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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晓-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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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希冀过,却最终是一片空茫,抓不住未来的实体。
心中有很多影子,关乎于未来,在无数个绝望而挣扎的片刻都曾清晰地浮现过,然而在对方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个瞬间,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对你来说,翻过终点,未来又是什么呢?易潇。
“我不知道。”易潇笑道,“我只知道,你,还有我,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有以后。”
2013年元旦
“不是我说你,你自己过来看看你爸,啊?就这么呆我们家里了,你倒好,分房子的事情少在那儿逞能……”许虹捏着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正在二楼走廊里讲电话。
“去同学家?”许虹问背着书包的乔珝。
乔珝点点头,走廊的深处传来许虹讲电话的声音:“都要过年了,你少在这儿给我扯这个……”
电话的另一头,是乔珝的姑姑,尖锐快速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能传到很远。
元旦前,乔恒接了厂里新的一单,急急忙忙收拾行李,赶车出差去了,农历2012年就要走到末尾,这应当是年底的最后一单了。严寒渐甚,乔则彦的身体越发不适,骂人摔东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许虹的脾气也越来越差,楼下平房周翠家的赌场,大约是生意越发的好,加大了规模,夜里吵嚷声不止。
隔壁李荣海的二儿子昨天来了一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走后老人将门一关,哭声传遍了整个二楼。期末将近,林承涵逃课的次数更多,每次乔珝放学回家,都会看到在纱门处张望的徐玲海,徐玲海的眼睛红红的,颊边还带着新添的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每逢年底,筒子楼上的争吵就会莫名增多,世间有太多的无奈,无暇去看,无暇去管。
如此种种,易潇家的确是个安心学习的好去处。
乔珝的自行车刚冲上长河路的上坡,拐进城南的巷子,就看见小区门口的墙边,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易潇抱着乔珝送的暖水袋,穿着个白色的羽绒服,在寒风中,远远冲着乔珝招手。
“快来快来,我第一次尝试炖鸡!”易潇迫不及待地把乔珝拉进了自家的厨房里。
迎面而来的是鸡汤的醇香,厨房的温度偏高,周身皆是温暖的气息,乔珝微微咪起双眼,从鸡汤的味道来判断,易潇这次炖的鸡汤应该是非常成功。
乔珝赞道:“不错啊,这是咱们上次去调挑的那个锅啊,我就说这个锅不错嘛。”
易潇得意洋洋,去揭高压锅的盖子:“已经好了,给你尝尝。”
按了一下开盖按钮,高压锅没有任何反应。
乔珝:“?”
易潇扯了一把高压锅的盖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易潇:“???”
两人在高压锅上捣鼓了好一阵子,锅还是紧紧闭合着。
厨房的窗户开了条小风,一阵风吹来,鸡汤的香味扑面而来,两人立刻感觉到了饥饿,面面相觑后,同时听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第24章 对答案和打群架哪个重要
“我特么。”寒风中,乔珝看着身边抱着高压锅的易潇,幽幽地说,“每次来你家,好像并不能认真学习。”
易潇抱着高压锅,高压锅里装着炖鸡,一路清香四溢,惹得周围的人纷纷顿足观看,寒风顺着袖口钻进易潇的衣服里,易潇一哆嗦,差点砸了手里的高压锅,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哭笑不得。
“坐车去吧。”乔珝伸手招了辆三轮车,两人把锅抱上狭窄的车厢,在座椅上坐下。三轮车的内部空间很小,只有两排座椅,一排被高颜值高压锅占了,两个人只能一起挤另一排,为了防止冷风,开车的师傅两下关上了车门,剩下两人一锅在狭小温暖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
乔珝忽然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易潇的手,冷冰冰地,没什么温度,难怪对方总是钻着空子,就往自己的袖口里钻。
然而他这次却没有推开,乔珝微热的手,挪动过去,轻轻覆在了易潇冰冷的手上,易潇立刻抓住乔珝的手,往对方袖口里钻。
乔珝瞪了瞪易潇,却没有躲开。
两人仿佛失忆了一般,就当刚才的动作没有发生过,彼此瞥开视线,聊起了别的话题。
“郭达那小子绝对知道些什么。”易潇心安理得地感受着乔珝手腕上的温度,一边指责道,“记不记得,我们那次买锅的时候,郭达好像说了些什么。”
“有点印象。”乔珝严肃道。
信雅路的小店里,郭达果然在店铺里,幸灾乐祸地看着从三轮车狭窄的出口,抱着锅跳下来的两个人。
“真重。”乔珝接过易潇手中的锅,忍不住感慨,“你是买了只多大的鸡。”
“两只。”易潇指了指锅。
乔珝:“你一次炖两只……”
“来来来,我给你看看。”郭达正志拿着一包工具,从屋内走出来,接过锅,放在屋内的圆桌上,开始对高压锅敲敲打打。
半个小时后,随着一声咔哒,接着是高压锅嘶嘶的排气声,锅盖终于缓缓打开,一阵鸡汤的香味在屋内炸开,香气溢满了郭达家的小屋,郭正志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道:“好了,小伙子,抱回去吧,以后少塞点儿。”
易潇和乔珝看着眼前的锅,和满满的一锅鸡汤,想到来路的艰难,同时泄了气。
五分钟后。
郭达吸溜着嘴里的鸡汤,抓着筷子,咬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道:“哇塞,潇哥真是入得聊厅堂下得了厨房的人才啊,这鸡太棒了太棒了。”
乔珝捧着自己的小碗,鸡汤的温度透过碗壁,传入手心,易潇虽然懒,学东西却很快,比如眼前的鸡汤,就做的十分鲜美,除了——
易潇从郭达的筷子下抢过最大的鸡腿,丢进了乔珝的碗中,乔珝看着自己碗里已有的两只鸡腿,仰天长叹。
寒风不断的屋外,天色阴沉,云层深厚,温暖狭小的小屋,昏暗的灯光下,围着圆桌抱着鸡汤小碗的少年们,是这个冬天,最暖的一页。
……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教室里,刚下早读的易潇,豪气十足,把保温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将杯盖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正在写名字的乔珝手一抖,乔珝的珝字拖了长长的一道。
乔珝一巴掌拍开易潇:“大清早的,哪儿来的晚来天欲雪!”
乔珝擦去窗户上的水珠,看向窗外,天空的确阴沉沉地,像是要下雪的样子,已经是1月中旬了,今年琏兴的雪,也该来了。
期末临近,乔珝课桌上的书也越堆越高,课间时间基本拿来复习,教室内灯光明亮,乔珝认真看书,易潇塞着耳机,闭目养神。
后门被郭达用写完的英语周报糊了个遍,挡住了屋外的寒风,气温依旧很低,乔珝刷完一张试卷,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一个温暖的东西,被易潇塞入了自己的手中。
易潇把土红色的热水袋,扔到了乔珝的手腕上。
“给你吧。”易潇把手揣进了口袋里,“手都冻红了。”
乔珝抱着自家的热水袋微怔。
郭达和包游在后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看前排两人视若珍宝的破热水袋。
砰地一声巨响,后门被人猛地撞开,于一飞带着一身寒气,冲进了屋内。
“靠,**吧。”后门边差点被撞翻的郭达大骂,“事儿逼咋的了。”
“有人打我!”于一飞露出自己羽绒服上的一道划痕。
“咋回事儿啊。”众人纷纷围过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于一飞往讲台上一杵,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全过程。
半分钟后。
有人愤怒大喊:“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于一飞,这是欺负我们整个七班!”
包游混进人群:“对,这是欺负我们整个一中!”
“打啊,打个够,有种让他来!”有人大喊,。“夺妻之恨,没齿难忘!”
“好!”向来事儿逼的于一飞更加兴奋起来,“今天在这里的都是我于一飞的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珝茫然道,从于一飞近乎荡气回肠的陈述来说,这似乎是个激烈的故事。
易潇勉强从于一飞的花里胡哨的陈述中拎出了事情的全过程:“于一飞的女朋友脚踏两只船,一只船在一中,另一只船在五中,现在两只船打起来了。”
人群中央的于一飞忽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上停留着四道寒光,不远处乔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然而这两只船的号召力都还算可以,加上一群生活无聊执著凑热闹的学生,一中和五中要打的架就这么约下了。
约在期末考完的那一天。
年轻自是如此,随缘便是恩义,随口便是纷争。
期末考完,高二上学期算是宣告结束,乔珝交卷从考场走出,抬头就看见灰白天空中飘落的小雪花,空气中漂浮着清冷的气息,一中墙角的腊梅开了,四处皆是冷香 。
“我感觉我这次考的不行,语文作文没发挥好。”乔珝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
“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我不太会。”易潇谦虚道。
“我怕我物理上不了80。”乔珝难过道。
“没事,我化学好多都不会。”易潇说。
两个学婊在穆晴薇和姜雯燕鄙夷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数学最后一个选择题,你选什么?”乔珝问。
“C,你呢?”易潇问。
乔珝欣慰道:“太好了,猜对了。”
穆晴薇缓下脚步,拉住姜雯燕,默默和前面的两人拉开了距离。
校门前,是黑压压的人群。
一中的保安叔叔虽然久经江湖,但对这种校际约架的大场面也是啧啧称奇。
刚考完期末的校门口,还有家长在张望,五中约架的人聚集在门口,就等着高二七班的于一飞出来。
“别跑!”人群中立刻有人锁定了于一飞的位置。
“这是干什么?”乔珝正在和易潇对答案,身边忽然撞过来一个人,他一侧身,那人向校门旁边的石墩上扑去。
“那两个人也是七班的,别放跑了!”五中的“船”指着乔珝和易潇大喊。
易潇躲开一个人的拳头:“我不要出场费的吗?”
于一飞点头哈腰:“两位大佬行行好,你俩在,这群架就算打了,班主任也不会骂咱们。”
“你哪儿来的自信。”乔珝同情道。
刚考完期末的学生,就像是放出来的野狗,拉都拉不住。穆晴薇抄起了保安室旁边的扫帚,加入了战局,郭达唯恐天下不乱,从包里掏出一本汉英词典,高高举过头顶。
校门前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怎么拉都拉不住,一中的保安终于慌了。
乔珝和易潇淡定自若,一边躲开混乱的人群,一边继续对答案。
乔珝:“数学选择题第三题?”
易潇:“D?”
“对,下一题。”乔珝灵活躲开挥舞地乱七八糟的扫帚。
琏兴县的期末考试与市里是联考,一中和五中的考题,自然也没有差别。易潇和乔珝对答案的声音,毫不留情地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乔珝:“英语听力BBCAD?”
易潇:“对,CDBAA?”
乔珝:“对,继续。”
人群中忽然有人痛苦地蹲下了身,捂住了耳朵:“快让这两人走!”
然而魔音灌耳,学婊对答案的声音不绝。
约架的人,不论哪一方,脸色都越来越差,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稀烂的期末成绩单在像自己招手。
穆晴薇把扫帚摔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差没嚎啕大哭:“完了,英语完了。”
这一声叫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不论是事儿逼于一飞,还是五中那位仁兄,都在一片愁云惨淡中结束了战斗,彼此挥挥手,离开了一中的校门。
一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巴不得早点远离对答案的人,赶着离开,在期末成绩出来前,再混上那么几天好日子。
片刻之间,一中的校门前,只剩下两位拼命对答案的大佬,和感激涕零的保安叔叔。
第25章 密室逃脱
傍晚飘落的雪,在霓虹初上的灯光里,斑斓了两人头顶的一小片天空,雪越下越大,对完答案的易潇伸手,从乔珝的发间,摘下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花。
晶莹瞬间即逝,化作掌心的一道水痕。
冬日的夜幕总是降临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夜色已将灰白色的天空填满。
“下雪了。”乔珝揽了揽自己的围巾,看雪花飘落在易潇的发梢。
街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起了红红的灯笼,新年的气息也逐渐浓烈起来,2012的传闻逐渐淡去,寒假在飘飞的雪花中悄然来临。
期末成绩出来的当天,二组的六人心情都不错。易潇和乔珝稳占第一第二,穆晴薇英语超常发挥,姜雯燕语文作文拿了高分,包游和郭达每年成绩好不好都很开心。
“去市里玩吗?”郭达在几人的QQ群里兴奋地刷表情。
“可以啊。”包游冒泡了。
“玩什么,这么冷的天,在家看番多好。”这是穆晴薇。
“我的小说还没看完。”这是姜雯燕。
“去哪玩?”乔珝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是冬日难得的晴天,即便转到了理科,他的期末成绩依旧不错,许虹也就放了心,不再盯着乔珝唠叨,随他去了。
新年将近,已经有人陆续开始拜早年,老人聚集的筒子楼竟然也热闹起来,时不时有人拎着廉价的礼盒,敲响哪一户单薄的木门。
“想玩密室逃脱吗?”易潇在群里问,“最近市里那边新开了一个恐怖主题的密室,感觉可以尝试一下?”
“密室逃脱?没玩过,可以试试啊!”郭达兴致勃勃。
穆晴薇来了兴致,不想宅了:“好啊,好啊,我也没玩过,恐怖主题,一听就很有意思。”
姜雯燕和包游也纷纷表示赞成。
“那就定明天的密室逃脱了?”易潇问道,“小乔呢?”
乔珝:“可以。”
于是一行人的寒假出游就这么愉快地定下了。
第二天,乔珝还在睡梦中,睡前忘记关机的手机,传来了QQ响亮的提示声。
易潇的幼稚头像扑闪着,乔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点开易潇传来的图片,一张绿油油的东西怼进了他的视野。
“你什么品味?”乔珝嘴角微微抽搐。
躺在照片正中央的,是他一个月前,送给易潇的仙人掌,如今仙人掌翠绿地生长在易潇新换的花盆里,花盆的周围装点着一圈七彩的小花,簇拥着翠绿的仙人掌,仙人掌上已经没有刺了,易潇大概是嫌弃仙人掌刺不好看,一根根都给剪平了,光秃秃的。
“你在干什么?”乔珝大早上就看到仙人掌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颇为大惊失色。
“你送的仙人掌啊。”易潇得意道,“我每天都有浇水,还认真修剪和装点了,是不是很好看?”
信号另一端的易潇仿佛已经看到了乔珝惊叹的模样。
实际上乔珝神色负责地看着那张照片,感觉那在楼缝中也能坚韧生长的仙人掌,可能命不久矣了。
下午,约好在二桥碰面的一群人,坐上了通往市区的公交车。
“好久没去市里了。”公交车上人很多,没有空座,穆晴薇身高不够,艰难地踮起脚去抓公交车顶上的扶手。
乔珝和易潇转身,给穆晴薇挡了挡车上拥挤的人,把穆晴薇推到横栏处。
穆晴薇嘿嘿一笑:“谢两位大佬。”
“有一阵子没去市里了。”郭达忽然感慨道,“上了高中就忙了,没空去市里玩。”
乔珝也好久没去了,他小时候体质不好,每次去市里都是因为生病,许虹不相信县里的医院,即便是感冒发烧,都要把小乔珝抱到市里的医院就医,小时候的乔珝容易晕车,每次晃晃悠悠一路晕车晕到了市里,时间久了,乔珝听到市里这两个字,就觉得头晕。对市区更多的记忆,是许虹牵着自己的手。
漫长的马路边,数不尽的行道树,摇摇晃晃的汽车行驶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汽油与尘土的味道,竟然留存在他记忆的深处。
“在想什么呢?”易潇见乔珝盯着窗外有些走神,开口问道,“你不晕车吧。”
乔珝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什么时候修地铁啊,我听说这几年好像要修地铁了,以后出行就方便了。”包游忽然说。
“做梦吧。”郭达反驳,“修也修不到琏兴,只能坐公交车。”
……
“你们要个什么主题的?”密室的老板娘笑呵呵地接待了他们。
“要这个。”穆晴薇坚定地指着墙上的宣传画,“灵异主题,我喜欢。”
包游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老板娘带他们在房间里七绕八绕,打开一扇门,把六人给放了进去,厚重的密室大门在几人的身后关闭,原本明亮的光线被挡在了屋外,乔珝等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这才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房间不大,在正对着他们的角落里,有一口深井,看起来通往下一个房间的入口,就在井底。
乔珝和易潇爬上井口,井还挺深,借着模糊的光,从上面看下去,似乎是有个门的。
郭达一声鬼叫:“这是什么?”
乔珝转头,这才发现,刚才他们几人都未注意,在他们进门处的左手边,停着一个巨大的轿子,轿子沐浴在一片红光之中,还怪渗人的。
几人在轿子周围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易潇撩开轿帘,思索一番,对着坐在井口的乔珝挥手:“小乔,你坐进来。”
为什么是我?
乔珝抬了抬眼皮,没有问,易潇挑开轿帘,乔珝钻进了轿中,靠着红色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乔珝刚刚坐下,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房间里响起了一个女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包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束阴森森的蓝光打在了包游的脸上。
姜雯燕头顶沐浴着幽蓝的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包游,抬腿把包游踢到了一边。
包游:“……”
“藏头诗!”穆晴薇和郭达凑过去看投射到地上的文字。
易潇依旧挑着珠帘,乔珝借着深红色的光,与易潇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周身是轿厢,装饰成鲜红的颜色,似乎还是个婚轿,而易潇,就这么挑着纱幕,在暗色的灯光中,低头看他。
乔珝忽然就觉得,此情此景,似乎有些微妙。
他这么想着,人也就动了,然而刚离开座椅,就听外边的郭达吼了一声:“珝哥,坐回去!”
乔珝无奈,只好又坐回轿中,和易潇大眼瞪小眼,易潇大约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转过头去看地上的文字。
“应该就是把香插入香炉的意思,快去!”易潇解开谜题,指示几人去开机关,将纱幕撩地更开,示意乔珝从轿中出来。
乔珝起身,向外走去,另一边,姜雯燕将一处台子上散落的香,一根根插入了井边的香炉中,微弱的“咔哒”声传来,几人同时抬头,香台上忽然打开了个口子,一声巨响,一个白衣女鬼出现在包游的面前。
包游一声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几人皆是被包游吓了个趔趄,乔珝正从轿子上走下来,脚下一绊,失去平衡,易潇连忙伸手去揽,手中的纱幕被放开,红纱落下,落在易潇的身后,乔珝抓住易潇的手臂,停住前倾的趋势,两人躲开的瞬间,唇角无意间擦过对方的颊侧,易潇伸手紧紧扶住乔珝,温润的呼吸落在乔珝的耳畔,似乎比平时要急促一些,直至此时,纱幔才完全落下,将两人笼罩在轿中。
两人的身形短暂地停滞了半秒,随后两人都选择性失忆般,绝口不提刚才的一幕。
易潇笑了笑,撩开眼前的轿帘,晦暗的密室环境内,两人的神色似乎如常。
包游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愿意起来,郭达在研究面前的女鬼木偶,姜雯燕在密室内搜索其他的线索,没人知道在刚才短暂的几秒内,轿中发生了什么。
“井下的门开了吗?”易潇问。
穆晴薇从井口探出头来:“没有,我刚才爬下去看了。”
乔珝走上前,打量着面前的女鬼,忽然伸手去碰女鬼染血的白衣。
“你干嘛?”包游打了个寒战。
郭达也惊恐地看着乔珝。
易潇饶有兴趣地看着乔珝的动作,乔珝绕到女鬼的身后,从女鬼的白衣身后,揭下了一张纸。
乔珝虽然第一次来玩密室,思路却十分清晰,易潇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靠,这密室设计的有够缺德的。”姜雯燕嘴角抽搐。
易潇从乔珝的手中接过那张厚厚的卡纸,放在手中掂量几下,立刻了然:“放到井边的香炉前。”
郭达接过那张女鬼身上搜到的批票,放在香炉前,一阵轰鸣声响起,乔珝借着微弱的灯光往井下打量,井下的门已经开了。
“走啊!”原本就扒在井口的穆晴薇已经先一步爬进了入口。
几人欢呼着,连包游也忘记自己刚被女鬼吓得半死,纷纷踏上井口的扶梯。
房间里就剩乔珝和易潇,解开谜题的兴奋下,先前的微妙氛围全然消失。
“走吗!”乔珝兴奋地向井边的易潇伸手。
“走,一起!”
井下有光,另一端谜题在等他们解开。
第26章 新年、二哈、仙人掌
2013 农历新年
爆竹声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气息,红色的竹纸伴随着爆裂的声音,飞上冬日灰白晴朗的天空,挂在光秃秃的树梢上,又携裹着寒风,在半空中悠悠飘落下来,飘进筒子楼下堆着残雪的鸡圈里,飘进筒子楼上敞开的窗内。
“爷爷新年好!”隔壁的门被敲开,清脆的童声在长廊二楼的长廊里传地很远。
乔珝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从床下捞出昨夜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一套习题,打开手机,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
十点三十分,按照往年的习惯,这个时候该洗漱去外公外婆家里吃饭了。走廊里闹哄哄的,都是来拜年和吃年饭的人,忙碌了一年的人们,终于在除夕唤醒了记忆,想到自己还有住在筒子楼的爹娘,带上自家的孩子,美其名曰团圆,来蹭上一顿年夜饭,再留下一堆残羹和碗筷,让老人们在除夕后,慢慢洗刷着。
“小乔,新年快乐啊!”手机震动,发来了一条彩信。
这个称呼,一看就是易潇。
乔珝按键向下读取消息,发现易潇之所以发了彩信,是因为他的配图——
他家被剪光了刺的仙人掌,被套了一件芭比娃娃裙,头顶上还带着一顶袖珍的帽子,帽子上还绣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红花。
乔珝:“……”
为什么一株破仙人掌,易潇能宝贝道这个地步。
“你童年是不是缺爱?”
打了一半的消息,被乔珝一字字按键删除,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并不适合发给易潇。易潇可能不在乎,但乔珝在意。易潇的童年,他是知道的。背叛,出轨,离婚,孤独,这是构成易潇童年的全部,交织成传闻中那个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易潇,然而他看见的易潇,是不一样的。
“回市里过年了吗?”乔珝重新打了一排字。
易潇很快回复:“哪儿能呢,爹不疼娘不爱的,在家看电视吧。”
易潇回复得很快,语气也满不在乎,乔珝却沉默了。易潇习惯了一个人过年,他却不能接受,对方在除夕夜,只有一只二哈陪伴。
“放烟花吗,晚上?”乔珝问。
“哪儿放?”
“我家楼顶,把狗也带来,就住我这儿吧,我初一不去拜年,今晚我们可以随便玩。”乔珝回复,桥北的高楼不多,可以随意放花,烟花呼啸着飞入夜空,是除夕难忘的风景。
“好嘞,我下午去买几个大家伙。”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对面易潇的兴奋。
新年的天气不错,气温却是很低,路边是未化的残雪,被铲做一堆,染着脏兮兮的灰色,天空灰蒙蒙的,几户人家屋檐下的冰凌还在滴落着融出的水珠,汇聚在地上,沾染尘土,蜿蜒着,不知道要流向哪一个方向。
年夜饭和往年一样,外公外婆家里吃午饭,自家这顿放晚上吃。许虹和家里关系不好,平时很少回去,也就过年,会带着乔珝和乔恒,过去吃上一顿年夜饭。
许虹十多年前和家里闹翻,几乎不带着乔珝回娘家,外公外婆也不待见乔珝,每次逢年过节,能说的上话的也就只有一个许佳佳,爆竹声声中,吃完了午饭,接过外公外婆写了名字的红包,除夕算是过了一半。
乔恒不喜欢许家人,每次回去,也都没什么好脸色,许虹也没有,一群人不尴不尬地聊着天,饭后便散了。出了外公外婆家里的院子,看见午后的天空,乔珝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新年总是如此,赶紧赶慢,大部分时间都奔波在路上,众人行色匆匆,拎着各色礼物,在爆竹声中来回穿梭。
自从乔珝的奶奶去世后,乔则彦开始住在乔珝家中,那这一方的年夜饭,便是要备在乔珝的家里,不过乔则彦的那两个儿子多年前因为分家产反目成仇,女儿也不待见乔则彦,这除夕的年夜饭,只有乔珝自家人吃,乔恒和许虹各自给乔珝包了自家的红包,要比外公外婆给的厚重很多。
新年的氛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愉快,就这么过了十多年,乔珝早已习惯了。还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乔恒和许虹都要争吵,那时候他还小,害怕过也失望过,后来也渐渐明白,有些争吵,并不是彼此温和就能完美避开。
琏兴这几年赶着拆迁,建设新的小区和公园,拆迁和补偿成了每家团聚必不可少的话题,于是聊着聊着,家家户户多少都会迸发出“分多分少”的争吵。年夜饭吃到一半,乔恒接到了兄弟两个的电话,意思是今晚把礼物拎过来,明早就不过来拜乔则彦的年了。
那边电话还没挂断,许虹不屑地嗤道:“那是他俩的爸,不是我的爸,忙前忙后一年了就来看这一回,谁稀罕他那便宜礼物。”
乔恒一手掐断了电话,皱眉道:“你少说两句行吗?”
“我少说两句?我们家是怎么对你的,你们家是怎么对我的。”许虹把筷子一扔,“平时看都不看一眼,当年那房子可都是分给他们了,我们拿到了什么,住这玻璃厂的破房子,还得带着那老东西过日子!我凭什么啊。”
乔则彦端着碗,木然地嚼着嘴里的米粒,他耳聋很久了,如果不是冲着他吼,他都无动于衷。
同样的争吵,自从搬到玻璃厂的旧房子开始,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听久了,乔珝都有些麻木了。而且今年,乔珝的心境也有所不同,他莫名雀跃着,期待着除夕夜的降临。
“到了吗?”看着天色将晚,乔珝给易潇拨了个电话。
“到了到了。”筒子楼下,易潇举着自己的手机,栩栩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在他的脚边打转,一群拜年的人似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狗,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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