事重镇,城防工事都预备的极为稳固、易守难攻,乃是皇帝亲征时最好的驻扎之地。
眼下虽然前面战火不断、时有骚乱,清河城内却是一派祥和气氛,加上皇帝亲临清河城,甚至使得城内的气氛颇显喜庆。桓帝到达当夜歇了一宿,第二天便开始处理呈报上来的军务,到了晚间,再与从前线回来的云琅商议一番。
云琅身为大将军要在前线督阵布局,晚上又要与皇帝商议到亥时左右,如此过了几天,眉宇间不由透出一些疲惫之色。桓帝琢磨了一下,与他道:“小舅舅不比别人,整个青州大局都要靠你,累坏了不值当,以后不用每天跑来跑去了。”
云琅着一身雪银色大将军盔甲,正站在皇帝旁边指点地图,闻言笑道:“前线的局势可谓瞬息万变,光是纸上谈兵是不行的。”
桓帝摇头道:“小舅舅如此辛苦,倒像是朕跑来添乱子了。”
“这样吧。”云琅朝晞白招手,与桓帝道:“皇上身边不缺侍卫,不如调一个跟在我的身边,每天把前面的形势瞧清楚了,回来再跟皇上细细回禀。若是臣有需要单独跟皇上回禀的,就写个折子让他捎回来,皇上有什么想问的,也让他第二天再带过来,这样两边都省事一些。”
桓帝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颔首道:“嗯,就这么办。”说着又朝晞白笑,“朕也想跟在大将军身边,感受一下前线的气氛,可惜不能去,眼下要是能做个侍卫就好了。”
晞白不由笑了笑,云琅也笑,“皇上还有更要紧的事务,何必羡慕一个小侍卫?等到前面战况安定一些,臣做好安排,皇上再到军营里巡视一番,也是一样。”
“是。”桓帝笑着点头,“不早了,小舅舅今天早点回去吧。”
第二天傍晚,晞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跑了回来。桓帝正好在营帐外面,上前看了看马儿,笑道:“呵,你还拐了一匹好马回来。”
“见过皇上…………”晞白与皇帝行了礼,回道:“马儿是韩将军送给大将军的,说是这匹马儿从小在青州长大,历经战火、识得路途,大将军怕臣来回跑的不方便,所以又转赠给了臣,也好每天往来快一些。”
“的确是匹好马!”桓帝赞了一句,颇有兴致,“不知道跟朕的‘御天’比起来,那个更好一些。”
倘若换做别的朝臣,多半都会说自然是皇帝的马儿更好,晞白还没有阿谀奉承的习惯,只是如实回道:“臣也不知,皇上骑一骑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眼前的这个侍卫不卑不亢,桓帝颇为喜欢,心里突然灵机一动,凑近悄声道:“不如我们各自骑上一匹,在附近跑开比一比。”
“这…………”晞白有点为难,“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桓帝动了比试的兴致,不肯放弃,“朕和你都有武功,马儿也是都会骑的,再说也跑不远,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了。”
晞白虽然对桓帝了解不深,但也知道皇帝性子固执,做出决定的事情少有更改,况且对方是皇帝,万一以圣旨的名义吩咐,自己也辩驳不得,只好应道:“那好,跑几圈就早点回来。”
“行。”桓帝跟前的人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一味刻板,不如晞白这般随着自己的性子来,因此反倒顺着他道:“走吧,不会去很久的。”
桓帝换了侍卫服饰,与晞白一起偷偷的溜了出去。清河城西面驻扎着京营兵士,附近有一块不小的空旷草地,两人都是骑着上等好马,片刻功夫就跑到了。桓帝在深宫大院呆久了,难得有如此恣意的时候,颇为高兴,迎着热辣辣的夏风笑道:“出来透透气的感觉真不错,跟宫里可是大不一样。”
晞白不愿逗留太久,于是问道:“皇上打算怎么比?”
“嗯。”桓帝点头,指着远处的一棵高大树木,“咱们到前面开始,就以那棵树做为标记,围着草地跑上六圈,谁先到,便就知道是那匹马儿更好了。”
晞白微笑,“那好,就这么比。”
“等等。”桓帝想了想,又道:“还是对调马儿后再比试,免得你怕朕输了,就不肯好好的跑。”说着翻身下马,“来,咱们俩换一换。”
“好。”晞白笑着下马,觉得皇帝终究还是少年好胜的心性。
“走,快点过来。”桓帝朝马臀反手一拍,人已经跑了出去,“你要全力以赴,可不能让朕的‘御天’输了。”
晞白含笑摇了摇头,赶紧策马追了上去。
“你看…………”桓帝指了指身旁大树,“这棵树正好就在场子中间,咱们从这里开始比赛,贴着周围的树木跑上六圈整数,看看是哪匹马儿跑的更……”突然顿住了语音,往前面看道:“唔,仿佛有人过来了。”
在草地林子的边界,一个红色的身影骑马正朝这边奔来,夕阳光辉映在天际,给马上的纤细身影染上一层流动霞色。少女临近跟前忙才勒住缰绳,手法极为熟练,挑眉打量着桓帝坐下的马儿,仰起下巴道:“原来爹爹把‘追风’给你了。”
桓帝笑问:“你是韩密的女儿?”
“我是谁不要紧。”红衫少女眉目干净、语声清脆,一身简练的束腰马装,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气韵,与京城里的矜持闺秀大为不同。她勒着马儿绕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着桓帝,悠悠道:“最重要的是,看你配不配得上这匹‘追风’。”
桓帝从没遇到别人如此挑衅,不由笑道:“是么,那你凭什么来断定呢?”
“就凭你在马上坐不坐的稳!”少女毫无预兆的发力,狠狠的往马臀上抽了一鞭,那‘追风’顿时受惊急速奔出,猛地一带,差点没把桓帝摔下马去。少女探了探头,在后面大声喊道:“小心点儿,摔下来可别哭鼻子哦!”
晞白已经顾不上责备少女的鲁莽,赶紧追了上去。
桓帝遇到意外并没有慌乱,而是紧紧抓住了马绳,尽力俯低身子,好歹没有让自己滚下马儿,往前跑了一段,总算渐渐适应了‘追风’狂奔的速度。晞白绕着内圈渐渐追近,担心问道:“皇上,马儿还控的住吗?”
“还好。”桓帝与迎风并肩飞驰,侧头笑道:“这马儿果然不错,比朕的‘御天’还要更烈一些。”说完大笑起来,笑声吹散在了急速流动的风里。
“真是没想到…………”红衫少女兜马迎了过来,笑吟吟道:“你们这些皇宫内院的侍卫,还都挺会骑马的呢。”看了看晞白骑的‘御天’,“你这匹马儿也不错啊,竟然能追的上我养的‘追风’。”
桓帝笑问:“马儿是你养的?”
“差不多了。”红衫少女伸手去抚摸‘追风’,颇为爱怜道:“这匹‘追风’和我的‘奔雷’一般大,一匹母马生下来的,前几天爹爹拿着送了人,我到今天才知道是给了你。”
“奔雷?”桓帝略显讶异,笑道:“有气势,只是不像女儿家起的名字。”
“女人骑的马,难道就非要取个文绉绉的名字?”红衫少女并没生气,倒是显得颇为高兴,“别人还说,我的名字也不像女儿家的呢。”大大方方道:“我叫韩姜,你们俩个叫什么?”
“在下颜忻夜。”晞白欠身,然后侧首介绍皇帝,“这是…………”
“我叫颜九。”桓帝拦住他,胡乱给自己绉了一个名字。
韩姜一脸诧异,问道:“咦,你们俩个还是兄弟?”
“对。”桓帝抢先答道:“他是我的兄长。”
韩姜看了看二人,突然一笑,“怎么哥哥的名字正正经经的,弟弟的这么随便,看来你们的娘亲偏心,喜欢哥哥要多一些。”
桓帝怔了怔,旋即大笑起来,“哈哈,或许是吧。”
“呃…………”晞白有点迟疑,见皇帝对自己的新身份兴致盎然,不便拆穿,只好隐了称呼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嗯,我也该回去了。”韩姜甩了甩马鞭,走了几步又将马头掉回,“对了,那个颜九…………”上前嘱咐道:“往后你可以好好养着‘追风’,别让它受委屈了。”
桓帝微笑点头,“好,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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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临时行宫时,候全正满脸焦急不住的往外探望,见到皇帝,如蒙大赦般迎了上来,悄声道:“皇上,云大将军过来有一会儿了。”
桓帝有点意外,但还是加紧步子直奔内院而去。云琅瞧着皇帝的侍卫服饰,面色疑惑,“皇上怎么穿成这样?难不成出城去了。”
“哦,到京营里逛了一圈。”桓帝随口敷衍,又道:“还是先说正事吧,小舅舅怎么这么晚又赶过来?是有什么话忘了交代颜侍卫?”
“不是,刚听说了一点别的事情。”云琅剑眉微皱,似乎颇为棘手,“这件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小……”抿了一口清茶,“从前几天起,军营里就有人开始高烧、咳嗽,起先以为只是普通的伤风,也就没太留意。谁知道,往后得病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好些受了伤的兵士,这两天逐渐闹得有些大了。”
战场上的兵卒们受伤患病是常有的,能惊动大将军云琅专程过来回禀,那么病倒的人数不少,桓帝不免忧心忡忡,“闹得大了?眼下得这种病的人有多少?”
“大概五、六百吧。”云琅叹气,“若是仅有这些数目也不要紧,不过这病症极易传染,臣担心的是…………,要是控制不住蔓延开来,不光可参战的人数要减少,而且很可能会动摇军心。”
“五、六百?还会蔓延?”桓帝心中算了算,微微上火,“那些大夫们呢?他们都在做什么?”
云琅摇头道:“起先军营的大夫们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断定是伤寒症之类,汤药倒是煎了不少,效果却不是很好。后来…………”说着朝外扬声,“笙歌,你不是有话要禀告皇上吗?”
傅笙歌从门外进来,礼毕禀道:“臣前日在苦水河附近巡逻,在河里发现了不少牛羊的尸体,都已经腐烂发臭,所以臣担心…………”
桓帝见他踌躇犹豫,忍不住催问:“担心什么?”
傅笙歌回道:“眼下霍连境内正是一片混乱,除了王子被杀之外,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牛羊瘟疫之事,因为那些牛羊尸体来的奇怪,所以臣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是说…………”桓帝握紧了拳头,冷声道:“是霍连人故意传播瘟疫之毒!”
“这个臣不能断定,还得让军医们来下结论。”
“皇上…………”云琅接过话茬,继续道:“今天下午臣已经询问过大夫们,提了傅校尉的想法,大家辨认商议之后,觉得兵士们很可能是感染了瘟疫。如果真的如此,就不是那么好治愈的了。”
桓帝冷笑道:“遇到事情就会找些说辞,养着他们做什么用的?”
晞白在门外听了一阵,出声道:“皇上,臣有有话要说。”
“讲。”桓帝虽然恼火,但还是忍住了胸中的怒气。
晞白进来禀道:“臣认识一名医术不错的大夫,治得许多疑难杂症,眼下她人就在青州附近…………”稍稍犹豫了下,“只是她能不能治好这瘟疫,臣也没有把握。”
“军营的事不能耽搁,让他来。”桓帝很快做了决定,缓和了气色道:“他若是能把这瘟疫控制住,朕赏他!若是帮不上忙,朕也不怪他。”
晞白回道:“那好,臣明天就把人找来。”
“还等明天做什么?”桓帝连连摆手,然后道:“现在,你现在就去找人。”
眼下五蕴、六尘也在青州,晞白找到二人,吩咐六尘赶出去寻找苏拂,皇帝刚刚用过晚膳人便到了。苏拂跟在晞白身后进来,福礼道:“民女苏拂,叩见皇上金安。”
桓帝没想到对方是个女子,意外笑道:“原来是个姑娘。”
苏拂低头微笑,“皇上见民女不是男子,多半后悔召见了。”
“哈哈……”桓帝本来一腔火气,反倒被苏拂的一句话逗笑了,“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朕的想法。”抬手赐了坐,“不过颜侍卫说你医术很好,朕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只要你能治得好军营中的瘟疫,是个姑娘朕也一样赏你。”
苏拂淡声道:“民女不求赏赐,医治前线军士本是应该的。”
桓帝点了点头,赞道:“难得姑娘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多谢皇上夸奖。”苏拂站了起来,欠身谢过,“来的路上听颜侍卫说,如今的伤兵们都在城内京营养着,伤病之事不宜拖延,民女想现在就过去看一看。”
“嗯。”桓帝颔首,吩咐道:“颜侍卫,朕跟你们一起过去。”
到了京营静养伤兵之处,苏拂停住脚步道:“既然有可能是瘟疫,那么接触的人便很可能会被传染,皇上圣驾平安要紧,就不要再进去了。”
晞白也道:“让臣陪苏姑娘进去便好。”
“你也不用。”苏拂莞尔一笑,“你跟着进去也是添乱,还是留在皇上身边的好,让领路的人带我进去,瞧一瞧很快就出来。”
桓帝道:“那好吧,朕和颜侍卫在外面等着。”
苏拂去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晞白不住的焦急张望,候全见皇帝也等的着急,上前打趣笑道:“颜侍卫,那苏姑娘是你很要紧的人吧。”
晞白略怔了怔,然后点头,“嗯。”
桓帝看了候全一眼,斥道:“多嘴,没事打探别人私事做什么!”
“是。”候全低头退到后面,不敢再说。
夜色灯火之中,苏拂袅娜的身影渐渐走近过来,火光映在她清秀的脸庞上,朝众人笑道:“别怕,我已经用苦艾水洗过手了。”
桓帝问道:“怎么样?姑娘可瞧明白了。”
“没错,正是时疫之气。”苏拂将众人往亮堂的地方让,然后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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